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唐僧肉-穿越之侯门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牧木
一日和千年,就没什么两样了。
没有起源之地,没有归途故乡;没有家,没有国;从来没有绵延千年的朝代,更没有永垂不朽的功绩;终有一日这滚滚红尘将掩盖所有历史,狼子野心也好,宏图霸业也好
终究不过是转头空,夕阳几度,青山依旧。
便如人成年之后去观小时候的雄心壮志,挖坑玩泥巴,那时候过家家指挥得当,攻城略池,豪气冲天,成年之后却只是一笑。
人生若有尽头,那在时代浪潮中做弄潮儿未尝不好,昨日仰天大笑出门去,今宵有酒今宵醉,爱也疯癫,恨也痴狂。
然而若是没有尽头,终有一日,身边那些曾经陪同的人一个一个离开;终有一日,繁华锦绣付之一炬,旧时王谢堂前燕,也会飞入寻常百姓家。
他忽然惶恐起来,从前避而不谈的问题如今浮现水面,终于露出矛盾的端倪,心,一下子就老了。
“你这人,恁地年纪轻轻就说这些丧气话有什么槛要这么垂头丧气自灭威风罢了,我今天也给你说个我的故事。”那摊主一笑,也不管童简鸾是不是真想听故事,只管自顾自道,“我开始摆摊子,也是迫不得已。那时候娶了娘子,有了身子,家有老母,也生了病。那时候年轻,本想着读书博取功名,但脑子不好使,读来读去读成愁,家里竟然沦落到无米下炊的地步。”
“我这个悔啊,读书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家也养不好,要读书何用老母病的起不来床还要缝补衣服赚些钱,娘子十月怀胎,竟然还要劳作。”摊主说着说着好似也回忆的带劲起来,自己眼泪都逼出来了,拿手一揩,继续唏嘘,“那时候便放下书本,准备做些小生意来养家,没甚么手艺,只一日娘子吃了做的馄饨,觉得好,便心中一动,想着就这个吧。”
“就算是小本生意,也没那钱去做资。这时候借钱,来来去去,那些同窗,无论穷富,都推诿没钱,生怕我拐了他们的钱不还。反倒是屠夫邻居和磨豆腐的我借了些银子,要知道,他们的日子也不宽泛,我心想,这生意,无论如何都得成功。”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童简鸾感慨评价了一句。
“这生意最开始是来救命的,只能成,不能败,需得花心思在里面。”摊主说到这里颇为自豪,“你若是只想着糊弄,定然不会好吃。无论哪一行,都得用心。庄稼汉都知道,人糊地一茬,地糊人一秋。”
“老板您说的在理。”童简鸾好像抓到什么头绪了,那种种子朦胧将至突破地面的感觉。
“我哪里有你那时间发愁,成日里要想怎么把日子过得更好罢了。至于你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在我眼里屁也不是。劳什子困守一隅,总想着外边会更好,古时的月亮比今时圆,这是哪里的道理这地方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这地方有什么不好”摊主嗤笑一声,“老婆孩子热炕头,邻里相望鸡犬相闻,一日过得是一日,一生过完是一生,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童简鸾“嚯”地起身,脸上有顿悟之色,“我明白了,谢谢你,老板。”
那老板虽然不知道他在苦恼什么,但看到他现在已经有所得得神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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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己得话已经解决了他的困扰,他自己也很高兴,多少年没有人会这样静静的坐下来听他说话。
这一次谈话,说的人开心,听的人明悟,倒算是宾客尽兴。
童简鸾从来时路再回去,此时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于刚才。
“出来吧。”他忽然转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喊道。
一个青色的身影从拐角处缓步而出,容玖脸上是了然的神色,“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童简鸾眼中是尽人事听天命的沉淀,“这一条路,我跟你走下去。”
