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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唐僧肉-穿越之侯门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牧木
何保保站成了一座雕塑,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容玖一边享受心中扭曲的快意,一边又觉得要忏悔,后者这种感情真是太过于奇怪,他竟然有一天会想要悔过。
他的人生早已如墨水般漆黑,千百遍洗涤都无法洗白。
“督主,您”何保保忧心忡忡,想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您这样绝情,他以后倘若不知道真相怨恨您,岂不是功夫都白费了”
“看热闹的总想等着看到真相,真相中的人当局者迷,但世上哪有这么多真相,又哪里需要这么多真相。”容玖方才雾蒙蒙黑暗的眼睛终于变得清晰起来,“千秋万代名,寂寞身后事关我什么事呢”
何保保不再多话。
容玖脚尖一颠,将乌龟壳掀起一角,然后抖了一下,乌龟飞回他的手中。
他将乌龟壳翻来覆去的掂量,口中却吩咐何保保另一件事:“就这两日,你安排陛下和李姑娘来一场偶遇。”
他似乎想到什么,嘴角略弯,“最好让李姑娘穿的朴素一点,素衣木簪,看着辛苦一点,陛下不是极为怀念商皇后么”
“诺。”何保保却有一点疑问,“只是督主,为何要这么急”
“韩嫣不是快要临盆了么”容玖眼睛一转,“之后定然有段时间权力会移交给别人,她自视甚高,统摄六宫二十年,怎么会甘心有个人就这样来分走她的权力这时候不用上这一枚棋子就太为可惜了。对了,记得多给她送寒食,按我以前吩咐的做。”
“是。”何保保虽然还有疑惑,但听到督主最后一句话,便知道他已不欲多说,便不再多问。
何保保走之后,容玖还保持那副玩龟的样子,绿皮乌龟被他玩的头都不敢伸出来,如果不是壳子硬点,大概这时候已经全身在瑟瑟发抖。容玖想到他这里一只乌龟,童简鸾那里一只雪貂,两人半斤八两对上,但相爱已无可能。
他晃了晃手中的乌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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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喜欢一只貂么”
乌龟不说话,充分发挥了作为此等生物缩头大法的厉害。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龟颇有成精的趋势,懂得看人眼色下饭,容玖默默掏出一把匕首,正是童简鸾收在羊良舍的干将,虽然刀身有裂纹,凌虐乌龟还是做得来的。
他在乌龟壳上悠悠划了一道,乌龟终于露出了它的头,睁开了它的王八绿豆眼,瑟缩的看着容玖,满是讨好。
“喜欢貂么”容玖再次发问。
乌龟只会左右,不会上下,遂只能摇头,不会点头。
“乖。”容玖温声道,“你活的比它长,跑的比它慢,遇上敌人了,它伸爪子你缩头,最后你还要眼睁睁看着它死,要怎么相爱,没有好结果的。”
乌龟张嘴咬住他的手指,容玖摸了摸它的头。
没有好结果的。
鸿雁的血沾了童简鸾一手,他箕坐在门口,九月虽然太阳还刺眼的很,实际上却不会太热,有道是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他只穿了件单衣,这时候就显出了瑟缩之意。
公子小白大约是闻到了血腥味道,兴奋的不知所以,直接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就要朝着那大雁的脖子上咬一口。
童简鸾把它的脖子按在地上,斥声道:“你做什么”
公子小白身为一只貂,虽然长得白,但脑子不白,在童简鸾身边长大,本事不如何,卖萌很有一手,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童简鸾,一副“貂吃鸟,天经地义”的模样看着童简鸾,让他心中那点悲愤无从发泄。
然而这时候矫情的把这双雁埋掉再去杀鸡就有点多此一举了,便只能任由公子小白胡作非为,对它挥手,嫌弃道:“吃吧吃吧,真是,跟他一个德行。”
违背生物本能才是坏德行呢,小白施施然从童简鸾的膝盖上跳过,因为两只雁足够它吃撑死,所以它也挑挑拣拣把大雁最好吃的部分给挑出来吃掉,童简鸾有点看不下去,站起来走到院子那棵树的下面,狠狠的锤了树干两下,发泄他心中的郁积的愤懑。
