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火重生
陈林的嘴唇很软,姜玄吻过无数次,自陈林归国,他们日日缠绵,不要说是嘴唇,脸颊、胸口、下体、脚踝都吻过无数次,激情四溢、荷尔蒙飙升。但没有一个吻比得上此刻这一个,姜玄在这吻里触到了一种久违的贴合与温存,仿佛迷障消散,露出蒹葭苍苍,陈林一双夹杂着忧郁与温柔的双眸渐渐浮现在他心头。这感觉很怪,直令姜玄的心轻轻一颤,他忍不住松开陈林、睁开双眼,目光仔细描摹着陈林浅粉的脸颊与微蹙的眉头。冯美也有这样的神情,但姜玄分辨的清清楚楚、绝没认错,这是只有陈林才有的坦荡大方、自然磊落这双眼睛里本有种尖锐的野心,但背后藏着清楚的软肋,旁人无法得见,只有姜玄看到过。
姜玄心下一恸,怀抱着陈林柔声道:“胡思乱想的!他哪有你可爱。”陈林失笑,只说他:“你这算恭维吗?”姜玄怪叫一声,指天发誓道:“诚心诚意的!你别总看他啊我跟你说,本来我就没他帅,你少看他两眼,你看我,来来来冲这儿看,眨眨眼,来!”他说着,捧着陈林的脸冲着自己,陈林被他逗得直笑,拍他一下,说:“你也知道你没人家好看啊!”姜玄得瑟的挑挑眉,说:“我比他能“干”啊。”陈林一把推开他,骂他:“别贱!”
俩人这才出了门去。
晚饭有海虹、红酒烩鸡、浓汤和小牛肉配蘑菇汁,甜点是仇振在家提前做好的柠檬慕斯。傅子坤带了一瓶香槟佐餐,姜玄则负责提供红酒。一顿晚餐吃的言笑晏晏,四个人谈起旅行文化的趣事,从天南说到海北。傅子坤骨子里天生有种押韵能力,段子一个接一个往外蹦,陈林和姜玄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直到甜点都被吃完,傅子坤才终于摸了根烟放到嘴边上,饮酒饮得有些酡红的脸颊上露着一点醉意,他嘴角一勾,伸手摸了摸仇振的手背,低声说:“我抽一根。”仇振看了看他,大方地点点头。他们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和亲密,尽管傅子坤身子都歪到另一侧,但他抽烟的时候脸上的那种松弛和迷乱全数对着仇振,夜色贴在他半面侧脸上,显出一种别样的深沉,一如浪子归家、倦鸟回巢。
姜玄正坐在他对面,将这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只觉得新奇。傅子坤交往过许多任男友,但惟有这一次露出这样的神色,像是被吃的死死的、套的牢牢的。姜玄忍不住打趣他,问道:“你上次体检不是查出来早搏?现在还抽这么凶?”傅子坤把脸转过来,眯着眼睛掸了下烟灰,说:“48小时以来第一根儿,人家抽烟论根儿,我抽论时辰。还真是到岁数了哈……”他把烟碾在烟灰缸里,对姜玄说:“笑话我?我告诉你你到了我这时候你看人陈林管不管你?一样的!你加班应酬能比我少?过两年肥肉都得少吃,你信不信!我比你大多少来着?三岁半是吧?咱俩就看三年之后,等你成了已婚妇男是不是跟我一样。”姜玄一乐,说:“那可未必,你属猪我数虎,我没准儿比你身强体壮呢。”傅子坤一乐,伸了个懒腰,转头对仇振说:“诶,你看这未婚的,底气就这么足呢。”他一转头,又问陈林:“你们俩准不准备办酒啊?要办我给你们张罗,我新认识一朋友,开咖啡馆的,平时就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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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室内设计、礼堂布置的活儿,审美眼光可好了,到时候给你们俩弄一特梦幻的,院子就用仇振他家别墅那个,在国外办,别人屁话也少,多好!”
