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庶夫套路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妖治天下
“可以的。”古沅道,“这个剂量,能睡到明天早了。等明天一早,她就回来了。”
梁王轻吸一口气。想到赵樱祈,他便有些手足无措。她马上就要回来了,醒来后,见到他会如何?
他几乎能想像得到。
小时候她伤心难受的时候,就会钻到被窝里,缩成一团。大一点,他出宫开府之后,她就躲到他书房那片花园的小溪旁。以前是看话本子,后来就洗乌龟,乌龟死了,就洗龟壳。
一只乌龟,一个龟壳,有什么好玩的?
他以前总是嘲讽,其实心里明白,她只剩下这玩意了。但心里一直有他的吧!
但最后,她什么都没有了。
“皇上。”古沅轻唤一声,“时候不早了,皇上好好休息,聚精汇神,晚上才有精力。”
“嗯。”梁王冷冷地点头,抱着褚曜站起来,往屋里走去。
京中——
此时京中一片混乱,到处都疯传着孩子都是被皇帝抓去做法事,或是放血练邪功的。
廖首辅等人快把寺给翻过来了,结果还是找不到皇帝的影子。
再次询问寺里的主持,了明大师说,皇帝来了之后,一直住在感恩殿,谁也不能进去,也不见他们,只让寺里准备好诵经的大殿。
而且,饭菜是他这个主持亲自送过去的,结果,次次都是纪海出来端饭,再端出去,跟本就没见过皇上的影。
廖首辅等人回到京城,暗地里商量着此事怎么办。
廖首辅和吕智自来一伙的,一起在廖家书房商量着怎么办。
吕智道:“此事……不用说了,一定就是皇上弄出来的。”
廖首辅铁青着脸点头:“十有八九。”
吕智气得身子颤抖,他已从重孙失踪之事缓过来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没有了。吕智有些伤心和气愤,但他子孙满堂,少了一个,也没什么。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
他现在气愤的是皇帝!吕智冷哼一声:“今上任性妄为、自私自利,完全没有大爱之心。我早就说了,他不适合当皇帝!还记不记得先帝说过的话?”
廖首辅微微一叹,点头:“‘梁王刻薄刁钻,我行我素,而且过于风流不羁,总有一天会毁于女色之上。也只太子贤能重才,是为帝才。’”
吕智冷笑:“呵呵,先帝虽然也不是什么明君,但至少这话是说对了一半!今上性情乖唳,无法无天,一瞧便知不是个好君主,虽然废太子同样做出很多龌龊事儿,但好歹废太子是个愿装的,证明废太子是要脸面的,登基后为了脸面也不敢当暴君。今上不同,他全然不在乎外在名声,会因自己的喜好而成为暴君!瞧吧!现在终于一点点暴露了!”
廖首辅皱着眉头:“现在不只是一点点暴露了,而是全露了,而且还抓了镇西王的孩子,也触怒了全京城的百姓。咱们也是……哼!”
竟然连贵族家的孩子也拐,现在是拐孩子,将来是不是要把他们这些臣子全放到案板上一刀刀地切?
吕智阴沉着脸:“现在,事情怕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个皇位坐不住了!镇西王就算跟他关系再好,也不受不了亲生儿子被打杀。到时他若下台,谁上位?鲁王,容王?”
“鲁王殿下吧。”廖首辅道,“一来,鲁王殿下是长子。二来,鲁王殿下一直中规中矩,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也恶习。若登基,走中庸之道,内有咱们扶持,外有镇西王守国门,可安泰百年。”
吕智点头:“不错。恰巧现今鲁王殿下正查此案,到时皇上被揭发,百姓憎厌,镇西王反目,咱们再力举鲁王。”
……
陈家——
陈缪与陈之恒正在书房,也商量着事儿。
“老爷,公子,张大人来了。”外面响起小厮的声音。
陈缪道:“请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张赞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与陈缪互相见礼,张赞这才道:“怎么说,咱们都是亲戚一场,这才过来找陈兄好好商量。现在……瞧着快要变天的样子。”
陈缪叹道:“是啊!”