容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这一段时间净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恨不得让所有人都闻到他身上那股馊味。虽然在童简鸾心中,还是掩盖不住那股闷骚气息,但喜欢的人拼命让你讨厌他,总归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公子小白叼着一只被它拔了毛的雁翅膀,迈着猫步走向童简鸾,向他献媚。
童简鸾有一巴掌把它抽飞的冲动,因为在他看来,这只雪貂和容玖一个德行,但容玖的坏,远远的高于这一只小畜生。
他伸手就要将小白的献媚收服,谁知道小白见到他这个动作,竟然远远跳开。
童简鸾头上青筋突突的跳,那只伸着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这倒是显得他自作多情了,原来这厮不是来献媚的,而是来炫耀的。
小白大概闻到了主人身上的无名之火,“嗷”的一声跳远,转身屁股对着童简鸾,一扭一扭的走了。
童简鸾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照着它的屁股扔过去,那厮尾巴当时正在摇曳,没有护好菊花,被他手上的石子砸了个正准,猫步立刻变成了加速版的小碎步,拖着大雁的尸体就跑远了,躲在角落里对着童简鸾虎视眈眈,护食的态度十分明显。
小崽子,童简鸾咬牙切齿,想到容玖,这口气硬生生把他憋得心脏疼,这么糟践他的心,何必呢,想不开始,那就算了吧。
不然迟早被他的贱气伤到五脏六腑。
韩彤的身孕如今已经有了九个月,十月怀胎,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分娩了。
陛下在这几个月的时间没有临幸后宫的任何人,这让韩彤心中又是心酸又是辛苦,这意味着没有人抢走宠爱,但又摆明了她们这一群人都快成了深宫怨妇。
这些日子她虽然还拿着掌宫印,但也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陛下收回去,因为之后要将一部分心思分到新生婴儿身上,否则被陛下看做想要捉着权力不放而无视孩子要求的薄凉之人,只会引来不快。
只是终究心有不甘,这几月四妃隔几日便有人前来以喝茶的名义说东道西,韩彤越是宫中无法行走,就越是心焦,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暗地里着急上火,嘴里起了好几个燎泡。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陛下这几日连连去锦阳宫,越级将一个采女提拔到惠嫔的位置,让韩彤感到威胁。
她的心腹将那女人的画像带来的时候,韩彤正在吃梅子。不知道为何,这几日她一直觉得火气旺盛,想要吃些寒食压压,否则晚上就睡不着觉,肚子里那不懂事的也闹腾她。
怪哉,一旦吃了冷物,便会安静如处子,这让初次受孕的韩彤心中忐忑不已,连连召太医前来,都察觉不出来异常,只能将不安的心情按捺下去。
她打开画轴时颇有些漫不经心,然而看到那画中女子的模样,手一抖,画直接飘落在地上,小腹绞痛,额头冷汗涔涔,骇的旁边服侍的紫烟立刻掏出帕子给她擦拭汗水,握住韩嫣的手唤她:“娘娘”
韩嫣被那潮sh又温热的手掌给激回来,看着忠心的侍女,嘴唇发白,冷静吩咐道:“你将门掩住。”
紫烟小跑着去掩门,并且心有灵犀般的把所有人都遣出去。
韩彤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脸上出现的惶恐之意让紫烟心中生出了些什么疑惑,她敏锐的发觉韩彤应该藏着什么秘密,否则决然不会从一个嚣张跋扈的贵妃变成一只丧家之犬。
然而她没有贸然开口,只是试探着问:“娘娘,叫太医吗”
韩彤艰难的摇摇头,吞咽了一口唾沫,气息不匀,眼神有涣散之意,好久才歇过来,“你去把这幅画给我烧了”
“娘娘,万万不可”紫烟脸上满是惶恐惊惧,“这画是奴婢偷偷拿出来的,如若不能按时换回去,会有麻烦的”
这话听起来僭越的很,然而紫烟的表现惯来是一心为自家贵妃着想,韩彤不疑有他,只是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里的颤音已经让人听出了心虚的意味,“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和她长这么相”她说着,一把抓住了紫烟的手,眼神阴狠潮sh,带着一股冷厉的味道在其中,“你知不知道,这贱人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紫烟转念一想,心道督主果真算无遗策,在此之前已将惠嫔的所有资料事无巨细的全部送了过来,她开口说了一个日子。
