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江湖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妍笑
沈昀信或是不信,根本不重要,他不关心,也没有兴趣去探究真假,面对苏潋陌的问题,他只是沉默。苏潋陌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半卷羊皮纸,摊平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另外半卷,将它们摆在一起,毫不避讳面前的沈昀,指着地图上所绘的那道山脉说道:“这里就是宝藏的所在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找到过它。”
令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宝图就在面前,沈昀却没有抬眼去看,他的神情那样平静,没有丝毫波动:“苏公子既然已经取了东西,我们就尽快起程吧。”
苏潋陌一边研究着地图上的路线,一边问道:“沈兄很着急吗?”
沈昀道:“你我各取所需,不必在这里浪时间。”
苏潋陌嘲弄地说道:“好一个各取所需,只可惜你要取的东西,是为了他们,而不是为了自己。”
沈昀淡然地说:“我的事便不劳苏公子心。”
苏潋陌将羊皮纸卷起来塞进怀里,看了看外面地天色说道:“我都不着急,沈兄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外头天色都暗了,沈兄今夜便安心留在此处吧,等离开洛阳,这往后可少有高床暖枕的日子了。”说罢,他手指轻叩桌面,那老者领着一位年轻女子走进来,但见那女子墨发如云,眉目秀丽,颇具温婉之气,虽算不得绝色,但也楚楚动人,她曲膝恭恭敬敬地向苏潋陌行礼:“主人。”
苏潋陌眼神不离沈昀,话却是在对着这女子说:“带沈公子去客房,好生照料着。”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眉眼微弯,带着似醉非醉的撩人笑意。年轻女子柔柔地应下,走到沈昀身旁道:“请沈公子随奴婢过来。”
让一个女人好生照料一个男人的方法有很多,苏潋陌话里的意思,分明在指向那最销魂的一种。沈昀跟在这女子后面,走进一间客房,这里确实就如苏潋陌所说,高床暖枕,锦被华帷,要比先前那间楼阁华丽上许多。年轻女子温柔地问:“沈公子是想先沐浴更衣,还是先吃些酒菜?”
沈昀不失礼节地说道:“不必了,我想早些休息。”
年轻女子不再多言,上前将被铺展开,回眸望了沈昀一眼,伸出手取下绾住发髻的珠钗,墨发披散下来,眼波如水,在摇曳的烛火下更添几分柔媚。她没等沈昀开口,便褪下浅碧色宽袖子,露出光洁如玉的香肩,胸脯高耸,粉色丝绦掐出纤细的腰身,眼眸始终不离沈昀,风情万种地说道:“那便让奴婢侍候沈公子休息吧。”
在这种时候,大部分男人都知道该怎么做,漫漫长夜,软玉温香,应该没有人可以拒绝。可沈昀没有动,他看着眼前这个丽人,眼睛里即没有情欲,也没有轻蔑。年轻女子解开丝绦,襦裙应声而落,那曼妙的胴体出现在沈昀视线里,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脯,一盈而握的纤腰,修长笔直的双腿,无一处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站在那里,没有说任何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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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每一处肌肤、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祈求眼前这个男人带她共赴巫山。
可是沈昀还是没有动。
他的眼神那样平静,甚至带了一丝怜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女子,直到她眼里的柔媚逐渐冷却,被慌乱层层替代。
苏潋陌仍坐在屋中饮茶,他的心情看上去很是不错,问站在旁边侍候的老者:“你说,沈昀现在在做什么?”
老者面无表情地回答:“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苏潋陌啧啧摇头:“大部分男人都会做的事,他却不一定会做。”
老者道:“娇子不会让主人失望。”
苏潋陌叹气道:“失望的人或许就是娇子。”
老者漠然地说道:“除非沈昀不是男人。”
苏潋陌笑出声来:“不,你错了,沈昀是真正的男人,因为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推开真正的女人。”
老者疑惑问:“主人既然知道,又为何要多此一举?”
