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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须弥普普
又拿病理来说了半日。
顾延章郑重道了一回谢,等到将人送走了,自喝了白粥,又吃了药,缠着季清菱要去洗澡。
季清菱哪里敢同意,道:“五哥,你莫要闹,张奉药已是说得清楚,这一回是邪风入体,你才好便急着去洗澡,若是不小心着了凉,这两日的药都白喝了,我这几日的心也白费了……”
又哄他道:“我让人打了水来,给你自家擦身好不好”
这两个多月以来,顾延章一直连轴转,可谓半分松懈也没有,最近几日,全然是靠着强撑在做事,虽说在旁人看来,依旧是条理分明,半点不出纰漏,可整个人的状态已是当真已是到了极限。
对他来说,其实做事倒不是多辛苦,十分能应付得过来,最大的问题却是出在情绪上他时时不是见得伤营之中的伤患,便是出去抚恤阵亡荣烈之士的家属,或是在外头情理战阵,一日十二个时辰,做事的时候对着这些,回到驿站之中,还是想着这些,再康健的人过得久了,也要出问题。
因他身体底子好,其实外头露出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当,只内里一味压着,才看得不明显,今次季清菱一来,叫他脱出身来,那从前硬扛着的情绪便再扛不住,和着病一齐爆发出来。
顾延章心志坚定,虽然一时走了岔路,可一旦醒悟过来,慢慢便自己学着调整,要从原来的心境里脱开来。他原来已是听得季清菱开导,心中有了谱,病了两天,此时醒得来,其实已经好得大半,精神更是恢复了六七分。
他睡了足两夜,除却发热,并没有其余病症,此时烧一退,又足足喝了三大碗肉粥,力气也跟着回来了,却是因为这一场病,难得有了机会,只当自己还是个小儿,赖在床上讨要好处。
因听得要叫人打了水来,给他“自家擦身”,顾延章哪里肯应,只拉着季清菱的手,道:“清菱,我手上没力气……你且帮我擦一擦,我身上黏得很,十分不舒服……”
他把头歪在床头处靠着,特转过一张带着病容的脸,虚着声音说道。
见到人这个样子,季清菱哪里还能说得出一个不字,等到秋月端了水盆进来,她便将人打发出去,果然拧了帕子要给他细细擦洗。
只照顾病人,却不是什么轻松事,顾延章是睡了一天两夜,季清菱却是熬了一天两夜,东西也没怎么吃,自然有些精力不济,面上少不得就露出一两分来,一时困意上涌,忍不住侧头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顾延章看在眼中,忍不住皱着眉道:“这两日只你在屋中看顾吗怎的这样累”
又往里头让了让,道:“莫管旁的了,先歇一歇,我自己随意擦擦便算了。”





娇术 第五百八十四章 养病
季清菱原本提着心时倒不觉得有什么,此时见顾延章果真无事,心下一松,那困意、乏意却是一阵又一阵地涌了上来,几乎久站不动都要睡着的地步。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且叫松节进来给你擦一擦”
顾延章不过二十,正是气血旺盛的时候,又不是躺了十天半个月,把底子给淘空了,才病了两天而已,吃了药,退了烧,一觉起来,纵然说不上生龙活虎,却是半点称不上虚弱。
他作一副可怜样,闹着要季清菱帮自己擦身,其实就是趁着病时,想要借机黏糊黏糊,讨点心疼,哪里就真的连擦身这点不费力气的消逝都动不了了。
此时听得说要找松节,他只做不懂,脑子里却是转了一圈,道:“何苦来着,又不是你不在时无人来照料,只好喊那外人……你先上来睡一觉,我自拿帕子胡乱擦一擦,叫他们烧锅热水,等你睡足了,再帮我打理一番。”
又道:“此时也不冷,我身上尽是黏汗,只要水热,怎么就会着凉了这般不干不净的,才是不舒服,觉也睡不踏实。”
话里话外,全把松节撇到一边,当这人不存在一般。
他此前心中压着事,并会去想旁的,如今得了开导,再兼病也好了大半,见了季清菱,那等惦记了许久的念头便冒了出来,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忽然心神一荡,就忆起才中状元那一晚的回味来。
只是想到而今在驿站里头,自己又病体初愈,清菱肯定不愿意虽如此,只要脸皮够厚,讨点好处,歪缠一番,应当还是不难的。
他拿定了主意,便翻出各色话来劝,季清菱本就困倦,脑子十分转不动,被他说了一会,不知怎的就依言躺下了。