韩彤方才的脸色如果是煞白,那此刻便是面带死气了。
“难道难道是她来复仇了么”韩彤未待多想,小腹的尖锐疼痛将她从想象中拖入现实,“啊好痛”
紫烟就要前去叫太医,韩彤一把拉住了她,声音尖锐叫道:“别去”
紫烟眼泪婆娑:“娘娘,您这样可如何是好不能拿身体来玩笑啊。”
韩彤一圈又一圈的抚摸自己的小腹,里面的东西很不老实的蹬来蹬去,让韩彤有种噬心的感觉,恶心想吐,又很想吃东西,便想着应该是饿了,指着桌子上的那盘点心道:“你把那东西递给我,我踅摸着应该是刚才吓了一跳又饿了,才会这样。”
、 第70章 物是人非
紫烟立刻去拿那盘点心,她的动作很小心翼翼,不叫自己沾染点心的任何角落,来到韩彤榻旁,看到韩彤闭着眼睛,眼中冒出冷厉的光芒,一闪而逝,低声进言:“娘娘,这些东西不能多食啊。”
“你这丫头,本宫知道了。”韩彤闻到点心的味道,情况便好多了,心里直接认为自己方才果真是饿的,不禁想肚子里的简直是祖宗,怎么这么能吃,生出来不知道会是男是女呢。
她心满意足的将那点心一口一个的吃下去,紫烟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小人却早已闹得沸反盈天,看到韩彤面色变好,便以热粥的名义出去,顺带带走那幅画。
韩彤挥挥手示意她把画带走,眼神看向那画轴的时候又是嫌恶又是恐惧,紫烟将这些行为记下来,偷偷着人传给了容玖。
容玖之前将伪造的李怀素的资料交由紫烟,确实有试探韩彤的意思,他那时候查当年的事情发现有些地方有疑惑,心中推算了几个猜测,然后铺网试探而已。
没想到真的能试出鱼儿来。
而韩贵妃因为这一次阵痛,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童简鸾再次见到李怀素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第一眼他看到的样子。
便如水蜜桃和油桃的区别,那种近乎糙质却又带着细腻的寻常百姓家飞燕的气质完全褪去,衣着华丽,眉眼看似温和却又裹着一把刀子,妆容有种“淡极始知花更艳”的妖异,一切好像都掐到好处,却早已不复当初的玲珑剔透。
童简鸾在宫中没有身份,处境尴尬,但他心比海宽,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便是去往锦阳宫也大大方方,若是往邪恶地方想,未免有秽乱后宫的嫌疑,只是当事人做的如此大方,又是这样一个骨骼清奇的主,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李怀素用普洱茶招待他,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极具有观赏性,童简鸾心中有愧疚,举止间便不免有晦涩凝滞感。
“先生何必如此”李怀素忽然开口。
“我叹明珠蒙尘,心生愧疚。”童简鸾长舒一口气,低声道。
“天灾人祸避不得,既来之,则安之。”李怀素说到这里眉毛轻蹙,然而过了一会儿,便神色如常,只是愁苦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说来说去都成愁。
“你甘心”童简鸾觉得容玖造孽太多,心中安慰道,只是不想报应加到自己身上,所以才想出诸多解决办法,减轻罪孽,让内心得到些许宽恕,便前来寻李怀素,“如果你以后想要出宫,我有办法让你出去。”
“先生来此和我说这些,可曾与容总管商量过”李怀素笑的颇为浅,笑意并没有到眼睛中。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童简鸾不解道,“你既已知晓我二人关系,便知道我自己也能做主,这些小事不用问他。”
李怀素收敛刚才的笑,神色变得严肃,她忽得站起来,房中无人,所有侍从都被遣走,说起话来便显得肆无忌惮了些,“没有关系我也是进宫之后才想明白,我进来,是做了别人牵制之物罢了”
童简鸾眼睛一跳,刹不住车般。他忍不住用手去捂住右眼,觉得眼前一昏一明,眨了眨眼睛,闻得“牵制”二字,才想明白。
李怀素因颜获罪,被明德帝下旨接到宫中,虽然是选秀入宫,却是所有人心知肚明为何越级封号,不过是对当年商皇后的补偿罢了,沈良弼既然成了她的哥哥,那么探花郎的府邸,便成了李怀素的娘家。
沈良弼有大才,容玖想要用这把刀,却又不想被这把刀的锋利所伤。沈良弼短期之内并不会驯服,所以容玖需要有一刀鞘可以让沈良弼被牵制,而李怀素就是这刀鞘。
