男宠扶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亓2018
“啊!”
惨呼声响彻天地,荒郊野外激起无数飞鸟振翅而起,回声激荡在河旁的芦苇滩。
白由善没来得及闭眼,一彭血雾在眼前炸开。许鲁的惨叫几乎刺破了他的耳膜,直到这个人浑身是血的倒在他的脚下,他的表情与躲避匕首的动作仍定格在最初的那一瞬间,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韩丹一脚把许鲁的尸体踢进芦苇滩,回手抽了白由善一巴掌。
“喂,醒醒!”他恨不能也把白由善踢进河里,“捡了一条命的人,不晓得道一声谢的么!”
“你……”白由善慢慢的转过脸来,呆呆的看着韩丹,“为什么要救我?”
韩丹冷哼一声:“谁想救你?我想杀你还来不及呢!”说着扬手做了个劈刀的手势。
他并未用掌力,却没料这一掌下去,那瘦弱白`皙的少年竟应声而倒。
“喂!”韩丹用脚背踢了踢地上的人,“别装死了,快起来!”
白由善一动不动,真跟死了一般。
韩丹吓了一跳,赶忙俯下`身探他鼻息。呼吸急促,似乎是内伤未愈之故。
可能之前墨大哥出手重了,方才又受了惊吓,所以不支昏厥。
韩丹皱眉想了想,向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提起地上的人,扛在了肩上。
***
再醒来时,白由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莘华园住的屋子里。
有人探过头来,换了一条湿了水的冷毛巾放在他额上。
“你发烧了。”小福儿噘着嘴道,“韩大人让我照顾你。可跟你说清楚了啊,我才不要管你。要不是韩大人说你是被人利用的,侯爷不许人为难你,我才懒得管你哩!”
等了一会儿,床上的那家伙竟然不说话,小福儿更没好气了,红了一张小脸道:“不管你了。我出去了,你自己躺着吧。”
门开了又关上。白由善伸手摸了摸额上的冷毛巾,手心很烫,毛巾冰凉的触感很舒服,他捏在掌心里,阖了阖眼。
是被利用了么?
是吧。
对自己最好而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要杀他。
那一刻,他明白了。
可笑的,拼了命的想要报仇,却原来,只是别人玩弄于鼓掌的一枚棋子。
他用手里的冷巾捂住眼睛。
多少年了,没哭过,就连父王死的时候也没哭过。
现在,苦涩的感觉把一颗心压得生疼,不知怎的竟哭了。
屋外,一群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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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清源山上有,我见过!”一个孩子说。
“瞎说,侯府的人说了,那个血燕窝在悬崖上才能找到,清源山那么矮,怎么可能有!”另一个叫道。
“我真的见过。”先前的那个孩子坚持道,“就在悬崖上,清源山的后山不是连着宇峰么,有一段路特别陡的。”
“不管有没有,咱们明天去找找。”小福儿说。
“对对!”大家齐声附和。
“别闹了。”莘华园的管事听了好一阵了,这时候不能不过来,“你们几个娃娃能有什么本事,墨大人他们都找不到呢,你们别给我惹事,少了胳膊断条腿的,侯爷醒了问起来,我可担待不了。”
“侯爷什么时候醒啊?”一个孩子小声说,另外几个一听见这话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别哭别哭。”那管事也是愁眉不展,“曹御医不是说了么,等找到血燕窝给侯爷做药引子就好了。”他一面哄着孩子一面也擦一擦眼,“快去吃饭吧。吃了饭咱们还去侯府看看,给侯爷祈福。”
“好!”孩子们答应着,跟着他去了。
***
翌日晨,建业侯府的门房把大门打开,毫不例外的又看到许多百姓聚在门口询问侯爷的病情。他摇了摇头,在那么多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无法说出一个字。
正要转身回府当差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那少年的唇角起了皮,衣衫不知被什么扯破,左一道右一片的挂在身上像个乞丐。少年的脸上和身上有无数血口,像是被坚硬的石头或者树枝之类划破的。
