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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之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抹茶朱古力大福
演员之爱
作者:抹茶朱古力大福

一个努力想入戏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掰弯的演员的故事写在前面:*娱乐圈,但前期只有两个人,后期才有圈*请注意区分庄鹏谢家敏与庄坪陈明旭*没有替身*有荤菜互攻注意避雷*与任何三次元rs无关





演员之爱 分卷阅读1
第1章
看了一部讲爱情故事的电影,屏幕已经开始放起了演员表,观众还稀稀拉拉坐着,似乎在等一个最后的结局,其实已经没有了。戏演得太真,观众出不了戏。所以他们会在网络上搜索两个主角的生活,想找出一些相爱的蛛丝马迹。他们纷纷说,那两人一定爱上了,你看他们的肢体语言,你看他们的眼神,等等等等。戏演得太好,演员也出不了戏。既然已经诀别在了这场戏,那么我们下一次相遇的时候,希望都是陌生人。
小时候,在别人都想成为科学家、大老板的时候,我却一直说,我想当一名演员。那时候,演员梦都是属于那些长得像天鹅一般的女孩子的,而我,傻傻愣愣的,个子不高,瘦骨嶙峋的。大人们摇头,笑着拍我的肩膀,说,你这小子。
高考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拿笔的力气都没有,根本起不来床。那天我躺在白色的床上,病房里的电视在放海绵宝宝,旁边有个小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妈妈压着声音哄他,我知道她很生气,也很想哭,因为嗓音都是抖的。我也是。我的中戏梦戛然而止。那天高考,我的印象里只有海绵宝宝张开双手和派大星说话的图像,配音都听不见,全是那小孩的哭声,吵死了。
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就好象有一段记忆从我的脑海中抽离了,模模糊糊的,像透过磨砂玻璃往里看。我的病应该是好了,妈妈感激万分地去握医生的手,旁边放了一篮家乡带的鸡蛋,篮子上还缠了根破红布条,红都红得不正宗。医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知道那是她从亲友那里一个一个来的,也不知怎么求的别人。后来那篮鸡蛋还是给带回家了,放在厨房的角落里,堆出一个不太规则的弧形。
但我没有吃完那篮子鸡蛋,我告别我的父母,去了一个离家乡有很多很多道铁轨的地方。火车鸣笛的声音响起,让人耳膜鼓震。
我带着父母给我筹的生活,不舍得用多了,在一个青年旅舍安了家。房间不大,一个大通铺可以睡下几十号人。我脑袋上的风扇总坏,摇头的时候就咔咔嚓嚓地响,扇叶转起来,不像在吹风,反而像是不断地把我脑袋上的空气吸上去,有点缺氧。在夜里,你总能欣赏到不同的鼾声,有些是吹出来的,让人担心他的嘴唇第二天是不是麻的;有一些是瓮在鼻子里,还有一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是一场华丽的音乐会,此起彼伏,争奇斗艳。不过习惯就好,平日里也累得够呛,沾枕头就睡着。哦对,那枕头也有点臭,我拿枕巾洗了几回,那味道如蛆附骨,索性算了。
很多时候我站在这个大城市的马路边,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行人顶着面具一般的脸来往匆匆,总会感到一阵眩晕。起初我以为是我的病还没好,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就是孤独。就像在3d影院里播放黑白默片电影,安静地不带一丝人气,只有演员卖力做出滑稽表情,格格不入。
我打了很多份工,穿着可笑的玩偶服装派发传单,系着围裙在kfc炸鸡腿,搬运工、清洁工……薪水不高,勉强让自己看着像个人样而已。得了空,我会去旅舍旁边的黑网吧,我知道有一个网站是专门公布演员招募的,没事就去碰碰运气。有一次走在街上,被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拦住,上上下下打量我,笑眯眯地问我想不想加盟他们的拍摄。我内心一阵狂喜,以为自己终于被命运之神眷顾,走到门口才意识到那是个黄片黑店,仗着身强力壮拔腿就跑,差点上演了一场现实版“生死时速”,贞操意义上的生死。回想起来,那男人眼睛全在下三路打量,看来自己还是有一点资本的,阿q神爆发,沾沾自喜了好久。至少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矮子了。
