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妖子
舒墨突然停顿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睛,看向卧室门。
容铮立即领会,压低声音问:“她又来了?”
舒墨目光闪了闪,复杂的表情转瞬即逝,他摇摇头微笑:“没有。”他站起身,开始走到行李旁,翻找东西。
窗户外很快响起了许多声音,嘈杂的议论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有一团团黑影开始聚集起来,在淡黄|色的窗帘上留下几团阴影。不安感越发浓郁,气氛越来越紧张,潮湿的空气里火药味也似乎越来越浓烈了。
不过,他的故事没有讲完。
……
屋外越发嘈杂了,几个小时以前,楼下响起了吵闹声。
声音很有传播的作用,哭声会引人伤心,笑声会引人喜悦,而吵闹声会让人越发烦躁不安,感染的声音造成情绪的波动导致恐惧、焦虑、愉悦……这栋处于城市中间,极度破败老旧的小楼,每日每夜也都会有各种各样令人烦躁愉悦的声响。
可今天有些不一样,平日吵闹声都没有规律,同时也没有任何的集中点,而此刻所有的声音都被降下了一个幅度,像是被一张纸努力往下压住,声音只能透过薄薄的纸片,发出沉闷的低吟。只要是长期住在这样地方的人,就会知道,这一点很不正常。
这里的居民思想依旧停留在二十年前。他们属于社会底层,占着市中心的位置,有一张本市人的身份证象征,让他们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这个城市真正的主人。所有的外乡人不过就是土坝子,他们是一个个身揣宝藏的百万富翁,就等着一日拆迁,就能住上别墅。
潮湿的空气,粘腻肮脏的街道,四周总是有股淡淡的腥臭味,只要一低头稍不留神,就能踩着乱拉的屎尿,乱吐的浓痰,乱抹的鼻涕。本地居民们和外来租客们互相推卸责任,都认为这一切全是对方造成的,每天都要上演一场或大或小的武斗嘴仗戏码,他们肆无忌惮的大声嚷嚷,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仿佛谁的声音更高,谁就更有道理。
然而现在所有的声音都被压低了,有心人如果仔细分辨下就会发现,这些沉闷的声音都来至一个点,随便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男人从床上起身,厚重的窗帘使得整个屋子终日不见天日,他的屋子安静的不像话,没关紧的水管,滴滴答答。他缓缓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水泥地很光滑,很干净,甚至一尘不染。他的脚步声很重,一步步踩在地上,有急|促的呼吸声伴奏。
然而这个声音不属于他,他的呼吸声很绵长,随着他脚步声越发清晰,那个呼吸声越发急|促,导致他也有些心浮气躁起来。忽然喉头一痒,他爆发出猛烈的咳嗽声,恰在这个时候,屋内的吊灯突然左右晃了晃。
昏黄灯光闪烁下,才发现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家居室,客厅的正中央正端坐着一个理着平头的中年男人。那个人肥硕的脸颊漏出了脑袋边扩,从背面看去,就能看见多出来的两块肥白油腻的肉,随着急|促的呼吸,正在剧烈的颤动。他很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身上被披上了一层厚厚的毛毯,遮挡住整个身子,只露出整个脑袋。
男人踉跄地滚在地上,蹒跚在地上爬行,伴随着咳嗽声,努力地摩挲着药,他抓起一大把拼命往嘴里塞,忽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猛烈起伏的胸膛,因为这个声音变得轻缓起来,他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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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快步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缝隙。
楼下聚集了很多人,皱着眉头商量着什么,男人眉头紧锁,回视线,望向椅子中央那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头顶上的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掉,油腻腻的脸上透露出几分希望和欣喜,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看着门缝。门缝有很多影子在晃动,中年男人兴奋地想要狂喊出口,一张嘴,露出里面红彤彤的伤口,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男人猛地咳嗽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卫生纸,展开朝里吐了一口浓痰。
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物业。”
真是老掉牙啊,男人在想,他无可奈何耸耸肩,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放在身后,他走到门边,轻轻把门上复杂的锁一个个解开,接着他拉开一个缝,对着外面的人露出一个微笑。
彬彬有礼地行礼:“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男人心情变得愉悦。
……
窗帘被全部拉上,窗户也被关的死死的,屋内一片死寂。
容铮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老师不能成为这个组织的领导者了吗?”
