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近期捉鬼驱邪工作发展战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然回首
出乎意料,没摸到任何黏糊糊,湿漉漉的东西。他摸到了一个把手,是萧七踢开,他走进的那扇门。
可把手像是长在了门上,无论他如何使劲都纹丝不动。
关卿握着把手的手掌里全是冷汗,强自镇定地紧贴着门站了一会,噗通狂跳的心脏总算好受一些。书桌前的女生始终背对着他坐在那,白皙的颈项微微低垂,摆在桌上的手肘十分端正,似乎很认真地看在书。
可一个人看书不会认真到连呼吸都忘记了……
关卿深吸一口气,他想问你是谁。但忽然响起那个怪物和萧七都说过,不要轻易和它们开□□谈。他倏地闭紧嘴,谨慎地走到桌边,越过女生纤弱的肩膀,他看见桌上摊开一本语文课本,上面遍布了鲜红的笔迹,满门一页全是疯狂凌乱的字迹陶辛!陶辛!陶辛!!!
满满一页纸几乎被人名覆盖得一丝空隙不剩,鲜红得刺眼。
突然那些字迹融化了一样,血一样的墨汁稀稀拉拉地流淌下来,越流越多,越流越快。眨眼间,暗红的液体从书本蔓延向桌面,瀑布般扑向整个房间。
说时迟那时快,关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住女生的肩,朝后一掰!
女生柔弱的身躯被他拉扯得变形,是的,变形!
关卿眼睁睁地看着女生的肩膀和脖子在他一拉间,像一根柔软的面条,甩出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而那个脑袋始终牢牢地面朝书本。
关卿热泪盈眶,这位小姐姐,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如此热爱学习,真是感天动地!
“咔!”吓得魂飞魄散的关卿听见身后的门锁响起救命的声音,同时萧七焦急地呼唤响在门外,“关卿!出来!别碰她!”
关卿头也不回地拔腿就往门外跑,浓到呛人的血腥味伴随哗啦啦的水声直冲而他来。在他抓住门把手的时候,血液已经漫过他的脚踝,刺骨的冰冷穿透肌/肤,冰得他猛地打个寒颤。
他二话没说,拧开门把手,往前一扑。
“关卿!!!”萧七的怒吼炸开他耳边,“你醒醒!”
这一声吼雷一样炸开在关卿脑中,炸得他头痛欲裂,他睁开干涩的眼睛,看清眼前的景象,小腿一弯,差点直接跪了。
他大半个身体凌空悬在窗外,只差一步,他就要重蹈这家男主人的后路,在楼下花坛摔成两截,死得不能再透。
萧七连拖带抱,将他从窗台边拖了下来,一巴掌甩在他脑门上:“醒了没?”
关卿喉头艰难地滑动了下,刚想开口,萧七又一巴掌甩了下来:“还没醒?”
关卿:“???”
萧七装模作样再度扬起巴掌,关卿怒道:“你特么有完没完?!”
“哦,看来醒了。”萧七遗憾地放下巴掌,关切地摸了摸关卿的头发,语气担忧,“你这傻逼孩子,一声不吭地就往房里冲,先是对着破床傻笑,又不顾一切地爬上桌,推窗就往下跳。你看你,就和我私闯了一下民宅就闹得要跳楼,回头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关卿一脸木然地看他,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就要视而不见。
萧七:“……”
关卿揉着被桌角撞麻的腰,慢吞吞地爬起来:“我刚刚究竟怎么了?”
萧七微微眯起的视线在他腰上逡巡了一圈,又看看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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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粗。”
“???”关卿低头看了下自己,不太好意思地说,“我也觉得……”
“你的腰。”
关卿:“……”
萧七将躲起来的黑喵揪出来,扔到关卿面前:“这家伙刚刚没把那东西吃干净,留了一口邪气迷了你的眼。你本身体质敏感,比普通人更容易受到阴邪的蛊惑,所以你一进这间房子就被鬼迷心窍。”
黑喵心虚又委屈地向萧七喵喵两声。
关卿在它玻璃似的大眼睛下什么惊心动魄全抛在脑后,连忙抱起它哄道:“不怪你,不怪你。”
萧七冷冷地说:“慈母多败儿。”
关卿怜爱地撸着猫:“我才生不出这么可爱的大宝贝呢。”
萧七:“……”
他突然觉得猫奴从某种意义上比凶神恶鬼可怕多了……
萧七冷眼瞧着关卿哄装模作样的黑喵:“你刚刚被鬼迷了眼,究竟看到了什么?”
