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仍在,再爱不迟时念卿霍寒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跃之妖妖
呵!
时念卿被迫盯着霍寒景眼底熊熊燃烧的怒火。
越盯,越觉得可笑。
“霍寒景,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时念卿忍了半天,终于低低开口了,“时间不早了,没事的话,阁下大人还是赶紧回总统府吧,倘若今晚你和我在一起的消息,传入准总统夫人的耳朵,估计总统府又不会太平了,到时候阁下大人看见夫人的眼泪,又会心疼了。宫梵玥,啊,不对,我未婚夫有句话说得挺好:只要我嫁给他,凭着宫家的地位与权势,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脸色,更没有人再敢随随便便遣我出国。”
“……”时念卿的这番言辞,尖锐得挖苦,霍寒景也的的确确被刺激到了,可是,他全身的每一条神经,都是疼的。
他垂着眼皮,直直地盯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睛。
霍寒景知道:两次的驱逐,真正伤到了她。
好半晌,霍寒景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试图解释:“其实,我没有想过真正把你留在国外,我……”
“霍寒景!”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时念卿突然情绪激动冲着他大吼道,“你的确没想过真正把我留在国外,你只想把我置于死地,不想要我活着而已。”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时念卿忘不了自己子宫上的那条被恶意留下的疤。
更忘不了在南菁海,她被死死按入泥泞里,湖水与淤泥,涌入她的口鼻,堵去她所有的呼吸。宫梵玥说,她肺部吸入太多泥水,肺部严重感染,昏迷了好些日子才清醒过来。宫梵玥还说,他以为她活不过来了。其实,最让时念卿疼痛的,还是那两名警卫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说:不愿意主动离开,那就用其他方式,要她永永远远没办法出现。他们还说:要她命的,是阁下。
以前,她顶多认为:霍寒景不过是不爱她而已。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霍寒景真的会要她死。
其实,他给她一个痛快,死得不明不白,也挺好。
可他残忍的是:让她在绝望里,那么难过,又那么疼痛,却偏偏不给她致命一击。
夜,冰凉如水。
时念卿穿着单薄的礼裙,夜风涌动,她瘦削的身体,瑟瑟发抖。
霍寒景以为她冷着了。
一边脱下黑色的风衣,套在她的身上,一边低声说道:“先跟我回总统府。”
说着,霍寒景牵着她的手腕,就要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
今晚来宫府之前,除了陆宸,徐则和楚易都是反对的。
徐则说:他与时念卿之间的误解太深,如此过激的行为,只会适得其反。
楚易说: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循序渐进。
一向冷静的他,第一次稳不住情绪。他知道今晚强行带时念卿离开,并不是最明智的决定,但是,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无法看见她与任何男人订婚。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其他男人的未婚妻。
所以……
今晚的霍寒景,疯狂得没有一点理智的。
他觉得,时间能抚平一切。
等时念卿回到他身边,日子久了,他们就能回到从前。
像在霍园的那些日子。简单又快乐。
时念卿却……不仅大力甩开他握着她手腕的手,还暴戾的一把将他的风衣摔地上。
“霍寒景,你还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吗!”时念卿情绪失控,双目血红地瞪着他,“没事的话,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跟你回总统府,然后呢!继续羞辱我吗!霍寒景,我真的受够了,再也不想回到过去,我拜托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们各过各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风,似越来越大。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霍寒景居然能听见插在车头的总统旗,被吹得哗哗作响的声音。
有很长一段时间,霍寒景都眼睛不眨地盯着那件安静躺在地上的风衣。
耳畔,时念卿离去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凌乱又嘹亮。
并没有走多远,手腕再次被一股大力掐住。
时念卿被霍寒景狠狠拽回身的时候,迎上了一双涨得通红的恐怖眼睛:“你以为宫梵玥喜欢你,对你有半点真心!时念卿,你对他而言,不过是政权上,钳制我的棋子罢了。你居然愚蠢的还想要回到他的身边,不想活了!”
