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唐僧肉-穿越之侯门嫡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牧木
“我生什么气”童简鸾觉得好笑,“让你看我笑话”
“对不起。”容玖道歉简直如流水般畅快,表情很真诚,叫童简鸾差点条件反射相信,但下一刻就完全否决。
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眼前这人了,只能叹一口气道:“你先把自己胳膊装回去吧。”看着真是太难受了。
“你帮我好不好”容玖往前一步,凑近童简鸾。
他往前,童简鸾就往后退,两人在这一刻显出了十足的默契。直到童简鸾忍无可忍的喊停,怒目看着容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你像先前一样对我。”容玖声音变得急促起来,看着童简鸾的眼神sh漉漉的,但其中全无弱势。
童简鸾感觉自己被疯子盯上了,“你失忆了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是吧,要我重复说给你听”
容玖深呼一口气,再次诚恳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还要巡抚捕头做什么
“你是缺血了么”童简鸾想到一个容玖发疯的原因,开口问。
“我缺你了。”容玖看着童简鸾的喉管,舔了舔嘴唇。
童简鸾忍无可忍,伸手将自己衣襟拉开,露出一侧肩膀,然后把容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声音大无畏道:“来吧。”
容玖的牙齿先咬在皮肤上,舌尖碰到肌理的时候引发了一连串的颤栗。童简鸾打了个哆嗦,觉得一阵电流从头皮上一路往脚底板传,就好像第一次两人接吻时候那种感觉。
“你想不想知道我血的滋味”容玖一边咬他,一边含含糊糊的问。
“想”童简鸾不假思索的回答,这厮这么折腾他,他不欺负回来,实在是太失策,能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敬谢不敏。
容玖右手直接将脱臼的左手接回去,然后暂时放开童简鸾,毫不犹豫的咬掉自己手腕上一块,鲜血流出来,他将手腕凑到童简鸾的嘴边,眼神像献宝一样,黑宝石一样的瞳孔中有掩饰不住的亮光,狡黠却又坦荡:“你尝尝。”
那眼神有些像赤子献上自己的心,任由君煎炒烹炸,毫无怨言。
童简鸾觉得这样的容玖有点可怕,然而血液中仿佛有他无法拒绝的味道般,他鬼使神差的凑上去,用嘴唇将伤口处全部盖住。
容玖的眼神那是满足的神色。
他们两个人像是疯子一样,凑在这个角落里相互吸允,并不是多么亲密的抚摸接吻,而是像鬼一样啖肉饮血,如果有人这时候恰巧路过,大概会忍不住大叫出来。
然而在无人围观的情况下,一切氛围都由中间这两个人把握吞噬。
没有第三个人会来分享这亲密。
容玖的血液里没有腥味,这是童简鸾的第一个感受,他的第二感觉便是冷,容玖的血仿佛冰山上未曾融化的血,让肺腑之间全然沾染了冷气,冰冻三尺骨,头脑直发僵,但冰中宛如有火种,穿肠过后将小腹点燃,再次往上火烧,整个人置身冰火两重天中。
“好吃吗”容玖问他。
两人直面相对,身体靠近的头发丝都没有办法从中间飘过,也是因为如此,童简鸾感觉到了容玖身体的变化,他的那个地方硬了起来,戳的童简鸾下腹发烫。
“你”童简鸾觉得这世界都玄幻了。
“这是我的秘密。”容玖小声道,“我把它告诉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夕阳落山后,月上柳梢头,高墙阻隔了月光倾泻,使得两人面目显得朦胧起来。童简鸾无从知晓这时候的容玖是不是真的发疯,只能问他:“你发疯了吗”
问一个疯子他是不是疯了,这本身就是一件疯狂的事情,无论答案是或者不是,都没有参考性。
问的人是疯子,答的人是傻子。
“我快疯了。”因为眼睛看的不清楚,所以容玖的声音才显得真切,回绕在童简鸾的耳边,连带感情都仿佛能看清楚,分毫毕现,全无遗漏,“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把你吃了,你会不会死,我会不会还活着长长久久,永不分离。但我不能这么做,就像我不能拉你下地狱一样。”
童简鸾脑子发出“轰”的一声响,就像火树银花炸出的不夜天,将容玖那些扭曲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我之于你,就像蜉蝣之于人,朝生暮死的爱情,我之后你还活着,再往后,百年,千年,万年远的已经无法数清楚,我只能参与你的一部分人生,而你终将忘了我”容玖道,“如果是这样,那又为什么要开始”
