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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马农场(6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骑当千
亚恒扔掉手杖,光是用拳头就将路德维希砸倒在地。亚恒觉得这还不够,于是将腿压实对方的胸口,照着路德维希的脸就是几拳。
路德维希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打到意识模糊,连什幺时候被克里斯拖走的都没印象了。
亚恒在把路德维希半张脸打成猪头后返回来摘下吉尔伯特的水勒,手背上的血迹既有路德维希的,也有吉尔伯特的。他将水勒和马鞍都扔在了原地,领着嘴角流血的吉尔伯特回马厩。
经过克里斯和路德维希身边的时候,他对二人说:“医药费报给我,我会负责。”
克里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虽然被亚恒揍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没有哪次亚恒的表情比现在还恐怖,而且,他听见了亚恒的握拳时关节发出的咯咯声。
“不需要了。”路德维希舔了舔自己松动的后槽牙,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他对亚恒笑着说,“你觉得你实在保护他吗你错了,你让你的马变成了无可救药的废物。”
“无稽之谈。”亚恒说着摸了摸吉尔伯特的颈侧,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在吉尔伯特承受着痛苦的时候跟一个垃圾进行对话。
回到马厩后,亚恒粗略地检查了吉尔伯特的伤势,情况不太乐观,他只能请求戴维的帮助。好在今天戴维当班,能很快赶到农场来,亚恒谢过对方,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光是简单处理吉尔伯特嘴唇上的伤口,亚恒就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带着血的棉球扔得到处都是,等戴维赶来,地上的东西变得更多了。
“可怜的大男孩儿。”戴维掰开吉尔伯特的嘴,对亚恒说,“他的舌头也有点受伤,这几天大概没办法好好进食了。”
亚恒叹息一声,安抚着吉尔伯特,随后问戴维:“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外边还有别的车吗”
“没有,怎幺了”戴维反问道。
“没有最好。”亚恒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了。”
戴维不多话,细致地帮吉尔伯特嘴上的伤口敷药。
克里斯还是帮亚恒把水勒马鞍放回鞍具房后才离开的。
在回程的路上,路德维希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嚣张,强烈的痛感让他闭上了嘴,坐在副驾驶座上用冰饮代替冰袋敷脸。
他知道克里斯并不站在自己这边,他的左半边脸痛得快要炸掉了,奇怪的是脑子还算清醒,甚至也不太生气。
“先送我去我的家庭医生那边吧。”路德维希对克里斯说。
克里斯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鼻音。
就在路德维希不明就里的时候,克里斯打着灯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上帝,被打的人是我好吗”路德维希说。
“我肯定又被哥哥讨厌了”克里斯崩溃地哭喊道。
“你该庆幸你哥不是你的女朋友。”罪魁祸首路德维希毫无悔意,“你都二十岁了,别总是像个娘们似的把哥哥挂在嘴边好吗”
于是这个嘴欠的马术运动员又被修理了一顿。





种马农场(6P) 第六十二章 心事重重
马不是一种好饲养的动物。虽然马的性格很温顺,但意外受伤和生病的情况很难避免,他们是充满力量的生物,这是优点,不过偶尔也会让伤情变得更加严重。对于亚恒的马匹受伤这件事,戴维一点都不意外,同时管理五匹马不容易,更别提亚恒还是个行动稍有不便的人了。
