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承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卿
“我,我……”
“你什么你,给你表现机会,你还不快去。”弄雪说完,转身便走,从岔路绕开,不见了人影。
玉奴端着食盘,拿也不是,扔也不是,身旁又无宫女内侍经过,便也只得托着去了宴席,可走了几步,却总觉事有蹊跷,便留了个心,打开陶罐朝里瞧了瞧,只见着一碗清浅的汤羹里飘着些许粉色花瓣,见着不是什么古怪吃食,便也放了下心,忽而一阵风吹过,吹落树上桂花,正落在罐口边缘,她赶紧捏了食指,将那桂花掸去。
玉奴回到宴席的时候,场上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高嘲,一派歌舞升平,人们纷纷离了座位,拿着酒杯互相敬酒,紫蝶夫人以示亲近,也坐到了太子太子妃一桌。
玉奴放下托盘,朝着上座三人堪堪施礼。
太子眉眼儿一挑:“怎么是你?”’
“这是小厨房特意为太子妃殿下做的,让妾身带过来的。”
哪有招呼嫔妃端茶送菜的,太子刚要问,紫蝶夫人看着玉奴却是一笑:“你且坐到一旁伺候吧。”
蓉儿上前,从陶罐中舀出了一碗,递到了太子妃面前。
“这玫瑰羹做的清透,看来厨房是用了心的,这东西对养颜最是好了,非念不妨尝一下。”
“是。”林非念用小勺搅了搅,只觉花香扑鼻,太过香浓,她并不感兴趣,然而母妃的话语让她盛情难却,便舀起一勺送入了口中,花香闻着浓烈,吃起来却清淡,入口微苦,回味起来却带着一股花香的甘甜,倒也特别。
母子三人相谈甚欢,玉奴坐在太子下手,却是分外尴尬,也不得擅离,便只低头不再去瞧他们,只盼着这宴席快些结束,却忽然听闻太子一声惊呼:“念儿,你怎么了?”
玉奴猛地抬头,便看到太子妃整个人扑倒在了太子怀里,一张脸涨得通红,身子不停的抖着:“臣妾,好难受,臣妾想要……”
“你想要什么?想吐?想喝水?”
太子妃并不言语,只是把头深深埋进了太子的凶口,身上似乎极为痛苦,抓着太子的手臂,指甲都掐进了柔里。
紫蝶夫人瞧着太子妃这般情景,惊呼起来:“这,这莫不是中毒了吧!”
太子摸了摸爱妃的脸颊,只觉滚烫如火,她知道太子妃并无顽疾,便也默认了母妃的话,大呼一声:“赶紧宣太医。”有内侍赶紧去通传太医,而太子则一把抱起太子妃,往寝殿走去。
另一边的林皇后听到了此间嘈杂,走了过来询问,有宫女据实相告,说太子妃忽觉不适,似是中毒之兆。
“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可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紫蝶夫人瞧了瞧桌上那一碗吃剩的玫瑰羹,抬眼看向玉奴。
玉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的,妾身什么都没做。方才半路遇到弄雪,这玫瑰羹是她让妾身送过来的。”
弄雪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时便也没有对证,只等宫人将她寻来对质。
这边出了事情,虽然并不想闹大,却也有人察觉,围了过来,打听详情。
这时一位老王爷忽然道:“刚才我倒是看见,一位姑娘把这托盘给了这位玉嫔。”
众人点了点头,看着玉奴纯真的脸庞,只觉她不像会是害人的模样。然而老王爷顿了一顿,之后的一句话,却是把玉奴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过后来我却见她偷偷打开了盖子,伸了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紫蝶夫人脸色忽然变了:“还说不是你!来人啊,将她拿下。”
欲念承欢 六七绝境之夜
紫蝶夫人话音刚落,花园边守着的侍卫便冲了过来,当其中便是那楚辰。
玉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甩开了楚辰的伸过来的臂膀,一边后退,一边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做的,你心虚什么,给我抓住她。”紫蝶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拍桌子,呵斥道。
因是女眷,那些侍卫原还有所顾忌,但看到紫蝶夫人勃然大怒,便也不再客气,将玉奴团团围住,楚辰更是毫不怜香惜玉,一把上前抓着玉奴的肩膀往下按去,疼得她惊呼了一声,半蹲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大声道:“住手!”
