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按住躁动的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烧一七
臭不要脸和赤`裸`裸的调戏。说完,晏禾仿佛都能听见牙齿磨碎的声音。顾泽皮笑肉不笑的:“我谢谢你啊,晏同学。”
然后一指脖子上粗粗的大链条,咬牙切齿:“拿下来。”
假装没有听懂这似褒实贬,晏禾笑成了太阳花。
他一手摸过链条,然而并没有解开,反而放在掌心里掂了掂,不愧是他挑的礼物,别说是顾泽了,就是狼来了,这么粗的链子它也挣脱不掉。
晏禾的眼睛弯成了缝,将臭不要脸进行到底:“是吧?我挑的这个礼物多好啊。那些整天送项链送戒指的,俗气!钱子昂女朋友换了十几个了,不知道从他爸那里偷了多少条项链。可人家该分手的照样分。”
这话听上去怪怪的。顾泽解链条的手慢了半拍,晏禾却浑然未觉。他完全忘记了,他举例的对象是情侣。
“一条项链算什么,能记得什么?”晏禾嗤之以鼻,“可是这个不一样啊,你以后看见狗链就能想起我了。我绝对是一个送你狗链的人,也绝对是最后一个。”
……他挺着胸脯昂着头,不知道的人,看见他脸上光荣由自豪的表情,还以为他去舍命炸碉堡了。
顾泽又好气又好笑:“那你怎么不给自己戴上?我一定终生难忘。第一次和最后一次,都非你莫属。”
他边说着,边解开链条。晏禾跟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认真思索了一番,突然道:“那也行。”
晏禾将这条粗壮的大链子重新塞进手提袋里放好,轻轻的挂在了顾泽的胳膊上。他露出一双柴犬星星眼,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顾老师,只要有这条链子,你以后就能找到我。”
“记得要像主人一样,把我拴紧了。”
那天晏禾18岁零9个月,正是贪玩和中二的年纪。
第40章【师生情】咸鱼三九次翻身
晚自习下课后十分钟,明里关掉了办公室电脑里的监控,拿着手机向教室走去。今年是他任职教书第二年,在高二面临分班时,凭借优秀的资历和杀伐果断的性格,他不负众望地成为艺术部美术12班的班主任,妥妥地扛起了打压犯事分子的大旗。
绕过一个转弯就是12班的教室,他遥遥的望见教室的灯还亮着,心里顿时暖洋洋的,连日加班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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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的劳动终于到了一点成果。
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依旧在座位上,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做着数学错题。连明里出现在教室门口都浑然不觉。
无论是勤奋程度,还是知识根基,艺术部远远不如普高部。甚至因为“艺术细胞”太过发达,学生们常常不走寻常路。如果哪一天,一整个班都能够穿校服,下课女生不拿小镜子出来化妆,男生不相约聚众打架,午睡课男女同学不在桌子底下手牵着手,他就要谢天谢地,拜祖宗拜菩萨了。
今天晚自习,他又在监控里抓到一对情侣。女生应该是理科班的。他小声地走到最后第二排的位置,盯着监控里满面桃花的男生杂乱的桌肚一会儿,看了半晌,然后手准确无误的向一个方向伸去。
抽出来一盒还未来得及拆封的冈`本。
他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放进了口袋里,随手还拿走了藏在角落里的所有情书。在离开教室时,他拍了两张照片发到了家长群中,@了两位学生的家长,然后善意温柔的提醒着:“学习不要到太晚,早点回去休息吧。记得关灯。”
两个爱学习的优等生这才假装注意到他那股强大的压迫力和局促感消失了,他们才能开始认真复习。
明里是个好老师,是个好班主任没错,然而他“眼里容不得一粒沙”的性格,太让人有压力了。需要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缺点隐藏起来,才能与他毫无隔阂的交流。
处理完教学楼的三四事,又去宿舍楼抓人。他不相信,快一年了,在他所教的班级里,还不能把那些牛鬼蛇神都赶尽杀绝?
