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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江湖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妍笑
沈昀失笑道:“我在你眼里,便是这样一个负心汉吗?”
萧沉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平静无波:“有一种男人,天生就会让女人伤心。”
沈昀扭头望向他:“这句话,倒不像是你会说的。”
萧沉道:“你现在做的事,也不像是你会做的。”
沈昀一怔,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是在安慰我。”两个大酒坛子都被扔在地上,萧沉捡起来晃了晃,里头已经空空如也,他失望地叹了口气,才说道:“不管你哪一日来,这酒总少不了你的,你若想买醉,大不了我便陪你醉一场,你若要我帮忙,我亦不会多问一句。何时来何时走,要做什么不做什么,皆由你自己来决定,而我总还是会在这里。”
沈昀感概不已:“有挚友如此,此生还有何求。”他一把揽住萧沉的肩膀站起来,大声说道:“走!咱们到外面酒馆里再喝上三大坛,今夜不醉不归!”
第76章大婚之夜
不醉不归几个字,沈昀果然说到做到,待他一觉睡醒时,已经日上三竿,萧沉不在屋中,桌上放着一碗醒酒汤。沈昀头痛欲裂,隐约记得昨夜跟萧沉两个人几乎喝光了那家小酒馆的酒,直到店家都快打烊了,才相互搀扶着回来住处,这一倒头,便就到了这个时辰。
沈昀不得不佩服萧沉的酒量,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萧沉似乎从未醉过,至少在他不醒人世的时候,萧沉还能有力气爬起来熬碗醒酒汤。或许那是因为萧沉心中潇洒豁达,从不会买醉,而他,现在却只能借酒浇愁。
沈昀把醒酒汤喝下,用冷水冲了个澡,终于恢复了神。他走出小巷,大街上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摊位满满当当挤在两边,时不时就能见到身着无瑕山庄弟子服的人结伴走过,每每此时,沈昀心头便莫明一紧。他发现自己原不如别人所认为的那样逍遥自如,从前的自在与不受拘束,仅仅是因为尚未遇见令他牵挂的那个人,他安然闯过许多次生死劫难,却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躲过情关。
情这一字,最是撩人、痴人,也最是伤人。
沈昀漫无目的走着,待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无瑕山庄门前,山庄大门已装饰一新,艳丽的红绸悬挂在梁上,时不时有拿着礼盒的家丁进进出出。沈昀很清楚自己不该再插手去管这档子事,那一夜他与慕云择之间已经将话都说开了,他理应转头潇洒的离去,然而,终究还是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沈昀自嘲的笑了一声,转身从这里离去,唐灵灵正巧从庄中走出,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有些难以置信的踮脚张望。慕云择正在送她出门,见状问道:“唐姑娘发现了什么?”
“我好像看见了沈大哥。”唐灵灵的目光仍在人群中搜索着。
慕云择心头一惊:“唐姑娘说得是哪位沈大哥?”
唐灵灵回头说道:“少庄主忘了吗,数月前我们曾在一间客栈里见过面,当时你就是与沈昀沈大哥同行的呀!”她尚不知道那人是假装成慕云择的苏潋陌,但只提到沈昀的名字,慕云择心口便是一阵剧痛,佯装镇定地说道:“唐姑娘应该是认错了,他不会来无锡的。”
唐灵灵失望地说道:“也对,几日前我在城外遇见他,他便说有要事在身,不能来喝少庄主的喜酒。”
慕云择勉强笑道:“他是个不喜欢受拘束的人。”
唐灵灵期待地望着他:“少庄主,你若是有沈大哥的消息,一定要派人告诉我,好吗?”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毫不掩饰对沈昀的好感,慕云择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说道:“我会的。”
“那我就先回客栈去了,待少庄主大婚之后,我再借薛神医一用。”唐灵灵大大方方的拱手道。
“唐姑娘请。”慕云择目送她离去,视线扫过穿梭的人流,低低叹气一声。
几日之后,姜家送亲的花轿来到无锡城外,无瑕山庄派出九十九名弟子迎接,沿途无数百姓夹道观望,想要一睹那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姜家千金是何等花容月貌,但花轿被遮得严严实实,连条缝儿都没有露出来。送亲队伍入住了慕家在城东的别苑雨花阁,守卫重重把守,闲杂人等一律不予靠近,可谓戒备森严,姜诗璃的饮食起居有五名陪嫁丫环亲自照料,哪怕是有要事通传,也只能隔着屏风与她说话。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姜家门风严谨,未正式拜堂之前不叫新人见面,因此他们两人从未见过,倒是有丫环暗地里偷偷向姜诗璃称赞那慕少庄主如何气宇不凡,而姜诗璃始终冷冷淡淡的,一言不发,只因如今对她来说,再出色的男子,与那人相比也是鱼目珍珠的区别。