容玖微微一笑,童简鸾看着他的笑失神。
夸父追日的时候想过自己最终也没有追上太阳,反而倒在了中途么
或许吧,但他还是追了下去。
把酒狂歌,醉死当涂。
容玖款款走来,像是从水墨画中出来的谪仙,他拉起童简鸾的手,神色间是敬意,“必不负君。”
童简鸾笑而不语,心想:你开心就好。
通常时候的狩猎应该放到秋天,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正是适合冬眠出来的动物繁殖生长的时候,但明德帝不喜欢夏天的炎热,秋天更适合炼丹,冬天又不会出门,所以把这一项运动放到了春天。
对于这一点,言官在开始的时候提出过不合礼制,上奏谏言可惜明德帝这辈子,最最厌烦的,就是礼制这回事。古时候嫡长子继承制,他都敢下狠手篡权上位,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狩猎
这么喜欢以死进谏,那就去死好了。
反正你走了,还有新的人来顶替你的位置。
皇帝从来不缺人干活,也不缺会说话的人。
明德帝的态度便是如此,他在刚当皇帝的时候确实意思意思过听从谏言,可惜那些言官不懂得看人眼色行事,真以为这是个耳根子软的皇帝,忙不迭的把所有的想法都给说了。
有不明就里的,连明慧太子的事情都掺和,终于把他惹怒了,发现这一干人都没什么用,整天就像八哥一样吵吵,直接发配到田地里,去“体会民间疾苦,以身效行”,这一番举动让很多人闭上了嘴巴。
这一次春狩表面看起来照例是大前年的人选。
蓝、韩、苏、傅四大家五十岁以下能上马的朝中人物,新贵右相严诚壁及其子严寇,太子律景乾,硕果尚存的宝亲王,在明德帝这个天下第一人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往北边去。
春狩三年一度,人选由容玖定下,上交皇帝御批,纪律由严诚壁组织,这一路也是由他来安排,其中贪墨多少无人可知,但皇帝舒服了是真的,所以就一直这么用了下来。
这次去往的,正是皇家专用的上林苑。
严诚壁早在开春的时候,便准备了很多猎物,大多温顺且没有什么攻击力,只要不进入深处的树林,就没有什么危险。
为了以防万一,严诚壁查缺补漏,来来回回琢磨了好几遍,要在皇帝面前邀宠。
童简鸾是一路被人当成透明人看待的,坐着破破烂烂的车,吃着白水煮白菜,伙食自理的情况下,他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么苛责自己。
只是容玖叫云锦传话,让他尽量低调点,这段时间容玖为了避嫌也不能过来看他。
童简鸾恨恨的咬了口馒头,心想真是憋屈啊,不过为了刷皇帝的好感度,忍了,这时候看着越可怜,才能在之后唤起皇帝不多的同情心,让他从株连之罪中把自己给除名。
那天来的很快。
到了上林苑行宫,大家各自找地方住下,找不到地方的那就住在自己的马车上,童简鸾按照容玖给的路线,拎着一只雉鸡,和明德帝来了一场巧遇。
如果不是身份不对年龄不对,这倒是称得上是邂逅多少戏本里唱的好听又旖旎的艳遇,只是童简鸾已经从王水三千女子叫弱水,男人就称为王水中取得了最销魂的一瓢,喝下去心肝脾肺肾都腐蚀掉,也能留个“徒有其表”。
且他喝的心甘情愿。
童简鸾找了一处避风的巨石后头,开始了自制叫花鸡的过程。劈了点柴火塞了点料涂了点泥巴,将裹好的雉鸡烤起来。
雉鸡的口感并不如何,肉质很粗糙,吃起来有点像是吃树皮,味同嚼蜡。但这时候没有趁手的材料,拿其他东西来冒充有被戳穿的危险。
这时候有脚步声来,明德帝被味道给吸引过来了。
童简鸾听到那脚步声,微微一笑,这笑容只停留了片刻,一闪而逝。
“你这是在做什么”淳厚的声音响起。
童简鸾装作对食物太过于专注以至于现在才发现有人靠近的样子,懒洋洋的开口“我这是在做叫花鸡”,回头,惊讶,态度切换到恭顺,跪下,态度不卑不亢,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堪称影帝
“参见陛下”
、 第62章 马受惊
“起来吧。”明德帝难得对除了炼丹以外的事情有兴趣,“你刚才是谁,你在做叫花鸡”
“回陛下,正是。”童简鸾拿一根木棍戳了戳泥巴涂的看不见毛的雉鸡,“快好了,陛下要尝尝么”他说完又假作嘴快,自己轻轻掌了自己一嘴巴,“是草民僭越,陛下山珍海味什么没吃过,哪里看得上这点微薄之物。”
明德帝眼眸中是回忆之光,难得居然笑了一次,“你这话倒是猜错了,朕还真吃过这东西。”
