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贪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EXHIS
排骨撞头了,唐欢有点着急,他得瞧瞧去,下意识的他挣了一挣,在他的理解里,小奶狗和小奶娃差不多,嫩芽娇花,经不得风吹雨打。
你的手。
李老板蹦出的三个字终于让唐欢意识到谁是羸弱的嫩苗他手指上有一道细微的伤口,血珠滑出,越涌越多。
果然是一心不能两用。唐欢捉起围裙的下摆满不在乎要去擦拭,有点羞愧,他笑着找台阶下,说自己光顾着排骨仔,没太专心,一时大意,手滑。之前谁毛遂自荐会片鱼来着,片鱼割到手,真是一个王婆卖瓜自打脸面的笑话。
还好李崇没笑,他揪着唐欢去找医药箱,从一层的起居室跑到三层的主卧,从主卧的小储物间里他翻出了一整套居家医药用品。
酒消毒,云南白药,再贴上创可贴。
李老板问他痛不痛。十指连心,想来很痛,可小小一个口子,一米八的汉子,难道受不得这点小伤。可那根五花大绑的食指被李崇轻轻勾在手心里,似乎也恃宠而骄看菜下碟的越发疼了。
还好。与对方十指相扣,唐欢说,一点而已。
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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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一点疼,可乔的脑仁恐怕要大疼了。
排骨仔果然是没憋住,它发自本能不加控制的拉屎屙尿,弄了好几摊在走廊上,还好不是厨房里,否则李老板还怎么继续烹调。养不教父之过,自家的儿子如此不乖巧,唐欢很羞愧,他捉起排骨仔的尾巴,查看它粉嘟嘟的小屁股,确定污秽没沾到毛上,稍加处理后,他抽了一叠厨房用纸蹲下去清洁打扫。
李老板拿起一旁壁挂的电话,他让乔来清理。
这太真是打脸了!昨天是人尿今天是狗屎,都是排泄物,还都姓唐。
即便是下堂妻也不至于这样任劳任怨吧。扯着那叠软却柔韧的纸巾,唐欢有点不忍心的看向李崇,后者挂了电话,伸手要拉起他。
关上厨房的大门,唐欢默默地按照李崇的指示休息,因为他手上有伤。透过落地的大玻璃,他看到乔急匆匆地赶来,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后跟着两个女工,真是滥发同情心。乔怎么会亲历亲为呢,这么大的李家宅院,怎么会让他一个包揽家务,既不科学也不人道。只奇怪那些帮佣为何平日里隐匿遁走,只有乔一个人在楼里出没。
用脚蹬了蹬狗掌,感受绒毛拂过脚板心得温暖。李老板在一旁忙忙碌碌,唐欢翻看着那本小画册思索如何调教排骨仔。
关注排骨仔的不止唐欢一个。
儿子外出就医,当娘的也十分牵念。独守空房的娘问唐欢是否回家吃饭,他做了孩子它爹爱吃的牛蛙,要是父子两个不回去,肖邦打算一个不剩的都吃掉了。
瞟着手表上的指针,唐欢找了个最人情世俗的借口搪塞肖邦,他得请同事吃个晚饭,别人帮了忙总得表示一下。这个说法合乎情理,肖邦不好意思吃独食,主动表示要留两只大的给唐欢作宵夜。
通话完毕,唐欢有点不大自在,他是当着李老板讲这电话。乔关闭大门领着帮佣在隔壁打扫,他没地方可回避,他本可悄悄静音装作漏接,但他心里有鬼,怕肖邦看出蛛丝马迹。蒙在鼓里的肖邦自然是对谎言一无所知,同一屋檐下的李崇可听了个清楚,这弄得唐欢有点窘迫,翘着受伤的手指,唐欢拿碗碟帮忙盛饭菜,他偷瞄李老板的表情,却看到对方直射过来的目光,玩味儿的,带着一点儿笑意。
你要请我吃晚饭,李崇按着桌面转向唐欢。
