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生前是个体面人[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万八千鲤
“我摸到他腹肌了,好有弹性,肯定很黏牙。”顾怀盏满意的炫耀,两手偷偷比划了一下,“反派的腰,有这么细。人美心善,嘴硬腰软。”
系统很生气:“不趁现在走,我看你想烫头。”
顾怀盏扯着借口糊弄它:“我还没有发现反派的小秘密,我不能走。”
察觉到当归欲起身,顾怀盏又使劲用手在他腹部摁了两下,想要把他摁回去,可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这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在揩油。力气拼不过人家,顾怀盏只好继续用演技感化对方。
他提了两口气,眼眶很快红了一圈,掉这泪珠子接着刚刚的话道:“我回琼华了。”
话音刚落,顾怀盏就被扯着后衣领拎到半空中,被当归掐住了命运的后颈皮,顾怀盏跟只猫崽一样悬着,满脸都写着委屈。
“那个人是来找你的,你想跟他走。”当归阴沉着一张脸,笃定的道。
顾怀盏十倍速摇头。
“他对你可比我好?”他拿自己跟宴观从做起了比较。
“他是我爹呀。”剧本上设定是这样的,自己编的剧,流着泪也要演完,顾怀盏弱声弱气的道,“我更喜欢你,你人比他好,比他厉害,长的还好看。”
当归还憋着一口气,冷硬着语气道:“你次次袒护他。”
哎,这一页可不就翻不过去了吗?顾怀盏给自己拟定的人设与剧本,是不允许他转眼就能忘掉前人,即便是三岁小儿也不能光速忘本。今天如不将这茬解决一下,他看当归是不肯善罢甘休的,顾怀盏这就准备入情入理的给他上一课。
三二一,给我哭!
当归举止失措,眼看着他泪如决堤,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说话不算连贯,几次都被吸气声打断,当归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连想要哄都无从下手。
顾怀盏抽泣着道:“那我该如何?他是我打断骨头连着肉的血缘至亲,我自记事起就在我爹身边,我知道他对我不好,可我也舍不得……你不理我,我难受,你要杀他,我也难受。”
演艺界天才用起小孩子的身体哭起来更是如行云流水,十分流畅,他一方面的解释,含着雾气眼泪汪汪的与他推心置腹,也的确让当归无法狠心冷对,他敛下眉目,探出手去将顾怀盏抱起,让他坐到自己两腿上。
“但就算被他摒弃,被仙子欺负,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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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眼相待让我不好过。”顾怀盏被他裹进了怀中,又一次回到老宝座,趁机埋胸回点血。他哭相有点惨,还吹出了个鼻涕泡,还好他埋着头没让当归瞧见,不然顾怀盏都不好意思再接着往下哭了。
眼泪鼻涕都一股脑糊干净后,顾怀盏讪讪放下当归的衣襟,又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着他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好到短短几日就让我舍不得离开这里,我好喜欢你,但是……像现在这样被你厌恶,还不如在琼华里,起码感觉麻木不会让人觉得度日如年。”
第11章建议分手
他仅存的那点怒火被顾怀盏几滴泪珠子轻而易举的吹熄,束手就擒,再端不起拒人千里的架子,见不得他再这么哭下去,言语难掩无措。
顾怀盏被他安抚几句,心里那点难过早就烟消云散,只不过先前哭得用力过猛,眼泪无法放自如,一时间刹不住闸,还在一点点往外渗。
“是我不懂血缘亲情一事,我非人,无父母,先前我未想过这些,不知这对常人来说意味什么。”当归低语着道,“也没想过你会这么难过,我以为你想跟他一起回去,是因为你觉得他更好。”
实际上,目前顾怀盏不仅不难过,甚至听的有点开心,但也没打断他言语,打着嗝继续往下听。情话悦耳,多听无妨。
“我心悦于你,所以见不得你在意其他人。”当归撩起他的耳鬓,拭去他眼角又溢出的水滴子。
顾怀盏觉得有哪里不对:“系统系统,你说他是不是有练童僻?万一我暴露了是不是就要失宠了?怎么办?急!”