姜诗璃郁郁寡欢,慕云择同样也心事重重,大婚在即,宾客陆续都来到无锡城,他每日都要忙于应付那些恭贺之声,笑得分外牵强。江湖上的人都说,这是一桩天赐良缘,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般配的了,但谁也不会想到,两位新人皆是各怀心思。
到了十一月十七日,天色尤其作媒,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身穿大红色金丝绣团云纹喜服的慕云择高坐在骏马之上,迎亲的队伍从街头延伸至街尾,浩浩荡荡望不到边,在喧天的喜乐中来到雨花阁。喜娘将盖着喜帕的新娘子从屋里背出,喜轿落地,姜诗璃在热热闹闹的鞭炮声中坐进轿子里,四名腰系红绸的青年男子抬轿,另有四名丫环扶轿同行,桩桩件件,无一不是给足了姜家脸面。
迎亲队伍穿过街道,百姓夹道围观,议论纷纷,不管男女眼中皆是充满羡慕,一间茶馆的二楼,沈昀站在那里低头看去,慕云择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别人眼里,这是他最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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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但沈昀所能看见的,却是他眉宇间深深的忧愁。
“你在看什么?”萧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旁边。
沈昀诧异他的到来,还是回答道:“看一个人。”
“不管你看得是谁,今天都不是时候。”花轿从茶馆楼下经过,萧沉发现沈昀的目光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在追随花轿里的人,而是在望向更远的地方,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叹息一声。
“你说得不错。”沈昀苦笑一声。
“有些事,如果向前看和向后看都没有结果的话,你不妨换一条路走,虽然一开始会很艰难,但那会让你有截然不同的获。”萧沉并不擅长安慰人,所以他此刻说出来的话连自己听着都感觉有些蹩脚,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他相信沈昀能懂。
沈昀长叹一口气,望着天边说道:“但有一件事,我仍需要去做。”
“你或许不应该做。”萧沉皱起眉。他不知道沈昀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沈昀摇摇头:“不,我必须去做,只要这样才能与过去做个了断。”
萧沉非常了解他,也知道已经劝不了他,他拍了拍沈昀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去。迎亲队伍已经走远,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而庆贺的鞭炮声却在远处此起彼伏响起,沈昀听了许久,他知道今夜必不会太平。
此时的无瑕山庄已经宾客盈门,都在等着观礼,慕百川与姜士铭身着吉服坐在高堂之位上,薛皓华被请为主婚,包括陈珩之、唐灵灵在内的贵客坐于左右位置,其余宾客分列两旁,慕云择以一根红绸牵着姜诗璃,另有两名喜娘搀扶住她,在众人热烈期盼的目光中走到厅中,向高堂之位跪下。
薛皓华高唱礼词,新人行拜堂之礼,慕百川与姜士铭分别饮下新人茶,众人拱手连声道贺,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进去内室休息,留下慕云择招待宾客。一切看上去都顺理成章,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慕云择更是来者不拒,每一杯酒都痛痛快快饮下,助了不少兴致。慕百川大病初愈,今日又忙碌了一天,觉得有些疲乏,便先离席去后院醒醒酒,刘通搀扶他行走,笑呵呵地说道:“庄主,今日虽说是少庄主的大喜日子,但您也得顾及着些身体,别喝入太多了,外头都有少庄主在招呼着呢!”
“说得也是呀,如今都是年轻人的天下,我确实应该放手过些悠闲日子了。”经过那一番生死劫难,慕百川敛了许多戾气,一来是内力修为大不如前,二来也是因为慕云择在处理赤霄剑一事上恰如其分,有些事他确实应该找机会告诉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了。
刘通扶他在内室坐下,说道:“庄主,你先在这里休息会,我去厨房给你熬碗醒酒汤来。”
慕百川点了点头,闭着眼睛养神,门外传来脚步声,慕云择关切的声音响起:“父亲,你怎么样?不碍事吧?”
“岁数大了,有些不胜酒力,无妨的。”慕百川摆摆手,“你怎么不留在前厅招呼客人?”