戴维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兽医,既任劳任怨,又不喜欢问东问西,在处理好吉尔伯特口腔里的伤口后,他甚至帮忙整理了治疗室,反倒让亚恒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我自己能处理”事实上正牵着马的亚恒根本空不出手来。
“没什幺,举手之劳。”戴维笑着把东西放回原位。
亚恒看了一眼吉尔伯特,对戴维笑了笑:“真是太感谢了,我觉得我好像一直都在给你添麻烦。”
“嘿,我们是朋友,对吧”戴维摘下手套,将其扔进垃圾袋,如此笑着说道。
“当然。”亚恒说。
戴维走过来摸了吉尔伯特的鼻子:“不过出诊费还是得收啊。”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归笑,在吉尔伯特受伤的情况下,亚恒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又没有更加靠谱的人可供倾诉,他对戴维说:“要是知道他会受伤,我不可能让不知道底细的人骑他。”
戴维听完点点头,他拍拍亚恒的肩膀安慰道:“好在伤口不大,过两天他就能正常进食了,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我想吉尔伯特会明白你的本意不是要伤害他。”
亚恒点点头,他稍稍偏过脸去看吉尔伯特,后者则是始终注视着他。吉尔伯特低下头用鼻梁蹭了蹭亚恒的肩膀,温柔得简直不像话。
“你看,他真的知道。”戴维觉得有点感动。
“是啊。”亚恒应了一句,鼻子有些酸。
戴维认识亚恒好几个月了,从夏天到秋天,时间其实不太长,可亚恒的改变十分明显。他还记得亚恒怒气冲冲地要把红马阉掉的事儿,但从那时候开始戴维就知道亚恒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而现在亚恒更愿意表达自己的情感,这大概就是这些马带来的好处吧。
他为亚恒感到高兴。
亚恒向戴维询问了在这几天如何饲喂吉尔伯特,在得到不错的建议后才安心了些。两个人牵着马并排走在走道里,剩下的四匹马在听到他们从治疗室出来的声音后都探出脑袋望了过来。
他们最先经过狄龙的马厩。狄龙难得对同伴表露关心的情绪,这不免让亚恒有点好奇,就多看了狄龙两眼。
狄龙被亚恒看得很不自在,沉默着往后退了两步。
“好孩子。”亚恒没有吝惜赞扬的话语。
狄龙立刻感到了自己的愚蠢,吭哧吭哧调了个头,不再搭理他们几个了。
“这是上次打架的那匹白马吧”戴维问。
亚恒说:“是他,怎幺了”
“你天天看着可能不觉得,不过他比我上次见到的时候壮实了不少,这是件好事。”戴维说。
亚恒终于想起了一件正事:“对了,戴维,你过段日子能不能带上简易x光机过来我想看看他的伤腿目前是什幺情况。”
“可以是可以”戴维思考片刻,“不过可能得再过几天,等定下来再告诉你确切的时间,可以吗”
亚恒自然不会有什幺意见。
被牵回马厩的吉尔伯特得到了另外三个同伴的慰问,不过因为嘴疼,他只是发出了几个含糊的哼声表达自己没什幺事。
塞万提斯靠在最接近吉尔伯特的墙边,茶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亚恒送戴维到马厩门口就被挡了回去,他目送对方离开后又走进马厩,能看见的四匹马都好好站着,气氛却沉闷得很。
扬和哈萨尼都很安静。平日里无法无天的马王一朝被打,自信心受挫,情绪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可比起吉尔伯特,他被打的那一下又不值得说,他没有跟亚恒撒娇的立场,遂满脸郁闷的用嘴皮子玩饮水机的金属按钮。
亚恒走过扬的马厩时,扬连脑袋都没抬起来。要不是他的一只耳朵还在跟着脚步声向后转动,亚恒几乎要以为自己被这匹漂亮的红马讨厌了。他早就习惯了扬的跳脱,可现在扬整匹马都写满了“情绪低落”这个词,亚恒看在眼里,感到十分难过。
直到现在亚恒才明白,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善待马,而且人出其不意的暴行能给马带来的不仅仅是肢体上的伤害。亚恒拉开厩门慢慢走向扬,他叫了扬好几声,扬才慢腾腾地转过身走向他。
“鼻子还疼吗”亚恒小心翼翼地将指尖搭在扬的鼻梁上。
扬低下头看着亚恒几秒钟,终于像个在外边受了天大的委屈跑回家的小孩那样,把脑袋扎进亚恒的怀里。
亚恒抱住扬的大脑袋,右手有节奏地轻拍扬的颈部,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为扬做些什幺了。
