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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怀凛
他与陆九在院子里堆着雪人,嬉笑着,打闹着。
回到了小楼中,正正见着窗前的陆母。
膝上搁着一本硬皮的小书,那或许是看着累了,以手支颐,靠在床边,倦然欲憩。
陆九朝着楚歌示意,楚歌便取来了薄披风。
他轻手轻脚,悄悄地走上去,搭在了陆母的肩头。
便是那样一个轻柔的动作,却教陆母醒过来了。
见着了是自己孩子的时候,她的唇边带起了浅浅的笑,又温柔的冲着楚歌招手,问他还过得习不习惯,喜不喜欢这里。
楚歌乖乖的点头。
两人扶着她起身,到楼上的卧室里去歇息着,楚歌去倒了杯热水,而陆九垫好了软枕。
陆母含笑着注目他二人,摆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玩,不必管她。
于是陆九便带着楚歌出去了,还不忘轻轻地带上门。
只是在回头的那一刹那,透过门框间的缝隙,楚歌瞅见了陆母的面容。
隐隐然间,眉间锁着淡淡的怜惜与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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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哀伤与忧愁。
她在担心着什么?
楚歌心中有隐约的不安。
直至有一次,陆九趁着无人时凑到他唇边悄悄地亲了一口。
楚歌无意间仰头,恰恰对上了陆母的眼睛。
第261章act5朝阳
她看见了。
还是更早的时候,早就已经发现、却没有说出来?
雪花悠悠的飘着,散入了庭院、落入了眉间,渐渐成狂舞之势。
奇怪的是,楚歌心中却没有惊慌,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在他与陆九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
只是这一次,终于教楚歌自己也发现。
陆九依旧什么都不知道,被楚歌一手给拍回去了,唇边还带着笑,想要嬉闹。
拱着脑袋,想要凑到楚歌的身边。
这一次,终于被他一手给摁下去了:“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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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里,阴差阳错间,楚歌站在门前。
当他发现这时候偌大空间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陆母凝望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楚歌心脏渐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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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真不应允,他又应该怎么办呢?
他不可以对不起陆九,可陆母……又分明病重。
万一以为为要挟,又不知道谁会退却。
这样想起来,连心脏都在钝钝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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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眸依旧柔软且温和的,连话语都像是水一样:“……小歌,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若果出了什么意外,阿姨拜托你,好好照顾小九啊。”
不像是想象中的摊牌,也不是假想中的责骂,甚至连一点点怒气都没有。
就好像十分平静的便接受了这个现实。
楚歌心中愕然。
陆母微微的笑了一下,坐在窗边,被染上了柔和的光晕。
那样的气氛缓和极了。
“陆阿姨……”楚歌忍不住想要问,“……您不怪我们吗?”
陆母摇了摇头:“有什么好要责怪的,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呀……小九每一次提到你,说起来的时候都在笑,我就知道了。”
楚歌讷讷。
他浑然不知暴|露的这么早。
小声的辩解着,似乎还想要挣扎一下,说:“……但那也可能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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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莞尔:“再好的朋友,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提起来呀。”
她慢慢的讲述起来,说每一次,只要谈起国内的事情,陆九说了三句话,便会绕到他的身上。
一次两次或许会是无意,但七次八次,渐渐地多了,便足以令人留心。
何况这一次,楚歌又终于出现在了她眼前。
一点点,一滴滴,日常的相处里,足以她看出来了。
楚歌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连他自己也不知晓,脸颊渐渐霞烧。
陆母见他窘迫到都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却渐渐笑起来。
仿佛间,又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她微笑着,小弧度的偏了偏头,说:“眼睛……一个人的眼神,总是做不了假的。”
楚歌“啊”了一声。
陆母道:“他从小就是被我和他父亲骄纵大的,那狗脾气,治也治不了他。小歌,以后麻烦你多担待一些呀。”
楚歌连连摇头,道:“不麻烦,不麻烦……陆阿姨您大概不知道,在学校的时候,都是他照顾我。”
陆母莞尔道:“是吗,可以与我说一说吗?”
