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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就成了白月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召徕
同年,嘉裕帝在年终祭天之时,下诏册封大皇子闵阿烛为大豫朝太子。
数看古往今朝,哪朝哪代的皇子为了夺取九五之尊之位不是拼个你死我活的,哪像他们闵太子,一出生就泡在蜜罐里,又天资聪颖,七岁又被立为太子,妥妥的人生赢家有木有。
闵太子一生的起点都是多少人梦寐渴求的终点啊有木有。
唉!只能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然而不管朝廷内外如何想闵太子,那都不关正主的事儿啊。
陆家宁现在被封了太子,自然是要住在象征太子身份地位的东宫了。
对此,嘉裕帝没觉得有什么,这不废话吗,反正他的归宁殿离永庆宫和东宫都是差不多的距离。倒是庆和皇后是万分不舍。
她一面高兴儿子成了太子,一面又纠结儿子住了东宫,就不能时常看到他了。
所以,最后无奈之下,陆家宁被赶鸭子上架,去安抚他的皇后娘了。
“母后,永庆宫离东宫又不远,以后念完书,阿烛每日都来看你可否。”
庆和皇后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双眼放光,“真的?”
暗道自己又栽了的陆家宁:………
小人儿无奈的点了点头,庆和皇后得了承诺,高兴了,搂着儿子又亲了一口。
小孩子就是这个年纪最招人爱了,那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身上又总有股奶香味,闻一闻都是心情舒畅啊。
陆家宁木着脸,任由他皇后娘亲亲抱抱,等到他皇后娘亲够了,才逃也似的跑远了。
庆和皇后站在他身后,看着大儿子狼狈的身影快速消失,没忍住噗呲笑出声。
伺候一旁的婢女和嬷嬷想起刚才的情景也是可乐,嬷嬷跟随皇后时日久些,胆子大许多,不由笑道:“娘娘,太子当真是可爱的紧,对娘娘也是孝顺得很啊。”
庆和皇后想想刚才明明小人儿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架不住她一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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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表情,任由她又亲又抱,想想都暖心的很。
所以嬷嬷提及,庆和皇后也不露出一个笑容,“阿烛是个孝顺可人的。有他日子都高兴许多。”
旁边的婢女嬷嬷对视一眼,都住了嘴,只当一个忠实的听众,听皇后娘娘分享她与爱子的日常。
也正因为陆家宁的缘故,庆和皇后身心愉悦,身子也是渐渐爽朗,容颜焕发。而原剧情里,这个时候因为庆和皇后生产艰难,产后落了病根,日渐憔悴,嘉裕帝有些厌烦,再加上不是每个小婴儿都有陆家宁这种成人思维,不吵不闹,像个小天使似的。
所以原来的轨迹里,这几年嘉裕帝是慢慢有了花花肠子的,而庆和皇后身体不好,又要照顾儿子,自顾不暇,自然没空去关注嘉裕帝的。就是一步步放纵,才有了后来嘉裕帝四十多岁的高龄还给闵阿烛整个小弟弟出来的荒唐事。
现在因为陆家宁的省心,庆和皇后的后期恢复得当,日子过得舒坦,自然看上去显年轻,而嘉裕帝现在已经快要沦落成一个可耻的儿控,娇妻又在身边,哪还有心思去找其他美人,只恨一天时辰不够花,抛开处理政务和陪皇后的时间,他与可爱的大儿砸相处的时辰,一只手都不够,真是太虐了有木有。
这不,嘉裕帝处理完今日的政务,连茶都没顾得上喝,就领着福喜往东宫赶了。
一边走,嘉裕帝这个不要脸的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唉!没办法,阿烛就是太粘人了,朕一天不看他,他就要闹腾。也不知道没朕在的时间里,阿烛有没有静下心来把课业做完啊。”
福喜不得不快速低头,掩饰他疯狂抽动的嘴角。
陛下他真是太……自信了…,全天下也就太子能面不改色对上陛下吧。
果然,当皇帝陛下领着人到了东宫,大言不惭的说没了他在,阿烛肯定不会做课业的。
然后他就被疯狂打脸了。
不仅他留下的课业,大儿子做完了,对方甚至还自己加了许多,嘉裕帝捡起一张字帖,内心的悲伤逆流成河。
他当初这个年纪写出来的字根本不能看,然而儿子写的却已经颇有风骨了。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他这个老人家这么快就要退位让贤了吗。
不,阿烛他只是脑子好使,但是当皇帝的人怎么可以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嘉裕帝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决定要考校儿子的武术练得如何了。
他是不会嫌弃大儿子练武不好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我屮………
那个武拳武得虎虎生风的绝对不是他儿砸!!!
