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

齐景平日很少表露过多的情绪，海阳无意识发现这点小细节，便莫名其妙生出一些成就感。
你看看，这个在外头看起来成熟又可靠的齐老板，原来也有这么幼稚又青涩的一面。
像个刚恋爱的大男孩，总想着跟心爱的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想到“心爱的人”四个字，海阳转开了视线，盯着地板发了会儿呆。
海阳自觉自己在感情上不太能长久，因此也不大能相信别人对感情的态度，对比兄弟情，恋人是没有退路可言的。如果有一天，齐景对他的感情改变了，那他们可能就会变成陌生人。
海阳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了，他宁愿他们一直都是好兄弟。
等齐景坐下来时，海阳忍不住问：“你今后怎么打算？”
“嗯？”
“你说你对海家……要报恩。”海阳还想劝齐景回头，“你怎么跟我爸妈解释？我又怎么跟我爸妈解释？他们要是知道我祸害了你，不得打断我的腿吗？你在他们眼里可是最完美的别人的家孩子。”
海阳想着，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口无遮拦地道：“昨天的事我可以当……当没发生过，就当我们都喝醉了，对，我们都把这事忘掉吧。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
齐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握着水杯的手指捏紧了，用力到骨节都发了白。
“当没发生过？”
海阳猛地回过神来，一时也很尴尬：“不，我的意思是……”
他沉默半天，看着齐景黑沉沉的脸色，叹气：“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齐景深呼吸了一下，好不容易将内心的愤怒压了回去。
他道：“我说过，很长一段时间，喜欢你这件事都在折磨着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海家，叔叔阿姨对我恩情太大，我很怕让他们失望，但那是之前。”
海阳愣了一下。
齐景说：“叔叔想我进公司做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之后要怎么处理和你的关系。要么放弃这段感情，好好跟叔叔学习，你做不了的事我帮你做，我帮你孝顺叔叔阿姨，我为他们养老，让他们能开开心心安享晚年；或者我选择离开公司，自力更生，努力让叔叔阿姨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也能照顾好自己，我们将来的路还很长，未来我也同样有能力为叔叔阿姨养老，让他们安度晚年，不用担心任何事。”
“后者要冒的风险当然比前者要大，我能走到哪一步我不清楚，我能不能追到你，我也不清楚，万一叔叔阿姨因为这件事对我失望，对我愤怒，放弃了我，这些恩情我就一辈子都还不清了，我大概会一辈子活在巨大的内疚和罪恶感中。”
海阳皱了下眉头。
齐景看着他的眼睛道：“但我还是选择了后者，因为我没有办法放弃对你的感情。不管如何我也要试一试，所以我实习了一年就离开了公司，我知道叔叔会有些伤心，但我必须这样做。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一点点都不喜欢，我再放弃也不迟。”
海阳张了张口，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我不喜欢你，一点点都不喜欢，所以你放弃吧。”这样的话他居然完全开不了口，他舍不得，他光是一想到会让齐景难过地转身离开，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我花了这么多年让你慢慢适应我，你对感情太随便了，所以我不敢直接对你表白。”齐景低了下头，“我始终关注着你在国外的生活，你的微博、朋友圈、所有的交友软件，我都有关注。”
海阳突然反应过来了，震惊道：“等等，难怪我总也交不到男朋友！是你？！”
齐景笑了一下，居然还挺不好意思的：“如果那些人随随便便就会离开你，那提早结束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海阳：“……”
海阳居然觉得无言以对，甚至本来刚刚升起的被监视的怒火，瞬间就又熄灭了，还觉得有些……想笑？
他一定是脑壳坏掉了。
齐景道：“这次引你回来，是我孤注一掷的计划，如果你忍不住回来了，就证明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我没有猜错，对吗？”
海阳决然无法反驳在看到那些照片的一瞬间，他并不想祝福齐景，也完全不高兴，更没有惊喜，有的只是惊吓。