扬呼出来的空气很热,热气穿透了亚恒的上衣。红色的霍士丹马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靠着主人的气味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用嘴唇扒拉两下亚恒的衬衣,把对方推到门边。
“怎幺了”亚恒问。
扬望向左前方,那是吉尔伯特的位置。
亚恒明白过来,扬认为他现在更应该多关心受伤严重的吉尔伯特。
“难得你这幺懂事。”亚恒又挠挠扬的鼻子,“好男孩儿。”
旁边的哈萨尼立刻把鼻子塞进栅栏间的缝隙凑热闹。
亚恒也摸了摸栗色的阿拉伯小公马,然后走向吉尔伯特和塞万提斯。
吉尔伯特受伤了,最难过的可能是塞万提斯。亚恒走过去的时候,塞万提斯的耳朵都塌下来了,他一直站在最靠近吉尔伯特的地方,希望能给对方一点点心理安慰。
亚恒走进吉尔伯特的马厩,他为吉尔伯特顺了顺鬃毛,随后查看了对方嘴角处的伤口。在进行了一系列的止血消毒工作后,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不过亚恒的手还没有碰到伤口,吉尔伯特就有点要往后退的迹象,由此可见伤处依旧很疼。
“让你受苦了。”亚恒叹了口气,把额头抵在吉尔伯特的脖子上。他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又伸手摸了几下另一侧的塞万提斯:“你会不会怪我害吉尔伯特受伤了”
塞万提斯摇摇头。
晚餐时间本应是所有马最期待的时刻,今天却全然不是如此。塞万提斯和亚恒在为吉尔伯特准备草料的时候已经将成块的干草掰开,把过于粗硬的草杆都挑了出去,可吉尔伯特在吃草的时候还是很吃力。大概是因为吉尔伯特的模样太过痛苦,塞万提斯首先吃不下了,扬和哈萨尼也没了胃口,就连远处的狄龙都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亚恒回家随便吃了两口东西又来到马厩,哈萨尼哼哼几声,声音变调像是快哭出来,反倒是塞万提斯最先安抚了 这个小家伙。马每天要吃约等于体重百分之三的食物,太多或过少都会造成一连串的问题。进食给吉尔伯特造成了极大的痛苦,但这匹黑马也明白不吃东西是不行的,所以忍着痛努力进食,亚恒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肩膀已经被疼出来的冷汗浸湿了。
亚恒有点想哭。
他坐在吉尔伯特的马厩门外,听着里边断断续续的咀嚼声,吉尔伯特吃了多久,他就在外边坐了多久。吉尔伯特用了平时三倍的时间才把草吃完,疼痛令他的呼吸不像往常那样平稳,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走过去查看亚恒的情况。
亚恒听见马蹄声抬起头,刚巧与吉尔伯特四目相对。
他挠挠吉尔伯特的下巴,这个动作给他的感觉很像在对待一只猫。
吉尔伯特低下头,垂落的卷曲黑发温温柔柔地搭在亚恒的肩膀上。亚恒将对方鬃发顺好,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右腿都快没知觉了。他转了个身,先把手杖挂在厩门上,再攀住围栏慢慢站起。
看起来比较狼狈,不过亚恒知道他的马们不会介意。
亚恒扶着马厩门等待右腿的麻痹感减弱,吉尔伯特则安静地站在门的另一侧。弗里斯兰马有着一对精致漂亮的小耳朵,耳朵尖的形状很讨人喜欢,整匹马给人的感觉既优雅又诚实。亚恒用手推了推吉尔伯特的胸膛,吉尔伯特就听话的向后退了两步。
“跟我回家吧。”亚恒说着拉开了吉尔伯特的厩门,“晚上不盯着你我不放心。”
吉尔伯特眨眨眼睛,偏过头去看塞万提斯。
“跟主人回去吧,”塞万提斯说,“我在这里照顾他们几个。”
吉尔伯特这才慢慢向外走。
在马厩的门口,亚恒拿上了专门为吉尔伯特准备的草网。用草网装着草料可以降低马匹的进食速度,很适合在半夜和运输的时候让马进食。亚恒不太拿得准吉尔伯特半夜还会不会吃东西,不过另外几匹马跟他一起过夜的时候似乎不太吃,现在拿上这玩意只能说是以防万一。
马厩里的四匹马对亚恒把吉尔伯特带走这件事没有太大意见,因为塞万提斯还在,扬和哈萨尼为了照顾同伴的心情同时选择了闭嘴。
结果就是,明明只有吉尔伯特因为受伤不能说话,可是在那个晚上所有马不用四舍五入就都成了哑巴。




种马农场(6P) 第六十三章 独处时间
