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安
烨世兵权听了心里一阵悲恸,知他心底始终挂怀恭亲王之死一事,只是连他也无法彻底开解鸦魂,只能假以时日让他慢慢想清楚。
“怎么不见十锋?”
“他去副统领万古长空处了。”鸦魂抬起头来看着天,“要他一直呆在这里,果真是有些委屈的。”
“有没有想过让十锋出去历练一番?”烨世兵权慢慢的开口,仔细观察着对面鸦魂的表情,“吾打算让十锋出宫,去做点事情,一直呆在宫里也不是方法,再者他学了武艺,也始终要有用武之地。”
鸦魂这次的表情是真正有些打破了面具,须知他与求影十锋乃是前朝叛党余孽,烨帝顾及宗亲身份,保住两人性命,代价却是永世不得出宫,眼下烨世兵权竟然说要十锋出仕,少不得朝堂上对那些老臣又是一番争吵辩论。
没想到烨世兵权竟会为了他做到如此,鸦魂咬着嘴唇半响,往后退下几步就要跪下,“罪臣代幼弟谢恩!”
烨世兵权上前托住,叹气道,“你我小时候也并没想到将来会走到这个地步,你一人苦了也就算了,何必牵连十锋。”
鸦魂抬起头来,眼底坚冰似乎有什么开始融化,烨世兵权一时心动,伸手搂住他的腰,两人在庭院里说了些关于十锋的话,手却一直没松开,鸦魂一直低着头,耳朵却是一点一点的红了上来。
雪中声站在正殿门口,吩咐宫人去跟江南雪打招呼,远目望天,也许自己该趁着这个时候吩咐好晚膳,顺便整理好德妃的寝房,至少铺盖可不能再这么素的了……
当晚烨世兵权便留在德清宫,有太君治的温柔和顺,香独秀的笑语晏晏,弑道侯的爽利直白,许久不见鸦魂冷淡生涩的神情,倒也是有种新奇的感觉。
房中燃着合欢香,火墙使得房间里暖如三月,铺盖换了新的丝缎,暗红底纹,与鸦魂素日穿着有些相似,更衬得肌肤胜雪,触摸之上又有种凉滑的感觉,使得快感加倍,
床榻之上鸦魂是极其羞敛的,他本性就是冷淡,再加上为数不多的几次经验实在是少的可怜,又不容易有快感,一年中难得有几次与烨世兵权同宿,墨黑发丝遮住了脸,执意不睁开眼睛看人,烨世兵权怜惜他屈意承欢,动作极尽温柔,心里也有意扭转他对床弟之事的恐惧,刻意等鸦魂实在忍受不住,喘息声重,面色潮红的时候才缓缓进入,小心逗弄,等鸦魂渐渐入港,方才尽兴而至。
鸦魂毕竟身体弱,禁不住烨世兵权几次索求,浑身酸痛,意识也慢慢消散,烨世兵权虽神甚好,但是也怜惜他疲倦,调整了下他的位子,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让鸦魂靠在肩前,一只手爱不释手的抚摸凉滑柔软的长发。
墨色长发沿着背部往后滑去,夹杂着几缕深紫色,露出肩头一枚粉红色的印记,状如梅花,烨世兵权看到此印记的时候,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内疚和不忍,手指轻轻抚上,却未曾料到鸦魂身子一抖,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烨世兵权抬头看他,却并未醒来,只是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咬紧了唇,眼睫轻轻颤动,睡的极不安稳,手死死的抓着被角,似乎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委屈一般。
鸦魂与烨世兵权,说到底还是宗亲关系,毕竟鸦魂的父亲,前恭亲王是前朝皇上的胞弟,两人自小一同读书,一同习武,向来交好,后来恭亲王叛出太宗,鸦魂也与烨世兵权失去联系,再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
恭亲王入狱,鸦魂与求影十锋一同被软禁在前恭亲王府,直到恭亲王在狱中猝死,才得以踏出府门,却又被接入宫中,父子两最后一面也匆匆错过。
为了保住鸦魂与求影十锋的性命,堵住满朝文武之口,烨世兵权迫不得已亲手废去鸦魂的武功,谁知鸦魂性格极其刚烈,一直觉得其父之死为烨世兵权暗地下手,假意屈就,在一次聚会上毅然当众行刺烨世兵权,想必也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所幸为当时尚未入宫的香独秀所救,剑气入体,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在肩膀上留下了再也消磨不去的伤痕。
当时烨世兵权大怒,几乎当即就要将恭亲王一脉赶尽杀绝,此后更将鸦魂交给右大臣之子弑道侯处理,弑道侯美则美矣,心肠却是狠辣,鸦魂在他手里,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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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惨不忍睹,后来若不是皇后太君治看不下去,在御前跪了整整一日替他求情,才将人放出来,被御前侍卫统领叶小钗从容华殿抱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遍身伤痕血流不止,眼睛紧闭,下唇被咬的血肉模糊,可见是忍受了多大的疼痛,太君治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泪来,看的到的伤处总归是会好的,只是看不到的地方,又如何医的好。