四菜一汤,都是李老板的手艺,只有一半的生鲜材料是出自唐欢之手。唐欢的脸慢慢的涨红,垂眼看向不锈钢操作台面,那里有一大盅雪梨燕窝汤,唐欢硬着头皮舀了少许,他小心翼翼的一手执勺,一手拿碗,轻轻吹了吹,再送到李崇嘴边,盯着对方的下巴,他没脸没皮的说,你请我吃晚饭,我让你吃夜宵。
晚饭很美味,唐欢吃的很好,夜宵也不错,李老板很尽兴。只可怜了排骨仔,它围着熟悉的脚丫子转,龇着乳牙想要抱抱,对方却被才认识的异类压到桌子上去了。它昂起头想要汪汪抗议,有东西撒下来盖住了它的头,一条皮绳落下来打到它的尾巴,裹在一团柔软的事物中它迈着小腿儿想要挣脱,却听到地动山移的阵仗,刨开布料堆探头一看,天花板咚咚作响,屋顶噼哩啪啦,房子四条大支柱都颤动的移位。
惊惶的排骨仔咬着李老板的衬衫瑟瑟发抖,毛茸茸的耳朵毫无章法的跟着房顶上冲撞和呻吟的节奏抖动,竖立又耷拉,耷拉又竖立,没完没了,累死它了。
唐欢也很累,运动后舒舒服服伸展四肢睡到天亮最舒服不过。可他是约同事吃饭,不是约同事打炮,没有夜不归宿的道理。泡完澡,洗完头,他默不作声的观察李老板下半身的情况已然偃旗息鼓。磨磨蹭蹭的他在脏衣框里翻翻捡捡,跃跃欲试的拿着刚换下来的体恤抖了抖。
背后的李老板开了口,他说,待会儿乔送你回去。
唐欢松了口气,他不用找个奇怪的理由再去欺瞒肖邦,满心欢喜,一脸淡定,他说,好的,谢谢。李崇多半本未打算留他过夜,接他来的是司机,送他走的是乔,老薛或许还会出车呢。
套上了被搓揉的不成样子的上衣,唐欢顺手抹了抹上面的褶皱,再拿起裤子。
果然有人来找李老板,李崇走向洗面台的蓝牙耳机,把那玩意儿扣到耳朵上,他看着唐欢动作听电话,用手势告诉他不用回避,电话讲的不长,就两分钟,李老板基本没说话,只是回应了几声,笑了一下,末了他说,十五分钟后把东西拿上来。
李崇通完话,唐欢已穿戴整齐,他等着跟李老板作告别,按照最近的方式,是一个亲吻。这次的告别比较新颖,对方拍了拍他的脸颊道,回去吧。
车还是那个车,狗座位还是那个狗座位,只是驾驶室的老薛变成了一脸阴沉的乔。经过两场生活垃圾的洗礼,唐欢是不指望乔能给他好脸色看的。挺自觉地抱着排骨仔放进座位里,再套上项圈,唐欢回到副驾驶座,乔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从后视镜看排骨仔。他冷笑开了口,似乎是想把语言化作冰凉的刀锋。
你以为他喜欢你,你很特别吗。
唐欢反手拉着安全带,被惊得差点没脱手,这算什么。旧爱嫉火,小排骨成了压倒信仰的最后一根稻草?新欢进门欺负得他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了么。
乔的火不只是唐欢这一把,稻草也不只排骨这一丛。
肖汀养猫,李崇曾经给他弄去一对孟加拉猫,专程自美国空运。唐欢摸索着安全带,默默无语的往右边的车门上靠,他第一次听到乔一口气和他说这么多话。
信息量过大。安排宠物店小意思,大手笔是飞越一个太平洋的猫,唐先生你该羡慕嫉妒肖先生去。养猫的男人多半是g,肖汀是天然基,那他遇上李崇一起,也算是天赐良缘。孟加拉猫,怎么从美国运过来呢,隔了好几个经纬度。地理老师莫非死的早。
斜靠着车门,唐欢锁紧了安全扣,他好整以暇的看向喋喋不休的乔,一字不漏的听李老板的风流史,琢磨他玩男人的路数。乔是如此的滔滔不绝,唐欢的心便像一叶小舟,在话语编织的浪花中忽高忽低翻覆上下。
唐欢听笑了。
乔质问他笑什么。
听官方独家啊。
乔的脸顿时五缤纷,一阵红一阵白。长舌男嘴巴开漏斗,这下轮到他无地自容了。
在乔的难堪中,唐欢有种罪恶的愉悦和得意的满足。不管李老板喜欢不喜欢他,至少李崇表现得是很喜欢自己的,否则乔也不会方寸大乱口不摘言。