路上,他特地绕了点远路,向小树林走去。且不说夜晚的小树林是情侣的幽会之地,小树林的身后的栏杆外常有各色小商贩卖不健康食品的。情侣太多他一人一双手抓不过来,但是面对小商贩,他拨打一下城管号码的能力还是有的。顺便给那些愈加猖狂的学生一个警告。
起码他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障他所有学生的健康和安全,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今天的小树林仿佛格外安静,望过去,一个贼眉鼠眼的都没有。
明里有些诧异。
天色已经很晚了。大概是有别的老师来查过了,明里这么想着,心里感到轻松不少,转身欲走。
这时,他忽然瞥见了一点亮光。像是黑暗中顿生出的火苗,又像是团簇在一起闪闪发亮的萤火虫。在寂静的夜晚无声的亮着光,仿佛一团橘红色的鬼火。
星星点点的亮光梦幻地在林子深处闪烁。明里心下奇怪,没想到在污染这么严重的城市里,还能遇见萤火虫。况且还未到盛夏。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深处,眼睛彻底适应了黑暗后,才看见里面两个黑黢黢的人影。
两个人看上去都很高,只不过背对着他的那个人显然要更加高一些。应该是两个男的,明里笃定的想,眉头蹙得更深了。若是一男一女还好说,不是来火热的,就是来分手的,可是两个男人是什么情况?
一般只有雄性动物出没的场合,情况就相对比较复杂了。可能是打架,也可能是准备翻墙逃校,还有可能是做其他什么。现在的学生,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什么做不出来?
可是这两人明显比较奇葩。
略矮一点的男人手里拿着点燃了的烟花棒,近乎以一种死缠烂打的方式挥动着手臂,说着些什么。
而那个高一点的,转过身,勉为其难地接过,然后就像一个雕塑般凝固在原地,拿着闪闪发光的烟花棒,不动了。他面露纠结,做不出另一个男人那么“喜迎新春”般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拿着烟花棒就能变身了似的。
等到最后一根烟花棒烧完,那个喜气洋洋的男人兴高采烈地准备拆另一盒,却被另一个人强行拖走了。
矮个子扑通扑通的挣扎了两下,却未能从如来佛的掌心里飞出去,笑意盈盈地被揪着走,嘴里还喋喋不休的,占尽便宜。另一个男人无奈的笑着,竟然也匪夷所思好脾气地不发作,就那样温柔地看着他。
直到两个人走远了,明里才仿佛解冻一般恢复了知觉。走进两人方才待过的地方,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提醒他看见的是真的,不是幻觉。
从看清顾泽脸的那一刻起,他隐隐约约就能感受到一种怪异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站在原地思前想后了一番,把所有事情串在了一起。他突然一下就明白了。
那种让他不舒服的气氛,是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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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开始,学校突然流传出一个奇怪的流言:数学组和语文组不和。
这个流言有依有据。
第一是,自进入高三以来,语文作业急剧上升,严重挤压了数学作业的时间,学生们敢怒不敢言,文言字词、素材积累、名著古诗,随随便便哪一样都够学生整理一个月不停歇了。数学组严重diss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第二是,听说语文组组长和数学组组长,关系极差,常发生冲突和摩擦。
顾泽和明里绝对不会同框出现,情非得已的场合,他们也会错开彼此的位置,自觉坐到离对方最远的位置。
据说,二人还曾发生过一次大型的争执。
见到这种鹬蚌相争的情况,变成渔翁的学生自然喜闻乐见。恨不得语文作业越少越好。
步入高三后,临近高考,晏禾也变得忙碌起来,时间基本全花在自习上,出入办公室的频率少了一大半。
偶尔有节假日才能稍微松口气,减轻点心里不学习带来的负罪感和不安。晏禾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弦,每日重复着高度紧张和注意力集中的日子,像一个随时要上战场的抗战老兵。他怕自己的弦一松开,就紧不起来了。
给自己认真罗列的每日复习计划,也在一丝不苟地完成。即便是中午的午睡,他也只把休息时间掐在10分钟之内,其余时间都在做题。与高二时,提前在自习课上准备好枕头眼罩,安然入睡的混子,简直判若两人。
