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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扶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亓2018
“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知道此事?”我睁开眼问。
墨玄的声音依旧很稳:“陈勤的尸体已殓了,侯府的人除了这里我们五个人之外其他人只知出了事,并不知详情。”
“做得很好。”我赞许他处置妥当。
抬眼,目光从床前的五人身上逐一望过去,我缓缓开口:“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追究了,给陈勤发丧,好好安葬,就说……就说是病故吧。”
我把目光落在曹鑫身上,“我记得冰药虽然毒性剧烈,却发作缓慢,似乎需要三个月。曹御医,这样算起来我应该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曹鑫含泪点了点头,而元喜与由善压抑的哭声陡然高了起来。
韩丹哽咽道:“侯爷,不查出凶手,我不甘心!”
我摇了摇头道:“查出来也没什么,徒增负担罢了,于事无补,亦毫无益处。”
墨玄寒声道:“我为公子报仇。”
我仍是摇头:“杀了那个人,又能如何呢?或者,那人也有苦衷罢?”
门外元喜止住哭声,由善抬头来看我,韩丹动了动唇,墨玄握住他的手,连曹鑫的眼中也有疑惑不解。
我笑了笑道:“我的病,本也有十年大限,如今不过早几年罢了,你们……看开些。”
墨玄神色一黯,杀气尽敛。韩丹去望他,他避开他的目光,还是没说话。韩丹跺了跺脚,扭头摔门而去。
“还有一件事……”我看着墨玄。
“公子!”他突然出声打断,定定望着我,眼底发红,“此事,不能瞒着陛下!”
“不瞒着他也可以。”我淡声道,“你现在就回帝都去。我死后,坟前不许来祭拜。”
“公子!”
“你毁了陛下与我苦心经营的一切,”我的声音里没有温度,“墨玄,我不会原谅你。”
“公子!”
墨玄“砰”的一声跪倒,痛苦的





男宠扶苏 分卷阅读51
握紧拳头捶在脚下,低声吼:“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因为皇太子还小,他不能没有父亲。因为大晋需要陛下,而陛下不能因为感情用事,而辜负了天下。”
“可是公子,陛下最不想辜负的人是你,是你啊!”
铮铮铁汉,终于滚下眼泪。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合起眼。
“墨玄,何谓辜负?亏负了对方的心意,叫辜负。而陛下,从来都是顺从我的心意,实现我的愿望,做成我做不成的事业。他何曾辜负过我?”
墨玄无言以对。一双铁拳狠狠砸向地面,一下又一下,指节渗出血。
“墨玄……咳……”我捂住唇。
曹鑫向我摆手示意,回头道:“墨大人,善少爷,你们别哭也别说话了,公子太劳神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墨玄闻言站起,一言不发转身而出。
由善揉揉红肿的眼,声音嘶哑:“曹御医,我不哭了,我在这里伺候侯爷。”
元喜从门外扑到床前来:“我也不走,我要陪着公子,哪儿都不去!”
曹鑫喝道:“都出去!让公子静一会儿!”