陈之恒说:“这也不一定。”
张赞说:“现在的事情已经明明白白了,就是皇上做的。京城百姓都容不下。”
陈之恒脸绷得紧紧的,“且看云攀怎么解决吧!说不定那些孩子还没死呢!云攀很重视皇上的。他们不只是君臣,亦是兄弟之情。云攀以前跟我说过,在他心里,皇上是师傅、是朋友、甚至是父亲。是他的亲人!若那些孩子还活着,小铁蛋也好好的,他们一定会和平解决。至于京城百姓们对皇上的恼怒……只要孩子还回来的,再掩盖一下,不是皇上做的,皇上只是失踪……如此,便可粉饰过去。再给他一次机会。云攀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云攀早就直接把事情公开了!但他没有!”
张赞和陈缪沉默,过了好一会,陈缪就说:“我是这样想的,反正,咱们看镇西王行事吧!他该如何便如何!”
……
褚家——
褚曜失踪,褚云攀还带着人出去了,这是去找皇上吗?皇上到底是真的只是失踪了,还是真的如外面传方的一样,拐了褚曜和孩子们?若是这样?……
褚伯爷急得在家里走来走去。
现在,褚云攀这是要跟皇上对恃了吗?
这该如何是好?会不会死了?到时,他们褚家怎么办?跟着一起陪葬?
褚伯爷越想越焦灼。
秦氏却暗自冷笑,说不定那个这回真要死了!
秦氏兴奋又担忧。但皇上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拐了孩子的,到时褚云攀真的因为孩子的问题而被皇上杀了,但皇上回来后一定不会这样公布的。
会说,孩子是别人拐的,皇上自己失踪,褚云攀救驾牺牲了!
到时,为了面子,说不定会被偿给他们褚家。
与此同时的叶家,叶鹤文也跟褚伯爷一样担心,恨不得现在就卷包袱逃出京城了,心中骂了叶棠采一百遍!真是不省心啊!
梁王府——
梁王登基之后,这里便一片寥落,此时整个府邸一线灯光没有,周先生正跪坐在萍汀小筑里想事情,想的,全是梁王自小到大的过往,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痛哭出声来。
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太行山上一片寒凉。
此时此刻,整个祭坛四周篝火高燃,照亮山顶的一寓。
百名孩童全都被捆绑着,堵上嘴巴,围坐祭坛下。而整个山顶,三仗之外的密林里,围着数百支弩弓,只要拉动机关,这些孩童立刻会被乱箭射成蜂窝。
这些孩子好像感受到危机,正呜呜地哭着,但他们却堵上了嘴,怎么叫都出不了声。
而祭坛之上,躺着一名昏睡的粉衣女子,正是上官韵。
以前她的的扮相大气雍容,现在却穿着白色的暗纹上襦,粉色印樱花的齐胸裙,长发铺散在身下的石床上。在月光的投照之下,她清丽出尘,美若仙子,容貌安静恬淡,带着纯真之感。
梁王正站在上官韵身边,细细地瞧她。
古沅轻笑一声:“皇上,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了!子时一到,便杀褚曜为祭,让还魂蛊喝了他的血!再进上官韵的体内。最后便射杀童男童女。用他们的灵魂巩固王妃的魂魄。等到第二天,再次醒来的,便会是梁王妃。”
梁王心一阵阵轻颤,很快,就要回来了……他不由地低头看了看褚曜,这孩子正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经过这几天的照顾,褚曜都有些习惯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亥时过半,突然,山下一阵阵的冷喝声,和吆喝声。
彦东铁青着脸跑过来:“皇上,镇西王带着兵马来了!”
