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阴倌徐祸桑岚季雅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佚名
那时候汤守祖一提起睡和尚的俗家姓名,睡和尚立马就打蔫儿。
赵白脸……赵中也,难道就是睡和尚的俗名
第1445章 飞龙簪
那自称二妮的古装女人,本来说的极为哀切,可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让我差点眼珠子掉到脚面上。
只见她揉了揉眼睛,泪痕犹在,却是很有些天真烂漫的对着常仙神像说:
“常仙爷爷,我是从小‘过继’给咱常家的。您知道,我说话从来都算数。我说过要做花娘侍奉您老人家,就一定做到。鞥……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其实吧,我不是特别喜欢赵白脸,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那张脸,太白了,胡子都留不起来,一点也不威风。嘿……嘿嘿,我这一去,这辈子怕是再不能和他见面了。要是可以的话,常仙爷爷您能不能动动法力,让他将来变得胡子多一点。对了,就像我哥哥那样,那才威风呢!”
我哭笑不得:“我去……怪不得窦大宝长得跟毛孩儿一样,敢情你这大背头……从这辈子就不着调,硬是跟常仙许愿,把他变成大胡子的!”
我只道这次进入灵觉,不能和汤二妮有交集,没想到话一出口,她竟像是听到了一样,蓦地转过头看向了我。
我正有些不知所措,她却盈盈起身,突然伸手朝着神台下方指了指。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情况,眼前再次一阵恍惚,回到了现实当中。
‘傻闺女’这时也已经恢复了大背头的‘泼妇’模样,又揪着问我赵白脸来没来。
我这会儿总算弄清了一些事,立马告诉她,赵白脸来了。
‘傻闺女’听了,立刻急不可耐的要我带她去见‘赵白脸’。
我见外头天色未明,还下着雨,心中暗骂:这货本来就二啦吧唧的,现在魂魄不齐,彻底变成个二愣子了。
见她的脸被鼻涕眼泪的残痕糊的跟花瓜一样,我灵机一动,对她说:
“‘赵白脸’既然来了,那肯定得让你见着,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起码你得擦擦脸,洗个手什么的……”
大背头不全的魂魄附在了傻闺女身上,真就像个完全的浑不楞。没等我继续往下说,就急慌慌跑出去了。
我本来还担心她的安危,想跟出去,可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能在这里找到她大部分的魂魄,那她暂时就一定不会有事。
想到刚才最后在灵觉中看到的情形,我走到坍塌了大半的神台前。绕过土坷,眯眼一看,就见残存的神台下,居然透出些许奇异的光亮。
我自从和小草头仙融合以后,眼睛就能够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情形,按照静海的说法,就是能够看到宝光之类。
我蹲到神台前,掏出军刀,试着撬动土台。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特殊气候,夯土庙台常年缺少烟火熏陶,质地变得很松散。没捅几下,就又捅塌了一小块。一样金灿灿的事物,随之露出了半截。
试着拔`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支金制的发簪。
这发簪和寻常见到的那些工艺品造型大不相同,整体竟是上半截人身,下半截蛇尾的模样。
“汤二妮说,她自小就被‘过继’给了常家,难道这金簪是她离开四灵镇前,埋藏在神台下的”
我本来是自言自语,静海忽然出其不意的发声道:
“这可真是老天爷疼和可怜人,有了这飞龙簪,咱还怕那独眼龙!”
我低声问:“这簪子能对付张旭”
静海笑道:“你应该也猜到这金簪的来历了,要说起来,汤守祖、凌四平、睡和尚赵中也,还有汤二妮等人,应该得是大宋初年,辽国所属人士。这金簪本来就是按照常仙形貌打制,又在常仙庙堂之中埋藏了上千年,那就等同是仙家法器了。那独眼蛆到底不是真龙,非是龙,那就还得受常家家长管束。有了这飞龙簪,对付一条独眼的假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点点头,“你出来,这簪子就交给你保管。等见到独眼蛆,你直接上去跟它干!”
