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温婉宋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宋二郎道“我十岁都没满就跟着爹学喝酒,过了今晚,元宝就十一岁,也该让他试试了。”
宋婆子不同意,说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大人们越不让,宋元宝越好奇酒是啥味道,偏要喝,眼巴巴地望着宋巍。
宋巍让他取了个小酒盅来,往里倒了半杯,也就一大口的量,嘱咐说“先尝尝,不能喝就别喝。”
宋元宝端起酒盅,先凑到鼻尖嗅了嗅,才送到唇边,轻轻呷了一小口,刚咽下去,小脸马上皱成一团,捂着嘴巴歪往一边咳得停不下来。
三丫见小哥哥的样子滑稽,咯咯咯笑了起来,把一桌子的大人全都逗乐了。
宋元宝涨红着脸转过头,酒盅里还剩一半的酒。
宋巍要拿走,他不让,说自己这是初学,总得有个过程。
于是他仰起脖子,二话不说把剩下的酒全喝了。
第一次喝酒,又是个小娃娃,难免上头。
没多会儿,宋元宝就有些坐不稳,东倒西歪的,说话也含糊不清。
温婉心知小家伙喝醉了,站起身把他扶回房间床榻上,亲自给他脱了鞋袜。
盖被子的时候,宋元宝忽然冒出一句话来,“爹,我也想……嗝……上、上京。”
温婉手上动作放缓,确定人睡着以后才推门出去。
——
温婉怀着身子的缘故,婆婆不让熬夜,守岁就没她的份儿了,宋巍也很快被使唤回来陪她。
温婉把宋元宝想上京的事儿跟宋巍说了。
宋巍没同意,“你没在,他跟着去会很危险。”
温婉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元宝机灵,有些时候有些场合,大人并不适合露面,让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出头更容易摆平。
更何况,相公一旦考中进士当了官,元宝就有机会去国子监读书,不用继续待在镇学苦熬了,先带他熟悉熟悉京城不是更好吗
宋巍瞧出她眼里的倔强,问了句,“你真觉得我该带上他”
温婉颔首,她预感不到好事儿,但总觉得,这一趟自己不在,带上元宝没坏处的。
宋巍想了下,答应道“既然你都这么替他说话了,我便带上他吧!”
温婉听了,不由得弯起唇角。
——
醉了一宿的小家伙第二天得知自己能跟着上京,兴奋得活蹦乱跳。
宋巍提醒他,“再有几日镇学就开学了,你要想上京,现在去书房看书。我去趟镇上,请塾师们给你出套考题,能过关便能上京,不能过关,你便留下来。”
“看就看!”宋元宝信心满满,除去昨天年三十他放松了一下,其余时候,他都有认真看书的,想来要应付塾师们的考卷没多大难度。
中饭过后,谢正来找宋巍,说以前的旧同窗约好去县城聚一聚。
宋巍问他“我得先去趟镇学,你能不能等”
谢正很无所谓,“反正还不到时辰,你有事就先去办,要不,我陪你走一趟”
宋巍嗯一声,“也好。”
宋巍和谢正可是今年新出炉的两位举人老爷,当初又一块儿在镇学念过书,塾师们听说俩人一同前来,激动坏了,亲自出来迎接。
谢正自嘲“想不到我在村里被骂成小人,到这里竟然成了香饽饽。”
宋巍但笑不语,村里人眼皮子浅,只看得到跟前那一亩三分地,自然赶不上教书先生有素养有远见。
俩人被恭恭敬敬地请到塾师们住的院舍里。
宋巍说明了来意,教宋元宝的那位先生道“元宝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我作为他的老师,自然希望他能到更好的地方去学习将来能有大出息,考题的事儿两位放心,估摸着出不了两天,一准弄好,到时候让他在开学前考完,耽误不了什么。”
——
出镇学大门的时候,谢正问宋巍,“为什么突然想带着元宝去京城”
宋巍想了想,大概是出于对小媳妇儿的信任,所以但凡她说好,他便没意见。
俩人径直去了县城。
聚会的地方约在最好的那家酒楼。
宋巍他们那时的旧同窗,到现在已经各奔东西,都多少年没联系了,有人突然提出来聚会,倒是让他觉得挺意外。
谢正道“你以为谁真稀罕吃那顿饭这种事儿,说好听了是多年未见,怀旧联络联络感情,说难听了,还不就是聚到一块来攀比摆谱,谁吹的牛大,谁便是今日的赢家。”
宋巍看他一眼,“那你还来”
谢正一脸自己被坑了的样子,“起初只是当年坐我前排那个胖子捎信约的我,我想着,都这么多年不见了,吃顿饭就吃顿饭呗,哪曾想他会请了这么多人,还全都是我们那一届的同窗。”
