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怀凛
乌黑的细线横亘在脖颈间,说不出的醒目。
原惜白顺着那根细线,看到了其下挂着的平安符,看着看着就想起来了原嘉澍满含讥嘲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他伸出了手,都要将平安符给狠狠拽下,可当真触碰到了的时候,又闪过了几分迟疑。
这张符是保佑平安的,那张镇压恶鬼的黄纸画符他始终有一些不放心,不敢拿过来放在一起,但这张符,挂在脖子上,应该是最后的保障了吧?
假如真的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呢?
他心中天人交战,无数次想要将平安符扯下,最后还是任由之挂在辛幼宁的脖颈间。
坐在床边,凝视着辛幼宁的睡颜,便那么看着,看着,困意来袭,缓缓睡去。
直到被轻快的来电铃音惊醒!
原惜白乍然从困倦中醒来,意识还不甚清醒,然而看到了来电的刹那,迅速思绪回笼。
他拉开了抽屉,飞快的找出了一本日历,又对着手机看了看时间。
八月十五。
今天正是回辛家老宅的日子!
辛幼宁成年以后就离开了辛家老宅,自己在外居住,和原惜白结婚后,更是长住于枝白路,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辛家一次。他当年为着原嘉澍,一度曾经和父亲辛致和闹僵了关系,哪里知道,原嘉澍最后却远走海外。
都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原惜白看着电话,心里有些发慌。
必定是问为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到了。
眼下辛幼宁还昏迷着未曾苏醒,他又怎么和辛幼宁回辛家去!
然而中秋阖家团圆,他要是推拒又要找什么借口?!
原惜白接起了电话,传来的正是辛致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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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推脱的掉。那些个佣人他现在又十成十的不放心,迫不得已之下,原惜白给李应打了电话。
阖家团圆的日子,李应却被他一个电话喊来,孤零零的守着辛幼宁,原惜白倒是有点儿愧疚:“麻烦你了,都不能陪着阿姨”
李应爽朗的一笑:“没事儿,原哥,应该的,我妈可是你的粉丝呢,我跟她一说了,我妈就催促我赶紧过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原惜白心中一动:“不然你把阿姨接过来?”
李应呆滞道:“啊?”
原惜白道:“我说的以后要不就让阿姨到这边来。”
李应呆呆愣愣。
原惜白笑了一下:“现在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说啊,中秋快乐。”
李应道:“中秋快乐哎,原哥,你慢点儿走,路上小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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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家老宅是早年间建的,传到辛致和的手中也有了几十百年。
那老宅位于山顶之上,非等闲之辈可以入,原惜白沿着盘山公路弯弯绕绕,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远远望着,已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原惜白缓缓地进去,迎着了各色的目光。
以前他并不太喜欢来辛家老宅,因为人人都知道辛幼宁苦苦追求原嘉澍的事情,投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怜悯与同情,更有甚者,含着恶意与嘲笑,直白了当的说,他就是原家卖来的儿子。
眼下,他发现自己更加想要逃离了。
因为辛幼宁不在,因为他是孤身一个人。
来晚了,先罚酒三杯。
座中有人见他只是一个人,当下就问道:“哟,怎么一个人来了,幼宁堂哥呢?”
那其实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辛幼宁眼下究竟怎么样了?
他从那场车祸里面恢复过来没有?
辛致和淡淡道:“还在家里休养呢?”
原惜白道:“是的,父亲,医生说他现在还不适宜走动,今天吃了药,早早地睡了之前还跟我说了,叫我替他多陪您一会儿。”
他心里是打算把这些瞒下来的,并不想要告诉在场的其他人。
辛致和“哼”了一声:“算这小子还有点儿孝心,坐吧。”
倒是没有追究辛幼宁没来的事情。
底下人看着辛致和已经放过了这一茬儿,倒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原惜白总算是搪塞了,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周遭那些含着打量探究的目光不断传来,让他不得不挺直背脊,以最完美的状态面对这些人。
那些是辛幼宁那堆乱七八糟的堂表兄弟,指不定哪一个便对着他虎视眈眈。
好不容易应付过了些许,原惜白寻着了个机会,出了大厅,他走到了花园中。
夜色下,花园中央的喷泉正细细的喷洒着水流,水雾沿着风飘散到了人脸上,终于使得意识清醒了些许。
原惜白一直强打着神,是当真困乏难耐,忍不住便靠着立柱,闭上了眼睛。
他无声的立在那里,被夜风轻轻吹着,倦然得几乎要睡去。
思绪恍恍惚惚,忍不住就想起来很多年前,两人将将相遇的时候。
辛幼宁神气的不得了,明明是在劫匪手下受了伤,反倒像是个没事人,见到他满面担忧,倒是反过来,安慰他,没有事,不要怕。
或许就在那样一个瞬间,便怦然心动了吧
第93章act2剜心
那些久违的思绪被勾起,让他不自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在明月好花间舒展,温柔到不可思议。
也就在那一刻,冷风中一道呼唤响起,含着惊讶与欣喜。
“原老师,你在这里呀?”
