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盛世美颜惹的祸[快穿]
作者:绊步多
从出生起就在荒芜的月亮上,一宅宅了几千年的寒姒,终于觉得无聊了,他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却没想到,某痴汉已经在他的旅程上,挖满了坑!
腹黑精分痴汉攻x盛世美颜万人迷受
都是盛世美颜惹的祸[快穿] 分卷阅读1
第1章序章
辽阔无边的仙界,到处仙乐飘飘、祥云浮动,这里的时间仿佛静止,随处可见款款走过的仙娥,展翅高飞的白鹤。
寒姒坐在光秃秃的月桂上,看着一成不变的风景,难得,有些厌烦了。
银色的及踝长发混在月白衣袍里,随风飘动,与长发同色系的银眸一片死寂,倒映了月宫所有清晖。
位置偏僻的广寒宫,几千年也鲜少有人踏足,这里没有凡人传说中的偷食灵药而后奔月的嫦娥,有的只有银发银眸,犹如月光化身的寒姒。
与凡人得道成仙不同,寒姒是从月桂的果实里蹦出来的,实力可与天帝一战,容貌得天独厚,一出生就是整个仙界大多仙人都只能仰望的存在。
曾有仙人慕名而来,对寒姒一见倾心,总在月宫外徘徊久久不能离去,期盼能见到那一抹月白身影。终日魂不守舍下,仙人终于在仙务上出了纰漏,玉帝发怒,将之贬到了地府,并且下令彻查此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严查发现,整个仙界大半仙人的一颗心,竟然都被广寒宫里的那个少年仙人勾了去,一个犯上一点错,积累起来的差漏多到吓人!
在诛灭了两个仙人杀鸡儆猴之后,由寒姒引起的纷乱终于归于平静。在寒姒看不到的地方,天兵天将早已将月宫围得水泄不通,再无人能进入。
经年之后,那孤高清艳的月宫仙子,渐渐淡出了众仙的视野。
坐在自己最喜欢的一根桂枝上,寒姒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好像那些总喜欢躲起来偷偷看他的人,如今一个也不见了。
“月兔,过来。”发现了问题的寒姒叫过自己的宠物,正在树下啃着月石的白兔听到声音,长耳朵一竖,便消失在原地。片刻后,它就窝在了寒姒怀里,扬起的小小头颅上,嵌着一双血红的眼睛。
这是整个月宫唯一不同的颜色。
寒姒抬手,抚着它颈后的软毛,另一手撑着下巴,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兔耳朵一抖,乖乖伏在他腿上没有发出声音。
半晌之后,寒姒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仿若环佩相碰,听来甚是悦耳,“月兔,我想出去看看。”
他从出生起就呆在这荒芜的月宫中,虽然有月兔的陪伴,但他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这样平淡的一句话,月兔却反应很大,它伸出前爪拉了拉寒姒的衣袖,成功让寒姒的目光落到它身上之后,才开口。三瓣兔嘴长开,吐出的却是人言:“主人,不能出去啊,外面很危险。”
“危险?”寒姒歪头,那些远远围着月宫的天兵天将,他能很清楚地感应到他们的气息,很弱,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
“是的,主人为什么想出去?”月兔惊讶,寒姒是当之无愧的宅神,几千年如一日,无心无情,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天帝并不是天生的仙人,在血脉上就低了寒姒一头,更何况寒姒当年半步未出广寒宫,光靠那张丽的脸,就获了脑残粉无数,可以想见,若他有心的话,还真有可能颠覆玉帝的地位。
天帝对他忌惮已久,现在不动他不过是师出无名罢了,若是寒姒不小心打杀了个把天兵,天帝不正好有借口能除掉他了吗?
寒姒不谙世事,到时候天帝随意诓骗他几句,把他投进丹炉里炼化了,他估计都还傻傻愣愣的。
寒姒却想的简单,“我记得一个眉间有痣的真君说,忘川边上有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是红色的。我想去看看。”
那个真君已经在诛仙台被雷劈得灰飞烟灭了,玉兔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原来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啊,玉兔明白了以后,心头浮上一计。
“主人想出去看看,不一定要真身莅临。”
寒姒抱着月兔,从桂枝上跳下,赤|裸的玉足踏在光洁的雪白地板上,往不远处的宫宇走去,“你是说,神魂出窍吗?”