两人说着话,往楼上走,刚到楼梯口,迎面就见熟人过来。
谢正当即垮下脸来,“要知道他也在,打死我都不来。”
宋巍莞尔,“碰都碰上了,这下就算打死你,你也不能调头就走。”
171、离别(3更)
对面过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前不久乡试完主考官们设鹿鸣宴时才匆匆见过一面的郝运。
府考那年,因为温婉预感到郝运会自杀的缘故,宋巍及时点拨了他,后来考完,郝运说要请宋巍喝酒以答谢他的开解之恩,宋巍当时跟他说,外面的酒不好喝,要喝就等乡试完,去官家的鹿鸣宴上开怀畅饮。
一语成谶。
鹿鸣宴上,谢正、宋巍和郝运三人的确碰了头,只不过,那天的酒喝得并不痛快。
郝运乡试排名高,虽然没摘下解元,也排在前五了,他嘴巴甜,宴席上特别会讨主考官欢心,又是作诗应景又是填词拍马屁,把那几位大人的目光全给吸引了过去。
谢正和宋巍基本就是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
宋巍没太大的感触,虽说大人们一视同仁,但对于过分优秀的考生,心中自然会多一份偏爱。
这种现象,无可厚非。
谢正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临近散席的时候,郝运突然端着满脸的歉意来给他们俩敬酒,说“刚才我净顾着和几位大人攀谈,竟把你们二位给忘了,实在不应该,我自罚一杯。呃对了,你们俩还没跟大人们说上话吧,要不要我帮忙引荐”
宋巍端起酒杯回敬,面上笑意淡得恰到好处,“我还以为郝兄跟我们一样,都是头一天与主考大人们相识,没成想,你都已经熟到能为旁人引荐的地步了吗”
主考官来到省城以后,吃住的地方与外界是隔绝开的,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考生贿赂主考官徇私舞弊。
也就是说,考生要想正式认识主考官,一般情况下都是在考完后的鹿鸣宴上。
如果提前就相熟,那只能是采取了非正常手段。
……
谢正至今都还能清晰地记起郝运当时的反应,那脸色难看的,像被人按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还顺带蹉碾了几下。
也是在鹿鸣宴上,谢正对郝运这个人越发的厌恶,觉得他比大户人家后宅勾心斗角的小妇人还恶心。
今天本来是他们的同窗聚会,谢正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在场。
见到谢正和宋巍,郝运一点都不意外,唇边含笑,上前来,道了声“好巧。”
谢正接话,“确实巧,若非记起来今日是同窗聚会,我险些还以为郝大老爷是特地在酒楼等我们哥俩的。”
“那我们大概要同席了。”郝运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是被熟人硬拽来的。”
谢正还想说什么,宋巍先出声,“来都来了,不得喝两杯再走”
郝运微笑,“只要两位不嫌我碍眼。”
那表情,像是他们表兄弟私底下怎么欺负了他。
谢正蹙了下眉,实在闹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哪来的那么多心眼子。
要比拼,就拿出真本事来堂堂正正地与人分个高下不好么非得背地里使坏,阴一套阳一套的,简直给男人丢脸。
推开雅间门的时候,里面的人齐齐回过头来,有人突然起哄,“瞧瞧谁来了咱们省这一届的三大新科举人,啧,这阵容……”
胖子说话直白,“宋巍,你丫这大招憋得可以啊,多少年前就辍学回家的人,竟然不声不响地考上了举人,让兄弟们脸往哪搁呀”
宋巍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清淡,“多年未见,有几位都不太认得出了,不打算介绍一下”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
两桌人,胖子从第一桌挨个儿介绍开来,有某某地方的富商,有某个衙门的县官;有人才智过人,混成了京城贵人身边的幕僚;有人会打算盘,日进斗金,成天过着躺家数钱的日子。
总而言之,所有的介绍下来,无非就两种人,要么有权,要么有钱,他们这不上不下的新科举人往人家跟前一站,直接被碾压成灰。
