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梅亦湘
那些本应该和父母长辈、兄弟姐妹在一起欢声笑语,无忧无虑的成长的孩子们,现在正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忍受着地狱般的酷刑。他们本应该拥有父母长辈的爱、优质的生活条件、纯真的心理,他们本应该看见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却因为那些肮脏的人的出现,把他们都毁掉了。
“花朵在未开放之际被摘下,绿叶只能衬托空气。”
叶停帆突然想起了一本书里的一句话,看着眼前依偎在一起的这两朵花骨朵,突然心生怜悯,有一颗叫同情的的石子在一面平心湖上荡起了层层涟漪。
第22章被防备的熟人
“你先藏好”,叶停帆按住了方念的头,让她躲开,远处的几名便衣刑警看着叶停帆带着方远走进了筒子楼。附近的侦查刑警准备就绪,透过远程□□的瞄准镜观察着筒子楼里的情况。
方远在叶停帆的前面带路,他的的眉宇之间没有害怕,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想要去做的事,就会变得勇敢,勇敢得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呦呦呦!这不是方远吗?舍得回来了?”
一个和方远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站在筒子楼的三楼,整栋楼看起来摇摇欲坠,那个男孩子似乎算是个老大吧,四肢健全,口齿伶俐,身后还跟着一群看起来都挺机灵的小孩子。
“三楼、四楼是扒手楼,一楼、二楼是儿童楼,这些儿童跑不了,都还是健康的,都被关在一楼养着,五楼、六楼是残疾楼,就是想我们这样的孩子。”方远小声地像叶停帆解说着。
“方远,他是谁?”
“残疾学院的老师”,叶停帆抬手给那个孩子打了个招呼,男孩笑了,向楼上喊去:“王老大!方远又跑了!”
叶停帆见方远面不改色,估计他这样故意捉弄方远让他挨打也不是一两次了。
五楼的一扇门被一个胖胖的男人推开,手里还拿着一截长长的鞭子,鞭子沾了血,顺着尾部滴落在肮脏的水泥地上,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惨叫。
“要跑?”
肥胖男人下了楼,站在方远面前,五楼的距离让他肥胖的身体气喘连连,站在三楼的男孩一副好戏要开场了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看着方远。
男人缓过劲来,扬起手中的鞭子准备抽打方远,鞭子还没落在方远的身上,就被一旁的叶停帆半途截住了鞭尾,叶停帆把方远推在了身后,笑着说:“您是这些孩子们的监护人吧,我是残疾学院的老师,听说您这里有很多残疾儿童,我想让他们去上学。”
三楼上的孩子愣住了,突然大声说道:“开什么玩笑?他们还能去上学?”
姓王的胖子眼神冰冷地望着方远,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臭小子,谁让你随便带人回来!万一他是条子怎么办!你想死吗?”
叶停帆抓住了那只油腻的手腕,扶起了被打倒在地的方远。
“王先生是吧,您不要误会,我的确想帮助这些孩子,您是这里的负责人吧。”
“他们?一群废物而已,不需要什么帮助,赶紧滚!”
“王先生,我们学校的领导愿意出资让这些孩子们上学”
“出钱?多少?”
“一个,十万”
那个被叫做王老大的胖男人在心里打起了算盘,一个十万,十个一百万,这一栋楼的孩子,能让他赚死。
一楼二楼传来了齐刷刷的孩子的哭声,方远说,经常这样,他们还小,又不能出去乞讨,只能在这里慢慢被卖出去。
“那您什么时候……”王老大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就差上来握着叶停帆的手了。
“现在”,叶停帆一笑,说:“现在就能把钱给你”,三楼上的孩子明显不服气,对着方远狠狠的扔了一块石子,方远的额头上破了一层皮,丝丝血珠渗了出来,血液顺着侧脸流了一道,方远一个踉跄,被叶停帆扶住了。
“王先生,本来呢,我就是看这孩子聪明才愿意来资助的,现在他被打伤了,可就掉价了,一个,五万。”
方远转过身,他一转身,就是暗号,埋伏在附近的刑警纷纷提高了警惕。
“小利!给老子滚下来!”