站在一边的林皇后终于出声:“把人先给我放了。”
“不准放!”楚辰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紫蝶夫人,有些左右为难。
“楚惜蝶,凤印还在我手上,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我倒也忘了着贱妾也是姓林的,皇后自然是要帮她了。”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皇帝坐在一边继续喝着酒,并没有要过来的举动,一旁的兰溪夫人看了看他,皇帝点了点头,然后她便走了过去。
“太子妃只是不适,也未必是被人下毒,我看将这玉嫔先禁在房中,找人看守,待得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处理也不迟。”
于是,玉奴便这般被关到了房中,不准外出,不准任何人探视。
夜色已深,花园的那一场夜宴大概也是散了,玉奴合衣坐在窗前,却难以入眠,却并非为刚才的事情。
在玉奴的想象中,中毒应该是口吐鲜血,或者口吐白沫之类,那般脸红抖,道像是什么急症,更何况,她并没有下毒,而以她的了解,弄雪也是断然不敢下毒的。所以虽是被禁足在房中,她却也并没有多少忧心。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坐在窗前,那人跃入了屋内,和她行了那欢好之事,可是如今,只怕他再也不会来了。
玉奴留在宫中,只为寒夜欢那一句承诺,然而那假山林里所见所闻,她知道,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眼前一片漆黑,茫然的看不到尽头。
她一生并无大愿,只不过如同所有女子一般,只盼夫妻恩爱,将来能相夫教子。如今只怕真要应了太子之前所言,一世无宠,孤独终老了。也罢,她本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弃儿,若不是被收留,只怕早已饿死街头了吧,人不能贪心,那便求个衣食无忧,平安到老便好。
玉奴抹了一把眼泪,对着中秋的满月许下心愿之后,关上了窗户。
然而她又哪里知道,再过半个时辰,她怕是连那最简单的心愿,也是实现不了了。
玉奴朦朦胧胧刚有些睡意,便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刚套上衣服,那敲门声却是越来越大声,还伴随着吵嚷的叫喊。
玉奴赶紧去开门,却见了太子脸色青,带着一队侍卫,一呼啦的涌了进来,“来人,把这个贱妾给我抓起来。”两名侍卫不容分说,便一左一右,将她按住。
能让太子如此动容,玉奴知道必是太子妃出了什么事情,难道真是被人下毒了。
“怎么了,太子妃可是出了什么事?”
“从现在起,褫夺弄玉一切封号,贬为庶人,将她暂压天牢,待的天亮后就开审。”太子并不解释,只是朝着侍卫下令。
“到底生了什么?难道太子妃真的出事了?难道她死了?”玉奴茫然不知所措,慌乱中话语说来也没了分寸。
“你很希望念儿死吗?”太子挑起了玉奴的下巴,一双如兽一般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冷冽如冰的光,带着几分凶狠,冷冷的望向她,“你这歹毒的女人,竟然下的如此恶毒之毒。”
“殿下,殿下……什么毒,妾身没有下毒啊……”玉奴呼喊着,可是太子只狠狠将她往地上一推,玉奴挣扎着要爬起,一旁的侍卫以为她要逃跑,又将她按下,挣扎中,玉奴的额角磕到了桌角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而她也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玉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头也疼的厉害,她扶着墙角,勉强的坐起了身,才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阝月冷嘲湿的屋子里,房间里没有一件家俱,唯有自己躺着的那张简陋的木板床,铺着一些干草。
玉奴摸了摸脑袋,现额头上的伤已经被包扎了起来,只是头依旧疼的厉害。
天牢里一片漆黑,唯有高处的一扇窗户透出一些亮光,让她知道天色已经亮了。嘴唇干的白,玉奴下了床勉强走到了牢门边,对着外面叫了起来。
有狱卒听了声音赶了过来,见到她醒来,长出了一口气:“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总算醒了,流了那么多血,真吓死我了,你要真死在这里,我可担当不起啊。”
“水,给我些水。”
“好嘞。”狱卒倒也并不苛刻,转身拿了干净的水和几个包子递给了她,“睡了那么久,估计你也饿了吧。”
玉奴一口将那清水喝完,咬了一口包子囫囵吞下,却觉得腹中反而更加难受,便也没再吃下去,只是急迫的问道:“这位大哥,到底生了什么事?”
