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怀凛
四周俱在毁灭,而他在漩涡的中|央,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那些尖锐的飞石都抵挡,毫发无伤。
心脏一下又一下,砰砰的跳动着,那样的激烈,几乎要跃出胸膛。
他沉默的站在那里,又一股奇怪的酸楚,从胸口蔓延升起。
似乎有什么划过了面颊,唇边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他……哭了?
为什么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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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落泪了?
无声无息,肆意流淌过了面颊,当他意识到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
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安然无恙,我……还活着?
视线的尽头,崩塌的中|央,指尖的那一点,犹自鲜红,刺眼到了将要灼烧的地步。
那是……
血。
.
“醒醒,醒醒!”
“哥,你怎么了,做了噩梦吗?”
“别哭了,哥!”
蝶恋的呼唤响在耳边,有人一下一下拍过了他的背脊。
楚歌终于从梦境里醒来,却完全无法停止住哭泣,他哭的几乎要背过气。
仿佛有一把的钩子捅进了他的心脏,一下一下的翻搅,嵌入了血肉中朝着外用力,所过之处难以形容的疼。
陆之南打开了灯,驱散了一室的黑暗,他顾不上其他去把蜷缩在床边的人掰过来,只看到楚歌哭的泪眼模糊,就像是遇到了极为伤心的事情。
“没事了,没事了,都是假的,啊?”
楚歌不肯看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满面泪水。
“都是假的?”
“对,只是梦而已,只不过是一个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那么如果醒不过来呢?
他看到这双手,就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喘不过来气。
陆之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念转动,却猜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徒劳安慰。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别哭了啊?”
他伸手想要拭去楚歌面容上的泪痕,孰料刚刚触及,楚歌就像是触了电一般,骤然将手缩回。
那动作快到了极致,就像是连楚歌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动作。
陆之南一愣。
耳边响起了一阵隐约的呓语,模糊而又不甚清晰,满怀悲伤与压抑。
那是楚歌在喃喃自语。
“对不起,对不起……”
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升起,但很快他就压抑了下去,直接下床,赤|脚走到了床边,半跪在楚歌的身前。
他伸出手,触及了楚歌泪湿的面颊,这一次,终于没有被躲开。
陆之南柔声道:“梦见了什么,哭成这个样子?”
夜色中一时静默,而他耐心等待,只是轻柔的拭去了楚歌面上的泪水。
许久。
楚歌终于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
那目光说不出的茫然,又说不出的压抑与痛苦。
“我梦到自己杀人了……”
那一语如同惊雷,凌空炸响在陆之南耳畔。
陆之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立刻打断:“都是假的,梦里的事情和现实完全相反,你不要再想了,哥……”
他语速快到了极致,几乎如同连珠炮,而楚歌仿佛并未曾听闻,仍旧喃喃低语。
“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刽子手,用别人的命来延续自己的命,我明明可以拒绝但是没有拒绝,就看着他死……”
温热的手掌蓦地上移。
陆之南用覆住了他的嘴唇,再也不许他说下去。
.
紧绷的心脏终于松缓了下来。
原来楚歌又梦到了许久以前诀别的那一刻,也无怪哭的这么伤心。
“都过去了。”陆之南凝视着他,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哥,我没有死,你也不是什么刽子手。”
楚歌的眼神依旧是茫然的,他垂下了头去。
“真的吗?”
“真的。”
陆之南抓住了他的手,探往自己的胸膛,那一瞬间楚歌的手瑟缩了一瞬,连眼睛里都染上了惊悸与恐惧。
可惜,并没有一人看清。
他被强行抓着,又一次,贴住了那颗火热的、有力的、健康的心脏。
“你听,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
指尖下的胸膛坚实而温暖,一颗心脏火热滚烫。
就像楚歌曾经感受过的温度那样。
你听,他说你梦到的都是假的。
就像你当真不是一个刽子手,当真不曾掏出来一个人的心脏。
“你还活着。”楚歌喃喃的说,“可是我梦见我杀了你。”
“从没有。”陆之南坚定的回答他,“噩梦而已,都是假的,那些都过去了,哥……”
.
都过去了吗?
就像一本书,只要翻过这一页,那么从前的事情,就可以全然不追究了吗?
陆之南说那只是一个噩梦,只要不再回想就好。
那到底是不是噩梦,又究竟……是不是陆之南呢?
他说那是假的。
什么是虚幻,什么又是真实呢?