她熬了两日,头一沾着枕头,眼睛就闭上了,原还想交代两句,嘴巴未曾张开,人已是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等到醒来一看,窗棂外头的天色已是有些昏黑,转过头,却见旁边一人正靠在床头,凝神望着自己。
“五哥。”
季清菱叫了一声。
她睡足了觉,反而有些懒洋洋的,也不起来,只翻转过身,就着躺姿,伸出手去摸了摸顾延章的头。
顾延章往前凑了凑,就着她的手给她去摸额头。
“退烧啦。”
季清菱探得手下皮肉温度,终于把心全数放回了肚子里。
她嘟哝了一声,正要将手收回来,却被顾延章把手轻轻握住了。
他把那一只手拿到了面前亲了亲,望过来的眼睛同表情无法形容,又温柔,又缱绻,里头还带着三分说不上来的情缠,只定定看着季清菱,目不转睛。
此时接近入夜,驿站的偏厢并不临街,也无人进出,是以格外安静,屋子里也昏昏暗暗,越发显得人近物远,床上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半躺着,似这般手握着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间。
季清菱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手指上给连着擦吻了好几回,身上慢慢就生出热来,早忘了自己本是要收回手。
两人就这般对视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只一人吻着另一人的手,另一人弯着眼睛,微微笑。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顾延章才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放了下来,却依旧握着不肯松开,十分遗憾地道:“真想抱抱你……”
又道:“可惜还未全好,只怕过了病气……”
季清菱见他这个样子,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打了个半滚,翻到他怀里,仰着头笑道:“我不同你的脸挨着,只抱一抱。”
果然搂着他的腰,把头在他胸前蹭了蹭。
两人就这般挨着说了会话。
季清菱问得他已是吃过药,又吃了饭了,便细问是吃了什么饭,头还疼不疼,身上热不热。
顾延章一一答了,复又道:“张奉药已是来过了,另开了一贴药,说是明日吃那一剂,若是这两日无事,再过一日便不用吃药,休息两天,等他复诊过,便能回去当差了。”
季清菱听了,终于全然放下心来。
她大半个白天都是睡过去的,因睡过了头,反倒身上越发没有力气,起也起不来,就躺着不愿意动。
顾延章拿手去摸她的小肚皮,问道:“一日没有吃饭,饿不饿我叫厨下给你用猪骨熬了汤,晚上下米粉吃,放些姜末,把那猪的味道压下去,也不油腻。”
又有些忧心地道:“也不晓得你吃不吃得惯,只而今城中没什么东西,便是驴、羊都不好寻。”
听得他这样说,季清菱才恍然觉得,果然自己饿了,只是睡了太久,饿得都不知道了,便笑一笑,道:“五哥何时见我挑东西吃了”
又叹一口气,道:“只是我睡得身上太懒,都不想起来。”
话虽如此说,还是勉强爬了起来,打铃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一时秋露进得来,又有几个小丫头来帮着收拾桌子,问了何时摆饭,去厨下取饭食了。
又过了一会,秋月端着水盆进来,又问道:“夫人,官人那一处午间交代下午要热水,可是此时要”
季清菱不由得转头看了看顾延章。
顾延章摇了摇头,道:“本想要洗一洗,此时到不着急了,等吃了饭,咱们消消食再说罢。”
又道:“一会去喊松节来,我有话交代他。”
秋月却是解释道:“方才出去,正好撞着人去给松节送药,想来此时他人还在歇着。”
她见两个主家皆是一愣,连忙把后头事情交代了一回。
原来自两日前顾延章突发急病,满屋子仆从皆是吓了一跳,其时人人以为当真是疫病,都在屋子里头躲着,生怕自己也染了。
尤其松节,因他是顾延章亲随,从来跟在背后跑的那一个,自然认定“若是官人染了疫,我定数也是逃不脱的,还是莫要叫旁人也染了”。
他自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厢房里头,也不敢叫其余人进去,只喊手下头小厮一日按两顿送食水,才憋了半日,已是憋出上吐下泻,又兼也跟着烧起来,自以为果然应了验,的是疫病。




娇术 第五百八十五章 晚饭
本章纯日常:
ps:还在修改,大家晚十分钟再来看。