舒墨拿出一本书,翻开几页,从里面掉出一张纸,那张纸皱皱巴巴,颜色泛黄,时间看上去过去了很久。那是一张报纸的剪报,上面是一篇报道:报纸上的女人捂着脸,嚎啕大哭,标题很大,就几个字:【都是学生们的错!】
“如果领导者自愿让出她的位置,那么她就不再是领导者。”
“我猜猜。”容铮说,“下意识地规避责任危险,她是担心承担责任,干脆就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给学生,让学生们做决定,这样如果一旦出事情了她就不会被追责。”
但是这样又好像不符合逻辑,最好的规避责任危险的办法,不是直接做决定然后采取最没有危险的情况吗?
好像读懂了容铮的迟疑,舒墨解释说:“那天也是这样,下着雨,那里山路湿滑,泥土松散,随时会有塌方的可能性,这就去除了他们离开的道路。而且当时的十二个人,其中有一个女孩,父亲是学校领导,母亲是有名商人,她习惯于发号施令,在整个队伍里,连老师对她都是马首是瞻,在这个时候,在女孩坚持下,老师自然放弃了自己领导人的身份,她选择追随盲从这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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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凯撒大帝(方块)地底封印的残肢(三十五)共情
“许多类似案例告诉我们,这样的情况会变得非常糟糕,人群会失控走向极端。”容铮眉头皱起。
“在无法解释这种极端环境产生情况下……的确如此,拥有绝对领导权的女生本身也不是很成熟的个体。我们一般情况下会从她幼年开始分析,从小受到的家庭关爱极少,唉,这些都是乱七八糟的套话。简单来说就是,自以为是,天王老子她最大,要是谁反抗她,威胁到她,她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让那些人吃吃苦头。”
“恩。”容铮点头,“这样的人生活中不少,她们没有真朋友,围绕他们的都是虚情假意的奉承……”
他抬起头望向舒墨:“鉴于以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舒墨在这个时候又换了一个话题,他拿出另一张剪报,上面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的自拍相,标题是:【美女主播带你飞】
“这个女孩声音好听,长相甜美,就拿现在的说法,是个网红。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我们富家女的小跟班。”
“看起来不太聪明。”容铮挑眉。
“你猜对了,她是学渣,富家女团体当然需要聪明人。”舒墨笑了,“三人行必有我师,铁三|角团体中自然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能把富家女和网红玩的团团转,牵着他们鼻子走的自然有一个女学霸。”
“这样的三个人在一起,傲慢,虚荣,自负全都聚集在一块……我知道大多数女性生活工作中会拉帮结派,搞小团体的同时排挤其他人。但是一般情况下不会造成危害……”容铮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个时候脑海里想起的是家里七大姑八大姨每次吵架,就要到处拉人站队的景象。
“你觉得危害是指什么呢,校园霸凌,孤立别人,享用不合理的资源分配……恕我直言,这些人都是垃圾。”舒墨陡然提高声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丝毫不掩盖目光中的讽刺和鄙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容铮有些语塞,他选择直入正题。
“恩,我知道一点和报道不太一样的事情。”
“怎么说?”
“报道里写的是女孩自己擅自离队,造成了自己的失踪。”
“而实际上是?”容铮问。
“发现鞋子的时候黄媛认为有坏人在附近潜伏,她们总共有十二个人,但是大多数是女生,力气太小,她建议寻找武器,还有所有人都不要落单,晚上大家伙轮流值班。”
“她的建议对于那时候那种情况,可以说是最好的。”容铮耐心倾听。
“什么是最好的?她有什么资格做最好的,就这个一无是处的女孩想要成为领导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舒墨笑了,他的眼睛弯成月牙,目光沉静如水,只见他扬起下巴,眼中骤然出现几分蔑视,居高临下望向四周,放佛此刻他就在那个现在,周围的人屏住呼吸,连声都不敢出一声。
就听见男孩冷冷地说:
“有人胆敢挑战我的决定,她以为她是谁。你们这些蠢人居然也都跟着她的说法开始行动了,这只是个恶作剧,那几个恶心的男生不过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这个愚蠢的臭婊|子,怎么能这么蠢!我们可不是傻子,现在我要怎么做呢?”