苏潋陌微眯着双眸,似乎带着无限醉意:“是多此一举吗?很快就知道了……”
夜色已深,风吹着亭台上的婵纱漫天飞舞,月光穿透而过,显得那样迷离而朦胧。就在这宁静之中,数道黑影翻墙而上,如鬼魅般落在院中,迅速向四周散去。老者脸上浮起警觉,低眉说道:“主人,外头闯进来几只老鼠。”
苏潋陌懒懒地挥挥手:“去拾了吧,别叫他们坏了沈兄的雅兴。”
老者拱手退下,这冷清的屋子里只剩下苏潋陌一人,窗纱飞起,半匣月光投进来,烛火微微摇曳,却都远不及苏潋陌的眼神凄迷。他手里拿的是茶杯,却好像已经喝醉了,明明听见那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他也没有抬一抬眼眸。
那道身影从院外走进,英俊不失邪佞的脸庞带着笑意,手中银鞭发着粼粼寒光,说道:“苏公子,许久不见了。”
苏潋陌重新取了一枚杯子放在对面,缓缓斟满茶:“有许久吗,我怎觉得就是前些日子的事。”
罗笙站在离他丈远的地方,并不急着靠近,笑道:“看来苏公子对在下印像深刻呀。”
苏潋陌将杯子往前推了一推:“这还得亏罗兄阴魂不散。”
罗笙大笑两声:“我就喜欢像办公子这样说话痛快之人!”
苏潋陌勾着唇角道:“既然如此,罗兄便坐下饮杯茶,也好叫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罗笙缓步走过去,在他面前落坐,银鞭轻置在桌边,抽手去端那杯茶:“峨眉雪芽?”
苏潋陌赞同地点头:“难得罗兄还是个懂茶之人,今日虽无酒,但有朋自远方来,我仅以此茶聊表心意。”他端起杯子,玉塑般的手指映着紫砂杯壁,好看的惊心。罗笙看着他的手,眸光深沉了几分,惋惜地叹气:“只可惜我还想多活些日子。”
苏潋陌不惊不讶地说道:“那罗兄就该多些自知之明,带着几只老鼠上门寻事,可是会死得更快。”
罗笙哈哈笑起来,将茶水倾倒在地上:“老鼠虽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至少能够转移视线。苏公子若是识相,便乖乖将东西交给我吧。”
苏潋陌一口饮罢杯中茶,怡然地说道:“我有一件别人都没有的本事,那就是从不识相。”
银鞭已回到罗笙手中,伴随着一道寒光挥向苏潋陌。苏潋陌拍向桌子,身体借力向后滑去,银鞭打中桌面,那名贵的黄花梨及紫砂茶具都在瞬间四分五裂。罗笙纵身跃起,鞭如灵蛇,寒光交错,断去苏潋陌的退路,两人转眼之间过了数招,屋里那些名贵的古玩瓷器损毁无数。
罗笙招招狠辣,苏潋陌似乎已经疲于应付,节节败退,只能以手中赤霄剑勉强应对。这时银鞭缠住剑身用力一拉,赤霄剑便飞到了罗笙手里,罗笙向后退开几步,握着宝剑仰天大笑:“方才还口出狂言,原来只是虚张声势,怪不得你要找沈昀来做保镖!不如随我回鬼煞门去,我定会让你每日似神仙般快活!”
赤霄剑被他夺去,苏潋陌却一点也不着急,嘴角含笑说道:“是不是能像神仙一样快活可说不准,不过罗兄倒是快要见到阎王了。”
罗笙正在思量他话里的意思,脸色忽然一变,松开拿剑的手,苏潋陌身影一晃,即将落到地上的赤霄剑又回到了他手中。罗笙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里一片刺目的黑红色,显然已经中了剧毒,他大惊失色:“你……你竟然在剑上下毒!”
苏潋陌淡定地笑道:“我方才就已经说了,自以为是的人,通常都活不了多久。”
罗笙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杯茶不过是障眼法,苏潋陌一早就算定他会夺剑,将毒下在了剑柄之上。鬼煞门亦是善使毒药的门派,门中奇毒无数,罗笙亦算得上是个中高手,却丝毫没有看出苏潋陌是何时在剑上下的毒!罗笙迅速封住自己几位穴道,喝道:“把解药给我!”
苏潋陌一脸准备看好戏的表情:“我自己辛辛苦苦下的毒,为何要给你解药?”
罗笙只觉得那条胳膊钻心疼痛,额头渗出颗颗冷汗:“苏潋陌,他日你若落在我手里,我定然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潋陌微笑道:“那我便好生等着罗兄,当然,前提是罗兄有命活下去。”
罗笙知道想让苏潋陌交出解药是断然不可能的事,若不趁毒发之前离去,便只有等死的可能。纵然心中万分不甘,罗笙亦无可奈何,狠狠丢下一句话:“我们走着瞧!”说罢,他奔出屋子,纵身消失在夜色中。苏潋陌看着这满地狼藉,摇头惋惜地叹气一声。
他走到院中,月光薄薄的倾洒在他身上,老者从远处走来,如树皮一般苍老的双手布满鲜血,然而那张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向苏潋陌行了一礼。苏潋陌淡淡地问:“都处理好了?”
