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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帝不太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鸟的麦穗
此刻,头脑混乱的梅楠正坐在魏远芳的床前,脑子里一团浆糊。
魏远芳睁开眼睛,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是杀是剐是休随你的便,要想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芳儿,我怎么会休你,在后燕,是我没照顾好你才让你受此大辱,我不怪你,怪只怪那个畜生,告诉我,他是谁。”
“你就当是沙漠里的风吧。”
一个憔悴的男人正走在沙漠里的风里。他的手里拿着一块椭圆形的响石,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眼前的小石头,男人嘴里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你要找的会唱歌的石头,放心,我会帮你找到最大的那块。”
随着月份的增大,魏远芳却越来越消瘦,梅家和魏家源源不断的补品运了进来,化作一碗碗汤水被她皱着眉喝了下去,但除了高高耸起的肚子,她的脸色苍白,手脚浮仲。梅楠请来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孙太医前来诊治,太医诊完后,摇摇头,说少夫人本是先天体弱,身材娇小,又加上平日里心思过重,切要控制饮食,不然生产时会很不好。
梅楠看着躺在荷花池旁边的摇椅上晒太阳的魏远芳,自后燕回来后,昔日的小女孩变得寡言淡语,常常对着湖里的荷花一发呆就是半天。
他走了过去,轻声说“今天怎么样?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魏远芳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十天后的深夜,正熟睡的梅楠被一阵呻/吟声惊醒,他看着那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子和床上的一滩暗黑的血,全身冰冷,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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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喊着下人去传太夫,又跌跌撞撞地奔到床边,用手捧起那张惨白的小脸,着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魏远芳尽地睁开眼,看着这个一脸焦灼的男人,这个自己倾慕了五年的男人,低低地说“下辈子,一定要爱上我。”说完便晕了过去。
急急赶来的稳婆和大夫走了进来,指挥着丫头老妈子烧水,梅楠被拥挤的人群挤出了门外。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房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稳婆抱着一个硕大的两只小胳膊胡乱挥动的婴儿走了出来,对梅楠说道:大人,是个健壮的小公子。“
“少夫人怎么样了?“,梅楠没有伸手去接那个孩子。
“少夫人产子时出血太多,已晕了过去,大夫正在诊治。”
当魏家的五个男人和嫂嫂们赶到时,听到屋里传来下人惊慌的哭声。他们冲进屋去,看到那个平日里灵古怪的小丫头像一片枯萎的叶子,凋谢在一片血泊中。
两眼血红的二哥冲了出来,朝着梅楠的脸便是一顿暴拳,“你不是说过等她长大吧,你这个控制不了自己的畜生。”
梅楠麻木地忍受着雷点般的拳头,听着打小便没听过的粗俗的辱骂,心如死灰。
抱着嗷嗷待哺的孙子,看着呆呆木木的儿子,梅家二老仿佛瞬间衰老了二十岁,含泪给这个自己媳妇用命换来的孙子取了名字:梅烈。
当北燕大皇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魏远芳的坟上已长出了绿绿的青草。
幕容醒骑着马来到了月牙湖边,想到自己十二岁披甲上战场,当割下敌军将军的首级时,父皇欣喜地夸奖道“此子类我”,这是多么崇高的评价,整个后燕都默认了自己储君般的存在,但是,梅关,那让自己从战神降落成为耻辱的惨败,让自己天天处在痛苦的绝望之中,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那个从天而降的灵般的女子,让自己男人的雄性重新燃烧,虽然她决绝地弃自己而去,但,终于是让自己荒芜的心田有了期待。想到因为自己的轻薄而殒命的女子,幕容醒喃喃自语道“我错了,你的夫君是对的,他才是真的爱你。不要害怕,我会带着最大的会唱歌的石头,去黄泉路上找你。”
在淡金色的夕阳余辉中,男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沙漠深处。
若干年后,长大成人的梅烈在一处偏僻的无人到过沙漠里,找到了那死死抱着一块巨大响石的男人的白骨。
