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阴倌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佚名
瞎子等人齐声低呼。
潘颖反应尤其强烈,带着颤音说
“祸祸,你把他头砸掉了!”
“看仔细了,那不是脑袋。”我心有余悸的使劲挤了挤眼。
窦大宝还想上前察看,瞎子这会儿已经有点琢磨过味来,拉着他不让他往前走。
潘颖探着头往那边看了看,说
“真不是人头,就是顶帽子包着个大雪团儿。”
末了还很爷们儿的骂道“娘的,谁在这儿堆的雪人跟老子们逗闷子呢”
窦大宝愣了会儿神,回过头看着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脑袋是假的,雪里的身子可是真的。”
潘颖怔了怔,反应过来猛地打了个哆嗦。
的确,脑袋是假,雪里埋着的身子却是真的,就连脖子上的断口都还像是带着血迹。
我招呼三人“走,别管它,我们继续赶路!”
瞎子带路,四人回过头走了没多远,忽然就听身后忽然传来“呜呜……”的声音。
听上去像是山风低啸,却又更像是几个人在一起闷声的哭。
潘颖不敢回头看,小声问后面有什么。
我停下脚步,扭脸看了一眼,就见雪里的身体在“呜呜”的‘哭声’中快速的沉了下去,就好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把它给拽下去似的。
瞎子和窦大宝也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瞎子问我“那到底是啥玩意儿”
“是雪闷子。”
我兀自后怕不已,用力搓了把脑门,让他只管带路向前,无论遇到什么都别再多管。
窦大宝问我啥是雪闷子,是鬼还是山精野怪
我说这还真不好形容。
我仔细想了想,才说雪闷子又叫死人缸,说起来,倒是和瞎子提到过的山灵髦有点相似。这东西其实就是没脑袋的死人。
潘颖问咋会没脑袋
我说东北的深山老林不比别处,早年间不知道盘踞了多少山精野兽,山场子里伐木、金沟子里淘金、还有那些个土匪胡子……后来被小日本占据,建立伪满……总之经历的沧桑曲折太多了,山里埋藏的尸骨数不清有多少。
早年淘金都是兵匪一气的,如果有人想把淘到的金粒子私带出去,一经发现,势必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被胡子祸害的人也是不计其数。
至于日本鬼子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节省子弹,哪个王八犊子的刀上没沾染国人的血。
那些人在被砍头的时候充满了怨念,死后成了孤魂野鬼,终日在山中徘徊,没了脑袋的尸身因为山中特殊的环境,就有可能成为凝聚怨恨的雪闷子。
这东西没脑袋,就只知道害人。
它们害人的法子很单一,就是从雪里冒出来半截,吸引人过去。
看上去它就像是陷在雪里的人,其实那一片雪地全都是虚的。
人一走过去,立马就得陷进去,想再出来就难了。
因为雪闷子没有单纯的目标,就只是一味的害人,年深日久,被害死的性命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又管这东西叫死人缸。意思就是专门‘盛’死人的缸。
瞎子问“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我说“你没见那家伙帽子和领子是反的嘛,这东西邪性,知道伪装成陷进雪里的人,可是自己没脑袋,帽子戴反了。”
窦大宝叹了口气,“唉,说到底还是被害死的老百姓,也是可怜人。”
我摇摇头
“大宝,对有些东西不能心慈手软。那样只会害人害己。还有,你刚才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个死人缸未必就是什么好路数。就在它露头的那片雪地边上有棵歪脖树,那上面还有半截麻绳呢。我要是没猜错,那家伙是自己吊死的。”
“吊死的人怎么会没脑袋呢”潘颖不解的问。
我和瞎子对视一眼,都没吭声。
潘颖追着刨根问底,我被问急了,摘下一只手的手套,把手伸到她面前。
“啥意思”
“你就这么着光着手站在这儿别动,到不了天黑,你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自己的手指头掰下来。”
“我掰手指头干啥”潘颖拧着眉毛看了我一会儿,等反应过来,脸都白了,“你是说……脑袋是……是……”
我让她别想了,这玩意儿越想越害怕。
都说东北的老林子能吃人,这回我总算是见识了。
要不是之前看过百鬼谱,又或者没带潘颖来,这才刚进山没多久,怕是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大片雪片洋洋洒洒飘落,瞎子急着跑上一道山梁,回过头大声招呼
“到了!”
