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没有金手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废泥
第45章长得好看的总是问题少年
冉小安十五岁才拜入师门,在延年楼自然成为排行末位的弟子,就连遇到比他年幼一岁的段滢,讲道理也当尊一声“师姐”。只是在冉小安的观念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地位高下,加之他本就目空一切,权且做这些人的师弟,也不过是听哥哥的话罢了,又会把谁真正放在眼里?
冉小安生得好看,不是一般的好看,而是倾国倾城的美艳。他的目光清冷孤傲,可那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风情万种,凌厉又不失柔媚,拒人千里又沾染一抹欲说还羞的韵味。那小巧的鼻尖高挺致,恰到好处地点缀着一枚小痣,紧闭的朱唇甚少绽放出笑颜,可若是赏脸笑笑,一对小梨涡便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如孩童般纯粹懵懂,就连那满面寒霜,也都随之消失殆尽了。晒不黑似的,他全身上下的皮肤白得就像羊脂玉,阳光下似乎还能瞥见细微的纤红血丝,只不过没有人敢盯着他看就是了。
其实是有的,从冉小安入门的第一天起,缠绕着他的窃窃私语就始终没有消停过。年纪稍长的师兄或是有意无意地接近他,或是有意无意地排挤他,排挤他的倒是无关紧要,他不在乎,至于接近他的,甚至试图轻薄他的,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切磋武艺之时,冉小安都不必动动手指,这些人断胳膊断腿再正常不过,那些弟子有火也只能憋在肚子里,冉小安的一个眼刀杀过去,修罗般地轻蔑一笑,他们就明白了,这个小师弟根本就没有感情,也根本无所谓什么尊长重道,他就是在世阎王,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最让这些前辈气不过的,还是段滢。
冉小安虽生了一副女孩相貌,却身形挺拔矫健,高挑俊朗,舞起剑来洋洋洒洒风姿绰约,如鹰隼长空,步态生风,遒劲的肌肉扎实稳重,直教人移不开眼。段滢就是从武课的第一次开始黏上冉小安的。小姑娘天真活泼,清秀婀娜,教养又极好,虽地位尊贵,却毫无半分架子,对师兄们也都礼敬有加,全延年楼哪一个不是将她纵着惯着?她也向来大大咧咧,和谁都能玩到一起去,她身为楼主幼女,自然是千人疼万人爱,无论在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大家在她面前平起平坐,倒也没什么纷争。
可自冉小安出现,一切就都失衡了。
段滢再也不愿和师兄们练剑,而是整日缠着这个小师弟,还破天荒地学起了女红,就算冉小安不肯领情,她也自得其乐地跟随在他身后,直到一天课业结束,不得不回房时,她才依依不舍地和他分开,虽然对方从来都是头也不回,连眼皮都不屑抬一抬。
春来暑往,冉小安就在这延年楼里,糊里糊涂地又过了一岁。
弟子们用完餐,准备晚上的功课,段滢左张右望也寻不见冉小安,急得直跺脚,拽过身旁的师兄问道:“周师兄,你可见冉小安了?”
周原轻嗤一声,“师妹啊,他什么时候和我们一同用过晚饭?这个人来去如风,一眨眼就没影了,谁知道又去哪里鬼…嗯,玩去了!”
段滢绞着手中亲手为心上人做的香囊,讷讷道:“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周原看见香囊,心中妒火更盛,强颜笑道:“他向来独来独往,晚课的时候就会回来了,你莫要担心。”
段滢无法,只好守在门口怔怔地望着远方,怀着满心的少女情思,心心念念地等待那个人出现。
晚课的钟声响起,冉小安这才踩着点回来,段滢朝他挥起手臂,高声叫道:“小安,坐这里!”
冉小安权当没听见似地,一如既往直奔角落里的方桌,只是这一次他发现,一向虚空的旁位上竟多出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他还认识。
冉小安只是挑了挑眉,也不说话,便径自坐了进去,旁边的人嘻嘻一笑,手肘偷偷碰了碰他的,“小安,你还记得我不?”