一个自以为是的女孩这时候该怎么做?或者问一个目空一切的团体接下来该如何夺回主权。
“让所有人认为她说的都是假话……”容铮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些愚蠢的平民,什么都不懂,我们和他们讲不通,就像人怎么可能会畜牲沟通……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畜牲和畜牲之间不是能最好的沟通吗!找到那三个畜牲,那三个满嘴谎言的男生,让他们承认他们说的都是恶作剧……”
男孩微笑,他单手支着下巴,眼中有邪恶的想法在酝酿。
“他们承认了,有人开始不相信黄媛的话了。”容铮蹙起眉头,心脏开始无法控制地乱跳,“她孤立无援,不会在有人听她的话,所有的人都敌视她,被欺骗的感觉一时间会让周围人觉得她是个有心机的人,让人讨厌。”
“你说的很对,她是个满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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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的婊|子……黄媛完了,主导权重新回到我手里。”男孩眯起眼睛,伸出手展开手指,跟着猛地握住拳头,“我赢了……”
舒墨再次睁开眼,目光柔和了下来,黑暗里他整个人的气场刹那间从灰暗转为光明。他把手放下,白色的衣服微微反光,衬托出丝毫无害的白嫩小脸。
容铮还沉浸在刚才紧绷的情绪中,就见舒墨扒拉下额头上的刘海,歪着头一脸善意地朝他微笑。
“啪”的一声,舒墨拍了个巴掌,引起的空气流动吹起容铮脸颊旁一小撮细毛,痒痒的,这时候容铮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下一刻,耳朵尖跟着就红了。
“你知道吗?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觉得有不对劲,到最后都会偏向大多数人或者说更有权势的人。这种最常见的就在网络报道上。对于这样的心理我在一篇讲营销学的资料上见过这样一番讨论:如果某个成员的行为与其他成员有太大的差别,会受到其他成员的孤立、被排斥,这样个体无法体验到归属感和友情。基于这几个原因,群体成员会尽量将个人的行为变得大众化。”
还没等容铮消化完这句话,忽然出现了一副场景,仿佛空间里出现一个陌生的男孩,他开始惶恐不安,来回在屋里踱步,脚步声急|促在地面响起,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屋内的空气越来越沉闷,黑暗的房间里不安的气氛随之扩散开来。
忽然脚步声戛然而止,容铮一抬眼,就发现舒墨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突然站定,他额头上脸上全是油腻腻的汗水,一脸神经质地瞪大眼珠。他大力咽了口唾沫,像人偶一样,机械转动着脑袋,仿佛能听见,“咔擦”“咔擦”的声音……
咔擦,咔擦。
男孩转过头,瞪大眼睛,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包裹住了眼球,他惊恐万分地轻声问:“你看见了吗?”
容铮跟着咽了口唾沫,他放佛听见了心脏的跳动声,“咚咚”很响,就像雷声。
“我们对面的那栋荒屋,据说有十几年没有住过人了吧?”舒墨朝前走两步,扒在窗户边,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只眼睛:“我们所有人也都在这里吧,有没有人少了或者不见了?”
容铮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沉声道:“没有,所有人都在一起。”
话毕,舒墨惊恐万分地指着前方,几乎要站不住了:“我、我刚刚看见,屋子里有个黑影,他……他在看着我们。”
容铮倒吸一口凉气。
他眼前放佛出现了幻境,顺着舒墨指出去的方向,有个黑乎乎的脑袋正对着他们,一双眼睛发着诡异的光。
有人在监视他们。
……
舒墨喝了口水,情绪慢慢缓了下来,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只能从报纸和当事人只言片语,了解到当时的一些皮毛,不过,肯定有隐瞒……我了解到的是,有个女孩看见荒屋有人影在晃,但是他们去检查了,屋里别说是人,就连个鬼影都没有。”
随着舒墨平缓的声音,和笑容,容铮从紧绷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坐到舒墨身旁,舒墨为他倒了杯水。
一杯冰凉的水下肚,他跟着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都是女孩的幻觉是吗?”