阔别那么久,只能够靠着电话一解思念之情,她想要听人讲一讲孩子平时生活里的事情。
再没有比楚歌更合适的了。
楚歌挠挠头,便捞起平时里陆九有趣的事情说起来,害怕陆母担心,可劲儿的给陆九美化。
又说他这个学期来多么的认真刻苦,突飞猛进,连球场都不去了。
却把陆母给逗得笑了:“小九那个狗脾气,原来也还有制得住他的人啊。”
可让楚歌脸颊发烧,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他一向都对这样温和的长辈没什么招架能力。
恰恰陆九终于回来,瞅着他俩,登时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母笑意温柔:“说你这学期进步当真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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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样默许了这件事情,仿佛一切与以往都没有什么两样。
楚歌以为的天塌地陷、风云骤起、暴雨袭城……没有一件成了真。
当真,全做了假象。
陆母温柔依旧,看着两个人的时候,面容依旧是慈和的。
并没有冷漠、疏离半分。
大概是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吧,又无比了解陆九的性子,选择了包容而不是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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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回忆起,楚歌终于忖度出了那个午后,那番话语里托孤的滋味。
一位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的母亲,在她见到自己孩子与他心爱之人到来的时候,唯一的念头,只希望孩子们能够喜乐安康。
不像她在半路里就撒手,留下丈夫独自徘徊于人间。
青梅竹马,年少相识,相互扶持,白头到老。
一辈子都过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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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暑假,陆九出国。
楚歌又去了乡下,陪伴年事已高的外婆。然而还没有待上一个星期,便接到了来自于大洋彼岸的电话。
那一头的陆九哽咽到几乎不成声,呼吸才将将相闻,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陆母的病要不好了。
楚歌匆匆的赶过去,迎来的陆九憔悴的不成模样,陆父向来不苟言笑,深峻肃穆的男人,此刻亦是满面惨淡。
唯有陆母依旧是笑着的,虚弱的不成形,却打着趣儿说,要他们开心一点,若是整天都这样愁眉苦脸,那么她便会不欢喜。
陆九变着法儿的跟她讲学校里快活的事情,想要逗陆母笑。
他说自己两个学期以来进步神速,得到了所有老师的夸奖,生怕不信,又拉着楚歌给他作证,一定要形容,他有多么的努力与刻苦。
并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
于是陆母含笑着应了,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眸光又渐渐落到了楚歌的身上。
她示意两个人走到一侧床边,拉住了他们的手,叠在了一起。
“……小九。”她说,“以后要是妈妈去远方旅行了,你可要记着,不要欺负小歌。”
陆九拼命点头,灿烂的笑着,应了。
陆母渐渐疲倦下去,两人给她掖上了背角。
刚刚一走出房间,脸上的笑容便再也坚持不住,两行泪水争先恐后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不要哭。”楚歌说,伸手拭去了他脸上的泪,“……你一哭,陆阿姨就要难过了。”
又怎么舍得让母亲难过呢?
陆九拼命点头,扯着自己的嘴角想要笑,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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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顶尖的仪器,服了最先进的药。
却依旧不能够拖上一分半毫。
阳光明媚的下午,像每一次小憩的那样,陆母缓缓地阖上了眼帘。
陆父像往常一样,准备将她唤醒,推着她,去喷泉花园的中|央,享受午后和煦的阳光。
却久久的没有出门。
躺在病床上的陆母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如同依旧在睡梦里。
再也看不到她的丈夫,与她的孩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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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像是身体里的所有水分都要流干净了,靠在楚歌身前,哭的泣不成声。
脸颊温温热的,视线里一片模糊。
楚歌吸了吸鼻子,低低地道:“……别哭了,陆九,阿姨也不希望,你和叔叔这么伤心难过。”
那位宽容温柔的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丈夫与孩子,今后可以高高兴兴,快快活活。
仿佛间亦是回忆了起来,音容笑貌宛然在眼前。
陆九哽咽着点头:“好。”
“我不难过……妈妈只是去远方旅行了,你也不要难过。”
他抬起头来,拼命地想要忍住泪意,却又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眶。
仿佛间还是母亲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时的模样,微微笑着,说,小九,你以后可要记着,不许欺负小歌。
于是如同决堤的潮水,又汹涌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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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在一个夏日里进行。
陆父交游颇广,往来追悼者不绝,作为独子,陆九不得不打起神,换上最牢固的外壳,在其中应对。
却无异于再次将伤口打开。
艰难的脱开身之后,他来到了楚歌的身边。
楚歌拍了拍陆九的背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概是伤心太过,陆九闭上了眼睛。
楚歌心里亦是一点都好受不了,仿佛像是被泪水浸透了般,说不出的酸涩。
他听到了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这里极是偏僻,离葬礼处很远,也不知道是谁会突兀而来。
那阵脚步声停住了。
楚歌却捕捉到了一个影子,是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远处的林荫里,望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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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她大概是无意间走到此处,却未想撞见了两人,踌躇着不知是否要上前。
却又不知道看着了什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朝着两人走来。
楚歌轻轻地摇了摇头。
于是女人的脚步停住了。
她看着这里,眼神里有种压抑不出的哀愁,像是要哭泣了一般,无声的做了个口型,终于转向了另一处。
节哀。
第262章act5朝阳
的动静,陆九混混沌沌侧身,依旧靠在他的肩膀上,却像是要滑下去了一样。
楚歌连忙稳住了他的背脊,轻声细语。
等到他再一次抬头的时候,林荫小径上的女人已经消失了。
就像是当真误入了此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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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楚歌下山时又遇见过一次那个女人。
容貌美丽,气质娴雅,温婉如水。
她的目光像极了陆母,含着一股化不去的哀愁,眉尖轻轻地蹙着,像是笼罩两抹寒烟。
原本只不过是惊鸿一瞥,并未曾怎么注意,楚歌是想要走开的,没想着那个女人走了过来。
那目标仿佛正是他一般。
楚歌不自觉放缓了脚步,见着走到自己身前的女人。
她的神情里看上去有一些犹豫,轻声细语的问他,陆九现在的情况是否还好。
要怎么回答呢?
