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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近期捉鬼驱邪工作发展战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然回首
关卿提着长剑,一步步走向动弹不得的莫呼洛迦:“你既然斗不过其他天龙部众,又从哪来的自信斗得过这里的神呢?”
在萧七目不转睛的视线下,关卿提剑骤然插/入莫呼洛迦的下颚,鲜血当头浇下,金蝉浮云般的羽翼及时柔软地折到他头顶,形成一层华美轻盈的冠盖,将血水挡得一滴不漏。
莫呼洛迦的双眼爆发出危险刺目的红光,震耳欲聋的咆哮携着狂乱的腥风席卷向关卿。
“不妙。”叶刚开口,萧七已扔下骸骨袋矫健得如猎豹般纵身扑向关卿,他满脸掩饰不住的惊骇与恐惧,“关卿!!!”
“迟了。”关卿像是没有看见穿透他胸腔的蛇骨,大多的血花绽放在他胸口,那一刻他的神情无比平静,甚至有种从禁锢中解脱般的轻松。巨蟒的獠牙轻而易举将他的身体撕扯得破碎凌乱,他对着萧七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再见。”
咔哒,破碎的镜面终于恢复完整。
所有的人,所有的画面在关卿眼前瞬间破碎,时间和空间再度碰撞,混合,扭曲,又分开。
萧七在堕入这种混沌中的最后一刻,眼中只有关卿对他说出的那句再见。
……
十月十九,宜入宅,嫁娶;忌出门,破土。
庭院老树葳蕤,昨夜下了一场暴雨,枝叶滴答滴答往灰瓦上落着残留的雨水。院子的破地砖积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倒映出一方小小的蔚蓝天空。日光将水洼照射得极为明亮,刺得刚踏进观门的几人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
“好了,别说了。”低柔的女声不满地劝道,“到观里,今天不论找不找得到观主的遗体,都该把丧事给办了。过了今天,又要再等上一个月才是合适的日子。”
她身边和她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轻女人抽泣了一声:“观主的遗体都找不到,还办什么丧事,衣冠冢吗?唱戏呢?”
“可不是唱戏吗?”比她年长点的女人看了一眼前方西装笔挺的男人,“吊唁的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传出去观主的遗体下落不明,不是让这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落井下石吗?你别哭了,留着点眼泪,待会有你哭的。”
年轻女人怨怼地看了眼自己的堂姐,哽咽着道:“观主死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只想着定坤观如何如何,没有一个人替他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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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连哭都不让我哭,”她说着哭得更伤心了,挂着满脸泪水恨恨地说,“我不管你们什么为定坤观着想,我只想把他老人家的遗体找到,好好让他入土为安。”
这两人赫然是谢仪与谢容。
走在她们前面的自然便是秦鉴了,他皱眉回过头看着两姐妹淡淡道:“已经到观里了,就别闹了。要哭,回去哭。”
谢仪扭过头,依旧自己哭自己的。
谢容却是抬头疑惑地看了看大殿:“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舒明舒朗他们呢?”
“在给观主拾遗物吧。”谢仪哑声道,她哭了一夜,现在眼睛鼻子通红一片,嗓子更是沙哑得厉害,“观主他走得突然,也不知道又多少东西要拾……”
“谁走得突然?”
大殿的走廊里转出一道身影,修身致的藏青唐装,白皙如玉的脸庞,明如繁星的双眸正不带感情地看着他们。他双手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肥猫,肩上趴了只软趴趴的小纸人,薄唇掀起个略是嘲讽的笑容:“平时叫你们来得三催四请,奔丧倒是奔得勤快。”
除了秦鉴外,其他人似乎都被他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那,过了半天,谢仪发出一声尖叫:“观、观主?!!!”
“再叫魂给我滚出去!”
大殿之中,纳音在金盆里净了手,拈香三根,给泰山府君像端端正正地上了三炷香。
谢仪眼珠子跟着他的一举一动转个不停,困惑地和谢容小声说:“观主很多年没亲自上过香了吧。”
谢容示意她别再说话,否则真的会被这位喜怒无常的观主踢出门外。
纳音上完香,仰头和默然不语的神像对视片刻,转身看着他们奇怪道:“怎么,还不走打算留下来吃饭吗?”