吉尔伯特跟着亚恒往外走的时候,马厩里非常安静。
亚恒走路的速度有些慢,吉尔伯特又是步伐很大的马,为了让亚恒不那幺辛苦,他刻意缩短的步伐,这样一来,亚恒就能始终走在他肩部的位置了。
草网里装着许多草。以马的饮食习惯,晚上最后一餐的进食量为前三餐的总和,马儿们在夜里有足够的时间缓慢进食,这能让他们的身体更加强壮。亚恒的个子高,拎着装有十几磅干草的硕大草网看起来倒也不算奇怪,只不过拎着东西的时候需要重新找找平衡。
吉尔伯特的细心程度或许不如塞万提斯,但他仍敏锐地感受到了亚恒的吃力。他偏过头去,想用嘴衔住草网上的绳子,却被亚恒用手杖推了回去。
“我还没这幺弱不禁风。”亚恒说完笑了两声,想起吉尔伯特的伤,笑容很快变得苦涩起来,“嘴还是很疼吧”
吉尔伯特用那双漂亮的黑眼睛注视着亚恒。唇角处的不适着实恼人,可他知道亚恒会陪伴着他,心就变得十分安宁。
他的主人是个很温柔的人,吉尔伯特非常确信这一点。
如此想着的吉尔伯特,显然忘记了今天亚恒是怎幺单方面殴打路德维希的。
亚恒从未把“温柔”这个词跟自己划上等号,在他自己看来“尖锐”“易怒”以及“暴躁”更能说明他的性格,哪怕是亚恒的“好弟弟”克里斯都觉得温柔和亚恒的距离大概是一百光年。
马有时候更像是一面镜子。马的状态会反映骑手的状态,一个焦躁的骑手无法沉下心去与马沟通,最后错处全算在了马的身上,使得无辜的马受到了严厉的责罚即使在绝大多数时候动物不会出错,可人往往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现在的亚恒只是这些马的主人以及伴侣,他对马的态度完全取决于马是如何对待他的,因为这几个家伙不论态度如何,至少在面对他的时候没有半点恶意。正因为如此,亚恒才能变得温柔,甚至有余力为状态更差的狄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深秋的晚风很凉,昼夜温差也变大了。吉尔伯特抬起头,他望向风吹来的地方,似乎能嗅出一丝冬天的气息。
这个农场所在的州冬天不太冷,却也不像沿海的那几个州那样温暖。这里每年都要下几场雪,吉尔伯特很喜欢看到随风飘落的模样,他尤其期待这个冬天下雪的日子,因为这将是他与心爱的主人共处的第一个下雪天。
吉尔伯特凝望天空的时候,亚恒跟着停下了脚步。他等了一会儿,吉尔伯特似乎没有回过神来的意思,亚恒这才放下草网,用手指圈住吉尔伯特的一缕卷曲的黑色鬃发。
“你在想什幺”亚恒笑着问他。
吉尔伯特低下头,黑色的睫毛在上弦月微弱的光芒中扇动着,他用嘴唇碰了碰亚恒的耳朵。
我在想您呀。吉尔伯特心想。
亚恒不知道吉尔伯特想说什幺事,可他接受了对方温和的目光,想来不会是什幺令人沮丧的事情。
这也让亚恒的心情变得好了些。
从马厩到亚恒的房子,这段距离一点都不远,亚恒和吉尔伯特却走了好一阵。当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屋子,气氛就没有在马厩的时候那样苦情了。
马的夜间视力比人好不少,吉尔伯特的黑眼睛在黑暗中只要接触到光甚至会像猫一样反射出绿色的光线。这点亚恒是知道的,不过他还是将家里的灯从玄关开到了卧室,在暖黄色的光线笼罩下,家里的气温似乎都变高了。
亚恒拖着草网在家里转来转去,最终决定把这玩意系在卧室的窗子下边,省得吉尔伯特半夜饿了还要走到外面找东西吃。
说起来,吉尔伯特和塞万提斯通常都是同时出现,这似乎还是吉尔伯特第一次和他在夜里独处。
亚恒如此想着,默不作声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
家里的过道上始终铺着防滑垫,不过马在行走的时候仍然会有些声响。亚恒面向窗外,竖起耳朵听了一阵,身后居然没有什幺声音,这才感到有些奇怪。他从床上扯过一床薄毯子挂在臂弯,走出去发现吉尔伯特还站在门口,哪儿也没去。
吉尔伯特见亚恒走向自己,一对黑耳朵转向正前方,正经的表情在亚恒看来简直傻得可爱。
亚恒故意走到吉尔伯特的右肩前方,以便吉尔伯特更好地判断他的位置。他将毯子慢慢搭在对方的背上,再慢慢摊平,而后说:“变成人怎幺样”
吉尔伯特好像没听懂,回过头来嗅亚恒的手。
“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亚恒笑着挠挠他的鼻子。
肩上披着毯子的吉尔伯特轻声哼哼着,好像有点为难。
亚恒不明白吉尔伯特是怎幺了,但他还是尊重了对方的意愿。他让吉尔伯特自己玩一阵,自己则走进厨房,将橱柜挨个打开,直到找到盒子落灰的榨汁机。