这不行呀,不能对着小孩子说这些,这是成人间的告白。
情感大师系统发言:“关于感情的问题,我全部建议分手。”
心里有了这个指向,顾怀盏再看当归,怎么都觉得别扭,心里想替反派找理由粉饰一下,还没建设好的心理防线,又被反派几句话撩人神句给砸塌。
不能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顾怀盏借了个自己一直在意的问题,打断反派继续朝他表白的台词。
小孩子泪腺就是发达,想停都停不下来。
顾怀盏开口哭唧唧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当归似有心事难言,丹唇轻抿俄顷道:“还不够,如果足够好,你就不会问。”
这个回答很有灵性,放问答题上是要得零分的,根本丝毫没有为顾怀盏打消疑虑。
这种情况,顾怀盏决定先表面迎合他一下,说一句:“我知道了。”
实际上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反派这个解释,就像无事发生过?气氛再次归于沉默。
当归把玩着他柔软的耳肉,半阖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又出声唤他一声:“怀怀”
“哎。”顾怀盏立刻作答。
接着便听当归语出惊人:“你是顾怀盏。”
他本人很僵硬,屏息凝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谎言被拆穿,顾怀盏正在心里默默组织求饶的语言。估摸着是不是那天反派跟男主碰面,双方一合计,他就暴露了。
那只手就在他耳根,想要他的命也不过弹指间的事情。
顾怀盏哪知那日当归与晏观从只有过一句话的交流,从头到尾当归就没有给过对方开口的机会。
接下来是单方面的殴打,然后将人扔出了花灵里。
当归见他面色不对,问道:“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嚯,性感反派在线起名。意识到不过虚惊一场,顾怀盏当下松了一口气。可为什么是这三个字?难不成是自己天生长了一副名叫顾怀盏的脸?
这样的默契,一看就睡过。
顾怀盏面色复杂,拉着反派的手表示这名字真好听,自己真感动。
“你喜欢就好。”当归失笑,手指又移至他脸上的擦伤处,笑目平复如初,“先前给你的琼浆玉露散怎么不用?”
顾怀盏心道那种药拿来擦皮外伤也太过浪,用普通的灵药也不过一两日便可平复如旧,他抬眼,委屈的如实道:“舍不得呀。”
黯然之色沉于眼底,当归俯身,将一张脸埋入那孩子的肩头,懊悔起近段时日对他的冷落。他一方面心喜顾怀盏将他所赠之物都视为珍宝存藏,又心疼于他对自己的苛刻,更暗恨顾怀盏被人苛待而他不从所知的经历。
眼下二人的姿势,只能让顾怀盏偏着头,反派头太大,自己的肩膀明显盛不下,这样靠着一定很难受。
他察觉到当归的气息有一丝紊乱,许久之后才平复,紧接着,便见他直起身,对自己道:“你与我在一起,日后,我定不会再让人欺你。”
顾怀盏不知他内心斗争,对于反派的宣言,他只顾着小鸡啄米般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晓得了、记住了。
“我没事。”他冲着反派言笑晏晏,安慰上两三句,两个小梨涡乖巧的趴在脸颊处,煞是可爱。
他自是觉得,错本就不再当归,当归不必、更没什么可以自责的,即便是近日,顾怀盏也没过的太差,不过就是吃不好饭,睡不饱觉,没事听听diss。
顾怀盏捧着当归的手腕,小声道:“就是有点饿,想吃当归烧的饭。”
“好。”当归点头应允,“先上药。”
寻回一座大靠山,顾怀盏抱着碗骑坐在当归的一条腿上,夹菜都带着一种趾高气昂的气势,他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食物,将脸颊都撑的鼓囊囊,像极了藏食的松鼠。十二将又一次重聚于厅堂,默不作声的将他铲车级的吃相入眼底,没同前几次那般热闹,风向转的太快,他们一时间无法重新调整心态来面对这只小白眼狼。
而原本应当是主受害者的当归反倒如同无事发生过一般,再次将那个剑修之子捧到了高位。
“申屠空。”当归将视线转向,点了一人的名字,接着祭出一把通体蜿蜒如蛇的灵剑,顾怀盏一抬头便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本命剑,他起初也曾想做一个超凡脱俗的蓝光剑仙,但连本命剑都弯得拐三下,他还能说什么呢?
此剑名为霜蛟,是天璇玑所赠赐,灵剑非凡品,为天阶上品,与仙阶只有一线之隔,可挥剑成河,冻为冰川。霜蛟用起来虽顺手,但也为顾怀盏引来过不少麻烦,修真界杀人夺宝乃常事,行走在外难会遇见贪心成歹意之徒。
不过,这在外引人争夺的天阶上品灵剑,放到长恨天里就有些不够看了,申屠空抬手接过此剑,不屑一顾,这种剑他能一天铸出十把来。
“申屠一脉得李老君真传,生来便懂相剑术,经申屠一族手铸造之物,皆凌于仙阶之上。”当归为顾怀盏解锁他此举之意,挥手让申屠空先行,一边又道,“这把剑是好剑,剑中沉有灵,混沌未开,需以人血祭剑,方可令其复苏。”
顾怀盏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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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手中双筷,剑中有灵,便是活物,能潜滋暗长,不断晋升。他回过神,呆愣的重复起当归其中一句所言:“人血祭剑?”
