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总在倒霉的娱乐圈黑心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把生锈刀
他的哭声已经让他吐字不清,而他这样的哭声沈顾阳从来没有听过。
不详的预感令沈顾阳头皮发麻:“禾苗,你怎么了?”
“求求你救救小景!救救小景……”
沈顾阳面前五斑斓的世界瞬间一团乌黑。
郁之宁拍戏去雪山,郁小景也想跟着去。虽然行程只有七天,但剧组毕竟诸多不便,一天三顿吃饭盒也不利于孩子的成长,所以郁之宁便给他报了一个包吃住的培训班。没想到郁小景炸翻了天,死活不干。郁之宁只能妥协,带着他这样一个拖油瓶。
沈顾阳怕他俩在外面吃苦,让家里的阿姨也一同前往。
戏拍得顺风顺水,拍雪景时老天也颇给面子,该下雪的时候下雪,该停的时候停。
七天的戏,第五天就拍的差不多了。
但是意外就出在第五天。
从山下到剧组的雪山巴士遭遇意外,摔下了悬崖。而车上坐着的,就有玩耍回来的郁小景。
郁之宁接到电话时,天快要黑了。他拍戏拍得忘记了时间,浑然不觉郁小景已经下山了太久。
当他听到救援队大队长对他说你的孩子生命垂危、正送往医院抢救时,郁之宁抬头看了一眼天
暴风雪席卷了整个世界。
郁之宁并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医院的,很久以后他再回想起整个过程,记忆似乎丧失了一部分,大脑都是空白的。
他只记得整个医院都异常忙碌,到处都可以看到急救的伤员。而他却似乎陷进了一个迷宫,怎么也找不到郁小景。
他被焦急的蓝溪拉着走,终于在一个无限绵长、似乎怎么也看不到尽头的简陋的手术门前停下了。
那些戴着口罩的白大褂们一路奔跑,行色匆匆,他却几乎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直到蓝溪抽了他一巴掌,他才在一阵耳鸣后勉强听见了蓝溪的吼叫:
“清醒一点郁禾!”他的经纪人目呲尽裂,“小景血型特殊,现在血库的血未必够用,我们要想想办法!”
郁之宁茫然的点点头:“对……对……想办法……”
小景是o型rh阴性血……
阴性血……
沈顾阳!他也是这个血型!
他颤抖着拿出电话,已经冻僵的双手几乎拨不出电话。
他从未哭得如此绝望。
也从未等待的如此煎熬。
第三十四章
寒风在门外狂啸怒号,雪被卷的杂乱无章,天地都陷入了无光的昏暗之中。
这场暴风雪愈演愈烈了。
直升机还未停稳,沈顾阳已经从上面跳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六月几乎追不上他的步伐。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出行,本身就是在搏命,但却丝毫不能动摇沈顾阳的意志。
顶着一头的雪花,沈顾阳跑进了急救室。
坐在长廊尽头的郁之宁蜷缩成一团,蓝溪正抱着他,极尽所能的安慰他。
“郁禾!”沈顾阳嘶哑着嗓子呼唤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在幽长的走廊里带着回响。
郁之宁抬起苍白的面庞,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似乎随时要倒下去,但在看见沈顾阳的那一刻,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踉跄着向他跑过来:“顾阳,医生出来催了好几次,血库已经没血了,再不救他我的小景就没命了!”
沈顾阳飞奔过去抱住他:“别慌,血库和专家组很快就到。他们坐得不是直升机,需要专门的降落场,所以速度会慢一点,但是我保证……”
郁禾却死死的掐住了沈顾阳的双腕,他神经质的哀求他:“不能慢一点,小景就在里面躺着,慢一点就死掉了!沈顾阳,你们的血型是一样的!你抽一点血给小景,你救救他啊!”
沈顾阳望着他蓬乱的头发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只能颤抖着双唇强行微笑:“输血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过程很复杂的……”
急诊室的门猛然被推开,一名护士大汗淋漓的跑出来高声问:“郁小景家属!现在患者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半小时内还找不到匹配的血源,你们就要做好思想准备!”