三楼上的那个男孩子一下子心虚了,他知道他打的这一下子让王老大丢了那么多的钱,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小利没有动,叶停帆也阻止了他,“这些孩子,身份干不干净,有没有资料?”
“我这里百来个孩子,怎么可能人人都有资料?”王老大对他一瞬间丢调的“巨款”心痛不已,看着叶停帆是空手来的,说:“你说现在就把钱给我,耍我的?”
叶停帆眯着眼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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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方远向楼外面走去,狙击手就位,几名便衣刑警纷纷涌进了筒子楼。
王老大看那么多人涌了进来,握紧了鞭子,又想往方远的身上抽,叶停帆抓住了鞭子,手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条子!”
“猜对了”
筒子楼里突然闯进来了这么多的人,孩子们惊慌失措,纷纷就像没参与过消防演练的小学生似的你推我搡地往楼下跑。
王老大奋力往外跑,企图在孩子们的混乱中逃跑出去,筒子楼外被缉毒队的人包围住了,叶停帆追了上去,一拳打在王老大的肚子上,王老大向后退了一步,眼眶发红地瞪着叶停帆,双臂青筋暴涨,看见筒子楼被包围了,三楼站着的孩子跑到了楼下,王老大和叶停帆扭打在一起。王老大当然不是叶停帆的对手,但叶停帆也没有他的一身蛮 劲,感觉打着打着就能被他给压死。
叶停帆拷住了王老大,看着混乱的现场,准备朝天开枪示警,却看见了孩子们纷纷哭成一团,又放下了枪。
一楼的几个女人抱着几个孩子出来了,那些孩子还在襁褓里嚎啕大哭,其他的孩子听见了也都哭了起来。叶停帆彻底头痛了,这么多孩子的哭声在他耳边环绕,他突然想起来程清,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还好我和他不会生孩子”这个念头。
方远和方念一起安抚那些孩子,傅安去数了一遍,一共是八十五个孩子
方远小跑了过来,对叶停帆说:“小利不见了。”
“没事,让他跑”
不出叶停帆所料,这里的孩子,有许多都是从三井山出来的,那里的女人被买了去之后就成了生育机器,一旦生下孩子,就会成为整个家庭赚钱的工具。所以那个村子,就不像另一个村子,需要靠种植毒品才能发财,他们只要利用生育就能赚翻。
可是这是畜生父母才做得出来的事,他们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
可是这些孩子们,警局也容纳不下,只能一边把他们安置在福利院,一边寻找他们的父母,有一些孩子已经被父母领了回去,还有的一些残疾孩子,最小的像方念这样的有八岁,最大的有十八岁,他们有一些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从三井山出来的孩子们,都不愿意回去,因为就算回去了,他们也还是逃不过被卖掉的命运。
方远成了福利院残疾孩子们的老大,和方念一起照顾他们,却在某种意义上也有了一个安身之所。
“叶叔叔,小利心眼儿也不坏,如果你们见到他了,记得把他带回来,王老大以前带他见过筒子楼背后的大人物,他可能去找他了。”
叶停帆离开的时候,方远在门口对他说了关于小利的事,小利也是被拐卖来的,但是人又机灵,又会讨好别人,平时就能去了许多皮肉之苦,长大后王老大把他培养成了扒手,并且带了一队的小弟,他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小利那么讨厌方远也是有原因的,方远曾经见过他的眼泪和无助,那时他才十岁,在马路上偷一个年轻叔叔的钱包被发现了,那是一家三口出门,年轻的阿姨还牵着一个可爱的孩子,阿姨并没有生气,反而摸了摸他的头,叔叔把一把零钱都给了小利,小利只记得阿姨最后对他说:“小朋友,快回家吧,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那是小利第一次晚上没有回筒子楼,他在一个小巷子里哭了一个晚上,被方远撞见了。
“我警告你!不许说出去!”小利把方远按在地上,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小利把头埋在膝盖上,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心想:“回家?我才没有家,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他们才不会担心我!”