我摸了摸两个少年的头,手抖得厉害,一连串的咳嗽又自唇中迸出。
曹鑫急了,推着两人出了门。
门阖起。曹鑫快步走回床前,取来医袋。
几处穴道扎入细细银针,我抑制不住的猛烈咳嗽才止住了。
“曹御医……”
“公子莫说话,先睡一会儿。有什么等你醒了再说。”
所有的人里,真正最冷静的是曹鑫。有许多话需要与他商量,他心里也明白,才会有此一劝。
我点了点头。有些事确实需要好好筹划一下,从得知实情到现在,被哭声与悲戚包围,只来得及吩咐了最重要的事,许多细节还要斟酌。
我听了曹鑫的劝,躺下`身阖起眼睛。
脑中立刻浮现一个人影,心被狠狠扎了一刀,剧痛难忍。
与他约定好,白首到老,却竟,还是不能够了。
其实一直知道,自己到头来必会是不守誓言的那个人。却未曾想到,这么快便违诺食言了。
真正的病情一直瞒着他。曹鑫说十年,其实没有十年。我心里清楚,这幅身子千疮百孔,不过是撑着一口气,想再多陪他几年。
不能说走,就走,他会受不了,我也不放心。
好在现在有了孩子,心里的牵挂便多了些。
娇妻乖儿,子孙满堂。等到尽享天伦的时候,这一份遗憾便也会消弭许多了吧。
宣,会好起来的。
心脏的锐痛减轻了些,我深深吸气,再呼出,平复着急促不稳的气息。
一个月。
我们还有一个月。
中毒的事很好瞒,只说是太过操劳感染风寒,好在发作起来确实与普通肺痨无异。
这样的话,除了我之外,他无法责怪任何人了吧,包括他自己。
会伤心一阵子吧。
一年,两年,十年……或者更久。
这么快就了断好处却也很多。至少,没有我的话,便不用再为将来筹划得那么辛苦。
他终是要做千古一帝的人,本就不该被我拖了后腿。
一个月。
我们还有一个月。
好想现在就去到他身边,让他什么事都不做,陪我。
一日十二个时辰,每分每刻,在一起。
一个月。
一个月罢了。
一个月之后,我就把他还给你们。
然后,转身离开。
昏昏沉沉中不知是睡是醒。再睁开眼时,想起方才做的那个梦,自己哑然失笑。
怎么能让他只是陪着我呢?还要一个月那么久?
太奢望了。
也许五天?或者三天?一天?
再过十几日便过年了。下个月十五,上元灯节,本是我与他相约之期。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他早已定下了巡视善安府,与民同庆上元节的行程。我们信里说好了,在那一个花市灯如昼的夜晚,都要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去花市里看灯。约了时辰,没约地点,到时候,他说他会找到我。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扶苏,等我。”
他在信里这样写。
我回他:“等你。”
宣,等你,等你来。我们见最后一面,你陪着我,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这样想着,安下心,终于沉沉的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日下午,睁开眼,曹鑫俯身将银针从我胸前取出,低声问:“公子觉得好些么?”
我吸了口气,胸口不似先前那般滞闷,喉中不涩,心跳也十分平稳,浑身轻松不少。
“好多了。”我坐起身来,只见元喜,由善,墨玄和韩丹纷纷走了进来。
我失笑道:“你们一个个别这样看我,不是还有一个月么,不至于现在就一直哭丧着脸。”
元喜最沉不住气,扑到床前又哭起来。
曹鑫皱起眉:“大家还是先出去吧。公子的身子经不得这些,需要安静。”
墨玄道:“曹御医,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曹鑫沉着的点头,墨玄拉着韩丹,由善扶起元喜。等人都出去了,曹鑫合上房门走回床边。
我知道毒性逐渐渗入后,每日清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需好好把握每一刻时光,便直截了当对曹鑫道:“曹御医,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曹鑫早知有此一番对话,立刻道:“公子的吩咐,微臣一定做到。”
我点点头。
“这一个月中,郑峪会往来帝都善安数次,我不能每次都托故不见,陛下会疑心。”我看着曹鑫,“可我也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去见他,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曹鑫似乎料到有此要求,想也不想便答道:“有一些药可以迅速提升体力,即便病入膏肓之人也可在短暂时间之内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好。”
“但,”他看着我,神情凝重,“公子真要瞒陛下直到最后么?”
“是。”我回答,“早几日知道于事无补。你熟悉陛下,也在朝中为官多年,自然明白国不可一日无君,他若离开帝都一个月,后果会是怎样。”
曹鑫默然无语。
我笑了笑道:“放心,下个月十五等我与他见面时,便会跟他解释。不会害你,还有他们挨骂受罚的。”
曹鑫语气平静道:“陛下把公子交给微臣照料,微臣却没能检点饮食让公子遭遇不测,微臣罪有应得。等送走公子,微臣当以死谢罪。”
“曹御医!”我吓了一跳,知道他并非玩笑。
曹鑫面容沉着依旧:“公子不用觉得意外,这屋外的所有人都在问我,如何能用自己一命换公子一命。




男宠扶苏 分卷阅读52

我眼眶发热,张了张口,哽咽无语。
半晌,“有你们如此对我,我死有何憾?”