当时也是多亏了太医院首座素还真不眠不休的守护医治,才将人从鬼门关抢了回来。只是抢回来的,剩下个躯壳,魂魄不知道飞去哪了,对任何人都没有知觉,还是叫了求影十锋来,贴身看护了整整半年,才勉强好了起来。
鸦魂清醒后,从此不出德清宫门,性子也越发冷淡下来,就这么一年一年的熬了下去,太君治偶尔会来德清宫走走,看到他苍白的面孔也只是叹气,鸦魂这几年来似乎也有些想开,看看书写写字,指点指点求影十锋,偶尔看到昔日的佩刀,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开。
有时候烨世兵权心情好,两人还可以淡淡的说上几句话,只是两人都清楚,若是要再像小时候一般亲密,是断断不可能了。
第8章
烨世兵权叹了口气,搂着他的手紧了紧,爱怜的抚过鸦魂苍白的几乎透明的面颊,看了一眼时辰还早,见外面还有灯烛燃着,唤了雪中声来询问,雪中声有些惶恐,隔着珠帘低头应答,是十锋殿下回来了,因没与德妃见礼,便一直在外守着,已经两个时辰了。
今日风雪虽然停了,夜晚还是冰冷刺骨,求影十锋默默的站在殿前,冷风吹拂起少年的发尾,白色发带随风飞舞,眼睛固执的盯着灯火摇曳的房间,任宫人们劝导也不离开。
鸦魂有些被惊动,迷迷蒙蒙的就要起来,烨世兵权安抚了一会让他继续睡着,一手继续抚摸着长发,一手从锦被下握住他的手,隔着半扇屏风淡淡的说,“那就让他进来吧,正巧吾也有话对他说。”
雪中声不敢抬头,轻声应了就出去叫了求影十锋进来,低声嘱咐他不可多言,千万记得不可顶撞。求影十锋依旧沉默着。
进了门,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令人口干舌燥的暖香,空气里还残留淡淡的□□味道,十锋皱眉,下跪行礼,被烨世兵权叫起来,略为抬头,隔着珠帘,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鸦魂如墨一般的发丝散了满榻,□□着的雪白臂膀上有些深浅不一的红色印记。
求影十锋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一般愤怒,他低下头,几乎抑制不住,双手握紧,双眼都是火焰。
烨世兵权若有所思的看着隔着珠帘远远的站着的少年,求影十锋是恭亲王侧室所出,他并无印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他擒住恭亲王,与鸦魂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睁着一双大眼,沉默的躲在鸦魂身后看他。
在宫中几年,他倒是学的如鸦魂一般沉默,只是少年的身形也渐渐长开,不知不觉已经快赶上鸦魂了。
眉目清隽,只是略嫌秀气了些。
有些玩味的看了一眼他握的紧紧的双手,身边鸦魂睡不安稳,他低声安抚,果不其然瞧见站的远远的十锋身形一动,听到鸦魂的响动之后几乎按捺不住立刻冲过来。
烨世兵权一手抚着鸦魂的头发,一边低声问求影十锋的近况,少年神态恭敬,声音清亮却并不多言。
“你在宫中也已经几年了,武学都是德妃亲自指点,想必不会差到哪去,今日吾与德妃商量,也是让你出去历练身手的时候了。”烨世兵权淡淡开口。
求影十锋呼吸一窒,慌乱的抬起头来,却又正好看到鸦魂有些不安稳的翻了个身,房间有些闷热,锦缎被子踢开一角,露出一小截修长小腿和雪白足踝。
鸦魂早年身上的伤痕早在素还真的灵药之下痊愈,几乎看不出痕迹,□□在空气中的脚踝处有一点淤青的痕迹,在大红灯烛的映照下分外刺眼,求影十锋咬着唇,偏过头,空气中的暖香让他几乎开不了口,声音带了几分沙哑,“臣想留在宫中陪伴兄长。”
烨世兵权轻笑了几声,不动声色的替鸦魂拉开被子盖住,“这个建议也是德妃提出的,你始终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少年人还是要去经历一番,才不枉德妃如此尽心栽培你。”
“可是……”
“夜深了,你还是去休息吧。”烨世兵权沉下眉眼,挥手示意他退下,“最近皇城不远处传闻似乎有名为阴端佛鬼的恶人作祟,吾明日会下旨意,你与侍卫副统领万古长空一同处理此事,退下吧。”
求影十锋喉咙干涩,行礼之后转身退出,只是在关上门的时候,分明听到了鸦魂有些迷蒙的声音说是十锋吗我要与他说几句话……却被烨世兵权按了下去,便只听到与锦缎摩擦的响动,随即没了声音。
出了房门,雪中声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抓住他的手一声惊呼我的好殿下你的手怎么了,这才发现掌心已经被不知不觉勒出了血痕。
回到偏殿之后睡不着,看着包扎好的手思索了半响,翻身出去坐在屋顶上,看着恢弘皇城,心里一片茫然。
呆了片刻,有人跃上来,丢了一个酒坛给他,求影十锋也不多言,拍开封泥就灌下,看着径自坐在身边沉默着喝酒的人,“明日我跟你出去。”
万古长空捧着酒坛顿了一会,沉默的开口,“皇上终于让你出宫了吗?”