梁王俊脸一沉:“他带了多少人来?他的亲卫吗?我们不是有一万人?”他的禁军和京卫,带了足足四万人出来。
这些人都分散开去,守到他伪造出来的地点,以迷惑褚云攀等人。
彦东说:“他原是调了四万京卫,派了两万人去咱们伪造出来的地点。远处的人没有放信号,怕已经被镇西王引走了。”
梁王现在身边的人共有一万,七千躲藏在山下四面八方,三千守在山里。褚云攀所带的人,自己的亲卫一千,其余的都是京卫。
这些京卫虽说是褚云攀领出来的,也信服褚云攀。但事情还未搞清楚之前,见到皇帝后,很可能不愿意动手,说不定会反过来对付褚云攀。
所以,褚云攀定是利用这些京卫引开他布在下面的人,再带自己一千亲卫,这种情况,应该也说动了一些京卫,反正人数不会比自己的少。正冲了上来。
“呵呵,好一个褚三!”梁王眉目森冷。
“皇上,现在还是尽快撤退吧!”彦东神色苍白。
古沅却铁青着脸上前:“可是,皇上,梁王妃的魂已经在还魂蛊里头了!如果七日之内不做法事,还魂蛊会自爆而亡,王妃也会魂飞魄散。”
“你住嘴!”彦东大恼,手中的剑猛地挥身古沅。
“啊——”古沅尖叫一声,往后跄踉两步。
梁王一把握住他的剑:“彦东!你若再违抗命令,那就滚吧!朕没有你这个护卫。”
彦东脸色发白,双眼瞪红,泪水都快出来了:“皇上……属下……”他不想看到梁王与褚云攀对恃,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滚下去!若还当我是主子,那就守在这里,势死不让镇西王的人过来。”梁王冷喝一声。
彦东狠狠地握着剑柄,转身冲了出去。
但士卒的呐喊声却已经欺近,彦东却走到密林边沿,突然阵银光闪过,却是褚云攀手持利剑,朝着他的门面祭过来。
彦东身子一歪,避了开来,但褚云攀已经掠过他身边,往梁王的方向冲过去。
“镇西王——”彦东冷喝一声,不想,又是一柄利剑刺将过来,却是予翰。
身边一阵宣闹和打杀之声响起,只见他们禁军和褚云攀的人打将在一起。
禁军在这一年之中,被彦东兄弟练训得个个勇悍,但即使如此,哪里比得过跟着褚云攀从应城浴血奋战出来的狼虎之士,个个以一敌三,动起手来是不要命的!以一敌三都算是轻的,而且,双方本就人数相当。
彦东眼瞧着己方不敌,再这样下去,这些人就要冲过去了,到时,皇上面对的不只是一个褚云攀。
彦东冷喝一声:“全都不准动!你们再踏前一步,里面不论是皇上还是镇西王……对了,还有王妃!那是王妃是吧!”
刚刚与褚云攀一起跑进去的,还有叶棠采。彦东一个面照就认出来了。
“你们再往前一步,踩到机关,埋在周围的弩弓就会启动,里面的人将来万箭穿心而亡。”
“你蒙谁!”予阳厉声道。“好好的装什么对着里面的机关。”
“你瞧见没有,那些孩子!这些弩弓就是为他们而设的。要的,就是让他们同一时间死亡。”
予翰、予阳和章老六等人闻言,全都瞪大双眼,那全都是些不懂事的五岁的小娃娃呀!足足有一百人!竟然全都要杀了!何其残忍!
“混帐!”予阳脾气暴躁,冲上前一把揪着彦东的衣领。
“滚开!”彦东却一把他甩了出去,咬牙道:“谁都不许动!否则他们一起死。”
予翰兄弟和章老六等人恨得牙痒痒的,禁军不敌,凭着他们的气势冲进去,早就把人拿下了,结果突然冒出暗藏的弩弓。还说机关不会藏哪,这不过是威胁而己!
但他们不敢冒险,若逼急了梁王这方,真启动机关怎么办!
禁军和褚云攀的人全都不敢再动,只拿着刀剑对恃着。
登坛不远,一片空地上,褚云攀和叶棠采站在那里,梁王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正趴在梁王身上,正在熟睡了过去。
“宝宝……”叶棠采一看到孩子,泪水就不自觉地往下掉。
褚云攀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冷,手里握着的剑,都似在颤抖:“皇上……把曜儿还给我。还有,这些孩子全都放了吧!此事当未曾发生。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梁王冷冷地看着他,眉目一如既往的魅艳好看,但此刻却黝黑得似无尽的黑洞:“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你是为了梁王妃吧?”褚云攀说,“但她走了!早就走了,不会回来的!”
梁王声音却淡淡的:“没有!她还在的……”
“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褚云攀说。
梁王眸子一厉,冷森森地盯着他:“因为死的不是叶棠采,所以你才不在乎。”
“就算真的能让她复活又如何?”叶棠采的神光从褚曜身上移开,落到梁王那有些扭曲的脸上,“那不是她想要的!樱祈她想出去玩,她想自由自在的。而不是整天被关在王府!她更不喜欢皇宫,不喜欢应对一群后宫之人,不喜欢被规矩捆绑着,更不喜欢被你捆绑着。她想要自由,想去她想去的地方。现在她走了,但灵魂是自由的,该让她到处看看。你若爱她,就放了她。甚至让高僧给她超度,想法让她尽快往生,再转生到好人家。而不是用邪法、牺牲这么多人命强行把她带回来。如此,她会疯的!”