第44章暗流上
唐欢很自卑,自卑的表象是无上限的自负。当年齐老师就看出来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爹的娃早熟得快,熟得快会熟过头,牛比装过头就成煞笔了。自作聪明的小聪明,在这方面唐欢没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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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知之明,他觉得自己看得开悟得透,他用自欺欺人的情商优越感掩盖了心底的那一点不痛快。但本质上,他对乔的嘲讽和乔对他的敲打都是出自于某种不安。
唐欢的不安还可以加一个字,不安分。他在李崇面前装乖作孙子状,在肖邦那里是顽劣本性暴露无遗。他欺他哄,他被他绕的云里雾里团团转。
大半夜的肖邦没睡觉,猫头鹰似的张着双眼横在沙发上看球赛。唐欢一抱着排骨仔进屋,小狗顺着他大腿溜上地板,甩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爬上了肖邦的脚丫子。肖邦抬手慢条斯理的顺狗毛,托着它放到了胸膛上,狗屁股刚好挡住了他的头,随着他的说话声抑扬顿挫的一拱一拱。唐欢暗笑着瞅那神借位,听对方说新买的西瓜,超级甜。茶几上的果盘里面还剩下了好几大块,唐欢把纸袋到鞋柜里,冲了下手去消灭剩余的西瓜,确实甜,冰甜得沁人心脾。
你那同事挺有钱的啊,他什么职位,搂着排骨仔肖邦翻身坐正,他一手抚摸小崽子,一手拿遥控器,盲按着频道,他转头冲着唐欢感叹,他那车相当不便宜。
咬着冰镇砂糖水般的瓜,唐欢抽了张纸故作自然的擦了擦嘴角其实不存在的汁水。
确实不便宜。
人不是普通的上班族,人是老北京,赶上拆迁,分了几套房子,拿了几百近千万的款,上班是混日子不是为挣钱。往垃圾桶里砸了一块瓜皮,唐欢又从果盘里挑了一块大的,一口咬下,边咀嚼边评论,二十年前的一亩地啊,这不发大财。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好似他真看到那荒地成高楼的变迁。
暴发户啊。肖邦还真信了,揉着狗尾巴,他认真地匡算,按人头还房,落户越多,还的越多,他问人几口人。这话就扯远说详细了,外行人哄内行人骗的了一时欺不了一世,唐欢暗叫不好,风卷残云的吞完剩下的瓜,拾茶几,支支吾吾胡扯了两句,为此话题作结尾,爹妈娃儿老婆,怎么着四五口人吧。
同事家四五口人,唐欢家也四五口人,对于卓淑芬而言,她已然把苏临当成未过门的媳妇儿。老人家总是打算得多,明明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启程,卓淑芬和肖建国已经拾好了几套来京的行头,连家里养着的花花草草都陆续地往楼道里搬,他们委托熟识的邻居在这两个月里帮忙浇花。在qq视频里,肖建国又把肖邦训斥了一番,说他没有个哥哥的样子,懒得出奇,他刚瞧见肖邦舒舒服服地坐着说话,而唐欢站在旁边削苹果,还拿了毛巾给肖邦擦手,再递了一半给他儿子。
卓淑芬忙在一边劝老头儿。这多大个事儿,两孩子感情好是好事。
卓淑芬一直很看得上肖邦,这孩子能干,利索,混得好,会来事儿。成年继子女的关系容易生疏,可肖邦和唐欢处得还不错,当年在家里就很和睦,如今肖邦在北京安家,能相互照顾自然是更好。她暗暗思索着让肖邦帮着唐欢找份儿新工作,三班倒吃青春饭的活儿,不是长久之际,不过目前她琢磨的重点是苏临。