“他再怎么不喜欢我,再怎么没真心,至少,他在意我的性命!!”霍寒景手指的力量,实在太大,时念卿觉得自己手腕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可是这一刻的她,竟然不觉得疼,她只觉眼眶酸涩胀痛,似有什么要滚落出来,“霍寒景,如果没有宫梵玥,时念卿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单凭这一点,他就足够留住我。你凭什么带我走,又有什么资格。”
“时念卿,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那我言简意赅重新组织语言:我喜欢宫梵玥,我喜欢和宫梵玥在一起。”
“你以为我会相信!时念卿,除了我,你根本不会再喜欢上任何男人。”霍寒景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五年的时间,时念卿写了足足23本日记。这些时日,霍寒景翻了两遍。每一篇日记,都是关于他。
他不相信,时念卿会喜欢其他男人。
“不相信!”时念卿忍不住冷冷一笑,“你不是一直都认为我喜欢别人吗!怎么这次我真的喜欢了,你却不相信了!”
“……”霍寒景听了这话,高大的身躯,居然都隐隐颤抖起来。
“霍寒景,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上宫梵玥了。没有认识他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会因为一个男人跳得如此剧烈,那种速度,不受任何的控制。”时念卿不明白霍寒景今日来宫府的真正目的,此时此刻,她只想快点摆脱他。
再决定留下肚子里孩子的那一刻,她便发誓:从今以后,谨遵宁苒的遗嘱,再也不对那个男人怀有任何的奢望与遐想。
霍寒景的脸庞,早已乌云密布,风卷云涌。之前所有的隐忍与温柔,荡然无存,他猛地掐住她的双肩,重新把她按在树干上,咬牙切齿地吼道:“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你才喜欢上他,才想要回到他身边的是吗!时念卿,我问你,孩子是不是宫梵玥的!”
那次同房之后,他让桐姨拿了避孕药给她吃。
按照桐姨那办事严谨的性子,绝不可能出差错。
总统府的事后药,效果都好。
不可能有意外。
而谈及孩子的问题,时念卿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顷刻之间,更是苍白如纸,她冷冷地盯着情绪失控的男人,忍不住想笑:她肚子里是谁的孩子,他不是最清楚的吗!
现在居然跑来质问她,太可笑,也太虚伪了。
昨日,宫梵玥曾跟她打过照面:霍家,一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与戒口,找宫家的麻烦。
今天的订婚宴,不会太平。
果然。
霍寒景居然连如此憋足的理由,都能用上。为了对付宫家,真是不容易。
如果,她告诉他:孩子的确是宫梵玥的。除了宫家受到牵连,她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堕掉她的孩子吗!
也好。
反正,她也不想要。
所以,时念卿扬起小脸,面无表情地开口:“是,它的父亲,就是宫梵玥。”
“你再说一遍。”
“无论我说多少遍,都更改不了它是宫梵玥孩子的事实。霍寒景,你……”
“时念卿,你他妈的简直找死——!!”
霍寒景的眼底,迸射着浓郁的猩火,俊美的额头,青筋乍现,他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大声咆哮着,一拳重重击打在粗糙的树干上。
时念卿竟然清晰听见:粗大的壮硕树干,断裂的声音。
她稍稍别过脑袋,看见树干已经深深凹陷进去一大块,霍寒景的手背被木削,刺破,鲜血顺着树干,蜿蜒着往下淌。
当即,时念卿吓得神情呆滞了。
在她错愕着想要收回视线看向霍寒景的时候,整个人却突然被他暴力拽走。
“霍寒景,你干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里!”