方远陪小利在巷子里蹲了一个晚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叶停帆刚离开福利院,就听见傅安打电话过来,“叶队,魏方死了。”
叶停帆瞳孔猛地缩小,立刻开车去了魏方家。
魏方刚下班赶回家,警服还没换下来,他身上几乎没有挣扎的痕迹,整个人倒在厨房里,电水壶里还有被烧开后没有冷却的温水,子弹从背后穿颅,一枪毙命。
枪上没有装消除枪声的□□,魏方一死,周围的邻居就赶紧报了警,叶停帆上次从魏方家离开之后,就派人盯着他了,所以魏方一死,叶停帆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桌上有一包普洱,魏方当时应该是正在烧水,准备泡茶,警服都没有换就急着泡茶,看来是有客人。
这个客人,还是魏方的熟人
魏方当时看似没有防备但其实却防备着,腰里的枪就算回到了家里,看见了这个熟人,也没有把枪拿出来。
一个能让一个老警察有防备的熟人
叶停帆不清楚当年的渊源,根本就没什么头绪,现场有脚印却没有指纹,看来是处理过了。
在打扫现场时,叶停帆拿着手电筒跪在茶几旁,沙发底下的角落里有一个反光的东西,叶停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弹壳,弹壳是警局发配的子弹。
魏方的枪里,子弹一颗都没少,叶停帆发现,那弹壳是出自市警局的配枪。那个人跑的慌忙,也许他没有打算来杀了方远,所以没有带上□□,逃走的时候弹壳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找不到了,所以匆忙处理过指纹后就有了。除了脚印以外,那个人几乎什么都没留下,说明他又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而且,那个人还是市警局的警察
“桨”站在窗前,拉开了密不透风的窗帘,空气中飞扬的灰尘颗粒在阳光的照射下暴露无遗,肉眼能看见它们的运动轨迹。程清的眼睛突然受到了强光的照射,被刺得生痛。
“你知道吗?我查过叶停帆,他在二十年多前被养,养人只是个假名字,我查了很久才知道,真正养他的人是徐易,也就是市局前任局长,是一个充满正义的女局长呢,心思细腻又谨慎。”
“所以?”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了解他那二十多年是怎么过的,有没有想过我,当时听说他一直都在找我,我真的很开心,又欣慰,觉得我的哥哥一直都没放弃过找我。”
“桨”走到了床边
“我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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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原谅了他,原谅了他童年时候的无知和自以为是,觉得连那些他曾经带给我的创伤都自动愈合了。可是呢,他为什么不弥补我?他是警察,我当时也即将是一个警察,他没有保护好我,是他无能,他一直都是一个无能的人。”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他所有的难事、优柔寡断,都是我帮他解决的,我的手上,除了我父亲的血,其他人的血一滴都没有沾,倒是叶停帆的双手,全都是别人的血,也包括叶停舟的血。”
“叶停舟……”程清陷入了沉思
“不如,我都告诉你吧,不过如果被你那大管家程偕知道了,一定会更加发疯的,那个死掉的、假的叶停舟,其实是他儿子,他儿子的毒瘾和我当时也差不多,我就把他的头砍了下来,让他做了叶停舟的替死鬼,怎么样?”
“疯子”
“还有更疯狂的,你知道为什么每一起案子都有你的指纹吗?要不是程偕的帮助,我还真的对你没办法,不过他还不知道他的儿子是被我杀了,他以为自己的儿子是被人打死了。后来啊,他的小孙子也被我攥在了手里,这样他才能完全被我利用,才能对你下手。你说说,程家对他那么好,他多没良心。”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至于检验出来的和叶停舟完全符合的血液,当然是我本人的,你还记得当时送去做血液对比的是谁吗?申维维,血是严思之给他的,是我的血。”
严思之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原因不用他说程清也知道,一定是为了申维维。
“每天和你说说话,感觉也不错”
“等等……”程清从硌后背的铁链上坐了起来,“叶停帆,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那么想知道?如果你能活下来,就去问他吧”
“桨”出了房间,看着被关上的房间门,拿过了严思之手里的毒品,渐渐享受了起来。
“我们一起去看看成果”
严思之紧随其后
“桨”的工厂里运作看起来一切顺利
“怎么样?”