老者应道:“是。”
苏潋陌又问:“该来的人呢?”
老者答道:“已经来了。”
苏潋陌深吸了口气,仰头望着穿梭在月层的皎月说:“那我们便去看一出好戏吧!”
第51章突然变故
沈昀听见外面的响声,甚至已闻到空气里飘来的那股血腥味,欲出去查看究竟。娇子见他要走,身躯飞扑过来,从后面抱住沈昀,低低说道:“沈公子若是走了,奴婢便活不过今晚,求沈公子怜惜奴婢,便当是做件好事,行吗?”
那赤裸的胴体将沈昀紧紧抱住,脸颊贴着他的背部,沈昀想要分开那双搂在他腰畔的手臂,可才一碰触,那手便搂得更紧。沈昀只得道:“请姑娘放开我。”
娇子用她那两条修长的腿似有若无的摩挲着沈昀,半是恳求半是撒娇道:“公子什么都不必做,奴婢自会将公子侍候舒坦,求公子成全了奴婢吧。”能掐出水来的嗓音,给这烛火摇曳的房间蒙上了一层情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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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发出几声叮嘤,攀着沈昀的肩膀绕到他跟前,樱唇微启,吐气如兰:“沈公子,你便要了奴婢吧,只这一夜。。。”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请求,更何况眼前的女子正扭动着曼妙的身躯,柔软的胸脯压在沈昀身上,嘴里发现阵阵勾魂噬骨的呻吟声。沈昀低头看着怀中这个极尽媚惑的女子,手缓缓抬起,伸向她的胸口。娇子察觉到她的动作,满足地眯起眼睛,等待那粗糙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胸脯上。
然而,那只手却只是从她肩膀拂过,点住了她的穴位。娇子身体僵住,妩媚的笑容凝结在脸上,难以置信地望着沈昀,似乎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沈昀捡起地上的衣服裹住她身体,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铺上,平静地说道:“姑娘便在这里好生歇息着吧。”
娇子像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眼里流露出无比悲愤的神色,她若能动弹,定要扑过去咬开这个男人的脖子,看看他的血是否是热的。沈昀不再去看她,正欲站起来离去,房门就在这时应声而开,一道俊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纵然周身被漆黑夜色包围,只留一个模糊的剪影,沈昀依旧将他认了出来。
那人望着沈昀,握剑的手在剧烈颤抖着,另两道人影从屋顶飞下,落在院里,见到房中的情境也是一愣,最是嫉恶如仇的张途唾了一口骂道:“无耻!”
娇子身上虽裹了件衣裳,但裸露在外的香肩与脚踝就像是最生动的字,在向他们讲述刚刚正在发生的事。武当门风最是严谨,不约而同将视线撇开,张途厉声说道:“沈昀,我们一路寻你,若非跟踪鬼煞门前来,岂能找到你的所在?识相的话速速与我们回去,给天下武林同道一个交待!”
这义正言辞的话没有传进沈昀耳里,他的视线只停留在慕云择身上,久久无法开口。冯兆谷上前说道:“沈昀,你在江湖上还算有些侠名,怎甘心堕落至此?公道自在人心,盗剑杀人之事若是假的,待查明真相后自然能还你清白,你这般逃窜,莫不是当真要与正道武林为敌?”
沈昀嘲讽地笑了一笑:“何为正,何为邪,你们心中不是早已有了评断?”
张途拔剑道:“既然你冥顽不灵,今日我便要亲手擒住你这个祸害!”说罢,他欲飞身扑上前来,忽见慕云择伸手阻拦,生生停住脚步,诧异地看着慕云择。慕云择一步一步走进屋里,烛火映出他苍白的脸庞,眼眶通红,满是愤怒之色。
那些动人的誓言犹在耳边回响,什么绝不辜负,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惊龙剑已经拔出,剑尖闪着骇人的寒光,向沈昀刺去。沈昀没有动,倘若这一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甘心领受。地面就在这时震动两下,那床铺连同脚下居然同时裂开,沈昀与娇子掉下密道,慕云择这一剑扑了个空,张途、冯兆谷都大惊失色,奔上前查看究竟。
密道已经关闭,看不出丝毫痕迹,张途一拳打在墙上,懊恼道:“没想到这狗贼竟然还另外留了一手!”