陈林笑起来,傅子坤也笑,却转头盯着姜玄看。姜玄当下没反应过来,可傅子坤虽然喝高了,眼神却透着一股明,两人对视两秒,姜玄蓦地一惊、登时回过味来
这说的是不是别人,正是姚淼。
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全是自己背着陈林那点破事儿,亏得脸上挂住了,花了极短的时间冷静下来,笑着摸了摸陈林的胳膊,对傅子坤说:“看我没用,这事儿得他点头我们家户部尚书。”陈林笑着说:“哟,你还知道户部呢?”傅子坤笑笑,说:“他还知道吏部呢,我会考时候历史就他给我补的,那时候还一小萝卜头呢,就到我肩膀。”他说完,转头问仇振:“诶你不是外国人么,你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呢吗?”
姜玄笑着骂他:“你又挤兑人家!”傅子坤一伸懒腰,对他说:“那我挤兑你,晚上再陪我多喝点。”
酒足饭饱,陈林和仇振刷碗,姜玄和傅子坤坐在阳台的小花园里聊天。傅子坤带上了门,身后那点声音全部被隔绝了。姜玄眼见着傅子坤大字型摊在那叼了颗烟,递了火给他。傅子坤低头点上,抽了一口,俩人都没说话。
他们认识十好几年,彼此之间有些话不必挑明,姜玄心中打着鼓,却仍旧引而不发,等着傅子坤开口。果不其然,傅子坤先沉不住气,他转头看了姜玄一眼,又低下头去,轻笑了一下,低声说:“上周我借你车出去,换轮胎的时候我看见后备箱里藏着件粉色上衣,嫩啊。”他说完,这才抬起头来,盯着姜玄的眼睛。姜玄没有说话。那衣服是冯美落在他车上的,说是要拿去还,他找到之后藏在后备箱最里面,没想到被傅子坤看见了。原来是姚淼的。他松了口气,可心中仍旧为傅子坤的话而感到一种难言的沉重与难堪。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如此的,但此刻心中极乱,只面上不显。
傅子坤叹了口气,对他说:“水水爱玩,那天在我家我看见他盯着你看了,但是姜儿,我劝你一句,要是玩儿,你现在就手,你跟他玩不起,他这人交朋友走心,想睡的名单一成串儿,他是真玩儿。”
姜玄抽了口烟,顺着他的话模棱两可的说:“你想多了。”傅子坤把烟灰一掸,一点粉末顺着风吹到地上,他没发现,只说:“不用跟我解释,你留你心里跟陈林解释去吧。我这次可以装没看见,是我错,那天不应该带你喝酒,但以后我没这个义务了,你一直很有主意,别这次没了脑子。”
姜玄看见那点烟灰掉进石头缝里,被风一吹,不见踪影。他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元旦剧情番(上)
这是一双大眼睛,瞳仁漆黑、眼球黄绿,盯着人看的时候瞳孔还在慢慢放大,十足可爱钟荣和这只猫对视了足足三分钟,却是它先败下阵来,对着钟荣“喵”了一声,转了头缩缩脖子,扭动着身子缩在副驾驶座位上。
钟荣皱着眉,他伸手摸了摸这家伙的后背,冷不防被那只灵活的尾巴扫了一下。这让他有点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挠了挠猫头,那猫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呼噜,甩甩头蜷缩成一团,用最小的表面积面对着他,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钟荣没什么办法,只好伸手调高了空调,座椅加了热,熨着猫肚子,令它舒服的翻了好几个身。钟荣看着它那点小人得志的样儿,只觉得这家伙真不好伺候,怪不得没被看上。
其实也不是没人看上这只小短毛虎斑的。两个月前它还没怎么长开,叫声奶里奶气、仍旧有个尖下巴,小爪子带着点粉红色,趴在桌上被用吹风机吹毛,呼噜呼噜地直叫,那时候就让一票女孩子萌得两眼桃心。现在它大了些,脑袋变成了个小馒头,身上也长了几两肉,猫舍老板给它织了顶毛线帽子,红顶白边的,套在脑袋上十足傻气和喜庆。钟荣观察了足足一个小时,通过来往人群的眼神终于确定了它是所有奶猫里最受欢迎的一只,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一共二十个人,只有一个人不是最先扑向它的。它是真的很受欢迎。
只可惜,那个没有扑向它的人叫冯美。