“桨”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厚重的口罩和眼睛的男人。
“还要等一段时间”
“尽量快一点哦,这可是我准备的一份礼物,到了时候可就要送给他的。”
“先生,如果那个人是程清,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哦?你在为他求情?”
“不,如果您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就应该明白,这份礼物他承受不起。”
严思之吃了一惊,他只知道“桨”藏着这个人在致力研究一种叫“船舶”的毒品,但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给程清准备的。
“桨”突然一笑,“他就是一个试验品,死了就死了吧。”
“他死了,您也就不知道效果了”
“嗯……说的也是”
“桨”低头拿起了一瓶化学液体,瞥见了男人鞋子上的泥土。
走出了工厂,“桨”吩咐严思之:“去查查他去过那里,见过什么人”
“是”
叶停帆记得,上次魏方跟他提起徐易时,总有些不对劲,可是徐易的确是病逝的。
“不对,我没有见过病历”,叶停帆赶去了当时徐易接受治疗的医院,当时的医生都还在,却都一口咬死了徐易的确是因为肝癌晚期病逝的。只有一个医生松了口。
“你来医院,还去直接去找她的儿女们,我们医院承担不起徐局的死。”
叶停帆又去找了徐易的儿子,他的儿子一直对叶停帆有所不满,知道徐易领养了他之后,就开始疏远徐易,对于徐易病危时念叨叶停帆更是不满。倒是徐易的女儿,虽然嫁到了外地,却一直待徐易和叶停帆很好。
“你好”
“停帆,好久不见”
“我是来问问你关于徐局的事”
“你去找过我弟弟了吧,他态度肯定不好,你别见怪”
“没事”
“我妈走了八年了,临走时都还惦记着你,你过得还好吗?”
“我挺好的,我想问问你,徐局当时真的是病逝?”
对面的女人搅咖啡的手停顿了一下
“是啊,我妈是肝癌晚期,得病的时候一直不肯跟我们说,怕我们担心。”
“据我所知,徐局的身体不错,实话跟你说吧,我也一直以为徐局是病逝,当年和徐局共事的警察死了,我接手了这个案子,在徐局这里出了问题。”
“死了?”
“是”
叶停帆注意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然后掏出手机,把手机里面的内存卡取出来交给了叶停帆。
“这里面的东西我保存了八年了,这八年我们一家都提心吊胆,我和我弟弟一直都不敢有小孩,就怕他们找来报复。停帆,我妈她,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怪她隐瞒你。”
“谢谢,你们以后小心一点。”
离开后,叶停帆握着手里的那张内存,马上回了局里进了办公室,锁上门后,叶停帆找来了读卡器,把内存卡的内容放在了电脑上。
是许多张经过拷贝的短信和照片
叶停帆一件件地打开了短信,却发现了这些短信都是同一个人发给徐易的
。
“徐局,东区廊桥,发现目标,速来!”