他有些不解,顾怀盏也不是宅心仁厚的大善人,手上也曾沾过血,亦有人命夭折在这出鞘剑,若需以血祭剑,剑灵也早该苏醒了才是。
当归以为他被血祭一事吓到,又补充道:“若是寻常修士,得足七位大乘期之上的修者全身血灌溉,但申屠氏血脉乃器灵大补,一滴足矣,怀怀不必担心有人因此丧命。”
需七位半只脚踏入仙阶的得道高人祭剑,才真是让顾怀盏惊掉牙,他一个不过元婴中期的羽士,倒显得有些配不上霜蛟。
先前此剑一直被当归存藏未拿出,他人不晓,而此刻得知此剑为顾怀盏所有,众人心中皆有了疑虑。
良久,烟萝语出询问,一方面也是为了拿此事提醒当归要多加留意:“这小娃娃连修为都没有,为何会佩戴本命灵剑?着实古怪。”
顾怀盏心知这行人从那件事之后,便对他产生了芥蒂,而他本就是从头至尾都在行欺诳之举,故而对这群人的敌意,他未有不悦,反倒抱愧。
良心受遣并不影响顾怀盏即兴编剧,他持着双筷的手顿住,面有痛楚之色:“这是我外祖遗留之物”
若是祖传之物,倒也说得过去。
极少数器灵对其主人忠诚度极高,在器主逝去后会挑选其后代结缘。霜蛟剑灵随前人沉眠,酣睡至今,事实与否无从对证。
当归将顾怀盏遮掩入袍,睥睨向她,申饬之意不言而喻。
烟萝垂头,轻道:“是属下逾越。”
纵然十二将再看他不顺眼,也不得不接受现实,长恨天主人宠信之人,不容他人乘疑可间,更不得伤他半毫。
琼华之巅,首殿内济济一堂,气氛拔刃张弩,众弟子屏气慑息,佩弦自急。立于中殿之人面若寒霜,朱唇未启怒先闻,她身形玲珑小巧,身披鹤氅,雾鬓风鬟,稚气未脱,却令在场人皆战栗不安,生怕被她波及。
“天璇玑,你这是何意!”高处首座,琼华掌门怒发冲冠,熟视久之,庶几其一惧。
天璇玑并不为所动,仍旧持剑相对,声出金石显稚嫩却不失威慑,直呼其名道:“朔原,本座问你,本座的亲传关门弟子,顾怀盏,现在身在何处!”
第12章天璇玑
掌门人忿然作色,疾言厉语:“此事乃你首徒引荐他前去,何须来问我?你此般作为,可将我这个宗主放在眼里?”
此人正是天子峰长老,她自年幼时便踏入道行,此刻样貌不过金钗之年,却不容任何人小觑。
偏偏有人去触这猛虎须,趁她潜心闭关时动她门下弟子。天璇玑出关便得到消息,自己的关门亲传被掌门打发去无人生还之地送死,命牌未碎,可人却音讯全无。而大弟子也在数日前,独身一人前去,说是要寻回小师弟,至今未归。
得此讯,天璇玑一刻未作停留便提剑冲进了毅守殿前来讨要说法,恨不得乱箭戳死朔原这老匹夫。
此举让琼华掌门颜面扫地,端着宗主的架子,却又惧她实力,毫不犹豫的将宴观从出卖,过桥抽板,企图将祸水东引。而他此言对天璇玑来说更是火上浇油,令她怒不可歇,挥剑而上,同时迸发出令人心寒胆战的真气威压。
朔原顿时大惊失色,跟脚无力的瘫软在座,他一手缩入袖笼,摸索出一粒蜡丸,尚未捏碎,天璇玑便被从殿外闯入的弟子拦下。
“师尊且慢。”来者是天璇玑的四弟子,他以身挡于前,运气护体,但若想抵挡这一剑仍旧牵强,好在天璇玑手及时,并未伤及他。天卿面不改色,好似早有预料,紧接着将方才得到的消息言说与她听:“二师姐带大师兄回来了,师兄身受重伤,真元有异,耽误不得。”
天璇玑暗恨的朝琼华掌门扫去一眼,回灵剑,混沌之风走鞘,杀气随之湮灭。她转身离开毅守殿,天卿随其后,并未留心现场,直径离去。
半途中,天璇玑倏尔转过身,朝四弟子一脚踹去:“我若没有及时住剑气,你可知你此刻便已没命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卿未有躲闪之意,结结实实承下她这一踢。天璇玑这一击没有留情,叫天卿闷哼一声,单膝着地的跪了下来。
“师尊于修剑一道登峰造极,弟子相信师父,即便有意外突发之情,也不会出半分差错。”他神色自若寻常,边说边欲起身,又叫天璇玑伸来的手揪住了耳朵。
她向来是盐油不进、软硬不吃的作风,拧着天卿的耳朵,动怒道:“少说废话,自行去思过崖避过。”
天卿垂头领命,起身与天璇玑背道而驰。沿着卷云径一路南去,天璇玑步下生风,追风蹑景,晃眼间便来到了大弟子的住处。她推门而入,撩起遮帘进入里居,床边已围堆着两人。宴观从侧目见来人,欲起身行礼,被榻前一女子反手给摁了回去。
二人退向一旁,让出空缺,天璇玑负手离于床侧边,目光在宴观从身上来回扫视,接着听她问道:“你师弟呢?”