他大概明白了月兔的意思,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纤细的眉皱了皱,“别人都看不见我,没什么意思。”
“不是的,主人可以以神魂进入轮回,完整过完一生,看许多风景,还能遇到很多人。”玉兔急忙否认。
“进入轮回吗?”寒姒有些心动。他无聊时喜欢观察凡人的生活,从金戈铁马的古代到日新月异的现代,人类之间的感情却都始终如一,与冰冷苍白的月宫不同,人间似乎永远都是温暖的,让他艳羡。
但他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轮回之力只掌握在地府,连玉帝都无半点干涉之力,遑论他这样一个小神,“但轮回印只有地府才有。”
他已经进了宫殿,把玉兔放在桌子上,自己则是坐在凳子上,与玉兔商讨。
“主人,你看我的眼睛。”玉兔蹭起来,立在桌子上,方便寒姒看着它的眼睛。
寒姒依言望过去,只见那双颜色相同的眼睛,其中一只竟然渐渐从深红变成血红,而后又是暗红,紧接着,一朵花在那暗红中绽放开来,花瓣繁复,姿态妖娆。
“彼岸花。”
下意识地,寒姒便认定这是只生长在地府的死亡之花。
红若火焰的花朵在玉兔左眼里不断地旋转旋转,寒姒被魇住一般,目光黏在上面。
清明的神识渐渐模糊,眼前怒放的彼岸花几乎将他的神魂吞噬殆尽,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寒姒只听到玉兔气急败坏的声音。
“主人,你怎么了?!”
“该死的黑白无常!竟敢卖假货给我……”
第2章第一世(1)
年岁尚短的大雍朝,在接连三位英明帝王的统治下,日渐昌盛,如今传到了第四代大雍皇帝景手上,更是初显鼎盛之势。
然而,素来风平浪静的大雍朝堂上,最近却兴起了波澜。
众臣对皇帝自然是无不拜服的,事实上景知人善用、宽厚仁慈,是难得的明君,他们敬仰还来不及,又怎会心存怨怼。
让他们不满,或者说担忧的,是景膝下的子息实在太过单薄,皇子总共才有三个,就连公主们,也就只有堪堪五指之数。
而且,如今那坐在这太子之位上的,既不是年纪最大的大皇子,也不是贵妃所出的三皇子,而是生母不明、体弱多病的二皇子。
二皇子景姒,生来体弱,一直被景带在身边,甚少出门。但凡出门,必定脸覆薄纱,由一众婢女奴才服侍着,仗势堪比皇帝出巡。
就连册封太子之日,二皇子景姒也是坐着六人抬轿撵,让人抬着上那观星台的。
体弱多病、生母不详、相貌不详、学识修养不详……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混在一起,偏偏这样一个人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任大雍的哪一个臣子,心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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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鼓的。
请求废除太子的奏折如雪花一样铺满景的桌案,但素来乐于纳谏的君王在这一件事情上却格外固执,几乎是寸步不让。
几个严词激烈的谏官被当庭革职之后,百官再也不敢轻易尝试了。他们转念一想,景如今还不到三十,正是壮年,那病弱的太子能否活到景善终都还未可知,的确不宜操之过急,惹君王厌弃。
没了大臣的阻拦,后宫一向又没有话语权,景姒的太子之位这才板上钉了钉。
阳春三月,冬日的寒气还未完全消退,使得春风料峭,带起一阵春寒。
当年出生的皇子公主们都已长到了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整个皇宫都能看到他们四窜的身影,这不,才刚用完早膳,便又在御花园里闹了起来。
斛律铖站在冰冷的池水里,绿莹莹的眼睛死死盯着岸上的人,像是一匹狠厉的孤狼。
大皇子景匿被他的视线扎了一下,心底有些害怕,脚下后退了两步,被站在他身后的三皇子景谟扶了一把,“皇兄,你怎么了?”
看到身边一众皇子公主、伴读奴才,大皇子才又有了底气,挥开了三皇子的手,站正了身子,望着站在水里无法上来的斛律铖,咬牙切齿,“这狼崽子敢瞪我!”