静海哪肯现身,“咱家可是大哥,凡事都是做兄弟的身先士卒才对,哪有老大打前锋的”
“呵,我不管老大老二,我就知道,那独眼蛆是你九千岁‘金口玉言’封的。”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先把金簪收了起来。
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差点没一头栽倒。
来的是傻闺女,不,应该得说是大背头。
我本来以为,现在的潘颖魂魄不齐,又融合了前世的记忆,既然打扮,怎么都得有几分淑女模样,没想到她脸是洗干净了,头发貌似也冲洗过,**的头发却又都往后梳成了大背头……
不过我也发现,傻闺女其实五官长相都算是精致的,只是或许在山里呆的久了,皮肤有些粗糙,而且面黄肌瘦。
俗话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我现在是真有点怕大背头这个缺魂少魄的二愣子。
正想着该怎么糊弄她,把这一宿对付过去,却见她神情和走路的姿势都有点不大对劲。
见她边慢慢往前走,眼珠子边一个劲往后斜,我心里一咯噔,干咳了一声:
“你还嫌害这傻丫头害得不够惨非要逼我破誓杀你”
“嘿嘿,我相信小爷您言而有信,可您手段实在太高,我一见着您吧,腿肚子就有点打哆嗦,就……就非得扶着点什么,要不然,我连走路都困难。嘿嘿嘿……”
随着一阵狞笑,一张独眼的老脸从大背头肩侧露了出来。
见老滑头脸上新添了不少伤痕,我由衷的冲他竖了竖大拇指,随即手指一横:
“站不住就扶墙去,再吓着她,我只要活着出山,就去你给我的地址!去干什么,你自己想。”
老滑头神色一凛,独眼一闭,将大背头向前一推,随手将一截斜折出尖棱的松枝丢在一旁,“小爷发话,我照办!您先消消气,消消气。”
我招呼大背头过来,向老滑头问道:“阿穆呢”
“啧,小爷,说实话,我是真怕了您了。您为了给汤爷报仇,单枪匹马的杀来,瞅到机会就扔出那么个‘大`麻雷子’,您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命,我能不怕您吗汤爷的事,就是个误会。我哪还敢伤您的人呐”
老滑头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倚着墙坐在地上,显然也疲惫至极,“不过那怪物实在不一般,小的能力有限,竭尽所能,保住了您兄弟的命,可是没能保住他囫囵个。”
说着,抬手向门外指了指。
我刚要往外走,一个半边身子血淋淋的人突地从外头扒住了门框。
见他同样遍体鳞伤,少了一条胳膊,口唇和脸同样白的没有颜色,我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看他。
阿穆扒着门框粗喘了一阵,一步一个血印的蹒跚走到我面前,一只手搭住我的肩膀,附到我耳边说道:
“他真没伤我,我这条胳膊,是被那怪物齐根咬断的。”
我吐了口气:“对不起,我当时吓怂了,把你给忘了。”
阿穆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和我挨的更近,声音也压得更低:
“做了这么久你的影子,我知道你的为人。换了我是你,情况只会更糟。我不恨你,不怪你,可是,有一天我要杀这老东西,你别拦着我。”
近距离见他眼珠斜向后,眼中满满都是恨意,我大惑不解。
阿穆几乎是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了我身上,虚弱却又咬牙切齿道:
“骨头断了,皮肉还连着。他用树枝把连着膀子的皮肉戗断,我疼晕了。后来他告诉我,他帮我上了药,我死不了。那时候,断了的胳膊,已经不见了。他没说,我没问。可他不知道,这当中,我醒过来一回,我看见,他生把我断了的胳膊,给啃了!”
第1446章 绝命组合
阿穆说完最后一番话,就趴在我身上晕死了过去。
我把他抱到火堆旁,重新给他处理包扎了伤口。
这当中我一言不发,心里却五味杂陈。
死要钱段乘风没算错,朱安斌有一线生机。
朱安斌真的活了,他成为了阿穆,却因为我一时为了自保,自作聪明,丢了半条命。
他昏迷前接近我的时候,我不是没想过他会恨我,会借机要我的命。可谎话能骗人,甚至能欺神骗鬼,心却骗不了自己。
他伤成这样,就是明目张胆的给我一刀子……
我会躲,或许还会反杀他。
可是,最终,他终将会是我永久的噩梦之一。
其实,我在最后替他包扎的时候,并不是一直沉默。
我偷偷的,也是发自内心的对着如意扳指说我害怕做噩梦。
回应我的,是静海的一声叹息。
‘二愣子’大背头,倒也不是愣的无可救药。
很明显,她还知道害怕,她被老滑头的出现,以及阿穆的惨状给吓坏了,不敢再跟我犯愣了。
在协助我替阿穆包扎完后,和我斜靠在一起,闭着眼睛直到雨停、直到天亮。
我知道她一直没睡着,她一定也知道,我闭着眼只为养神。但是期间,两个人,几乎都没有任何刻意和非刻意的动作。就那么静静的闭着眼,靠在一起……
“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听到老滑头沙哑的声音,我使劲紧了紧眼皮,睁开眼,正见他蹒跚着起身,朝这边走过来。
来到跟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我“爷,有吃的吗匀给我点儿。”
见他行动是真的拖沓不似伪装,我忍不住问他“你这趟来,真是为了你孙子”
老滑头干笑,点头“小爷,您也看见我现在什么样了。咱就把话挑明了,论手底下的能耐,你们一帮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我!汤爷在,我还真有顾忌,因为你俩实在是绝配。
汤爷不在了,我分分钟能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命,这当中包括把我们的老底兜给你的,那个冀中一门候家的姑爷、那个‘哑巴’!也包括您!”