想到那些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纵容，宠溺，体贴和温柔会放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他就一刻也无法忍耐地赶了回来。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齐景真的有了喜欢的对象，他赶回来又能怎么样。似乎在看到齐景之前，他都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人对自己没有底线的好，潜意识里觉得无论对方看上了谁，只要自己不同意，一定都还有转机然而这样自私霸道又毫无根据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在看到齐景和徐沐说说笑笑坐在一起时，那些照片以及照片背后的含义真实地扔到他脸上时，在酒吧门口被纠缠，徐沐和齐景突然出现时，那些突然产生的动摇，突然的不确定和质疑，一瞬间击垮了他的自信。
原来他并没有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齐景的好永远只会给予自己一个人。
原来他心里某个地方一直都知道，总有一天，这个人会离开自己，所有的温柔和细心都会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竟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都有意地避开了这个意识，甚至想都不愿意去想。
而这一天终于到来时，他又惊觉自己从来没有做好过面对真相的准备。
此刻他听着齐景对自己的告白，心里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什么，居然一时半会儿脑袋一片混乱，理不出个所以然了。
齐景道：“你不用着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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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我会等你。”他看了一眼时间，“你什么时候回加拿大？”
海阳还有些迷瞪：“一周后。”
“那就一周。”齐景站起来，“在你回去之前，我等你的答复。”
下午六点，齐景陪海阳吃了晚饭准备去开店了。
海阳窝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齐景也没多说什么，给他准备了一碗水果沙拉放在冰箱里，自己出门离开了。
半小时后，海阳才像反应迟钝的乌龟，慢慢地将头从“壳”里探了出来，左右晃动着，感受着空无一人的家。
海阳瞪着天花板看了好半天，爬起来慢条斯理去冰箱端出沙拉几口吃了，又开了一瓶酸奶叼着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他叫了辆计程车去了齐景的酒吧，这里他倒是很熟，但这次来的心情却很微妙。
他戴了鸭舌帽，换掉了自己那身花里胡哨的t恤和沙滩裤，穿着简单的米色v领t恤和同色的休闲裤，为了“伪装”还在下车之后，在小街上转了半圈，买了一副廉价的无镜片装饰用眼镜。
他本就长得十分好看，身量也高，双手插兜戴着眼镜和鸭舌帽浑身带了股慵懒的气质，鸭舌帽下露出半只细长的眼睛，朝长街另一头看去时活像是某个大明星来了似的。
他没想这么早去，于是在外面的大街上四处晃荡，有来得早的客人看到他，想跟他搭讪，不管男女都被他毫无耐心地打发掉了。
这在以前是挺难想象的画面他向来是来者不拒，不管能不能发展出一点什么，他都习惯性地跟人挑逗几句，随便瞎聊。
可今天，他没有那个心情。
齐景的告白还在耳边，昨晚两人抵死缠绵般的疯狂也还在身体里回荡不去。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里或许昨晚的感觉是海阳最难以忘怀，也是最爽的，每次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坐在一家奶茶店门口发了会儿呆，吃完了一碗烧仙草后实在有些撑了他今晚吃得有点太多了。
一直晃到了九点半，整条酒吧街已经热闹了起来，他才慢慢晃去了齐景的店。
远远地看到牌子上写的“漂洋过海”几个字，海阳心情还有点复杂。
他将帽檐往下拉了拉，店门口暖色灯光下，只能看到他隐藏在阴影里的高挺鼻梁，薄唇微微抿着，下颚绷出了一点紧致的弧线。
他耳朵上的耳钉反射出琉璃光，脖子上的坠子随着他微微一弯腰的动作，晃出了一条弧线。迎面过来的服务生是个新来的小年轻，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有些紧张地看了海阳一眼，说：“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海阳扫了他一眼，唔，柔唇皓齿，眉目细长，眼睛又黑又亮，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但随即他心里又有那么点不开心：放这么可爱的孩子在这里做什么？齐景每天看着他，心里都想什么？
海阳唔了一声，往角落走去：“一个人。”
那孩子忙紧追几步，将他领到最角落一处绿植后面的小桌前：“请问要喝点什么？”