一直缩在后面的五公主露出哭红的杏眼,娇俏的小脸上笑容灿烂,“大皇兄,给他点颜色瞧瞧。长着这样一双怪眼睛还敢出来,昨晚一想到今天要跟他说话,我就吓得手脚发凉。”
斛律铖半身泡在水里,浑身都快僵硬了。他进宫才三天,之前大都是用胡语与人交流,他们的话他只能听懂几个字眼,“绿眼睛”就是其中一个。
在斛律铖长大的阙都城,胡人汉人参半,各种眸色都有,绿色只是其中常见的一种,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但斛律铖也不是傻的,从他们并不良善的神情里,能推测出,他们对他有敌意。
虽然已经入宫三天,名义上是大皇子的伴读,但这群人还是第一次理他。今天,他路过御花园时,被哭哭啼啼的五公主拉住,她手脚比划的半天,斛律铖才明白,原来是她手腕上的玉钏掉进了湖水里,请他帮忙寻回来。
斛律铖没多想,便下了水去为她寻,刚摸到陷进泥里的白脂玉钏时,大皇子一群人便从密丛里冒了出来。
不知他们打算做什么,也不欲与他们多做纠缠,斛律铖举起玉钏,竭力思索着脑子里为数不多的汉话,“让我上去,就,给你。”
看这狼崽子被整了还蒙在鼓里,大皇子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才被吓退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既然是狼崽子,怎么能放任他在宫里乱跑,冲撞到父皇怎么办?”大皇子看着斛律铖,眼里有嗜血的光芒闪动。他对身边的奴才吩咐,“去,把我的弓箭取来。”
那奴才浑身一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斛律铖是斛律大将军的独子,如今斛律将军征战在外,斛律铖作为质子被送入宫中做伴读,不说对人家多么厚待,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见这奴才竟敢不按自己说的办,景匿发了怒火,一脚踹在奴才的心窝上,“你是聋了不成!?我让你去取弓箭,为何不去?”
景匿人虽小,但酷爱练武,气力并不小,此刻他专挑着心窝子踹,那奴才当即便倒地昏迷不起,嘴里吐出一口热血。
“这般不经踹。”景匿又补了几脚,确定人真的昏迷过去之后,才指了另一个奴才,“你去取,快去快回!”
见到前者的惨状,这奴才哪里还敢怠慢,当即转身,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飞速地离开了。
三皇子景谟眸子微眯,似乎有些不解,“皇兄,这里又没有猎物,你让奴才取弓箭做什么?”
闻言,大皇子景匿哈哈大笑,“猎物?这绿眼睛的小狼崽不就是吗。”
五公主也娇笑连连,不断重复道,“杀狼崽,杀狼崽。”
景谟却没有跟着笑,白玉般的小脸,如同他那出自书香世家的母妃一般,端庄冷静,声音淡雅温煦,“那皇兄可要让奴才们看紧了,莫让狼崽跑出来。”
“母妃让我早些回去,皇兄、皇妹,我就先走一步了。”景谟说完,也不待他们如何反应,便径自带着自己的奴才离开了。
“三皇兄真是无趣,每次都只出主意,却不玩到最后。”五公主噘着嘴,有些不满。
景匿却是个粗枝大叶的,关注不到女儿家心思的变化。他注意到斛律铖趁着他们说话的时间,双手已经攀上池边,就快要爬上岸了。
他高声大叫,踹着身边的奴才,让他们挡住斛律铖,“你们都瞎了吗?他都快上来了还看不见,给本皇子把他踹下去,别让他跑了!”