而李怀素在宫中,又是容玖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用来将四妃及其身后的势力算计殆尽,连环扣之外,还有一出连环扣。
皇帝,四妃,沈良弼与李锦程,原来都被放在这一盘棋子里。
童简鸾之前想到了李怀素这枚棋子对于牵制皇帝的重要性,却没有想到沈良弼反被牵制这一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古就是男人的两大耻辱,容玖这样锋利的将沈良弼的软弱之处剖开,血淋淋的告诉他们弱势就要面临被吃的命运,着实残忍。
然而这分开的残忍之上,还要将其利用,一步一步,令人不寒而栗。
“你斗不过他的。”李怀素款款走向童简鸾,她脸上的妆容有些花,方才她流眼泪了。
“对不起。”童简鸾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真心实意的对李怀素道歉,他虽然没有亲手参与这件事的谋划,然而祸事的起源有他一部分,这让他心情沉重。
“说再多也回不去了。”李怀素又坐了回去,将斟好的茶饮下,“就算把宫中所有记录抹去,就算把所有当事人都杀了,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裂痕也不可能视而不见。我现在哪怕嫁与沈郎,他只怕也不愿意与我共剪西窗烛了,曾经失去的缺憾会造成永久的惶恐,他会撷取权力,尽力上爬,而我也在改变,再相见之日必定面目全非,怎么回去”
“然而能改变现状,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童简鸾思维转的飞快,“皇宫是囚笼,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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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都是金丝雀,可哪怕被折了双腿,再飞出去看看,也总归是好的吧。”
“折了双腿还怎么飞”李怀素喃喃问他。
童简鸾哑然,那个瞬间脑中有一句话一闪而逝,脱口而出:“永不停歇,直到死亡。”
荆棘鸟。
李怀素若有所思的看着童简鸾,“你这样想,他知道么”
“关他什么事”被问到这么一句,童简鸾觉得有些狼狈,他现在最不想提的就是和容玖私下的关系,这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吐出来却又发现是鸡肋。
他现在断不可能离开容玖,因为这会让容玖陷入生存危机,血液提供和共谋大事使得两人成了绑在一根稻草上的蚂蚱,童简鸾的性子也不是个辜负人的,如今进退维谷,虽然痛苦,却也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曾经连活着都是奢望,而如今什么都不缺,只面临这样的窘境,还是可以走下去的。
李怀素没有点出他的口是心非。
或许侍奉君王,拎着脑袋做事,让人迅速成长,李怀素如今也有变得深不可测的趋势,童简鸾和她说这么一会儿话,便觉得有些累,早已没有当初上元节花灯摊上的惊艳。
两人撇开这些不谈,聊起了几天后韩彤韩贵妃的百花宴。
百花宴向来由后宫第一人牵头,有品级的妃子都要参加。童简鸾这么个无名无分的,自进宫以来除了容玖就没有见过其他有身份的人,想要实施计划,却苦于没有机会,得到这次百花宴的帖子,心中便想到一个一石两鸟的法子。
他将一个巴掌大的方盒子拿出来,拇指指腹碰到前方一个小凸起,盒子打开,露出其中垫在素白色丝缎上的一颗药丸。
李怀素眼睛看着那个药丸,一动不动。
“你知道我的意思么”童简鸾问。
李怀素低头沉吟了一下,她脖颈纤细,这样的动作做出来韵味天成,别有意趣,童简鸾心中不禁再次叹息,鲜花插在牛粪上,牛粪还是干牛粪,容玖这个该死的。
李怀素再次抬头时,直接伸手将那枚药丸拈起,吞进了肚子里,童简鸾了然她的通透,又觉得这样太过于决绝。
“我不该质疑你和他的,”李怀素捂住嘴巴,本能让她想要吐那枚丹药,心理又知晓该抑制,所以之后一句话听起来艰难却坚决,“你和他,是一路人。”
丹药入腹,仿佛火烧,肚子里从此出现了一个怪物,会让脉象异常,看起来像是怀孕。
李怀素承恩半月有余,再加上之后几日,足够了。
童简鸾却道:“快刀斩乱麻,总好过这样不上不下,慢刀子割肉,流血过多而死。”
李怀素趴在桌子上,咬紧牙关将那痛楚抵抗过去,前有狼,后有虎,身似浮萍,不由自主,或许只有这点,还能由自己抉择。