此时满城大夫,叫得出名字的已是被抽去病营之中,其余许多出诊前,听得症状不对,便不肯再上门,也不肯接诊,松节生怕自己病来得厉害,路上便要做那一个“发毒之物”,叫旁人也染了,便不敢去伤营,只把门窗都关死了,自己老老实实在屋中等死。
季清菱自前两日将这一处厢房封了起来,说一句与世隔绝也不为过,是以此时听得松节之事,十分紧张,连忙问道:“眼下病情如何了可是请了大夫大夫怎的说”
秋月说忙道:“夫人莫急,已是大好了早间有人同他说官人并非疫病,只是寻常风邪入体,因张奉药昨日来了,他带着一个徒弟,据说也十分厉害,秋爽便去帮着求了人,说了症状,开得一剂药回来,才吃得下去,午间烧便退了,其余症状也消了,想来晚间再吃一回药,过两天便无事了。”
季清菱又问道:“他那一处可有人照料莫不如叫两个细心的去看两日,好过一个人在屋子里头,喝口水都要自己倒。”
秋月的脸上一时竟是有些尴尬,用眼角偷偷看了看顾延章,方才道:“因秋爽去请的大夫,听得许多忌讳,便留在那一处看顾了。”
季清菱本没觉得有什么,见得秋月这样子,也晓得里头定有猫腻,自当着顾延章的面,这等小女儿家的事情也不好问,便当做什么也没听出来,复又问道:“除却松节,府上可是还有旁人有什么不好”
秋月便道:“确有几人水土不服,不过俱都不是大病。”
季清菱想了想,转头对顾延章道:“五哥,明日张奉药来了,还是请他帮着开两幅药,大家多是北人,乍来邕州,怕是未必能贴得住,也防一防水土不服。”
顾延章自是并无二话。
一时几个小丫头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摆了桌子,先是两个极大的碗,盖着盖子,却是不晓得里头装着什么。又拿小碟子许多佐料,譬如花生米、切成碎的酸豆角、酸萝卜、酸白崧菜,还有一小碗炸得金黄酥脆的东西,一眼看过去,外面包着一层衣,竟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另又有一盘子切成片的卤肉,一碟子青翠的菜,俱是季清菱不认识的。
她看着觉得好奇,指着那核桃大小,炸得金黄的东西问道:“五哥,那是什么”
顾延章便给她拖了交椅出来,叫她坐了,也不用丫头动手,先帮着将那大碗的盖子揭了,道:“上回给你写信,说这邕州同桂州一般,十分喜欢吃粉,都是大米和了其余东西做的,吃惯了其实也养人养胃。”
他说完,自己心中算了一回,却是笑道:“你一个多月前南下,想来那信恰好错过了,只好回去再看了。”
两人这小半年全靠鸿雁传书,时间这般长,早不是小别,前两日见了面,先是互相闹了一回不大不小的别扭,好容易和好了,却又是遇得顾延章得病,折腾了许久,此时两人坐在一处吃饭,才渐渐都有了感觉,知道竟是终于团聚了。
顾延章病愈之后,格外想要贴着心上人,他先帮着季清菱面前的碗调了卤水,又把各色佐料都添了进去,将里头各色东西拌了一回,最后才夹了一块那金黄灿灿的,原是想喂到季清菱嘴边,见得旁边站得秋月等人,心中十分别扭,只好不甘不愿地将那一块东西放进了季清菱面前的碗里,道:“这是油炸的脆肉,也是猪肉做的,吃着倒也香酥,因炸得久,原又用烈酒腌了,虽是猪肉,吃起来味道也不算重。”
又道:“这几个州县都常食猪肉,你先试一试,若是不惯,下回我再去寻其余肉种。”
他一面嘴上说着话,一面把椅子拖着过去,叫两人挨得近近的,却把手从桌子底下握住了季清菱的左手,又拿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挪了挪那桌上的碗,轻声道:“尝尝味道。”
季清菱一天都没怎么进食,只早间陪喝了一碗粥,此时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就算吃根菜叶子,也能吃出龙肝凤胆的味道来,此时依言咬了一口那脆肉,果然入口先是炸得香酥的脆皮,再是混着酒香的肉味,那肉多肥少瘦,却吃着并不腻,也没有寻常猪肉的浊味,吃进去又香又脆,外酥内软。
她吃着好,脸上忍不住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转头看了一眼顾延章。
她见对方并不吃东西,只看着自己微笑,便对着顾延章满前的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快吃。
顾延章这才放开了右手,却是又把左手换了过去,抓着季清菱的左手不肯放,别别扭扭地单手吃了一顿饭。
季清菱头一回吃这广南西路的米粉,左手被顾延章抓得紧紧的,半点不肯放开,只觉得自己筷子都不好使了。