那时候他因母妃犯错,被先帝罚到北疆贫瘠之地当王爷,成日里吃素,想要吃肉,都要自己猎雁来烧着吃,商若言那时候就开始陪着他,这东西还是她烧给自己吃的。
那时候他戏称叫花王爷叫花鸡,他的王妃笑着否决,说这鸡又叫富贵鸡,可见世间之事,否极泰来,此刻穷极,下一刻说不定便翻天覆地,在那之前,人不能先失了志气。
明德帝此人,可以共患难,却不一定能同富贵,但商若言一直都是心中的明月光,因为她陪着他吃苦,最后却在滔天富贵临门时候死去,便再也没有人能与他的商皇后相提并论。
此刻从这人口中听到这名字,前程往事涌上心头,连明德帝都有些恍惚,“朕便尝尝你做的这叫花鸡吧。”
白吃还说的跟赏脸一样,童简鸾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一副被天上砸下了馅饼还是金馅儿的一般,颇为诚惶诚恐,“草民手艺微末,陛下倘使觉得不好吃,也万望不要治罪于草民。”
这话说的却是调皮了些。
明德帝却又被一阵恍惚的熟悉感给击中,看童简鸾的目光都带上了商若言的重影。也是那时候,商若言在火上靠着那团泥巴,一边烤一边说:“四郎,这东西待会就是不好吃,你也千万不要说出来,我的手艺不好。”
“无事。”明德帝道,“是朕抢了你的东西吃,哪有说东西不好吃的道理”
童简鸾看到明德帝的表情,心想容玖连皇帝这点心思都摸的清楚,当真ji诈似鬼。
约莫着熟透了,童简鸾拿小棍把那泥巴团拨拉出来,将泥敲碎,清理干净,把最好的部分递给了明德帝,“雉鸡肉质不好,只当做抵饿之用,陛下莫要多食,浅尝辄止。”
明德帝咬了一口,眉头皱起,但也没说什么,继续一口一口嚼碎,吞咽下去,看起来十分不好吃,搞得童简鸾也没胃口,还要装作很饿所以吃的很香的样子,内心痛苦极了。
“你是怎么想起来吃这东西的”明德帝为了修道,饮食早就变得素且清淡,为了不让身体里有多余的杂质,一年到头都不见桌上会有肉。
“又穷又饿,便想着猎雁打打牙祭,没想到猎到这么个东西。”童简鸾自嘲道,“有什么吃什么罢了。”
“你姓什么”明德帝很想知道,这次随行的人,到底哪家会这么亏待人的,连钱都不带就出来。
“草民姓童。”童简鸾恭敬道,“出永安侯府。”
空气在那四个字出现的时候凝滞起来,只剩下未曾熄灭的柴火发出啪啪的声音,一颗又一颗溅起的火星四散开来,仿佛忙不迭逃离的命运。
死寂。
良久,叫花鸡只剩下骨头,鸡毛散了一地,被泥巴粘着,看起来狼狈不堪。
明德帝声音响起,波澜不惊,初闻很是随意,“朕记起来了,你跟你母亲姓。”
“是。”童简鸾的心此刻已经剑拔弩张起来,这是一处看不见刀光剑影的交锋,稍有不慎,他就要给蓝长钰陪葬去了。他打起全部的精神去对待这一场问话,因为他需要正大光明的站到容玖想要他站的那个地方。
稍有不慎,虽不至于满盘皆输,却也会徒增颠沛流离。
“你母亲呢”明德帝问。
“今岁早春病逝。”童简鸾说起来声音带着黯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没有跟你说什么”明德帝问这句话的时候盯住了童简鸾的眼睛,看他的一举一动。
被这样盯着,谁压力不大
童简鸾从容不迫的装,迷茫哀伤的小眼神,“陛下指的是什么母亲临终一面未曾见到,草民痛心疾首”说着说着涕泗横流,一边流眼泪一边哽咽道,“草民那几日被迫禁足,竟是连最终一面都未曾见过,兰音庵大火,烧了一夜,之后一场雪将一切都覆盖,再见只余骨灰,不配做人之子”
明德帝面色阴晴不定,心里觉得那些传言的可靠性读了一分,对童简鸾的经历不免有些物伤其类的感慨。
他当年不受先帝宠爱,也是因为相似的原因,生母贫贱身份低微,后先帝一次与皇后口角争执,大醉一场,临幸了他母亲。
后来母亲有了身孕,封了个嫔。但不知是谁诬陷,说当年那件事是他母亲一手策划,便是为了爬上去。且因为他出生之后与先帝并不像,不知哪里传的一股谣言,说他反倒是像宫中一个侍卫。
然而那侍卫只是与母亲有几面之缘罢了。
心中有了疑窦,从此便像播下的种子,只会在适当的机会长成参天大树。他十四岁那年,母亲被人抓到与侍卫私会,夷三族,他被遣送到北疆,蛮荒之地,风吹草低见牛羊,其中辛苦自不必说。
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太子明慧。
怎能不恨
那明明是一场诬陷
皇帝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害了来年就要出宫的母亲,一夜临幸之后不管不顾,母亲辛苦拉扯他长大,其中遭受无数冷眉白眼。他暗中努力,素有贤名,却因此给母亲招来横祸,被人诬陷。