“那我们现在做的算什么”童简鸾听了他的话,也发出了他的疑问,“复仇,称帝,一百年后,或者四百年后,王朝倾覆,旧的去了,新的来了,我们此刻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仇恨只能用血来洗刷,血债血偿,天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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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容玖道,“我的人生,出生就背负着死人的怨恨和期待,这是枷锁,非死不能挣脱。”
“所以,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童简鸾道,“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挣脱我既然以后注定要失去,那就不要开始想的真美啊,做出这么个决定,连问也不过问,真是独断你如果想要获得原谅,以后就不要拿这些东西再来烦我,如果我发现你擅自决定,一定打断你的腿,把你锁了再说”
容玖抬起头,看到童简鸾嘴角噙着血说话,伸手替他将这些拭去,“这话不适合你说,我的陛下。”
“那我应该说什么”童简鸾睨他一眼。
“你适合说,爱卿深得朕意。”容玖凑上去亲了亲童简鸾的嘴角,然后又把刚才手指擦拭的血舔干净,“天色晚了,去休息吧。”
这种撩火之后就跑的习惯实在不好,需要纠正。童简鸾伸手动了动容玖的小个子,“哟”了一声,啧啧称奇道,“忍者神龟啊。”
“你”这回轮到容玖无语,半晌之后似是威胁的说了一句,“你别玩火。”
童简鸾听了气结,“来啊,我怕你”
说罢就要撸袖子上阵。
容玖点了他的穴道,“我的陛下,现在这东西不能用,等以后你成君王,天下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想怎么用都可以。”
、 第72章 一灯如豆
他这话说的轻且巧,什么叫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感情他是色胚
童简鸾心里连呸了三声,骂了他好几句凑不要脸,但身体被他人控制,只剩下眼珠子可以动,对容玖怒目而视,容玖笑吟吟的把眼睛阖上,又凑到眼角亲了几下,一只手放后颈,另一手在双膝间,直接把童简鸾公主抱,御使轻功回到了他的小院里。
破落的小院见证了两人几分几合,依旧那么质朴。
容玖将童简鸾轻轻放在床上,替他掩好被子,童简鸾的眼睛闭着,没有看到他神色有多温柔,只是在卷起被子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抖,如同簌簌秋叶落下。
容玖迅速将自己的手收回去,在床边驻足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伸手,十指插进童简鸾的发间,梳理了几下,才在童简鸾身上又点了几下,在那人睁开眼睛骂他之前,迅速溜之大吉。
童简鸾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不知道该骂什么,最后气愤的把被子盖在头上,睡觉了。
容玖走回去的时候心是高兴的,哪怕在途中看到自己头发中间出现了花白,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情。他想自己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改变,都不会再轻易刺激阿简了,因为他发现他受不了。
受不了对方将自己弃之敝屣。
他一面又鄙夷自己的卑鄙,因为纠缠下去,痛苦的是阿简。
死是一件太容易不过的事情,而活着的人总是要经历目送的悲剧,倘使他为阿简着想,便不应该这样扯着他不放,让他以后陷入更深的痛苦中。
“你若以后再这样自以为是,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他脑海中忽然又响起阿简的声音,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容玖丝毫不怀疑阿简的决心,就算他再如何心软,也绝对不会对这样的出尔反尔手软。
容玖笑了,为了双腿的健全,他也不能放弃。
回去之后他将自己的头发染了染,直到变得全黑看不出瑕疵,才作罢。