第2章
就这么蹉蹉跎跎了不知多少时光,我迎来了我的第一场试镜。我试的是个小角色,大概就是主角身边的炮灰那种。递交简历的时候我琢磨了好久,毕竟之前参演过的角色都是各种各样的群演,演员经历总结起来就是一百种死法,中毒吐血而死,中弹倒地而死,还有高级一点的,被主角施法魂飞魄散……怎么说,我如今特别清楚怎么死得比较真实,血袋要藏在舌头底下,咬的时候舌头一抵一压,做一个呕吐的动作,让液体自然从嘴角流下效果最佳。就是扮演尸体要难一些,呼吸得小心翼翼,镜头移过来的时候必须屏息,不然你就成了会呼吸的尸体,可惜也没有公主来把你吻醒。
试镜的时候身边的一个摄像机嗡嗡工作着,正前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颇不耐烦的样子。日头太大,不巧房间里的空调又罢了工,热得几乎要把人融化。皮肤都是烫的,我觉得让我来演一个融化中的雪糕,我大概能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演技。男人看了我一眼,我那时估计是拘谨的,表情大概胆怯得带上了些许谄媚。他应该被我的狗腿表情取悦了,终于发话道:“不用紧张。”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一个连紧张都没办法掩饰的演员,他应该是想说出门左转的。没错,出门左转有个卫生间。
基本试镜这种小角色都不会给你剧本的,你没法揣摩角色,试镜全靠眼缘。他缓缓道:“你第一次进夜店。”我其实没怎么去过这种消遣的地方,唯一有一次是替人催债。我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又一次站上了那被人踩踏得有些泥泞不堪的台阶,夜店里人很多,我的肩膀不时被陌生人撞上,我微微侧了侧身,从缝隙往里钻。音乐声很大,真正置身其中听不见什么音调,只有嘭嘭嘭的节奏,往胸口震动,我不自觉抚摸了下胸口。我撑住吧台,眯着眼看酒单的价格,要了杯最便宜的,拿在手上一饮而尽。
等我回过神来,对面那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后来他又说了几个具体的场景,待我表演过后,他点点头,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知道自己大概又被失败女神亲吻了,却不服输地还想争取一下。于是,我站在场中央,嗫嚅着表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他们把空调修好了再走。这方面我还是有工作经验的。
那个男人撑着脑袋,错愕了一秒,突然笑了起来。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的长相,毕竟,当你的目标完全在某一件事上之时,那件事与之相关的人物都成了抽象化的特征。比方说,他身上的西装和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给了我一个面试官的形象。他其实长得很好看,不是如今市面上流行的那种奶油小生的好看,而是有着如沐春风的沉静感,有点像我们家门口种的那棵树,常青常绿的,眼睛累了一瞧,赏心悦目。
他撑着脑袋笑了好一会,我只好手足无措地等他笑完,完全不知




演员之爱 分卷阅读2
道有什么好笑的。他招手让我过去,笑着道:“说真的,你很不错。我几乎想让你现在就去片场报到。但是,我们还是得按照流程走,不是吗?”他的普通话很标准,还有一点播音腔,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在遣词造句上有些奇怪。后来我听他讲英文,才恍然大悟。
他对我说的这句话给我的震动太大,以至于等我回去都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路上像是踩着云。两天以后,一个电话打进我的二手手机里,邀我商谈参演事宜。我穿上自己最齐整的衣服,照着地址找到了那个临时租来的小办公室。推开门,里面乌烟瘴气的,净是香烟味。里面围坐着几个人,看样子是刚刚抽完一轮烟。我的面试官也在,今天倒是没有穿西装,只是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凭空年轻了好几岁,像个大学生。他冲我点头,随意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介意同性恋吗?”