难道皇帝不知道他母亲是被诬陷的他只是为了取悦自己的发妻皇后,才这样将一个不入流的孩子,不当做他的儿子罢了
何其可恨
那之后他便下定决心,破釜沉舟,登临至尊之位。
要么风光的活着,要么卑贱的死去。
“陛下”容玖匆匆过来,看见眼前一幕似是惊讶,“久寻不见,真是吓死臣了,回去定要将那些尸位素餐的侍卫给拉出去杖毙”
明德帝摆摆手,“不妨事,朕有心事,才出来走走。”
容玖将大氅上来给皇帝披上,看起来贤惠极了童简鸾内心酸酸的评价,回忆自己有没有得到过相同的待遇,答案很明显,没有。
简直不能饶恕
容玖好像这时候才看到旁边幕布一般的童简鸾,好像才认出他是谁,“哟,这不是永安侯府的小世子么。”
他声音戏谑且讽刺,如果童简鸾不是知道这人在他面前什么样,定然被这么一副没有骨头、没皮没脸的样子给骗过去,这人看起来像是一朵白莲花,实则就是一个芝麻汤圆,外表白白嫩嫩,里面一团乌黑。
“见过贵人。”童简鸾姿态恭顺,装的好像只是第二次见这人一样第一次还是骂自己厚颜无耻那次。
容玖多余一眼都不会看他,转而劝说明德帝回行宫,明德帝有些疲惫的点头,童简鸾站着恭送,看容玖低声与明德帝说话,虽然声音很小,常人大约听不见,他却是听到了。
说的正是童书桦大火一场意外死亡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的疑云之处转移到了蓝长钰身上。
童书桦的死与当年明德帝的生母之死何曾相似,而蓝长钰的做法与当年先帝的做法也并无二致,这难免让明德帝有物伤其类的感触,对童简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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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一些其他想法。
这一方面将皇帝对于蓝长钰的看法更为不屑,另一方面也刷了明德帝的好感度,这种好感度在现在还没有落到实处,然而到了明天,一切便都会不一样。
剩下的肉童简鸾一口也没吃,找了个地方直接埋了,躺在破烂的马车上等第二天的到来。
翌日是一个大好的天气。
“前朝太宗曾言,大丈夫在世,乐事有三:天下太平,家给人足,一乐也;草浅兽肥,以礼畋狩,弓不虚发,箭不妄中,二乐也;天朝大同,万方咸庆,张乐高宴,上下欢洽,三乐也。朕深以为然。”明德帝说话大气磅礴,“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人皆有所长,今虽盛世太平,然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二者皆不可废,遂春狩之日,诸位便尽显身手,示我太殷江山男儿本色”
严诚壁这马屁精立刻屁颠屁颠跪下,口呼“陛下圣明,太殷江山,千秋万代”
这马屁拍的简单粗暴的童简鸾都想上去揍他一顿,好歹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又想到,不就是一个猴子拍骡子么
这么一想原来是出动物世界。
明德帝说罢拿过来容玖手上的弓箭,策马扬鞭,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仍在猎场外围,远远的便看到一只兔子,扬手就是一箭。
结果没射到那兔子身上。
兔子跑了,两条后腿蹬的飞快。
严诚壁的脸都绿了,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只不长眼色的兔子,应该如守株待兔里那兔子一样,直接撞到皇帝的圣箭之下。他跟在皇帝身后,也不忘记张口刷存在感,“陛下仁慈”
童简鸾:“”
来狩猎,说一句陛下仁慈,你那之后箭箭虚发,都是仁慈咯
你怎么不早说,连狩猎都省了呢
明德帝本来脸色不好,听到这句之后那些阴翳消去了一些,“朕再寻大点的猎物,这东西太小了。”
然后他继续往里策马,周围回护的人也要跟着上去,然而马踏林地的声音显然把大部分的生物都给吓到了,跑的跑,飞的飞,剩下那不飞不跑的,愣头巴脑,连抬头给它们一箭的兴趣都没有。明德帝显然被人跟的烦了,转头阴沉怒斥:“都跟着朕做什么”
他扬手就是一鞭,马飞奔着往里跑,剩下的人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严诚壁身为纪律的维持者自然要跟着上去,容玖也和明德帝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时候,童简鸾已经从右边包抄过去,跟明德帝走的不是一条道。