作为一个深明皇帝小心思的大太监,福喜此刻都没眼看他们陛下惨被打肿的脸了。
第75章昏君的首辅大人(四)
老话说得好啊,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个打击承受不来的,如果有,那就两个。人嘛,都是虐着虐着就习惯了的(′)
这些年来,嘉裕帝从最开始的被打击的怀疑人生,之后的麻木,到最后彻底习惯了。
因为嘉裕帝猛然想明白了,阿烛是他儿子,不管大儿子有多优秀,都要敬着他这个老子的,咩哈哈哈哈想想就爆爽。
而作为另一个当事人,陆家宁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他只是不想像个真正的小孩子那般玩闹,所以干脆就读书习武了,哪知道一不小心就给嘉裕帝造成暴击了,他也很无辜的好吗?
而且因为原剧情,陆家宁一直对嘉裕帝这个花心大萝卜心存警惕,基本上,只要嘉裕帝一得空他就去缠着对方,哪知道嘉裕帝是不找小蜜了,麻蛋!全给他整幺蛾子了。
辛辛苦苦又捱了六年,陆家宁终于长到了十三岁,这一年嘉裕帝要下江南,原主一生的转折点也在这里。陆家宁本来想直接掐灭了嘉裕帝下江南的心思,可是万事宜疏不宜堵,还不如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来得安心。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陆家宁怀疑原剧情里的落红月可能这个世界的天道宠儿。
因为从他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哈,落红月他喵的挂也开的太大了。
一个县令之女,就因为跟皇帝的一段露水情缘,就笼络住了嘉裕帝的心,是,落红月年轻漂亮,可是玛戈几,难道皇宫里那些乐坊歌姬不够年轻漂亮,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歌善舞。
好吧!退一万步说,那些乐坊歌姬身份不够,可是上京那些大臣家里就没有一个适龄的姑娘,难道那些大臣家里的姑娘还不如一个县令之女。
就算落红月生得倾国倾城,引得嘉裕帝极尽宠爱。还运气极好的跟老皇帝生了个儿子,其实陆家宁严重怀疑那儿子不是老皇帝的←_←
落红月扮扮可怜,气死了原配,生了儿子夺得嘉裕帝宠爱,就算嘉裕帝对原主有愧,在原主针对落红月之时,暗地里也是护着落红月的,而且哪有那么巧,每次原主欺负落红月都能让嘉裕帝看到。
而且那几年,随着原主残暴不仁的名声传出,镇远侯府也连连出事故,迅速衰败。
没了袁家支持,原主性子又偏激,嘉裕帝不久又死了。原主那段时间几乎跟落红月死磕,当然都没成功就是了。而且诡异的,朝野内外几乎是一边倒的赞扬落红月母子,说原主的不是。特么的就跟被洗脑了似的。
最后闵稔继位,落红月成了史上最年轻漂亮的太后,据说还养了不少面首。
这特么才是真正的逆袭人生。所以与其等落红月后面开挂,打他个措手不及,还不如他从一开始就把人弄到他眼皮子底下来呢,有他看着,至少他的皇后娘不至于被欺负啊。
因此要论谁被上天偏爱,落红月当仁不让。陆家宁不找她找谁。
于是就在这么隐隐的期待中,陆家宁盼阿盼没把嘉裕帝盼到江南,反而给他自己盼来了个老师。
今年的新科状元,冯戚远。
用他皇帝爹的说法就是,冯戚远天资聪颖,身富正义,文武双全balabala,反正就是各种好,嘉裕帝特满意他。
但是呢,冯戚远初出茅庐,锋芒太强,所以嘉裕帝为了保护好这颗好苗子,就把人拎来给自己儿砸当老师。
陆家宁:……爹啊!我是你亲生的吗?