“我方才见父亲离去,有些放心不下,才跟来看看。”慕云择从桌上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慕百川望着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他感概的叹气一声:“云择,为父从小就对你十分严厉,那是因为你是无瑕山庄唯一的继承人,为父希望你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将无瑕山庄发扬光大。”
“父亲的教诲,我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记。”慕云择应道。
“你什么都好,若说还有缺点的话,那便是行事太过优柔寡断,成大事者,需得当机立断,一时心软只会害了自己,错失良机。”慕百川语重心长的说道,“云择,为父如今的力已太不如从前,无瑕山庄能否发扬光大,便只能交给你了。”
慕云择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只安慰他道:“父亲不必担心,我相信薛神医会有办法的。”
慕百川道:“经历这么多变故,为父都已经看开了,只要你能够担起无瑕山庄的重责,为父便放心了。云择,你过来,为父有件事要告诉你。”
慕云择向他走过去,微微弯下腰身,慕百川刻意压低音量说道:“这赤霄剑在百年前乃是无涯先生所有,此人武功盖世,无人可及,他在辞世之前将毕生所学都记载在了一本名叫‘无涯秘卷’的典籍中,而找到此书的方法,便是赤霄剑。”
慕云择的神情并没有多少震惊:“父亲怎会知道此事?”
慕百川叹气道:“这便是另一桩旧事了,不提也罢。为父多年来一直在寻找无涯秘卷的下落,后来偶尔得知赤霄剑与铸剑世家萧氏有关,便前去寻找解秘之法,没想到那萧家人顽固不化,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剑中的秘密。”
“所以父亲便赶尽杀绝,将萧家人一并除去。”慕云择脸上浮起古怪的笑容。慕百川正沉浸在那段往事中,并未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既然不能为我所用,留下来也是徒增后患,办法总会有的,不必拘泥于一时。”
第77章横生巨变
夜色已深,无瑕山庄仍旧张灯结,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前厅传来的欢笑声,慕云择给慕百川添了一碗新茶,问道:“那这赤霄剑,父亲是从哪里得到的?”
慕百川饮了一口茶后方道:“这件事你便不必知道了,你只需记得那苏潋陌万万不能留,此人若是活着,必会成为我无瑕山庄的大患!”
“父亲是要我杀了他?”慕云择问道。
“不错,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暗中下手,也不能让他活在世上!”慕百川眼中射出两道阴冷的光,握着茶杯的手紧,杀意迸现。慕云择说道:“但如此做法,传到江湖上,岂不有辱了无瑕山庄的门楣?”
慕百川语重心长的说道:“云择,欲成大事,不可拘泥于这些小节,只要做的干净利落,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替江湖除去一大祸害罢了。你还年轻,需要多加历练,往后有姜家从旁协助,对你来说也是一大契机,这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切不可错过了。”
慕云择拱手说道:“多谢父亲教诲,我记下了。”
初冬夜凉,慕百川觉得身上寒浸浸的难受,紧了紧衣服说道:“你先去前厅招呼客人吧,为父有些冷,你唤下人送件袍子过来。”
烛火在夜风下摇曳,慕云择低垂着眉目,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辛苦谋划了这么多年,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了,你就放心吧无瑕山庄交给我吧。”这话听在耳里莫非怪异,慕百川眉头紧皱,正欲唤住慕云择,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僵硬的感觉从双脚往上蔓延,连站都无法站起来。
慕百川眼里露出无比恐慌的表情,手用力敲打着桌子,慕云择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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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回头望向他,灯笼的红光映在他半边脸上,嘴角轻勾,说不出的诡异阴冷,面对慕百川近乎挣扎的示意,他没有停留,径直离去。
慕百川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拼命想弄出动静以引起下人的注意,但往日里片刻不离的弟子们竟都不知去了何处,就算他将茶碗扫到地上,也没有人过来查看。慕百川突然明白,是那“慕云择”传令摒退了下人!
恐惧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心,僵硬感已经蔓延到腰部,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他张大嘴巴喘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慕百川眼里浮起希望,拼命想要抬起引起他的注意,但他发现自己两条胳膊都已经不受控制,像朽木一般耷拉下来。门口的人发现了异样,走进屋子里来,慕百川猛得瞪大眼睛,眼前这个青衫长剑的男子,分明就是沈昀!
