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地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陆呦呦
萧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颜氏,笑容里有些轻蔑:“夫人放心,员外给您安排的地方就在徐府周围,您大可经常走动。只是夫人尚未改嫁,员外也不曾续弦,若是住在一起,恐怕被人说闲话,到时困扰的可是两家人。”
他的话在理,颜氏没法反驳,想着两家离得近,到底还有机会,这才妥协下来。
***
徐府后院,天色渐暗。
颜氏刚把女儿哄睡着,扭头看见房外读书的儿子,赶忙走了上前。
“徐家的女儿,你瞧着如何?”颜氏见四下无人,说话也大胆起来。
“什么如何?”颜三书看也不看她,只顾低头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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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员外对我没意思,但我可听说他最近在给徐辞说亲。”颜氏眼底泛着明,“若是你娶了他女儿,这徐家的财产还不早晚都是咱家的?”
“我与徐辞是表兄妹。”颜三书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表兄妹又如何!”颜氏瞪他一眼,“表亲联姻,亲上加亲。你只管勾搭她便是!”
颜三书冷笑一声,合起书,不作回答,直接回了自己卧房。
走廊里瞬间只剩下颜氏一人,她站起身,刚要离开,一块小石子却正巧砸中她脸颊,痛得她叫出了声:“哪来的碎石头!”
徐府房屋坚固,当然不会落下碎石头。
庄崇澜趴在墙边,从怀里再摸出一块碎石头,抬眸却见颜氏快步进了屋,登时有些遗憾。
一刻钟后。
徐辞解开外衫正要入睡,门外却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有些好奇,刚点起烛灯,就看强壮的男人闯了进来。
不等徐辞开口,庄崇澜就火急火燎地把颜氏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徐辞挑了挑眉,想起傍晚颜氏的打扮,并无意外。不想这幅若有所思的表情,在庄崇澜眼里却成了怀疑。
“你不信我?”庄崇澜皱起脸,猜测着徐辞是偏帮亲戚,还是对那个读书的俊男人有所好感,心底是又酸又涩。
听他语气紧张,徐辞仰头盯着他,似笑非笑,而庄崇澜却是急了眼。
老实男人不善骂人,憋了半天只道:“那个女人,真的是个坏东西!”
第7章第7章
正值月初,夜里没有光亮。
徐辞手捧一盏油灯,仰头望着神色慌张的庄崇澜,忽地笑弯了眼。他的面颊透着烛火昏黄,双眸炯炯,眼里含有一层水波,看得庄崇澜不觉失了神。
“你担心我啊?”徐辞歪歪头,话问得很轻。
“当然。”庄崇澜抢着回答,又见他目光如炬,赶紧撇过脸解释,“那人心眼坏,我自是应该提醒你,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没有旁的意思。”
几次交往下来,徐辞哪里还摸不清这呆木头口是心非的性子,这会儿也不逼他,转念问道:“这么晚了,你是怎么进我家里来的?”
“爬墙。”庄崇澜摸摸后脑,徒然有些难为情,“我不知道你房间在哪儿,只好一间间找过来。”
“你,找我有事儿?”徐辞又问。
“嗯。”庄崇澜不自在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白天我惹你生气,一直找不出原因。回家躺在床上,如何也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徐辞抿抿唇,想到呆木头早上说的话,心里是又气又想笑。
他的暗示已经如此明显,这人居然还说要以兄弟相称。若不是知道庄崇澜反应迟钝,他恐怕都要以为这人明着装傻拒绝自己了。
“就看看你。”庄崇澜小心地说,怕再惹他生气,“看不到你气消的模样,我吃也不安稳,睡也不安稳。”
呆木头虽不懂情-事,但话语直白,总能轻易把人说红了脸。
徐辞嗔怪地瞪他一眼,看他仍然一本正经的模样,语气有些无奈:“你真不知道我为何生气?”
庄崇澜愣怔,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我并不想与你做兄弟。”徐辞认真地对上庄崇澜,可临到表达心意的时候,他却羞怯地别过脸,打起了退堂鼓。
庄崇澜则是忐忑,眼看徐辞欲言又止,心里如同火烧一般。
两人各怀心思,不知过了多久,徐辞才猛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庄崇澜。
“我……”徐辞做好决定表白,不料却在关键时候出了差错,“我心仪……嗝儿!”