明天,他想到这个词就会觉得温馨,因为这意味着他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等孽火消磨下去,容玖的那处变得又平坦起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没牛羊。”
非是群英乱飞,江南草长的春日,秋天也只剩下
百花宴之时韩彤挺着肚子坐在上位,李怀素坐在左旁第一顺位,而童简鸾则是坐在最末尾,有些像早些时候参加的丹青宴。
众人穿的花枝招展,说起话来,吐半句藏半句,你夸我衣服好看,我夸你妆容雅致,好不融洽,好不热闹。然而任由他暗流涌动,或静水流深,童简鸾只作壁上观。
他百无聊赖的看一群女人争奇斗艳,心中在回味着那天容玖的样子,心里揣测为什么容玖会有唧唧这件事。
难道因为两人同时饮了对方的血
这样说来,以后刺激容玖的方法多了给看给摸,不给他吃,多好。童简鸾心中算计着如何治容玖,想的好不愉快。
“惠嫔近日可好”韩彤的声音响起,将童简鸾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
“秉娘娘,一切皆好。”李怀素的声音不高不低,表现可圈可点。
韩彤这时候笑笑,“我就说妹妹这几日好的很,连来宫里请安的规矩都给忘了,莫不是乐不思蜀”
李怀素敛目,嘴角上扬,微微笑道:“娘娘说笑了,西蜀远在万里之外,妾身作为太殷之人,怎么敢不思蜀只是近日身体不适,有恙在身,怕传给了娘娘,便问陛下告假,陛下允了臣妾近期可不按例行事。臣妾心想陛下会说与娘娘听,便未曾遣人前来通禀。望娘娘莫要怪罪。”
这话说的就尖锐了。
一则将韩彤的话给顶回去,二则彰显自己与皇帝关系亲切,三则暗中从嘲讽皇帝和贵妃有间隙,否则怎么会向陛下告假,陛下却未曾与贵妃说呢这不是明摆着讥笑贵妃和皇帝根本见不到面嘛
韩彤显然没想到新来的竟然敢这么顶撞,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恃宠而骄,只是这两样无论是哪个理由,都让她甚是不高兴,然而贵妃的风度不能失,便强自欢笑,嘴角僵硬上扬:“那我看妹妹今日身体不错,不如把先前没敬的茶一并敬了吧,也省的有人嘴碎不高兴,说本宫不公,不能一碗水端平。”
这让已经有点昏昏欲睡的童简鸾瞬间清醒了神智,两眼立刻爆发出精光,支起自己没有骨头的上半身,心想,来了来了,重头戏终于来了
李怀素不能以下犯上,便阴着一张脸点头,看上去略带点不情愿。
韩彤让身边的紫烟将茶端过来,交由李怀素。
李怀素摸到茶杯的时候,手明显哆嗦了一下,那茶杯滚烫,热气缭绕,氤氲双眼,里面水的温度可想而知,李怀素作势就要松手。
“妹妹可莫要烫着手了,听闻妹妹箜篌弹得一等一的好,这手若是被烫着了,陛下可要心疼死了。”韩彤阴阳怪气道。
似是被韩贵妃的话激出了倔强,李怀素深吸一口气,将那盏茶端起来,恭恭敬敬的朝韩彤行礼,半分差错也叫人揪不出来,韩彤下巴微昂,得势模样十分明显。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紫烟的手动了一下。
李怀素打了个趔趄,摔在地上,杯子顺势摔在了韩彤手上,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浇在了韩彤的小腹,叫她一下子惊的站起来,手顺势扬起就给了李怀素一巴掌,把她扇的倒在地上,脸上直接肿了。
“贱婢竟然如此谋害我与皇子”韩彤支撑不住又倒回椅子上,下面一阵疼痛,她一手摸着小腹,厉声喊道:“好痛紫烟,快去传太医”
李怀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大约没想到会出意外,自己竟然失手,立刻就要爬起来到贵妃面前求饶,再也没有方才的牙尖嘴利与嚣张,“娘娘,臣妾不是有意的,方才臣妾只是站不稳,求娘娘宽恕”
她势头这么弱下去,倒是让韩彤涨了点士气,眼睛一转,直接想到将惠嫔从云中打到泥土里的法子。
戕害皇家子嗣,这罪名谁也没有办法给她开脱,也就索性不再和李怀素说话,而是一心一意喊起痛来,“啊来人好痛啊陛下”
紫烟脸上带着焦急:“快去着人通禀陛下,就说娘娘快要生了”
老嬷嬷这时候也顾不上平日里和紫烟争宠的势头,找了人将贵妃抬进屏风之后的软榻上,又扭头厉声对李怀素道:“竟然惊扰了娘娘和小皇子便在这里跪着反思,等着陛下治你的罪吧”
她惯来喜欢狐假虎威逞威风,这次也是看到自家贵妃不喜欢眼前这厮,且她着实嚣张,让贵妃娘娘动了胎气,罪过不容饶恕,陛下便是再护短,也不会追究这点,所以过了嘴瘾。
李怀素脸色苍白,泪水涟涟,神情仓皇。
一众人兵荒马乱,请太医的请太医,叫皇帝的叫皇帝,竟然没有人再关注什么百花宴,又因为无法上前表示关心,便找了措词告辞。
太医先到,到屏风后边给贵妃诊脉看情况。
皇帝很快便到了。