注意到楚歌不曾开口,她连连解释道,自己是陆家的远方亲戚,只是走动当真太少了,是以关系渐渐生疏。
她那一天在林荫道上无意间见着了两人,想要悄悄地问一问,陆九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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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要是见了陆九的样子,一双眼睛都能看出来。
楚歌不知道女人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是想要得到心安吗?
他低声说,还好。陆阿姨希望陆九过的好好的,总是会振作起来的。
女人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句话里是哪个地方戳中了她心中柔软之处,那双原本就道不尽哀愁的眼眸里,渐渐泛起了水光。
楚歌心里并不好受:“……阿姨,您也请节哀吧。”
女人看上去像是拼命压抑自己的泪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你是小九的同学吗?”
楚歌点头。
她低声道:“小九刚刚……没有了亲人,还请你多多开解他。”
楚歌说:“不用您说,我也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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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身体轻轻颤着,就像被狂风吹得飞舞的柳叶。
一旁不知何时见人,飞快上前扶住了她,急切劝说着,依稀能听到“夫人”二字。
隐约间捕捉到了细碎的词语,诸如“不可伤心过度”,“先生知道了”,“责怪”,“震怒”云云……
对于那些不相干的隐私家事,楚歌也并无心打探。
他礼貌的颔首,道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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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心中有种奇异的不安,却不知道源自于何处。
他始终想着惊鸿一面的女人,想到她听闻陆九现况时,压抑不住的泪光。
就好像真心实意的在担忧一样。
可是,在从前,那么久,那么久……也从未曾见过她一次。
就好像凭空里冒出来一样。
然而她的忧伤,她的哀愁,难过与无助……又是如此的真切。
楚歌后来有一次无意间说起,陆九却也回忆不起来这么一个人。
但终归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随着时光的流逝,被两人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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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天仿佛是一道分水岭,陆九迅速的成长起来。
哀毁与思念像无数根尖针,随着母亲的去世,扎入了他的心脏。
仿佛把那些软弱和幼稚纷纷给扎破了,教他不得不面对人间的现实。
他又住回了楚歌的家中。
楚父与楚母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时常嘱咐着楚歌,一定要把人照顾的好好的,小心翼翼的绕过去了,丝毫不敢提起。
陆九再也不要任何督促,仿佛身上的顽劣与惫懒,都随着那个夏天而逝去。
楚歌曾经唉声叹气,问陆九什么时候才能够成熟一点儿,不要整天都嬉嬉笑笑打打闹闹搞脾气。
当时陆九眉飞目扬。
而今他却沉静内敛。
若果是以亲人作为代价,楚歌宁愿陆九还如同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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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紧张激烈的高三,走过去了大半。
当初二十四班最有名的一对组合,班级第一与倒数第一,在许多人都不看好的眼光里,赫然大变了模样。
陆九成绩突飞猛进,赫然冲到了前列。
当初只不过是一时笑语,而今看来,与楚歌上同一所大学的念头,再也不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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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乍起,时值清明。
半夜里一场连绵的细雨,晨起时,说不出的寒凉。
是祭拜先人的时候,楚歌与陆九带着花束,去了墓园。
却早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陆父一人站在碑前,喁喁细语,楚歌轻轻地拉住了陆九的手,和他一同站在远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陆父终于回转过身来,他的面庞是刀削斧凿一般的坚毅,连神情都是平静的。
唯有发红的眼眶,泄露了一切。
一点都不意外两个人都在这里,陆父招了招手。
楚歌与陆九走过去。
落到他身上的目光似乎有些复杂,含着说不出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一片平和。
陆父道:“小歌,和小九一块儿……去给你陆阿姨上柱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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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着一旁退却了,只剩着陆九,站在墓前。
陆父偶尔与楚歌闲说起两句,问起以后的规划,楚歌字斟句酌,小心翼翼的应了。
见着他有些紧张的模样,陆父反倒是笑了笑,说,不用这么紧张,他只是想知道,两个人将来的打算。
在妻子骤然离开人世间以后,陆父反而看开了。
这位原本或许还存着一点其他意见的父亲,最终接受了孩子的选择。
“这条路很艰难。”陆父凝望着远方,怅然的说,“你们现在年纪还小,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也没有遇到那么多的事。今后会有数不清的挫折,道不尽的磨难……或许还有外界的压力、他人的指点,每一件,都不是能轻易吃得消。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
年少时候的爱情轰轰烈烈,便是飞蛾扑火也甘愿。
可是最终,人世间并不仅仅有爱情。
那还有躲不开的人情俗世,离不了的柴米油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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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低低地说:“……我在新闻里看到。不是说,已经要通过新的婚姻法了吗?”