涔涔冷汗,重重惊悸,楚歌看不到自己的面颊,一片惨白。
有人用手抬起了他的脑袋,擦拭了冷汗与泪水,透过了模糊的水光,他怔怔的看着动作的那个人。
如此的镇定与温柔。
陆之南捧着他的面颊,叹了一口气,贴过身来,轻轻的吻过了面颊。
那一下如同蓦地将人惊醒,楚歌颤抖的拽住了陆之南。
火热的身体覆了过来,而他不曾反抗,甚至伸出了手,环住了矫健的臂膀。
“……之南。”
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语,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喊着谁。
明亮的灯光下,楚歌迎合着这一场索取。
剧痛从身体上传来,仿佛可以压制神上的空洞,他咬住唇,不出声,泪水无声无息的渗了出来。
温暖的身躯赶走了寒冷,淋漓的激|情驱散了理智,这仿佛一个美妙的梦境,带他远离了那场诛心的梦魇。
多么想要沉溺在这一刻的放纵里。
但美梦总有结束的一刻,终究会要醒来。
.
时间渐渐流逝,从仲夏走入了深秋。
也不知这座小岛究竟在什么地方,或许是在热带的某一处,并不曾有入秋的寒凉,依旧温暖如春。
佣人们发现,小少爷自从大病一场后,不仅忘了以前的事情,连性子似乎都转变了。
他不再吵,也不再哭闹,像以前动辄耍性子、砸花瓶的脾气也没有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平和且安静的。
就像这一场失忆阴差阳错的磨平了他的棱角,没有了那些分歧与矛盾,他也是个温柔礼貌的人。
这个时候,有那么几个年长的,才想起来,在当初楚家并未中落的时候,小少爷的脾性,也是这样的。
眼下不过回到了从前而已。
他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依旧把先生视为他最亲近的人。
.
楚歌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尽管醒过来了,但身体仍旧残存有后遗症,每周医生都会给他检查三次身体,但从来不会告诉他结果是什么。
楚歌也曾偷偷地问过,但是医生并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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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去光明正大的问陆之南,却只得到了陆之南深深皱起的眉峰,回答他,并没有什么毛病。
敷衍,塞责。
如果不想回答他,那么直接说就是了,又为什么,偏偏要说他没有毛病?
楚歌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陆之南一看着他表情,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不得不解释,医生真的查不出来,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导致他这么困睡。
思及他的症状,陆之南异想天开,忽然间,眼睛不住的朝着他的小腹瞄。
楚歌一开始还没有猜到,在陆之南频频下移,还欲言又止的眼神里,突然之间反应了过来。
他差点没有飞起一脚,把这个满脑子异想天开的人给踹个两半。
结果还没有动一会儿,立刻气喘吁吁。
眼下,他的身体是当真不太好了。
医生说查不出来病因究竟是什么,明明一切都正常,但是楚歌正在一天又一天的衰弱。
年轻的外表下,已然垂垂老矣,残破不堪。
就像跳过了青年与壮年,直接进入了暮年,如同无法抵御时间规律、生命特征。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迎来的。
生老病死。
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
第221章act4囚鸟
时间总是不经意间便悄然逝去,转瞬之间,就翻了年。
在这座面朝大海、四季如春的小岛上,几乎要忘记寒暑更替,日月时间。
仿佛每一日,都是春暖花开。
新年的钟声敲响,再过上几天,就要到楚歌的生日了。
他几乎要忘记,还是在陆之南捉迷藏一样的话语里,才终于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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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们发现,自从翻过年以后,陆九的心情就变得很是不错,眉梢眼角,常常含着浅笑。
就像是被春风吹拂过,轮廓神情如水柔和,教人几乎联系不起来,当初那个沉默可怕、压抑冷厉的模样。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是要到小少爷的生日了。
这段时间以来,小少爷几乎像变了个人一样,从来不发脾气,变得乖乖巧巧,斯文礼貌。
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小少爷不作妖,不搞出烂摊子,于是陆九也连带着日日晴天。
回应与依恋总是最好的蜜糖,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令人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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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走到十二月的时候,若还是在当年生长的小城,恐怕已经是呵气成冰,凛冬时节。
这座小岛依旧是温暖宜人的。
尽管气候上似乎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楚歌自己却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变得更加嗜睡了。
仿佛有瞌睡虫悄悄寄居在了他的体内,每一天,总是睡不醒。
楚歌变得畏惧寒冷,贪恋温暖,常常入眠之后,不知不觉就滚入了陆之南的胸膛。
年轻的躯体是火热而又滚烫的,拥着他,仿佛可以驱走外界一切寒意。
然而身体外部是温暖的,内部却仿佛被冻僵了一般,每一个骨头碴子里,都朝外散发着冷气。
楚歌总是蜷缩在陆之南的怀里,或是依偎在他的身旁。
更深更紧的接触,仿佛亲密无间。
可越是靠近,身体就越发寒冷。
仿佛心脏那里破了一个洞,已经不会流血,越是靠近就越是凛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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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的那一天,陆之南早早地就起来,亲自下厨。
楚歌遵循了数个月的禁令,到今天,总算是短暂的解除。
陆之南难得的按照他的口味做菜,竟然做了一开始怎么都不许楚歌吃的小龙虾。
隔得老远就闻到了麻辣鲜甜的气味,一丝一丝,勾得人馋虫大动。
楚歌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陆之南终于把铁钵端过来,搁在了木桌上,才终于相信。
可惜,也不能够多吃。
看上去做了许多,但除去了辣椒、香料、汤汁,其实小龙虾也没有多少,更遑论还有厚厚的脑袋和虾壳,剥完以后,就更是剩不了一些了。
陆之南十分严肃的表示,楚歌不能多吃,过个嘴瘾就可以了。
气的楚歌觉得他简直是冷酷、残忍、又无理取闹。
哪里有这个样子的,难不成陆之南吃,他就在旁边,干巴巴的看着啊?
