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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问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傲娇的白猫

    果然,老头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想法,“呵呵,你们是不是觉得靖王就此翻身,高枕无忧了单纯!愚蠢!渊皇此举,别

    人不说,其余三位皇子以及那些在那位倒台过程中出了大力的人,忍得了会坐视靖王翻身,扶摇直上”

    “那怎么办还能杀了一个亲王不成”有人委婉反驳道。

    “呵呵。”老头不置可否,“这就是靖王比你们厉害的地方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风险,于是,兵分两路,一边派自己的亲信在府中,广开府门,大肆敛财收礼,同时,广蓄奴仆,打理府邸;另一边,自己一早进宫,以担心自身安危为由,向渊皇求得一千怯薛卫,并得渊皇口谕,自行决定何日离去。”

    一个少年拍手道:“哈哈,厉害,厉害,收礼纳财表明自己绝无二心,同时可以延伸人脉。又有了一千怯薛卫把守府邸,安全也有了保障,这下可称得上高枕无忧了。”

    其余人也点着头,显然很同意少年的分析。

    云落依旧眉头不展,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样的应对治标不治本,没用。

    有迟玄策在一路,裴镇当不至于只有这点办法。

    老人哈哈一笑,“长生城里的大人物们或许也是像你们这样想的。可你猜怎么着,靖王出宫之后,借着去怯薛卫大营接收一千怯薛卫的机会,忽然引马向东,直奔封地而去,留下整个长生城的人,面面相觑!”

    说完,老人端起酒碗,一口干掉,似乎也在为靖王的这招瞒天过海感到佩服。

    一丝喜色浮现在云落的脸上,这才对嘛!

    “你们聊着,我去趟茅房。”

    吱呀一声,那间房门打开又关上,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草原服饰的老头。

    云落赶紧装作喝茶的样子,谁知道老头径直朝着云落的桌子走来,心湖上声音一响,就吓得云落魂飞魄散。

    “凌公子,老头子这故事讲得可还能入耳”

    “凌公子莫慌,老头子没有恶意,明日一早,请凌公子赏脸,到城东羊市甲六号铺一叙。”

    说完,老头子又若无其事地朝着茅房走去,云落愣在当场。

    “客官!”

    又一声招呼,吓得云落一惊,扭头看去,原来是店小二。

    “客官,您的饭菜好了。”说着,小二将手里硕大的食盒递给云落。

    云落点头接过,出了饭馆。

    走出大门,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然后迅速离去。

    看在美食的份上,管悠悠终于饶过了云落,大快朵颐。

    云落又去探了探剑七的情况,心跳有力,脉搏强健,可就是不醒。

    这都快一天一夜了,这哥们是真能睡啊。

    吃过饭,各自带伤又疲惫的二人梳洗修炼,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云落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冒险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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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的小院中,荀郁躺在藤椅上,半闭着眼,绿树浓荫夏日长。

    文伟推门走入,荀郁轻声道:“安顿好了”

    “嗯。他还不知道实情,不过多半有些猜测,将他安顿在清水客栈,让邵灵芝和张得安开解开解。”

    想了想,文伟又补了一句,“将他送出灌城军军营的那些人真的不用查一查我总觉得有问题。”

    “无妨,人没问题就行。”荀郁轻摇着藤椅,发出悠悠的吱呀声,“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好徒弟,人也不会差了。你关注着点,要有什么需求,别让人受委屈。

    “这么关心他们,对自己亲外孙就不管不顾你不知道一个人去北渊多危险”

    文伟埋怨的语气让荀郁有些好笑,“老东西,我是他外公,你一个外人叽叽喳喳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些。”

    “云落叫我爷爷,叫你外公了吗”文伟的老脸上傲娇而自豪。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过分了啊!”

    “我说真的,你到底有没有安排哪怕叫管平江跟着一路也是个保障啊!”

    “要你管”荀郁斜眼一瞥。

    文伟点点头,“得!我不管。回头啊,你自己去跟姜太虚解释去!”

