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服第一女装大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穷发之北
这大白天的……
没想到孤寒也是。
去了隔壁间,喻遥洗了个澡,再次换好了女装。这次是白色长裙,里层是较为紧身的内衬裙,大概到臀.部以下,外面罩了轻薄的白色绣花纱面,将身体的轮廓和长腿线条雾化得若隐若现。喻遥戴上了假发,轻轻捋着鬓边的公主切刘海,对着镜子勉为其难地笑了笑。
他现在面颊消瘦,神情憔悴,形容枯槁,怎么看都是病歪歪的样子,好像被榨干了神采。喻遥想起刚才孤寒那种年轻的风华和光,心口就隐隐作痛:也许我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他拿出化妆品化妆,化几分钟歇一下,很疲惫似的。涂口红的时候稍微歪了一下,红脂倾到脸颊上,一张血盆大口。喻遥怔怔地对着镜子看了会儿,感到深刻的绝望,哪怕是妓.女也有风情可做卖弄,他还有什么。
他在沙发里坐了好一会儿,终于重新让自己稍微振作起来。今天周六,贺晋平应该不上班,刚才下楼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又坐了半个多小时,估好时间站起身来推开了门。走到贺晋平门外,抬手敲了敲。
等了一会儿,又敲,门开了,一个绿头发青年站在门口,脖子上挂着色耳机,微微吃惊地看着他。
喻遥也愣了,往后退了几步。
青年抓了下头:“你找贺晋平?”
一听这声音,喻遥平静如死的心猛地颤缩起来,还没说话,转身想走。
周煜扭头朝里面喊了声:“老贺,有妹子找你,先别他妈玩儿了。”
里面轰然一阵桌椅拖拽之声,喻遥看见贺晋平大步直奔过来,神色紧张,喻遥明白了,慢慢朝后退。他不想周煜知道他俩的事。
周煜不明就里,直直盯着喻遥,推开门走出来,他穿着浪荡的东南亚花衬衫,破洞牛仔裤,耳朵上钉了一排黑钻,要多另类有多另类,要多潮有多潮。他慢慢点了点头,眉间突然露出诡异的神色,咳嗽了两声,迟疑道:“是……喻老师啊?”
喻遥感觉自己好像被腐烂了似的,这么恶心变态怎么配被称为“老师”?他惶恐地低下头,转身要跑。
胳膊被紧紧地拽住,周煜的声音平缓温柔:“喻老师,你这样还挺好看的。走什么啊。”
强烈的悲伤和痛楚瞬间袭上心头,他现在这么扭曲,职业的光几乎是唯一支撑他的稻草,现在连这也要被撕碎吗?
全身的力气丧失殆尽,他猛地往前倒下去,腰部被紧紧搂住了,周煜靠的很近:“我靠,怎么了?老师你稳住啊……”
喻遥回头看贺晋平,他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直到被周煜提醒也没有丝毫动容,甚至还有点不耐烦:“你管他干什么?”
喻遥只是刻骨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失败。他推了周煜,深感抱歉,但是一句话没说,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衣服裤子全部换回来,仔细洗了把脸后拿着东西开门下楼。再也不做这种事了,他跟自己说,够了。一路如
国服第一女装大佬 分卷阅读56
同追命般的赶到家里,灵魂仿佛被抽干,喻遥倒在沙发上,眼前全是白花花的亮光,一觉睡了过去。
中途醒过来一次,窗外天色浓黑,喻遥眼皮沉重,满脑黏涩阻滞,又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化身成了鬼怪,在一堵垂满合欢树叶的老墙边等人,但始终没有等到,梦里有很重的绝望失落之感,以至于醒来时眼含热泪。醒来时寒气入骨,喻遥钻进被子里躺了很久,手脚还是冰凉的,好像一直被浸泡在冷水里。
脑子很清醒,身体却很疲累。
他生了一场小病,无非头痛咳嗽鼻塞,应该是感冒了。他一个人待在床上,仿佛是完全孤立的生命个体,没人照料和帮忙,迷迷糊糊地睡着也清醒得头疼。口舌发焦,唇齿黏腻,充满了苦味。喻遥躺了一两天,真像经历了一场大生大死。
那天傍晚,他边咳嗽边烧开水,听到门口响了,回头看过去,却是他妈妈来了。
喻妈妈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头发扎成个盘髻,五官较为分明凌厉,年轻时候是有名的冰美人,现在是有名的冷面老师。她穿着碎花长裙,手里提了一大堆沉甸甸的袋子,整个身体稍微往右弯下去,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走了进来。把钥匙和袋子放在桌上,指尖微微蹭着腰侧:“遥遥,妈妈来看你了。”
喻遥还提着水壶,放下来走到了桌边,“你坐。”
喻妈妈抬头看他,一会儿把眼睛取下来擦了擦,又戴上去:“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没瘦,正常。”喻遥扯了下身上的睡衣,衣裤空荡荡的,他也知道自己瘦了,“没瘦,这衣服穿起来看着是这样的。”
喻妈妈深长地呼吸了一下:“我听他们说你生病了,不然不敢来看你。”她转身拆开了桌上的水果袋,递了一个苹果给喻遥:“你吃吗?”