遥远的记忆被打断,眉心不经意间一蹙,原惜白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个年轻人。
有一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年轻人见了他努力回忆的样子,倒是笑起来:“原老师你忘啦,那天在医院下面,我遇到你了,你还说要给我寄一张签名照片。”
原惜白回忆了起来,是辛幼宁割腕那天、他从医院里出来时,楼下遇到的那个年轻人。
应当是他的粉丝,善解人意,见着他疲惫,主动放弃了。
没有想到,在辛家的中秋宴会上却遇到。
原惜白心中略有疑惑,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温和笑道:“到了吗?”
年轻人朝着他点头,难掩激动:“到了,我都不敢相信呢还以为你只是说着玩儿的。”
原惜白笑了一下。
年轻人说:“我到的时候还不是很敢相信呢,原老师,你还给我写了祝福语,‘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夜风中那个年轻人的眼睛亮的惊人,一瞬间就如同那之间有光华流转,然而下一刻就淡去。
原惜白并没有想到,就这样普普通通的祝福,都会让年轻人这样的激动。
年轻人看着他,目光专注,却微笑起来:“承蒙吉言,我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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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话语太过于坚定,不知怎的,一瞬间,竟然教原惜白有一些心悸。
冷风吹拂着他的面容,让他的意识回笼、缓慢运转,原惜白道:“你是辛家人?”
明明当时写签名时,还写了年轻人的名字,只可惜那时候他的心思都挂念在辛幼宁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
年轻人不以为意,看着他,说:“我叫辛又鸣。”
幼鸣?
原惜白眼神一颤,笑道:“想必家中一定对你期望很大。”
年轻人道:“是吗?”
原惜白点了点头:“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
他不过是回想起了“一鸣惊人”的典故,客套应承间随意说说,年轻人却像是听到了无上的称赞,整个人的眼中都蕴满了欣喜。
原惜白笑了一下:“你是辛家人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辛又鸣目光闪动,笑起来:“我大概是属于比较偏门远房的辛家人了,以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外的,最近才回来。今儿个是中秋节,老爷子就把我招了过来。”
辛家枝繁叶茂,原惜白也认不太全,眼下年轻人说他本来在国外,那也就更正常了。
总归不过是辛幼宁这一辈的人,远房堂兄弟罢了,到底是哪一房,他也不知道。
原惜白不想回到大厅里去,就在这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辛又鸣闲聊,比之那些勾心斗角,他倒更愿意面对偶然遇到的辛又鸣。
何况这人说起话来,也并不怎么讨厌,大概是在国外待得久了,还没有卷入辛家这个大染缸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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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意识悠悠然回笼之时,见着的就是眼下这一幕。
仿佛上一刻他还在冰冷的医院中,下一刻却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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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美丽的花园。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好风好景好时节,就在那样一轮圆月下,原惜白与辛又鸣相谈甚欢,甚至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系统说:“咦,你终于舍得醒了?”
楚歌说:“醒了,醒了。”
系统说:“快点儿吧,我都被你给急死了,你再不醒,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楚歌:“!!!”
他其实有点儿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一下子,天就黑了,地点也变了,之前那股剧痛历历在目,可眼下,却像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系统简单跟他讲了一下,总之辛幼宁现在被扔在家里,原惜白来参加辛家的中秋晚宴会,然后大概是巧合,或许是其他什么的,原惜白撞到了辛又鸣。
眼下,两个人相谈甚欢,气氛无比轻松和谐。
楚歌看到了辛又鸣的笑容,轻松愉悦,就像是一个粉丝见到了偶像,但是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儿。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回忆着,不知不觉的就想起来了辛又鸣看着原嘉澍的眼神。
这时候,赫然回想起来,那眼神,竟然十分相似!
楚歌打了个寒颤,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其中之狗血程度简直要令霸道总裁的小娇妻还要自惭形秽。他忍不住仔细的去看辛又鸣的眼睛,夜色中,仿佛倒映着星海,闪烁着点点繁光。
那是和看着原嘉澍全然不同的。
就好像浮在皮面上的情感,终于深入了血肉中。
辛又鸣隐藏的极好,但是大概那隐藏在最深处的意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更不要说没有看着他的原惜白了。
楚歌颤颤悠悠:“我记得这哥们儿好像是跟原嘉澍说不清道不明的啊”
“是的呢”系统说,“你的记忆力没有出错呢,楚三岁,他白天才跟你的心上人滚了床单。”
楚歌哆嗦着手指:“那他现在的行为是做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又来勾搭原惜白?!