这门房自然认得这个少年,脸上立刻露出了憎恶的表情,刚要赶他离开,不想那少年一个不支倒在了门槛上。
“给。”少年声音虚弱,把手上的一个什么东西努力托起来,“血燕窝……药引……”
话未说完,人已昏了过去。
第50章
同光二年秋,帝都诏谕天下,皇后白氏喜诞龙子,普天同庆。
欢庆的锣鼓声隔着厚厚院墙也听得到。我吩咐元喜,让陈勤陈远几个管事也把侯府重新布置一番,挂上灯,换上红帐,这样才会显得热闹喜气一些。
元喜看着我,表情十分别扭。
“怎么了?”我问。
他欲言又止,终是低了头默然传话去了。
花园中无数芳菲开尽,如今已是秋风起,黄叶落满地。
鹅卵石的小径一头,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举着比他人高的扫帚清理完了落叶,又从后院汲来冰冷的井水。他的手被冻得通红,用木勺舀出水来泼在地上,把石径刷洗得洁白无尘。
我将手边的一条狐裘围巾递给了身旁的侍从,指指白由善:“把这个给他。”
墨玄站在不远处的廊下,而韩丹则立于我身后,两个人自从那次意外之外,即便在侯府中也一步不肯离我左右。
韩丹见那侍从捧着狐裘去了,忍不住哼了声道:“侯爷管他做什么?是他自己心里不好受要留下来赎罪,咱们可没脏活累活的折腾他。”
我笑了笑,见那少年看到递在眼前的狐裘像是愣了一愣,而后抬起头望过来。
我向他招手:“过来。”
墨玄走上一步:“公子。”
我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韩丹也不干了:“侯爷,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一笑:“我心里有数,不会累你们之后被陛下责骂的。”
韩丹还想再说什么,墨玄了解我的脾气,冷冷盯了白由善一眼,拉着韩丹走出院门。
少年远远的站着,没有动。
我挪开取暖用的脚炉,扶着栏杆想要站起身来。
侍从们都跟着墨玄他们退出门外,白由善看了我一眼,突然迈开步子一路跑过来。他在石阶下了脚,我也刚刚站稳身子,向他笑了笑道:“没事,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他放了心,却忽而神色一黯,垂下脸去。
“善儿。”我唤道。
他似吃了一惊,抬了下头又很快低下去。
我知他比同龄人早熟,且心思敏感,自尊心也强,忙问道,“我能这么叫你么?你多大了?或者叫你全名好些?”
他低着头没吭声,过了半晌,“过了年十四。就叫善儿。”
“好。”我笑了。
“善儿,你能帮我个忙么?”
少年愣了一下,茫然的抬起头来看我。
我做了个握笔的姿势,又指了指廊外的秋阳:“天气这么好,不想进屋了,但又想写信……”
话没说完,少年转身走进了内堂。
我倒有些失笑。竟跟他父亲完全相反,是个急性子。
不一会儿,白由善搬来了一个小书案,在我面前摆好。他蹲下`身在桌脚处调了几次高度,觉得十分妥帖了才又进屋取了笔墨纸砚出来。
少年做事快速又细心,已完全脱掉了金枝玉叶的浮夸气。突然便想,也许经历些磨难未必全都是坏事。至少,现在的白由善不会再像他的父王一样,被欲念蒙蔽了双眼,做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来。
少年安排好一切,退到石阶下原来站着的地方。大概是见我一直望着他,神色间显出局促,垂首眼偏向别处,沉声道:“好了。”
“谢谢你,善儿。”我向他道谢。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胸膛间猛地起伏了一下,突然身子一矮,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
“侯爷,对不起。”
十分低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他眼通红,把头重重碰在地面上,发出“砰砰”之声。
我知他想这么做很久了,只是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更无法开口。
也许他的性格本来并非如此内敛而沉郁,太多的苦难让他的羞涩变成冷淡,用漠然和敌意来保护自己,不懂如何表达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善儿,别磕了!快起来!”