喻遥摇头。
她翻动着手指拆开了另一袋补品和零食,又拿出两包来想递到他面前,先放下了。转头看他:“你过的好不好?”
喻遥喉咙沙哑,点了点头:“我好,就是前几天不小心感冒了。”
她站起来,提了另一个全是肉类和蔬菜的袋子往厨房走:“妈妈给你做饭。”
“谢谢妈妈。”喻遥刚想说吃过了,虽然并没有吃过。闭了嘴,慢慢走到厨房门口,头还是胀痛胀痛的,靠在门上,看着妈妈洗菜和忙碌。有几次想去帮忙,被轻轻推了出去:“你到床上去躺着吧。”
喻遥转过身往卧室走,掀开被子坐了上去。他闭上眼睛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会儿,没多久又醒了过来,怎么都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又站到厨房门口看妈妈炒菜做饭。他小的时候经常这样,妈妈看到他的时候就会回头捏捏他的脸,有时候往嘴里塞已经炒好的肉。但是,自从跟爸妈关系恶化之后,一年都很少回几次家了。
厨房里热气腾腾,锅里的排骨汤汁水滚沸,他妈手艺也很好。喻遥这两天几乎颗米未沾,现在觉得有点饿了。妈妈在切番茄,边动刀边说话:“遥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门框冰冷坚硬,有点硌人:“没什么问题。”
她哦了一声,声音犹豫迟疑:“那有没有谈恋爱啊?”
喻遥愣了下。
她好像自言自语:“反正吧,前段时间你周阿姨跟我说她儿子也出柜了我没跟她说你哈。反正你要是不好找,就跟他见见吧,我跟你爸也在研究这些什么1啊0啊我们都知道,但是也不好问是不是,到时候你就去看看吧,合不合适再说。”
喻遥沉默了半晌。几年前他刚出柜时家里一度闹得很僵,断绝母子关系这些话也说过,爸妈似乎统一了口径,绝对不承认他的性向和感情。他觉得有点冷,稍微紧了紧衣服,同时也摸到了自己嶙峋的骨头:“什么周阿姨”
她急匆匆转过身来:“就是”
喻遥摆了下手:“我的事你别操心了。”
颇为失落地“哦”了一声。
喻遥也就是在此刻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残忍,缓和了语气:“这种事只有本人最清楚,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浑水,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她微微点了下头,喻遥突然看到了她耳侧的白发。她道:“我跟你爸是老古板了,有很多不懂的,之前没太了解你的事情,做错了很多,要改的。”她叹了生气,“我们现在在努力了解,还真是那句话,活到老学到老。可能有些跟不上了,但还是要理解你啊。”转头切菜,菜板上声音笃笃,“你也原谅爸爸和妈妈好不好?”
喻遥垂着头,嘴唇干涩说不出话。
头上的声音有些喋喋不休,好像三天三夜说不完似的漫长深沉。喻遥觉得妈妈以前话没那么多。
“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谈恋爱的,刚才我来的时候,门边站了个年轻人,很高很帅的,我出去扔垃圾袋的时候他还在,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说一说。”
指尖突然发起抖来,喻遥浑身冰凉,突然抬高了声音:“刚才?”
喻妈妈转过身来,脸色也变了:“真的是找你的啊?”
喻遥转身往门口狂奔,拧开门把扯开门,门外空无一人。身后的妈妈追过来:“他站了好久呢!问他也不说话。”
漆黑的楼道像一张巨口,喻遥踏步出去,声控灯亮起了,冰冷雪白的地砖,从楼梯口走到电梯边,一个人没有。喻遥突然怀疑这是一场错觉,回过头来,猛地撞在妈妈身上。喻妈妈气喘吁吁的:“走了啊?离我这扔了垃圾袋才十多分钟呢,我来的时候他都在,说不定站了一个多小时。怎么就走了啊?也不进来看你,这小年轻怎么回事……”
喻遥眼前发白,声音很低:“长什么样的?”