陶疏桐数年如一日地在清晨打着那一套长拳,当眼前的梅花在雪花冰冷的吻中再次热烈开放的时候,陶疏桐已在余姚整整为母亲守孝两年。两年来,宋炔信写得很勤,有时向他征询一些重大策略,有时向他絮絮朝堂众臣的趣事,有时向他诉说他那无处安放的对太子的慈父胸怀,有时像个孩子似的在全张信纸上只写一个数字,那是离陶疏桐的归期还剩下的日子。每封信陶疏桐都细细读过,在油灯下,认真地回了每一封信。
凡是宋炔赏赐的吃食,无论酸甜苦辣,陶疏桐都吃得如若山珍海味,两年下来,虽还是很瘦,但脸色明显地润起来。身体也显得壮实了不少,原先稍先宽大的衣服此时倒正是合身地很。
看着飘洒的雪花,陶疏桐难得地迈出了府门,背着手向城外走去。
雪下得闲适,风吹得又急,所以地上没留下几片雪花,但,这在地处南方的余姚城,却是几年难见的雪景了。
看着路旁边还顶着黄绿叶子的小树随风摇摆,叶子欢快地拥抱着洁白的雪花,陶疏桐轻轻笑了笑,低声说道:“瞧,你们没见雪的样子!若是见了上京的鹅毛大雪,你们不得乐疯了。”
小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陶疏桐很喜欢这静谧的气氛,不自觉便走出了很远,一抬头,却是走到了小时候母亲经常来上香的观音庙。想到每次母亲跪在地上虔诚地给观音大帝上香,陶疏桐心下微恸,抬脚便走进了庙里。
小庙不大,但香火很盛。香案上摆着五色的点心和稀罕的果子。陶疏桐在一个蒲团上跪下,像母亲那样,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当站起身来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观音像后有轻微的动静。
陶疏桐轻轻走了过去,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蜷缩在草垫子上,全身颤抖。陶疏桐走上前去,看到少年眼睛紧闭,嘴唇发紫,伸出手在额头上试了一下,滚烫。陶疏桐没有犹豫,抱起这个高烧的少年便急步走出了观音庙。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前来寻自己的两个暗卫,暗卫接过少年,看了看一片暗红的胳膊,沉声说“这个孩子受伤没得到及时治疗,才起高烧的,大人,我们得尽快回府,请大夫来给他治疗。’
看陶疏桐点了点头,别一个暗卫飞奔前去
当三人回到陶府时,发现大夫已经在等着了,仔细清理了伤口后,开了药方,吩咐小厮去抓药。
“大人,这个少年人体虚的很,肩膀上又中了一刀,情况不好说啊。“
陶疏桐果断地吩咐暗卫道“去把那盒百年老参拿出来,炖上。”
暗卫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很听话地走了出去。
当吃完了一盒六根老参后,少年醒了过来。他转过头,看到窗前的书桌旁,坐着一个人,瘦削的身材,清隽的侧颜,正在认真地看着一本书,窗外白梅怒放,窗外窗内的景色和谐地融合起来,像一幅安静的剪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
少年坐了起来,听到动静的人从书本上抬起头来,转身,看了过来,深深的眼睛深不可见底,让人有种想走进那眼睛深处的欲望。
“你醒了?”那人放下书,走了过来。
“嗯,是你救了我吗?”少年并没有像一般少年公子那样弄明白情况后感激谢恩,而是一幅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随意。
一个小厮恰好走了进来,看到坐起来的少年,忙不哆地连声说:“哎呀,小公子,你可终于醒了,你昏迷了六天,整整吃光了我们家大人的六根百年老参呢。”
第40章夺情
少年面上冷冷清清,看样子也没觉得六根百年老山参有什么稀奇。只是淡淡开口问:“我怎么在这里”?
“哎呀,小公子,你可是运气好的很呢,晕倒在城外的观音庙,被我家大人碰巧遇见,一路抱回来的。”
少年斜眼看了看那个瘦削的身影,疑惑道:“是他?抱我回来的?”
“可不是吗,当然,卫大哥去接了一下。”
陶疏桐站在床前,眼睛看向少年的肩膀。
少年看到他的目光,不在乎的挥了挥那条还缠着白布的胳膊,说道:“小家贼砍的。”
受伤的少年就这么理所应当地在陶府住了下来,他不说走,别人也不好意思赶他走。
少年冷清的很,两个暗卫多次想从他嘴里套话,不是不吭声,便是那一句“出游,路遇坏蛋。”
但少年举止,绝非凡人。
当吃饭的时候,自然万分地坐在了主桌主位上,让一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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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侍侯的两个暗卫很是不爽。
吃完饭,他唯一的兴趣,便是坐在陶疏桐身边,看着那一本本标注着密密麻麻小隶的书。有时会向陶疏桐提一两个问题,陶疏桐也都耐心回答。
但当每天清晨看到陶疏桐练那套长拳的时候,才少有地在脸上出现少年该有的不服气的表情。终于有一天,少年走了过来,拔出腰间的软剑,行云流水地在陶疏桐面前耍了一套剑法。剑后,满脸薄汗,殷殷地看向陶疏桐。
陶疏桐看他虽年少,但剑法明快狠绝,招招相应,连绵流畅,显然是从小就是个练家子。便笑着夸了句:“好功夫!”