一道嗝声在房里响起,徐辞满脸通红,看庄崇澜要开口,忙不迭从旁边的桌上拾起一颗脆枣塞他嘴里。
“唔……”庄崇澜想要说话,奈何脆枣太大,占据了他嘴里的大半空间。
“不许笑!”徐辞跺了跺脚,有些气急,“我不说啦,这话迟早有一天要你亲口对我说!”
庄崇澜只觉得冤枉,他压根就没想取笑徐辞,只是想问茶壶放在了哪里,好让他倒杯水给他喝。
再说了,徐辞连打嗝儿都带着几分枣泥的甜味,多听几遍,他都没关系。
“夜深了,你赶紧回吧。”徐辞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几下就把人推出了门。
“唔唔唔!”庄崇澜拍着门框,还要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唔唔唔?”
“没生气啦!”徐辞说完,立刻关上了门。
房外,庄崇澜紧贴着窗,随房里传出的火光,一路跟徐辞到塌。
再看烛火熄灭,庄崇澜猜想他要入睡,又记起他刚才一身素白的绸缎里衣,黝黑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诡异的红。
爬墙回家已是两刻钟后。
庄崇澜坐在自家大门口,嘴里的脆枣早就只剩下核。
他随意地吐出枣核,蓦地想起徐辞爱吃枣,又赶忙从地上捡了回来。
心仪什么呢?
该不会是心仪吃枣吧?
庄崇澜埋头在院里挖土坑,将枣核埋进去,期盼着来年这里能多出一颗枣树,到时他就能邀请徐辞到他家中一起吃枣了。
***
隔日清早,徐辞照例出门晨跑,不想却在廊亭转角遇上了早起读书的颜三书。
颜三书长相偏柔,纤长的身姿如今就随意倚靠在长廊座椅,白衣轻垂,疏离的气质让人不敢打扰。
“表哥?”徐辞叫他一声,想起昨晚庄崇澜的话,明白这位表哥心眼并不坏。
“表妹早。”颜三书闻言,起书,对他颔首。
徐辞没有太多的话要与他说,打了招呼便想离开。
而颜三书看出他的动作,忽又叫住了他。
“表妹,我有话想对你说。”颜三书站起身,几步走至他跟前,“家母出生小门小户,见识浅薄,昨日多有得罪你与姨父,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辞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顿了顿,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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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以后,我定管好家母,再也不上门打扰。”颜三书知他犹疑,索性做出了保证。
他话说得肯定,徐辞只点点头,眼里多了几分欣赏。
又过几天。
颜氏一家终于搬出了徐府。
萧齐给他们在徐府附近找了间空置已久的宅院。
据说宅院的前主因为儿子考取功名,举家搬迁到儿子办公的地方,宅院和耕地也就此空了下来。
徐辞跟着他们搬家,等到宅院时,他才意外发现这地方居然就在庄崇澜家隔壁!
望着隔壁院落里白花花的猪崽,徐辞暗叹一口气,扭头朝向身边的徐光:“堂哥,我也好想搬到这里来。”
徐光环抱着手,探头向隔壁的猪崽,后怕地摇头道:“还是别了,你是真没见过庄崇澜如何养猪。”
他这话说得奇怪,徐辞不解地皱起眉,问道:“养猪还有别的花样?”
徐光煞有介事地点头,对他说:“庄崇澜为了让自家的猪瘦,每天都领着猪群到山里跑步。”
猪仔天性懒惰,自然不愿跟着庄崇澜活动。
于是庄崇澜也想出了点子,临跑前在身上挂满苹果,引着猪来追他。
不巧那天徐光吃着苹果从庄家门前经过,后来被猪群狂追了二里路不算,初吻还献给了一头不分公母的猪!
徐光想到这里,苦巴巴地捂着嘴,心想他这辈子估计都不想要再吃苹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堂哥初吻是苹果味哒233
第8章第8章
晚饭时分,难得徐员外归家早,徐辞便和父亲一起用饭。
想到刚送走的颜氏,徐辞疑惑地望向父亲:“爹,姨母她说以前见过我,可为什么她却以为我是女孩儿?”