沈昀原是想来提醒慕云择要小心姜家小姐,方才他跟着慕云择来到这里,碍于慕百川在场便没有现身,听到他们对话时,隐约觉得不对劲,便等到慕云择离去后才现身。他注意到慕百川姿势古怪,脸色青灰,暗暗吃惊,上前询问情况:“慕庄主,出了何事?”
慕百川已经只剩下眼珠子可以转动,沈昀见他动弹不得,以为他被人点了穴道,伸手去检查他脖子上的经脉。这一按顿时让沈昀脸色大变,慕百川的脉博竟像垂死之人般几乎感觉不到跳动,而这个时候,慕百川的脸色已经因为喘不上气而变得青黑,胸口急促起伏着,却未能缓解半分痛苦。
沈昀终于知道方才的古怪来自何处,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是慕云择!
他欲去唤人来帮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你是什么人!”
刘通手里端着刚熬好的醒酒汤,见到那人转过身来,立即认出他便是当日有盗剑嫌疑的沈昀,正想质问之际,忽见慕百川神色极是不对,立即奔上前查看。他人还没有走近,慕百川身子一歪,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刘通大惊失色,汤碗哗听一声砸到地上,扑到慕百川身上急呼:“庄主!庄主!”
他碰到慕百川的手,竟似冰块般冷,顿时面如土色,凄厉地叫道:“来人呀!庄主遇害了!庄主遇害了!”
连番变故让沈昀措手不及,他在进门的时候,慕百川明明就还活着!无瑕山庄弟子听到响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间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大喊:“快去通知少庄主!”余下的人将沈昀堵在屋中,刘通声嘶力竭的叫道:“别让他跑了!是他杀了庄主!”
沈昀看着眼前那一个个手持兵刃、虎视耽耽的人,再听到刘通的叫喊声,浑身犹如坠入冰窖。他忽然明白了苏潋陌将姜诗璃之事告诉他的原因,便是要让他去背杀害慕百川的这个罪名!远处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参加喜宴的宾客陆续赶来,侍卫让出一条通道,身穿吉服的慕云择从人群中走出,他看见躺在地上的慕百川,脸色已然惨白。薛皓华快步奔上前查看情况,先是为慕百川把脉,而后又翻起他的眼皮看了看,对着慕云择摇摇头,悲声说道:“慕庄主身中剧毒,已经去了!”
慕云择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过去,伸手扶起慕百川,只见慕百川脸色黑青,双目暴突,嘴巴大张,死前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慕云择的手剧烈颤抖着,眼泪决堤而下,刘通扑倒在他身边,哭道:“少庄主,是沈昀!我亲眼看见是他杀了庄主!”
几名最先赶来的侍卫叫道:“我们听到刘管家喊声赶过来时,这间屋子里只有沈昀与刘管家在此,定然是他害了庄主!少庄主,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杀了他!杀了沈昀为庄主报仇!”数十名弟子齐声高喊。
慕云择放下慕百川,站起来面向沈昀,他身上的吉服那般鲜艳,愈衬得他脸色苍白如土:“你……为何会在此处?”
沈昀看着他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要告诉他姜诗璃是苏潋陌的人,还是要告诉他刚才有人假扮了他的模样出现在此处?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他如何会相信?沈昀望着他,眼睛里充满无奈,陈珩之在一旁大声质问他:“若说先前杀人夺剑之事乃是误会,此刻人证物证俱在,沈昀,你还有何话说!”
沈昀望向薛皓华,只要薛皓华能向众人说明七香散的解药是他所给的,便可证明他根本没有杀害慕百川之心,然而薛皓华却移到视线,看都不去看他一眼。
是呀,正因为那瓶解药,薛皓华越过“还春圣手”段巴英成了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医,他如何肯为区区一个沈昀,在武林各大门派面前叫自己英名扫地?他自然要装作听不见,更看不见!沈昀自嘲的笑了一笑,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竟然期待他为自己作证,简直太可笑了!
姜士铭见到他那表情,勃然大怒:“你这狗贼,入室杀人竟还不敢悔改,今日天下英豪齐聚,你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逃脱!”他欢欢喜喜的送了女儿出嫁,没想到才刚刚拜堂成亲,红烛都未燃尽,喜事便要变成丧事,要是担上一个不祥的名声,诗璃往后如何在慕家立足!