郁之宁软了一下`身子,但他的指甲却几乎陷进沈顾阳的皮肉。
沈顾阳想要拉起他,他却软着膝盖跪下去了:
“哥,我以后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你抽点血救救他,好不好?你抽点血没关系的,一点点血伤不到你的……”
他那么卑微的乞求,但眼前的男人却依旧只是说:“陆星垣带着血库在路上,他们马上就会赶过来!”
郁之宁扭着僵硬的脖子,看向身后手术室的大门。
里面躺着他的孩子。
沈顾阳的脸色也是铁青的,他跪了下来,双手握住郁之宁的颤抖的肩膀:“郁禾,你听我说,五分钟前飞机已经降落了,到医院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就算是有暴风雪,他们也不会降低车速的,你相信我!”
郁之宁摇了摇头。
他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沈顾阳这么冷酷无情,眼睁睁的看着郁小景在死亡线上挣扎,却对他的哀求无动于衷。每一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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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的时间,都是他的生命,他又怎么能等二十分钟!?
“如果你不救他……”郁之宁像只濒临崩溃的野兽,“你会后悔的,你真的会后悔的!”
沈顾阳想去抱他,但是郁之宁却不停的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狠!?你为什么要这么狠!?”
“郁禾!”沈顾阳拼了命的按住他,“冷静点!”
“不要叫我郁禾!!”
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狠狠的咬住了沈顾阳的手腕!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慢慢滑了下来。
沈顾阳死死的搂住郁之宁,任凭他咬自己。
郁之宁松开嘴,痛哭失声。
“我的姑姑,是死在直系亲属输血的溶血反应上。”沈顾阳埋在他耳边,痛苦难当的呢喃。
他怀中的郁之宁缓缓抬起投来,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疑惑,和迷茫。
吐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要耗尽沈顾阳的力气:“我不能,给我亲生的孩子直接输血……太危险了,会害死他的。”
骤风卷起了门外一片铁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郁之宁慢慢从他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他站了起来,走向手术室的大门。
红色的指示灯映亮了惨白的的墙壁。郁之宁空茫的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面无表情的转身去看依旧跪坐在地上的沈顾阳。
他是那样的狼狈又憔悴。
“你都知道了?”
沈顾阳看着他那张难以置信的面庞,却不敢做任何回应。
“你还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你知道我当年没有出轨?”
“你也知道我没有结婚?”
沈顾阳站起来,想去抱那个摇摇欲坠的他:“对不起……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我查清楚了,是何梦梦怕我悔婚,让别人假扮你,逼迫贾丽跟他演戏。是我的错,是我太粗心了,中了别人的圈套。”
郁之宁却躲开他的手:“你什么知道的?”
沈顾阳默然不语。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郁禾感到可笑之极:“你早就知道了,却还假装自己全然不知情,还警告我不准再出轨?你早就知道了,还假装全然接受了我的错误,假装接受了我的儿子,假装你是世界上最不计前嫌、最痴情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
他却只会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说对不起。
郁之宁看着沈顾阳,他觉得这个人从未像今天这样陌生过,就像是马路上擦肩而过的随便某个人,所有的面目都是模糊的。
他努力的像看清沈顾阳的脸庞,但现在他整个人都笼罩在烟雾里,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找不到自己深爱的人的面庞了。
“你可真无耻。”
郁之宁艰难的笑了笑。
“十年前你抛弃我,现在又欺骗我,”郁之宁似乎听到什么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简直无耻透顶。”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急匆匆的从门外涌入,带着冷入骨髓的风雪。
“血库带来了!让一让!”
郁之宁的眼泪滚落面颊:
“我们分手吧,沈顾阳。这一次,不再是气话了。”
三个小时以后,专家组的带头人走了出来:“孩子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因为汽车坠落翻滚的过程中被重物击伤,导致多发性骨折和严重的内出血,所以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郁之宁瘫软在椅子上,沈顾阳要去扶他,却被他挣扎着推开。
“但是这家医院条件有限,后续的治疗不能马虎,我的建议是马上转院。”
沈顾阳转头问陆星垣:“现在能飞吗?”