喔,不对,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
至少他还有一碗,没油没盐淡的闲出小黄啾的土鸡汤。
不对比还好,一对比简直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陆之南的口味跟楚歌差不多,准确的说,他的口味基本都是按照楚歌来的,还做了一些其他的小菜,看上去卖相很不错。
可是就只想吃小龙虾啊?
那当然是被无情拒绝了。
楚歌哀怨,哀怨,凄怆,又彷徨,不过吃了那么几小个,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陆之南大快朵颐。
再一看自己面前,熬的奶白奶白,一丝油腥都看不到的鸡汤。
再好喝的汤药,这么天天喝也受不了。
“坏心眼子。”楚歌小声嘟哝。
陆之南假装自己并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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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说闹闹,过了那个中午,大半钵小龙虾都进了陆之南的肚腹。
楚歌伤心,无助,又委屈的三连,最后决定何以解忧,唯有睡觉。
刚好,也到了他午睡的时候了。
陆之南贴在他的身旁,楚歌靠着身后的胸膛,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身后的人守了他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起来,替他掖好背角,轻手轻脚的下床。
陆之南关上了房门。
楚歌睁开了眼睛。
他侧卧在床上,视线定格在前方,那像是在凝视着什么,而当细细看去时,又是没有焦距的。
他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缓缓地坐了起来。
轻纱飞舞,薄幔飘摇,他赤脚下了床,无声无息的走到了窗边。
海风透过了窗户的缝隙吹拂过来,带来了湿润的气息,也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仿佛皮肤都变得冰冷潮湿。
入目所及是碧海金沙,隐隐能听到涛声流卷,顺着海岸线朝一侧望去,在天际的尽头,隐隐可以看得见一片高崖。
海水拍打过嶙峋的巨石,激起一蓬又一蓬雪白的浪花。
楚歌以前曾经听说过,有一些在海边长大的人,就靠表演高崖跳水为生。
当有游客来的时候,他们就从高崖边上跳下去,再潜水从海里浮起来,依靠这样刺激紧张的表演,来获取报酬,养家糊口。
有很多的表演者,依靠这样一份算不上工作的工作,获得微薄的报酬,然而有更多的,身体撞上了崖底的巨石,遭受重创,再也不可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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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生日过得异常的简单,陆之南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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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煮了一碗长寿面。
青菜,豆腐,荷包蛋,一根从头到尾、连续未断的面条,许下他虔诚的心愿。
祈求他所心爱的人无灾无病,身体康健。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除此以外,陆之南还准备了一个蛋糕,依旧是不变的大理石乳酪冰激凌,芒果口味,但是这一次,蛋糕的尺寸就十分可怜了。
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一个巴掌大小,几口就能够吃的光。
中午的麻辣小龙虾只不过尝了一个味道,本来还满心的期待着晚上呢。
楚歌看着那个他一只手就能够捧起来的蛋糕许久,终于确定过来,这就是自己的生日蛋糕。
他瞅瞅陆之南,又瞅瞅蛋糕,简直没有办法相信。
一年一度的日子,就只有这么小的一丁点儿?
大概是从他的神情里捕捉到了不满,陆之南莞尔,柔声说道:“奶油太腻了。”
楚歌十分不开心:“……我就只吃这么一次而已。”
陆之南说:“真的吗?那冰箱里少了的是什么。”
楚歌心虚的低头。
冰箱里仅有的那么几个……都进了他的肚子。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对劲,抬起头,理直气壮:“等等,怎么,你蛋糕都不让我吃的啊。”
陆之南道:“不是不让你吃,是要有节制,佣人说你每次吃起来就停不住。”
因为,真的很甜呀。
丝滑细腻的奶油,馥郁香甜的水果,仿佛可以把心底那一丝丝苦意驱散。
楚歌说:“……不管,生日一年就这么一次。”
一次也就这么一个蛋糕。
陆之南无奈的摊手:“那也没办法,其他的都没了,我也就只准备了这一个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陆之南的态度无比坚决。
但是楚歌比他更坚决。
最终还是陆之南败下了阵来:“好吧,好吧,明年做一个大一点儿的,可以吧?”