说不定不是贺晋平呢,他怎么会回来找我?
妈妈在身后竭力地描述:“很高很高的,长得也很帅,高鼻梁双眼皮,穿着长风衣,好像天神一样,也很年轻……”
声音突然静下来,喻遥蹲身提起了门边的一个袋子,映着声控灯虚弱的光,看了下一串钥匙,一个游戏鼠标。
走了。
他走了。
猛地往墙上砸了一拳,喻遥拽住了纸袋的两头开始撕拽,纸袋韧性极佳,直把他指甲都掀翻了也没弄烂。喻遥把东西砸在走廊上,闷头往屋里冲,一头扎进了床上,拧着十指撕扯被子。指头拽扯得生疼,筋骨节节作响。喻遥抱着头,拼命地撕扯头发,头皮好像要撕烂了似的,白被子上密密麻麻落着。
他
国服第一女装大佬 分卷阅读57
哭喊:“我活着干什么!我活着有什么用?!”
喻妈妈从后面抱住他,遥远的哭泣传了过来:“遥遥,你怎么了?”
喻遥在床上翻滚,拼命地捂住了胸口,咬住被子牙关生疼。这么多天的羞耻屈辱、担惊受怕、后悔自责还有今天突然感受到的温暖突然刺激了他的内心,他埋头在被子嚎啕大哭,“妈,我活着有什么用?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这么多年,我生下来就是错的!我为什么非要喜欢他?我恨死我自己了!”
妈妈哭腔模糊:“遥遥,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脑子里轰然成一片寂静,哭泣成了唯一宣泄口,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从眼泪从流逝而去,他的爱恨和痛苦逐渐变得平淡,连记忆都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情。
他应该哭了很久,最后,尸体似的被妈妈从床上拽起来,靠在床头。神情呆滞平静,饭是妈妈一口一口用勺子喂下去的,药是吹凉了哄着喂的。妈妈出去放碗的时候,喻遥扭头看了看窗外,浓稠的黑夜,阴冷的冬季。
欢快的歌曲是什么响起的,他没在意,是妈妈放来听的。她在屋里给他拾东西,边拾边说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我跟爸爸生的,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小朋友漂亮好多呢,喜欢你的人一直都很多是不是啊。你小的时候,我带你去算命,那个爷爷说你要是个女孩儿,这辈子就注定嫁入豪门享荣华富贵,但偏偏是个男孩子,以后婚姻不好,子嗣稀薄。我才不信他呢,就算是这样又怎么了,你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你陪我们一辈子吧。”
喻遥微微眨了眨眼,黯然无光的眸子突然映出一点光亮。
妈妈站在书桌旁,翻开了那本女装画册,看了看,说:“遥遥,你穿裙子是好看,比妈妈年轻时候好看,但是,这个太短了,不能穿。”她放下册子,走到衣柜边,看到了一排裙子。她不知道,那些裙子喻遥都一遍又一遍地穿过,就为了试出最好看的那套。
她突然哭了出来,她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但不愿意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变态。她揩着眼泪,轻声道:“有些裙子皱了,妈妈帮你洗一洗。”
喻遥微微颤抖起来,睁大眼睛,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嘶声喊道:“妈!”