那天钟荣开着朋友的车停在这家店外,他顶着棒球帽,隔着一条街和一整面橱窗看见冯美抓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在那家店里逗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奶猫,抓着那只猫的爪子在那男人手背上拍了两下,那人似乎觉得痒,跳了开去。冯美冲着他大笑起来。钟荣很久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脸上那两个不太明显的酒窝都凹陷进去。他抓着男人的手臂,在内侧轻轻抚摸着,十足亲昵。
钟荣心中有种愤怒在蔓延,他感到某种不满。他们曾经也到过这家店,但冯美从没有对他这样过。
那是这一年的小暑,钟荣被冯美拉着走进这家猫舍,他天生对猫不大喜欢,尤其是它们又尖又细的叫声,总让他觉得有某种尚未断奶的智障感,因此他臭着一张脸看着冯美径直走向一只蓝灰色的小玩意,伸手在上面摸了两下,还自以为小声地说:“宝宝,又长胖啦!”那猫倒是没骨气得很,人尽可夫,立即躺平翻起肚皮让冯美摸,一面叫唤一面转了半个圈。冯美被它逗得十足开心,直到离开那家店还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可钟荣铁血得很,拉着他上了车,一骑绝尘、回家吃饭。那顿饭冯美吃的很聒噪,喋喋不休的讲起英短的可爱,他的声音并不重,可是里面有种难得的渴望和亲热,这感觉令钟荣十分难耐,最后听得不耐烦了,一面拾碗筷一面说了句“我喜欢狗”。冯美登时安静下来。
钟荣心里又有点得意了。看吧,他还是最在意我的想法。
当晚,冯美再没提过这事。他们做爱的时候,冯美趴在床上,发出甜腻的哼叫。性爱潮湿、粘腻、水声啧啧,钟荣喜欢这个感觉,而不是什么小动物的喵喵叫。钟荣捏着他的两瓣屁股,硬挺的性器在他臀缝里进出,他低下头去亲了亲冯美的脖子,咬着上面的肉低声说:“叫我,我就让你爽。”冯美没有作声,钟荣把胯下的事物抽出去,一手将冯美翻过来,提起他的腿夹在肩上,一手塞到他屁股里按着那个点,冯美呜咽着摇头,两手胡乱抓着,在他胳膊上挠出一道血痕。钟荣问他:“叫不叫?”冯美抓着床单,双目紧闭、面色潮红,脸上有种难耐的骚动与迷乱,他扭动着身体高声叫道:“钟荣!钟荣!”他的声音里有种奇异的柔媚,像是欲拒还迎、欲语还休。
钟荣抽出手指,扶着性器捅进去,伸手在冯美脸上拍了拍,他手劲大,冯美半张脸立刻红了起来。钟荣笑了一下,俯下身去压着他的两条腿叠在胸口,这才捏着他的下巴吻过去,舌尖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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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扫了扫,又贴着冯美的耳朵说:“真骚。”
两个人缠绵了半宿,冯美累的澡都来不及洗,随意抽了条床单出来换上就躺下睡了。钟荣从不在他家过夜,见他睡着了,只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就开了床头灯坐在床边穿衣服。夏天的夜晚热得很,冯美家又是阳面,即使晚上温度也下不去,可他不爱开空调,只在家放了个静音塔扇,对着脚吹一吹。
钟荣坐在床边,伸手耙了耙头发,又抹掉额头上的汗,他的眼睛牢牢盯着冯美的脸,觉得他的侧脸在这样微弱的光线下显出一种别样的脆弱,像是饱经风霜又从未破碎。他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连衬衫的扣子都没有系。
时间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了空隙,穿梭着溜走,直到不知谁的手机发出“咯噔”一声,他才终于回过神来。钟荣挑挑眉,他觉得可能是最近缠他缠得紧的某个露水情人,这段时间在北京出差就时不时给他发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钟荣以前和他有过几次肉体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将他真正放到自己身边。他正想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回复几下,却发现亮起来的是冯美扔在床边充电的手机。
钟荣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有某种令人忐忑的预感,但他觉得这感觉是十分可笑并且毫无道理的。他上前两步,拿起冯美的手机,上面一个叫“/”的人发来一句微信:睡了吗?