少年的额头流出鲜血,我见他仍不肯停,撑起身来。
他急忙扑过来扶住我:“侯爷小心。”
我握住他冰冷的手:“傻孩子,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从没有怪过你。”抬手用绢帕捂住他额上的伤口,我心疼不已,“就算是你伤了我,可如果没有你冒死摘到了断崖上的血燕窝,我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咱们也算扯平了,是不是?”
少年垂下脸,抬手抹了抹眼睛,默默点了下头。
“好了。”我微笑道,“快去让曹鑫给你上点药,不然破相了可是大事。来人。”
元喜小跑着进来,看到白由善忍不住狠狠瞪他两眼。
“元喜,”我拉着白由善的手,“从今以后,善儿就跟你一起在我身边服侍,不许你整天凶神恶煞的。”
“啊?”元喜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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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公子,我才不要……”
“嗯?”我瞥着他。
元喜扁嘴,冲白由善哼了一声。
“你先带善儿去曹御医那里上药。”我吩咐。
“不去。”小家伙满肚子怨气,想也不想的道,“他自己有脚,曹御医的院子自己找去。我还要帮公子磨墨呢!”
说着不由分说,拿起墨锭在砚中煞有介事的磨起来。
我哭笑不得。
“侯爷,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白由善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院外。
我戳了下元喜的额头:“瞧瞧人家多大方,谁都像你。”
元喜撇撇嘴,一副恃宠而骄的无赖模样。
刚写下几行字,院外匆匆跑回一人,却被守在门口的韩丹拦下了。
“善儿进来。”我向他招手,把刚刚对元喜说的话告诉了墨玄与韩丹,“以后善儿就在我身边伺候,你们不许难为他。”
两人互看了一眼,墨玄表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韩丹冲白由善翻了个白眼,弯腰夸张的做了个动作:“善少爷请进。”
我忍不住莞尔,元喜也不禁笑出声。
等白由善走到近前,元喜仍是别扭,把墨锭放下道:“我给公子铺床去。”看也不看白由善一眼,自顾走开去。
我知心里这疙瘩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只得随他们。招手唤愣在阶下白由善道:“善儿会磨墨么?”
少年点一点头。“以前父王教过……”
悚然住口,他看了我一眼。
“你父王真是一个好父亲。”我微笑道,“他教会你这么多东西。不是跟在他身后观鸟狩猎,你也就找不到血燕窝了。”
“侯爷……”少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吞吞吐吐的问出来,“……不怪我父王么?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受那些苦……”
“都过去了。”我笑道,看着他的眼睛,“无论在别人眼里嘴里,你的父王是什么样子,你只需要记住他对你时的样子便可以了。”
白由善眼眶湿润。
“侯爷……”
我摸摸他的头:“也不管你的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只需记住,你叫白由善,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于心有愧的事。你的父王是个好父亲,而你也会不辜负他的希望,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对么?”
白由善低下头,有晶莹的水珠滴到案头的宣纸上。他仓促的抬手抹了下脸,“我去换张纸。”掉头走进屋内。
再出来时,眼睛仍是通红的。我装作看不见,指一指砚台:“磨墨吧。”
“是。”他垂着头拿起墨锭。
“善儿,”我看着少年的发顶,“你既然跟着我,就要听我的话。”
磨墨的手顿了一顿。
“侯爷请吩咐。”
我缓和下口气。
“别的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今后,都抬起头来做人。”
垂首的少年身子震了一下,一刻,慢慢抬起头来。
我向他一笑,“可以做到么?”
