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兔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糖衣弹幕
自认识他以来,林万可还从未听过乐莘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不由暗暗埋怨自己笨拙,做什么都惹他生气。
乐莘已取来了一些清水,细细为他清洗伤口。
有些伤口已经卷边,触碰到即是针扎般的疼,林万可将脸背向暗处,咬着嘴唇不出声。
一点凉意落在手背上。
他起先以为是水,过了一会觉得不太对劲,抬头一看,惊见乐莘的眼睛红了。
林万可立时就懵了。
“乐先生,是我不好,我走就是了,你……你别哭……”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乐莘的眼泪那是直往下掉,慌得他手足无措,手上又都是血,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最后实在无法,伸长手臂将他拥进了怀里。
“你别难过,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不碍事的。冬天食馆不开张,我左右也是没活计,再说了,以往还有冻得更厉害的时候,一开春就会好,真不用担心。”
乐莘只是在他怀里轻声地哭。林万可将他抱得更紧些,安慰道:“你不要觉得心里不安,我……我知道我没本事,也不会什么武功,但我只是想在你离开京城前好好保护你,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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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对我这么好的。”乐莘靠在他肩上哽咽道。
林万可在心里苦笑,若不对自己喜欢的人好,那他该对谁好?
“我真的不求什么回报。我待你好,全是心甘情愿。我也知道你快走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见你,在那之前好歹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不好?”
他稍抬起头,细细看着乐莘满是泪痕的脸,忍不住落下一个轻吻。
这个吻快得稍纵即逝,轻得仿佛他的嘴唇从未触碰到乐莘的面颊。
“乐先生,我……”
林万可话音未落,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头好似一下变得有千斤重。
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甜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他狠狠地一掐手心,由痛意换来一点清醒后,用力将乐莘护在怀里,随即倒退几大步,撞翻了桌椅,朝后摔倒在地上。
“真是情深意厚。”
有人拍着手说道,声音阴阳怪气,透着比雪还冷的凉意。
* * *
从李认住进跃然居的那天起,煌采就说他是个麻烦。
现在看来,这话虽严重了些,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前些天李认的姐姐来了一趟,哭得是梨花带雨,一直在说他大婚当日闹出那样的事,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宰相府的笑话,李大人雷霆震怒,李夫人以泪洗面云云。
她说第一遍时,李认面有愧色,一旁的姜跳跳和宝秀也甚是难过。
她说第二遍时,李认已是神色如常,姜跳跳和宝秀面面相觑。
她说第三遍时,李认打起了呵欠,宝秀落座倒茶,还跟姜跳跳碰了个杯。
李家姐姐哭诉了好几遍后,终于还是起身准备回家了。
她临走前拿了好大一个包裹给李认,打开来全是上好的伤药和银钱珠宝之类。
“其实,家里人还是很惦记你的,娘总担心你的伤势,爹又碍着面子不准她来看你,她就托我带这些来。”李家姐姐叹了口气,“前天晚上娘跟我说了,要是……要是那人真的好,你真心准备跟他过一辈子,就在一起吧。只是,你们不能待在京城,被爹看到定是没有活路的。”
李认道:“我知道的。”
李家姐姐看他一会,伏在他肩上哭起来:“你真是狠心,为个不相干的人连家都不要了。”
李认的眼圈也红了:“姐,我真不能没了他。”