钟荣并没有划开屏幕,他把这手机放下,转身走到茶几边上,从里面掏出一个iphone5来,那手机是冯美以前用的,钟荣送他新的之后就废弃了。但钟荣记得icloud还开着。他把那手机拿出来,冲上了电。
在短短的等待的几分钟里,钟荣脑中一片空白,他有种冲动,想把冯美叫起来,让他打开手机给自己看看,但他又觉得这样子的自己分外弱小而可悲,于是他忍住了这种感觉。但他心中仍有一些火焰在灼烧、激荡,夏夜的高温烧灼着他的脑子,他恨不得用刀在冯美背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电充好了,钟荣打开微信。他的手出奇的稳,他看到那上面只有两条聊天记录。一条是冯美在九点发过去的:想要你。
九点,他们做爱之前。
他想起那个露水情人曾经抱着被子问他:“你玩这么凶,不怕你那小男朋友后院起火?”钟荣当时正系着袖扣,他轻轻笑了笑,低声说:“会吗?”
窗户上露出他的脸来,那神情恶劣而错愕,手机的光照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泛出一种幽绿的可悲来。
元旦剧情番(中)
钟荣认识那个男人,公司的工程师,每天在车间穿条洗的干干净净的牛仔裤,然后沾上一堆的油渍灰尘拿回去,在一群直男里都能散发出基佬的风骚。钟荣和他老板关系尚可,公司有消息说见到工程部的主管和别家公司的副总吃饭,也不知道会不会带着这个姓姜的一起滚蛋。
他不太喜欢这男人。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钟荣眼睛毒得很,一眼就看出他那副老好人面孔下面呼之欲出的野心,即使被漫长的工时和相对闭塞的人事捂得严严实实,但他脑子转的有多快,钟荣实打实的见到过几次,说话藏着钩子、最擅长以退为进,好几次都把本来安在他们部门的由头挡了回来。雄性对领地有种天生的支配欲,更何况这头狮子不仅仅侵犯了他一片战场。
钟荣盯着冯美毛毯下面露出的那点脚背,坐在茶几边上点上一根烟。他脑子里迅速生成了一连串的方案:打探那男人的虚实、查查他们好了多久、两个人见面的频率如何、进展到了哪一步尽管他毫不怀疑冯美绝对是和姓姜的睡过了,但他此刻必须得沉住气来,仔细筹划着接下去的对策如果他们好的如胶似漆,他就想点办法把那人从眼前弄走;如果他们只是玩玩,那他就找个仙人跳,让他吃点苦头。而至于冯美,钟荣恶狠狠地盯着他,他想,自己早晚要拾他,不急在这一时。
夜色沉沉,钟荣把那部iphone5s关了机,这才走回床边去,借着月光,他看到冯美小巧的鼻尖上泛着白,像是一层霜落在上面。钟荣就这么看着他,他的手按在他肩上,时而用力、时而又松开,这样反复了几次,冯美皱了皱眉,轻声说:“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点被惊扰的疲倦和不满,但神情平静,像是早已习惯了被吵醒,已是见怪不怪。钟荣没说话,冯美于是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问他:“怎么了?又找不到车钥匙了?”他的表情里有种疲惫和困倦,这种美梦惊醒的时刻钟荣在他脸上见过许多次,在钟荣半夜发现裤子被弄脏了非要开洗衣机甩干的时候、在他干完冯美抽不到烟推搡着他去给他找一包的时候、在第二天他要上飞机所以做爱到后半夜的时候,但从没有任何一次让他看得比现在更清楚了。这表情让钟荣有种感觉,仿佛冯美心中还是对自己有情的,又仿佛他始终还是他最为熟稔的枕边人。钟荣按下他的肩膀,低声说:“没事儿,你睡吧。”冯美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手背,轻声道:“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楼下路灯坏了,黑。”钟荣点点头,“嗯”了一声,又给他盖上毯子,看着他再次进入了梦乡。钟荣伸出手去,在冯美的脸上轻轻摸了摸。
熟人很快给钟荣发去了他想要的东西,有的是照片、有的是监控镜头。钟荣看着黑白打印的纸上姜玄按着一个男人的脑袋啃嘴唇,那男人五官略显深邃,眉宇之间有种距离感,但他被吻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嘴角的弧度即使隔着车窗都丝毫没有褪色,钟荣注意到,他闭上了眼睛,显得很是享受。