那是现在正在激烈讨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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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同性婚姻合法。
在以前爆发了非常激烈的冲突,现在看起来,趋近于尘埃落定。
陆父听了,却笑起来。
他的眼里有一些感慨,不知道是在感慨天真,又或是别的什么。
“小歌。”陆父的口气难得温和,“虽然现在是这么传着的。但等到真的通过的那一天……谁又知道,到底还要多久呢?”
那确然是如此的。
尽管已经说即将通过同性婚姻,但明里暗里还有许多的阻挠。
根本没有办法预料,从眼下到真正颁布实施下来,还要等多长的时间。
在许多人的眼中,依旧谈之色变。
或许在开明的父母看来,这不过是自己的孩子喜欢上了性别相同的人。但是在普罗大众的眼里,却绝非如此。
那更趋近于是……得了病。
不被承认,亦不被认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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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寒风吹拂过了面颊,楚歌眺望着山下,却不期然间,眼前浮现起了陆九泛着泪光的面庞。
那时候陆九趋近于崩溃,质问到几近撕心裂肺。
他问楚歌是不是觉得恶心,是不是觉得他有病,是不是觉得他是一个神病。
就连陆九也那么想。
楚歌情绪有一些低落。
那被陆父不动声色的看在眼中,亦是想起来那任性的一幕。
说走就要走,说不走就不走。陆九向来都是那样无法无天的狗脾气,只是他疏于管教,两父子之间交流并不多,甚至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一层。
等到他终于知晓了,妻子……却也已经离世。
若换得早些时候,陆父说不得就要当一回封建大家长,铁面无情棒打鸳鸯。
可是换做了如今……
“我并不是想要说别的什么。”陆父沉声道,“……只是想要告诉你,小歌,现在是我们这一关,将来,你们还会面临更多的压力,更多的挫折,更多的危险。就算你们情比金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
会认可。
说不定认为是荒谬的,滑稽的,可笑的。
反对的,驳斥的,不认同的,还有很多很多。
就像层层的阴霾,将会笼罩在人的头顶。
那些话被陆父牢牢地埋藏在了心中,不曾吐露分毫,他并未曾说全,只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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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听上去甚至是有一些无奈与苦涩的。
楚歌很容易变听出来潜台词。
何况那一声叹息,沉沉的,像是要砸在人的心底。
犹豫了又犹豫,思量了又思量,楚歌问道:“陆叔叔,你是担心我的父母……不同意吗?”
陆父不置可否。
他未曾看着楚歌,而是遥遥的望着天际,明明是水洗过后的蓝空,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隐隐然间,可以望得见远方城市起伏的轮廓。
而陆父的视线,并不像落在这一处。
他的目光微微有一些恍惚的,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空间,穿透了层层阴霾、重重阻隔,落到了未知的、更遥远的地方。
.
楚歌想要说,自己会想办法说服父母。
他想要告诉陆父,自己的父母其实也很开明,并不抱着古板而迂腐的思想。
他想要说,陆九是楚父楚母看着长大的,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是当做了半个儿子。
有很多很多的话,仔细斟酌着,想着如何开口。
然而陆父却摇了摇头。
“小歌……”他再一次叹气,摇了摇头。
就像从未曾担心过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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