“以前还总盼你能心,好好待一个人,没想到真有了,却是个非男非女的”她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将一个锦袋塞给他,“这是姐姐一点心意,你好了。记住,以后等爹消了气,带他回家一趟吧。”
送走了姐姐,李认打开那个锦袋,从里面拿出个华贵的璎珞项圈。
“呦,这个得值不少钱吧。”宝秀道。
“这是我姐姐十六岁生辰时到的贺礼。我那时向她要,她还不肯给,说即便要送,也是留给我以后的媳妇。”
李认说着将项圈举起来,给宝秀看上面巧的宝石坠。
“我当她随便说说,没想到她真的记着。”
姜跳跳道:“这么好看,胭扑一定会喜欢的。”
李认苦笑一下:“那也得有机会送给他才行。”
宝秀道:“你莫要着急,煌采去找桃仙了,只要她松口,你就能进桃花谷。”
“那得多久啊……”李认急道。
姜跳跳与宝秀对看一眼,脸上皆是无奈。
桃仙脾气古怪,惹了她自己反倒好说,惹了她身边的人,谁劝都不管用。现在整个桃花谷都认定李认是个玩弄人心的混账,他若是贸然去闯,恐怕有去无回。
如此又等了一天,煌采没回来,倒又来了个新鲜的客人。
这次来的是李认的前未婚妻,京城名媛齐家五小姐。
齐姑娘芳名子兰,来跃然居那天身边只带了个贴身小丫鬟,未说明来意前,宝秀还当她是李认之前惹的风流债。
姜跳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齐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其实长相称不上绝色,但确是知书达礼,聪慧非常。
齐子兰只待了一会,与李认说了自家的情况,让他好好休养一类,这之后又买了几坛子酒,便说要回去了。
宝秀待她走后叹道:“败家子要是娶了她,说不准也挺好的。”
姜跳跳道:“这要是勉强得来,也就不会有这许多是非了。”
宝秀笑道:“你倒是理解他。说实话,我觉着桃仙那关不会好过,你也知道煌采是何等人物,到现在还没消息,怕是被桃仙堵得无计可施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宝胖子,你这样说,就是瞧不起我了?”
煌采化出身形,一手还揪着宝秀的发带,把他吓了一跳。
姜跳跳见他回来又惊又喜:“桃花谷那边情况如何?”
煌采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好说歹说,桃仙终于松口答应让李认去一趟,只怕小叶儿他们不会轻易让他进谷,咱们只能带他到门口,剩下的看他自己。”
“他一个凡人,哪里经得住小叶儿那几个捉弄?万一给他设个迷阵,死在里头都说不定。”宝秀道。
“那也得试一次。若他对胭扑是真心实意,桃仙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受苦的。”姜跳跳道。
煌采闻言轻笑一声:“我跟你打赌,败家子一定闯不过桃花谷。”
“若他闯过,你该如何?”姜跳跳问道。
“若他真能过了桃仙这关,我就将采琼宫的仙灵宝珠送他,助他成仙。”
宝秀插嘴道:“那可是镇宫之宝,你真赌得起?就算你肯,煌弦姐姐那边你要如何说服?”
煌采道:“我几时说话不算数了?可我话也先说在前头,若跳跳你赌输了,你……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姜跳跳道:“行。”
煌采讶然:“你也不问是什么就答应?”
姜跳跳笑了笑:“我相信李认能过关的。”
第25章文
林万可失去知觉前,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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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糊看到一个人影朝他走来,随即额头一阵钝痛,昏睡了过去。
他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待醒来时发现手脚都被麻绳绑着,而且浑身乏力,就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一般疲累。
乐莘躺在他身边,也被缚住了手足,尚在昏迷之中。
林万可回忆起那股甜气,意识到他们是中了迷烟。
他环顾四周,发觉这是在一间废屋里,地上铺着一层稻草,角落里还散落着早已潮湿的木柴和几截草绳。
屋子的门关着,仅有的窗也被堵上了,只有墙壁上的几处破洞能照进些光亮。
他劲地站起身,跳到墙洞前往外张望,看到外面有一面青色的砖墙,根本辨不出是什么地方。
林万可只能跳回原地,俯下身拿肩膀轻轻推了推乐莘。
“乐先生?乐先生?”