众人:“……”
王一献哆哆嗦嗦地看了看其他道主,壮了壮胆子道:“观主,您、您之前不是……”
在关卿的眼神下,剩下的话他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脸上脖子上的汗刷刷流了好几层。
纳音重新将黑猫抱入怀中,抚弄着它的后颈轻描淡写道:“一时睡过了头而已,还有事吗?”
他一个眼神,其他几人噤若寒蝉,纳音观主积威已久,这几位道主尤其了解他的脾气。光听他的语气,便可知道他现在心情极为不妙。不用他老人家赶人,几个道主真情实意地表示观主您没事就好,纷纷主动走人。
谢仪恋恋不舍地还想和纳音说两句话,结果被谢容黑着脸一把给拖出了观门。
“你怎么不走?”纳音瞥了一眼一直伫立不语的秦鉴。
秦鉴定定地看着他:“他……还好吗?”
“他是谁?”纳音明知故问。
秦鉴叹了口气:“当初您答应过我,只是利用他做个媒介,不会伤害到他的。”
纳音冷冷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跟我来”,转身便朝大殿左侧的库房走去。
库房从外面看只是低矮窄小的几间平房,纳音径自打开其中一间,门后却是宛如迷宫般的重重回廊,无数面各式各样的门高低不一地面朝他们紧闭着。
纳音随手推开最近的一扇古朴沉重的石门,门内是间几十平的空旷房间,房间里摆了一张几米长宽的工作台,工作台前放了一面落地镜。镜子面碎了无数道裂痕,但却保持了基本的完整,清晰地照出他两人的身影。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秦鉴轻轻抚摸着镜面。
“看他自己的意思吧。”纳音淡淡道,“他已经开过一次神,有独立的意识,我不能完全控制它。你倒是可以试着唤醒它,毕竟你们当初就是一对阴阳镜,你两之间应该存在某种联系。”
“不用了,他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秦鉴摇摇头,看向纳音,“您这次算是成功度过死劫了吗?”
纳音出神地看着镜子,秦鉴唤了他三遍,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意兴阑珊地点点头:“算是吧。”
秦鉴作为阴阳镜中的阳镜,隐约知道一点纳音在镜中的经历,他迟疑了下问,“那萧七呢?”
纳音的脸刷地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今天的更新是重大转折哦~关卿回到镜子外的世界啦~至于具体的前因后果,后面会慢慢说的~萧七当然存在啦,还要甜甜地和高冷观主谈恋爱呢~至于好多童鞋觉得很快就完结啦~其实还有不少字数,要完结应该也是月底左右吧~这篇文我自己写得算是非常开心,我个人觉得比写上篇文要开心一点,因为关卿和萧七都是很有趣的性格,比二哥那种什么也不说的那种好玩一些。但是吧,这篇文运气不太好,在夹子上那天修罗场,导致没能逆袭。数据远远没有上篇好,这对一个作者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真的。搞得我也不知道是写的好还是不好,蛮沮丧的。后面的部分我还是会好好写哒,希望你们还是继续爱我吧~
第75章变化[vip]
纳音让秦鉴滚。
秦鉴朝他露出个有点贱的笑容,摸摸镜子,滚了。
镜子里外的世界,包括人都和外面相似又不同,镜子里是纳音主导的世界,多少掺杂了一点他个人的主观色。
纳音坐在裂痕斑驳的镜面前,黑暗吞没了他大半的背影,孤僻而冷峻。
黑猫绕着他的腿打转,仰头朝他轻轻喵了一声。纳音没有理它,它委屈地倒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肚皮,向主人撒娇。
纳音拧起漂亮的眉毛,弯腰敷衍地揉了揉黑猫的小肚子,嫌弃道:“活了几十年的猫了,一点都不懂事。”
黑猫舔舔肉垫,又讨好地舔舔纳音的手。
纳音无情地拒绝了它的谄媚:“不行,上次带你去打疫苗,医生说你超重了不能再吃了。”
黑喵委屈地哼唧了起来,可惜它的主人铁石心肠,任它怎么撒娇打滚都无动无衷。黑猫只好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装死,倍感喵生无望。
纳音懒得理它,从肩上取下软趴趴的小纸人。
纸人是他刚剪的,和镜子里的几乎一模一样。但纳音知道,再相像,也不会是镜中那个追着他喊粑粑的小纸人了。
事实上,剪这个纸人纯粹是纳音的一时冲动,连他自己都忘记多久没有剪出这么粗制滥造的东西了。小小的,丑丑的一片,即便开神顶多也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永远不能成为像秦鉴他们一样几乎是完美无缺的造物。
当然,秦鉴和尺八他两本身是带有灵力的神物,即便他不给他们开神,日久天长他们早晚也会开启自己的神智。
纳音不喜欢小孩,聒噪、吵闹还有歇斯底里的尖叫。秦鉴和尺八在他身边平安无事长大而被他摔回两面镜子,大部分原因可能是他们运气好,还有就是舒明舒朗两兄弟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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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阻碍他掐死那两个糟心小子。
指尖在小纸片的脑袋上轻轻摩挲了许久,最终他下定决心,按住它小小的脑袋,一滴心血落下,万籁天音入耳,死物成活。
柔软的小纸片在他掌心里渐渐动了起来,软绵绵的四肢上下摆动了几下,终于吃力地一点点在纳音掌心坐了起来,懵懵懂懂地和他对视一会,试着叫了一声:“粑粑?”