就这么用尽全力往最后100米冲刺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7年的尾声。
高三年级的一切活动都被取消了,只剩下元旦前,可以开一个勉勉强强草率了事的元旦班会。
注意,是班会,不是晚会。是高三班会,不是高二班会。
基本上,看一个晚上的电影,这个元旦班会就算过去了。但不用自习就是好事,哪怕片子的内容是多么的又红又专,学生们乐得颠颠的。
然而在这种举校同庆的时刻,就有人喜欢不走寻常路,比如情侣偷偷去打炮,比如班委以公谋私混出学校,又比如,在人家嗨皮的时候,想着……偷偷学。
晏禾怀着“加倍赶超别人”的这种小九九,在电影开场前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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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就溜进了顾泽办公室。
在顾泽还未反应过来前,搬了一张小椅子在他边上恭恭敬敬的坐好,自然地把桌上的教案整齐拾到了一边,放上了自己的作业家伙,乖巧道:“顾老师,你的桌子借我学个习。”
自动过滤掉疑问语气,换成了肯定句。
顾泽笑了一下,随手翻了翻晏禾带来的复习资料,无一不是针对他自己薄弱项进行巩固和加强的。回想起第一次看见晏禾时,他光着上身不着调又呆又蠢的模样,顾泽有些感慨他养的崽长大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今天晚上的办公室非常萧瑟,没有人气,老师基本上去和班级里,自己含辛茹苦教导出的学生们团聚了。只有顾泽,和学生的关系从来泾渭分明,没有私交。这样热烈的活动,他也不适合参加,一直像个局外人。
他和学生的缘分,也就教书的两年罢了。
“那么多位置,你随便挑个坐,一定要挤到我这里吗?”顾泽嘴上这么说着,一边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打算给晏禾腾出位置。
晏禾嘿嘿的溜过去,整只趴到了桌子上,像只树懒。他把脸贴着桌子,使劲嗅着鼻子,哧溜哧溜地:“吸吸顾老师的欧气。我吸”
不知怎么的,顾泽突然想到了葫芦娃里吸人气的蛇妖。他笑着起身一指:“前面那张桌子是晏校长的。”
晏禾扒拉着桌子扭了两下小蛮腰:“不不,我就要这张。”
他迅速的坐起,调整好姿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顾泽,大喇喇地说,坐在这我能成仙。
顾泽把电脑捧到了隔壁老师的桌子上,觉得好笑,心道:你仙一个我看看。想到晏禾万一来了劲,人来疯一样的跟他没完没了的贫下去,今天他是复习不完的那么多了。这么想着,于是住了口。
“快复习。”顾泽说。
“遵命。”晏禾乐颠颠的转过身。随后就是一阵安静的敲键盘声,和笔在纸上轻微摩擦的声音。
两种细致的声响和谐地交汇在了一起,和灯光一起融进了漫漫长夜。玻璃窗上倒映出背对着的二人认真专注的影像,像是时间定格了一般,恰到好处的变成了画面中最唯美温馨的一部分。浅浅的,淡淡的,似有光影流动。
草稿纸换了一张又一张。正当晏禾准备抽下一张卷子时,遥遥突然传来“啪嗒”一声,登时,整栋楼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随之而来的是静默后剧烈的爆发。
隔着几堵墙,两条走廊,晏禾都能听见二胖幸灾乐祸的一嗓音:“哎,破学校停电了好啊!提前放学!提前放学!提前放学!”
于是整栋楼的窗户都被纷纷打开,无数个脑袋冒出来跟风喊一波。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正巧赶上各班出去买kfc的班委回来了。一边瓜分着肉,一边游`行着喊“提前放学”。
顾泽起身,他按住晏禾的肩膀:“我去看一下,你待在办公室,不要出去跟着胡闹。”晏禾几乎都能从他的与语调里感觉出他皱了眉。
晏禾摆摆手,深明大义的:“不会,不会。”
3分钟后,晏禾成功混进了看戏大军里,动作敏捷地夺过李沐手里的霸王鸡条,嚼叭嚼叭含糊地问:“电影……好看吗?”
李沐认真的点头:“这个电影超赞的,每一帧都别具匠心。虽然总体套路有点老,但是行走在字里行间,都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是我电影生涯中,浓墨重的一笔,非常好看。”
晏禾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把满是屑屑的爪子抹在他的衣服上,毫无道德心地甩甩手:“滚吧,我会信了你的邪?”