    荀郁神情一滞,之前他力主让姜太虚同意霍北真带着剑宗几个天才去游历,结果霍北真一个人回来,带出去的全跑了,给姜太虚急得跳脚,都来信催过荀郁好几次,让他去剑宗理论理论了。

    荀郁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

    “那你可今后多虑一下吧,就这么几个人,经不起多少失了。”文伟的话听起来有些大不敬,但他几乎一辈子跟在荀郁身边,早无所谓什么尊卑了。

    荀郁叹了口气,默默端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

    “可惜了夜来这孩子。”

    “是啊,可惜了。”文伟跟着一叹,不知道这次还有多少熟人,即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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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市,很直白的名字。

    云落从乱糟糟的羊群中穿过,小心避让着地上的污水粪便,来到了甲六号铺子前。

    这儿的铺子,实际上就是个结算银钱的地方,真正的交易都是在宽广而污秽的平地上完成的。

    所以,这些铺子都不大。

    当云落走入甲六号铺子,原本站在铺子里的掌柜默默转身,撩开身后的布帘,对云落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云落走进,掌柜放下布帘,又重新站回原处,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凌公子,这羊市的味道不好闻吧,满地粪便污秽想来也是难为凌公子了。老夫先在这儿赔个不是。”昨天饭馆里见过的那个老头,端坐在一张桌子旁,瞧见云落,便起身说了这么一句。

    云落连忙拱手,“老前辈说的哪里话。凌荀自幼孤苦,这些不碍事的。”

    老头微眯着眼,“凌公子还记得自己自幼孤苦”

    “十余年艰难求生,凌荀自然记得。”

    “呵呵,没事。我还以为凌公子如今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山上人,也从一个孤儿摇身变成了凌青云这样大英雄的遗孤,就会忘却自己曾经所受过的苦难了。”老头似乎话里有话。

    云落正色道:“老前辈有何赐教,凌荀洗耳恭听。”

    老头也收敛起了嬉笑之色,“有人托我问你一句话,走了这么远,还记不记得自己为何出发”

    云落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老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吧,不用给我答案,答案是给你自己的。”

    老头缓缓离去,云落突然开口,“敢问老前辈”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头就直接开口,“一个当年故人,凌公子不必细究。”

    “愿公子此去,长风万里。”老头留下最后一句话,消失不见。

    云落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久久没有起身。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铺天盖地的压力,层出不穷的麻烦,云波诡谲的阴谋,青衫仗剑少年郎迷失在了艰难的道路上。

    看似见招拆招,实则疲于奔命。

    好像解决麻烦本身,就是生活的目的。

    他已经猜到了这位神秘的老人是在帮谁问这个问题,想到锦城之中那个睿智而沉默的老人,云落的心里既温暖又羞愧。

    自打从西岭剑宗离开,他就逐渐深陷进那些阴谋和麻烦中,开始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走。

    不论是衡阳之变,还是落梅宴的乱局,又或者化龙池和雾隐谷的重重迷雾,再到如今的北渊之行,其实都是在被动地去解决一个个问题,应付一场场灾难。

    但以这样的方式,问题是永远解决不完的。

    他大致能明白,老人并不是在责怪他跑来北渊帮助裴镇,而是在提点他,别忘了自己出发的本心,而且要在这纷扰红尘中,时刻不忘,时刻谨守,以此为出发点,才能慢慢挣脱生活的泥淖,占据主动。

    而自己的本心是什么呢,云落的思绪缓缓飘荡回了当初问剑山巅。

    先前那位神秘的老头此刻悄悄坐在离着云落不远的房中,透过一扇窗户还能看见那个沉默枯坐的身影。

    “阿史那思齐,你觉得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老头轻轻开口,随侍在一旁的一个草原穿着的年轻人想了想,“蓝天白云,骏马羊群,和心爱的姑娘,无忧无虑地奔跑在辽阔的草原上。”

