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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问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傲娇的白猫

    此刻细细看去。此人面容果然与当年还正年少的雁随云有些相似。

    葛寻也是惊骇道“你不是在雁落山被活活烧死了吗”

    雁惊寒道“是啊,雁家最后一个族人死在雁落山,这是一个多么完美而令人愉悦的巧合啊,所以你们这么多年对着那具焦尸都深信不疑,我真得感谢你们的愚蠢和自大。”

    语气渐渐转冷,“放心,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想办法玩死你们,血海深仇只是简单的杀了你们,那太便宜你们了。”

    陈清风知道雁惊寒对剑宗不会有什么恶意,抛开当年他就曾在凌师弟的军中任职,就算现在,有薛征和薛镇这两层关系在,雁随云也不会为难剑宗。

    于是走出一步,沉声道“雁总管既然是来观礼,就请在剑宗之内,遵守我宗规矩。”

    同时以心声道“先进山再说吧,薛镇还在上边看着呢。”

    本名雁随云的雁惊寒右手捂胸,朝着陈清风微微行礼道“宗主所说雁某自然照办。”

    看着那几位道“既然陈宗主发了话,恭喜你们,可以多活几天。”

    众人眼见雁惊寒的气焰滔天,都有些心惊,似乎剑宗的山门之内才是安全的所在,都有些匆忙地转身,欲朝里面走去。

    不想雁惊寒却大喊一声,“慢着!”

    众人无奈停步,雁惊寒眼睛一亮,走到周墨跟前,“周兄弟,一别多年,咱俩一起走,叙叙旧。”

    周墨一双温和亲切的双眸中也有笑意,“雁兄。”

    周墨以心湖涟漪道“多谢雁兄好意。”

    雁惊寒回之以心声,“能做的不多,有点算点。四象山的事,辛苦你了。”

    周墨不动声色地道“应该的,都是我们的选择。”

    雁惊寒看着四周,想着当年凌帅和如今的大将军都曾经在这山门之内学艺,如今风景犹在,却已世情大变,物是人非事事休,心声叹息道“是啊,都是自己的选择。”

    山包之上陆琦和崔雉不知何时也回转了来,一起看着在宗主的带领下陆续返回宗门的来宾们,云落道“我现在知道你这性子怎么学来的了。”

    裴镇摊摊手,“自学成才。”

    众人切了一声,一起回了小灵脉。

    晚上剑宗精心准备的接风酒宴进行得波澜不惊,宾主尽欢。

    能来这儿的,没几个是傻子,一时惊慌过后,回过神,都渐渐咂摸出了些许味道来。

    雁惊寒此行,可不是单纯为了报仇而来。

    有雁惊寒这样一个不怕撕破脸的厉害人物在这儿坐着,剑宗的这场迎宾宴又怎么可能不风平浪静

    仗着修为高就嚣张跋扈,对这些树大根深背景深厚的宗主长老不算什么。

    雁惊寒倚仗凭借的,是这天下大势,越是树大根深就越顾忌重重。

    哪怕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贫弱书生,这堂中诸人也还得任他拿捏。

    宴席之上,陈清风还代表剑宗宣布了一个已经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的消息,此刻剑宗山门之内,所有符合条件的别宗别派弟子,均可参加明日即将开始的剑冠大比。

    届时,剑宗本宗弟子排名最高者获得剑宗的剑冠称号,最终的第一名将获得剑宗祖师堂的重宝之一,冰魄剑心。

    柴玉璞虽已经知晓剑宗会让其余弟子参加剑冠大比,但仍旧被剑宗的魄力折服。

    那可是冰魄剑心啊,传言在剑宗极其隐秘艰险的一处禁地之中,百年才能长出一颗,服之可凝练剑心通明,增强剑道感悟,使得剑意更加纯粹。

    总之就是一句话,就算是对他柴玉璞而言,也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东西。

    宴会厅中顿时议论纷纷,许多人都在后悔没有带着自家宗门最好的适龄弟子前来,虽说不奢望那最终登顶,能跟同辈天才们较量一番,见识见识也是好的啊。

    比如那半日聚气的剑宗云落,比如那一日聚气的剑池时圣,还有白宋、邢天这些盛名远扬的俊杰,平日里自家弟子哪有跟人家过招的机会。

    最终,宴会在热闹欢快中完美结束,宾客们各自回到安排好的地方安歇,等待着明天开始的剑冠大比。

    一场注定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剑冠大比。

    一场注定载入史册,影响深远的剑冠大比。

    夜色之下的剑宗,灯火明灭,隐约的人声将这山谷衬托得越发幽静。

    紫霄宫掌教李稚川闭目盘坐在一间房中,此次他是除开孤身一人的周墨之外,最轻车简从的一方大佬,仅仅带一个小道童随行,而且更多的还是他在照顾那个小道童。

    他轻轻睁开眼,用手中拂尘,朝着已经睡熟的小道童轻轻一拂。

    然后朝着房门又是一拂,房门微微打开一道缝隙,一个黑衣身影闪了进来,站在李稚川的面前。

    李稚川叹息道“你不该来我这儿的。”