但有一句话叫做条条大路通罗马,还有一句话叫做殊途同归。
都不如守株待兔这句罢了。
童简鸾脚程虽然不快,胜在他知道以逸待劳,能提前预知明德帝那匹马没有问题,但那鞭子上有问题,如若他扬手抽马,鞭子上的药就会随着伤口进入血管,然后马就会发癫。
发癫了之后呢,马就会失控,随心所欲,想跑哪里就跑哪里,这边有东西吸引它,所以马迟早会跟着空气中的味道跟到这里来。
什么东西吸引它自然是童简鸾血液的气味。
林子里安静的要命,不多时除了童简鸾,鸟尽人踪灭,有什么危险的大型生物朝这边慢慢走来。
童简鸾将身上弄好的香囊揉了揉,气味散发出去,会将一部分的野兽给阻拦在远处,而剩下一部分悍不畏死的,自然是用来做惊了圣驾的替死鬼。
马蹄的声音踏踏响起,明德帝嘴上喊着“吁”却丝毫不当事,他脸上没有惊恐,大概当了帝王总归要有些王霸之气,沉着应对。童简鸾假装刚看到那匹马,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拿着的弓箭也放下来,口中惊呼“陛下”
这边草丛甚是茂密,近乎有半人高的野草掩盖了一部分活物的踪迹,马好像闻到了什么令它害怕的味道,就要往后撤,两条前腿昂起,想要把马背上的人摔下去。
、 第63章 可恶
一条近乎一丈长的花大虫从草丛中扑出来,那马被它拦腰扑了一下,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明德帝骨碌碌滚到了一边,滚的离童简鸾只有两丈远。
老虎将马脖子咬断,不知道是不是嫌弃马的皮厚,还是想要多攒点食物,迈着优雅的步子朝明德帝走来。
在它的眼中,人,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大概只有肉多肉少、好吃与不好吃的差别,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是真龙天子,就会畏惧。
童简鸾在那大猫要进行第二次扑的时候直接朝着皇帝扑过去,然后把皇帝护在身旁,赤手空拳就与老虎展开了搏斗
星夜族天生就是唐僧肉,活物对于其想要生吞活剥的欲望从来直白而赤裸,而星夜族自然不会没有自保的能力,否则也不会这么些年下来,传承一直是人,而不是动物了。
只是这种能力要表现的适当,否则引火上身的就是童简鸾了。
他像是借力打力将花大虫反扑倒,然后揪住了老虎的耳朵,老虎吨位虽重却身形灵活,不用打滚就直接站了起来,叫童简鸾形成了一种骑虎难下的状态,胸膛震的内伤,估计有肋骨已经折断,亦或者插在了肺部,胸闷难以忍受,嗓子里都是血腥味。
就在这时,一道穿云箭划破长空,射入老虎的眼睛,将它的一对眼睛直接射了个对穿
童简鸾随着老虎的倒下也跟着倒下,腿被压在老虎身下,估计也断了。
这下可好,估计等皇帝抄家的时候,他还要拄个拐杖去现场。
最后昏过去前,童简鸾心中想到。
听完容玖那句“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他就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你的确罪该万死,来这么晚,叫我吃这么多苦头,回去等我收拾你吧。
这一场狩猎简直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明德帝脸色都是灰白了,差点一鞭子抽死严诚壁,办的这是什么事,狩猎场明明提前清扫过,为什么还会有猛虎
当时童简鸾一副快要死去的模样,周围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以后就算有人多嘴说是他设计的,也可以拿出事实来打脸。
尤其是那些不在现场、又心怀叵测的人。
毕竟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以后童简鸾也不会替蓝长钰求情,那些人就算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也不会想到童简鸾这么一出,只是为了刷个存在感,顺应容玖的剧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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