“你救了哥哥的命,我自然记得。”
“咦,你会说话啊,他们都说你不爱说话呢!”
“你又不是没听过我说话,是不是傻?”冉小安打开课本,也不瞧他一眼,“段溪,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啊。”
“你家?”冉小安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那我这一年怎么不曾见你?”
段溪挠了挠后脑勺,“嘻嘻,我在阿槿那里住了一年多,他生气了,就把我赶回来了。”
“嗯。”
段溪偷瞟了一眼小安的课本,“小安,你是不是也学不好?”
“不想学。”
“我也是,我只能记住药名,这些诗词歌赋,我不喜欢,可我好想学会啊。”
“为什么?”
段溪的小胖手捂住嘴笑了笑,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因为阿槿喜欢。”
冉小安轻笑了一声,“哥哥让我学,我便学。”
“哦…”段溪靠到冉小安耳边,“对了,怎么不见小乐哥哥?”
“我哥哥不在这里。”冉小安一只手推开他,“还有,不许叫他小乐哥哥。”
“那叫什么啊?”
“随便你,反正哥哥不行,小乐更不行!”
段溪嘟起嘴,“小安,我脑子笨,想不出来了。”
“那就使劲想!”
“哦。”
“小安!”段滢这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没听见我叫你?咦?你的衣服破了,我晚上给你补补吧?”
冉小安甩开她,“不必了,多谢。”
段滢失落地低下头,瞧见了段溪,又笑道:“哥,你回来了?”
“哦,小妹,一年不见,你出落得更漂亮了。”
“哥,爹爹这次罚你跪了几日啊?”
“小妹,你就别挖苦我了。”段溪好脾气地笑了笑,“也就…也就三日。”
“便宜你了。”段滢拍了拍哥哥的手臂,“哥,你和我换个座吧?”
“啊?好啊。”
冉小安在他肩膀上一压,“别动。”
段溪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哦,好。”
“冉小安,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坐在一起?”段滢实在忍不住了,委屈得几乎哭了出来,“这一年来,你就像是避瘟神一般躲着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当时险些伤了你哥哥,我已经道过歉了啊!况且,你不是也折断了我娘的簪子吗?为何还要如此待我!”
段滢这一哭,其他弟子齐刷刷地围了过来,有的安慰师妹,有的指桑骂槐,乌央乌央的,冉小安活到现在,身边从没这么热闹过。段溪还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个劲地给冉小安和妹妹道歉,直扰得冉小安脑壳疼。
可他还是笔挺地端坐着,闭了内息,充耳不闻,懒得解释,更懒得理睬。
“都在胡闹什么!”
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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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终于进来,满屋子的喧嚣才渐渐沉寂下去,段滢泪眼朦胧地望了一眼稳如泰山的冉小安,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原位。
“冉小安,你又惹是生非?”
“嗯。”
“你倒有脾气了!”先生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冉小安,我知道你厉害,这延年楼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你,你不将老朽这个文弱书生放在眼里是不是?”
“先生说笑了,您声如洪钟,骂人的时候口若悬河,哪会文弱?”
“你!”那老先生暴跳如雷,指着他鼻子叱道:“好,你给我过来!”
冉小安烦躁地呼了一口气,“先生有何吩咐?”
“你自己看看,写的什么破烂玩意?老朽几时教过你这样写字!这是什么?‘安贫乐道’的‘安’字如何写?‘乐’字又如何写?就算胸无点墨,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么!”
延年楼虽是武医大家中的修仙之人,对礼乐教化确是极为看重,这老先生是楼主亲自请来的大儒泰斗,弟子们自然不敢冒犯,无不对他言听计从,肃然起敬的。唯有冉小安一向不咸不淡,哥哥让他莫要顶撞师尊,因此他一向是被骂就听着,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当回事,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可这次,确是真戳到少年的逆鳞了。
他捏住拳头,“这‘安乐’二字,我偏要这样写,改不了。”
先生被气笑了,“你真不改?”
“不改。”
“好啊,好啊…”先生抖了抖衣袖,拿出一把戒尺,“手伸出来。”
冉小安舔唇一笑,“先生打完,我就可以不改这两个字了?”