此时酒吧里人已经很多了，大部分是三三两两而来，坐得都是大桌，角落的小桌反倒没人坐了。
海阳随便点了杯酒，目光四下乱扫，没看到齐景。
“哎。”那孩子再次送酒过来时，他将人喊住了，端着酒杯问，“跟你打听个事儿行吗？”
对方忙点头，老实站直了：“如果，如果我知道的话。”
“你肯定知道，”海阳喝了口酒，舔了下嘴唇说，“你们齐老板，人怎么样？”
“啊？”对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道，“当然很好。”
“怎么个好法？”海阳觉得自己多半是有毛病，但他控制不住地想多问几句，“他有男朋友吗？跟你们店里有谁关系不错吗？我是说，那种很亲密的关系。”
这里本就是gay吧，来这里工作的人也大多知道这一点，基本也都是同类人。这孩子虽然年轻，但一听海阳这意思也就懂了，有些紧张地说：“这个，这个属于老板隐私，我不知道。”
“别紧张嘛。”海阳拍出五百元钱来，放到桌子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笑眯眯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吧……想多了解你们老板一点，你懂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你就当给我个机会？嗯？”
年轻人看着那钱，犹豫了一下又左右看了看，借着手里的托盘做遮挡，悄悄将那钱了，说：“老板对我们都差不多，没有特别亲密的，他感情上的事跟我们不怎么多聊，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一直有个很喜欢的人。”
海阳一听，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优越感，咳嗽一声说：“哦？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常给那人打电话，有什么好东西也总想着给对方留一份，还常出差去看他。”年轻小伙子有些羡慕，“大概是异地恋吧？我也不清楚，我刚来没几天呢。”
海阳心里满意了，撑着下颚笑眯眯地挥手：“行了知道了，你走吧。这事别跟其他人说，不然我跟你们老板说你乱小。”
那人忙点头，转头要走之前顿了一下，又回头说：“你要是想见见老板喜欢的那个人，最近应该能见到。”
海阳一愣，心说：我回来的事这些人也都知道了？齐景这个大嘴巴……
海阳道：“不用了，谢谢啊。”
小伙子点头：“我以为你想看看呢，那人今天来了。”
海阳：“？？？”
海阳忙遮住脸，左看右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被发现，齐景也没有影子，他陡然回神，后背上猛地出了一层冷汗。
这个人不是在说自己，是在说别的什么人。
海阳方才还得意的小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一股愤怒和恼火，还有一点丢人的感觉紧紧拽住了心脏，令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顿时瞪眼：“哪儿呢？”
小伙子道：“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既然来了，”海阳冷笑，“那必须得看一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海阳和齐老板番外结束。=w=
第58章第58章番外四
十点过十分，“漂洋过海”里又涌进了一群年轻人，他们笑闹着从走廊里穿过，进了早两天就预定好的二楼小包厢。
舞台上驻唱的歌手在轻声唱着“成都”，吉他悠然的旋律和他清朗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了热闹的人群里，那歌手边唱着边忍不住往台下绿植角落里瞄一眼，满脸写着好奇。
海阳正躬身猫在绿植后面，双手扒开绿叶，朝舞台斜对角的某处看去，他现在完全顾不上自己这幅模样帅不帅气了，他眯缝着眼，努力想看清那个背对自己，面朝齐景站立的男人。
齐景靠在墙边，单手插兜，一手端着酒杯正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淡淡笑容，而他的对面则站着一个身量很高，宽肩窄腰的男人，对方穿着黑色的真丝衬衫，挽着袖子，领带一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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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甩在肩膀上，白色的休闲西裤衬托得双腿笔直修长，从背影看，这人气质不错。
海阳恼火地皱着眉，左右看了看，决定换个角度再继续观察。
他一抬头，正巧对上了舞台上歌手的视线，男人蓄着小胡子，头发被梳到脑后扎了个小揪，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海阳尴尬地笑了笑，慢吞吞地站直了，理了理衣领。