他面色逐渐严整起来,缓缓道“我大半辈儿憋宝,或许技艺不精,但看人还成。那个姓狄的,把我们的老底兜给你,我早料到了。他不是真哑巴,也不傻,他跟我一样,都知道认人。
刘阿生许给他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比我形正。比起刘阿生,我明知道你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可我还是更愿意跟您合作。那姓狄的,就更不用说了!
小爷,到了这个份上,咱就真没再多说的必要了。还是那个事儿,这里的事彻底了结了,劳烦您去我家一趟。不能说一定帮我那大孙子,起码,您给我儿子捎个话。跟他说,我‘撂’在哪儿了。”
我和他对视了好一阵,从包里摸出一包压缩饼干递给他,又拿出最后一小皮口袋烧酒,喝了两大口,将皮口袋递给他。
老滑头凑着喝了一
“小爷,我先前报给你的地址,差不多都对,可有一样不对。”
“不在九河下梢。”
老滑头点点头“我年纪大了,知道功夫不比以前,怕撑不了太久。金坷垃和银坷垃,那都不是好料,靠不住。事儿得办,得尽量节省中间倒腾的环节和时间。三年前从四方镇离开后,我就举家迁过来了。所以我说,我退休回老家,真没骗您。”
我说“行了,赶紧吃点喝点,收拾收拾,出发。”
老滑头喝了口酒,呲牙一笑“你不问我去哪儿”
我笑笑“睡娘娘庙的后厢,我跟人吃肉喝酒的时候,你一直在偷听,所以才能用‘托梦’的法子叫醒瞎子阻止我点灯。在那之前,你可能还想杀我。那之后,你想到四灵镇之行没那么简单,所以才一直没动我。你杀汤易,只是在警告我要乖。”
老滑头呆了半晌,陡地苦笑摇头“我错了……”
眼看老滑头蹒跚着走到他原先待的墙角,咬开包装袋,咬牙啃饼干。
刚啃了一口,整个身子就是一滞,把饼干放在腿上,抬手到嘴边,‘噗’的吐出一样东西。
虽然隔得有段距离,可我还是看出,那是一颗牙。
瞎子等人携带的压缩饼干,最实用,也太硬`了……
“我饿了。”大背头终于再也装不下去,起身对我说话的同时,用手爬了爬自己的头发。
沈三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手腿并用挪到我身边,
“爷,不,二哥,实话跟你说,我这一晚上可没真睡哈。旁的事我不多问,就问一句,你刚才跟谁说那一大嘟噜呢行了,我不管那是人是鬼,可既然咱是兄弟,我就得跟你说,单是听话音,您是不是觉得那人挺有本事,还能够利用我直话跟你说,你要这么想,你就错了!”
“我错哪儿了”我不由的抬眼看向老滑头,老滑头嘴里咬着饼干,也正看着我,眉宇间难以掩饰疑惑。
沈三警惕的回头看了看,带着疑惑的眼神转回头,声音压得更低,却是坚定的对我说
“弄了他,免得虎大伤人!”
他说的恳切,表情更充满兄弟间的‘关怀’。
我就耳听一声叹息,下意识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和静海同步说道
“那‘虎’,是咱孙子!”
在这庙里耽搁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长。
主要是,阿穆伤势太重,直等天光大亮,才痛苦的呻`吟一声,苏醒过来。
我把最后两支塑装的葡`萄糖液拧断口,喂他喝下去,等他喉咙不再蠕`动,才问他“感觉怎么样”
阿穆勉强冲我笑笑,舔了舔嘴皮子“你就说,接下来咱该干嘛吧”
“就你这德性,还能怎么样”老滑头走了过来,单膝跪在我俩身前,突然一把掐住阿穆下颚。
“你想干嘛啊”我近乎麻木的问。
老滑头冲我一探脖子“嘿嘿,放心,我绝不敢再动小爷您的人。我就是想吧,他伤得这么狠,肯定是撑不住了。小爷您肯定不能撇下他,要带他走,那必须得给他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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