身为六宫的男人,明德帝这时候便是再宠李怀素,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这样对其他人来说,未免太过于不公平况且太医说了,贵妃的情况很危险。
“你去那边台阶前跪着吧。”明德帝冷冷对李怀素道,眼神竟是一点也不放到李怀素身上。
“陛下”李怀素嘴唇蠕动,“臣妾臣妾不是”
明德帝俯身将她扶起来,声音淳厚,看似温和,实则无情:“朕不管你有辜还是无辜,韩贵妃这里出了事,事情你参与了,朕便不能袒护你,明白么会给你招来妒害与祸患的,朕也不忍。”
他口上说着不忍,却还是加了一句:“去吧,等贵妃无事,朕便去看你。”
他挥了挥手,跟在他后边的容玖朝两个小黄门点头示意,那两个小黄门把李怀素给拖了出去。
陛下要一碗水端平,就算平日里宠爱谁,也不能恃宠而骄,这一场意外,无论起因到底是谁,现在没有调查出来,总归不能偏向太厉害。
纵然纲行独断,陛下也想在朝堂上表现出不偏不倚,不能让任何人都看出来心思。
宫殿之外汉白玉台阶,台阶之上是浮雕,屋檐遮不住白日阳光暴晒,高墙隔不得夜晚寒风,李怀素被罚跪在浮雕之上。
韩贵妃喊了一日一夜,她便跪了一日一夜,无水无米,第二日天阴沉沉的,没有太阳,没有风,空气凝滞而黏腻,不多时便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呼啦泻下。
太医满头大汗,双眼乌青,连皇帝神色也不太好。贵妃难产,已经叫了一夜,此时声音如猫叫,小的仿佛听不到,只拿参片吊着,还有点力气。
刚下雨的那一刻,天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房间内点上了灯。
一灯如豆,昏黄的光亮起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惧中,有些胆小的宫女,直接叫了出来。
“啊”
就连明德帝也忍不住退后了好几步,连声呼喊:“来人,来人”
原来从贵妃那处出来的并不是婴儿的头,而是一条蛇。
、 第73章 冷宫
韩彤这时候声音尖锐,叫喊恐怖嘶鸣,抱着肚子滚来滚去,痛的近乎死去,因为无人搀扶,竟然滚下了床,摔的神智清醒过来,双腿跪在地上,一手朝着明德帝伸去,“陛下皇上”
明德帝前方围绕了一群侍卫,容玖的脸上也微微动容,他嘴唇里微不可闻的说出了一句话,本来应该无人听到,却“不小心”被明德帝听到。
明德帝震惊的看着容玖:“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南疆秘术海蛟化龙”容玖不自觉的重复,然后跪了下来,“陛下臣曾听过一南疆传闻,名为借运,乃是借助天潢贵胄之气,孕生真命天子,种蛇卵于女子体内,然后用秘法运作,之后会孕生胎儿。此术早已失传,不想贵妃娘娘居然挺身涉险”
明德帝的脸微妙起来,那种嫌恶丝毫不掩饰,借运,贵妃除了借他的运,还能借谁的
她竟然这么大胆简直放肆
这一转瞬的功夫他并没有想过容玖为什么会知道,更不会怀疑这是假的,毕竟贵妃在八个多月前有怀孕征兆,如果有问题,她定然不会告知众人,韩家因为蓝家的姻亲缘故,和容玖向来不对付,就算容玖陷害,也早就揭穿,怎么会留到现在
且韩彤现在生出的,确实是一条蛇
明德帝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一个蛇蝎妇人相处了这么久韩彤确实到了高龄阶段,铤而走险也是有情可原,但此事永不可原谅
然而又不好什么都不做便拂袖而去,便只能阴沉着一张能挤出水的脸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照看你家娘娘,其余的人,都随朕出来”
太医迟疑了一下,嗫嚅道:“陛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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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还未待皇帝发作,有侍女直接冲了进来,直接跪在地上,“陛下,娘娘,娘娘昏过去了”
她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只看到水滴蜿蜒而下,滴滴落在地上,氤氲成墨色,惶恐中带着害怕,好像下一刻陛下的雷霆之怒就要降落在她身上,让她粉身碎骨。
“先起来,把话说清楚。”皇帝大约怒极,反倒没有刚才那种凌人的气势了。
那侍女哭丧着脸,“陛下,惠嫔娘娘,出事了。”
明德帝大步往外走,容玖这时候急忙撑起方才小黄门递给他的伞,跟在皇帝身后。