两行泪水从他眼中滚落,他看着我,慢慢的,慢慢的,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不知怎的,也被这少年倔强而努力的模样弄得鼻子酸了起来,我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拭去脸上泪痕。
“我知道善儿一定是个说到做到的好孩子。”
第51章
五天之后才到善安的回函。
赵宣一退了朝便急不可耐的打开。
寥寥数语,都是些叫他安心的话。随函还附了张画像,说是府里来了个丹青高手,这张画便是扶苏人在花园赏月时几笔白描出来的,还问赵宣觉得像不像。
当然不像!
赵宣忍不住提笔就回了信。这画上的人哪有他心里的那个人万分之一的绝世容颜。
以为用一幅画就能解了他这一年多来的相思之苦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不由笔下疾书,催促他早日启程来帝都相会。
一挥而就,搁下笔便想去召郑峪过来,当日就送信出去。
问起郑峪时,知道他这一年多做了不少事,救济难民,开办粥厂,办莘华园,治善安府,俨然真的当起了一方侯爵,造福百姓。
赵宣忍不住嘴角扬起。
谁说他的世界很小?小得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分明,就与自己一样,本就胸怀天下,心系万民,是个做大事的不凡之人。
在掖庭,第一眼看到他时,便知道这并非一个普通的以色侍君的宠人。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颠沛流离,无数事实都证明了他的眼光。他没有看错,错的是那些猎奇捕艳,只晓得追逐那举世无双,天下绝色的无知之徒。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回信里他又是这样劝他。
“宣,再过一阵子吧,等我身子再好些,也等朝局再稳定些,还要等御儿长大些。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再见面,好么?”
罢了。
赵宣将自己一挥而就的那封信揉成一团扔在一边。
他必是不肯来的,自己那样催他,除了让他更加为难,又有什么用处?
如今宫里又多了孩子,来了,也不得自由,更要受无数约束。诚如他所言,相见又有什么益处?更惹相思罢了。
罢了罢了,且等他做好一切准备再说罢。
时机成熟,便是重逢之日,他说过要与他白首到老。
他会等他。赵宣知道。
展开那副画来细细再看一回。
这作画之人应是极用心的,虽是寥寥数笔,却把人的神貌勾勒得毫发毕现。赵宣仿佛能听见扶苏的声音,隔着秋月下轻薄雾气飘到了自己的耳畔。温柔的眼神微微笑着望过来,眸底水波不兴,只唤一声“宣”,他的心便醉了,碎了,落入清润的湖底,良久无法回神。
***
白馨儿抱着孩子站在廊下。
进去通报的内侍很快就走了出来,“皇后娘娘,陛下说等他回完信便过去烟波殿。娘娘若无他事,可先过去等一下。”
白馨儿愣了一愣,忽然觉得殿外吹来的风有些冷。
霍氏为她披上大氅,冷笑道:“又是那个扶苏的信?今日可是御儿的百日宴,陛下怎的如此不分轻重,丢下你在这里白等。”
并非白等,白馨儿看了一眼怀里小小的婴儿,是她自己故意找了来的。
她知道那个男子的信到了,所以特别抱着孩子来找他。
他不把她放在心上,她晓得,那么加上孩子呢?总会更重了些吧?至少,也该允许她们母子进去。
这座殿宇,是他特地空出来留给那个人的,谁也进不去。她知道,他想他的时候便会过来坐一坐,有时候待上整个下午或者晚上。
批阅奏折,处理公文,抑或,一遍又一遍看他的来信,提笔回函。
他对她不差,对孩子也很好。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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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爱她。
无论如何,都不会爱她。
她终于确定。
“馨儿!”
霍氏赫然发现,皇后的脸上一瞬间爬满泪痕。
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她听见她极低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怨毒的声音连一向心狠的霍氏听了都觉心惊胆寒。
第52章
秋去冬来北风紧,又是一夜树白头。
晨起,神尚可,我让由善准备好了笔墨,元喜扶着我坐到案前。
信是昨天上午就到了,那时神不济,实在没有力气回,只能拖到今早。
那锦囊轻飘飘的,里面装了一幅画,一纸信。
信上只有两个字“想你。”
而那幅画上,也没有人物,就一片茫茫大雪中一座青山孤立,跟此刻窗前看到的景色竟出奇的吻合。
我握着笔,悬于半空,半晌不知如何落墨。
宣,我也想你,想得心疼,感觉快要受不了。
也许明年吧,等开了春,也许你能来善安。如此前信中所言,天子素有巡视州府的惯例,顺道我们可以相见。
那么我要快点儿好起来。不然,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模样,如何能行?