    对面的黑衣人抬起头,竟然就是白天气焰滔天的雁惊寒。




第四十九章 走后门的云落
    雁惊寒眼中不知何时已噙满泪水,双膝一曲,径直给李稚川跪了下来。

    “虽知此行可能会给恩公带来风险,但今朝得见,不知此生还有无机会再遇,只能冒险前来。”

    李稚川轻轻叹息,“当年我救你,纯属不忍见雁家血脉香火断绝,并无太多高尚理由。你不必如此。”

    雁惊寒抬起头,肆意流淌的泪水在脸上划出道道痕迹,“不论恩公出于何种心思,对我而言都是恩同再造,雁家满门三百零七口,终得一丝香火传承,于雁家而言,亦将感谢恩公庇护之恩。”

    李稚川的神情中有一丝追忆,“想当年凌青云麾下英才云集,意气风发,横扫八荒**,一朝身死,竟惹来如此多的人间惨剧,这天下之争,何其惨烈。”

    雁惊寒渐渐止住了泪水,叹息道“凌帅天纵之才,不世出的大英雄,竟被那杨灏算计,当真可恨。”

    李稚川起身将雁惊寒轻轻扶起,这老道士竟然比起雁惊寒都还要高上半头,“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就快回去吧。”

    雁惊寒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口中说道“恩公千万保重,若有需要,可往将军府告知,雁某必当万死不辞。”

    李稚川微微一笑,“不至于不至于。”

    门无风自开,屋里屋外都没有灯火,显得安静又神秘,李稚川把着雁惊寒的手,一步跨出,就已经到了百步之外的山道中,李稚川以心声道“好孩子,保重。”

    雁惊寒回了屋子,依旧有些惊讶,自己这位恩公,不争不抢、声名不显的道教掌教,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修士。

    李稚川坐回蒲团,心中叹息着,“人力有穷,天命难违。”

    周墨坐在一处房中,眼神晦暗,隐隐有些失落。

    陈清风坐在他对面,安慰道“剑宗这些年势力范围被大大限制,有些消息相对闭塞些。”

    周墨微微摇头,“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心中依然有些不切实际的期望罢了。”

    陈清风想了一想,大致明白了周墨的想法,“你说得对,你若没有消息,我这儿也应该是没有消息。”

    看着周墨略显瘦弱的身躯,想到他和郭右棠独自支撑四象山的艰辛,陈清风道“你这次来,其实风险很大。”

    周墨不在乎地笑了笑,“我要不想死,他们恐怕还轻易杀不死我。”

    陈清风哈哈一笑,“倒忘了当年那句天下流传的评语了。”

    周墨略显夸张地恨恨道“我要知道是谁把我架在火上烤,我得好好报复回来。”

    告别陈清风,周墨在一个弟子的带领下朝山道走去,陈清风站在房门口,望着周墨的背影,心中敬佩。

    如他那般的人才,若愿意向大端王朝微微低头,必能得到杨灏倒履相迎,境遇与现在相比何异于天壤之别,携无上荣光重振四象山也并非痴人说梦,可聪明如他,却依旧坚定地守着四象山的断井残垣,如同一个苦苦支撑着大厦将倾的蠢人。

    “都是自己的选择,二位师兄,我想要知道你们的选择,很想。”山道上的周墨心中默默说道,即使诸般事实都在告诉他,符临和曹夜来已经不在了,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二位师兄就这样悄无身息地消散在这片天地间。

    周墨看着周遭的夜色,漆黑浓厚,但夜色之中的点点星光,便能冲破阻碍,绘成这大美的灯火人间。

    于是,他无声地笑了。

    剑宗有一处专门的比武擂台,占地宽广,修建得大气舒适。

    柴玉璞看见这四周的群山,和眼前这块被平整出来的巨大平台,心中感慨着剑宗的底蕴确实深厚。

    剑修行事,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陈清风在众人到齐之后便宣布了此次独特的剑冠大比的具体规程。

    剑宗共有二十八名报名弟子,先通过两轮内部比赛决出七人,再由剑宗直接推举一人,凑足八人。

    另外的各家选出八人,与剑宗的八人凑成十六强,通过抽签选人的方式决定对阵,直到最终决出第一名。

    当消息宣布之后,一旁观礼的雁惊寒当先站起,“剑宗高风亮节,此等气魄胸襟,无愧五宗之首!”