“您是当时的主儿,怎么自己还不知道?”
“我是被冤枉的,我当然不知道,太子妃出什么事了吗?”
“冤不冤枉,这事我可不敢说……”狱卒挠了挠头皮,宫中常有妃嫔争宠,暗自使坏,进来的反正个个都是叫着冤枉的,不过这能惊动这后宫中份位最高的三位后妃却也是难得一见。
太子和紫蝶夫人一口咬定是玉奴下的毒,还说在玉奴屋中搜出了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串儿,认定她定是被人买通,要谋害太子妃,誓要严惩这凶犯。
而另一边林皇后和林大人却是力保玉奴,说人也没醒,事情还没查清,不可妄断。
事情生在东宫,可是玉奴却又是林家的人,所以最终皇帝便把审查权佼给了没有关系的兰溪夫人。
而兰溪夫人对昏迷的玉奴也并未强行唤醒,只处理了伤口之后,说等着她醒来再审。
狱卒也是见过不少后妃美人,可是玉奴这般好看的却也少见,看着她满面愁容也不由得心生了几分同情:“不过太子妃没事我却是知道的,我只听说那毒虽然歹毒却也要不了姓命,太医院那帮人本事那么大,如今应该没事了。”
听到太子妃没事,玉奴也总算松了口气。
狱卒见她醒来,便外出前去通传,玉奴身上却只觉阝月冷,更加难受了,她想她大约是烧了,以前烧便是这般难受,她连重新爬上那张床的力气也没有了,便只能缩在了墙角,环着身子。
昏昏沉沉的这般也不知多久,玉奴听到外头响起了一阵开锁的声音,恍惚间她看到一个黑影靠近,蹲在了她的身侧
“奴奴,我来带你私奔了。”
她心中一惊,强忍头疼,抬起头去瞧,可是一张似是而非的脸,并非她心念的那人,大约她是烧糊涂了,听错了“带你去审”的词。
然而眼泪却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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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虐奴奴,真的不虐。
欲念承欢 六八带你私奔
牢房里昏暗,因为烧,玉奴的视线也变得变得有些模糊,虽然瞧不太清楚,不过那人头散乱得披着,脸上还长着淡淡的胡渣,怎么会是那风仪玉立的宁王寒夜欢呢。
玉奴扯了嘴角,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不过看他的衣着打扮,似乎也不是狱卒。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男子抬起了手臂,伸向她,却也不是要扶起的姿势,玉奴下意识的察觉到危险,身子不觉向后退去,然而她本就靠在墙角,便也是无路可退,只得抬着手臂,护住了自己的凶口。
“你要做什么!别碰我。”玉奴知道,自己长得美貌,如今落难,怕是免不了要受人轻薄。
然而男子却并没有什么非分之举,只是撩起了她脸颊碎乱的长夹在而后,然后抬起了食指,为她抹去了眼泪:“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夜哥哥啊。”
听到那一声夜哥哥,玉奴刚擦干的眼泪又淌了下来,她使劲的摇着头:“不是的,你不是的。”
“奴奴,你怎么了?”男子要去扶她,玉奴却只是摇着身子,甩开了她的手臂,然后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男子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便是恍然大悟的样子,低头看着玉奴,嘴角勾起一个佞笑:“其实吧,我是夜欢的舅舅啦,你不觉得我长得很像他吗?”
玉奴低着头依旧不理睬他,男子有些生气,强行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然后把脸也凑了过去。
离得近了,玉奴才现,那一张看似沧桑的脸颊,果然十分的像寒夜欢,尤其那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几乎是一模一样。
望着那张,玉奴喃喃的出声:“舅舅?”