皇帝发话了,就算陆家宁现在是太子也得照做。
其实嘉裕帝要保护冯戚远是真,但也没有要拿大儿子当小白鼠的意思,他亲自考校过冯戚远,不管是见识风度都是一等一的,教他儿子,够格了。
而且嘉裕帝还有个小心思没告诉任何人,就是儿砸学习速度太快了,他一个人教起来有点吃力了,不得不找外援啊。
所以,这日上午,陆家宁□□着书,外面传来通报,说皇帝到了,嗯,他的老师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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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老师很年轻,一身朴素的藏青色交领长袍,头发也是用发带工工整整的束好。
新老师长得也好,面如冠玉,温润淡然。
【说得那么文艺干啥,不就是一个小白脸吗?】
“啪叽”陆家宁手中的毛笔,断了。
系统怂哒哒的安静如鸡了。
陆家宁都懒得搭理蠢系统,抖了抖衣摆,站起来对着嘉裕帝和冯戚远鞠了一躬,恭敬道:“父皇,老师。”
嘉裕帝点点头,然后装模作样的介绍道:“冯戚远,今后就是阿烛的老师了,以后阿烛定要好好尊重老师才行。”
“儿臣遵命。”
嘉裕帝又对着冯戚远笑曰:“以后麻烦先生了。”
冯戚远不卑不亢的拱手,“臣定当竭尽全力。”
一对师生就算见过面了。至于你说拜师礼,咱就省了吧,毕竟陆家宁可不是一般人。
当然如果以后陆家宁当皇帝了,冯戚远仍然还有“货”可教,那时候封其为帝师,再补个壮大的礼师仪式不迟。
眼下的情况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冯戚远也没拿乔,当天就上手开始教了。
最开始,冯戚远为了活络气氛,都是讲一些各地风俗,但是最后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歪了。
陆家宁歪着头问他新先生:“先生可听过有教无类?”
冯戚远含笑点头。
陆家宁再问,“敢问先生对有教无类是何种看法?”
这次冯戚远没有急着回答,反而踱步想了想,然后才道:“所谓有教无类,时人是分为两种理解的。”
“第一种,是说不管什么人都可以受到教育。”
陆家宁点点头,“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是指人原本是“有类”的。比如有的智,有的愚;有的贤,有的不肖。但通过教育,却可以消除这些差别,“有教则无类”,可见“有教无类”是教育的结果,不是前提。因此大多数读书人更认可的也是第二种说法。”
“不错。”陆家宁微微颔首,继续问道:“可是普天之下,读书人却很少。敢问先生这是何故?”
冯戚远低头想了想,总算弄明白小太子的意思了,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小太子的玲珑心思。
“时下大多数读书人认可的有教无类都是“有教则无类”的结果,并非前提,所以那些读书人只会教他们认可的人,而那些贫农,基层百姓则更加被排斥。上层人士抱团,势力渐大,危急皇权。而底层人士没有受过教育,愚昧无知,极易受其蛊惑,长久以往于国百害而无一利。”
“那再问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这次包括嘉裕帝都好奇的看向了冯戚远。
冯戚远苦笑,暗道小太子还真是给了他好大一个下马威啊。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陛下,太子,恕微臣直言,所谓有教无类是前提还是结果都不重要。世家把权,百姓不得不依附世家,从而更加巩固了世家的势力,所以与其说怎么让底层百姓受教育,不如怎么瓦解世家的权利比较快捷。”
陆家宁闻言,无奈的耸耸肩,“所以啊!你有法子瓦解世家权利吗?”