苏临是个好孩子,她看着长大的,反过来说,唐欢也是齐娟看着长大的,两个人暧昧着早恋,卓齐两个寡母都是默认了的。后来齐娟过世,苏临卖了房子破釜成舟考艺求学,唐欢辞工跟随北上,卓淑芬是不太赞同的,两个小年轻没亲友没人脉的,北漂能混出什么好。但她一贯的优柔寡断和举棋不定抵不过唐欢的坚决,她拦不住管不得,从小就不听话,长大了更制不住了。她掏了一辈子的积蓄资助唐欢,没想二婚失败要给自己留个后路,万幸他儿子是个脑子灵光的,竟然赶在限购之前置办了一套小房,而唐欢出手时的房价正好是十年来的最低点!等苏临真演了戏,卓淑芬的心情就复杂了没出名的时候她怕苏临被欺负出不了头,出了名她怕苏临太出息。两人还没扯证,夜长梦多。
唐欢没想到卓淑芬会给他看那个金镯子,说是要给苏临的。盯着屏幕上那一圈闪亮,他听见自己干巴巴道,挺好看的。确实好看,镯子并不多么贵重,但里面的情谊才是沉甸甸的。沉重得让唐欢也抑郁焦虑的发慌。
脱口而出,他说她最近要外出拍戏,通告宣传,不在家呢。
出差没关系,拍戏也没关系,卓肖两人要在北京住上一两个月,总找得到时间。起展示的金镯子,卓淑芬絮絮叨叨,说不着急一时半会。
卓淑芬不着急,唐欢却很在意,自从苏临搬家,简直是一日如三秋,三日如百年,看不见摸不着,距离无限远。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离开摄像头唐欢躲到阳台,一个人花前月下呆站,他抽烟,烧完了一根又烧一根,他间或吸两口,大多数时间盯着它暗燃成灰烬。
给苏临电话,未接听。
再打一次,依然未接听。
用肖邦的毛巾盖住头脸,在黑暗中,他按下重拨键,一次再一次。
快要放弃的时候,苏临接听,听完唐欢的开场白,她在沉默中爆发,爆发的怒气冲天义愤填膺。
你毛病啊,几点了打电话!
不能明天说吗!
闹心!
苏临没提回不回来吃团圆饭,她愤怒地摔了电话深更半夜,唐欢索命般连环call,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吵得她半夜惊醒,实在太可恶了!
默默地把手机插回裤兜,顶着快干掉的毛巾,唐欢也觉得闹心。
苏临是个傻大妞儿,一根筋的二缺,人家保不齐没那些个花花肠子,他自己倒作茧自缚迷宫似地把自己绕得失了理智乱了情感。在毛巾下,他守着阳台的地板,自嘲般笑笑,那种心情好似地震后等待余震,是期待和恐惧的杂交。
唐欢双手揣在裤兜里,直到排骨仔爬上他的拖鞋。他抬手扯下干毛巾,俯身抱起排骨仔,像抱婴儿一般,顺手用毛巾包裹成一个小被窝,搂着温柔的小身体,他低头在排骨仔头顶蹭了蹭,还是他儿子最乖。抱着崽子转身,肖邦靠在门框上抬手给他一杯插上吸管的酸奶。
他一定在他身后站很久了,冰镇的酸牛奶都有点常温的意思。
把狗崽子放到肖邦怀里,唐欢吃他的酸奶,而肖邦很有当母亲的风范,嘴里喃喃念着无意义词语,他拥着排骨仔晃动着身体一颠一颠,简直要泛滥出爱的光环。
小排骨趴在肖邦肩膀上,昂头要去舔他的脸。舔了一下不尽兴,还要舔个遍。别啊,肖邦举着狗狗,脖子往后,后脑勺抵着墙壁。
在夜半的阳台上,肖邦乱蹦乱跳躲躲闪闪,松开手就一了百了了,可肖邦却缩到了阳台的角落里,双手伸直了,抓着排骨仔的两条后腿儿不放,排骨仔它两条前腿儿在肖邦的胳膊上反复地刨,肖邦喊得它越发人来疯,它甩着尾巴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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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拱到他脸上。在一团乱麻中肖邦终于揪出了线头,他猛地蹲下身,连毛巾带狗往地上一抛,排骨仔咬着洗脸巾,呜呜叫唤,叼着那毛巾它趴回墙角的窝。