不想,梁王转到她身上的目光却更加阴冷,“呵呵,不要!她就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哪里也别想去!我活着,她便要日日陪着我。若我死了,她亦要陪我长眠。因为没有她在桌边,我吃不下。没有她在枕边,我睡不着!”
“你——”叶棠采从没试过这般恼怒。梁王,他就是个疯子!变态!整个人都是扭曲的!
“你是哪里听来的邪法?”褚云攀道。“你被人骗了吧!”
梁王眸子瞪得血红:“邪法不邪法,不用你管!骗不骗,也不让你管!只要有一丝希望,只要有一个可能,我都会偿试!不论用什么方法!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成,再来第三次,第四次……只要我活着,就会用尽一切方法,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说着,不知为何,眼睛湿润滑下。梁王觉得自己的心似被撕成一瓣一瓣的,支离破碎的模样。
总有一天干什么?人人都知道是什么,但不知为何,总是说不出口来……好像那自此至终都是一个谎言一般,无法实现的东西。
但即使如此,还是不愿意放弃啊……
“呵呵。”梁王突然一把将褚曜从怀里拎出来,左手提着他的后领。
周围的争吵,再加上梁王这翻动作,睡得再熟,褚曜也醒了。一双惺忪的大眼睁了,小手揉着。
当看到叶棠采和褚云攀时,小嘴一扁,立刻激动地尖叫和哭起来,挥动着小手,不断地要朝着二人身上扑:“啊啊——呜哇——”
“宝宝!宝宝!”他一哭,叶棠采便快崩了!孩子的哭声,快要把叶棠采的心给撕碎了。
“褚三!这个祭品,朕要定了!”梁王说着,手中的剑往孩子的腿上猛地划了刀。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褚曜痛得尖声嘶叫,哭声震天:“啊哇哇哇——”
“啊啊——”叶棠采呼吸都要停止了。
“慕鸣筝!”褚云攀心在滴血,心被捏得不能呼吸了,从未如此愤怒过,亦是第一次唤梁王的名字。但他却狠狠地压下心神,对叶棠采道:“你去放了那些孩子!”
“不不不,宝宝他——宝宝他……”叶棠采一刻也不要离开褚曜,只想盯着他,“他在流血……再不止血,他会死的!呜呜……”
“你听话!快去!”褚云攀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叶棠采被他推得踉跄一步,摔到了地上,抬头看他。
褚云攀急道:“你快去!曜儿现在不会有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他的!你看着曜儿,就会着急。你一急,我也会出差错。”
叶棠采木木地点着头,跌跌撞撞地冲到祭坛那边,拿起腰间的小刀来,把那些孩子一个个地放走。
“呵呵,朕的确不想杀他,但……你现在是在逼我一拍两散!”梁王冷森森地看着褚云攀。“现在瞧来,眼前这个方法行不通了,被你们打断了。那就再想办法吧!”
褚云攀咬牙道:“放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梁王眉眼挑出满满都是嘲讽和暴戾,“你当本王是什么?你的武功,你的骑射,你的身手,全都是本王教出来的!”
“呜哇哇……”褚曜还在哭得嘶心裂肺,腿上的血不断地往下流。
褚云攀看着儿子如此,似被人紧攥心脏一般无法呼吸,揪着的痛。孩子本来就虚弱,再不止血,再这样下去……很快会血流而亡!
“曜儿!”褚云攀身子如离箭一般飞射而出,手中的青风剑折射出银光,猛地攻向梁王。
梁王一手提着褚曜,一手祭剑,不住格档,还击。
不知多少年了,他们好久好久没有喂招了。
不,其实也不算久,去年临着褚云攀出征,他们就在梁王府的演武台上喂了一天一夜的招。
当时他也像现在一样招招凌厉,欲至褚云攀于死地,但他的心却相反,还教导着:“战场之上无父子,对敌不至对方死地,那就是至自己于死地。”
当时,至褚云攀于死地,是为了保护褚云攀,生怕他回不来。
那时,怎么想,也想不到,当年他教导的话,却全都用在自己身上。
“铮”地一声,一个回身直刺,利剑直攻梁王门面。
但却被梁王的剑格挡住。
越过交叉着的两柄利剑,梁王眸子冷煞,恨声道:“褚云攀,你是本王一手栽培起来的,现在竟对我挥刀,你就是白眼狼!”