乐莘好一会才睁开眼,神色迷茫,看来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乐先生,我”林万可话说到一半,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连忙道,“快躺回去,莫要出声。”
他刚闭上眼睛躺好,耳边就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带进一阵刺骨的寒风。
林万可感觉到有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到他面颊上,一个略尖细的声音道:“这都睡了多久,怎么还不醒?”
另一个较为清朗的声音道:“我用了点‘十步倒’,可能要到晚上才能醒吧。无妨,反正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那尖细嗓子的人发出难听的笑声:“我是等得起,就怕你对这姓乐的还念念不忘,到时可别耽误了正事。”
另一人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放心我,还是自己也有这念头?”
“你这话可当真是冤枉人,我在京城见着了乐莘,头一个就跑来告诉你,连乐琪都还蒙在鼓里。这还不算,我冒着大雪千里迢迢陪你赶这一趟,要真别有用心,当初用得着跟你说吗?”
尖细嗓子的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那听的人也不耐烦了,道:“等拿到宝贝,自然少不了你那份。”
两人又确认了捆着他们的绳子是否结实,身上有没有利器,那尖嗓子的人还踢了林万可一脚。
“想不到乐莘离开你之后找了这么个小情人。照我看,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粗鄙小子而已。”
林万可此时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头一团的怒火,要不是怕连累乐莘拼命克制着,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待那两人锁了门出去,林万可噌一下坐起来,被反绑着的双手握成拳头重重砸在地上。
乐莘也已完全清醒,慢慢地靠坐在墙壁上,长叹了一口气。
“还是被他找到了。”他苦笑道,“对不起,没想到连累了你。”
“那两个人是谁?”林万可虽这样问,心里已隐隐猜到了几分。
“先说话的那个叫沈从武,算是我的旧识,另一人……名叫柳芝,是我妹妹乐琪的丈夫。”
“他与你是什么关系?”林万可犹豫许久,还是问出了这句。
乐莘抬头看了林万可一眼,道:“你方才不是都听到了。”
“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乐莘沉默了一会,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娘去得早,家里头的人也不跟我亲近,所以我在乐家一直过得不开心。
我喜欢读书,我娘本也是教书先生的女儿,她在的时候还能教一些,待她不在了,我也不知向谁去学去问,直到……直到遇见了柳芝。”
他说到这里,停了许久才继续往下说。
“柳芝是我爹好友的儿子,年长我一岁,算得上满腹诗书,才学过人。他教了我许多,也帮了我许多。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可算是我在乐家最快乐的时光。那时……我尚天真无知,他说什么都会记在心上。不怕你笑话,什么相守一生永不分离的山盟海誓,他也曾对我说过。”
林万可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如同严寒天被投入了冰窖,从心口一直凉到了手指尖。
即使他已猜出这两人之间早有情缘,但亲耳听乐莘说出来,还是难受得不能呼吸。
“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也怪我自己没有看清他的为人。当初我们的关系让乐琪知道了,他将错全推在我身上,我也认了,只望他能好好待乐琪。现在看来,我终究是将事情想得太好。”
乐莘说完朝林万可笑了笑,“都说给你听了,我心里也好受些。其实早该告诉你的”
话到一半他突然咳嗽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色。
林万可苦于双手被绑着,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将额头贴过去,立即感到他的额上一阵滚烫。
林万可意识到他这肯定是冻得病了,可屋子本就阴寒漏风,又没有御寒的衣物,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看到乐莘的双手已被麻绳磨出了血痕,更是心痛难当,可惜身边唯一算得上锋利的一片碎贝壳也已被搜走。
林万可四下寻找了一阵,连一小块石头都没有发现,最后只能俯下身用牙齿去咬。
麻绳极粗,他咬了一会即觉两颊酸疼,可绳子才咬断了一点点。
乐莘力将手挪开,道:“没用的,别白力气。等他们再来,我有办法让你先走。”
“乐先生,他们究竟为何要将我们捉来这里?”林万可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为了钥匙吧。”乐莘道,“我爹将大部分的钱财都锁在密室里,要用两把钥匙一起才能打开。其中一把在乐琪手里,另一把……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以前就跟他说过,可他不信……”
林万可暗道这柳芝真不是东西,为了钱竟将乐莘害成这样。
“小林,你听着。”乐莘轻声道,“等下他们回来,我会说我知道钥匙在哪里,但要先放你走,到时你不要管我,赶快逃走要紧,然后去找茶翁和”
“我不走。”林万可打断他,“让我丢下你一人,绝对不行。”
“你听我说完。”乐莘道,“能逃走一个,总比两个都被关着的好。你出去后总会有法子来救我的,对不对?”