关卿迟疑了下:“一个女生,但是我没看见她的正脸,从背影看,十六七岁的模样吧。”他不由地看向书桌,“这个房间看上去也像是个女生的卧室,而不是死者老婆的。可我从未没在这栋楼里碰见过这个年纪的女生,也没见这对夫妻和其他人一同出现过。”
萧七:“这个家里的确只有两个人的生活痕迹,没有第三人。你还看到别的没?”
关卿想起那张触目惊心的纸:“一本书,写满了死者的名字。”
“是这本吗?”萧七朝他亮出刚才的语文课本,翻开的那一页涂满了鲜红的字迹,正是关卿看到的那页纸。得到肯定后萧七眼神愈发沉凝,他摩挲着自己乱糟糟的胡须:“这件事比我预估得要复杂,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牵连案,顶多被你牵连的倒霉鬼心生怨怼,化成厉鬼找你报复。现在看来,这个死掉的陶辛生前应该造了孽,真正导致他枉死的原因不在你。”
关卿如听天书,听得云里雾里,听不懂不重要,他向萧七郑重其事地说:“术业有专攻,这件事既然这么复杂,那就交给专业人士你们了。”
萧七:“……”
关卿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和无辜。
萧七直接无视掉他小鹿一样单纯的眼睛,抱起赖在关卿怀里哼唧的黑喵:“盆友,珍重。有缘再见。”
“……”关卿不敢皮了,赶紧端正态度,“陶辛的死既然与我无关,他人也已经死了,这件事不就算完了吗?”
萧七停下脚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怜爱:“你活这么大没被蠢死,真是让人意外呢。”
关卿:“……”
萧七嘲讽够了,淡淡地说:“你今天都差点被骗跳了楼,你居然还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我说过当你能看见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等于自己也进入那个世界。冤魂厉鬼大部分是没有理智的,当它缠上你,就会不顾一切地把你变成它们的同类。何况,有因才有果,它不会无缘无故地缠上你。害死陶辛的东西,一定和你有渊源。”
关卿被他说得有点怵,情不自禁地使劲薅了两把黑喵,看着被萧七扔在一旁的语文教材,喃喃地说;“要不,我们去师院中学的旧址看看。”
萧七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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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镜片
当天,关卿没能和萧七去成师院中学旧址。
警队来了电话,说庞龙抢救过来了,队里的意思是中午午休时一起去医院看看他。
关卿嗯嗯嗯地挂了电话,心情复杂看着萧七,咕哝道:“你这个神棍,有点厉害呀。”
说一死一伤,老孙当场身亡,庞龙重伤得救。
“我不是神棍,纳音才是。”萧七肆无忌惮地将整个房间翻到一片狼藉,一边翻一边狐疑地喃喃自语,“找不到,在哪呢。”
关卿脖子伸得老长:“你找什么呢?”
“这个房子里的阴气太浓,我看着不像普通厉鬼作祟,”萧七扶了下右眼的单边眼镜,“我怀疑有人故意在这里养鬼。养鬼的必备条件之一,便是需要有被供养的鬼魂身体的一部分作为纽带,让它停留在人间。大部分时候养鬼的人会选择死者的骨灰,用特定的容器纳。”
“养鬼?!”关卿吓了一跳,不由地看看脚下地板,“在你的意思是我每天和个厉鬼在这栋楼里同居?”
“是啊。”萧七平静地说,“说不定每天晚上还穿过地板,趴在你胸口和你说‘嗨~’刺不刺激,激不激动?”
“卧槽,你别说了好不好!”关卿连忙打断他,“我对和香艳女鬼发生不可描述情节一点兴趣都没有!”