“不算是。”
“嗯?”
“他们发现窗台上有指印,属于人的,形状位置看上去恰恰就像有人刚刚扒在窗户上朝外看。”舒墨又给容铮倒了一杯凉水,“但是他们在屋里有没有找到人,村子很小,他们找了好几遍,一个人影也没有,于是那个恐怖的传说又浮现在脑海里,这个村子里闹鬼。铮哥,你知道人的什么情绪最容易被调动吗?”
容铮沉吟片刻,道:“恐惧。”
“人们大多数时候都是理智的,但是他们身陷绝境,未知的恐惧围绕着他们,慢慢恐慌会把理智一点点淹没。就像人们之前在那个公交上,所有人一开始都是理智的。打架斗殴发生的时候,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阻拦,可当事件升级他们就害怕了。司机在车上就是绝对的权威者,他手握方向盘,发现有人要死了,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工作未来。如果要是被人发现他居然赚私钱,那他的工作就不保了啊!其他人这时候也不在吭声了,他们不是没有正义感,也许看见网上有作奸犯科,不公平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同样义愤填膺。但是他们是在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情景,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还没有转动,空气中的血独有的铁锈味经过大脑皮层在到达松果体后,恐怖害怕是当时唯一的情绪。”
舒墨一口气说完,猛吸了口气:“那时候也是一样,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是恐惧和害怕,他们变得不理智盲从起来。”
容铮眯起眼睛:“他们之中的司机是谁?”
舒墨想了想,他想了很久,想得也很仔细最后他说:“很多人。”
“哦?”
“司机是谁,大妈是谁,小伙是谁,大叔是谁,大爷是谁?可惜这是个be的故事,有人失踪,有人隐瞒,有人撒谎……所以没办法确定具体司机是谁,倒不如说,他们都是司机,他们也都是大妈和大叔。”说完舒墨的手指忽然曲起,他眼睛望着门缝,轻轻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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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凯撒大帝(方块)地底封印的残肢(三十六)他们来了
“那之前那三人的谎言这时候不攻自破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容铮想了想,用食指轻轻地沾了下水,在深色的餐桌上一笔一划地描绘着:
【渔翁】
舒墨看了一眼,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们差点忘了,还有一群人。最开始看似是黄媛男生和三人帮的矛盾,实际上是一群普通学生和霸凌阶层的矛盾。在未知的恐惧和随时可能出现危机情况下,每个人的神遭受折磨,信任危机产生,人们私底下其实已经开始四分五裂,矛盾越发激化。最后发现一切不过是谎言,这时候制造谎言假象的三人帮和男生在这一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说完舒墨歪头笑了笑,伸出手一把把桌上的字划掉。
容铮皱紧眉头,舒墨回了手,一脸的平静。
“他们这群参加野外写生的学生里有个从小信奉极端排外宗教的女孩,这个女孩家庭环境恶劣,长期被周围人孤立,在去旅游的前一个月就出现严重心理问题。这个女孩害怕极了,她不停在周边念叨:你们确认刚刚没有人是吗?那只鞋怎么出现的?为什么只有来的脚印而没有离开的,那人难道在我们身边?等等,我们没有找到人……”
怪物 分卷阅读432
容铮想了想,如果平时有这样一个人在耳边碎碎念这些话,他会觉得这是个神经病,尽量去远离她,但是在那种环境,那种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未知恐惧支配他的行为。
不停下着的大雨,
荒废闭塞的村庄,
莫名其妙的鞋印,
离奇出现的破鞋,
监视他们的黑影,
突然出现的手印。
这个时候他再回想,对呀,这个人提出的这一切问题都是正确的。
容铮反应过来,随即问道:“所以,她成了新的领导人吗?那就会更糟糕了。”
舒墨笑了笑问:“为什么?”