陆星垣从机组人员那里得到回复,马上汇报道:“跟调度那里联系好了,现在具备起飞条件。”
沈顾阳看了一眼那手术室:“联系最好的医院,我们现在就走。”
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很快,插着呼吸机的郁小景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郁之宁看着他还染着血迹的青白色的脸,扑在那手术台的边缘,想去摸他,却一处也不敢摸。
十年前郁小景是那么小,只有六斤半,蜷缩在自己的怀里,嘟着小小的嘴巴要奶吃。他把那么小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去养,含辛茹苦养了十年,才养的这么大。
可是现在他现在伤痕累累的躺在那里,自己却替不了他。
郁之宁疼得浑身颤抖。
他想,假如郁小景有什么差池,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是沈顾阳过来抱起了他,将他死死抠在护栏上的手一根一根掰下来。他想要拒绝,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三个月后。
“张嘴,啊”郁之宁举着汤勺,将吹凉的鸽子汤往郁小景的口中送。
四肢打着石膏,肋骨缠着束胸带的郁小景坐在病床上,表情厌恶的扭过头去:“怎么又是鸽子汤?喝的都反胃了!我要吃肉,我要吃排骨,我要吃猪蹄!”
郁之宁放下碗筷:“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要吃肉,是不是想胖死?”
郁小景哀求:“爸~~~可怜可怜我吧!这几天吃素吃的我都要绿了!”
他伸出舌头滑稽的向上指,含混不清的说:“我现在头发都是原谅色。”
郁之宁啧了一下:“你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词?一天天的净接触些不健康的东西。”
郁小景瘪嘴:“你跟我干爷爷很健康哦?”
郁之宁瞬间变了脸色:“你再提他我缝上你的嘴你信不信!?”
郁小景有些失落的顿了顿:“爸,你俩真的分手了?”
郁之宁垂下眼睫:“我跟他早分手了。十年前就分了。”
“那为什么……”
“是爸爸不愿意承认。”郁之宁笑笑,把鸽子汤捧起来,“现在承认了,所以以后又是咱爷俩儿相依为命啦!”
自从孩子出事以后,沈顾阳天天往医院跑,但每次他一出现,郁之宁就情绪激动的让他滚。
沈顾阳心中有愧,自然不敢与他硬呛,他只能迂回的说:“现在孩子还病着,咱俩不是闹分手的时候。更何况我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过来看他是我的权力。”
然而这样的话却触了郁之宁的逆鳞,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反驳他:“孩子跟你没关系!代孕的钱不是你出的,把他养大的人也不是你,他是我的儿子,我的!”
他就像是一个失控的,无理取闹的疯子,把沈顾阳推出了门外:“我不会让他认你,你也休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沈顾阳摇摇头,想,算了算了,忍一忍吧,先让他闹一闹脾气,发泄一通,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郁之宁不眠不休的守在郁小景身边,只在郁小景清醒后的第三天才合上眼休息一会儿。
沈顾阳依旧每日过来探视,郁之宁不愿跟他有语言上的交流,甚至不愿意看他。
仿佛是怕沈顾阳有什么企图,郁之宁很快的处理掉了房子。
在郁小景病情稳定、只是数着日子康复之后,郁之宁给他办了退学。
而《苍耳》剧组的戏份,郁之宁已经全部拍完,跟尚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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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的合约也已到期,已经没有后顾之忧的郁之宁只给蓝溪留下了一封感谢信和一点礼物从沈顾阳那里“抢”来的袖扣,便匆匆离开了。
连微博都删了号。
他速度是那样的快,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他只是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郁小景去花园透透气,待护士再来时,却只看到一封装了银行卡的信封,那背面写到:
“沈顾阳,还你的医疗。”
恰巧因为新项目上马而忙到焦头烂额的沈顾阳,在接到陆星垣的电话时,也只能愣在当场
“沈先生,大事不好,郁先生偷偷带着孩子走了!”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郁之宁竟然走了!沈顾阳更想不到,郁之宁不是在跟自己闹脾气,他说的分手,竟然是真的要跟自己分手了!