萧七:“那和香艳男鬼呢?”
关卿:“???”
萧七:“啧,你口味真重。”
关卿:“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萧七离开前随手将房间翻整了一番,假装他们从未来过。
关卿用眼神对他掩耳盗铃的行为进行了无声的谴责。
萧七粗暴地揪起不满挣扎的黑喵塞进领口,鼓囊囊的胸口很快平复成工整笔挺的西装。
关卿看着这一幕仍然很是惊奇,忍不住伸手去摸摸萧七胸膛,平坦得找不到任何松软的痕迹:“就这么不见了?”
萧七低头:“摸够了吗?”
关卿不甘心地又摸了两爪子:“真的没有哎……”
萧七:“大吗?”
关卿:“……”
萧七语气平坦无波:“我问的是胸肌。”
关卿:“甘霖娘!”
萧七嘴唇动了动。
关卿迅速截住他的话头:“老子就要说脏话,老子已经满十八岁好多年了!”
萧七沉默地摘下单片眼镜擦了擦:“你开心就好……”
关卿:“哼!”
两人并肩下了楼,关卿低头用微信和在小区里走访的另外一个同事联系了集合地点后,打算回家稍微拾一下直接去医院看庞龙。萧七留了张名片给他:“有意外,直接打我电话。不过真出了事,留给你打电话的机会微乎其微。留着,当个心理安慰吧。”萧七拍拍他的肩。
关卿心想你能平安长大真不容易,居然没被人打死。嫌弃地瞥了一眼黑底金边的名片,视线凝固了下,他狐疑地看了看萧七:“古董店负责人?你不是个神棍吗?”
萧七面露无奈,修长的手指点点名片:“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不是神棍,只有纳音才是。”他轻巧地从关卿指尖抽出名片,一寸寸插/入他贴身口袋里,意味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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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你所看见的定坤观只是一个表象,它比你所了解得要庞大复杂得多。不着急,你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改天见,关小卿~”
关小卿这三个字从男人的嘴里低沉地念出,让关卿莫名心悸了一瞬。
“对了,刚才借用了一下你家的卫生间,发现里面的镜子碎了?”
关卿被他问得没头没脑:“是啊,昨天碎的。”
“碎了的镜子不要留,快点扔了,换个新的,听见了吗?”
萧七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关卿愣愣地点点头。
“乖~”萧七抬起手,姿势凝固了一秒改为从耳后抽出根烟,衔在嘴里,仍然没有点燃。
关卿留意到他动作有一丝生硬,心里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刚刚萧七是不是想摸摸他的头表示对他听话的表扬?
萧七咬着烟向他笑了下,从容地下楼去了。楼道里响起皮鞋哒哒踏过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关卿耳中。
他站在自家门口,墙壁上渗漏出深褐色的水迹,像一块块丑陋的胎记,显得楼道愈发阴暗晦涩。空气里的湿度很大,看起来过不了多久又要下雨了。
往常这个点,家家户户正是开火煮饭的热闹时候,然而现在楼道里安静得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突然发生的死亡,像是卷走了这里原有的生气与活力。
关卿站了小片刻,觉得胸口压抑得难受,转身回了自己家。回到家,他鬼使神差地去了卫生间。洗漱台上原本该是镜子所在的地方空荡荡的,关卿还记得它炸得四分五裂时的壮观情景,以至于他现在都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近在咫尺,几乎是爆炸一样的冲击力,自己居然毫发无伤?
关卿摸了摸露在外面的皮肤,一脸困惑。
突然,一点闪烁的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弯下腰,仔细地看向光源发射出。
发现那是一片孤零零的碎玻璃,突兀地黏在镜框的左下角。
关卿记得很清楚,当时镜子碎得十分壮烈,整个镜框犹如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核平,干净得像张白纸,半点玻璃渣都不剩。
这块玻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还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它原本就在这?
关卿观察了它几分钟,想起萧七的叮嘱,决定动手清楚这条漏网之鱼。
十分钟后,他放弃了。
这块镜片以不可思议地粘合度,牢牢贴着镜框不落,关卿又撬又扣,甚至找来老虎钳猛砸,都没能使它撼动分毫。
他擦了把头上的汗,寻思着这算不算萧七口中说的意外?