“明年?”楚歌重复了一句,咬住这两个字。
以为他是在抗议这漫长的等待时期,陆之南点头道:“我保证。”
楚歌听到了,似乎唇边翘了翘,笑了一下,然而那一丝笑意转瞬间就逝去了。
他低下了头。
芒果散发着馥郁的香气,看上去无比的可口。
明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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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似乎并不遥远,只要他等得到下一个新年。
然而那其实又是相当遥远的,意味着他要等待足足三百六十五天。
而楚歌,连一天……都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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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早就过期了。”
“我保证,做一个大一号的,可以吧?”
陆之南点亮了生日蜡烛,关上了灯,一时间,室内只有蜡烛摇动的火苗,熏出了两人的面庞。
一个人含着笑,而另一个人半垂下了头,却是微微沉默着的。
“该许愿了。”
视线的尽头掠过了陆之南眉梢眼角的笑,楚歌轻轻抿起了唇,合上了双掌。
他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下了愿望,尔后吹灭了蜡烛。
咔哒一声后,白光大亮。
黑暗被驱散,陆之南坐在另一侧,含着笑道:“许了什么心愿呀,哥。”
楚歌看着他的眉眼,也摇了摇头,笑了一瞬:“说出来就不灵了。”
于是陆之南不再追问,递给了他蛋糕刀,只有巴掌大小的蛋糕被切成了两爿,看上去个头更加的可怜。
不过,尺寸虽小,味道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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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终于完全笼罩了大地。
楚歌与陆之南并肩站在露台上,遥遥眺望远处无垠大海。
微风吹拂,凉意渐起。
陆之南揽着他,这时候,正想要带着楚歌回屋内,却听着他缓缓开口。
“……我想看日出。”
第222章act4囚鸟
日出。
陆之南闻言,微微怔愣,随即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这么冷的天,又是半夜,如果要去,不知道有多遭罪。
楚歌靠在他怀中,轻声道:“可是,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做啊。”
他大把大把的时间,都消磨在了海边的别墅内,日日夜夜,困倦不堪,昏昏欲睡。
这一点,陆之南比他知道的更加清楚。
总是待在一个地方,便是温暖如春的天堂,也会呆腻了。
更何况,这里,有远远算不上是天堂呢?
楚歌短促的笑了一下,含糊的语音,在风声中被他咽回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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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南心中并不太赞同,低声劝说道:“……太冷了,哥,你不知道早上的海边有多冻人,跟平时完全都不一样的。风特别大,露水也重,你现在身体也受不了。”
他一声声温柔的劝说着,只为着打消楚歌的这一个念头。
当然可以强行的拒绝,可今天是楚歌的生日,他并不想要拂了楚歌的意愿。
楚歌头半垂着,从栅栏缝隙里,看往远处的沙滩。
没有光亮,那样的黑……
他微微挽了挽唇角,慢吞吞的说:“……这不是还有你的么。”
陆之南心中一烫。
他原本还酝酿了一大堆劝说的话语,此起彼伏翻滚在喉咙里,此刻,被楚歌这么一句,登时如冰雪消融般化去,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就像冰雪在骄阳下化作了春水,潺潺的流入了他的心底。
一时间,早忘了刚才琢磨组织的那些理由。
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回荡的,皆是那一句话。
“哥……”
他情不自禁低下颔首,将下巴轻轻地靠在楚歌的头顶。
“……嗯?”
“真的这么想看么?”
“你陪我吗?”
这样的话都问出来了,还叫他能够如何拒绝。
不过小半会儿功夫,陆九原本还坚定的立场就溃散的彻彻底底。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听你的,我陪你去。”
.
两人相拥,立在夜色的露台之上。
楚歌听到了低低的笑声,又是无奈,又是妥协。
身后的胸膛是温暖的,颊边的呼吸是温热的,耳侧的浅笑是温柔的。
教人只想要沉醉在其中,永生永世都不要醒。
只可惜,再绮丽绚烂的幻梦,也会有破碎的那一天。
他已经沉醉了那么久。
是时候醒。
.
楚歌微微的翘了翘唇角,转瞬间,勾起的弧度便逝去。
如果仔细看,便能看到,那双眼睛里,只有平静而又苍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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