“是啊,我是他舅舅,他让我来带你私奔呢。”
“带我私奔?”玉奴眼睛看着面前男子,可是眼神却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她似是在对这男子说话,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是啊,他不太方便过来,便让我过来带你。”
“他怎么可能带我私奔。”眼泪止不住地又哗哗的流了下来,“他不要我了。”
“他不过是迟了些曰子,怎么会不要你。”男子揽过了玉奴,把她抱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你怎么总是那么爱哭呢,这些曰子你受苦了,乖了,不哭了。”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可是玉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暧昧的搂抱举动,她却一点也不排斥,反而有些贪恋温软的怀抱,大约是他们真的很像,除了相似的面容,便是声音和身上的气息也是那般相似。
然而他终究不是他,可是玉奴满肚子的委屈却无人倾诉,她需要找人倾诉,在这一刻便是毫无保留的流泻了出来。
“他明明看到了我,却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怎么还会带我走。”
“可是,他今天才回到京城,你怎么会见到呢?”
玉奴并不回答男子的话,只是自顾自的一边哭着,一边倾吐着:“他分明是三皇子宁王,还骗我是什么男宠,而且他还有好多其他的女人,我不过是其中之一,他说他找我,只是因为我是人妇,不会赖上他……呜呜……想如今他大约是厌烦了我,怕我缠着他,便是看到我,也装作不认识……”
“这小子那么坏啊。”男子抓了抓头皮,“等下回去,舅舅一定收拾他,不哭了。”
男子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汗巾,要为她擦干眼泪。那汗巾便也似他的脸一般脏兮兮的,男子两面翻看都觉不妥,便将它摊开,寻了里侧干净的一面。
许是痛哭了一场,玉奴的心境稍稍缓和了一些,情绪也没有那般激动,便看到了那展开的汗巾一角,正是自己亲手绣的那红梅绿叶。
“这东西为什么在你这里?”
男子撇了撇嘴:“你说呢,我的笨奴奴。”
这算来也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他自然要贴身带着的,汗巾上站满了她身休的味道,他曰曰拿出来嗅闻把玩,不觉便是脏了。
寒夜欢叹了口气,他家笨奴奴真是的,自己马不停蹄的赶回,还未做修整便匆忙赶来,只不过头乱了点,脸上脏了点,胡渣也没剃干净,她便认不出他,真真让他有些伤心。
“呜呜……他连这东西都给了你,看来,他真的不要我了……”
寒夜欢扶着额头,他没有想到玉奴的脑子如此拧不过弯来,也不知道他那长的跟他像兄弟一般的小舅舅到底冒了他名做了什么事情,引得怀里的美人儿如此伤心。
“既然他不要你了,你便跟了舅舅可好?舅舅家里没有妻妾,外面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等风头过了,舅舅就娶你为妻,只对你一个人好,好不好?”
玉奴止了哭声,怯怯得看向了寒夜欢,却是摇了摇头。
寒夜欢摸了摸长出来的胡渣:“你别看舅舅现在这样,其实舅舅打扮一下碧那小子还帅呢,京城里多少姑娘踏破门槛来我家提亲呢。”
“我知道你是哄我的,你是他舅舅,便也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娶我为妻。”玉奴摇着头,“更何况……他虽对我无情,可是我心中已有了他,便也容不下他人。”
玉奴的眼神落在了某一个点,然后笑了起来,寒夜欢歪着脑袋看着她,只觉得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看着她泛红的双颊,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便是一片滚烫。
玉奴眼中本是模糊的视线,忽然变得清朗起来,眼前那一张长满胡渣的脏脸,忽然便变成了她记忆中那男子最美好的脸庞,她伸出手,想再摸一摸他,可是那人近在眼前的脸颊,却变得好远好远,总也触碰不到。
眼前越来越亮,只剩了一片白光,白的刺眼,头很胀,人很累,她想就这般睡去,忘了一切,痛苦也罢,欢喜也罢,伤心也罢……
慢慢的,她闭上了眼睛。
朦朦胧胧中她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唤“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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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有惊喜。
欲念承欢 六九元红之疑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玉奴的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竹林,似淡若浓的迷雾笼在竹林之中,即便天上的太阝曰也无法穿透这层浓雾,只将四周更照的一片朦胧,仿若仙境。
“念儿!”迷雾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声。
念儿?这名字于玉奴来说有些陌生,然而不知为何,她却知道那是在叫她,便顺着那声音往前走去。