还没寻思出个结果,同事的电话催来了,关卿决定晚上回来再和这块镜片继续做斗争,gcd的男人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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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医院,局里的同事已经走了一拨人了,关卿他们去的时候只有刑二队的几个人在,各个面色阴沉,站在icu外低声安慰着两个鬓发花白的老人。
庞龙是独生子,老夫妻喜来得子的时候岁数不小了,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本来听说他要考警校就犹豫,后来得知要干刑警,家里大吵了一场。吵得不可开交,到底还是庞龙如愿进入了市局刑侦二队。从此,老夫妻两就过上提心吊胆的生活,生怕这宝贝儿子哪天被犯罪分子报复了。
结果犯罪分子没有伤害到庞龙,一场飞来横祸差点将他拉入鬼门关里。
庞龙的妈妈哭得站不住,握着手绢坐在icu门口的椅子上一直抹泪:“命啊,都是命啊。今年年初的时候给这小子算命,就说他今年要犯太岁,我让他转岗,他不乐意。好了啊,现在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庞父扯了一下她,虎着脸一张脸:“当着领导面胡说什么呢!你可真给阿龙他长脸,他是干警察的,能信这些吗?”
庞妈只是哭着直摇头:“命,都是命。”
关卿看着这一幕,心头和撒了把盐似的,又酸又疼,难受得眼圈顿时红了。蔫哒哒地上去和自家领导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又蔫哒哒地转头小声和庞父庞母问好:“阿姨叔叔,你们别太担心。庞龙他既然抢救过来,现在一定没事了。他身体素质好,应该恢复得很快。”
庞母“哎”了声,看着眉清目秀的青年,想起里头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心里头和刀割一样,往了一眼窗里:“托你的吉言,他要是有个万一,我这当妈的也真活不下去了。”
关卿极具亲和力的外表很容易博得庞母这个年纪的女性亲近,庞父一直和刑二队的领导讨论庞龙后续治疗用的问题,庞母便拉着关卿说庞龙大大小小的过去,说着说着就说到他四岁还尿床,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关卿默默记下了这一笔,打算等庞龙醒来后和他好好讨论讨论四岁尿床是个什么感受。
至于可能会被庞龙当场打死的风险,关.皮皮虾.卿同志表示一点都不care。
刑二队战损两员干警,元气大伤。刑二队的几个老警员没多留,表示局里一定会尽最大力量给予庞龙治疗用上的帮助后就离开了。他们看庞母和关卿聊得投机,便索性让关卿留下来帮着搭把手。
关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下来了,陪着庞父庞母看了一会庞龙,关卿看看饭点快过了,便主动去给二老买饭。
医院外头一水的小饭店,关卿溜达了一圈,买了几盒荤素均匀的饭菜,提着回了住院部等电梯时,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关卿哥哥。”
关卿诧异地回头。
尺八背着个牛仔书包,一身工大附中校服,从几步外朝他走来:“你怎么在这?”
关卿懵逼地看着他:“你,你不是个道士吗?!”
“……”尺八沉默了下,“道士也要读书啊,明年我就要高考了呢。”
关卿:“……”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关卿:你们不给作者藏评论,她说要把吻戏拖到一百章以后!
萧七:别急,她不敢,除非她想半夜体验“背靠背,真温暖”
作者:???
等萧七掉马的不要急!这个事件里他绝对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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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谢容
对于尺八的印象,关卿一直停留在他像只年幼失怙的幼鹿,被谢仪等人逼迫得孤立无援的情景上。将尺八丢在如狼似虎的那堆人中间,他本就心中有愧,更别提现在被尺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
关卿的一腔母爱,不,父爱陡然爆棚:“你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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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没叫个朋友或者同学陪着呢?”