我愣在了当场。既不敢问为什么也不敢点头,暗暗绷紧了肌肉,要是这是一个gv拍摄场地,我打也要打出去。
面试官看我戒备的样子,弯着眼笑起来,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肩头:“是这样的,我们打算让你当主角。”
gv主角也是主角。不是歧视这一行,就是没兴趣。
他拉了一张凳子示意我坐下,从旁边拿出一个纸杯,拎过桌上的铝壶给我倒茶,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我们正在筹办一个电影,文艺片,讲两个年轻打工仔的历程。相遇,打拼,成功,争吵等等。里面……可能有一些同性恋的色。”
第3章
我张了张嘴,他径直说下去:“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适合,而事实也是如此。我没有找到一个能取代你的人。我知道你很想表演,当演员,这是一个机会。但是,”他顿了顿,看向我,我知道他在观察我的表情,“我遵从你的意见。要是你不愿意,我们就江湖再见。”他大概觉得自己用了一个绝妙的词来,表情透出一点幼稚的得意。
我盯着氤氲着热气的纸杯,没有说话。他也不急着催我,转而跟我聊起天来,说近年这个城市的天气越来越热啦,昨天他在东门的公园里碰上一个提鸟笼的老大爷,一手一个大蒲扇,看见他脖子上挂的单反,偏要拉着他教他怎么拍鸟好看啦,又说起打工越来越不容易了,门口的快餐店又涨价了。他的语气太随意,像个老朋友,我竟然有勇气打断他:“谈谈你的电影吧。”
他突然住了嘴,身体稍微前倾,认真地盯住我:“你看,这个世界的日常生活这么琐碎,鸡毛蒜皮,嚼之无味,为什么生活在其中的人却不能单纯地享受这种平淡呢?倘若命运是注定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苦苦挣扎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呢?上帝在上,如果忏悔有用,为什么人类还要被原罪束缚呢?”他说得很缓慢,我却似乎窥到了一丝不平,一点隐藏得很深的怒意,从尖锐的棱角中渗出:“我不想教条主义,我只是想表达。”桌边的女人探过头来,夸赞道:“阿坪你上句话那几个成语用得真好。”他恢复了笑意:“多谢多谢。”
于是,仿佛被蛊惑了般,我在那狭窄的办公室里,在烟味还未散去的旧茶几上,喝完了那纸杯里的半杯茶,点头说:“好,我演。”
那个男人揽住我的肩头,满意地拍了把,伸手道:“那自我介绍一下,导演,庄坪。合作愉快。”我握住他的手:“陈明旭。幸会。”
接下来就是琐碎的签合同和介绍。屋子里那几个人差不多是整个剧组团队了。我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嚼口香糖的副导演,仰头靠在椅背上神游的制片主任,打扮得十足失足青年的美术师,还有刚刚发话的女人,人高马大的,脑袋上别了一个大蝴蝶结,笑嘻嘻坐在沙发扶手上,自我介绍说:“文学指导邱婷婷。”我握住她的手,目光不自觉被她手臂上的纹身吸引。一只瞪着大眼睛的小猫。她用力拍了拍,骄傲道:“我家猫。可爱吧?”