那是姜玄的情人,据说在重点高中当老师,看起来落落大方,像是个传统意义上的贤内助。钟荣敢用他这个月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打赌,他们在一起,姓姜的绝对是个四体不勤的巨婴。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对这男人存在一种无法克制的鄙薄与嘲讽,既为他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迟钝,又为他一片丹心喂了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悲。他忍不住在想,如果这男人有一天发现了,一定会大吼大叫、大哭大闹,逼迫着姜玄那小子做个选择,何其难看、何其可怜。
他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才最终把纸在了包里。他直觉这并不是一个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但这些照片却可以成为某种证据,用以证明姜玄对冯美只不过是玩玩,用以证明冯美的这一次另类的叛逃只不过是一次拙劣的表演,用以证明他自以为的暧昧与挑逗在对方看来不过是生活里的一剂调味料,用以证明这一次可笑的报复被这个最蹩脚的男配角表演的像个戏剧的高潮。
钟荣光是想象,心里已经有种鼓噪的欢喜,这麻烦来得突然却变得太快,简单到不值得他心关注、不需要他力解决。他想,如果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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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当场向他认错的话,他也愿意缩短“刑期”,让冯美少吃点苦头。
他这样想着,下班的时候就把东西带了回去,他与冯美约好了当晚要去试一家新的法餐,因此特地提前将事情都安排妥当。回家的路上,他心情昂扬,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直到冯美下了楼坐上车,还能看到他脸上掩盖不住的喜色,于是问他:“今天怎么了?这么高兴?”
钟荣轻轻摇摇头,说:“下班早,舒服。”冯美嗤笑了一声,说:“你别每天都那么拼,一年能多好几天这种日子。”
钟荣没搭话,挂了档一脚油门开了出去。冯美坐在副驾驶,举着手机不知道给谁发消息,手指头动来动去没停过。钟荣遇见红灯,把车停下,从后视镜里瞄了他几眼,看见他脸上带着笑,嘴巴却抿起来,是克制、又是暗喜。钟荣心里冒出些不耐,硬着嗓子问他:“跟谁说话呢,聊这么开心。”
冯美随口说:“朋友。”
钟荣问:“什么朋友啊?我认不认识?”冯美抬起头来,他们对视了一眼,钟荣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古怪的错愕,混合着嘲讽、无奈与平静。冯美这样看了他两秒,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戳着手机说:“你不认识的多了去了。”
钟荣问:“这个呢?也是我不认识的?”冯美放下手机按了锁屏,他抬起头来,看着钟荣。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有一种深沉的欲言又止,嵌在瞳仁里,像是一个含着秘密的洞口。眼波流转之间,不知怎么的,钟荣心下一沉,只觉得他似乎要说些什么。钟荣笑了下,把头转了过去,故作无谓地说:“又是你那开咖啡厅的同学,是吧?聊吧聊吧,我不问了。”
冯美没有作声,这车里的气氛有些僵。红灯闪了两下,绿灯行。钟荣转了转方向盘,车向左拐了个弯。街边的路灯和树木倏忽而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里静的能让他们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此消彼长、逐渐汇成了一致的频率。钟荣开过了三个街区,冯美突然问:“刚才的路口应该左转吧?”钟荣“嗯”了一声,又说:“没事儿,前面绕回去。”冯美点点头。这条路很长,要想走到前面的转弯口,还要开很远,路中间挡着栅栏,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钟荣一面开车、一面在后视镜里瞧着冯美的神色,他正目视前方,剪短了的头发像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清爽、干净。但他的眼睛里有些深沉的忧愁,和他平静的面容分外矛盾。他看到他微微转了转头,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了。
就在这一刻,冯美问:“你都知道了吧?”