冯戚远:………我艹,他么的搞半天,陷阱在这儿呢。
嘉裕帝也恍然大悟,而后惊诧不已的看向他大儿砸,怎么办,儿砸每天都在制造惊喜啊。
#我的儿砸不可能辣么聪明#
#天生利智难自弃#
嘉裕帝心中的小人疯狂给大儿砸加油鼓劲。
好样的,儿砸,干翻那个小先生,让他见识一下皇室子弟的厉害。
冯戚远现在才叫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他若是不给小太子出主意,好嘛!你个先生居然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出,还有什么本事来教太子。
他若是答出了,那太好了,几乎世家都被他得罪光了。
所以这不仅是考验他的能力,更是逼着他站队啊。
好吧!虽然他最开始就打算跟着皇帝干的←_←
但是自愿和被逼迫可是两回事。
眼下形式不利,冯戚远想都没想就服软了。
拱手间,冯戚远抬头瞥了一眼陆家宁,嘴角微勾,小太子,今日这笔账,咱们之后的日子里好好算:-)
第76章昏君的首辅大人(五)
“在下知道太子殿下天赋过人,可是古人有言,生而有智,需更得勤勉,所以这五十大张的字帖,太子殿下定是能完成的对吧。”冯戚远眉眼含笑,生得温润极了,但看在陆家宁眼中,恨不得把这小子拎出去揍一顿。
无奈眼前这人是他亲口承认的师傅,师傅有命,学生不得不从。
陆家宁只得不甘不愿的提起毛笔安安分分在书桌前练字了。
下笔间,陆家宁神色纠结了一瞬,话说最开始不是他掌握了主动权吗,咋的到后来变成他被冯戚远压着整了?
原来那日,陆家宁逼迫冯戚远站队,让对方拿出一个对付世家的可行法子。
冯戚远的确是老实回答了,而且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当初闵阿烛他爷爷还没造反之前,朝廷动荡,至少一半都是世家惹得祸,可惜到现在却全由前皇帝背了锅。
也难怪老话常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所以哪怕后来闵爷爷造反成功,也不得不仰仗了世家的力,后来大豫初立,事务繁多,闵爷爷身体又不好,没多久就去了,把一个烂摊子丢给闵阿烛他爹,好在嘉裕帝还算争气,内软外硬,总算把大豫朝给拉拔了起来,可惜当嘉裕帝腾出手来时,那些世家大族也早已恢复了元气,甚至还有欣欣向荣之势。
嘉裕帝就怕哪一天他们也会走上前朝皇帝的老路,所以内心里还是紧绷着一根弦,这些年来发展自己的势力,与世家斗智斗勇,无奈双方实力相差无几,也只落了个微妙的平衡。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身为一个地道的农家子弟,冯戚远在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简直就像黑夜里的一个大火把,嘉裕帝眼瞎才注意不到他。
但是陆家宁能迅速让冯戚远表明立场,还是让嘉裕帝又惊又喜。
当时冯戚远并没有长篇大论,只说了几句,世家散,必分权,抑兼并。
说白了,就是加大世家内部矛盾,然后还地于民,还有广开恩科。
这三样说来简单,但真要实行,却是千难万难,索性陆家宁现在还小,嘉裕帝也正值壮年,他们还有时间。
明明一切都按照陆家宁计划好的走,后来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般一面倒的情况的?
陆家宁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眼下还是先完成师傅布置的课业好了。
身姿挺拔的少年端正坐在桌案前,执笔练字,愣是从正午高悬写到夕阳西下。
待到最后一笔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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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宁不雅的甩了甩手,麻蛋,手好酸哪。
“太子可是累了?”不知何时,冯戚远走了过来,笑眯眯问道。
陆家宁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了,面上倒是装的淡定,“师傅用心教导学生,学生不敢喊累。”
冯戚远抿唇笑笑,这不敢和不会之间,意思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小太子人小气性倒大呢。
冯戚远不动声色的拿起一张字帖观看,“不错,娟秀,清新飘逸,无乖无戾,与殿下的气质挺契合的。”
陆家宁闻言,不喜反忧,古人常言,见字如见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管他面上装的再像,再冷漠,他骨子里并没有帝王那种杀伐决断,冷漠无情的。
对此,冯戚远心中没有多少诧异,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他还以为他看走眼了呢。
冯戚远心情颇好的朝太子告辞,回家了。
留下陆家宁在原地,神色未明。
第二日,冯戚远照旧前来,陆家宁识趣的把书本放好,哪知道冯戚远走了过来,竟然胆大妄为的拉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去。
陆家宁皱眉呵斥:“冯戚远,你放肆!!!”说罢就要挣开,周围的宫人也过来帮忙。却被冯戚远勒令退下,“在下今日要带太子殿下去体验民生,也是教学一部分,尔等也要阻拦?”