徐员外正喝汤,乍一听儿子的问话,差点被呛到。
他放下碗,清了清嗓子才道:“你母亲怀你那会儿爱吃辣,老话说酸儿辣女,你性子又比较温顺,不爱闹母亲的肚子,我们都以为你会是个姑娘,所以给你做了很多女儿家的衣裙。谁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男孩儿,你母亲又舍不得浪布料,干脆就把你打扮成了姑娘。”
“还有这回事儿?”徐辞来了兴趣,“原来你和母亲想要生个女孩儿啊。”
自从夫人离世,徐员外便很少再提发妻,如今看着儿子出落得越发像爱人,不由也有些欣慰。
“生儿生女都一样。”徐员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感慨道,“就是这么多年委屈你不能以男儿身示人,我做父亲的实在惭愧。”
“一点也不委屈啊,只是衣服花色不同,到底没有影响到我。”徐辞摇摇头,嘴角轻轻漾起两个梨涡,“再说我自从换上女装以后,确实少了病痛,而且高人也说及冠以后就可换回男装,父亲不要着急。”
徐员外颔首,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扭头向身后的萧齐:“上次我让你办的事情做得如何?”
萧齐愣了愣,随后才缓缓道:“画像都准备好了。”
“待会儿带过去给阿辞看看吧。”
他们说得隐晦,徐辞没听明白,只问:“什么画像?”
“到时你就懂了。”徐员外慈爱地看着他,认真道,“徐家就你一个孩子,感情之事,我不强求,只要对方愿意入赘,男人也无妨。”
徐辞自小被当做女孩儿养,徐员外担心儿子性子软,平日打扮又不同于世人,恐怕要被未过门的儿媳欺负、嫌恶,索性让他自己选择。他自认亏欠儿子太多,就算儿子喜欢上了男人,他也不会责怪,只要对方愿意入赘,再从旁支关系里养一个孩子便可。
“真的?”徐辞惊喜地问道,圆圆的杏眼泛着熠熠光辉。
“当然。”徐员外看出了他眼底的期盼,打趣道,“莫不是阿辞有了心上人?”
心上人?
徐辞猛地想到庄崇澜木讷的模样,心里是又甜又涩。
甜的是呆木头多半也心仪自己,涩的却是呆木头反应迟钝,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察觉自己的心意。
抬眼对上徐员外探究的目光,徐辞撇撇嘴道:“日后确定了再与父亲说。”
徐员外一怔,明白徐辞心有所属,不禁又转向萧齐:“画像暂且先放你那里,两个月后没动静再拿给他看。”
萧齐点点头,垂下头时,眼眸里闪过一丝阴沉,转瞬即逝。
***
隔日清早,鸡鸣未响,徐辞就被屋外闹闹嚷嚷的声音吵醒。
他半爬起身,看到打水进屋的小厮,疑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村中李大夫的儿媳办满月酒席,现在正挨家挨户地派发请柬呢。”小厮乐呵呵地说着,“我刚从前厅过来,听见老爷说让徐光少爷带您去吃酒。”
“满月席?”徐辞来了兴趣,“李大夫不是前年才办过一次吗?”
“这是第二个啦。”小厮洗好帕子递给徐辞,“李大夫家的儿媳争气,三年抱俩,大家都说是李大夫妙手仁心积的福。”
乡里只有李大夫一人懂医术,平时起早贪黑,奔波于村落之间,取的问诊金却很少,一家人就住在徐府对门,原本简陋的茅屋还是前些年徐员外叫人翻修才换的木楼。
对于李大夫,徐辞也是很敬重,交代小厮下去准备一份厚礼,便转头去找徐光了。
满月席就在傍晚,来客都是村里近邻。
徐辞和徐光是李家的贵客,一进门就被带至上席。
而徐辞扫了一眼其他酒桌,没有找到想见的人,便听从了安排。
庄崇澜忙活生意,卖完肉又将店铺打扫了一遍,出来时已快天黑。
想到李大夫家的酒席,他还是捎上两只小乳猪,飞快地朝李大夫家过去。
他来得晚,只好坐在了靠门口的桌席。
虽然隔得远,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几桌外的徐辞。
徐辞以为庄崇澜没来,兴趣缺缺地吃着酒席上的红鸡蛋,一小口接着一小口,一个鸡蛋吃了许久。庄崇澜就盯着他,看他吃东西时时隐时现的梨涡,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再看桌上的红鸡蛋,他没了食欲,只一把抓过塞进了衣兜。
待到酒席散去,徐辞和徐光离开李家,不想刚出门,徐辞就被人拉到了角落。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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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本想跟上,可看到自家表弟一脸羞怯的表情,又看看来人强壮的臂膀,不得不退后两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一刻钟,超过我就叫人。”
庄崇澜点点头,转过身,将徐辞困在了自己与墙壁之间。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徐辞抬头看他,“我刚刚找了你,可是都没找到。”
他说话时,两腮微微鼓起,看得庄崇澜忍耐不住,抬手戳了一下。
“喂!”徐辞躲开他的手,“你把我拉过来又不说话,想做什么?”