求影十锋苦笑,举起被包扎的手朝天看着,幽幽的开口,“天知道我当时多想杀了他。”
说完举起酒坛又是一大口灌下,被万古长空阻止,“既然明日要与我一同出去,今晚就别喝太多。”
“我情愿永远不要有这个机会……”求影十锋的眼神已然迷蒙,“最好永远不要让我知道兄长是用什么换来了这个机会……”
万古长空拍拍他的肩膀,沉默的陪他喝酒至深夜,他没忽视,求影十锋的眼睛,一直望向德妃的寝宫,眼神满是痛苦,只可惜他也无法开口劝解。
求影十锋被宣上殿的时候,朝堂之上已经议论纷纷,恶意的善意的旁观的人们都毫不避讳的把目光投向他,看他身为罪臣之子,有何能力让皇上做出这个决定。
烨世兵权看着站在朝堂中央的求影十锋,少年白衣胜雪,面孔沉稳,双眼幽深,神情镇定,视周围一切如无物,显然是有备而来。
“求影十锋,阴端佛鬼一案,吾交与你,你可有十足的把握。”烨世兵权开口,不怒而威的气势瞬间让整个朝堂安静下来。
“臣必当竭尽所能。”求影十锋半跪,浅棕色的长发被白色发带牢牢的绑在身后,清俊面孔,嘴角绷紧,眼神坚毅,“决不让皇上失望。”
烨世兵权扫视全场,“求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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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待罪之身,为表忠心,主动向吾请缨处理此事,众臣还有什么意见?”
“皇上。”有人恭敬进言,“求影十锋乃残宗余孽,此去无异于放虎归山……”
“野俊飞雄。”烨世兵权脸色严肃的开口,“若吾没记错,此事归属你之辖区,此人在皇城脚下为恶,妖言惑众,吾已经给你七天时间,你尚未查出头绪,吾尚未治罪,你又何须多言!”
来人慌忙下跪,“臣该死。”
朝堂上一片寂静,几个大臣间互相对了个眼色,看烨帝的意思,是明显应允了求影十锋此事,若是他们不识好歹再提异议,说不定会被迁怒,既然这样还不如顺着烨帝的意思,反正若是失败,烨帝也自有主张,不必他们着急。
于是众人一片应和,求影十锋依旧半跪,冷冷的听着周围人们的说话声,片刻之后,烨世兵权开口,“十锋,你起来,首次出征,吾特别赐你兵器一件。”
说着有人奉上用大红锦缎托着的一把剑,此剑剑鞘为半开盒状,机关甚为巧,烨世兵权走下,站在他身边,伸手拿起剑,端详了片刻,盯着求影十锋,“此剑为你兄长鸦魂早年所造,名为藏心,吾藏已久,却一直无用武之地,此次便赐予你,望你切莫辜负兄长期望!”
求影十锋跪下接剑,却只觉得手上托着的似乎是万斤重,压的他心头几乎喘不过气。
“臣定不负所托!”