“不要忘了你的承诺。”李怀素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这句话好像她的脊柱和支撑。
“必然不忘。”童简鸾站起来,“姑娘只管听我的便是,待事成之日,必让姑娘有一场风风光光的大婚,十里红妆,三跪九叩,和你的如意郎君共度此生。”
“那我便等着先生的好消息了。”李怀素这时候已经感觉好多了,站起来神色如常,扬声道,“抹茶,送客”
侍女诚惶诚恐的从外将门打开,从头到尾没有敢把头抬起来看人一眼的。
童简鸾抬步离开锦阳宫。
出了锦阳宫遇见不想看见的人,和一张惹人厌烦的脸。
然而不得不承认,这张脸长得太好,让人生不出是很么恨意,当感情只剩下彼此厌弃和冷漠,又是谁的错呢
容玖笑的如融融煦日,童简鸾却想伸手将那张画皮扒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黑是白总归不是人的红,还有生气,而像是一块又冷又臭的石头。
没错,臭。
臭的两股战战,恨不欲拔腿而走,掩鼻皱眉,转身离开。
然而事实是,他还是走上前,带着同样虚伪的笑,温和的问候容玖:“风光正好,九千岁闲来无事,不如一起走走”
“好。”容玖欣然同意。
然而童简鸾没有和并肩前行,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容玖面上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童简鸾在后边抬手就要给容玖的后心一掌
容玖适时回头,嘴角含笑,看着他的动作,眼中全是了然。
、 第71章 恼恨
“这天儿还有蚊子,”童简鸾抽回了自己的手,波澜不惊道,“命忒长。”
“蚊子走了”容玖伸手就要去牵童简鸾的,“走吧。”
童简鸾这下默不作声,视线放到容玖的指尖,一动不动。
容玖感受到手上的压力,神情却仿佛浑然不觉,只任由童简鸾发泄不满,问他:“几日后的百花宴,你已经同李姑娘商量过法子了”
“关你屁事。”童简鸾哼哼。
“你啊。”容玖轻声叹息,其中蕴含了无限的宠溺。
童简鸾噙着一丝冷笑,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呢
打一棍子给个枣吃
那也未免太过于廉价了。
“容大公公有什么指教”童简鸾温声道,“如果不及时说出来,这一番偶遇怕是要浪费公公时间与精力了,有什么话,还是趁早说的好。”
“我只是想看看你。”容玖顺毛一样将童简鸾所有棱角和逆鳞都抚顺下去,“你既然想开了,我便没什么好担忧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开了,眼珠子和脸皮都下酒菜了”周遭无人,童简鸾抬手将容玖的爪狠狠甩开。
容玖却打蛇随棍上,手腕如无骨的软蛇绕在童简鸾小臂上,指尖轻叩,隔着棉袍都能感受到冰凉,然而那若隐若现的调情之意却如蛇信子一样黏腻。
童简鸾当即生出将容玖狠揍一顿的冲动。
他出手如电,腕骨反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缠住那只不老实的手,掣肘容玖的手臂于肩后,把他按在了朱红的高墙上。
“你烦不烦啊”童简鸾恶狠狠的骂他,“当我是皮球啊,踹一脚,被墙反弹回来,再踹一脚,再等着我被反弹回来原谅你你说的话都是放屁,还等着我吃屁你驴不驴啊”
容玖这时候不气不恼,反倒是笑的肩膀都颤抖,他眼睛眯着看童简鸾,其中或有深意,然而这时候童简鸾压着他直面阳光,所以并不能看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他抖的秋花乱坠,笑的让人恼恨,童简鸾便卸下了他的肩膀,“还笑,你还笑见鬼了吗,有什么好笑的”
然而下一刻,他自己忍不住笑了,“我他妈”
话竟是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了容玖的脸。
朱红高墙百年来历经风吹雨打,表面早已堆了红锈,容玖被童简鸾这么一压,脸把墙给舔了一遍,现在白皙的面容上跟涂了胭脂一样,还是十分劣质的那种。
“你也有今天。”童简鸾松开了他,鼻子里轻“嗤”一声,站到一旁,冷眼看着容玖。
容玖胳膊就那么软趴趴的垂着,像是一根粗大的面条,只是这面条俊美无俦,英姿无可匹敌,堪称面条界一枝花。
“不气了”容玖轻声问他,声音里半点痛苦也无,好像胳膊被卸的不是他,那双眼睛点漆一般,让人一眼看过去,完全遗忘了他脸上的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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