时念卿挣扎,不停拍打着霍寒景掐住她手腕的手。
“医院!!!时念卿,我要把宫梵玥的种,堕掉!!!!!”霍寒景一边面无表情地冷声说,一边拖着时念卿往轿车的方向走。
他的步子,迈得很急很大,时念卿一路小跑都追不上,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在地。
“放开我,霍寒景,你凭什么打掉我和他的孩子!凭什么!他可是副统大人,他的孩子,你也敢动!”时念卿不怕死的在他身后,大吼大叫。
霍寒景本来心头就窝着火气,听了她如此叫嚣,瞬间五脏六腑,噼里啪啦全炸了。他步子猛然一顿,时念卿来不及闪躲,就那么直直撞在他的胸口上。
不知是冲击力太大,还是情绪太过激动,时念卿脑子一阵激烈的天旋地转,黑暗感袭来,她双腿一软,直直倒下去。
而霍寒景抱住她的同时,清晰瞧见沿着她大腿内侧,蜿蜒流出来的血……
第105章 时小姐有滑胎的迹象
顾家。
孙怡推开顾南笙房间门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比外面的夜,还要黑,还要冷。
烟与酒,交织混杂的味道,浓郁刺鼻得让人很是反胃作呕。
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灯。
很长一段时间,孙怡都保持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姿势,静静看着蜷在冰冷地板上,昏睡不醒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孙怡觉得自己在做梦。一个可怕,无比真实,却漫长得怎么也醒不过的梦。
原本,她有着让所有女人都羡慕嫉妒的婚姻,有着人人羡煞却望尘莫及的生活。
整个十二帝国的豪门上流圈,谁都知道:顾峰然爱她,爱到骨子里。
在顾峰然的意识里:她比他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更加宝贝。
那时,但凡有见到她,都会说:顾夫人,你的命,怎么那么好,能遇上这般痴情又忠贞的男人。
成婚三十载,顾峰然与那些豪门望族的男人不同,没有没完没了的绯闻情人,没有灯红酒绿的醉生梦死,每天都定时定点上班下班。如果迫不得已要去外地出差,再累再忙,顾峰然都会主动打视频电话给她。
孙怡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顾峰然不在她身边,她就失眠睡不着。
顾峰然每次外出,晚上就在视频里,给她唱歌,给她讲故事,俨然把她宠成了小公主。
顾峰然去世之时,她刚过48岁。在那之前,所有人见到她,都觉得时间与岁月的痕迹,仿若在她那里凝固了。每次她去美容院,遇到里面不认识她的客户,都会惊叹: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么年轻,就来保养了!
可是,自从顾峰然走后,短短半年的时间,孙怡不仅瞧见自己眼部有了细细密密的皱纹,就连头发都开始白了。
这些日子以来,孙怡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涌动着疯狂的想法:跟着顾峰然去了。
但,撑着她一天又一天重复活着承受煎熬的唯一念想,就是:顾南笙。
世间,任何一位母亲,都会因为自己的孩子,骄傲而幸福。
孙怡也不例外。
顾南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生下顾南笙以后,孙怡尝到了作为母亲、不能言喻的特殊幸福。
顾南笙就是那么懂事。
虽然生在豪门,从小却不蛮横、不骄纵,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不羁模样。翩翩有礼,谦逊温和。他的性子,俨然是遗传到了顾峰然。不仅不让她操心,反而还会给她无尽的关怀。
可,就是她那最大的骄傲,如今却成为她心口上,最深的伤疤。
孙怡僵硬地站在门口,觉得血液都静滞不流通了。
许久,她才迈动步子,往房间里走。
路过玄关,她顺手把灯,全数按开。
刺目的灯光,顷刻之间,将房间照得雪亮。
沉睡的顾南笙,不适应突然的强烈光线,身体机能的本能反应:抬手,护住眼睛。
下一秒,他嘶哑的嗓音,沉沉地响起:“妈,把灯关上。”
说着,顾南笙翻了个身,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孙怡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径直走至顾南笙的身边,垂下眼眸,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秦飞在楼下。”
“不想见。”顾南笙等了许久,才回复道,“你让他回去。”
孙怡听了他的话,灰暗的眼底,最后一丝光亮都暗了。她直直地盯着顾南笙,很绝望:“顾南笙,你到底想怎样!”
“……”顾南笙蜷在地板上,保持着姿势,未动。那模样,像又睡着了。
孙怡咬着嘴唇,忍了又忍,她问:“顾氏,你到底还要不要!不要,我明天就把顾家的股份,以及名下所有的动产与不动产,全数捐给慈善机构。”
孙怡的话,音量不高。但是语气,很严肃,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顾南笙仍然躺在那里没动。
孙怡全身都在哆嗦。世间,最冷酷的恶言相向,便是沉默无言。以前,顾南笙与她无话不说,然而如今,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最爱的儿子,竟然会用这样的冷暴力对她。
孙怡很难受。委屈,就像在腊月深冬里滚雪球,而且越滚越大,不停歇的,沉沉又寒冷从她心脏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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