整理了他凌乱的衣衫,肖邦凑到了唐欢跟前,问唐欢他臭不臭。
对着肖邦的脸颊猛吸了几下鼻子,唐欢笑着回答,不臭,勾了勾他湿嗒嗒的领子,他冲他眨眨眼,母爱的味道怎么会臭。
肖邦的脸瞬间涨红了,如果可以配音,必定是唰的一声。骂了一声靠,扒下衣服闪去冲凉,唐欢玩着奶瓶,抓了几颗饼干,再翻了翻养狗手册,它走到排骨仔身旁进行他酝酿已久的幼儿教育。
坐下,唐欢命令它。它不坐,它兴致勃勃摇着爪子去推奶瓶。
不乖,轻按着排骨仔的前胸和屁股,唐欢用膝盖顶开了奶瓶,把排骨仔摆弄出一个坐正的姿势。
可怜的排骨仔,被按在地上不敢再动,过了好几秒,唐欢放开了它,排骨仔爬起来又毛手毛脚地想去拱瓶子。唐欢用奶瓶敲了一下地板,呵斥了它一声,再次命令它坐下。翘着尾巴想要爬开,再一次它被唐欢按坐在地板上。
唐欢蹲在它跟前默时间,大概过了十秒钟,他放开了排骨仔,这次它乖顺多了,屁股四肢都贴着地板,只是不放弃不抛弃得歪头,可怜巴巴地盯着小碗儿。
乖孩子爹喜欢,这次它有奖励了,唐欢摸了摸它的头,亲昵地挠了挠它脖子下的毛,再倒立着奶瓶把瓶底儿的酸奶往小碗儿里抖,又往里搅拌了一块狗饼干。他把小碗端到它跟前,还没放下,它已经一头拱进碗里,舔得稀里哗啦,瞬间干净了,亮堂得跟洗过一样。
金毛不愧是最聪明的狗,瞬时记忆相当清楚,等喂到第五块饼干的时候,它已经能听到坐下两字就坐下了。排骨仔的小肚子圆鼓鼓的,它不能再吃了,唐欢掂量着今晚最后一小块饼干冲着洗手间的方向喊,快点出来啊,排骨会坐了。
肖邦太拖拉了,冲个脖子脸颊上的狗口水竟然能耗这么久。
第45章暗流中
这感觉太糟糕了。就像儿子拿回了奥数奖状,当爹的裱起来贴墙,却发现他妈及左邻右舍都不来瞻仰。
嘿。排骨仔会坐了啊。唐欢冲了洗手间再大叫了一声,只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流水不眠不息涛声依旧。
排骨仔坐的端正,可稍久一点便不耐烦起来,伸出爪子去挠唐欢的手,他掌心里藏着一小块饼干。摊开掌心,唐欢把饼干送到排骨仔嘴边,温热的小舌头一扫而过。
哎,儿子,你妈不来分享教育成果。抱起排骨仔,唐欢换了个蹲姿,这让他裤兜里的手机滑了出来,唐欢拾起手机。他敲短信,记录排骨仔首坐成功,至于信人唐欢的手指在按钮上滑过,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告知李崇,无人分享实在寂寞。只是一想而过,也许是孟加拉猫刺激出的嫉和寞,看着屏幕上的确认键,他把短信存进草稿箱,拎着排骨仔躺进了沙发,揽着小狗崽唐欢打算打一个盹儿,他等着肖邦完事儿后再去洗漱。
要么入眠得太快,要么肖邦动作着实慢,等唐欢睁眼,已是大白天。后脑勺下是枕头,身上盖着一床薄毛巾被,捉着被子唐欢转头看墙角,窝里面趴着的排骨仔立刻摇着尾巴跑了过来。揉了揉脖子,作了伸展运动,唐欢低头看时间,手表的指针在上午九点半,不早不晚。
唐欢给苏临电话,想先说抱歉。午夜电话确实打扰休息。
苏临没接,下午四点过,和大家一起用完工作餐,唐欢溜到楼梯间,他再一次给苏临电话。闷热的狭窄空间里,面对墙角的大垃圾桶,唐欢再次拨通了苏临的电话,他低头看苏临给他的手表,沿着指针的轨迹,默记语音提示出现的时间,他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十分钟内打了三通,三通电话,提示分秒不差。