“乐先生,那姓柳的不会那么容易放我走的,你一人也绝对应付不了他。若是我为了保全自己而害了你,我这辈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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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心安。”林万可一边说,一边使劲去挣腕上的绳子。
他用了全身的力气,麻绳才稍微松动了些,可手腕也磨破了皮,已有血渗了出来。
乐莘见劝不动他,又是气恼又是心急,想要再劝却连完整话都说不出一句,咳得比方才还严重几分。
林万可心道这样下去不行,乐莘需要赶紧服药退烧,否则真会撑不住的。
思及此他急忙靠着墙站起来,跳到门口拿头去捶门板,一边大声喊叫。
“来人,快来人!”
过了片刻,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门锁打开,走进两个陌生男子,一个身穿雪白狐裘,身材高大,眉眼英俊无匹,另一人裹着枣红大氅,一张脸瘦得好似猴子。
“呦,醒了?”
那枣红衣服的男子笑了一声,目光却飘到角落里乐莘的身上。
从声音听来,这就是那个沈从武,那么穿狐裘的必是柳芝无疑。
“你们是谁,为何要将我们抓来这里?”
林万可问话的时候忍不住打量了柳芝一番,虽对他无比厌恶,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生得风流倜傥,举手投足皆是气派不凡。
“识相的就别多问,咱们找的也不是你。”沈从武说完朝乐莘笑了一笑,“好久不见了,乐莘。”
乐莘抬头看他一眼,并不答话。
“都过去这么久,还记着仇呐?”沈从武道,“你不理我没关系,可柳芝也在这,你总得跟他说说话吧?他这些年可是天天念叨着你,想你想得要命。”
乐莘仍是沉默,好像他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到。
柳芝见状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没什么变化,就是瘦了些。”
乐莘别过头去,将脸隐在暗处。林万可却瞧见他眼里有一点泪光,顿时心里跟针扎似的一痛。
“你……脸色怎如此难看?”
柳芝问完这句,竟直接倾身将唇贴在他额上,随即皱起了眉:“从武,快去请个大夫来。乐莘病了。”
“天寒地冻的去哪找大夫。”沈从武嘟哝了一句,可还是转身关上门出去了。
柳芝退下身上的狐裘,将乐莘包得严严实实,叹道:“久别重逢,竟是这般场面。都是我不好,不该听从武的将你关在这里,现在看你病了,我心里真比自己病了还难受。”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我们走?”乐莘道。
“你竟还愿意跟我说话。”柳芝笑了笑,伸出手将他揽在怀里,“从武方才没骗你,我这几年天天都在想你,每次看到乐琪,想着的还是”
他话音未落,突然松开手臂,往后边退了一步。
本冲着他撞过去的林万可脚下刹不住,差点撞在了墙上。
“我都几乎将你忘了。”柳芝瞥了他一眼,道:“怎么,看到我碰你的乐先生,心里不高兴了?”
林万可怒道:“你再敢碰他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柳芝笑了一笑,道:“你若是没被捆住手脚,来我面前说这些说不准我还有些怕。如今这个模样还放狠话,不觉得可笑么?”