“这………”几个宫人面面相觑,苦着脸看向他们的主子。
陆家宁没有为难宫人的意思,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了,然后招来身旁的小厮,让人去找辆舒适的马车。
就这样,冯戚远在嘉裕帝不知情的情况下,拐带着对方的儿子出门了。
他们去的地方都是近郊的农场。
眼下正值酷暑,田地间只看得到三三两两个农人。
虽然盛夏酷热,但是看在田地里长势颇好的庄稼,陆家宁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他没有吃过苦,却不代表他不知人间疾苦。
尽管史书中都是寥寥几笔,也足够人描绘其惨烈的景象。
所以更能衬托出眼下太平光景的难得。
冯戚远瞥见身旁人眼中的愉悦,会心一笑。
“太子殿下可否赏脸,随微臣一同下车走走。”虽是询问,但冯戚远却已经把手都伸出来了。
陆家宁撇撇嘴还是“赏脸”下车了。
之前在皇宫里待了十多年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走出来,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多广阔。
冯戚远观其行,趁机教导:“太子殿下可觉得在这里看天空与在宫里看天空有何区别?”
陆家宁轻飘飘觑他一眼,抿嘴低声道:“先生想说什么就说吧,左右这里又没有外人。”
冯戚远被点破也不见尴尬,微微一笑,“太子尚年幼,在宫中待些日子无妨,可是天大地大,殿下若是一生都困在城墙下,眼睛所见,耳中所闻都是别人转述,未有些失真。”
陆家宁如何不懂这道理,只是有些事情真不是你想咋的就咋的,这师傅有时候未太过天真。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家宁都静默不语,一个人兀自走着。
“殿下小心!”陆家宁身子突然歪斜,多亏了冯戚远及时伸手将他拦腰扶住。
刹那间,陆家宁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呼啸而出,可惜转瞬即逝。
再回神,冯戚远已经恭恭敬敬的在离他有一尺远的土路上站好。
“殿下没事吧?”
陆家宁摇摇头,低头去看,原来他刚刚是踩着小石头了,他正要抬脚将石头踹开,却被冯戚远出声制止了。
“殿下且慢。”在陆家宁疑惑的视线中,冯戚远竟然蹲下身子扯了一把陆家宁脚边的“杂草。”
“这是什么?”
冯戚远捏住“杂草”看了看,温声解释道:“此物名为五行草(马齿苋)。”
“五行草食之可利水消肿,清热解毒、祛湿止带功效,适用于湿热下注、口渴口苦、舌红苔黄、脉滑者,亦可用于湿热泄泻、痢疾等。还可清热解毒、止泻痢、除肠垢、益气补虚功效,适用于治疗久痢。”
陆家宁面带讶色,“这么厉害,为何……”
“为何长在田边无人采?”冯戚远顿了一下,“殿下有所不知,五行草生长迅速是其一,其二,五行草虽然有效用,但是味酸,一般男子都受不了,而且食之,会口馋,农家人一年到头都沾不上什么荤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人采这个食用的。”
听了冯戚远一番话,陆家宁反而生出些兴趣,他冲着选出侯着的宫人唤道:“去给本宫准备厨具。”
冯戚远就在其身后,跟着难得孩子心性的小太子采集五行草。两人,一个少年,一个青年,没一会儿就采集了一大篮筐的五行草。
为了配合小太子,冯戚远撸起袖子,亲自动手给陆家宁示范。
点火,烧水,洗菜,然后趁着水开,冯戚远利落的把五行草焯水再用筷子夹起来,拌上一点香油,些许盐,一道简单的拌菜就出来了。
陆家宁看的稀奇,待冯戚远做好,急不可耐的用筷子夹了一嘴尝鲜。
“唔……”陆家宁闭紧了嘴巴,神色纠结。
冯戚远见了暗暗发笑,却故作不知小太子为何这样,还一个劲儿追问:“殿下觉得如何?”
陆家宁眼一闭,狠狠心全数吞了下去,一言难尽脸:“物是好物,就是…”味道太酸爽了。
可惜陆家宁还没说完就被欣喜非常的冯戚远打断道:“殿下也认为这是好物吧,待回宫,微臣再给殿下做一道五行草馅的角子。”
陆家宁闻言,猛的抬头瞪着冯戚远,悲伤的发现对方不是说笑。那他………
不要啊!他真的不喜欢吃草啊!!!
陆家宁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却不知江南淮河县最近出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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