我就这么迷迷瞪瞪地上了贼船,不知是那半杯茶太香还是穿白t的男人语调太过于温柔,竟不惧艰险去尝试一个自己从未了解过的角色,去探寻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再心甘情愿地沦陷其中。
第4章
我以前对同性恋这个群体知之甚少,起初印象中就是那种抹着夸张眼影,穿着紧身裤,搔首弄姿的那种人。能止小儿夜啼的。可是小时候山那头住了一户人家,家里没一个女人,除了养的一群鸡鸭,就只有两个老男人。不是同宗兄弟,一个叫老周,一个叫老徐,都是宽厚老实的样子。家中大人却不让我们到那里玩,讳莫如深地说:“他们是那种人。”但是每次我们从门前路过,他们就会给我们几颗糖。糖纸花花绿绿的,甜得普通而平淡。
临走的时候,庄坪叫住我,问我现在住在哪里。我报了个地址,他“哦”了一声,下一句就是:“搬来与我同住吧。好揣摩角色。”我一愣,他补充道:“毕竟另一个男主,我演。”
庄坪的住处,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当然我也说不清我想象中应该是怎么样的。我把背包放下,里面装着我的全部家当,站在门口有些无措。这是一个标准的单身出租屋,一室一厅。厕所和厨房都狭窄得惊人,不过还是我原来的住处略胜一筹原来那可是连厨房都是几十个人共用的。他见我站在卧室门口进退不得,从我身后轻推了一把:“我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要是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睡地板。进来看看。”我看着卧室里唯一的那张床,也不知是该介意还是庆幸,算起来,我之前应该是和十几个人同床共枕的,听上去还蛮劲爆。
等我把我少得可怜的那几件衣服整合进他的衣柜,就听见他在外间唤我名字。我飞快地合拢衣柜门,一股檀香味被煽动起来,想来凑近了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我趿拉着拖鞋走出去,他正坐在一个塑料凳上,凳子太矮,显得坐姿有些别扭。他弓着背掏出两个小瓷杯,广东人那种很讲究的绘着梅花的白瓷茶杯,提着茶壶往里斟茶。茶水注入的声音很好听,淅淅沥沥的,像梅雨时节细雨砸上青石板路的声音。他抬眼看我,眼里闪过笑意,又低头去看他的茶杯。我坐上他身后的沙发,看着他涮了涮,又把杯子里的水倒掉,重新斟了两杯。液体是黄澄澄的,细小的茶叶根沉在杯底,很山水很写意。
他把茶杯推到我面前:“尝尝。”我拿起来,看着那一口不到的容量,有些纠结。他端过自己那一杯,微微抿了一口,又放了下去。我学着他喝一小口,茶挺浓的,入口微苦,但吞入喉中,才觉察出逐渐蔓延开的甘甜。我又接着喝了一口,有些上瘾。
桌上还摊着两张白纸。他伸长胳臂去够茶几边上的一支




演员之爱 分卷阅读3
圆珠笔,笔离我更近些,我于是换了只手端茶杯,把笔拿过来了。他接过笔,说:“谢谢。”
他在纸上写:“谢家敏”,“庄鹏”,字体很流畅漂亮,看得出来是下狠力练过的,又或者是写过无数遍的熟悉。他指第一个名字,“你。”,再指第二个名字,“我。”
我于是和他握手:“初次见面,我是家敏,庄先生多多关照啊!”他勾了勾嘴唇,“敏敏,要叫我阿鹏。”我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地抽出手,仰头把桌上舍不得喝完的茶一饮而尽,推还给他:“你的敏敏喜欢的是无忌。”
“我觉得敏若更配。”他摇头叹气:“茶不是这么喝的。你这叫牛饮。”但还是重新给我添了。我端起来抿湿嘴唇,舌尖一舔,发觉茶泡久了,更苦了,但是回甘像令人欲罢不能的馈赠,引我接连喝下去。想了想,比起“牛饮”,“牛嚼牡丹”要更恰当一些。
第5章