“你…周原!”
“弟子在。”
“打!”
“是。”
先生这次是当真被气狠了,竟让一个习武之人替他教训学生,周原本就带着三分怒火,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怨气,低下的弟子们大多早就对冉小安不满,幸灾乐祸都来不及,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一句好话,唯有段溪和段滢心急如焚,在旁边苦苦恳求,却被先生怒斥,差点也挨了戒尺。
冉小安没有动用内力护体,他就任由周原肆意发泄,打得越凄惨越好,那人还不知会如何疼爱自己呢!
“停!”
周原住了手,冉小安试着张了张就要丧失知觉的手掌,嗯,还好,不碍事。
“知错了么?”
“嗯。”
“改否?”
冉小安耸了耸肩,“先生大可多打几次,我受得住。”
“你再如此,就莫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还能有多不客气?”冉小安不以为意地指了指下面的弟子,“先生,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呢,不是非呆在这里不可的,更不是非当谁的徒弟不可的,你最好告诉段楼主,早日把我赶走,我也好早日自在。”
“你!”
“嘘…”冉小安偏了偏头,“先生,时辰到了,学生这就告辞了,明日再聆听您的教诲。”
他说完转身便走,朝着段溪眨了一下眼睛,瞬间不见了踪影。
冉小乐站在柴房门口,瞪着一双瞎招子四处张望着,怀中捂着给弟弟留的烤红薯来回踱步,早到时候了啊,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一个小石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脚下,冉小乐仰着脖子朝屋顶望去,这才放宽了心,朝少年招了招手,“咋跑房顶上去了?快下来!”
少年兴冲冲地直扑进了他的怀里,“哥,你等谁呢?”
“你说呢,等我家小狗子呢!”
“嘿嘿…”
“别傻笑,今日怎的晚了?”
“先生废话太多。”
冉小乐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挥上弟弟的脑袋,“尊敬先生尊敬先生!再这么说话我揍你啊!”
“我知道了嘛。”小安往哥哥身上贴了过去,“哥,我又饿了。”
“行了行了,别再把人给吵醒了,快进来。”冉小乐牵起弟弟的手,小安适时地“哎呦”一声,果然如愿以偿地迎来了那人满眼关切的目光。
“咋了,宝贝儿?”
“哥,我手疼。”
“手疼?”冉小乐点亮房中的蜡烛,定睛一看,直接被那红肿不堪的手掌吓出了眼泪,“这…这咋弄的!”
“哥,没事…没事。”小安抱住他,安抚地顺了顺他的后背,“你还让我小点声,听听自己的。”
“你少给我扯犊子!”冉小乐怜惜地捧起他的手,“说!”
“那我说了,你别气啊。”
“你说。”
小安抿了抿嘴唇,“我不会写字,先生打的。”
“傻孩子,快坐下。”冉小乐翻箱倒柜地寻出一瓶没用完的金疮药,迎着烛光小心地撒了上去,一边为他抹药一边自责,“都怪我,教你的都是简体字,早知道不教你了,这还改不掉了!”
“哥…”
冉小乐平日里宠得弟弟十指不沾阳春水,看见他的手竟被打成这样,说不气是不可能的,忍不住埋怨道:“你说先生也是,明知道你底子弱,落下是正常的,怎么一点都不通情达理呢?咋还能打人呢!”
“都怪我太笨了,学不会。”
“你才不笨!你就是学得晚,没事,咱不会也没啥,别太辛苦了啊。”冉小乐轻柔地吹了吹他的手,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望着他,“对了,习武之人不都有内功护体什么的吗?你咋不用呢?”
小安笑了,“哥,先生教训我,哪能耍滑呢?”
“你呀,就是太乖了,一点心眼都没有。”
冉小安皮厚,这话听来也不觉得亏心,他凑近了哥哥的脸庞,“哥,那你心疼么?”
“废话,这么漂亮的小手,都给我们打肿了”
冉小安得逞地笑了。
“哥,抱抱。”
“你坐好了,别碰着伤口!”