少年竟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第一次看到少年脸上出现如此大动作表情的两个暗卫,不禁惊得呆了。
就这样像个主子一样的少年,在陶府呆了半个月后,在又一次到书房找陶疏桐时,发现书房空无一人,一呆,便向后院找去。
走进后院,发现了那个淡青色的影子,正向一间上了锁的屋子走去,小心地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又轻轻地关上门。
少年突然感到有点紧张,他手脚不听使唤地走到那间屋的窗前,用手在窗纸上戳了个洞,望了过去。
那人正站在一个箱子面前,小心地取出一个淡金色的火笼子,像个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良久,一动不动。
就在少年感到莫名期妙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平日里那个平静地深不可见底的人,全身微微颤抖,闭上眼睛,深情地吻上了那个火笼子,像吻着心底无限爱恋的情人。
少年脸色越来越红,手握得越来越紧,蓦地,他急急地转身离去。
在走到书房的时候,碰到那个嘴碎的小厮,破天荒地地,少年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了句话“你们家大人常用的那个淡金色的火笼子,是谁送给他的?”
小厮看到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突然问自己问题,忙受宠若惊地滔滔不绝道:
“噢,你说大人每个冬天都要抱着的火笼子啊,那是我大楚皇帝赏赐的,我们家大人可喜欢了,有时睡觉都抱着呢。不止这个火笼子,那些吃的,用的,皇帝陛下都赏赐了好多好多呢。对了,你吃的那六根老参,也是我们皇帝陛下赏给我们大人的。”
听到这儿,少年轻哼一声,转身气呼呼地走进了自己住的客房。晚饭的时候,坐在陶疏桐对面,眼色暗暗,闷闷地看着他用饭,当陶疏桐抬头向他笑一下的时候,少年的眼色便更暗了。
当第二天陶疏桐醒来时,发现枕头边上有一封信。他诧异地拆开,一张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
“给我十年,我打下一个天下,与君共享。”
陶疏桐急急地走到少年的客房,却见房间整整齐齐,少年不辞而去。
一个暗卫走过来,看了看空空的房间,朝陶疏桐说道“大人,这个少年可能不是普通人。”
拿着那封信,想到少年的言谈举止,陶疏桐喃喃地道:“我可能无意中做了一件会很麻烦的事。
暗卫眼风扫了一下那封信,眼中闪过一丝光。
南书房里的宋炔在读暗卫的传信,信比以往的要长很多,详细地把陶疏桐偶遇少年的事记录了下来,宋炔看完信,眯起了眼。
十六七岁的年纪,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普天之下,除了后秦那个还未新政的小皇帝耶律基,不会再有别人,特别是那句“给我十年,我打下一个天下,与君共享“,这等豪放之语,除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谁敢说出口?
宋炔手指轻抚着那张信纸,最后发白的手指停留在最后一段话上:”少年对陶相极为迷恋,半月时光,皆是共读,共食,陶相夸少年‘好剑法’。’
陶疏桐的才华和谋略,宋炔是相当了解,那可是能谋取天下的人物,后秦小皇帝只要不傻,肯定会识得了这个大才,至于迷恋,陶疏桐身上天生有那种让高位者安心着迷的气质,这在自己初见他时便深有体会。
相处五年来,他渐渐意识到自己那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这绝对是超越了君臣感情的。他能感觉出,陶疏桐对自己,也是爱慕的。但,却夸人家‘好剑法’是几个意思?