曹鑫目中泛光:“公子,真的没有遗憾么?”
我摇了摇头。
“人生匆匆不过百年,试问一生何求?生时三五知己,死后了无牵挂。夙愿平生偿,两心同一意,相聚有时,相守一瞬,便已够了。我有陛下,有你们,何来遗憾?”
曹鑫沉眉想了想,“原来公子已看化了。”
我微笑摇头:“未到那境界,所以还在庸人自扰。曹御医,你的命算是给我了,是么?”
曹鑫愣了一愣,“公子的意思……”
“如果给了我,那么我死后,你留下它给善安府的百姓吧。开一个医馆,或者做一个游医,你的个性耿直,不回朝堂也好,就为这一方百姓献医赠药,也算是我做的功德。如何?”
曹鑫怔了半晌,动了动唇,别过头去抬袖擦了下眼。“是,公子。”
接下来的几天,昏睡的时候越发多些。
郑峪来过几次,我喝了曹鑫的药,神好的时候便去见他一两面,倒也没被瞧出什么端倪。
把元喜叫到身边,告诉他要委屈这一个月,不能去见郑峪,不然他这模样肯定要泄露天机。
元喜捧着我的手,扑在床上只是哭,人整个都瘦下去。
我知道他心里很不甘,也很想对郑峪和盘推出,但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何况是这最后的一次。
有一次醒来,韩丹站在床边神色凄然,屋内并无他人。
“小韩,你以前最喜欢笑的,侯爷好久没见你笑了,你墨大哥要担心了。”我笑着逗他。
韩丹俯身床前,努力扯起唇角:“侯爷,跟墨大哥分开的那些年,他音信全无,消失了一般,连我也不联络。我一度以为墨大哥喜欢的人是你,一直吃你的醋呢。”
我却被他逗笑了,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自己也跟了侯爷,才知道墨大哥心里还是有我的。”他做了个鬼脸,“怪只怪侯爷生得太美,要是当初被派来保护侯爷的人是我,估计也会把墨大哥丢到一边,一心只想着怎么守着侯爷。”
我笑骂,“你这张嘴!”握起他的手,“小韩,听你墨大哥的话,不要再去想为我报仇的事。”
他垂下眼,半晌方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我又道:“这些年来,你墨大哥跟着我受了太多苦,今后,你要好好照顾他。”
韩丹吸了下鼻子:“侯爷你就放心吧,墨大哥今后心里只有我,不会整天围着侯爷转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墨玄推门进来,韩丹站起身,“侯爷,我先出去了。”却是冲着墨玄冷哼了一声,大概刚吵了嘴进来。
墨玄来到我床边,跪倒。
“起来。”对着这个忠诚的侍卫,我不知该说什么道别的话。
“以后……有什么打算么?”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只是跪着,不语。
“墨玄,”我叹了口气,“回帝都去吧。那里本是你的故乡,带着小韩一起去。”
“不。”他说了一个字。
我看着他,“就当帮我一个忙,答应我,你要好好生活下去。”
静了一刻,他终于开口,“我留在善安,给公子守墓。”
我知他脾气,无奈道:“你这样,小韩怎么办?”