宴观从连忙坐起身,垂首言说:“弟子无能……”
话刚起始,便被一声清脆的巴掌打断,天璇玑手落,严苛道:“不仅无能,更是蒙昧,无可救药!是谁借你的胆量,让你去谋害同门?”
“师尊,大师兄被瘴气侵体,当务之急是解决此事。”二弟子语出劝阻道,“此事恐怕也是无心之过,大师兄此番也是为了寻回小师弟,才负伤而归。”
“怎么?不成还想邀功抵过?”天璇玑颔首睥睨道:“想要瘴气侵体,也得他有引鬼仙出手还能活下来的能耐。”
彰明较著,天璇玑不认为他有这个本事。
闻言,宴观从面色隐隐透露出些许阴鸷,左脸肿起的红印让他看起来有些可笑,全然没了往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风范。纵然宴观从极力掩藏,但那一瞬间淹熄的狠毒之色也没能逃过天璇玑的洞察,叫她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便又听宴观从开口说道:“弟子此行确实遇见了鬼仙,并与他有过一战。”
见他此刻表现不像有假,天璇玑困惑的又止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接着一手摁在了他的肩头,放出神识在他的灵台中探识一番,洞若观火。半晌后,天璇玑睁眼,蚕眉倒竖,面带狐疑之色。
守立在一旁的二弟子敛声屏气,生怕打搅她,天璇玑在他殷切期待的瞩目下,开口道:“他不过真气丧尽,灵脉被封,我倒不知所谓的瘴气原来就是蚀灵雾。”
取出他体内邪气驱散后,天璇玑带着愠怒片刻不留,从他的居处离开,
“既然师尊都已经这样说了,想必大师兄也无大碍,我与少仪便先行告去,不扰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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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憩。”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女修在天璇玑走后,向二弟子使了个眼色,与他一同离去。
他二人走了一段距离后,长孙少仪便询问:“怀芝,你方才怎么也不帮我劝劝师尊?”