我不知道别的导演是怎么拍电影的,但是庄导绝对可以在不靠谱上位列前茅。我们所有人手中都没有剧本,剧本是一边拍一边写好的。开拍的前一晚,我坐在床上,看他强行要求的一沓书。床头灯幽暗地亮着,昏昏然催人入睡。书和同性恋没什么关系,都是些文艺书,有些甚至有些过分堆砌词句,华丽地空洞,像是吃了过多的年糕,得慌。他盘腿坐在床尾,腿上搁着一个厚皮的笔记本,看着价格不菲,与此时的场景格格不入。我看他沙沙地奋笔疾书,也不知在写什么。于是我换了个坐姿,把手中的一本书丢给他:“这本书你花了多少钱?”他取下眼镜,往书脊处瞥了一眼,随口道:“二十块吧,怎么了?”“作者就喜欢你这种人。”他大概是听出了我话中的嘲讽之意,终于挪过来,把笔记本丢到一旁。合上的时候,我看见里面群蚁排衙,黑压压的一堆洋文。我英语不好,只认得个你我他。哦对,还有个love。这年头大家喜欢酷一点,用洋文表白很流行。动不动就是句,爱老虎油。大概是中文的我爱你太沉重了吧,说出来只是又慌又怕,还有几分羞耻。
等他坐过来,这张床就显出它的逼仄来了。他清了清嗓子:“那我来给你讲一下明天的内容吧。”简直像个老师的开场白。他缓缓道:“你从家乡来到城市,没什么钱。你是来打工的,好不容易在工厂里找到一份工,但是很辛苦。”我深以为然。他把脖子靠在床头上,继续道:“于是周末你去了夜店。”他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然后遇到了我,一见钟情。”
第一幕就是夜店内景。“你第一次试镜那会,就是那种少年的紧张与焦虑感表现得很好,保持这个。但是要更加好奇,对你看到的东西,遇见的人,兴奋起来。”我回忆了一遍出门之前庄坪对我说的话,深呼吸,在场记说完“action”之后走了进去。光影,音乐,色,还有迷乱而自在的人。这是夜的世界,这是远离周遭烦恼,逃离现实艰难的空间。这里只属于每一个人,放纵、舞蹈、旋转。我的心狂跳起来,我嗅到了狂想曲带来的热气。
我向前走,我漫无目的地闲逛,直到我的目光被那个人吸引。他其实是静止的,手上端着一杯酒,半倚着栏杆,从背后能很清晰地看见他的身体线条。我眼里闪过一丝微讶,说实话,他今天穿得真的有点骚,紧身裤,半长的宽松上衣,不过不娘。那眼神被正对着我的摄像机真实地捕获。下一秒,我扬起嘴角,露出欣赏的神态,看着他感受到我的靠近,逐渐转过身来。
这是庄坪的主意。他今早走得早,说完那番话之后,又嘱咐我说:“我到时会换一身衣服,你开拍之前就不要来找我了。”我在床上还有些迷迷瞪瞪的,眯着眼瞧他来来回回拾东西,下意识问了句为什么。他伸手在我凌乱的头发上摸了一把,简洁地回答我:“保持新鲜感。”
“想再来一杯吗?”
“为什么不呢?”这里被喊停了。邱婷婷风一般地跑过来,气汹汹对着庄坪道:“叫你纠正翻译腔,翻译腔!我都能直接译出你的‘whynot’了!我们这是中文电影,请不要让我脑补英文字幕好吗?没有哪个中国人约酒会‘为什么不’,想优雅一点用‘为何不可’,或者就‘乐意至极‘!我给你的书你都看了吗?”她炮仗一样把自己的顶头上司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顶头上司倒没介意,虚心点头,指挥摄像机“前面很好,不用重来。最后一幕只用我的单人镜头,咱们补拍一个‘乐意至极’就好。”我在一旁偷笑,严重怀疑庄导折磨我的那一沓书是邱婷婷布置给他自己的任务。
前几条都过得很顺,庄导很满意我这种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欣赏,情感表现很适合初遇的浪漫和暧昧。除了中途偶尔邱婷婷跳脚,嫌弃庄坪的翻译腔,中断了一两次,其他都算是一路绿灯。本来的设定初遇应该是419,一个从床上发展起来的爱情,所以庄导按照时间顺序拍,床戏是必须有的。但两个大老爷们拍床戏,其实还比普通的那种容易些,毕竟不用考虑起反应什么的尴尬情况,也不用担心冒犯了女演员。
只是庄坪压下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种危机感,有点像小时候打架技不如人,被人压在身下,下意识地要抬腿出拳。好在我还是忍住了,缓缓放松紧绷的肌肉,任由他抱着我在床上滚了几圈,又拉近镜头拍了个别的肢体动作,就结束了。床戏这种东西,其实多半还是靠剪辑和配乐,本身是件乏善可陈的事,偏要放在公众眼前表演出来,所以要强行带上些色气和享受,让人浮想联翩就算成功了。我这么说的时候,庄坪在旁边笑得颤抖,凑过来问我:“你很有经验?”我语塞了一秒,讷讷道:“以后就有了。”