对方笑出了声，导致歌也跟着卡了一下，周围有人看了过来，齐景也看了过来。
海阳忙不迭地又趴了回去，齐景面前站的男人也回过了头，他们站的位置在阴影处，光线不是很好，不过海阳还是一瞬间看清了地方的样子。
不是圈里熟悉的人，也不是蜀市的富家子弟，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
对方长得十分帅气，俊朗中带了点说不出的邪气，眉头很浓，柔唇皓齿，明明有一股英气在其中，但笑起来时偏生又带了股惊艳的柔美感，尤其那双浅色的眼瞳十分惹人注意。
海阳虽只扫了一眼就蹲下藏起来了，心里却不由砰砰直跳。
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了，却很少看到那么美丽的人，除了用美丽找不到更好的形容。海阳想了想，再回忆那副面容，觉得有些像个混血儿。
看样子，对方和齐景还是老熟人了，可自己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更没有听齐景提起过。
他一时有些心慌：他自以为对齐景的了解，似乎只存在于自以为里。
那个人是谁？从哪儿来？跟齐景是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了？
他忍不住想起方才年轻服务生对自己说的话。
异地恋？常去看他？
这些本来以为是让自己对号入座的词，突然就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不会的不会的，齐景不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呢？有了一个帅气的男友，还跟自己告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也许是个误会，海阳艰难地想，是的，可能就是误会，那人也许就是个普通的朋友，或者生意伙伴。
海阳一面自我反驳着，一面又忍不住偷眼去看，那两个人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去哪儿了？
海阳一惊，猛地站起来四处望，也顾不上会不会被齐景发现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驻唱的歌手在鼓掌声里下台来，拿着吉他好笑地打量他：“喂，找人吗？”
海阳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他，尴尬道：“嗯。”
“刚才站那儿的两个人？”这小哥看得还挺清楚，说，“他们上楼去了。”
“上楼？”海阳猛地瞪大眼睛。
楼上都是包厢，通常是用来聚会用的，还可以唱k，也有电脑可以上网。
海阳一想到那二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顿时火气蹭蹭上涌，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品尝这份心情里究竟还夹杂了一些什么，只知道整个人气得脑袋都晕了，耳朵里也嗡嗡作响，心跳的声音居然超过了周围嘈杂的环境，他一时连驻唱小哥在说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转身就朝楼上跑去，刚拐入走廊，就在阴影里撞见两个人正搂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见他突然冲上来，那两人还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往角落里站了站。
海阳只觉得呲目欲裂，二楼这种和一楼截然不同的氛围，令他不由得往最糟糕的画面想了过去。
他停在楼梯口，一时竟不敢再去找人了。
直到角落里的两人离开，又有一扇包间门打开又关上，有人走了出来，他才猛地回过神。
身上居然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他这时突然能理解齐景看到他在酒吧门口，跟一个男人纠缠时是什么感觉了；他也突然能理解，齐景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了。
海阳觉得自己挺奇怪的，当齐景还是好哥们儿时，他无论如何也能相信他；若是此时有人跟他说，齐老板脚踏两条船，三心二意，是个花心大少，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回去：什么？齐老板是花心大少？那自己估计就得是渣男第一人了。
可一旦对方不再是好兄弟，换成了其他更为亲密的角色，海阳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曾几何时，忘了是谁说过，恋爱就是一面镜子：一旦你喜欢上谁，你就会陷入无法自拔地自卑，总觉得谁都比自己优秀，比自己好，而自己总是没有那个资格配上喜欢的人的。
海阳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那个陌生混血儿的脸，那么好看，那么有气质……