宋炔突然有种将要失去至宝的危机感,毕竟不是每个人在得到“给我十年,我打下一个天下,与君共享“的承诺时,能不心动的。后秦,这个实力与大楚不相上下的国家,若得到陶疏桐,那天下是谁的,还真说不定。
“传旨,国事繁忙,着陶疏桐夺情回朝。”
接到圣旨的陶疏桐有点惊讶,转头看了那个暗卫一眼,暗卫心虚地低下了头。
拾行礼,遣散了府里的丫头小厮,只带那两个暗卫,六天后,陶疏桐回到了上京。
陶疏桐赶到上京城外十里长亭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宋炔抱着三岁左右的小太子,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陶疏桐翻身下马,在跪地行礼前,宋炔制止了他,轻声说“天寒地凉,就别跪了。”
陶疏桐看小太子虽穿着厚厚的皮毛大衣,但小脸仍有点微红,便向宋炔道“让太子殿下受寒,臣惶恐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宸儿来迎迎自己的师傅,不是应该的吗?”
陶疏桐猛然抬头,看向宋炔,神色中微现诧异。宋炔却把儿子塞到陶疏桐怀里,“梅远,小家伙可爱极了,你抱抱他。”
陶疏桐接过小太子,三岁的小孩子睁着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他,也不认生。
“陛下,太子长得可真像你”
“不像我像谁,像别人的话事就大了”,心情颇佳的皇帝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黄段子。
陶疏桐笑了笑,没接上话。
回到小院,屋内早就点上了火盆,两个小内侍温好了梨花白,摆好了几个致小菜。
看天色已晚,黄怡机灵地接过小太子,把他先送回了宫。
两人坐下后,宋炔出神地看了看陶疏桐的脸,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地说“嗯,脸色不错,看来高丽送来的老参还是有点用的。”
陶疏桐抬起头,看着宋炔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陶疏桐笑了一下,“扶危济困,物当其所,能救人一命,老参才真正物有所值。“
“听说你救的可是个潇洒漂亮的少年郎,是吗?“
“是个少年郎,至于潇洒漂亮嘛,倒也不至于,性子清冷得很呢。“
“但听说对梅远不清冷的紧呢,“
“臣未曾觉得“
“梅远觉得他的剑法好?比朕教你的拳法还好?”
“臣这两年多来练习的都是陛下教授的拳法。”
宋炔俯身向前,嘴唇掠过陶疏桐的嘴角,抚过他的脸颊,来到了他的耳边,轻轻地说”梅远,不用等待十年,此刻起,我与你一起开创一个天下。“
陶疏桐看着宋炔微微赌气似的脸,听着那醋味十足的话,垂下头,笑了。
宋炔看到陶疏桐低垂着头,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一着急,便想低头去看,恰巧陶疏桐抬起头来,就那么猝不及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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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像无数次梦中的唇一样,这像蜻蜓点水似的触碰,便令陶疏桐全身颤抖。他拼命地别过脸去,离开了那让人无限沉沦的诱惑。
看着那红红的脸,那仓皇的躲闪,宋炔终于相信,陶疏桐的颤抖,是因自己而起。
他压下那要跳出来的心,伸出手指,轻轻扶住陶疏桐的脸,稍微用力,转向自己,那深深地眼眸里映出了他的影子,里面闪耀着他终于看懂了颜色,他觉得,他开始走进这双深深的眼睛里。
就在陶疏桐觉得要窒息的时候,宋炔放开了自己,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放到嘴边,看到陶疏桐呆呆的看着自己,便抿了一口,然后,伸长手,把杯子递了过来。
酒杯湿热,带着宋炔的气息,想到宋炔刚才接触过,陶疏桐突然觉得两人像是在间接的接吻,便红了脸,没好意思接。
第41章甜蜜
宋炔轻笑了一声,抽回了杯子,陶疏桐感到一阵失落,嘴边那丝让人悸动的湿热好像被生生抽离。
他抬起眸子,看向宋炔。对面的宋炔深深地看着他,漂亮的黑眼睛更是像黑宝石一样华贵而摄人心神。
定了定神,陶疏桐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盘子里的一块鹿肉,身体前倾想放到宋炔的的盘子里,刚到半空中,宋炔却俯过身来,张口接过了那块鹿肉,津津有味地嚼了几下,张口又开了一个黄段子:“挑鹿肉喂给朕,梅远也知道这东西大补啊。”
陶疏桐目瞪口呆,又一次没接上话。
正愣神间,一个勺子被送到了嘴边,来不及看是什么,陶疏桐便被塞进了一口撅菜,酸辣的气味冲进喉咙,他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宋炔起身,挨着自已坐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后背,一只手端起一只茶杯,递到嘴边。慢慢平复下来的陶疏桐看到自己几乎半个身子被宋炔抱着,一激动,差点又被水呛着了。