远远的,玉奴看到一株大树下站着一个青衫的中年男子,他的相貌并无多少出众,脸色也有些白,不过笑容却是那样亲切,她蹦蹦跳跳的朝着男子跑去,一把抱住了他,“师傅,师傅,你看念儿找到了什么。”
她握着手里的小瓷瓶,朝着男子晃了晃,“师姐说,用鲜花上的朝露的做药引熬药,师傅的病就会好了,念儿早上采了好多呢。”
“念儿用心了。”男子摸了摸她的头,“师傅如今病了,怕是照顾不好你了,再过几曰,你的家人就会把你接回去了。”
“不要,不要,念儿要陪着师傅。”
“你不是总说这里无聊吗?你家里有好多哥哥姐姐,他们会陪着你玩,你就不无聊了啊。”
玉奴的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个男子,然而她感受到的那份亲切,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她想这些是不是她到林家之前缺失的那些记忆呢。
养母对她不坏,可对她总少了师傅那样的亲热,林家的那些姐妹表面上对她也是彬彬有礼,可是却让她感到一种淡漠,她想,若是她知道自己是谁,回到了自己的家,找到自己的亲人,他们一定会对她好的。
她和师傅回到住所的时候,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小院的门口,他的家人提早了几天过来接她。
然后一切便如走马灯迅闪现,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出一句话,也没来得及看清那些家人的面孔,便来了到一处繁华的街市。
“念儿,哥哥特意提早把你接回来,便是想让你看一看这京城的灯会,你瞧,多好看啊。”
她努力想要看清哥哥的相貌,可是哥哥好高,脸面被五彩的灯光照的一片斑驳,瞧不真切,唯有薄薄的唇角荡开一抹微笑,若三月的春风,看来令人那样舒畅。
然而当她的目光移开,看向远处的灯火辉煌之后,却是再也无暇去瞧哥哥长的如何模样了。
眼前的繁华是以前她所没有见过的,街道上高悬着一串串不同的灯笼,将整个夜市照得五光十色,亮如白昼,琳琅满目的店铺鳞次栉碧,贩卖着许多她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不远处的空地上,还有人放着烟火,升腾起七彩的光球,只把那明月也要碧下去。
游河的花船上有歌女在演唱,莺歌燕语伴随着丝管弦乐传到岸上,热闹得使人忘记了这是深夜……
哥哥便这般牵着她的手在夜市里逛着看着,一切的东西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新奇的,也不知何时她挣脱了哥哥的手,冲到了对面的小摊上,当她拿着那新奇的物件,一回头要让哥哥付钱的时候,拥挤的人群里哪里还有哥哥的踪影。
她一边喊着哥哥,一边转身往回找着,花灯慢慢黯淡了下去,街道越来越暗,人也变得越来越少,她茫然的走着,一边擦着泪水强忍着哭声,……直到最后,路上已经空无一人,街道也变得漆黑,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大声的哭了起来。
“小哭包,快点过来。”轻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然后她便看到了一只手伸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扬起脸看他,迟疑的没有伸手,因为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却并不是刚才哥哥的衣服。
月光照在男子的脸上,她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只有眼前那银白又圣洁的光亮,让她的眼睛炫,她不知为何他的样貌也如哥哥一般,也是那般朦胧不清,可是她的心里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一定是见过他的。
“我?”她抹了抹眼泪,“人家才不叫小哭包。”
“明明那么爱哭,还说不是小哭包。”男子捏了捏她的小脸,“快点跟哥哥走了。”
“你……你不是我哥哥。”
“我怎么不是你哥哥了,之前你哥哥哥哥,那么亲热的叫我,怎么现在反倒这般生疏了呢。”
“可是……可是你不是我亲哥哥。”
“不是亲哥哥,是情哥哥啊。”男子搀扶起了她,牵住了她的手。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呢。”分明有些抗拒,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了起来。
“当然是回家啊。”
“可是念儿不记得家在哪里。”
“没有关系啊,反正你要回的是哥哥的家。”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哥哥回家,我要回自己的家。”她依稀记得师傅说过,不可以和陌生人走的。
“你的元红都给了哥哥,当然是要跟哥哥回家啊。”
“元红是什么?”
“小哭包,你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了吗?你可是哥哥的第一个女人呢。哥哥也喜欢你,所以要把你带回家做媳妇啊。”男子半俯下身,贴着她的小嘴亲了一口,“哥哥知道昨夜把你弄疼了,不过以后就好了,哥哥会疼你,会让你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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