她想要转开头,却觉得左边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只好又回过头去瞥了他一眼。
顾延章只当做没看见,要看三眼才肯吃一口,怕是那米粉比自己吃过的粉都好,透着一股极清甜的米香味,酸萝卜爽脆,酸酸的,极为开胃,酸豆角、酸白崧菜腌得恰到好处,不过头也不会不进味,花生米、脆肉都炸得好,混在白白的米粉里头,青菜虽然不认识,但是非常新鲜,添着香油、姜末,一大碗东西又有那卤水吊出味道来。
颜色是白色、绿色、黄色、红色等等混在一处,看着便开胃。
好大一碗粉,季清菱不知不觉便全吃下了肚。
顾延章只当做没看见,要看三眼才肯吃一口,怕是那米粉比自己吃过的粉都好,透着一股极清甜的米香味,酸萝卜爽脆,酸酸的,极为开胃,酸豆角、酸白崧菜腌得恰到好处,不过头也不会不进味,花生米、脆肉都炸得好,混在白白的米粉里头,青菜虽然不认识,但是非常新鲜,添着香油、姜末,一大碗东西又有那卤水吊出味道来。
颜色是白色、绿色、黄色、红色等等混在一处,看着便开胃。
好大一碗粉,季清菱不知不觉便全吃下了肚。




娇术 第五百六十八章 尴尬
这章还在修改,大家晚十分钟再看吧。
ps:本章……依旧是黏黏糊糊的日常,纯粹为了满足我的恶趣味,建议谨慎订阅。
一时饭毕,自有丫头收拾桌子。
顾延章有心拉着季清菱出去散散气,奈何驿站本就不大,又住着许多人,他原本只一个,身边亲随也不多,是以主动挑了一个小小的偏院,并不十分方便,此时终于开始想着要在左近赁个屋子,把这上下十来口人塞进去,也好叫季清菱进出便宜些。
两人出得门,也不敢走远,就在檐下站着说了一会话,等到下人将热水打好了,才回屋而去。
因顾延章病体初愈,虽说此时已然春深,季清菱依旧怕他过了风,她试了水温,犹有些迟疑,一抬头,却见那人早把衣衫脱得赤条条的,一脚跨进桶里,还晓得要脸,下身穿一条犊鼻裤,“扑通”一声就坐进了桶里,把胸膛打下都浸进了水中。
他一脸老实样,道:“清菱,你也帮我擦擦背,后头我实是够不着。”
果然自己就伸手到一旁拿了皂块在前半幅身上擦啊擦的。
季清菱见他人已是湿了水,便不再想其余,行到前头,拿支架架了盆子帮着他洗头擦背。
这一回这人倒是十分配合,半点也不作怪,叫抬头就抬头,叫低头就低头,不过一刻钟功夫便叫她顺顺利利地把头脸都洗干净了。
季清菱将残水挪到一边,又取了帕子,浸湿了给他擦背。
守城四十余天,前边还好,顾延章只是坐镇军营,可到得后来,他却是上了城,少不得会被流矢击中,还有交趾先锋上得城墙,一处搏击时,一般也会受伤。
这两日时时给顾延章擦身,季清菱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伤痕,只是当时心中只挂着病情,没有空闲去想其余的,此时放松下来,见得各处的伤,虽说伤势都不重,均已掉了痂,可因为时日短浅,处处都显得十分明显,叫她看得十分后怕。
尤其左肋处有一块大大的伤疤,应该是新掉的痂,肉才长出来,看着红红的,与周围皮肤颜色格格不入。
洗到那一处时,季清菱忍不住就放轻了动作,生怕力气大了,要叫他觉得不舒服。
顾延章虽然扑得水声哗哗的,动作也大,看着洗得专注又认真,其实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后头,季清菱擦洗到哪一处,他的知觉就跟到哪一处,此时立刻就察觉到了对方动作的变化。
他回头一看,果然见得一张蹙着眉的脸,正盯着自己的伤处,动作也好,表情也好,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不禁伸出手去,握住了季清菱拿着湿巾子的手,道:“不妨事,已是不疼了其实原本伤得也不重。”
季清菱不知道当要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心下沉甸甸的。
应当是要骄傲的,只是依旧心疼极了。
她虽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可顾延章同她在一处十余年,哪里又看不出她的心思,便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伤处,轻声道:“当真不疼了,我行事向来小心,身上也一直穿着盔甲,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并不要紧。”
一面说着,一面却把季清菱的手轻轻拉了拉,往下探了一会,又转过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她道:“我身上外伤是好了,可这一处内伤……”