“哥,我衣服破了。”
“破了?脱下来我给你补补。”
冉小乐为弟弟披上被子,替他把红薯剥好皮,“你这手能吃么?”
“嗯,药已经吸了,不过还是想哥哥喂我。”
“滚一边去!”冉小乐戳了戳他的脑门,“慢慢吃,小心手,我给你缝衣服去。”
小安探着脖子亲了他一口,“哥哥真好!”
“少给我来这套!”
“嘿嘿…”
冉小安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看烛光下的那个人为他认真缝补衣裳的样子,就是想听他对自己口是心非的嗔怒,就是想用自己的伤换他心软成泥,就是想,吃着这个人烤的红薯,一辈子。
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安十六岁啦,冉小乐这个哥哥真是如父如母的,五章之内,肯定谈恋爱,放心放心,再等等我嘛(*/w\*)
我不喜欢把女孩子写坏,段滢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唉。。。
第46章感情啊,都是雾里看花
延年楼弟子每日务必晨练,小安天未亮便走了,冉小乐也随着他一同起身,给他塞些点心,再进林中劈柴,准备生火烧饭。
冉小乐除了晚上与弟弟在一起,太阳升起前的短暂是他每日最自在的时光,张小悠这时候就会出现,小东西丝毫不见长大,啾啾啾地一个劲卖萌,冉小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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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挠挠痒,一边劳作一边逗逗小鸟,不必忍受他人的恶意讥诮,只需一个人自言自语说说笑笑,也是不亦乐乎。
可惜,当鸡鸣破晓,那些人扛着斧子骂骂咧咧地走进林子时,快乐,也就随之戛然了。
冉小乐哄走张小悠,自己躲进角落里畏缩成一个蘑菇,只要他不说话,那些人一般也看不见他。
冉小乐迅速拾起干柴,低着头绕开说荤话的杂仆,听他们张嘴一声“婊|子”,闭嘴一句“骚娘们儿”,心中泛着恶心,加快了脚步。
终于回到自己的柴房,冉小乐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当真感激这些人对自己的排挤,也得与一群鄙陋之辈共处一室。
他放下柴,卷起袖子正准备干活,后背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请问…”
他吓了一跳,斧子差点劈到自己的脚,连忙回头看去,一身樱粉色的少女面若桃李,亭亭玉立,正对他怯怯地笑。不过冉小乐身边天天黏着一个大美人,还真没有几分心思去欣赏别人的姿色,他更想知道的是,段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姐?您咋来了?我这柴房脏,您等等…”
冉小乐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抹了抹板凳,“您坐,饿不饿?我给您拿些吃食。”
“不用了。”段滢笑了笑,从袖口掏出一枚小巧的香囊,“小乐哥,能不能请你帮我…把这个…给…小安啊?”
“啊?”冉小乐愣了愣,接过香囊,笑道:“这是您绣的?”
段滢赧然一笑,“嗯。”
“为何不亲自给他?”
“他都不理我…”
冉小乐叹了口气,“他这孩子就是孤僻,没事,我说他。”
段滢笑了,“对了,小乐哥,小安他每晚…是来找你么?”
“呃…”冉小乐挠了挠头,一年了,总归纸包不住火,他对段滢躬了躬身,恳求道:“小姐,我知道您心善,能不能别说出去,我不想给他惹麻烦。”
“小乐哥你快起来!”段滢扶起他,甜甜一笑,“我不会说的,只要…只要不是去找别的女子,我就…就…”段滢抿着嘴唇,声音低得怕是连自己都听不清,更别说冉小乐了。
“什么?”
“哦,没事,”段滢捂住自己羞红的脸颊,“小乐哥,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这就回去了,你…”
冉小乐垫了垫那枚香囊,“放心,肯定给他。”
“嗯!多谢小乐哥!”