斛律铖身上有胡人血统,明明比大皇子小两岁,却生得比景匿高大,再加上他自幼在战争频繁的阙都城长大,手脚功夫更不是娇养在宫里的景匿可比的。
事实上,在斛律铖刚进宫的那天,景匿便寻衅过。但拳头刚打过去,就被斛律铖躲开,脚还没抬起,就被斛律铖提前制住了。
景匿是性情暴戾,但智商还算正常,知道自己不是斛律铖对手,便找了帮手,伺机报复。
他们站的位置是整个池岸最低的地方,斛律铖若想靠自己爬上来,就只能选择这里。
宫人们不敢违抗大皇子,又不敢太过得罪斛律铖,是以总是在斛律铖即将踏上实地时,才犹犹豫豫地用力把他推下去。
殊不知这样钝刀子杀人,更加令人感到折磨。
一旁的五公主像是看到什么新奇事物,斛律铖每被推下水一次,她就蹦跳鼓掌,清脆的笑声整个御花园都能听见。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假山的另一面,装饰华美的八角亭四周,婷婷站着许多衣着服饰与其他宫人皆不同的宫女,她们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眉头皆紧紧蹙起。
众星捧月的亭中,只坐了个身着常服的男童,说是常服,却比宫里任何妃嫔的衣物都要细许多,通身都是由光滑细腻的织云纱制成,红色底料上,只用银丝绣了无数暗纹,打眼细看,竟是一条条栩栩如生的螭龙。
男童才八九岁的模样,气息却与外头无法无天的大皇子截然不同,仿若一瓣桃花的眸子里,潋了一江春水,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宁静的、恬淡的。浓密的睫毛若蛰伏墨蝶,微微低垂着,像是那千娇百媚的春水上,又镀上了一层皎白的月光,横生冷淡疏离离,令人不敢亵渎。
光一双眼睛便这般惊艳,让人不由得想要窥探,这张脸的全部。然而,叫人遗憾的是,男童脸上戴了块纯白绡纱,遮住了大半张脸。
特殊的材质,让男童能够顺畅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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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的同时,也令人即使只是隔着一层薄纱,也无法看清下面的风景。
他端正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不时翻动一页,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外界响动的惊扰。
外面的声音也渐渐安静下来,众宫女齐齐松了一口气,打扰殿下看书,想想都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然而事实证明,她们还是高兴得太早。刚安静了没多久,那个尖锐的女童声音再次响起,“皇兄,弓箭来了!”
大宫女素来沉静无波的脸上也有了一丝不满,她对外面的人即将要做什么毫无兴趣,只要,别打扰到太子殿下。
眼神示意了几个宫婢跟上,就要与她们一起出去制止时,大宫女却注意到,那亭中男童停下翻书的动作,站起身来。
第3章第一世(2)
“殿下……”大宫女看着站起来的景姒,有些惊讶,殿下很少会对什么事情感兴趣。
景姒在亭子里停顿了一下,举步往声源走去。
“去看看。”
绡纱后传来景姒的声音,如玉温凉,比起三皇子的过于温润反倒显得虚伪的嗓音,多了一分清冷,让人好感顿生。
知道大皇子景匿生来嗜血暴戾,大宫女也不敢掉以轻心,留几个人在原地看着物品,把剩下的人都带着,亦步亦趋地跟在景姒身后,生怕他哪里磕到碰到。
他们到的时候,景匿手持一把镶满宝石的弓,正慢慢拉开弓弦。他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中眼神锐利,向发现不妙转头逃跑的斛律铖瞄准。
几乎在景姒转过假山的瞬间,羽箭离弦,朝斛律铖后心极速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景姒目光一凛,提高声音,朝躲闪的斛律铖发号施令:“趴下!”。
还在奔跑的斛律铖听到指令,在阙都长大而形成的条件反射,让身体下意识倒下,他心里一紧,懊恼无比。
这时候停下来,不就是等死吗?
斛律铖刚才已经跑到了池塘的深水处,此时一趴下,立即便沉入了水中。
破空而至的箭矢入了水,根本飞不了多远,便浮上了水面。像是被拔了牙猛虎,即使面对弱小的猎物,也无计可施,满满的无力感。
斛律铖在水底,看到这景象,也明白了那人为何让自己这么做,心底不由庆幸起当时没犹豫,也有几分误会了那人的悻然。
大皇子微怔,气急败坏起来。他接着一连射了十数支箭矢,但无一例外,都是无法深入水面多远便又浮了上来。
而沉入水底的斛律铖,一直没冒头,若是他在水底移动了位置,再想要射中他,那更是难上加难。
想起是何人教了小狼崽逃生的方法,景匿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将弓摔在地上,冷哼一声,转过头来。
他倒要看看,这宫中除了父皇,谁还敢拦着他。
几乎第一眼,景匿就看到了一众紫衣宫女中的红衣男童,联想起刚才听见的声音不似女子,几乎立刻,他便确定了罪魁祸首。
他下巴朝男童轻蔑地扬了扬,“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景姒却看也不看他,他望着躺在景匿脚下气息微弱的小太监,突兀地说了一句,“再不医治,他会死的。”
景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是刚才气急时被他踹了一脚的奴才。
这人得罪了他,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担心一个奴才的死活?