沈顾阳的手机跌落在办公室的大理石地面上,屏幕瞬间裂出了一条细纹。
第三十五章
郁之宁带着郁小景回到父亲的老家,已经一个多月了。从事发到现在,一百多天,郁小景终于拆了石膏,开始做康复训练。
郁小景卧床时间太久,肌肉严重萎缩,每做一个动作都累得满头大汗。
病痛在身,又要熟悉陌生的环境,郁小景的情绪不稳定,经常冲郁之宁发脾气,郁之宁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忍着,安慰他慢慢都会变好,要加油。
自己却会在半夜醒来,躲进厨房里抽烟。
为了方便,郁之宁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每天都是家、医院、菜市场三点一线的跑。白天的时候他太忙,没有很多时间去思考,当夜深人静时,才有空隙去审视过去,审视自己,以及审视沈顾阳。
或许没有郁小景这次劫难,自己也会放手这段感情。只是自己总是心存幻想,以为沈顾阳,依旧是早年那个为自己摘柿子的沈顾阳。
他甚至有时会分不清,自己十年来的执念究竟是什么?是沈顾阳这个人,还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初恋?是自己对沈顾阳的爱呢,还是沈顾阳对自己的依赖呢?
在遇见他之前,没有人真的需要郁禾。他是父亲不能痛快酗酒的累赘,是孤儿院“卖不出去”的大龄儿,是学校交不上学的贫困生。只有沈顾阳需要他。
他在那时的沈顾阳眼里,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的一束亮光,他那么依赖他,爱他,不能缺少他。
郁禾只在那时才找到生命存在的意义。他甚至想,他废弃的人生只有在与沈顾阳相爱的几年里,才得以发出一些微弱的光芒。
直到沈顾阳不再需要他。
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不再需要他的爱,他便又重新被扫进了垃圾堆。
这十年里,不愿面对二人早已经分手的是他,始终心存幻想的也是他,即便再次重逢后被沈顾阳误解,他也愿意守在那份爱情身边,不愿离开。
如果沈顾阳伪善的面具没有被撕开,他还要自我蒙蔽多久?
真实的沈顾阳,是那样的面目可憎,是那样的欲壑难填,他什么都想要,他什么都不愿意放手。当他需要面包时,就毫不犹豫的舍弃爱情;当他吃饱喝足后,又想回头寻找爱情。
而自己就像朱元璋落难时吃的珍珠翡翠白玉汤饥饿难当时美若珍馐,温饱时又味同鸡肋。
十年前沈顾阳说的我爱你,与现在说的我爱你,又有何种区别?
十年前可以风吹雨打去,十年后照样可以风吹雨打去。
烟雾缭绕中,郁之宁回首郁小景沉睡的房间。
当郁小景在生死徘徊时,原先郁之宁想不通的道理,却在那一刻恍悟了
恶恨痴嗔,欲爱纠缠,在郁小景面前都那样的无足轻重。
郁之宁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沈顾阳,也改变不了注定颓败的爱情,那他只有改变自己。
他不会再对过往的感情念念不忘自我折磨了,也不会再逼着郁小景成为沈顾阳那样的“成功人士”了。
郁小景应该成为一个快乐的人。
自己也应该,成为一个快乐的人。
当郁之宁决心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时,沈顾阳却成为了一个相当不快乐的人。
沈顾阳面容阴沉的将电脑屏幕转向桌前的陆星垣和另一位中年男子:“你们给我解释解释。”
他指着液晶显示器:“监控的像素为什么这么低?”
屏幕上的监控镜头正对远处一座公寓楼的十二层住户,透过暗色的窗户,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厨房里忙碌。
“就这个像素,让我怎么看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沈顾阳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似的压低了嗓音,“我给你们那么多经,就是让你们按一个破摄像头糊弄我的吗?”