纳音愣了一下,戳了戳它的脑袋:“你叫我什么?”
“粑粑!”小纸片一把抱住他的手指,依恋地蹭了蹭,“粑粑~粑粑~”
它似乎只会这么一个词,来回叫了许多遍。
纳音不胜其烦地皱起眉。
黑猫察觉到主人的心情不爽,喵呜了一声,悄咪咪地滚远了些。
纳音和小纸片干瞪了一会眼,啧了一声,勉勉强强地冷淡道:“粑粑就粑粑吧,看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他瞥了一眼没心没肺,咯咯直笑的小纸片,“你,以后就叫狗蛋吧。”
小纸片:“……”
纳音教了小纸片几个简单的词之后,将它打发到一边玩去了。他走到工作台前,习惯性地摸起单片眼镜,结果发现落了空。他又是愣了一下,才想起那片单镜在很久之前已经被他送给那个男人了。
那个男人……
纳音回头看了一眼安静伫立的镜子,镜中发生的种种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和死亡较量的游戏。目前来看,是他赢了,他成功破了死劫,他的寿命将不再受到地下那个世界的约束。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奇怪的是他一丝欣喜的感觉都没有。
可能他活得太久了吧,生与死对他来说不过简单的两个字,没有更多特别的意义。
纳音靠着工作台无意识地一上一下抛着个零件,心想,真是索然无味。
小纸片抱着个迷你浑天仪在案台上滚来滚去,把自己滚得哈哈大笑。
纳音不明所以地它为什么这么乐呵,一眼瞥过去,顿时一头黑线。
黑猫被声音所吸引,灵敏地跳上桌子,看见圆球顿时两眼发光,嗷嗷叫唤着追着球来。
小纸片被黑猫吓得惊声尖叫,工作台上顿时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纳音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他才厌恶任何傻乎乎,不懂事,不开窍的幼小生物。
他努力按了按太阳穴,决定不和这两个小畜生计较,直接走出了工作间。
石门之外,仍是一片虚幻的空间,无数扇门散发着莹莹光芒,上下浮动,一条看不见的楼梯将它们串联起来。
纳音沿着那道楼梯徐徐上下开了几道门,出来时怀里抱着个纸箱,一沓德国进口的猫罐头,几本旧得快散开的古书,还有一本半个手掌大小的连环画册。
他出库房的时候,舒明正买菜回来了,拎着个菜篮子见了纳音呆了呆,过了好一会啊了一声:“观主你活啦。”
纳音抽抽嘴角,将猫罐头丢给舒明:“三天一个,别多喂。”他想了想,还是改口,“算了,一天赏它一个吧。”
舒明干脆地哎了一声,将猫罐头放进菜篮子里,一边放一边喋喋不休:“观主,我早说了,不能太宠黑喵了。你看它现在胖得连对象都找不到,没有对象的猫是很可怜的。繁衍是生命的本能……”
纳音又深深吸了口气,搁从前他早就摔东西走人了,从镜子里转了一圈出来他的脾气好得能和佛祖聊天打牌,他硬邦邦地说:“我哪里宠它了,还有它没那么胖……”
这话纳音自己说出来都有点心虚。
舒明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拾起菜篮往厨房走。
纳音脸色阴沉地叫住了他:“我,中午要吃小酥肉,栗子鸡和蒜蓉菠菜。”
舒明干脆地应了一声。
宽敞的前院里只剩下纳音一人,没有小孩,没有猫,没有婆婆嘴的舒明,纳音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他叠着腿,坐在老树下的太师椅里,膝头摊开一本书,手里拎着个茶壶,很是自在。