庄崇澜没有回答,而是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鸡蛋,递给徐辞道:“吃。”
望着庄崇澜手里的红鸡蛋,徐辞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没有接过鸡蛋,只是摇摇头:“我刚才已经吃饱了。”
庄崇澜附和着点点头,捧有鸡蛋的手却仍旧杵在他面前。
徐辞无奈,只好拿过鸡蛋,慢慢剥起了壳。
再看庄崇澜,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徐辞瞧。他记起徐辞刚才吃饭的模样,寻思着日后也要找一个饭量大的媳妇,自己每天给他烧猪蹄、炒回锅肉,然后再看他全部吃完,光是这般想着,庄崇澜就感觉到了满足。
徐辞不知他所想,只感觉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嘴唇,吃鸡蛋的动作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徐辞吃不下,抬眸瞪他一眼。
“好看。”庄崇澜抿抿唇,说话时耳根红了些许,“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
与此同时,几米外的徐光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碎碎念道:“还要多久才说完啊,这里的蚊子也太多了吧!”
第9章第9章
正是散席的时候,李家门口人来人往。
庄崇澜凭着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徐辞遮挡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徐辞小口吃着鸡蛋,抬头瞅向男人,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找我,不会就为了看我吃东西吧?”
庄崇澜反应了片刻,摇摇头:“找你有事。”
“什么事?”徐辞顺势问道。
“明日你能出门吗?”庄崇澜不等他回答,紧接着道,“我,我在肉铺,有东西想送你。”
“啊?”徐辞一愣。
“明日不成,还有后日,总之,我等你。”
庄崇澜说罢,转身打算离开,又似想到了什么,侧过身,从怀里掏出一枝槐花,抬手别至徐辞耳后。
“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开花,我就想带来给你瞧瞧。”
他不敢说,素白的槐花就如初次见到徐辞时那一身浅色的裙装,只是一眼,就令人难忘。
徐辞抿抿唇,目送他走远,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半颗蛋,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徐光回过头,碰巧看见徐辞一脸春意,不禁哆嗦了两下,叫醒他:“阿辞,该回家啦!”
徐辞应和一声,小跑上前,抬眼却看到几步之外的萧齐。
路边灯笼晦暗,光影在他面上时闪时灭。
徐辞站在暗处,即使看不清萧齐的表情,也能从他紧握成拳的双手猜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太好。
“萧管事,你怎么来了?”徐辞试探地问了一句,扭头看身边的徐光,只见他的脸色比自己还惶恐几分。
“天色已晚,我来接二位少爷回家。”萧齐轻笑,他话虽这么说,但眼神始终却只看着徐辞一人。
徐光识眼色地挪开两步,见俩人根本没注意他,索性一溜烟地跑回了徐府。
“萧管事,你心情不好?”徐辞小步走至他跟前,硬着头皮问道。
“没有。”萧齐摇摇头,扬起披风挂在徐辞身后,眸眼却一转,望向了街尾那道壮硕的背影。
当晚夜里,徐辞睡得正香,他的贴身小厮却被叫到了萧齐卧房。
房内气压很低,小厮弓着腰,战战兢兢,甚至不敢多看萧齐一眼。
“明日小少爷要上礼仪课,你让礼仪先生多上两堂课。”萧齐开口,细长的手指轻叩桌面,一下一下仿佛敲击着小厮的心。
“是。”小厮用力点头,至于为什么突然加课,他却不敢多问。
“还有,看好少爷。”萧齐话音一转,“若是被我发现他擅自离府……”
“不,不会,小的一定看住少爷。”小厮暗自打了个冷颤,头是越垂越低。
“好了,出去吧。”
萧齐手一挥,小厮便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随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关门声落,萧齐坐回软塌,想起晚上看到的一幕,眼底染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燥火。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地从旁边案台上抽出一幅画卷。
画卷里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素衣白裙,墨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腰后。他趴在石桌旁,像是打盹儿,杏眼紧闭,额鬓散落下几根发丝。
萧齐盯着画,片刻以后恢复了平静。
他用手抚过画中人的脸,好似真正触碰到了那人一般,话语温柔:“你是我的,怎么能让给别人?”