他狠狠闭了下眼，往包厢门走去时手下意识扶了一下栏杆，似乎怕自己站不住似的。
这一刻他才发现，当恼火和愤怒接连褪去，留下的只有害怕、恐惧以及无法形容的悲伤。
他竟然有些害怕失去齐景。
海阳叹气，自言自语：海阳啊海阳，你早就沦陷了，还瞎他妈逞什么强？
但海阳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
他深吸口气，敲开了一扇一扇的包间门。
二楼的包间早就满了，海阳连续敲开了三间包厢门，都只是一群人在里面唱歌玩闹，并没有那二人的影子。
第四间包厢门被敲开时，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盯了海阳半天，还想上手摸一把，被海阳不耐烦地打开了。
海阳转身往第五个包厢门走，这是二楼最后一间包厢了。
他深吸口气，刚好抬手敲门，第四间包厢里醉醺醺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
海阳本就没整理好的思绪顿时一下被炸开了，他回头就是一拳，砸中了男人的鼻梁。对方“嗷”一声惨叫，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酒水飞溅上海阳的鞋子，男人的手指缝里冒出了鼻血来，海阳气却未消，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将对方踹飞撞在后面栏杆上。
男人捂着肚子弯下腰干呕了半响，海阳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正要再上前揍人，突然被人从身后搂住了。
“海阳？”熟悉的声音和气味传来，瞬间平复了海阳一肚子的火气。
海阳的手僵在半空，被身后的人板着肩膀转了过去。
齐景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这……怎么回事？”
齐景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男人，皱起眉，大概是想到了不好的事，声音一下沉了许多：“他欺负你了？”
海阳还有些愣愣的，余光瞄见后面的包厢门里又出来了一个人正是那个混血儿。
海阳确定那包厢里没有其他人了，顿时又炸了。
“你在干什么？！”他吼。
齐景：“？？？”
海阳眼眶发红，鼻头发酸，他突然非常委屈，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他是谁？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有人跟我说你有男朋友了！是不是他！你他妈骗我……”
齐景惊得不轻，忙将人搂在怀里，手使劲在海阳背上搓了搓：“胡说什么？我没有男朋友，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这包厢是他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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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在这儿等人。”
齐景道：“人家有男朋友了，那个驻唱歌手，你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吗？”
海阳愣了愣：“……那个小胡子？”
混血儿一听瞬间笑了：“小胡子？这称呼真可爱。”
正说着，小胡子就背着吉他上来了，海阳眼睁睁看着混血儿冲小胡子跑了过去，人还挺热情，被小胡子一把搂住了，两人就先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海阳：“……”
这他妈就十分尴尬了。
二楼包厢的隔音挺好，一直到现在才有人从四号包厢里出来，大概是找人，这才发现跪倒在地的同伴，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海阳翻个白眼：“他瞎摸我。”
齐景眼神瞬间一冷。
海阳看着齐景这模样，顿时心里的成就感又回来了，得意洋洋地搂着齐老板不撒手，控诉道：“他还掐我屁股。”
齐景听出海阳语气里的一点瑟和撒娇，顿时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你啊……”他摇摇头。
好在四号包厢里都是齐老板的熟人，知道来龙去脉后立刻道歉，还主动点了酒水送给海阳算是赔礼道歉，又差人将跪在地上始终没能爬起来的男人拉走了。
混血儿和小胡子进了包厢，齐景带着海阳下楼，海阳有些尴尬，但此时他心里松了口气，低沉的情绪瞬间扬了起来。
齐景听闻了前因后果，顿时哭笑不得。
他捏着海阳的鼻尖：“那说得当然都是你，还有谁能让我这么操心？嗯？”
“我猜过你今晚可能会来，”齐景道，“那个新来的不了解情况，我今天开门的时候有说过，看到一个气质出众，一身名牌，长得很好看的人进门后要来跟我说一声。估计他就错认了中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