冯兆谷冷静道:“此处既然有密道,那必然会有开关,我们且仔细找一找。”这间屋子不大,他们二人将可疑的地方搜了个遍,却找不到任何异常,慕云择站在密道上方,惊龙剑在手中颤动,张途说道:“这座宅子这么大,应该还有其他人,或许有人知道密道所在,我们去抓一个过来问问。”
冯兆谷点点头,说道:“慕师弟,你不要着急,有入口便会有出口,沈昀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我们必能将他寻出来!”
慕云择没有说话,他将惊龙剑回剑鞘,转身向屋外走去。寂静的院落忽然涌进来许多人,为首的是两名少林高僧与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骤然相见,众人都愣了一愣,那年轻公子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抱拳道:“原来慕兄也在此处,幸会。”
慕云择才认出此人是金陵陈家的大公子,刚刚大婚不久的陈珩之,慕云择有些惊讶,还礼道:“陈兄怎会到此处?”
陈珩之叹道:“慈远大师被奸人所害,慕庄主中毒昏迷不醒,家父一直深感自责,特叫我前来协助少林高僧追查沈昀此人的下落,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慕兄。”
张途迫不及待叫道:“我们方才还见到沈昀那狗贼了,他慌不择路,从密道逃窜而去,我们正想办法寻他的踪影!”
陈珩之打量了他们一眼,问道:“这两位是?”
冯兆谷与张途分别报上名号,陈珩之听闻他们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武当双侠,神色里便多了几分尊敬之意,拱手道:“珩之失礼了。我们方才从外面走来,并未发现异常,想来这沈昀还没有逃远,我们分头去找,总能找到他的下落。”
陈家侍卫先行得令,向四周散去,少林弟子亦在两位高僧的带领下离开,慕云择挂念慕百川的安危,问道:“陈家,家父现在情况如何?”
陈珩之道:“有薛神医在旁亲自照料,慕庄主不会有事的,慕兄就放心吧。”
慕云择感激道:“此事还得多谢陈王爷,若非有陈王爷书函,薛神医也不会来到金陵。”
陈珩之叹气道:“慕庄主遭此大劫,陈家也难辞其咎,若能解去慕庄主身上的毒,便是再上十倍的力,陈家也愿意效劳。只是这七香散的配方过于复杂,便是薛神医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研制出解药,若想慕庄主平安无事,唯有尽快抓到凶手。慕兄若不嫌弃,便让我们同行吧,只要大家同心协力,量他沈昀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逃出生天。“
慕云择抱拳道:“云择先在此多谢陈兄相助。”
过了片刻,便有陈家侍卫回来禀报,说这座宅子已经人去楼空,寻不到半个人。不一会儿,少林弟子与张途两人也都回来了,显然也都无功而返。陈珩之打量着四周道:“江湖都说沈昀乃是个四海为家的浪子,这座宅子看似普通,但处处都透着巧,不像是他的居处。飞羽阁?江湖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地方?这样吧,我先派人去查一查此处的主人是谁,或许会有线索。”
冯兆谷听到“飞羽阁”三个字,神情里浮起一丝异样,被夜色巧妙的掩饰过去。少林寺罗汉堂首坐慈正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们这么多人聚在此处,恐会打草惊蛇,不如让老衲留下监视,诸位施主先行离去吧。”
陈珩之点点头道:“也好,我们分散去守住各个要道,若发现异常,便以信号通知其他人。”
冯兆谷道:“我与大师一同留在此处,也好有个照应。”
张途大声道:“沈昀此人诡计多端,大家都小心些,别着了这狗贼的道!”他亲眼看见沈昀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心中早已经将他归为无耻小人一流,言语间不留半分情面。众人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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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嘱了些事宜,才从飞羽阁散去,只留了冯兆谷、慈正大师及三名陈家侍卫在此处监守。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脚下的暗室里,苏潋陌正斜靠在软榻上,喝着娇子倒来的美酒,相比起他的怡然自然,坐在他对面的沈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苏潋陌望了他一眼,笑道:“美酒当前,沈兄怎么反倒苦着一张脸?”
沈昀冷冷道:“那苏公子是觉得我应该笑吗?”
苏潋陌理所当然地说道:“为何不笑?我方才还助你逃过一劫,你自然该笑,而且要笑得特别开心才对!”
沈昀咧开嘴,果真冲他笑了两声,而后脸色又再次冷下来:“这样你满意了吗?”