系统安慰他:“别慌别慌挖个墙角而已,你家原惜白深深的爱着你,是不会被他勾|引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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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那么一度,楚歌以为辛又鸣只是一个单纯的粉丝,喜欢原惜白,想要他的签名照片。
那个第一印象在看到他和原嘉澍滚床单滚到一起后就彻底破碎了,楚歌完全忘不了这对狗男男在医院里卿卿我我奸|恋|情|热的模样,那时候他以为辛又鸣是原嘉澍在国外找的恋人,跟着原嘉澍回国,嫉妒辛幼宁,为此幼稚的连一张平安符都想要抢。
楚歌以为辛幼宁就是辛又鸣和原嘉澍那一段恋爱之间的绊脚石,一度还考虑过,等到他醒来,就想办法跟原嘉澍断掉关系,成全辛又鸣,放原嘉澍和他双宿双飞。
可现在这是什么?!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
说好的跟原嘉澍海誓山盟、矢志不渝的呢?!
系统幽幽道:“当然是骗人的啊”
楚歌:“”
他看着努力压抑着眼神的辛又鸣,又想起来他对着原嘉澍温柔款款、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相当的辣眼睛。
楚歌瘫着脸道:“我突然觉得,辛幼宁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人渣了”
系统温柔的说:“想什么,论风流薄幸、拔吊无情你俩可是半斤八两的呢。”
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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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其实说不出的奇怪。
他所得到的所有信息中,辛幼宁的记忆里,没有辛又鸣这个人,而看着原惜白的样子,显然也是没有辛又鸣的存在的。
那么,辛又鸣的那一点儿爱意,又是从何而来?
系统说:“你想一想原惜白为什么会爱上你。”
楚歌不知道,他没有辛幼宁的那一部分记忆,就连辛幼宁的记忆里,也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原惜白就被送到他的身边了。
其实真要是说起来,原惜白对于他的爱也毫无来由,来的突兀,不知踪迹。
那个时候,辛又鸣已经离开了,而原惜白站在月光之下,缓缓地走到了喷泉的那一边。
楚歌随着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飘了过去,他站到了原惜白的身旁,随着他仰望着上方。
夜幕低垂厚重,一片灯火辉煌。
然而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大厅之上,却是满目漆黑,融入了夜色里。
那些房间因为主人的离开而没有亮起灯,楚歌不知道原惜白看着哪一间,却感受到了他的怅惘。
还有一份低徊而悠扬的渴望。
他看向了哪一处?
是什么让他露出了这样的神情,如此的怀念,甚至浮起浅浅微笑。
任凭满身风霜。
直到一声惊呼,打破了静谧的夜色:“白少爷,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那是辛家的花匠,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此刻已是两鬓霜白。
“想起了些以前的事儿,就待得久了些。”
花匠也笑开:“是呢,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只有这么高”他比了一个高度,唏嘘道:“就是这样,在楼下等着大少呢。”
原惜白浅浅一笑。
夜风与月光之间,记忆碎片悠悠然滑过了脑海,楚歌猝然一惊。
他想起来了!
这是许多年前,原惜白遭逢了一次绑架,被辛幼宁救出来后,来到辛家老宅致谢时的样子!
时隔多年,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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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那样深深的爱着他?
不过是多年前的一场相遇而已。
尘封的记忆划过了重重空间与时间的阻隔,拨开了厚厚的灰尘,终于来到了他的眼前。
尖叫、窒息、嘶喊、逃亡
那些遥不可及的记忆就犹如蛱蝶,就那样翩翩在月光下飞舞,与身旁的青年一一对上。
十七年前。
午后。
阳光灿烂。
小孩子难得一次见到父亲,心情激动,他被父亲带出门玩耍,从头到尾都乖乖巧巧。
父亲给他买了一个玩具,于是他就捏着那个会变形的汽车人,喀啦、喀啦、喀啦的响。不远处有另外一个小哥哥望着他,他以为是那个小哥哥想要玩这个玩具,于是抿着唇笑笑,鼓起勇气,羞涩的把汽车人递了出去。
小哥哥嫌弃的转过了头。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拒绝,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难过,他走离开了那个小哥哥。
父亲让他在原地等着,但是不知道走去了那里,他想要找父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远处。
他年纪尚小,并不记事,斜刺里突兀的一双手来,捂住他口鼻。他想要挣扎,然而一张带着刺激性气味的纱布深深的捂了三秒后,他眼瞳涣散,失去了意识。
皮卡车平缓的行驶。
汽车人被他拽在手中,不知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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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哪个地方,咔哒、咔哒、咔哒,不住的响。
后来,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四处都是灰扑扑的,下意识的想要张口喊人,却对上了一双警告的眼睛。
是刚才的那个小哥哥,头上破了一个大口,鲜血糊住了眼睛。
歹徒不知道去了哪里,把他们两个人扔在这里,或许是在索要赎金,现在就是最好的逃离时机。
小哥哥手上的绳索靠着钢条磨断,手腕已经血肉模糊却没有丝毫在意,他小心翼翼的给他弄开了绳索,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机敏的提醒,小哥哥和他一起闭上了眼睛,两个人的手背在身后,紧紧地靠在一起。
刺啦的噪音后,卷帘门被打开,来人似乎走到了他们身前,突然一动,踢了那个小哥哥一脚。
风声响在了仓库里,小哥哥的头朝着他歪了歪,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啧,这货的药力还挺猛的啊”
男人骂骂咧咧的,空中响起了按键声,不知道是在给谁打电话。
“晦气,不是绑原家的那个小孩子吗,这个是谁?!”