“他跟着我。”他断然决然的道。
我想了一想,“也好吧。不回宫,做个普通百姓也好,最起码不用总是腰间悬剑了,只是可惜了你们这一身功夫。”
他道:“不可惜。”看了我一眼,又道,“公子,放心。”
最放心不下的人反而是由善。
这孩子自从那日痛哭过一次,之后的日子又恢复了此前阴郁沉抑的神色。
我自昏沉中醒来,时常能看见他坐在屋子的一角,抱着膝,头埋在臂弯间,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唤他时,抬起头来,眼中却并无泪痕。
除夕前两天,正逢皇后生日,皇太子年满半岁,帝都明发皇诏,大赦天下,各州府办寿喜宴,送吉祥灯,真正与民同庆。
善安府全城锣鼓喧天,街陌巷尾,人人扫地焚香,鲜花铺地,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入夜仍街市如昼,热闹非凡。
我撑着神早上见完郑峪。下午胸口闷痛,却知道这封回信必须得在除夕之前送达,不然,宣必会有所疑心。
元喜这大半月来日日哭泣,终于病倒,我让墨玄将他安置在别院中休养,派稳妥的人好生照料。韩丹是唯一还能说笑话逗大家开心的人,见我无力斜坐在床前,俯身捂唇咳嗽,他抽了下鼻子:“侯爷对不起,小韩忍不住了,要出去哭一阵。”说罢低头出门。
墨玄跪倒于地:“公子,别写了。”
我摇头,努力稳定住手腕,落笔,却将一口血喷在洁白信纸之上。
“公子!”“侯爷!”
墨玄和曹鑫同时惊呼。由善咬着唇过来,扶住我,用绢帕为我拭掉唇边残血。
“换……张纸……”我低弱的吩咐他
由善一言不发,将案上染血的纸抽开,放了一张新的平平整整铺好在我面前。
“公子,行文耗神,”曹鑫声音也哑了,劝道,“还是别写了。”
我无力说话,阖了阖眼。蓄了一些气力,我撑开眼,握笔的手仍然颤抖,我把左手按在右腕上,一笔一笔写下去。
郑峪送信走后,我昏睡到半夜。
醒来时,屋内一片漆黑,隐约能听到极其压抑的抽泣声。
我轻唤:“善儿。”
由善坐在床脚,“嗯”了一声。
一片静谧里,我听见少年低哑的声音。
“傍晚时我出去了,街上好热闹,都是为皇后和太子庆祝的人。天上燃放了烟花,树上都挂着灯。我想,帝都的宫里一定更热闹吧。”
他缓缓的说着,语气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
“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坐拥娇妻美妾,将来子孙满堂,功成名就载入史册。而你,这二十多年来,总是聚少离多,思君而不见,徒留寂寞万千。”
他抬起了头,却没有看我,把如深潭般沉郁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窗外,两三点星天外,夜色寂寥。
“扶苏,你可后悔?”
我微微一笑。
“不悔。”我答。
识君,知君,救君,助君,念君,盼君……不见君。
但,心中有君,此生已足。
所以,扶苏不悔。
第53章
他微微一笑,艳色撩魂,倾人家国。
“不悔。”
识君,知君,救君,助君,念君,盼君……不见君。
但,心中有君,此生已足。
所以,扶苏不悔。
多年之后,这一幕仍深深印刻在




男宠扶苏 分卷阅读53
白由善的脑海,浮现眼前,仿若昨日。
翌日晨,那个瘦弱白`皙,早熟敏感的少年不告而别。
侯府的守卫竟无一人看见他是如何出去的。也许他已策划多日,只等寻个机会便逃之夭夭。
韩丹破口大骂,“没良心的杂种!”
曹鑫颇觉诧异,墨玄沉默不语。
只有建业侯扶苏本人,紧皱眉头,担忧之心溢于言表。
除夕之夜,举国欢庆。
就在帝后起驾登城,接受万民遥拜,共看灯燃放之时,宣武门外,传来了隆隆击鼓之声。
御状之鼓,鸣冤之鼓。
这击鼓之人何等大胆,何等扫兴,竟选了这样四海同庆,举国合欢的新年元日来击鼓鸣冤。
“堂下何人?”丞相谢勋奉皇命亲审此案。
“罪人白由善。”趴跪在地上的少年从铺满铁钉的门板上爬过,浑身是血,气若游丝。
谢勋吃了一惊。
白由善,白继业之子。
定一定心神,丞相继续问道:“你要状告何人?”
“状告……”少年唇角泌血,撑着最后一口气,“状告我自己。请丞相,转告陛下,白由善毒杀建业侯。侯爷垂危弥留,请陛下,速去善安府!”