尺八和他一起等电梯:“我是来找人的。”
关卿警铃大作:“你不会还想拉着我出家当道士吧。”
尺八模样乖巧,黑黝黝的眼珠子一瞬不移地盯着关卿,盯了一会才慢慢地说:“不是,萧七告诉我不要再烦你,否则会适得其反。”他解释说,“当定坤观的观主不需要出家的,我们又不是和尚。如果你愿意,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道侣,一起修行。”
关卿激动地拒绝:“那不行!我一个人出家受戒就够了!还要拖着我男人,太丧心病狂了!”
尺八歪头:“男人?”
关卿:“……”糟了,一不小心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尺八不以为意地点头:“男人也没什么,我们和全真教不同,修行上不讲究阴阳调和。观主生前所信奉的一直是大道无为,随心所欲。是男是女没什么,你喜欢就好。”他无奈地揉揉鼻尖,郁闷地说,“我说了,我们不属于大小乘教,不需要受戒。”
“……”关卿,“讲真,你们观主是个人物……”
提到纳音,尺八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泛起点点微光,亮闪闪得像水中的星星,“我们观主是最了不起的羽士!如果他在,才不会让谢仪他们这么胡作非为。可是他死了……”
尺八眼里的光霎时又灭得一干二净,那种浓烈而无声的悲伤连关卿都能感觉得到,这个尺八对纳音观主还真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关卿想起那晚葬礼上谢仪誓死不把定坤观交给别人的态度,不由好奇地问:“谢仪她怎么了?”
电梯叮铃一声响了,哗啦,人群像开了闸的潮水蜂拥而出。关卿和尺八被冲散到两旁,尺八的脸庞在攒动的人群间若隐若现,漠然得让关卿几乎以为是另外一个人。他还想多看两眼,自己已身不由己地被后面的人推进电梯,憋屈地塞在一角。
电梯里的气味很不好闻,消毒水的味道、汗臭味、各色的饭菜味和口气,还有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腐朽味,混杂在窄小的空间里,让人有种快窒息的错觉。
关卿前面站着的男人个头很高,虎背熊腰,为了躲旁边狼吞虎咽啃韭菜盒子的大姐一直向后退。关卿垫着脚尖,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梯箱,人快被挤成一条咸鱼,退到不能再退,他忍不住说了一声:“哥,别退了,再退我要退进电……嘶……”
说着他脚尖被人狠狠踩了一下,关卿龇牙咧嘴地抬头,发现尺八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挤到他身边。
尺八黑而沉静的眼睛向他眨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关卿却下意识地闭紧了嘴。
到了四楼外科病房,人流又呼啦一下散了大半。外流的空气冲散了杂味,关卿做了几个长长的深呼吸,发现身前的男人依旧不动,地方这么大,偏偏占据他前边的一亩三分地:“大哥,往前挪挪呗,韭菜盒子没啦。”
“哦……”男人缓慢地朝旁挪了挪。
“叮铃”八楼到了,关卿看着逐渐打开的电梯门问尺八:“你去哪楼?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走吧。”尺八双手抓着胸前的书包带,面带稚气,要不是一双眼睛黑得吓人,和个品学兼优的三好生没什么两样,“我们马上就要再见面了。”
关卿纳闷地回头:“什么意……”
一秒间,电梯的警报声直冲云霄,刺耳得让关卿心跳失衡。他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内火花四溅,尺八淡漠的脸伴随剧烈抖动的梯箱几乎晃成了残影。诡异的是,他身边抵着头的男人始终稳如泰山般站着,像一个事外人一样,既不惊慌也不想着逃跑。
“别过来。”尺八的声音响在关卿耳畔。
关卿一个激灵,脸色骤变,一个箭步猛冲上前,作势要将尺八拉出来:“疯了?快过来!”
尺八愣了一愣,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摇摇头:“迟了。”
关卿厉声说:“迟什么迟!你……”
指尖擦过电梯咔嚓不停地关了又开的门,梯箱猛地一沉,带着尖利的呼啸直追而下。没几秒,惊天动地的巨响砸得关卿脑袋“嗡”的一声。
骤然发生的变故,让他大脑空白了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
短暂的放空后,他沉默地摸向自己贴身的口袋,手指有些颤抖,摸了几次才摸到那张带着他体温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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