    周墨、李稚川等接连起身,就连柴玉璞和葛寻这些也只好捏着鼻子起身,称赞剑宗的高义。

    剩下的几大豪阀以及其余门派等,随着陆家长老带头,也都起身齐声向陈清风致谢。

    即使跟剑宗最不对付的柴玉璞等人,也不得不承认,剑宗在这个环节的设置上,完全称得上一个高风亮节的赞誉。

    甚至在一些公正之人看来,剑宗几乎是自断优势,已经很偏向他们这些来宾了。

    剑宗此次的剑冠大比,几乎变成了一届天下修行宗门年轻一代共同参与的盛会。

    柴玉璞心中纳闷,莫非这又是国师的妙计,用了某些手段使得陈清风不得不屈服若真如此,国师实在可怕。

    葛寻悄悄以心声问柴玉璞,“柴掌门,这其中莫非有诈”

    柴玉璞心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奸诈狡猾。却仍以心声回到“众目睽睽,如何使诈,放心便是。”

    葛寻点点头,那就放心了。

    崔家三长老崔鸿还未到六境,无法以心湖涟漪与人交流,只好凑过头去,低声问道身旁的王家长老,“王老哥,你可要派后辈前去试试”

    一个国字脸的老头低声道“去啊,怎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

    崔鸿叹了口气,“可惜这次我没带什么后辈出来。”

    周墨在四周无数炽热的眼神中安静地坐着,心里想着,这一切的玄机,应该就是在那个被剑宗推举出来的名额上了。

    陈清风看着众人的表情,神色如常,心中却苦笑着回想起了那天长老会中的情景。

    几天前的某个晚上,当陈清风坐在祖师堂中平静地说出自己对剑冠大比的设计想法时,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如同上次一样的反对,“你又疯啦”

    就连一直支持他的几位也都面露疑惑。

    陈清风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想法,依然没有赢得通过。

    莫长老气势汹汹地道“剑冠大比传承数百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这次让他们参加了剑冠大比,下次是不是就要让他们在山上修行这剑宗未来还是不是我们的剑宗!”

    唾沫横飞地喷了一通,莫长老依然余怒未消,恨恨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或者是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样不行啊。”

    陈清风眼观鼻鼻观心,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莫长老身后,一巴掌糊在他胖乎乎的后脑勺上,“你的意思是老夫连个傻子都不如咯”

    莫长老从椅子上直接被打了个趔趄,愤怒转身,“何人姜姜师叔。”

    堂中众人连忙起身,齐齐施礼道“姜师叔。”

    姜老头走到正中,陈清风欲将椅子让给他坐,被姜老头狠狠骂了一通。

    他站在堂中,收敛了玩世不恭,厉声问道“这里我曾经常来,但现在却不应该来。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剑宗为何不像别的宗门一样,老的不死小的不上你们这帮如今坐在这儿的可曾想过”

    一言既出,堂中有些长老登时露出思索的神情,显然并未想过这一层。

    姜老头一指白清越,“以前你是这帮人里最聪明的,你来说说”

    白清越连忙起身,“当是因为担心长老们久居高位,渐渐生出保守绥靖之心,同时新生力量无法成长,积累怨愤,两病交加,终至祸端,取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之意。”

    姜太虚点点头,“你确实聪明。”白清越连忙谦虚施礼,不敢自傲。

    “咱们再往深了说一说,把位置交给年轻人,我们希望年轻人做什么当过些年你们也会面临这样一天的时候,如何反思自己这二十年的剑宗长老生涯,又想要告诫后辈些什么”

    “其实那些话,可以早点想想,说给现在的自己听,或许也为时未晚。”

    “我们希望他们锐意进取、敢闯敢干,以新生力量特有的朝气和冲劲,去为剑宗拼搏下一片更广阔的天空;我们也希望他们老成持重、深谋远虑,用卓越的手段和布局,去解决剑宗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的各种各样困难与挑战;归根结底,我们希望他们能够站在我们的肩膀上,做得更好,而不是躺在前人的余荫下,就想着怎么护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底蕴和传承,不是戴在脚上,令人挪不开步子的镣铐,而应当是手中挥舞的砸破一切险阻的大锤。”

    伴随着这句话,姜老头一步跨出,身形消失在原地,祖师堂中一片寂静。

    在长久的沉思之后,话题重启,陈清风的建议很快得到了通过,并且在众人的完善之下,将一些细节修补得更完善。

    只有在决定推选一人的时候,有人对云落的名字提出了些许异议,不过在陈清风讲出云落入山一月半,都在跟姜师叔学剑之后,这些异议瞬间随着祖师堂外凛冽的寒风,飘散不见。

    姜老头站在剑宗的一处禁地中,面前是数个衣冠冢,他拎着一坛酒,挨个坟前都倒上些,然后默默坐下,喝了一口,“今天我去了一趟祖师堂,虽然这不合规矩,但谁让你们都走得早呢,没人管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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