季清菱满心还在心疼着,被这般突如其来的一着,半日没有反应过来,一时竟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自己手上碰着的是什么。
她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小声骂道:“五哥,你这才生了病,怎的这么多歪毛病”
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又恼道:“本来就才好,你这样胡来,小心要着凉”
可那手却是怎么抽都抽不动。
顾延章只抓着她的手不肯放,道:“往日我一个人,可怜死了,只我生了病,又不是它生病,它倒是好好的,况且如今我也好了……好容易候得你来,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又道:“水满则溢,压着哪里是个事情……你快些救它一救,我身上已是洗干净了,一会就擦了起来。”
再道:“我仗打得这样辛苦,日日想你也想得辛苦,如今盼得人来……你只当疼一疼我……我实在是再听话不过的一个人了,你想想从前,哪一回不是你说不要,我就老实得很……”
他话说到一半,偷觑得季清菱脸色,便闭了嘴,只抬头看着她,当真十分听话的模样,更是做一副可怜的样子,还把手也放开了。
季清菱听这人越说越不像,却是越说越可怜,果然水也不像刚才那般热了,因怕纠缠久了,反而要不好,想着却是心火压久了要出事,心一软,索性弯下身子,帮了他一回。
顾延章素了半年,久旷之身,平日里自己动手,粗粗糙糙便了了事,哪里及得上此时心上人的周到照顾。他本来还想要挨得近一点,讨几句情话听,谁成想不知怎的,身体全然不由自己控制,与从前在京城、在赣州时浑然两样,居然没几下就交代了,快得异常。
他猝不及防,满足的那时候脑子里头并不知道想,可等到过了那一会,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只晓得震惊地抬起头,望着季清菱。
季清菱只觉得这一回十分轻松,本以为若是按着从前,势必要耗上不少时间,还在算着水会不会冷,若是要冷了,不知道要怎么才好叫他老实点,谁料到居然这样快,倒是省了她的功夫,一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从前帮着顾延章的时候,从来都是得的被夸上天的褒奖,一直以为自己十分聪明,十分厉害,此时也只以为是自己越发聪明,越发厉害了,哪里会想那样多,只把手收回来,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拿帕子擦得净了,复又拿了干巾子过来。
顾延章犹自在桶中坐着,始终还是想不通,伸手就要再去试,却是被季清菱催得起来,道:“五哥,水要冷了。”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自把身上擦干了,又换了衣衫,同季清菱一同走了出去。
当夜喝完药,他本想趁着季清菱睡着了,自己好好探究一回,然则那药当中也不知道下了什么,叫他一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次日醒来,身体竟是老实得可怕。
顾延章此时心中忍不住紧张起来,转头见得季清菱还在睡,也不愿吵醒她,正要爬起来,却听得旁边迷迷糊糊的声音,道:“五哥,你醒啦”
果然是季清菱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他想了想,只觉得虽然丢人,却也不能瞒着,便轻声问道:“清菱,昨晚……你可觉得我同往日有什么不对”
季清菱听得莫名其妙,一面摇头,一面心中也有些着急起来,伸出手去摸他的头,急急问道:“可是又烧起来了”
顾延章连忙摇头,他心中挣扎了好一会,才把事情说了,说到后头,连声音都小了不少,又道:“……太快了……”
季清菱所有经验都自顾延章身上来的,拿从前同现在分辨,自是知道果然是快了,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她想了想,也给不出什么建议,只跟着小声道:“其实也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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