宫殿门外,李怀素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明德帝那一刻觉得全身冰凉,他一直没有出门,并不知道李怀素竟然下了雨还在这里跪着,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血。
如果李怀素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妃,明德帝是根本不会将任何悲悯放在她们身上,但李怀素和他曾经的皇后长得极像,而他的若言,也是死在这样一个雨天,她当时有孕在身,当时他因生母之错被放逐北疆,身边只有这位跟着他不离不弃,因着这些原因,对这位妻子极是敬爱。
糟糠之妻不下堂,在事业有起色的时候,他回京述职,为了军权,娶了韩彤,获得岳家的支持,对于这件事,那时候并未告知若言。若言跟在他身边一直没有得到相应的名分,所以韩彤当初是正妻的身份,上了皇室的玉册。
述职时间不算长,却也不算短,再加上要在京城运作,所以没有及时回去,商若言在他离开北疆的时候说,等他回来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便想,等他将这边的事情办妥了,再回去面对她。
半年左右接到急报,问他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回去。
那时候已是尘埃落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本想着回去告诉若言这件事,等他登上了那个天下间最尊贵的位置,他要亲自册封若言为他的皇后,然而回到北疆,得到的却是若言已死的消息,还有那个有着他血脉的儿子。
明德帝此生可以说没有欠任何人,除了这个在微末之时便跟在他身边的女人。
他欠她的太多,以至于想要偿还,发现已经晚了。
商若言死于护卫城池。
那时有少数北羌人伪装成太殷人入城,趁着雨夜防卫松懈,想要占据都护府,然后以此为据点扩充势力。
当时得力的人选已经全部被明德帝带走,商若言本身以武傍身,明德以为她可以护住这里,却没有想到她已经有孕这件事。
当时的她也是怀了近十个月,快要生了,然而因群龙无首,遂穿上明德的战甲便提枪上城门,指挥杀敌。
敌退后回府,高烧不去,难产而死。
大夫说,是因为抑郁,没有挺过去,所以最后撒手人寰。
明德帝此生子嗣甚少,也是因为他的有意为之。他自己为了得到这个位置,杀了他所有的兄弟,亲手弑父,天底下最大的罪过,他已经犯了,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后代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且若言有了孩子,妃子皆是为了联合各世家而选的,他连临幸的想法都没有,更何况是生育皇子
所以在见到李怀素的第一眼,他震惊,抱着弥补的心态将对方接入宫中,然后想着将她的地位慢慢提升,内心在弥补当初的愧疚。
然而明德帝决然不会后悔,权势是他这一生的追求。少时因为人言轻微,奴才捧高踩低,父皇的冷落与迁怒,使得唯一疼他的母妃生病不能得到及时医治,他便发誓,以后定要夺至尊之位,享人间富贵,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明德帝快步上前,将如被雨打落的秋叶般的李怀素抱起来,喊道:“太医,太医”
人群挪向偏殿,太医来到这边把脉诊治,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直接跪在地上。
“快说,怎么回事”明德帝握着李怀素的手,看起来真是心痛如绞,“她怎么会出血”
“陛下节哀。”太医按捺住砰砰跳的飞快的心,虽然真相十分惨烈,却不得不开口,“惠嫔娘娘小产了。”
李怀素这时候微弱呻吟一声,却是听到了太医的宣判。
明德帝伸手想要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知道这个消息,然而,晚了。
李怀素心如死灰,瞪大眼睛,看着床帏,将自己的手从皇帝手中抽出来。
“素素。”明德帝低声唤她小名,“你想哭,便哭出来吧。”
李怀素只是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枕巾上,洇sh了朱红色的被褥,看起来似血般冷寂。
“我的孩子没有了”李怀素平静道,“哭有什么用呢”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朕”明德帝想到那时候的若言,为什么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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