侦探所的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沈先生,您听我解释,这个楼间距实在太大了,郁先生家的窗户又贴了反光膜……”
“不要跟我解释这些!”沈顾阳拍了下桌子,“我只要随时打开电脑和手机就可以知道我老婆孩子在干嘛的结果!至于怎么克服当前的苦难,是你们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不是你们诉苦的对象!”
中年男子连忙点头:“对对对,您说的对!”
“还有,楼距离得远,难道不能把摄像头按在家里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还需要我给你们答案吗!?”
男子一愣:这违法的行当又得添一桩?
“看我干什么?活能不能干?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丹凤眼瞪起的沈顾阳像只下山的老虎。
“能干能干,肯定能干!”
把人赶了出去,沈顾阳焦头烂额的扶住了脑门。
陆星垣目光一转:“先生,既然您这么思念郁先生,何不亲自去找他?”
沈顾阳嗓音极冷:“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来说话。”
陆星垣难堪的低下头去:“抱歉,先生,我逾矩了。”
像沈顾阳这种地位的人,身边环绕的不是利益伙伴便是商界敌人,并没有知心朋友,难会高处不胜寒,身为他心腹的陆星垣恰巧弥补了这一点。因此这些年来,沈顾阳虽然冷漠,很多不会跟别人说的话,反而会跟他倾诉,陆星垣也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为他解忧。
但今天沈顾阳的反应,却像是当面甩了他一个巴掌。
不过陆星垣也知道,沈顾阳的心情如果不是极度糟糕,也不会这般反常。
陆星垣悄悄折身,准备退出房间让他安静一会儿,却在握上门把手时听见沈顾阳喃喃的自言自语:
“去找他,要说什么?难道还要跪地求饶吗?好像是我输了一样……”
郁小景康复训练很刻苦,进步也很快。郁之宁为他请了私人康复师,白天陪他锻炼身体,照顾他起居,晚上则跟他一起念书。
郁之宁虽然高中都没有念,但初中知识却半点都没有遗忘,加上郁小景脑子聪明,学起来半点也不吃力。
把原先的房子卖掉,还掉贷款和一堆债务,还剩了五六百万,只要注意理财,在房价只有五六千块一平米的小县城,也足够他跟孩子衣食无忧的下半生。摆脱了巨大的债务压力、纷繁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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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演艺圈,以及令他惶恐不安的沈顾阳,郁之宁终于感受到了生活的惬意。
他不再戴着墨镜口罩出门,大大方方的站在太阳下,呼吸那自有新鲜的空气。即便偶尔有人认出他,也毫不避讳,光明正大的签名合照。
他微博删号的行为在互联网上并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就连狗仔队拍到郁小景叫他爸爸的视频,也只是在他为数不多的粉丝圈里引发了一些哀嚎。挂念他的除了对过往表示歉意的蓝溪和依旧贼心不死的李尚星,便是很欣赏他、想要栽培他的章导。
《苍耳》是郁之宁第一部做男主角的戏,却也是最后一部,他曾经还指望凭借它咸鱼翻身。要说没有遗憾是假的,只是现在又觉得无所谓了。
其实还有一个挂念他的人贾丽。
临行前,他问贾丽为什么要陷害自己,那个被生活折磨得苍老不堪的贾丽却只是哭着说抱歉。
郁之宁不忍心再问下去。
在孤儿院里,贾丽是唯一对他好的姐姐。
郁之宁甚至想过,假如没有沈顾阳,自己可能会跟贾丽结婚吧?虽然不是爱情,但两个人也可以互相帮扶着走下去。
生活有那么多可能,却不是每一个都会有结果。
郁之宁不再追问原因,只是拉黑了贾丽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恨贾丽,甚至没有半点波澜。因为他明白,贾丽只是沈顾阳抛弃自己的“引子”,没有她,没有何梦梦,也会有别人。两个人的感情有了裂痕,才会这样,不攻自破。
学着快乐的郁之宁开始享受生活,他会带着郁小景去游泳馆,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池边看着孩子在水里扑棱,也会觉得无比幸福。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傻,非要活得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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