“徐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告发我,我好不容易才进的市局,我不能就这么去坐牢。”
“徐局,徐局,我可以保证让叶停帆平步青云,你放过我。”
“徐局,你的儿子在我手里,你答应我,我就放了他。”
虽然不知道徐易都是怎么回复的这个发件人,但通过这些只言片语,可以知道,这个人现在还在市警局。
叶停帆打开了那几张照片,一张是徐易的入院报告单,写的是心脏、肝部中枪,死亡报告不是肝癌晚期,而是中弹不治身亡。
徐易一家人因为害怕报复,伪造了徐易的死亡报告。
叶停帆打开了第二张照片,瞬间红了眼眶,捂着脸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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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和徐易唯一的合照,那时叶停帆刚毕业就被分配到了市警局,徐易在局里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害怕别人排挤他,但是当看见他穿上警服的那一刻,徐易欣喜若狂,拉了一个警员过去让他给他们拍张照片。
照片上的叶停帆有些别扭,眉宇间正气凛然,似乎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身边的徐易剪着清爽的齐耳短发,对着镜头笑得干净利落,嘴角和眼角都是快要溢出来的欢喜。
这是他们第一次挨得这么近
叶停帆拨打了给徐易发短信的那个电话号码,发现是个空号。
“果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查到”,叶停帆心想:“八年前就是警局的人,还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市局里当年和徐易共事过的人所剩无几,都是一些快要退休的人了,魏方去了小县城然后死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还有几个都是老人了,一个候承,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个档案室的展木,一个缉毒队的总指挥赵凡。
叶停帆决定还是要去魏方家找找线索。
越过了警戒线,叶停帆望向了大开着的厨房门,尸体的轮廓不雅观地摆在叶停帆的面前。
第23章面具
当时魏方的老伴去了市区看望孩子,他对魏方警局里的事从不过问,只是在当年魏方执意要离开市局时和他大吵一架。
魏方的孩子一直都在市区上班,也几乎不过问警局里的事,只是以为魏方离开市局只是因为老了想偷闲。 作为孩子,除了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能让父母开心当然也是一种孝顺的体现。
魏方的死给他的老伴和孩子们造成了极大的创伤,蓄意谋杀,多么狠毒的四个字,摆在了一生处事温和的魏方的家人面前,他们当然难以置信。
叶停帆推开了魏方房间的门,他看起来不会在房间里办公,房间里没有书桌,但是有一个小型书架,床头也还放着两本书,不难看出,他睡前还挺喜欢看书的。
人走的匆忙,是没有预感的,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轻松、温馨,如果不是地板上那圈白色轮廓的提醒,就仿佛那天的枪声不是在这里响起的。
叶停帆走进了魏方的书房,许多警察都有写结案报告的习惯,叶停帆每每都惜字如金,一笔带过,说白了就是懒。 可是魏方不一样,一个老警察,对结案报告的态度也不一般,人越是老了,越是觉得那些事情是自己人生墙上的勋章,让他知道自己这半辈子的职业生涯没白过。
叶停帆撬开了魏方锁着的抽屉,里面放着的就是他的勋章,结案报告。
厚厚的两大本,魏方最开始也是只轻描淡写的把案件的经过描述一番,然后越到后面越是细微,什么鸡毛蒜皮芝麻小事都要像写日记一样的记下来。
魏方和徐易是战友,一路同生共死,不知多少次案件都有他们俩一起的身影,魏方还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当时徐易养叶停帆时的场景。
“老徐似乎对这个案子有所怀疑,非要去一趟孤儿院,听说那孩子还有个弟弟,不过失踪了,老徐不顾家里的反对养了他,这孩子器宇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她让那孩子叫她师父,那孩子不怎么笑,一看见老徐就紧张害羞。”
魏方的报告里,对十年前的星云案也是写得细致入微。
“停帆长大了,听说这个案子的被害者是叶停帆几年前才找到的弟弟,老徐好像感觉到了局里的风向不对,开始提拔停帆。”
“那个老畜生,居然威胁老徐,暗中跟踪老徐,抓了老徐的孩子!不过是虚名罢了,人死了一入土就是一堆白骨一把灰而已,何必呢?”
“案子结束了,老徐中了两枪,停帆对局里的局势不清楚,老徐也瞒着他,不知道还能护他多久,我现在才明白老徐的良苦用心,她不让我们这些人接近停帆,是怕最后牵连到他。不过那个人,真的会放过停帆吗?”
“老徐走了,我知道她撑不了多久,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她身上的两枪,是‘桨’打的,那个畜生居然和毒贩头子同流合污,就为了一个局长的位置,蓄意陷害同僚。”
“那个畜生又来威胁我了,他查到老徐给我留了信,拿孩子们威胁我,我一想到老徐是怎么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跟我说,答应了老徐,保证叶停帆在市局站稳脚跟。他要我毁了信,我知道,一旦我把信毁了,他一定会翻脸不认人,想方设法地杀人灭口。我不握着他的把柄,他就永远不会放过我。我递了离职书,自愿调离市区,只希望他不要伤害我的家人,至于停帆,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我和老徐都相信他。”
叶停帆看到“局长”这两个字时,就知道这个和“桨”同流合污的人是谁了,就是候承,他的顶头上司,警局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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