***
小厮按照萧齐的吩咐,特地让礼仪先生给徐辞加了两堂课。
徐辞搞不懂礼仪先生为何要拖堂,可想到昨夜庄崇澜认真的表情,又不敢顶撞先生,只好在快要傍晚时借口解手,然后偷跑出了徐府。
小厮得了命令,本来要跟,可临到一半就被徐光拦了下来,好说一顿后,再看徐府,早就没了徐辞的影子。
初夏的天变幻莫测。
徐辞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不想跑到一半,天就下起了太阳雨。太阳仍挂在天上,雨滴却是不小,豆大一点的砸下来,没多久就淋湿了徐辞的衣裳。
他这一路尽量靠屋檐走,奈何雨势猛烈,快到猪肉铺时,他衣衫尽湿,白底绣花的布鞋也沾满了泥巴。
与此同时,庄崇澜正抱着一头小猪崽坐在店门口。
眼看雨是越下越大,他叹了口气,估摸着徐辞多半不会过来了,结果还不等他细想,一个狼狈的身影就闯入了他的视线。
纤瘦的少年奔跑在雨中,衣裙因为打湿而服帖在身上,庄崇澜看得心一紧,扔下怀里的猪崽,赶忙迎了上去。
“雨下这么大,你怎么还跑过来?”庄崇澜边跑边解开外衫,随即揽过徐辞,将他纳入自己的长袍。
“我走到一半才下的雨。”徐辞倚在他怀里,有些委屈地咬了他衣襟一口。
庄崇澜便不再说
农门小地主 分卷阅读11
话,直到把徐辞带回肉铺,他才又找来一块干帕给人擦头发。
徐辞任由他给自己擦拭,黑眸好奇地在店里打望一周,有了疑惑;“你要送我什么东西啊?”
呆木头手工差,自然不可能送他那些小玩意儿,可这屋里除了菜刀、砧板,还有没砍的猪肉,就没旁的东西,实在叫他心痒痒。
“我……”庄崇澜难为情地挠挠头,“家里生了小猪崽,我想抱一只给你养。”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正用头钻墙角的小猪崽。小猪崽洗得干净,肉色的皮肤透着粉嫩,卷翘的小尾巴随着它的动作摇摇摆摆,实在憨态可掬。
徐辞没见过这么大的猪崽,看它拱来拱去,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
他半蹲下身,摸了摸不怕生的小猪,激动地转向庄崇澜;“你真的要把它送我?”
庄崇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只想着徐辞现下必须得泡个热水澡,再换身干燥衣裳,否则肯定要风寒。
“去我家换身衣服吧。”庄崇澜丢下手里的干帕,建议道,“待到雨停,你再走。”
“去你家?”徐辞抱着猪崽,没反应过来。
“嗯。”老实男人红着脸说瞎话,“我家比较近。”
第10章第10章
雨势不减,村路泥泞,不太好走。
庄崇澜瞥见徐辞一双布鞋湿透,索性半蹲下身,对他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徐辞抱着猪崽挪了两步,有些犹豫:“你背着我,如何撑伞?”
庄崇澜好笑地上下瞧了他一眼,摆摆手道:“你这么轻,不碍事。”
他说得轻松,徐辞也不再迟疑,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扛着猪崽,小心上了他的背。
庄崇澜感受到人已靠稳,站起来掂量两下,果然如他想象中的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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