钟荣把车猛的停在线前,头顶上是六十秒的红灯,刚刚开始倒数。他没有说话。冯美又说:“我和别人睡了。睡了好几次。”
钟荣冷着脸道:“下车再说。”
冯美却自顾自地说:“上次你在我家落下一个袖扣,我给你起来了。”
钟荣看着后视镜,那里面冯美的神情如释重负。这神情刺激到了他,他感到愤怒。他说:“我说了,下车再说……”
冯美打断他的话,低声说:“分手吧。”
钟荣抓起座位上的烟拍到冯美脸上,大骂道:“操你妈你再说一次?”冯美的脸红了一块,他眼里的泪水涌了上来。钟荣看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感觉到心口有一只野兽拼命冲撞着,作势要从他的喉咙里跳出来、一口撕开冯美的胸膛。
冯美看着他,他不知怎么的,浑身微微颤抖着,但一双眼睛仍旧盯着他,半点不移开,只说:“分手吧。上次说好的,谁再作,就不过了。”
钟荣一把抓起冯美的肩膀,扯着他往后座塞,安全带都被他扯得绷起来,冯美半个身子扑在椅背上,钟荣指着后座上的包,贴着冯美的耳朵,低声说:“他有个情人,你知道吗?就他妈像我跟你似的,天天操。你除了脸嫩点、年龄小点,你有个屁啊?”
冯美脸上流下眼泪来,钟荣说:“你现在坐回去,咱们去吃饭。吃完了我回家拾你。”
冯美转过头去盯着钟荣,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一行眼泪打在钟荣手背上。他说:“分了吧,钟荣。”
钟荣捏着他的脸,直在他脸上掐出指印,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的车齐齐鸣笛,噪音像一句高亢刺耳的尖叫捅进他耳膜里。
绿灯了。
元旦番外(中2)
那天两人闹得十分难堪,钟荣毫无风度,直接掉了头将车停在路边,冷着脸对冯美说:“下去。”冯美看了他一眼,转头开了车门走下去。
他这一动,钟荣也熄了火开车门,打开后备箱将里面放着的一套衣服和先前藏在里面的一包内裤、一盒安全套还有杂七杂八的雨伞、矿泉水、杂志等等全部拿出来,一件一件堆在路边。他动作极快却有条不紊,利落的做完这些,转头对冯美说:“拿回去。”冯美脸上的眼泪早已擦干净,他看着他,看到那双眼睛里仍有些水渍。这叫钟荣心中更加恼火,不等冯美回答,径自坐上车,“啪”得一声落了锁。他看着后视镜,看到冯美蹲下身去,四周有些围观的人指指点点,钟荣动了档,车子滑开很远,只留下冯美蹲在路边抱着一沓衣物的身影,开的远了就缩成一团色,看也看不清了。
当晚,钟荣拾了冯美在他家留下的一些衣物口杯,东西不是很多,连一个小纸箱都装不满,钟荣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东西,本想给冯美发个微信让他自己来拿,但他看着里面一个破了口的瓷杯,还是把手机放下了。他想着,刚刚不小心磕破的东西,怎么也要买个一样的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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