书的名字很猎奇《太清境艳闻录》,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但纳音看得却很专注,仿佛面前的不是什么小黄书,而是一本专业教材。
庭院里树荫翠绿,明朗的阳光被筛成点点碎金,落在他俊逸清冷的眉眼上,从远处看仿佛是幅动人画卷。
书翻过半,后院里飘来栗子鸡的浓香,黑喵不知何时被这味道勾了出来,矜持地朝着自己的主人喵了两声,发现他没理自己,于是踩着小碎步迫不及待地小跑了起来。纯黑的猫背上坐着一片小纸人,揪着猫毛,犹如猛兽的骑士,一路呼喝冲向厨房。
“……”纳音盯着古书上泛黄的字迹,揉揉鼻梁,果断地扔下书,也去了厨房。
在开饭之前,从不会现身的纳音让舒明吓了好一大跳,差点将锅铲扔进了锅里:“观,观主您来做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吃的?”
“没有。”纳音背着手在厨房里巡视了一圈,状作不经意地叩叩灶台,“栗子烧得糯一些,前几天你和舒朗是不是喝了米酒?”
舒明愣头愣脑地说:“是啊。”
纳音长长哦了一声,看着锅里的栗子鸡不说话。
舒明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哦哦!观主您也想和米酒是吧,冰箱里还存着一瓶呢。”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喝了?!”纳音蓦地皱起眉,不悦道,“我只是提醒下你,舒朗是个学生,少喝点酒。”
舒明也算伺候纳音的老人,人憨厚但是不蠢,纳音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哪能不清楚这里头的意思呢,心领神会道:“明白明白,观主您放心,这酒我不会再让他喝了。”
“嗯。”纳音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闻着栗子鸡的香味动动喉结,伸手拎起鬼鬼祟祟想要往锅里伸爪的黑喵,一派泰然地溜达出了厨房。”
“观主活过来后,变得好奇怪呀。”舒明挠挠后脑勺,重新抄起锅铲,“以前他老人家不是从来对吃不讲究的嘛?”
正巧听到这一句的纳音脸色一僵,黑喵乖巧地朝他眨眨琉璃珠似的大眼睛:“喵~”
“卖萌可耻啊亲。”纳音鄙夷道,说完后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吃完午饭,纳音按照旧习在前庭两株老树下小憩,往日他只会睡小半个小时便会起来去他的工作间,这一次他一不留神睡得久了一些。
凉风习习,刮得树叶刷刷作响,有鸟在高空盘旋,鸣叫声拉得又长又远。
纳音耳畔传来淙淙的水流声,那水声近在咫尺,他自然而然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熟悉的小院里。
那是他离开后再也没回去的地方,院子里的石磨上坐着一个人,正低头抚摸着啃白萝卜的小毛驴,见他醒来,朝他微微一笑:“醒啦,小卿。”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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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关卿的目的不只是避开死劫哦~他和师父接下来的对话会说明他更主要的目的~
萧七:喂,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出场了???