这么想着,下笔便快了许多。把那不要太着急重逢的陈词滥调又说了几句,自己都觉得无趣得可以。唯一的新意是由善的画,每次都选一些出来随信寄过去,让他放心。
“画得胖一些。”我对由善说。
白由善继承了父亲的心灵手巧,每一副都是传神佳作,不失真之余也不会让人看出画中人的憔悴。
我捂唇咳了一阵,元喜早端了药来,由善在身后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向他们摆手道:“不碍事。”
两个少年互看了一眼,眉宇中有隐不住的担忧。
也不知是怎么了,入冬之后一直咳个不停,曹鑫不停换着药方,竟有些束手无策。
“肺气弱而百日咳。”他皱眉斟酌药方,急累之下这一月以来也消瘦不少,“公子的身子此前颇见起色,也许是外伤之后流血过多,大伤了元气,引起今冬这一场病。”
他说者无心,在场的其他人却听者有意,一齐把眼睛都盯住了白由善,早已消弭的愤恨责怪之意顿时自目光中倾泻。
少年神色黯然,垂下头去。
“别这样。”我道,“不过是咳嗽罢了,将养一下就好了,不用担心。”
我摸着由善的脸:“善儿,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少年抓住我的手,点了点头,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回信后的第二日,我咳得更加厉害。捂着唇,指缝间溢出鲜血。
由善一声不响双膝跪倒。
元喜拿脚踹他,“滚!”
少年被踢倒趴在地上,把自己的头大力的撞向床柱,喉中发出受伤小兽一样的低声嘶吼。
“善儿……”我喘息着唤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压抑的哭出来:“侯爷,我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
“别这样……”我虚弱的安慰他,“不怪你……”
大家不再错怪由善是又过了半个月之后的事。
那一日我昏昏沉沉中听见屋外有呜呜咽咽压抑的哭声,仿佛是元喜。
“出了什么事?”我哑着嗓子问。
由善立刻推门而入:“侯爷,你醒了,渴不渴,想吃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把我扶起来。
“元喜怎么了?哭什么?”
由善低着头:“是……”
红肿的眼睛落下泪来,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身子抖得犹如秋风中的落叶,终于伏在床上竟也失声哭了出来。
我没有再追问。
墨玄和韩丹一前一后走进屋内,元喜趴在廊外的栏杆上,身子抽搐着,哭得几乎晕过去。
韩丹紧紧抓牢墨玄的手,眼眶是红的,咬着牙强忍。
我看向最冷静的墨玄:“怎么回事?”
“陈勤昨晚悬梁自尽了。”墨玄闭了下眼,艰涩的道,“他留下遗书,说了父母儿女被留在帝都当做人质的事。他自知对不起公子,只能以死谢罪。”
我点了下头,不是特别意外。这一场病起得太过蹊跷,能把曹鑫难倒,只能是非常之事了。
“他遗书中说为了老少安全,不能说出幕后的主使。还说那毒叫‘冰药‘,是齐宫秘方,无药可解。”
韩丹一拳捶在墨玄身上,“不要说了!”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原来是冰药。
我呼出一口气来,斜靠着床栏,在记忆中搜索。
似乎,是西域传来的剧毒。无色无味,混入食水中最容易下手,且症状与普通肺病无异,咳嗽咯血逐渐衰弱,所以不易被人察觉。
这种毒,只有宫闱内廷中才会有。
我阖了阖眼。大概也猜得到是何人所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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