李沐怒了,扑上来就想给他一个夺命锁喉。晏禾迅速地转过身,眨眼就看见顾泽向这边走来。晏禾两面遇敌,正想着从李沐那突破,忽然就听见身后楼梯下方传来一阵躁`*动。
晏禾停住,按住狂躁的李沐:“听!”
李沐面无表情:“海哭的声音。”
晏禾笑嘻嘻地把鸡条的空盒塞进他的手里,然后兄弟般搂住他的肩:“叹息着谁又被伤了心。”
李沐倒了倒空空如也的盒子,不惜形象全无的,也想扑上来把晏禾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给咬死。
之后的转折,众人都始料未及。本来是想“提前放学”的风向,发生突变。
一大波吃饱了没事干的国际部友军,大波来袭。
逮着男教师就抓,秉着“宁可被杀,也不放过”的神,成功捕捉到了阴魂不散的石鬼子。在无数人的围观下,在他愤怒的咆哮声中,几个国际猛汉轻松抬起了石鬼子,扒开他粗壮的大腿,露出某个脆弱的难以描述。众人吼一嗓子,抬着石鬼子就往邦邦硬的柱子上撞去。
这项运动,在国际流行甚广,大家都亲切地称呼这磨柱行为为“开飞机”。
石鬼子着陆后,憋红了脸,连句“兔崽子”都骂不出。众人意犹未尽的眼神,明显是看他不爽很久,想再搞他好几发,让他感受一下柱子的魅力。
有了国际部老哥们做先驱,艺术部和普高部也一哄而上,石鬼子被抓了四次后,下楼骑着他的小电驴,飞快的落荒而逃。而后,学生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自己的男老师,就送他们起飞。
晏校长的脸气得发红,他把教室反锁上,不让那些发狂的学生进来。
一个学生企图破窗而入,被他叭叭两巴掌给扇了下去。
他冷笑一声:“今天谁敢动我试试。”
下一刻,好几个人英勇的爬窗一跃而上。晏校一人难敌数手,门被打开的一刹那,他内心几乎是绝望的。他可是校长啊,校门口还挂着他的头像的啊。
晏禾作壁上观,笑的前仰后合,中风了一样差点躺到地上。
笑过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顾泽还在外面游荡呐!万一他被抓住了怎么办啊!老婆的黄瓜和菊花都是他的啊!
这么想着,眼前都有画面了。搞不好,他正好遇上这情景,还能英雄救美一回嘿嘿。晏禾思忖片刻,摇摇头,别说英雄救美了,自己冲上去,大概也是会被笔直送上天的。
想顾泽那么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只不过被自己拍了几张戴狗链的照片,就凶的脸都扭曲了。这样是真的被一帮比他年幼的人压制了,还被拍下来,录下来,发空间和朋友圈了,那顾泽岂不是……晏禾一哆嗦,不敢再想下去了,心里越发觉得他们这帮人不是东西。
他忍受不了。只要一想到顾泽被男生架着的场景,顾泽耻辱的供人观赏的场景,晏禾就感觉两眼发黑,这比他死了都要难受。晏禾急的满头大汗。
可这关键时刻,顾泽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了。
顾老师,顾老师,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晏禾心急如焚,像一只热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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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蚂蚁,挖地三尺,他也要把他的人给找到。事态紧急,晏禾脚下生风。逆流而上,寻找顾泽的影子。
一把逮住国际部的老陈就问:“你们看见顾泽顾老师了没有?他现在在哪里?”