第9章
十锋在殿上的表现迅速被传到了德清宫,雪中声拉着来人问了仔细,才放人离开,鸦魂此刻还在床榻上躺着,拿了个枕头垫着,膝头放着一本书,懒洋洋的翻了几页。
雪中声进来报喜,“娘娘,听闻今日十锋殿下第一次上殿,就被许多人赞叹,说是气度不凡,有大将之风。”
鸦魂翻过一页,“朝堂上的人随口说的话也能信的么,他们要是能说真话,乌鸦都能生喜鹊了。”
雪中声抬起袖子笑了几声,“总是件喜事。”
过了一会,便有执金令亲自前来,给德妃报喜,说是十锋殿下今日的表现皇上很满意,特别赐了兵器,另外还特别选了前阵子外邦进贡的东西,吩咐送来。
雪中声行礼,说德妃身子不适,还未起来,执金令摇摇手,说皇上吩咐了不要惊扰德妃休息,叫接了东西就是。
于是接了东西,其实也都是些奇闻杂谈书本,或者文房四宝,一些巧玉器,俱是世上难得的珍品,雪中声眼尖着,悄悄的从里面捡了几样私下里塞给了执金令,两人俱是心知肚明,面上也都是笑的和和美美的各自散去。
鸦魂抬头,从窗户里望出去,风雪天已经过去,虽然还是有些冷,但是总是有些温度了。想着,眉眼里便也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江南雨前来通报消息的时候,太君治正在殿前,翻阅着各宫的册子,面色严肃,他掌管后宫多年,深知此地各人机关算尽,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让人坠入无间,听闻今日陛下心情不错,还当堂赐了兵器,便舒了口气。
“德妃娘娘终能放宽心了。”江南雨奉了茶来,太君治端着茶的手顿了顿,又苦笑了一声,“只怕未必。”
江南雨疑惑着,太君治敲敲桌面,眼神幽深,“往日陛下不曾关注过德清宫,德妃才能安安稳稳的过着闲散日子,如今这么一来,他便是想清静,也不得安宁了。”
“您是说,会有人去找德妃的麻烦?”江南雨低声说,太君治盯着桌案上的册子,“只怕是十锋这一走,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太君治所言不假,烨帝驾临德清宫之后,不仅破天荒的赏赐了许多东西,还让求影十锋入朝,亲自赐下兵器,对德妃鸦魂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典。消息一传出来,整个后宫都为之惊讶。
容华殿之内,弑道候端坐在殿上,神情冷冷的听着殿下宫女的回报,扬手叫她出去,凤眼一挑,“墨兰亭,皇上几日没来容华殿了。”
“回容妃娘娘,已有五日,有两日是因国事,在上书房内处理政事到天明,一日在皇后处,一日在皇贵妃处,一日在德妃处。”
墨兰亭小心翼翼的回报,见自家主子神色冷峻,致的面孔上布满寒霜,心下惶然。
弑道候冷笑几声,手里死死的捏着当日烨帝亲手为他挂上的玉佩,扬声问道,“听说皇上还赏赐了许多东西到德清宫?”
“……是。”
墨兰亭没听到原本预料到的喝骂声,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弑道候,见他嘴角缓缓勾起,伸手将玉佩挂回身上,优雅的挥挥袖子,站起来,脸上虽是带着笑意,神色却是狠厉,眼神冷冰冰的让人不敢直视。
“既然这样,于情于理我也要去贺个喜,不能让人说我容华殿失了礼数。”
雪中声刚服侍鸦魂喝了药,便有相好的宫人急急忙忙来通风报信,说容妃发了一通好大的火,估计是要往这边来,叫他仔细容妃挑刺。
鸦魂眯了双眼,挥手叫雪中声退下,“他既是有心前来,又何必做出如临大敌的样子称了他的心。”
雪中声心里惴惴不安,悄悄的叫人通知江南雨,只希望能救急。
鸦魂依旧斜倚在殿前的椅子上,今日有点暖阳,椅子上铺了上好的皮绒,随手捡了一本《清异录》翻开,摊开懒懒的翻看。
只是尚未翻过几页,便听得殿外有宫人尖细的嗓音来报,“容妃娘娘到!”
雪中声变了脸色,鸦魂站起来,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迎了几步,朝容妃见礼,被容妃托住,不动声色的捏住手肘,一阵刺痛而上,想必是青了,鸦魂漠然的想着,仍旧是面无表情,“不知容妃前来,有何要事?”
弑道候笑颜明媚,“也没什么,只是听闻皇上赏了些稀罕东西,我有些见不得世面,想来开开眼界,顺便也来瞧瞧你,身体如何?还禁受得住么?”