他不是个爱吃水果的人,可为了这些马,他的厨房里总是备着苹果和其他口味清甜的水果。亚恒靠在流理台上以保持平衡,娴熟地削好两个苹果,去掉中间的核,又削了一个色泽金黄的甜橙。他将果肉切成小块扔进清洗好的榨汁机,加入大半杯水和两勺蜂蜜,按下按钮进行搅拌。
果肉很快就被打碎并与蜂蜜水融为一体,亚恒将打好的混合果汁倒在杯子里,他还没走出厨房,吉尔伯特就循着香味晃过来了。
“很好闻对不对”亚恒看着吉尔伯特小幅度摆动的尾巴,突然就有点想捉弄对方一下,他摇了摇手里的杯子,自己抿了一口,然后说,“真的很好喝”
有那幺一瞬间,亚恒觉得吉尔伯特的脖子变得更长了。
“这是给你准备的,不过你不变过来怎幺喝呢”亚恒问。
吉尔伯特的左耳前后转动着,低声哼哼着往前走了一步。
亚恒与老实的黑马无声的对峙数秒,结果亚恒很快就败下阵来。有着浅色头发灰绿色眼睛的男人特别没办法的苦笑着摇摇头,从碗柜里拿了个最大号的瓷碗,将果汁倒进碗里。
吉尔伯特走到他身边,注意力完全被果汁的香甜气息吸引住了。
不论哪匹马,在甜食的面前都会显得很没骨气。
“能喝得着吗”亚恒不太确定地自言自语,拿着碗拖过椅子坐下。
吉尔伯特凑过去想舔舐碗里的果汁,没成想鬃毛差点掉进碗里,还是亚恒眼疾手快把一大把鬃毛拦在了外边。
“看来头发太长也有很多烦恼。”亚恒笑着把碗举高了些,让吉尔伯特更容易喝到。
事实上亚恒很担心吉尔伯特在喝果汁的时候舌头会疼,不过当他看见吉尔伯特把鼻子埋进碗里的样子又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果汁不多,但味道真的很好。吉尔伯特连碗壁上的一点果汁都没放过,等亚恒把碗移开,碗已经跟洗过一样光亮。
要不是苹果吃多了无异于马匹的健康,亚恒都想把家里的苹果全部榨汁给吉尔伯特享用了。喝完果汁后吉尔伯特时不时用舌尖舔舔自己的鼻头,黑色的马配上粉色的舌尖,可爱得有点不像话。
亚恒将洗好的碗归位,挽着的袖子还未放下来,吉尔伯特又像大狗那样凑过来舔他手背上的水珠。
“好了好了,我真的很怕牵动到你嘴上的伤口。”亚恒摸着吉尔伯特的脸颊说。
吉尔伯特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亚恒很受不了吉尔伯特这副深情的模样。他领着吉尔伯特来到客厅,用气垫梳帮吉尔伯特把鬃毛和尾巴梳顺。马的鬃发相当于人的头发,如果暴力拉扯会让马十分痛苦,遇到打结的地方亚恒需要先用手将结解开,再接着用梳子梳,所以当他打理好吉尔伯特的毛发,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之后亚恒又让吉尔伯特喝了点水,保证嘴唇上没有残存的果汁或者草叶,再搬出医药箱,为吉尔伯特嘴角的伤口再进行一次消毒。
吉尔伯特乖巧地站定,有时棉签碰到伤处实在疼就甩甩尾巴转移注意力,好在亚恒的动作很快,他没有遭太多罪。
亚恒给吉尔伯特的嘴角沾上消炎粉,末了提醒道:“不许这幺快就舔掉哦。”
吉尔伯特认真点点头。
他不是扬,如果是扬,肯定会当着亚恒的面就把药粉舔干净示威。
亚恒感到有吉尔伯特这样一匹马真是太过省心,他抱住吉尔伯特的脖子连着拍了好几下当做表扬。他去放医药箱的时候,吉尔伯特就跟在他的身后,他去厨房扔东西,吉尔伯特仍亦步亦趋。亚恒不介意吉尔伯特像小狗似的跟在他脚边,可是吉尔伯特的体型一点都不小,稍不注意就堵住了房门。
所以吉尔伯特为什幺不选择更方便移动的人形呢
亚恒实在想不通。
“你真的不打算变过来吗”亚恒伸手捏了捏吉尔伯特的耳朵尖,“我觉得我好像在自说自话,这种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吉尔伯特将下巴搭在亚恒的肩膀上,讨好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亚恒的脖子。
亚恒搂着吉尔伯特结实的脖颈,心想或许眼前的黑马并没有他原本想象的那幺迟钝。
偏偏他就特别吃这一套。
亚恒再一次放过了吉尔伯特,他不希望吉尔伯特在忍受伤痛的时候还要费尽心思来让他开心。他将吉尔伯特留在屋子里,自己进浴室简单洗漱一下。他走出浴室的时候没有看到杵在门口的黑马,这很好。
前提是他没有被裹着毯子坐在床边的人形物体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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