“这个女生你也说过长期被孤立,以三人帮的性格没少欺负她,她得了严重心理问题,这个时候更加癫狂了,一个被极端对待的人,突然被推崇,成为小团体的领导人,大多数情况下表明,这样的人一定会利用职权干一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且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们被三人帮玩弄在鼓掌中,这样回造成极端反弹……”
舒墨点点头:“怎么办,玩弄大众的三人帮会不会被架起来,在火上烤?”
“不会,献祭是必须所有人都癫狂起来,只不过才一天,全都是受马克思主义教育长大的大学生,突然从无神论变成狂热宗教者不太可能。”
舒墨“哦”了一声,带点疑问的语气:“那该怎么做?”
容铮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苦笑摇摇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舒墨眯了眯眼睛,冷笑着把手提在半空中,眼睛望着虚空,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他食指轻轻在桌面划过,片刻后,上面出现两个字:【转移】
他抿了抿嘴,似乎在揣度着当时三人帮的想法:“领导人换了,而且是自己欺负的人,我们肯定会感到极度的不安。可是钱这时候没用,都是女孩,外貌只会更遭人嫉恨,唯一的用处似乎就只有脑子了……于是学霸这时候有了个主意,转移仇恨点。”
容铮低声问:“怎么转移?”
“再次人为制造灵异事件,并给出解答方法。”
“人为制造?”
“恩,很简单,比如和人吵架,集中所有人视线,这个时候在墙上留下一行字,或者是一些符号。”
容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人会信吗?”
“他们都开始从无神论变得疑神疑鬼了,你认为会有什么人不相信吗?”舒墨笑了。
“再次出现的奇怪文字符号一定会加剧人群的恐慌。”
“对。”
“所以这对三人帮有什么益处呢?”
“这时候复仇敌对的思想会被恐惧冲散,开始集中思想,认为的确是出现可怕未知的灵异事件。”
容铮恍然大悟:“按照那个比起被孤立,更有强烈宗教信仰的女孩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使命感吧,她要消除掉这个可怕的魔鬼,让所有人都活下去……虽然很荒谬,但是她的这个想法却意外地充满正义感。”
听见最后几个字,舒墨眼中阴霾一闪而过,他敲了敲桌子,笑了笑道:“的确,虽然她信仰与众不同,但是她的出发点并没有恶意,但是……如果有人,有一个人她到最后都坚持认为没有鬼神呢?”
容铮皱了皱眉,面无表情道:“会被孤立,排斥出人群,她得不到所有人的庇护。在这样一个陌生僻静,而且明显有未知力量在显露的地方,坚持自我和理性,有时候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她会被怎么样?没人告诉我真相,最后到底怎么了其实我都不知道?以上不过是我的推测和对每个人的性格分析,还有处于那种时候每个人的反应,其实我多多少少好像明白到底最后发生什么了,但是我始终不愿意去相信,那些人不过是学生啊,他们有未来,但是黄媛……”
没有未来了。
容铮没说话,他已经猜到了,唯一坚持真理的女孩,一定会沦为众人发泄的对象,她会遭受到非人的待遇折磨。一个人会成为暴君,十个暴君在一起就不会是人了。
他们变成了恶魔。
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记事本被合上,往事如烟,那件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死活不愿意开口的那些人,是否在孤身一人,夜晚宁静的时候忆起,那个被他们当做牺牲品的女孩。他们有过懊悔吗,会在噩梦中惊醒吗?
那个夜晚,下着暴雨的夜晚,到处都是鬼,只不过这些鬼不过是人变的罢了。
“难道说,学校教我们,要坚持真理,不要沉默,错了吗?”舒墨忽然问出口。
容铮看着他,大脑嗡嗡作响,问题一遍遍回荡在脑海里,错了吗?错了吗?沉默了半晌,没能回答这个问题。
舒墨静静地望着她,又想是透过他的眼睛,看向其他人,看向很多人,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虚无,视线仿佛被放远。
他突然张开口,用气声喊了句:“黄媛,听见没,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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