御状公审,消息瞬间传遍帝都内外,举国哗然。
***
同光三年,年初二。
帝都黎阳,大雪纷飞。
赵宣听完令戡调查的结果,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
“把白由善接进宫,记住,让他活着。”
丢下这句话,赵宣甩袖而去。
令戡额上冷汗滑落。
陛下的语气表情比殿外的冰雪更让人胆战心寒。
中宫。
“陛下驾到。”
内侍的唱喏传入皇后白馨儿的耳中,她的人跟着抖了一下。
那个男人走得极快,几乎是语音未完,人就已到了她的面前。
四目相视,他一脸沉寂,她垂下眼眸。
“为何下毒?”男人问,语气冰冷。
白馨儿不答。
他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厉喝:“说话!”
内殿传来的婴孩被惊醒后的哭声,白馨儿一瞬泪落满面。
“他不死,你迟早会抛弃我们母子,是不是?你一直在做着这样的准备,培植辅臣,安排军务,甚至教我参阅政事。一年?两年?最多三年。你安排好这一切,就打算抛弃所有,与那个男子双宿双栖,是不是?!”
“是。”赵宣直言不讳,冷冷盯着女人。
白馨儿哭着大声道:“那么我杀他就没有错!为了我,为了御儿,为了大晋,他该死!”
男人铁硬的手指在女人白`皙的脖子上紧,白馨儿喘不过气来。
以为就要窒息的瞬间,喉咙突然一松,他竟突然放开了她。白馨儿跌坐在了地上。
“给我解药。”
头顶上方,男人没有温度的声音道。
白馨儿失声笑出来,泪落如雨:“赵宣,你到现在还不死心么?冰药没有解药,扶苏必死无疑!”
男人冷冷看着他,忽然弯下腰。
以为是要再次扼住自己的喉管逼问,却不想被一只大掌抚在了脸上。
他的掌心温存,手指轻滑,拂去她面上的泪痕。
“你说的没错,他该死。”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你做得也没错,为你自己,为孩子,为大晋。错的人一直是我。一开始便不应该为了自保而娶你,走到这一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
他站起身来。
“馨儿,是我对不住你。”
她还愣着,他转身,离开。
不知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有人慌张的跑了进来,用力的摇她:“娘娘!娘娘!”
她看见紫欢的眼里满是惊恐。
“陛下取走了剩下的冰药,放在酒中,一饮而尽了!”
***
安排好一切也已到了初二的傍晚,赵宣换了一身常服,跃上千里驹,趁着夜色奔驰出城。
两天两夜未做停歇,一路飞奔直达善安府。
跟在身后的令戡跳下马背,抢先一步敲响建业侯府的大门。
“扶苏。”他唤他。
他慢启星眸,缓缓转神。
那个瞬间,纷纷扬扬的大雪突然停了。
初升的太阳穿过云层,万丈霞光普照大地。
扶苏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
他以为是仍在梦里。
那是一个叫人长睡不醒的好梦。
***
史载:
“建业侯扶苏,优伶男宠出身,倾世之貌,天下无双。晋太子喜之,受宠与君前。后晋国为魏所败,国都城破,遂委身献媚于多国君王权贵,辗转于纷乱诸国。
同光元年,晋高祖铁马开国,立大晋一统天下。蒙旧主不弃,封为建业侯,属地善安。广施仁善,造福一方。吴国王裔听信谣言,刺建业侯与莘华园。扶苏伤重不治,英华早逝,享年二十有二。
因其有功于社稷,凌烟阁上与三十六功臣同尊。又有善安府百姓感其恩泽善举,立祠堂祭拜之,是谓‘建业侯祠’,数十载香火鼎盛,供奉不断。
以男宠之名永垂史册者,建业侯扶苏乃青史第一人也。”
史载:
“同光三年初,晋高祖赵宣巡视州府,与民同庆。至十五日入善安,与建业侯会与府中。十六日,建业侯病卒。高祖为其举哀安葬,路染风寒,久咳不愈,不久于世。享年二十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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