段滢走后,冉小乐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笑不出来,更不明白那颗心,为什么还会隐隐作痛。
香囊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福”字,背面是一朵兰花,丑得实在上不了台面,针脚歪歪扭扭,吊穗也是乱七八糟,可冉小乐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段滢的这份心意,让他惶恐,更让他嫉妒。
思不得其解,冉小乐端着一盆脏衣跑到溪畔全神贯注地搓洗,天真地以为,等衣服洗好了,这些破事也就都能随着流水,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蹲在那里念叨,手中的动作却越来越慢,直慢到当他回过神来,已经捧着香囊,呆坐半日了。
小安十六岁了,按照古代的传统,已经可以定亲了吧?
一直担心他没有朋友,这下好了,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喜欢他,应当高兴才对啊!
可他就是笑不出来。
完全,笑不出来。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冉小乐没有意识到,很多东西早已在潜移默化间,不知不觉地改变了。
包括他和弟弟那,所谓的亲情。
“在想什么呢?”
“在想什么?”
“冉小乐!”
耳朵嗡嗡作响,冉小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必转身都知道来人是谁。胸口积郁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出处,多余的事先放着,把帐算完了再说!
他扭了扭手腕,爬起来朝着来人冲去,那人竟也毫不反抗,任由他给了自己一拳,白纱落地,望着这般神肖酷似的脸,冉小乐再气,也下不去手了。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打够了?”
冉小乐哼了一声,不愿睬他,抱膝坐了回去。
方槿笑了笑,淡定在他身侧席地而坐,“小安长得像我姐姐,我也长得像我姐姐。”
“方桐么?”
“是。”
“为什么?”
“那么多为什么,你指哪个?”
“你能告诉我哪个?”
方槿勾唇一笑,“从天香阁到延年楼,确是有近路的,但冉小安只能走这一条。”
“嗯。”
“他须得历尽离散之苦,方能达到敛情的巅峰之境,有了敛情护体,方能少一分蛊毒发作的风险,蛊毒,便是助他封筋锁脉,在绝境之中,方能大成。”
“大成什么?”
方槿秀目斜睨,“你不是已经见过了么?业火,可以焚尽天地的业火。”
“不懂。”
“没打算让你懂。”
冉小乐沉吟了片刻,“你就没想过,万一他真出了什么意外…”
“不能想。”
“可他已经死了。”
方槿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说道:“杀了冉小安,段燃才能活过来,冉小乐,认命吧,你弟弟,不再是你弟弟了。”
“认命!”冉小乐突然将方槿推翻在地,高举的拳头因愤怒而颤抖着:“你们一个个都叫我认命!认什么命?认谁的命?你既然也会那个什么敛情的破功夫,为什么不自己练!为什么要祸害我家小安!”
“你以为我不想!”方槿哀戚地嘶吼,苍白的脖颈青筋暴起,“若是我有那个资质,断不会教我血浓于水的亲人遭受一丝一毫的苦楚!可他是天选之人,注定要承受这些,也必须要承受这些,你懂吗!”
“我不懂!”
“那你看着我!”方槿反手揪住冉小乐的衣襟,从那双和小安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底迸发出压抑了十六年的痛苦,倒流进了骨血,再也没有泪。
冉小乐还是不懂,但他也不想懂了。
“为什么让他随我姓冉?”
方槿放开他,脱力一般躺倒在草地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脆弱过了。
“随你姓冉,是他唯一可以自己做主的选择。”
“为什么抛弃他?”
“我没有,我也寻了他十年,直到业火出现,我才找到了他。”
“你姐姐…”
方槿用手臂遮住眼睛,阳光太刺了。
冉小乐没有等来答案。
“那你这次来延年楼,又是做什么?”
方槿打了一个哈欠,“情势所迫,十万火急。”
冉小乐拔了根狗尾巴草随手在他脸上扒拉,“你这也不像十万火急的样子啊。”
方槿厌恶地挥了挥手,“冉小乐!”
冉小乐咯咯笑出了声,“你急什么?”
方槿翻了个身,“那个人,活过来了。”
“谁?”
“小安的亲生父亲,段昀的亲兄,段。”
冉小乐倒没有多惊奇,他早已能猜出个大概,方槿若是再卖关子,他怕是就要怀疑弟弟是段昀的私生子了。
“你说他…活过来了?”冉小乐推了推方槿,“喂,他以前死过?”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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