顾怀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挥袖离去。
蚀灵雾便是花灵里中蔓延之物,天璇玑心如明镜,宴观从不像是与人战后竭力而丧失真元灵气,他的脉象无异,所受也都是些皮外伤,绝不像他所言那般是与鬼仙有过一战,所以走前才会有那番戏谑的说辞。
而宴观从也的确是夸大其词,当日他的确在花灵里中巧遇鬼仙,却无对战一事,完全是被邪祟那戏耍了一通,叫他卑躬屈膝,又将他丢了出去。回想起此前经历,便让他嚼穿龈血,切齿痛恨。
他自那日顾怀盏离去后便坐卧不安,嗟悔无及,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日后却又见有那日同行离去弟子完好而返,而顾怀盏虽命牌未碎,却迟迟未归。他抱着一丝侥幸赴花灵里寻找,岂知会遇上鬼仙。他原以为会丧命,却没想过会被对方留一性命,回想起来鬼仙对他更像是欲除而后快,却因何缘由不得动他。
“怀怀。”虽然已为他冠名,但当归却依旧喊着他的‘乳名’,只是私下吩咐他人不得用这二字来称呼顾怀盏。他在长恨天最高坡处寻到了那个孩童,不知是何时溜到此地,顽皮的逗留在花丛间让他好找。
顾怀盏正趴在地上抠蒂莓,这玩意像是草莓与桑葚的混合体,他一向爱吃,但当归好似不大喜欢看他从地上捡东西吃,他是瞅到空隙溜出来给自己打牙祭,刚摘了两颗偷嘴便闻声而动,立刻起身假装无事发生过。
当归走近,低身弯腰,除去他衣上草屑,又从储物器中取出一把灵剑,竖立于顾怀盏身前。是多日不见的霜蛟,剑中沉灵复苏,此时剑体含光。顾怀盏伸手在蜿蜒蛇行的剑身摩挲,带着浸人凉意的霜蓝缠绕而上,像是在嗅探。
“我帮你把剑装进去。”当归解下顾怀盏系在腰间的荷包,这是他来时便戴在身上的储物器,顾怀盏曾经向他解释过,他没有灵力,所以只能从中取出东西,而不能放入。
乌青泼墨的锦袋上闲云野鹤宛在目前,是天璇玑为弟子亲手缝制的入门礼,座下五名弟子人手一只,天璇玑不喜刺绣,偏爱水墨泼画,毫毛笔尖上沾上两三滴墨珠,走笔便成一道风景。
霜蛟被入荷包,当归将物归原位,心情颇好的将顾怀盏抱起。
当归像是与他识数已久,越是相处顾怀盏便越发坚定如此想法,好似与生俱来的默契,知晓他的喜恶,配合他的行为。
偶尔顾怀盏也能发现他的不寻常,如同眼下,他隐隐觉得当归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随他一同到厅堂,与往日不同,十二将无一人在此。
顾怀盏眼轱辘转一圈,无意间样的问上一句:“他们出门去了吗?”
“嗯。”当归将他安置于桌边,散开他有些松乱的发髻,重新梳理,也没有说那些人去做了什么,只道:“他们会替你带些民间的小玩意儿回来。”
顾怀盏很明显察觉到了当归言语中有所隐瞒,不愿与他说的事,他又走起旁敲侧击的路线:“我听人说你们是不可以入世的。”
“礼尚往来,是他人先越界,不当紧。”当归双眼微阖,眼尾轻挑,言语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也无人会发觉他们。”
卷云径,长孙少仪腹热肠慌匆匆而过,从天璇玑那里离开后,他直径朝思过崖方向去。他的师门中,唯二可靠的,除了仍旧卧床的大师兄,便是被师尊打发去面壁思过的四师弟天卿。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天子峰上下,除他外,竟无一人紧张戒备。
“天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盘膝席地的羽士闻声睁眸回首,便见长孙少仪面带焦色而来,话不歇停的道,“大事不好了,东陵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批魔物鬼祟,眼见就要攻入我琼华,其他峰的弟子都已前去迎战,唯独我们天子峰……”
第13章血流成河
天卿抬起头,打断其自说自言,处变不惊道:“二师兄少安毋躁,不如先去询问师尊意下如何。”
“我这不是已经问过了吗?师尊命天子峰弟子照常修炼,莫被这些杂事扰乱心绪,可我们好歹也是琼华第一峰,发生了这种事,怎能坐视不管?”长孙少仪紧挨着他坐下,皱眉蹙眼,“况且斩妖除魔,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
天卿摇头,道:“非也,事出有因,师尊这般打算定有她自己的道理。更何况这宗门内,有前昆仑留下的护山大阵,既然掌门未前来寻求师尊,既是有所把握,我等不必自乱阵脚。”
琼华霍乱当头,天子峰弟子置身事外,毫无作为,不仅不心急,甚至有点想为鬼将魔兵疯狂打call。顾怀盏在时与宗门内弟子关系皆宜,与自家峰头弟子更是亲切熟络,自他离去之后,首峰弟子便多有心怀不满,天璇玑出关门,他们这才寻到了主心骨,安然自得的喝茶看戏。
峰花小师叔不在,拿剑都觉得提不起劲。
不仅如此,眼看宗门便要被攻破,没等琼华掌门上门求见,天璇玑便令众弟子随她一同外出涉世历练,天子峰弟子心照不宣,遵循师命,连包袱都没拾,便跟着大长老一同离去,只余下灵脉未复的宴观从留守天子峰。
东陵的热闹,远在长恨天的顾怀盏不得而知,此刻正躺在铺好的小床上,舒服到抽懒筋。他等了好久,不见立守于窗边的人上来,抬起头随他一同朝窗外望去。晚空漆黑,星罗棋布,唯独少了一轮明月,像是突兀的缺失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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