鸦魂悄悄的挣脱开手,礼貌的将人迎进殿内,吩咐雪中声上茶,“多谢容妃惦记,我还好。”
雪中声领着宫人上茶,伺候在一边,弑道候一眼瞧见鸦魂的袖口有一丝金线悬挂,便笑吟吟开口,“如今你算是得了宠,自然比不得以往,对身边的人也要严苛起来才是,若是仪表上有什么让陛下不高兴的地方,可是大事啊。”
鸦魂只是看了他一眼,冷淡着点头,“容妃教训的是。”
“那德妃想必不介意我帮你教训教训宫人吧。”弑道候端着茶碗,慢慢的吹拂着热气,不等鸦魂回应,墨兰亭心知肚明,站出去啪的一巴掌用了十足力气的打在了雪中声脸上。
雪中声一时惊愕跌倒在地,半边脸迅速红肿了,顾不得捂住,慌忙爬起来跪下,“请容妃娘娘恕罪。”
鸦魂眼睛里却没丝毫慌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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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墨兰亭,墨兰亭心里一紧,低下头退回弑道侯身后,竟然不敢望着他的眼睛。
整个殿上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弑道侯手中茶碗的轻微碰撞声,他神情自若的抬眼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你又不是我容华殿的人,朝我跪又有何用,跪你自家主子去。”
鸦魂眼神一凛,慢慢放下茶杯,眼睛并不看跪在地上的雪中声,只是冷冷的开口,“多谢容妃替在下着想,只不过德清宫的人,自然由我亲手来整治,容妃若是代劳,得被粗人伤了手。”
弑道候笑了片刻,声音清脆,只可惜听的人都没有那个好心情,“德妃啊德妃,我是怕你被人欺负了去,如今你得宠了,少不得有人要来巴结你,若是你不欢喜,还指不定多少人遭殃呢。”
“容妃谬赞了,鸦魂并无此等本事。”
弑道侯只是笑意晏晏,水汽蒸腾,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他的眼神深处藏着最狠毒的杀意。
鸦魂的眼神不闪不避,墨黑深沉,任弑道侯眼风如刀,竟也是看不透他掩藏在内心的情绪。
“多谢容妃提点,”鸦魂朝雪中声点点头,示意他起来,“容妃的教导,鸦魂自然会记在心里,还不知道容妃有什么其他要紧事?我与皇后约了一同用晚膳,也该是出发的时候了,若是容妃也得空,不如一起去?”
弑道候看了鸦魂片刻,笑的冷冽,“既然如此,我还是不打扰了。”
说完寒暄了几句,看了几眼送来的东西,刻意露出皇上钦赐的玉佩,一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转身走了。
雪中声在一边低声说,“德妃娘娘,我们哪里与皇后约了时辰?”
鸦魂等弑道候一众人出了殿,抬眼看雪中声,“我平日用的药膏里有涂抹了化去淤青的,你拿了去试试。”
雪中声跪下,“那是娘娘的物品,怎么能给我用。”
“别跟我争这些无聊的东西。”鸦魂一手撑住额头,有些疲惫的闭上眼,“你素日也是尽心尽力的,如今因我之过被人欺负,我也只能事后弥补了。”
“娘娘……”雪中声这才觉得有些委屈起来,却还是用力克制住,见鸦魂有些疲惫,站起来扶着他进了内殿休息,出来的时候就瞧见江南雨带了几个人朝这边急急忙忙的赶来,远远的见了他,走上来仔细的看他的脸,“怎么了?”
旁边有宫人开口说是容妃刚才来过了。江南雨顿时心知肚明,在心底叹了口气,又吩咐了几句随侍的人,叮嘱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去通报他。
雪中声倒不在意,只是想着十锋殿下日后不在,德清宫少了一层保障,估计这种事情还会发生。
江南雨将太君治说的话告诫与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雪中声听着,不由得为鸦魂担忧起来,他是不太理会这种事情的性格,若是容妃经常前来挑衅,也是件伤身的事。
当晚烨世兵权依旧留在德清宫,偶然间瞧见了鸦魂手肘上有淤青,拉过他的手来推拿,说这是怎么弄的,鸦魂低眉敛目说是拾书册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多谢陛下关心。
烨世兵权心下了然,淤青的形状分明是被人用手抓出来的,也不说破,只是暗中运功替他消散,一手拨开他汗湿贴在额头的碎发,印上细碎轻吻,两人说了些话,烨世兵权突然起了兴致,下床来,展开笔墨,也不让雪中声伺候,自己研了墨,画的却是神态慵懒,睡意朦胧的鸦魂侧躺在床上,自然是不着半缕,仅用锦缎盖住若干部位。
第10章
画完之后鸦魂接过去一看,差点没直接把画撕了,他面皮薄的很,如此销魂香艳的画面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冲击,几乎要头顶冒烟了。
烨世兵权大笑几声,搂住他压在床榻上,一手按在他脸侧,看着他如受惊一般眨着长睫,爱怜的落下亲吻,挥手拂落床帐,自然又是一夜春宵苦短。
此时求影十锋正与万古长空前往阴端佛鬼处查看,两人出发前已经查看了呈上来的情报,只不过是满纸虚言,两人商量了一会,决定直接出宫去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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