“柳芝,你若敢伤他分毫,一辈子也别想知道钥匙的下落。”乐莘寒声道,“我绝不是与你说笑,钥匙在哪只有我一人清楚,你要不信尽可以试试。”
柳芝倒也不恼,只是伸手将他身上的狐裘紧了紧,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道:“你怎知我这趟来一定是为了钥匙?就不能是为了来见你?”
“我与你之间早无半点情分,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乐莘道。
“你真是长大了,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柳芝站起身拍了拍手,“我从不喜欢多口舌,乐莘,我现在的确很需要密室的钥匙。你若是能告诉我,也不枉你我之间一段情意。”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乖乖交出来的,”他说着拉过乐莘一缕头发绕在指上,“有什么条件,你也可以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
“可以。你先”
“你先将乐先生放了,我就告诉你钥匙在哪。”
“你?”柳芝转头看了林万可一眼,“笑话,你怎可能知道。”
“我……我就是知道!”林万可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句谎话,这会其实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听出不对,“乐先生早已告诉我钥匙所在,你莫要再为难他,一切问我就是!”
柳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好一会才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会信你这些胡话?”
他指上一圈一圈缠着乐莘的头发,沿着发际轻抚了下他的脸侧,柔声问道:“还是……你真的告诉他了?”
乐莘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柳芝听了长叹一口气,竟似感伤得很:“乐莘,当初我与你那样的情意,问你几次都说不知,没想到你也会告诉别人,怎么,他就这么讨你欢心?”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把银柄的匕首,划断了乐莘手脚上的绳子,见他腕上已有伤痕,将他双手握住,歉然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真是从心底里不愿这样待你的。我也是实在无法……“
这时屋子门开了,沈从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一边拍落身上的雪片一边道:“外头真冷,京城的雪怎下得这么大。”
林万可见他独自回来,急道:“大夫呢?”
沈从武道:“我对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天色又晚,哪里找得到,方才出去在大街上看到几个官兵,吓得我赶紧就回来了。不过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将就着先吃点,其他的明天再说。”
他说着打开包裹,取出一些食物和一条厚被。
柳芝盛了一碗饭,将勺子递到乐莘面前:“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一口吧。”
乐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文近和茶翁在哪儿?”
“都在书院里。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们。”柳芝道,“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将我杀了痛快,可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他见乐莘仍是对他不理不睬,便放下碗,朝旁边的沈从武使了个眼色。
“咱们也先走了。你好好想一想,早些将钥匙给我,也好早些回去。”
沈从武也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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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重新将屋子锁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们一走,乐莘就伸手去解林万可身上的麻绳,可这绳子不知掺了什么,又韧又紧,打的结扭得麻花一般,任凭他怎样都解不开。
沈柳二人很是狡猾,留给他们的碗碟皆是木制,连勺子也是木头的,想是料定乐莘文弱,才放心松了他的绑。
林万可见状劝道:“乐先生,你莫要管我了,看看自己能不能先逃出去。”
乐莘摇头道:“他既安心解了绳子,肯定知道我逃不出去的。”
他看了看地上放着的食物,问道:“你要不要吃一些?”
林万可很想说他不吃姓柳的买来的东西,可眼下实在是饿得心慌,只能红着脸点头。
乐莘便拿了勺子喂他。
林万可吃了两口,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担心道:“他们不肯找大夫,你的病怎么办?”
乐莘勉强笑了笑,道:“只是受了凉,不碍事的。他们不肯请大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们若见到了外人,他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林万可怒道:“这二人真是……真是畜生!”
他平常还没这么骂过谁,此刻真是怒极,一口饭呛在了喉里咳了好久。
乐莘轻拍了拍他的背,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怪我当初有眼无珠,竟将这样的人视为知己。”
他低头看着林万可血迹斑斑的双手,声音愈发郁郁:“我若是早点离开,也不会连累你了……”
林万可忙道:“千万别这么说,他们既有那歹心,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的。再说了,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厚棉被,虽然屋子破了点,手脚被绑着不太舒服,也算得上待我们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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