第6章
确立关系以后,场景就换到了他们的同居房间。我一开始还在想,这两个人也算是社会底层人士,同居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好房子。晚上我顺嘴问庄坪,他正穿着件跨栏背心,拿着他的磨砂玻璃杯喝水。闻言也不理我,慢吞吞喝完一整杯水,把杯子放到床头,一边往床上坐一边说:“明天你将会知道。”我伸脚去踹他的大腿,笑嘻嘻地学着邱婷婷的口吻道:“翻译腔啊翻译腔,你应该说‘你明天就知道了’,故弄玄虚也要说好中文才有效果啊!”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腕,手像钳子一样,估计我们俩要是真的打架,我是真的会被他压在身下的。他瞥了我一眼,“我会让你的。”我猛地抽回脚,没想到不知不觉说出来了,怪不好意思的。
第二天我果真又迎来了一个大惊吓,再次佩服庄导的异想天开。一大早被庄坪从床上拽起来,我顶着满头乱发在厕所刷牙,口齿不清地说:“所




演员之爱 分卷阅读4
以今天去哪里?我自己搭公交去吗?”他在客厅,听见他的声音传过来:“不用出门,他们就来。”果真话音未落,门铃就响起来。我手忙脚乱地漱口,他丢下一句话:“你慢慢刷,咱们不急。”去门口放进来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
“要想拍出富有生活气息的电影,与其尽心思地去猜想他们会用什么家具,会如何摆放桌椅,会拿什么杯子喝水,还不如把自己融进去,生活在场景里,让所有布景都自然地,随意地,由主角自己摆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庄导如是说。
于是我坐在我坐了好多天的沙发上,屁股下是我最喜欢的那个海绵宝宝的软垫,拿起自己的那个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和庄坪,不对,庄鹏对话。两位主角住的是合租房,理论上应该还有一半,由另一对情侣租去。庄导他说要想影片更加真实,我们需要参照物,另一对青年男女是很好的选择。我问他那另一半去哪里拼起来,没想到这难不倒庄导,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走出门,打开了对面的一户出租屋的门。
我原本以为这种日常生活的场景很好拍,毕竟我和庄坪在这里也住了不少时日,随便拿出来就是日常。拍摄过程中,却频频ng。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够好,庄导一直在强调眼神,情绪,我觉得我已经演得够好了。他摇头,冷下表情:“你看我的表情不对。我们可以是兄弟,可以是很亲密的朋友,但是我看不到爱情。”我以为我眼中的缱绻爱意已经展现得很明显了,为什么他偏偏看不到呢?我不想做一个满脑子恋爱的花痴男,我想表现那种日常的,普通的深情。我们发生了争执,他靠在书柜上,把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我看见细碎的玻璃渣蹦起来,像雾气,可是里面有尖刺。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强行抬起我的头:“是的,你爱我,但是你不想要我。我看到你眼里的深情,连他妈我自己都要被你打动了。可是,你的爱没有欲望,你不想我操你,你也不想操我!这他妈是爱情吗?”他转身离去,泪水在我的眼里积蓄,但我无法反驳。我做不到,我不知道如何对一个男性的身躯产生欲望,一个比我更高大、更强壮、更有力量的身躯。我没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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