唐灵灵见众人杀意升腾,着急的不行,不顾齐辰玉的阻拦,跑到沈昀跟前说道:“各位叔叔伯伯,此事或许仍有误会,我们且听听沈昀的解释吧!”她急切地望向沈昀,示意他赶紧说话,等了半晌也没见沈昀开口,晃着他的袖子道:“沈大哥,你倒是快说呀!你跟他们说慕伯伯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快说呀!”
唐灵灵一番好心,拦在沈昀面前,不叫其他人动手,齐辰玉上前想要将她拦回来,她也不加理会。沈昀看着慕云择,终于说道:“慕庄主确实不是我杀的。”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一个充满不屑的声音:“沈昀,先前在陈家别苑的时候,你也说了同样的话,怎么这杀人害人的冤枉事,尽数都让你碰上了?”说话的人穿了一身华丽的锦衣,眉宇间尽是轻佻之意,少了几分沉稳,正是那七星堡的少堡主华经宇。
陈珩之道:“华少堡主说得不错,今日乃是慕兄大喜之日,你若是来喝喜酒的,大可大大方方从正门走进来,为何要偷偷来到此处?你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刻意掩人耳目!”
其余人皆是高声附合,唐灵灵见没有一个人肯为沈昀说话,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慕云择听着那些质问讨伐之声此起彼伏,再次开口问道:“你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他给沈昀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大的让步。
沈昀怎么忍心看到他这样:“刚才有人假扮成你的模样来到这间屋子……”
他话还没有说完,刘通已经迫不及待叫起来:“少庄主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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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这屋中分明就只有他一个人!”
华经宇在一旁落井下石:“想替自己开罪,也该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慕兄一直在前厅与我们一块喝酒,若有人扮成他的样子,你识得出来,山庄里这么多侍卫皆都识不出来?”
唐灵灵一直都瞧华经宇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极不顺眼,不客气的喝道:“这是无瑕山庄的事,慕大哥都还没有说话,你这里嚷嚷个什么劲!”华经宇在江湖上好歹也算个有头脸的人,被一个女流之辈当众喝斥,自然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可要是与她当众争执,更显得没有风度,况且自唐震死后,唐灵灵便是唐家唯一的继承人,论及辈份往后还在他之上,哪怕心里再窝火,也只得憋回肚子里。
众人皆以为沈昀是在为自己找说辞,孰不知当日便是有人假扮了慕云择的样子,带着赤霄剑大摇大摆离开无瑕山庄,若非沈昀相救,慕云择或许早已经死在尸香散的剧毒之下。慕云择没有理会众人的置疑之声,嘴唇轻颤,问道:“是他吗?”
沈昀沉默地点头,慕云择身影一晃,面若死灰。陈珩之眼看情况不妙,出声鼓动众人:“慕庄主乃是受人敬仰的江湖前辈,今日却被此人以下三滥的手段害死,此等行为,人人得而诛之!我陈家与无瑕山庄世代交好,今日便替慕庄主报了这份大仇!”
第78章被困山庄
陈家虽没有家传武学,但陈珩之自小受名师教导,加之天份颇高,手上的功夫绝不弱,他的武器乃是一柄以铁裹面的折扇,每根扇骨皆锋利如刀,挥舞间银光闪闪,极具气势。只不过他养尊处优惯了,平日里又有那许多侍卫替他卖命,极少与人动手,出招间便少了几分老练,远不是沈昀的对手。
陈珩之的目的当然不是要跟沈昀一较高下,而是想借此激起其他人的争名逐利之心,谁在此时擒住沈昀,不但对自身名望大有助益,更是让无瑕山庄欠下一份大恩德。华经宇不甘落在人后,在陈珩之出手的那一刹那,紧跟着冲了上去,姜家既然与无瑕山庄结为亲家,姜士名当然不能置之不理,当下抽出宝剑刺向沈昀,其余人不敢贸然上前,纷纷向旁边退开。
沈昀自不会与他们动真格,招招式式皆只求自保,陈珩之与华经宇皆是缩手缩脚,没有拼尽全力,倒是姜士铭一股脑儿出狠招,看得出来他极想擒住沈昀,也好圆了姜诗璃尴尬的处境。四人缠斗到了院中,无瑕山庄弟子团团将他们围住,其余人虽没有动手,但都执着兵刃跃跃欲试,寻找可趁之机。
唐灵灵见他们以多欺少,想要上前帮助沈昀,齐辰玉一把将她拦住,说道:“灵灵,你便不要再去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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