所有的记忆又重新复苏了,喻遥神清目明,扯着嘴角笑起来:“妈,都扔了吧。”
妈妈着东西推门出去了,喻遥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走到了窗户边。天空厚黑,偶尔闪烁着灯光,飞过几架客机。贺晋平会不会在这几架上呢,不得而知。一切都变得无比遥远。
他吸了口寒气十足的潮冷空气,压抑着慢慢吐出来,好像结束了一场沉闷阻滞的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必须得修
孤寒和飘飘出来了,番外再写吧
这章……写的太自我了
第30章千里追夫
一晃一两个月过去,天气彻底寒冷下来,期末考试之后,喻遥暂时搬回了家里住,等着过年。不过生活是轮回的悲剧,他刚回去时爸妈夹道欢迎,每天好吃好喝伺候,没几天,开始在他耳边碎碎念念起来。
每天吃饭的时候他爸也会跟他念叨一些工作大事,让他趁着年轻力旺盛多拼一拼,公开课好好表现,有时间去参加训练营或者赛课,多拿些奖项,对以后评高级特级有好处;还要积极向老资历的老师取经,上课要拼命,以后学生成绩好了比如高考平均分上个130、140,就可以去编教辅书编卷子,挣大钱。
喻遥忍了两天,后面被说烦了稍微摆了下脸色,家庭地位瞬间又上升到了某个顶点,一家子鸦雀无声。
魏衡这段时间总是邀他出去玩,一会儿登山一会儿滑雪一会儿野营,喻遥去了一次,不过在半山上被摸了把腰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许盈回了老家小城市,忙着相亲,他俩天天就通个视频,寒假总之很无聊,喻遥混吃等死捱了几天,开始研究教案。
过年那天晚上,很热闹,墙上贴着红色倒福,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唱唱跳跳,无数的烟花带在虚拟和现实中鸣响。喻遥看了会儿电视就低头玩手机,各个群全炸了,都是发红包和求红包的,他抢了两个几块钱的,发了两个一百的,亏的心口滴血,索性点开动态刷。
全是年夜饭、烟花、对联、全家福这些图片,往下拉了几张,看到了周煜的动态。一张三人自拍照,背景是路边的烧烤摊。灯光昏黄,三人身上投着光与暗的折痕。三个人都穿着大棉袄长风衣,对着镜头做鬼脸,周煜在正中间,咬嘴唇挤眼睛,骚的一批。还有一张四人合照,身边寝室杂乱,四个人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对着镜头大笑,青春洋溢。他@了一个人,发了行字“就差你了”。
@的是贺晋平,他改了昵称,喻遥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有些人可以暂时被存放在虚无渺茫回忆里,但只要稍遇波澜,顷刻便能在心头栩栩如生。喻遥对着四人照看了会儿,情绪有些低沉,不动声色地点击保存,往下面继续刷。没几分钟,手机界面又停在了那条动态上,底下有几条剪短的回复。
“都来找你了?”
“包吃包住,骗来的。”
“到我这儿来,我也包。”
“……他俩想泡我妹儿。”
“哈哈哈哈”
喻遥盯着等消息刷新,颇为焦虑,好几分钟,却没什么动静了。颇觉失望地截了个屏,抬头看电视,正在演一个小品,主演是几个著名的喜剧明星,满嘴东北大碴子味儿,要没字幕南方人听起来还很吃力。扬声器里全是“你干哈”“咋地”“你瞅啥”,喻遥看着看着,噗地笑出来了,笑完之后抓了下头发,心头突然苦涩,叹了声气。
手机上消息跳动。
“春晚一年比一年沙雕。”
“老早就不看了,我们仨现在吃饭,你慢慢感受你们本土文化吧。”
“想吃火锅,想得睡不戳。”
“改天给你寄底料。”
“谢谢,兄弟。”
谈话彻底结束,喻遥截图保存之后继续看春晚,一直到午夜跨年直播结束,依然没找到比刚才那小品更的节目。
他妈拾茶几上茶盘果脯,他爸负手站在窗口面朝万千烟花激情赋诗,喻遥拿着手机转身回了卧室。躺在床上,很多新年祝福刷屏似的不断跳动,群里也迎来了一波发红包的高潮,喻遥找了周煜,打字新年快乐,再发了个红包。
那边很快领取红包发了条消息:“哎哟卧草,喻老师,怎么是你给我发红包呢?使不得
国服第一女装大佬 分卷阅读58
使不得。”
“使得使得。”
“贫道还礼了。”他发了个红包回来。
喻遥叹了声气:“不是让你白拿的,我想请问你个事。”
“你说,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贺晋平家在哪儿?”
“_(:3」∠)_老师,你怎么这样”
他甚至懒得敷衍,“哦,我过年了要去走亲戚,有个姑妈在东北,到时候就看看有没有空吧。”
“他不住那边啊。”
“那他住哪儿?”
“她妈早升官调中央了,十来岁就搬家了吧。狡兔三窟,到处都有房,具体住哪儿不太清楚。”
“……”喻遥想了下,“你问问,别说我问的。”
没几分钟,周煜截了张定位图过来,上面显示日本东京。
“他在表姐家,过几天才回来。”
“几天呢?”
“不几道。”
“……回哪儿呢?”