    说完他略微有些害羞地看着老头,老头轻轻一笑,便让他更加害羞了。

    “那你过上真正的生活了吗”老头笑望着他。

    年轻人摇了摇头,“没有,总是被层出不穷的麻烦和琐事困住,时时刻刻都在焦虑在担忧,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

    老头的眼神睿智而深邃,望着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年轻人,郑重道:“孩子,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被叫做阿史那思齐的年轻人陡然一惊。

    老头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但有的人能够做生活的主宰,那样的人就真的是天地大英雄。”

    云落起身,冲着老人坐着的这间屋子,轻轻鞠躬,飘然远去。

    老头愕然之后,抚须而笑。

    那位老友可真是好运气啊,一个女婿那般成就,一个外孙又如此优秀,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哟!

    回到客栈,云落先梳洗一番,换上了干净衣物。

    倒不是嫌弃或是怎样,而是一身羊市味道,或许会暴露一些事情,还是小心为妙。

    然后敲开隔壁的房门,意外又惊喜的是,剑七这小子终于醒了。

    虽然看起来还是跟熬了三天三夜没睡觉的人一样,但好歹是醒了。

    这时云落才陡然发现,自己自打从化龙池出来之后,便很少有过神魂疲惫之感,想来还真是要谢谢和狴犴他们。

    剑七耷拉着脑袋,靠墙坐着,瞧见云落,懒洋洋地一拱手,“兄弟,多谢。”

    云落憋着笑,“别谢我,要谢就谢天谢地吧!”

    在管悠悠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中,云落强行转换了语言。

    此刻脑子懵成一团的剑七瞧不见这片暗藏的腥风血雨,开口问道:“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直奔长生城,等在长生城中见几个朋友再说。”云落心中早有计划,只是经过了今天的那番思量,要有些修改了。

    “好啊!哦,忘了向兄台道谢,这一天多,承蒙兄台照顾。”剑七缓缓站起,朝云落行礼。

    云落连忙摆手,“这不关我的事,都是管姑娘的功劳。”

    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连忙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剑七呆呆地看着管悠悠,“悠悠姑娘,他说的是真的”

    管悠悠恨恨地踹了他一脚,剑七应声倒下,似乎再次睡了过去。

    “姓剑的!你贱不贱啊!赶紧给本姑娘起来!”

    “你是不是要装,本姑娘可不吃你这套!”

    剑七岿然不动,仿若死人。

    管悠悠咬着牙,手中出现自己的兵刃,朝着剑七猛地刺下。

    剑七连忙滚到一旁,让管悠悠扎了个空,“哎呀,这刚才怎么一下子晕过去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管悠悠得意地从床板中抽出兵刃,转身回了房间。

    剑七苦着脸,看着床板上的洞,唉声叹气。

    退了房,云落还额外为剑七赔了一张床榻的钱,然后三人各骑一马,出了饮马城。

    剑七的房间中,两个小二围在破损的床板前,啧啧称奇。

    一个小二还伸手比划着那个洞的大小,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修行者”

    “强!”

    “硬!”

    剑七自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两个男人的偶像,他骑着骑着忽然疑惑道:“兄弟,那天时间紧急,我没太听清楚你的名字,再请教一下尊姓大名”

    云落笑了笑,“我从南面来,云落。”

    “哦。神册剑炉剑七见过云兄。”

    二人寒暄一句,然后继续前行。

    当三匹马儿已经跑出老远,消失在起伏的地势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卧槽,你就是那个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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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庭上,仙鹤重新优雅而悠闲地在空中盘旋,紫气氤氲,仙气缭绕。

    众仙各安其位,欢声笑语,侍女们端着珍馐仙酿如流水般穿梭不绝,好一派仙家景象。

    随着高台之上,缓缓走来一个身影,所有吃喝的,聊天的,调笑的,不论是朝向何方,都在同一刹那安静并且转向高台,异口同声,“参见玄尊。”

    玄尊杨玄镇笑着坐下,“众仙家免礼。”

    此时已是天帝退位的第十五天,这些日子,果然如他们当初承诺那般,天帝自囚于凌霄岛,十二天仙幽闭府中,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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