褚云攀清华若水的脸沉着,冷若冰霜:“皇上的教导与栽培,褚三铭记在心。但我对得起你的栽培,对得起你的恩情。因为,你让我做的,我全都做到了!仇人,阻你铲除了!江山,为你打下来了!这个天下,全都归你了——”
最后一句,怒吼出声来。
二人相望着,却不由自主地滑下泪来。
“呵呵……”梁王却呵呵冷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可现在……这天下,有什么意思!没有她……所有,都没有意义!”
低吼着,一剑褚云攀去格档开来。
褚云攀瞅准时机,身子一侧,朝着梁王的左手狠狠一击。
只听到“哇呀——”一阵阵惊天的哭叫声,褚曜被打飞。
叶棠采早就盯着这边了,猛地扑过去,接住了孩子,由于动作太过猛烈,整个身子摔到地上,滚了几滚。
“呜哇哇——”孩子哭得天崩地烈的。
孩子终于回到自己怀里,叶棠采激动地抱着他。
“褚三!!!!”梁王见褚曜回到叶棠采手里,怒吼出声,利剑往叶棠采的方向刺去。
“当”地一声,褚云攀拦住梁王,对叶棠采厉喝:“快跑!到予翰那边。”
叶棠采拔脚便要跑。
但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祭坛之上,正是古沅。她的手,摸到一根突出的木杆之上,轻声呢喃:“一个也别想跑!”
说着,猛地拉动木杆!
那正是围在周边,藏在密林草丛里的所有弩弓的机关!
这全都是她一手布下来,当时说为了杀孩子用的。
这的确能杀那些孩子,但现在,也能杀了下面这三人!
古沅拉动木杆之后,无比畅快。
梁王不知,这是她跟上官韵套路了他。而上官韵却不知,自己也被古沅套路了!
什么想除掉鲁王妃,自己坐正王妃之位,什么让儿子当上鲁王世子!
她才看不上这些,她古沅要当皇后!
皇帝的暴行已晒到天底下,褚云攀也死了,那褚云攀的亲卫就会发疯,彦东等禁军全都别活。皇帝一死,朝臣和百姓就会推举鲁王登基。
这从来,都是把梁王至之死地,让鲁王登基的一个局!
机关不拉下。
万箭齐发!
一阵嗡鸣之声自四面八方袭来!
褚云攀瞬间懵了,这种声音,他太过熟悉了,战场之上的弩箭发动的声音,便是在睡梦中,他都能做出反应!
但此刻被四面八方地包围着,已无活路!
但身子还是做出反应——猛地朝叶棠采母子扑过去,瞬间把她们扑倒在地上。
嗡鸣之声已经袭来,在耳边擦过,直到最后消失。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褚云攀已经不抱生的希望和幻想,但等一切结束,他只是手臂擦伤。
褚云攀猛地翻身而起,只见梁王站在他面前。
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晨光照耀,落在梁王脸上,憔悴不堪,那双好看得过份的眸子一如刚才一般暗淡无光,颓败而了无生机。唇角止不住的鲜血。胸前五六根箭从后背穿过,鲜血从身上滴滴嗒嗒地往下流,已经成了一个血洼。
褚云攀双眼瞪得大大的。
“褚三……”梁王轻唤了一声,身子一软,便往下倒。
褚云攀猛地扑过去,把他接住:“皇上……你在干什么?”
他们刚才还你死我活的,欲至对方于死地,突然万箭齐袭,褚云攀护了叶棠采,以身挡箭。结果……梁王竟然也挡到了他身后……
褚云攀整个脑子一片空白:“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呵呵……咳咳……”梁王只笑,鲜血大口大口地从他嘴里涌出来,“果然……也许……我只想跟她走最后一遭……她不会回来了,但……只有继续努力地让她回来……咳咳……似乎,能感觉到她还在一样。我很讨厌父皇,最恨他了……但我偏偏、我最像他。活成了他的样子,我最讨厌的样子。但这有什么办法呢……即使知道,还是这样做。”
褚云攀什么都听不下去,只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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