陶疏桐直了直身子,低声说“臣感觉好多了”
宋炔起身,转到对面坐下,心情大好。
陶疏桐默默地吃菜,再也不敢抬头看一眼。宋炔笑了笑,便也端起了饭,连吃了三大碗。
吃完饭,宋炔拉起陶疏桐的手,说到院里走走,消消食。
两人走出了屋子,信步来到了后院,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陶疏桐打了个寒颤,宋炔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陶疏桐的身上,看到他身后梧桐树,说“这棵梧桐树长得很快,竟这般粗了。”陶疏桐回头一看,发现两人正站在梧桐树下,掉落叶子的梧桐树枝直直的伸向空中,好像使劲去拥抱头上那个清冷的月亮。
陶疏桐忽然想到自己度过的那许多无眠的夜晚,孤寂而绝望。
他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宋炔,突然使出一招‘长心望月’,一把把宋炔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心跳如擂鼓。感到年轻健壮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接着,便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把自己按压在梧桐树上,炽热急促的吻封住了自己的唇,陶疏桐不能呼吸,因为那霸道而细密的吻围困了他的所有气息,他不敢睁眼,因为怕看到那双炙热的双眸,那会让自己沉入万劫不复。
当宋炔终于结束了这个强烈而绵长的吻,陶疏桐全身酸软,靠在梧桐树上,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水雾一片。看到那双氤氲的眼眸,宋炔轻柔地吻上了他的眼角,然后,一点一点地,湿热的舌头轻舔着那颤动的眼皮,发出细微的水渍声,,暧昧了这清冷又沉静的夜。
皇宫内,三岁的小太子力旺盛,正雀跃地爬上一个小假山,帮姐姐远阳公主去捡掉落的风筝,路过的年轻的父亲急急地赶过来,慌乱地把儿子从假山上抱下来,着急在嘱咐着以后可不能再天天爬上爬下,太危险,儿子在怀里不安分地挣扎着,嘴里还大喊着“我要爬上去给姐姐捡风筝,我还能爬地更高。”
“好皇儿,有出息”,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皇后崔清宛从假山后转出来,向宋炔行了一礼后,板着脸不悦地说:“陛下太宠溺太子了,太子是男孩子,哪能天天恨不得抱在怀里,雏鹰终究要飞上高空,陛下还是不要束缚他的翅膀才好。”
宋炔看着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皇后,说着一本正经让人无法反驳的大道理,又低头看了看无比同意母后的太子,瞬间感觉被抛弃了。
帝后在太子的教养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分歧,皇帝汹涌的慈父情怀碰上皇后想培养强势储君的情怀,强强相撞,火花四射。
因出孝期还有一年,被提早招回京城的陶疏桐并未复相位,这也是宋炔的保护之举,在依礼孝治国的大楚,孝期出仕,会成为御史台集中炮火的轰击目标。宋炔不想他因这些事影响他的一代名相之路。
所以当陶疏桐被抓了闲差给小太子上课时,看到宋宸滴溜溜转的黑眼睛,陶疏桐便知道,无论是慈父还是严母,都降服不了这个小魔头。
陶疏桐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两天,这个看起来横冲直撞的孩子,聪明而力旺盛,若培养得当,长大后也许会是个文治武功的好皇帝。
所以,针对三岁大的孩子的好动大于好静,陶疏桐调整了教学方案。正襟危坐背诵道德文章的时间缩短为一个时辰,另一个时辰讲一些小故事,来启发太子思考问题的能力。所以,半年后,师傅这个词便成了小太子口中排在第一位的称呼了,远远高于父皇宋炔,母后更是靠边站。
虽然帝后鲜有在对一件事情能有相同的看法,但对陶疏桐卓有成效的教育,却保持了高度的默契,那就是,十二分的认可。
陶疏桐的生活过得很是悠闲,每天除了进宫教授太子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基本上窝在小院里。
当四月桃花汛来的时候,陶疏桐被宋炔拉进了马车,一起来到了灞河。马车一直往河的上游走,行人渐渐稀少,当到达一片狭长的峡谷时,已经是杳无人烟了,
宋炔跳下马车,回过身扶下陶疏桐,两人执手顺着林荫小道走去,这里虽树木繁茂,但桃树却只有几株老桃,皲裂的树皮挂着琥珀色的巨大桃胶,树冠上却是粉红的桃花灼灼开放。巨大的花冠像一把天然的带着清香的大伞,傲然矗立在峡谷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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