又发来个地址截图,一看就是某宝上的货地址。喻遥保存了图片,放下手机模模糊糊地考虑,横跨半个中国了,千山万水千里迢迢,北方又冷,去干嘛呢,去了也没脸见,见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讨厌我,只能偷偷摸摸看看,偷偷摸摸不一定看得到。何况为什么非要去看呢?就这样慢慢淡忘不好吗?得过且过吧,反正没了他又不是过不下去。感情不都是这样么,觉得自己要死要活了,其实神得很,嚎两嗓子爬起来就没事了。
喻遥掖了下被子,脸颊滚烫,像个少女一样但是真的好想跟贺晋平见一面啊。
极其想,但没什么路径,好似搔不住的痒处。
**
从机场出来,喻遥冷得鼻尖清水直流,连吸了几大口气,又赶紧用纸把鼻子囫囵擦了擦,才稍微感觉好点。这特么北方太冷了啊……打车到了酒店,喻遥一进去,暖气热烘烘的,幸福到快要昏古去。擦着鼻子去了早先订好的房间,站在窗口往四下眺望了一圈。万千灰败的城市建筑,积雪皑皑。
他坐回沙发上,拿出周煜发给他的地址截图研究了一会儿,搜出几条路线。放下手机后去洗了个澡。他本人有点怕生,不太敢单独出门,一直以来无论去哪儿都要叫上朋友一起。这还是除了读大学第一次单独跑这么远。走之前跟爸妈商量了一下,说去故宫拍雪景,他爹拍手赞同,被他妈瞪了一眼之后语重心长说大过年的乱跑什么啊,不安全。喻遥快奔三一人了他们也管不住,说走就走,绝不回头。
喻遥就想看看贺晋平。
这种要求很低了,不过分吧?喻遥问了下自己,然后回答:不过分。
第二天打车去的,路道灰白棕黑交错,植被斑驳,还有很多铲雪车在运作,喻遥心想这跟家那边真的不一样。路上司机一直跟他吹牛逼,语速快声音囫囵,他笑了一路,但车驶向林间弯道时他笑不出来了,大门岗位拦车询问出入原由,喻遥说去看看朋友,这才放行进入别墅区。
在里面绕了会儿才找到地方,喻遥下去,迎面而来修剪整齐的植株,落雪里安然华贵的西式别墅,道路蜿蜒通入幽径,两旁全是厚重的积雪。喻遥在落雪里站了会儿,将围巾轻轻拢上下巴,沿着道路走过去。
开门的是个衣着朴素身材微胖的妇女,跟喻遥差不多高了,腰间系着围裙,看到他很明显吃惊了一瞬。喻遥笑了笑:“你好,我叫喻遥,想找贺晋平。”
她缓慢地搓着手,脸上浮出点红晕,开口:“不好意思哈,晋平他没在,跟他妈妈去日本玩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喻遥愣了下,他昨天听周煜说人已经回来了。心里失望,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是这两天。”她皱了下眉,抬头左右打量着他,道:“我替你转告晋平,到时候叫他联系你好不好?”
“……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喻遥自言自语说了句,贺晋平也不会联系他。他突然为这次行程的仓促和毫无准备感到尴尬,稍微鞠躬表示感谢之后打算走了,又被她轻轻拽住了胳膊。喻遥回过头去,她脸上露出很明亮的微笑:“我应该认得你,你是晋平他房东是吧?他单独在外面住了这么久,承蒙你照顾了。”
“照顾倒没照顾……”喻遥看了她一会儿,“你是王阿姨吗?”
她笑了笑,受宠若惊似的:“晋平还跟你提起过我啊。”
喻遥想起那时贺晋平喝醉了要阿姨抱抱,觉得有点温馨,跟她稍微聊了会儿天,王阿姨请他进去坐坐,喻遥没进去。走的时候王阿姨送了他几步,正好走到小路尽头的玫瑰花圃台阶边,刚转过身,雾蒙蒙的大雪里迎面驶过来一辆黑色宝马m6,她“哎!”了声,“这他妈还不是说曹操曹操到!”
车停在两米开外,后车门开了,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车里出来,贺晋平穿着长款连帽黑色风衣,鞋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直响,气质寒峻逼人。热气喷吐,他抬手理白色围巾的时候漫不经心往前一望,就跟喻遥对上了目光。
应该是有一瞬间的讶异,不过很快抹了下去。朝喻遥走过来,因为腿长,步子迈得特别大。停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眼睫毛上挑了片雪絮,目光很深:“你怎么来了。”
喻遥要说话,但只能吐出一口一口的白雾,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太紧张了。穿着厚重棉袄的宋君婉从后面走过来,皮手套拿了根发夹往头上别,露出半面梳得油光绵密的卷发。她抬了下目光,看见喻遥立刻露出个微笑,取下手套伸手过来:“喻先生啊,你怎么来了,欢迎欢迎。”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