“啊,顾泽啊。”混蛋!老陈的语气听着竟然是漫不经心慵懒的散漫!晏禾紧张地冷汗直流,心一抽一抽的抖动着。病房外的丈夫听医生说“要孩子还是要大人”的心情也不过如此了。
老陈的眼神往一个方向飘了飘:“他们刚开完顾泽,他好像往那边走了。”
刚开完顾泽,刚开完顾泽,刚开完顾泽……
晏禾一下就僵住了,连怎么迈开腿的都不知道,只剩下这五个字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滚动,一遍又一遍。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五个字,怎么拼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呢……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晏禾双腿发软,拖着沉重的步子向老陈指的方向走去。
饶了三圈,也没看见顾泽半个影子。晏禾抬了抬头,正好能看见贴在顶楼墙壁外的画,被风吹得轻微的鼓动。
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他气吁吁的冲上顶楼。晚风吹得他脸颊发疼。
顾泽就站在顶楼边,双手插兜,俯视着整个楼。这么寒冷的天,他却穿的很少,单薄的身影在凄冷的夜风中显得更加萧瑟。
只是刚分别了二十分钟不到,这一眼竟像是万年。晏禾眼睛蓦然一酸,一想到之前自己还在幸灾乐祸别的老师被开了飞机,晏禾就想赏自己十个大耳光子,越发觉得自己不像个人。
顾泽临走前,还告诉他,不要出去胡闹。可恶,他怎么就没有听他话呢,他什么时候才能听一次话。眼泪一下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要是他能早到几分钟,顾老师就不会被那样对待了,也不会想自寻短见了。该死!都是他不够强大!不够强大到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顾泽听见声音,转过身。就看见晏禾红着眼睛,握紧双拳走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顾泽:“……”
晏禾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紧抱住顾泽的大腿,连声音都哽咽了:“顾老师……不要啊!……你、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的!等我高考完,我砸铁卖锅都会养着你!绝对不会始乱终弃的!……男人被做那样的事没有关系的,我不在意的!真的!……你千万别自寻短见啊!”
顾泽蹲下来,把他眼角的泪水抹去,声音竟是异常的温柔:“可我在意啊。”
刚憋回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又全涌了上来。这么好的顾泽,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顾泽,凭什么他要被这么对待啊!晏禾心里的恶意泛滥,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颤抖,他紧紧抓住顾泽的胳膊,力道奇大无比:“是谁这么做的?”
可恶,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晏禾真希望此刻承担这一切的是他自己,他憋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语气恶狠狠的:“顾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几个罪魁祸首抓到的!我会把这些恶人抓出来,让他们血债血偿,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
顾泽终于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等等,你说的‘他们’,是谁?”
晏禾双眼发红,像一只被逼近绝境的小兽:“都是他们,害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
顾泽一下被这番话给砸晕了:“不是,什么‘这种样子’,我变成哪种样子了?”
晏禾一双眼睛核桃般肿,他咬紧发白的嘴唇不说话。
底下热热闹闹开老师飞机的声音,隔着一层楼都能听见。顾泽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
他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我被做了那种事?”
“……”
“没有啊,我和国际部学生又没有过接触。”
“……”
“你别多想,没有的事。”
晏禾恍恍惚惚地下了楼,觉得他被一个乌龙吓到跪的事够顾泽嘲笑他一辈子了。过了一会儿,他从略带疑惑的开口问道:“……那,顾老师,你去顶楼干什么?”他当时还不是说“可我在意啊”的么?
如果不是回答他那个问题,顾泽又在指什么?晏禾想来想去,都有点糊涂了。
顾泽好笑的看着他,开玩笑道:“我不是自寻短见么?”
晏禾一想起之前自己说的那一番狗屁不通的话,瞬间涨红了脸,现在要是身边有个大锅,他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跳进去,直播铁锅炖自己。
顾泽不说还好,他这么一提醒。刚刚发生的事又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般迅速过了一边,期间是有很多漏洞,告诉他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可他当时被自己的愚昧蒙蔽了双眼,于是才发生了这么一起惨剧。
想到自己刚才砸锅卖铁鬼哭狼嚎想要“养”顾泽的模样,晏禾恨得磨了磨牙:晏禾啊晏禾,你说你是有多傻逼啊。
他有一瞬间,真的想去刚才的顶楼,做自由落体。
电很快就恢复了。国际部玩的差不多,陆陆续续的都回去了。还有人遗憾的叹息:可惜明里老师今晚不在……
嗯,明里。说起来,明里来这里才两年多一点,已经不知道拉了多少仇恨了。晏禾挑挑眉,就连自己有段时间都是极其厌恶明里这个老师的。
相比之下……晏禾看了看身边的顾泽。同样是来了一年多一点,顾老师的口碑仿佛一直很好,基本没有讨厌他的学生。
这也许跟他相距他人千里之外有关,除了学术方面,完全不和学生讨论其他。生活规律,教书认真,颜值100分,完美的让人无槽可吐。
除了静静地躺在他手机里的几张“狗链顾老师”,哈哈。
想到这儿,晏禾嘴角又不自觉的上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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