三人跟着跑上去,远远的就见一个平头山岗子上有一排白桦木搭建的木屋。
几人相对松了口气,快要赶到木屋前,我才问瞎子,上次他跟师父来都多少年了,怎么还能确定山里的看林屋没换地方。
瞎子说这几间木屋的确是以前看林子的人住的,可就算换了新‘据点’,也没人会拆老屋子。
山林子里什么状况都可能发生,难免有个行脚赶路的、野外旅游的错过宿头……甚至是被通缉跑到山里躲藏的犯人。
不论是什么人,好歹都是人命,能有个落脚避雪的地方总是好的。
四人来到木屋,逐间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人,倒是一间屋子里的房梁上挂着一些干肉和干菜。
“看来这木屋早不用了,现在看林人都住泥瓦房咯。”瞎子边说边归置柴禾点火盆。
潘颖摘下帽子,拢了拢大背头,仰头看着房梁上的干肉咽了口口水
“既然都搬新地方了,这么好的腊肉怎么没带走呢”
瞎子笑了“要是没这些东西,你来了吃啥难不成你还去打猎啊这都是老一辈人的传统,猎户、行脚在这里歇脚,大雪天也能填饱肚子;等下回路过,有富裕的猎物肉菜,再挂上去留给后来的人。”
窦大宝歇了一会儿,从墙角找了口铁锅,拿到外面用雪刷了,装了半锅雪回来挂在火盆上头。
见他把干肉干菜往锅里续,潘颖忍不住
“咱在这儿起火做饭,会不会把山里的人熊引来啊”
“你想多了,别说这些年野兽少了,就是有,也都在更深的山里。再说了,熊瞎子都躲窝里猫冬呢,谁有空搭理你啊。”瞎子笑道。
见肉菜还得煮一阵子,我就说我先睡一阵子,晚上好起来守夜。
赶了这一天的山路,身疲力乏,躺在木板床上没多久,我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人推醒了。
睁眼一看,见推我的是潘颖。
“怎么了”我坐起身,看看已经扑簌翻滚的铁锅,却不见瞎子和窦大宝,“他俩人呢”
潘颖急着说
“他俩说去方便,这都十来分钟了,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啊”
我连忙跳下床,从包里拿出一把进山前准备的刺马爪。想了想,把随身的背包扛在肩上,对潘颖说“我去找找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
第198章 鬼胡子
瞎子老成持重,我倒也不怎么担心,想想留潘颖一个人在屋里的确不合适,就从包里拿出把折叠铲展开拧紧了让她拿着,然后又翻出把电筒,拉开门走了出去。
雪已经停了,嗷嗷的山风卷着积雪在山间打转,放眼四周,仍是白茫茫一片,强光电筒也不能照远。
好在雪一停,地上的脚印就没被埋上,我看了潘颖一眼,示意她跟着我,沿着脚印绕向木屋后头。
“瞎子!大宝!”在木屋的一侧我停下脚步喊了两声,没听见回应。
探着头,打着电筒往屋后一看,根本没人。
我急着走过去,看着地上排泄的痕迹和脚印,不禁有些急了。
俩人的确是在屋后解决过,可脚印却是顺着后边往山岗子下头去了。
潘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抱怨
“这俩人拉完了不回去,跑哪儿野去了”
我哪顾得上跟她磨牙,一边沿着脚印往前小跑,一边招呼她跟上。
窦大宝是实心眼,但绝不憨,瞎子更是深知这老林子的险要,两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的离开木屋。
唯一的解释是两人可能发现了什么,再不然就是……
我不敢往深了想,只是急着往前跑。
可跑了七八分钟,仍是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看着地上绵延的脚印,我放慢脚步边走边问潘颖
“不是说他们只去了十来分钟嘛,怎么可能走这么远”
潘颖讷讷的说
“我……我刚才偎着火堆眯着了,感觉就是时间有点长。”
我暗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都是肉人,翻山越岭了一天,谁不累啊。
跑下山窝子,还不见瞎子和窦大宝,我是真急眼了。
大晚上的雪随时都会拍下来,再找不着两人,一旦脚印被风雪盖住,迷失了方向,四个人都得让这老林子给‘吃’了!
又急着跑了一阵,潘颖忽然一把拉住我。
“怎么了”我回过头急着问。
等看清她的样子,我不禁一愣。
她的脸上竟又现出了那种茫然的神色,就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似的。
这种神情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那对亮闪闪的眼珠子机灵的一动,她抬手指了指一侧的山坡,低声说
“我觉得他们在那边。”
我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脚印,扭过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听你的。”
转过身沿着山坡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上爬去。
发生在这假小子身上的一切都太神秘了,可有一点能够肯定,她本人绝对没有害我和瞎子、窦大宝的动机。
在狄家老宅的时候,狄家老太或许有过害我和她的念头,可如果那念头一直存在,狄家的‘人’也没必要放我们回来。
眼下情况紧急,我也只能快速的做出判断了。
两人向上爬了十多分钟,忽然,我就见上方的山林间隐约有人影。
我想喊,可是张了张嘴,又赶紧闭上了。
回过头,正好见潘颖张开嘴,赶忙捂住了她的嘴。
“还不知道是什么,别吱声。”
我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放开她,把电筒关了,借着雪地的反光轻手轻脚的往上走。
越离得近,我的心就越往上提。
起先我想当然的以为,大晚上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的只有瞎子和窦大宝,可靠近了才发现,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队人马!
这帮人里大多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个个穿着翻皮袄,戴着狗皮帽子,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有着一股子不可一世的架势。
“这些是什么人……”
听潘颖问,我赶忙一把箍住她的脖子,捂着她的嘴藏到一棵大树后头。
尽管我反应不慢,那队人还是听见了动静。
一个狂暴的男人声音大声质问
“什么人”
想到他们的装束,我摒着气,缓缓把手伸向背包……
“扑棱棱!”
随着一下轻响,一个小黑影振翅从我身边飞了过去,落在上方的一枝树梢上。
“娘的,这大雪天的还能见着老鸦子,真他娘的丧气!”
“麻痹的!”
“ri他娘的……”
……
一阵粗俗的叫骂过后,一个低沉却不怒自威的男人声音自上方传来
“忘了我跟你们说过什么了”
没人回应。
周围变得出奇的平静。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抬高了声调
“别管旁的!不许出声!不要回头看!”
我摒着气老半天不敢动作,直到潘颖扒拉我的手,我才低头朝她使个眼色,慢慢松开了她。
潘颖大张着嘴,无声的喘了一会儿,和我一起把头探出树后。
见上方的人马都过去了,她才扭过脸惶然的看着我,从嗓子眼里挤出仨字
“那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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