苏潋陌颇为受用的点点头:“如此才对,来,陪我喝一杯先。”
娇子已经换上了一身粉色罗衫,酥胸半露,愈是风情万种,款款走过去为沈昀斟满一杯,可望向他的眼神却忽然冷漠下来,甚至带着深深的厌恶。她在这个男人身上遭受到了平生最大的侮辱,自然不会再给他好脸色。
第52章江湖不远
最难消受美人恩,有时候真真不如这漠视来得自在,沈昀没有看她,也没有去端面前这杯酒,只望着苏潋陌说道:“宝图已经在苏公子手里,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走了?”
苏潋陌一点也不着急:“天还未亮,沈兄怎就这般耐不住性子?方才若非我按下机关救了你,恐怕你现在身上还得多出几个血窟窿,沈兄难道不该感激我吗?”
黑白颠倒指的大约便是眼前这样的事,沈昀怒极反笑,举杯道:“好!那我便以此酒谢过苏公子的救命之恩!”
苏潋陌直到身子,很是受用的点头:“知恩图报,才是君子所为。沈兄,你瞧我宁愿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救你,待你可算得上是情深义重了。”
沈昀将空杯伸向娇子,娇子虽然极不愿侍候他,但有苏潋陌在场,她也只有乖乖斟酒。杯子再次倾满,沈昀一饮而尽,道:“这第二杯酒便多谢苏公子的情深义重。”
苏潋陌叹气道:“若非为你,我那些珍宝古玩也不会被人捣个粉碎,一想起来这心头可痛得厉害啊!”说着,苏潋陌便捂住心口,眉头紧蹙,满脸惋惜之色。沈昀抬头喝下第三杯酒,将空杯置向苏潋陌,说道:“这第三杯酒便是给苏公子赔罪,你可是满意?”
苏潋陌无所顾忌的大笑两声:“你这报恩与赔罪的法子还真省事啊!”
沈昀冷笑道:“苏公子颠倒黑白的本领,才叫人叹为观止。”
苏潋陌饶有兴趣地望着他:“怎么,你生气了?”
沈昀冷冷地说道:“我只希望苏公子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苏潋陌从榻上站起来,缓缓迈着步子走向沈昀:“我说过许多话,真的也有,假的也有,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开始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或许在我说的时候,它是真的,但到了后来,它就变成假的了。”
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近在咫尺,微微弯起的眼角,带着三分讥诮,七分风流,似笑非笑望着沈昀说道:“连我都不相信自己,沈兄又为何相信我?”
沈昀没有回答,他有一百个转身离去的理由,但凭一个理由便足以让他留下因为赤霄剑仍在苏潋陌手里,他承诺过,要亲手交还给慕云择。苏潋陌看到他眼里浮起的无奈,愈加觉得兴奋,他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只要沈昀越愤怒越无奈,他就越开心越舒畅,便是躺在花开遍地的桃林中醉上三天三夜,也不及眼前这个男人此刻的神情让他觉得快活。
苏潋陌长长叹了口气,不客气的往沈昀心头又撒了把盐:“不过沈兄若能时刻提醒我,我或许还真会记得。”
密室的石门在此时开启,手执蓝宝石龙头拐杖的老者走进来,苏潋陌终于不再为难沈昀,转而问老者道:“上面情况怎么样?”
老者干涸的声音像口枯井般毫无波澜:“武当冯兆谷与少林慈正仍留在宅中,陈家大公子领着其他人正守在各处要道。”
苏潋陌嘲讽地说道:“人来得倒是齐全啊!沈兄,你说这次我们应当如何逃出生天?”
沈昀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苏公子不会走一条没有出口的路。”
苏潋陌得意道:“果然还是沈兄了解我呀!”
沈昀站起身道:“现在可否起程了?”
苏潋陌拍了拍袖口沾上的灰:“左右是要走的,也好,就现在吧!”他将目光投向那老者,又道:“我离去的这段时日里,你便在飞羽阁好生看着,若有人上门,你知道该怎么应付。”
“是,主人。”老者垂眉恭敬地说道。娇子眼眶泛红,拉着苏潋陌依依不舍地问道:“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潋陌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笑道:“我人还没走,你这便耐不住寂寞了?”
娇子羞红了脸,叮嘤一声,娇嗔道:“等主人回来,身边又会多上几个美貌姬妾,到时候哪里还会有奴婢的位置。”
苏潋陌旁若无人的将她揽进怀里,视线似有若无瞟向沈昀,轻笑道:“世间确实有不解风情之人,但本公子绝不会是其中之一。”
娇子几乎要像一滩春水般化了去,她明眸含情,水光点点,柔声说道:“那奴婢便在这里等着公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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