抹了抹额头的细汗,一路小跑下楼,驻足在报刊电话亭边,唐欢买了个新号码,顶着毒辣辣的太阳,他坐在草坪边的扶手椅上换手机卡。
更换,充值,一个数字再一个数字录入,苏临的号码。口干舌燥,唐欢再次挪步到报刊亭边,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大灌,喝了个饱足。他感受着凉水通身体地惬意,研究瓶盖,他运气不错,再来一瓶。
一瓶水的钱,得两瓶水。
胳膊下夹着赠送的水,唐欢返回了花坛,花坛里的草长势喜人,郁郁葱葱,远处一个工匠推着除草机一路走,在他的身后是矮的齐整的草坪。嗅着草汁被割除的气息,唐欢剥开了手机的后盖,把手机卡换了回去,然后他若无其事的回写字楼,继续工作,作小结会。再准时下班,肖邦约了他去买家居小零碎,两人在店里碰头。路上肖邦给了他电话,他说有事要忙实在脱不开身。
你忙吧。我都到了。下车唐欢绕行到ikea的大logo下,他知道肖邦大致的需求,他们在家里已经谈论过无数次了。一手拉拖车,一手夹着纸尺和铅笔,唐欢效率很高,速度很快,慢慢的把拖车给装满了,还挂了个硕大的购物袋,他放置了采购的物品,去餐厅吃饭,瑞典小肉丸子吃了满满的一大份,肖邦给他短信说非常抱歉,他想着晚点过来接他,可惜还走不了。
他有手有脚又有钱,能搬能抗能叫车,肖邦不来就不来。看完信息,唐欢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端着脏盘子去还。他稍微盘点了采购的清单,结帐前拿了一只毛绒玩具,给排骨仔的。拖着一大堆家什,唐欢去银台,刷卡,签字。
他叠好小票整理了东西,顺手一摸裤兜,空的。好似被打了个闷棍,当即唐欢脑子里嗡的一响,冷汗就下来了,他惊惶的再次摸遍全身上下,手机确实丢了。银员见他手足无措习以为常的挥手一指,丢东西了那边登记。
登记簿密密麻麻的,登记员抬头看他一眼说,帅哥,留个姓名电话。
旁边一个女孩子红着眼圈刚签完字,她丢了钱包连同相机,苦着一张脸她慌乱的直跺脚。
唐欢的心比她更苦更乱。他手机里有苏临的照片,有两人的合影,有往来的短信。早知如此,他应该把苏临的照片统统删掉的!还有李崇的电话,抓着衣襟,唐欢的心怦怦直跳,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恶心感,按着登记台,他简直不知道该不该留下个人信息,他环视四周,人来人往,好像每个人都是贼,都偷偷摸摸窃窃私语,等着听不为人知的幕后故事,看遮羞布下的秘密画面。
一旁的女孩子已哭了出来,她哽咽问卖场是否能找回他的钱包,答案不太乐观,只能期望有人捡到交来。唐欢的手心里渗出了汗,如果流泪能够解决问题他可以蹲地嚎啕个天昏地暗,极力平复着心情唐欢留下了姓名和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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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他留的是肖邦的号码,这个点,营业厅已经关闭了,他连办理号码找回都只能等明天。
他指望那万分之一可能性等他回家的时候,肖邦能对他说,嘿,有人捡了你手机给宜家,他们联系我了。他期待百分之一的机率偷手机集团作案规模经营,偷手机的连夜上缴,贼窝的技术员批量刷机,无一人好奇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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