那边乱七八糟的说了几句,大概是信号不好,只有呲呲的电流杂音。
男人不知道听着了什么,咧着嘴笑:“你说什么,辛家的,成,还绑了一条大鱼啊。”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的味道,混合着男人古怪的发音,一切都说不出的晦涩、恐惧。
胸口砰砰砰的跳,想要平复下来,却又完全控制不住。
手指忽然被轻轻地捏了捏,是小哥哥碰了碰他的手,那个动作仿佛带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终于让自己安定下来。
冷静,冷静。
他对自己说,你要冷静一点,否则,就会拖累旁边的小哥哥了。
绑匪还在哪里打电话,不知道是说到了哪里,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着两头肥羊。
空气中响起了的动静,是男人突兀的俯下|身来。
有那么一瞬他紧张到了极致,几乎是下一刻就要尖叫,喉咙里酝酿着无数刺耳的噪音,最终却被压下去。
他会发现吗?
会发现他们两个人,其实已经磨断了手上的绳子吗?
他心中几乎是紧张到了极致,无上的恐惧攫住了他。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不远处的呼吸才撤下去了,男人的脚步声响起,他想要睁开眼睛,立刻被捏了捏。
于是他依旧闭着眼,就像一个还没有醒过来的小孩子。
机油的劣质刺鼻的味道无比浓烈,蔓延过他的鼻腔。
空气安静着,他没有动,只听到了身旁,那个小哥哥平稳悠长的呼吸,如同每一个熟睡中的人。
许久,许久。
脚步声才再度响起。
刺耳的嚓啦声后,卷帘门被拉了下去,他听到了外面隆隆的动静,是上锁的声音。
他的肩膀被碰了碰。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个小哥哥朝他竖起了一根手指,依旧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他点了点头,在比划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里是一个废旧的车库,大概是一个废旧的汽车修理点,却被农民征用。地上歪歪扭扭的倒着麻袋,有一些玉米粒子散落了出来,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塑料,下半部分因为里面的液体而显得暗沉。
是汽油。
小哥哥朝着他指了指上方,于是他看到了,后方的墙壁高处,有一个通风的口子,并没有被钢条所焊死,而是一扇可以推开的玻璃窗。
汽油,麻袋,稻草,玉米粒,逃生出口。
那就只差一样东西
小哥哥掏了掏自己的裤子口袋,摸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晶亮金属,被他旋开了盖子。
打火机。
他抱起了汽油塑料壶,打横放下,任由里面的汽油缓缓漫出来,流过了地面。
麻袋、稻草、杂物、玉米粒
所有地面上能够看到的、易燃的东西,都被他用汽油浇了透彻。
而那个天窗下,无数个堆叠的麻袋,伴随着其中沉淀的稻草填充物,成为了他们的逃命梯。
天色渐渐暗淡,绑匪还没有回来。
小哥哥身手甚是矫健,先爬到了稻草堆的顶部,用手拔开了插销。
他回过身,朝着下面的人要来汽油塑料壶,就着最后的那一点,浇撒在了窗户的关节上。
或许因为润滑的原因,当他再度推开窗子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什么噪音。
小哥哥撑着窗户引体向上,朝外看了一眼,蓦地回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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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着脑袋,紧张的看着那个小哥哥。
小哥哥朝着他挥了挥手,跳下来,打着手势给他做比划,唇齿动了动,做出了口型。
那是让他先走。
外面有个稻草垛子,可以跳下去,借一点儿力。
他不愿意,想要小哥哥先上去,结果就直接被推到了麻袋堆旁。
看着他的那一双眼睛漆黑纯粹,容不得他半点抗拒。
他爬了上去,但是手撑着窗台,力气却不够,无法攀爬上。
下面有力道传来,是那个小哥哥托着他,吃力的让他上去了。
难怪要让他先走。
他向外看了一眼,这时候天色已暗,并看不到什么人影,于是他大着胆子,朝着外面跳下去。
落地后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下意识要惊呼,却忍住了,而是回头,看向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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