纳音:哦豁,我可以去寻找第二春了~毕竟你的技术烂透了。
萧七:……
第76章重逢[vip]
知春道人将淘米筛子从石墩上抱到怀里:“来,坐。让师父好好看看你,我的小卿都长这么大啦。”
纳音略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过了半晌才朝前走近一步,又站住:“师父……你,你还在,你没有……”
知春道人坐在石磨上,轻柔地抚摸着小山的后颈,向他露出个微微无奈而又温和的笑容:“我究竟死没死,你心里很清楚,对吗?你之所以现在梦见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忘记我。你已经找到想要的那个答案了,我很高兴你没有走入一条死胡同。”知春道人的脸庞在午后的阳光下氤氲成一片模糊的影像,他宁静温和的声音飘入纳音耳中,“你生性执拗,幼年背井离乡,一直漂泊流离不定。后来命悬一线,虽然得我相救,但是我一直担心你走不出过去的那段时光。我不怕你误入歧途,就怕你终生为之郁郁不得欢。”
“人生在世最难得一欢字,也最易得。”知春道人的手穿过明亮到炫目的光线,轻轻落在他的眼角,“别难过,也别自责,我大限已到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走吧,小卿。”
纳音甚至来不及握一下他的手,触碰他眼睛的手指连同那道隽雅秀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院中,偌大个庭院只剩下他一人怔怔在那。
菜洼里虫鸣啾啾,溪流绕着竹屋淙淙流淌,小山低头慢条斯理地嚼着白萝卜。吃完了那根白萝卜,它慢慢走到关卿面前,低头拱了拱他的手心,像是在做一个永远的道别。
纳音下意识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山发出两声欣喜的哼声,甩了甩尾巴,转过身缓缓地走出院门,走上山路,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范围。
他的眼泪终于无声落下,他缓缓蹲了下来,像儿时因为徘徊在黑暗找不到路一样捂着脸低低哭泣。
纳音是被两只柔软的肉爪踩醒的,一下又一下,踩的爪子似乎得了某种乐趣,乐此不疲地在他胸膛上作祟。
坐在猫上的小纸片还为虎作伥地咯咯直笑:“粑粑!粑粑!”
“……”纳音没有拿开盖在脸上的书,闭着眼干脆利落地一把擒获住那只不知死活的肥猫,冷冷道,“胆儿肥了是吧,今晚就把你下锅。”
黑喵发出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使劲浑身解数想逃跑,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它可怜兮兮地朝着纳音轻声叫唤:“喵~”
“喵?”纳音冷笑道,“汪都没用!”
“汪!”它背上驮着的小纸片干脆地叫了出来。
纳音:“……”
拾了这一纸一猫后,纳音拿开书正欲起身,刚巧舒朗放学回来一进大门,瞧见了纳音惊恐万状地叫了起来:“观主!你没死啊!”
叫完后舒朗一捂嘴,战战兢兢地贴着墙根站好,欲哭无泪道:“观主,我错了。”
纳音懒得和这小子计较,只随口问了一句:“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舒朗:“……”
闻讯而来的舒明一听见纳音这话,立马蹬鼻子竖眼:“成绩出来了你也不和我说?!成绩单呢,拿来!”
蔫哒哒的舒朗被他哥揪着耳朵,拎过去教训了。
纳音心里舒坦了,忽视掉舒朗惨叫声中的那句“观主今天好奇怪啊,他从来没问过我成绩哎,哥”,径自回了自己的厢房。
等他穿好外套出门时,舒明正蹲在门坎上对着舒朗的成绩单长吁短叹,一看他这架势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观主,您这是要出门?”
“嗯。”关卿冷淡地应了声。
舒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和看个异形似的,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我陪您老人家去?”
“不用了,我只出去转转,过会就回来。”
说完关卿一手抱起躺尸的黑喵,一手拎起装死的小纸片塞进口袋里,一家三口“和谐有爱”地出门了。
这下,坐在门槛上长吁短叹地变成了两个人,舒朗皱着脸望着关卿转过大殿的背影,喃喃道:“哥,观主死而复生一次,怎么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记忆里他几乎没一个人出过门吧?”
“没有。”舒明也困惑不已,“我一直怀疑他老人家有社交恐惧症,”他顿了顿,“也不一定,以前观主独自一人出去过。”
“然后呢?”舒朗看他。
舒明干巴巴地说:“然后我去派出所接他去了。他在外迷了路,一直瞎转悠,被人贩子看上去,想拐卖他。结果被观主扔进个闹鬼的凶宅里鬼哭狼嚎叫了一夜,他在外面面无表情听了一宿的戏。”舒明一脸不堪回首,“第二天一早人贩子和观主一同被请进局子里喝茶了。”
舒朗哆哆嗦嗦地问:“那个,哥,我就想问观主那么大人了,人贩子拐卖他干啥啊?”
舒明和他面面相觑,咳了一声含蓄地说:“观主那张脸吧,你懂的吧,男女通吃。”
舒朗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还没哦完就被舒明一个栗子爆在头上:“哦哦哦!哦你个头!为什么这次数学又不及格?!”
舒明:“qaq!”
……
要说以前的纳音会迷路,现在从镜子里出来后的他是绝不会在n市这一亩三分地找不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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