景匿怒极反笑,“一个奴才而已,死了便死了……你做什么!?”
就在景匿大肆发表着“人命草芥论”时,却突然发现,那衣着华丽的男童,竟丝毫不惧地朝他走来。
景姒还是没理他,他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
红色织云纱垂在春雨润湿的泥土上,有些沾污,男童却不在意。
他走到呆立着的景匿身前,眼睫始终低垂着。
景匿之所以没动,是因为摸不清这古怪男童的身份,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但他又是攻击性很强的人,景姒离他太近,已经到了他下意识想发起反击的距离。
他眯起眼眸,语气危险,“你再靠近一步……”
然而,第二句话大皇子依旧没能说完整。他眼睁睁看着景姒走到他面前,然后,做出了一个贵人不该有的动作,他竟然在一个奴才面前蹲下了。
古怪的红衣男童在他面前蹲下,目光始终看向的,都是躺在他脚下气息奄奄的小奴才。
景匿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再一次呆住了,然后,他看见男童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金丝盘的玉瓶,取下塞子,倒出了两粒乳白色的药丸。
比药丸还要白得耀眼的细嫩手掌,将之握在手中,紧随其后,男童另一手掰住小奴才下颚,轻轻一下,那紧闭的嘴便张开了,他把药喂进去,手上依旧不见如何动作,那奴才大张的嘴再次合上。
小奴才喉间滚动了几下,显然,那药已经顺利被喂入。
做完这一切,男童直接把整个价值不菲的玉瓶都塞进了那奴才宽大的腰带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掰开别人的嘴明明是粗鲁的动作,由这男童做起来,却莫名令人感到温柔顺畅,赏心悦目。
景匿一颗暴躁的心难得顿了顿,他咽咽口水,强自定了定心神,问还在查看小奴才情况的男童,“你,喂他吃了什么?”
景姒注意到小太监面色在逐渐转好,也终于放心了些,听见景匿的话,他应声抬头,桃花一样的眸子,漾出几丝笑意,“定心丸,皇兄要尝尝吗?”
景匿站在高处,俯瞰着景姒,能清楚地看见那双清艳的眼睛。这双眼睛与他之前所见的都不相同。
宫中之人,大多因他的残忍嗜血而疏远惧怕他,即使表面上伪装得再好,眼角眉梢总还是会露出一些恐惧的马脚。
但此刻,他能清楚地注视到这双眼睛里一丝一毫的变动,里面有笑意、有温润,唯独没有他习以为常的恐惧。
心里闪过千头万绪,景匿心烦意乱,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样反常的心理,也让景匿对景姒话中信息的接慢了半拍,他过了半晌,才瞪大眼睛,惊讶无比,“你是景姒?!”
一直跟在景姒身后不远处,以防景匿对他不利的大宫女闻言,柳眉倒竖,冷声呵斥,“放肆,竟敢对太子无礼!”
太子与皇子,看起来只是称呼的不同,事实上两者相差巨大。身为一国储君,太子名讳的尊贵,仅次于皇帝,所以哪怕是景姒的兄长,直呼他的名讳也是大不敬之罪。
“青梧,无妨。”景姒已经站起了身,对满脸怒容的青梧轻轻摇了摇头,“名字取了,不就是用来叫的吗?”
青梧只能咬牙退下。
那边景匿已经从最初的吃惊里醒过神来,他望着景姒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眼神晦暗难明,态度却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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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多,“景匿未曾与太子殿下谋面,冲撞之处还请谅解。”
“无妨。”景姒还是这冷冷淡淡的一句话,眉梢眼尾都是冷清,仿佛景匿刚才看到的那一抹笑只是他的错觉,“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后一句是对青梧说的。
有定时|炸|弹一般的大皇子在,青梧心里一点也不想太子多待下去,听到这句话,当即命人拾东西,服侍景姒离开。
景匿呆呆站在原地,直到景姒被簇拥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堪堪回神。
一直躲在一边不敢出声的五公主,这才凑了过来,语气里隐晦的兴奋,“太子哥哥好温柔啊。”
那样的神情,景匿在她眼中见过无数次,每一次都伴随着某一个宫女或奴才的尸骨填入枯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