当了县令的那位看向宋巍“我们衙门缺个主簿,今年春闱你要是考得不如意,可以考虑过来,我给你留着缺。”
宋巍浅浅扬唇,道了声谢。
之后胖子给他们拉开凳子,几人落座,开始喝酒。
宴席上,宋巍一直在琢磨郝运出现在这地方的目的。
按理说,来赴宴的这群人,一个个都是“人物”,郝运该不会喜欢被人碾压才对,可是看那样子,他似乎来得很是心甘情愿。
一直到散席,宋巍才明白郝运的用意。
先前说要给宋巍留缺的那位县令,单独把宋巍叫到一旁,说郝运是他们县今年为数不多的举人,又是考得最好的,这不跟着就要上京春闱吗郝运没去过京城,县令听说宋巍在国子监念过一年书,所以想请他帮忙,多多照拂一下郝运,算是帮他们县保住一个人才。
宋巍一听,全明白了。
郝运自己不好出面,想到了同窗聚会的法子,把他们县的县令给请到平江县来,先给宋巍来个甜枣,说一旦考不上,可以去他衙门里谋个差事,之后再理直气壮地“求”上宋巍,让他上京之后多多照拂一下郝运。
这么一来,宋巍就算想拒绝,也得顾及一下同窗兼县太爷的情面,更要顾及自己的前程。
宋巍没有往自己身上揽麻烦的习惯,客气道“在曹县令之前,已经有无数个举人找过我,都说头一次去京城,想让我照拂一下。
那么多没去过京城的举人,我宋巍不过区区一个凡人,就算想照拂,总会分身乏术。
依我看,县令大人倒不如把这种现象写成折子往上奏,上面一旦注意到,兴许能成为大人你开年的第一笔政绩。”
曹县令“……”
人家这拒绝的理由,一个字都反驳不回去。
因为,他确实是为了出政绩才会想着帮郝运,如今有了别的法子,帮不帮都无所谓。
郝运的计划算是彻底落空。
离开酒楼,谢正心情舒畅,笑看了宋巍一眼,“我算是瞧明白了,除非郝运玩阴的,否则要明着来,在你面前压根不够看。”
宋巍没接腔,怕就怕这次没成,郝运又要开始玩阴的了。
——
镇学塾师把考卷弄好,宋元宝趁着还没开学,一个人去把试给考了,他有念书的天赋,哪怕是在家里自学,也把今年即将要学的内容弄懂了七七八八,考得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差,起码达到了宋巍给的标准,意味着能跟当爹的一块上京。
宋元宝兴奋得一夜没睡着觉。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扛着小包袱跟在宋巍身后。
开了春,积雪一化,村道上湿漉漉的,一脚下去全是泥。
宋元宝穿的是新靴子,宋老爹怕他踩脏了,亲自抱着大孙子上的牛车,都没让他往外踩一步。
温婉站在院门口望着男人的背影,微抿着唇瓣。
宋巍回头,看向她的目光显得轻柔,“婉婉安心在家养胎,等我归来。”
听到这话,温婉鼻尖泛酸,人还没走,已经先难受上。
成亲这么多年,他们俩从来没分开过,然而这一次,一分就得几个月。
牛车已经走出去好远,温婉终究是舍不得,追了一段路,刚换上的绣鞋都踩湿了也没察觉到。
宋婆子怕她没踩稳跌倒,跟了上来,见她一个劲地掉眼泪,也跟着难受起来,劝她,“外头冷,快回去吧,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三郎也该回家了。”
温婉抬手抹眼泪,可好像怎么都抹不完,眼睛一直水雾蒙蒙的。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跟着婆婆回了家。
这一天,她什么都没吃,把自己关在房里,就那么坐着发呆。
宋婆子敲了几次门她都没反应,最后没辙,不得不踹门而入。
温婉回过神来,见婆婆满脸担心,她垂下眼,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宋婆子见她实在没精神,叹气,“要不,我送你去县城你爹那儿住一段日子,你看咋样”
三郎和元宝走了,他们做公婆的看不懂儿媳的手语,无法沟通就开解不了她,为今之计,只能让她先去温父身边待一段日子缓解缓解情绪,等缓过来了再回婆家来。
温婉摇头,相公不在,待在哪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她不想去别的地方,也不想去麻烦她爹。
172、再没比他更倒霉的(1更)
宋元宝昨夜兴奋过头,上了牛车没多久就开始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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