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型工种(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莫向晚
好像某些制作粗糙的东西看起来就不讨巧,但若是把同样粗糙的东西缩小百倍,可能就是让人惊叹的精致无比的杰作了。
听洪畴如此说来,微雕的神奇,也不过是在细微之处做到精致雕琢而已,倒真是没那么稀罕了。
如果古代的雕刻匠们都是这样的看法,也难怪他们不会制作很多微雕工艺的作品,在他们看来这等都是小道,还费眼神儿,且雕刻的东西还容易损坏,不易于保存,看着新鲜却难得高价,反而不如那些大件更为值钱,最终导致物以稀为贵,后世以之为奇。
端正了思想之后,纪墨也不再琢磨那些于当世可能哗众取宠的小道了,先学好正道,以后是不是做微雕流传后世,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雕刻工具……”
纪母还真是被这样的要求给难住了,这可怎么找呢她敷衍了纪墨两句,打发他回去,自己也去忙碌了。
在后来跟夫人说话的时候,她似无意之中说出纪墨的痴傻念头来,“如今竟是一门心思琢磨着雕刻,还跟我说雕刻的工具不够,仅仅一把刻刀是不行的呐。”
夫人听得一笑“那就多给他些工具,多找找,可别最后雕不好,说是朗阁给的工具不够多。”
她对纪墨是没什么恶感的,小孩子么,阿桑那么小,以后肯定是要嫁给草原上的大英雄的,一个纪墨,算得什么也许能够当做陪嫁的族人
“是。”纪母脸上带笑地应下,目光看到一旁专注在听的阿桑,笑意愈发柔和起来,比起时常见不到,没办法照料的纪墨,阿桑反而是她一手养大的,对阿桑,她也有一片慈母心肠。
只是,她绝对不会在阿桑面前说什么有的没的,这点儿分寸也是她在一众女奴之中格外得夫人器重的原因。
第59章 第 59 章
漫长的冬日里,纪墨都跟着洪畴在学一些有关雕刻方面的专业知识,洪畴是专门的雕刻匠,对雕刻之外的事情,比如说解玉什么的,也懂一些却谈不上非常专业,而雕刻也有主要和次要,最开始他学的时候是以一技之长为主,后来发现师父精通的是石雕,他也就跟着偏向石雕了,但其他的如木雕什么的也都能做出来。
这就有些一理明,百理通的意思了,能够在石头上雕刻,在木头上雕刻反而还显得容易了,毕竟木头要软多了,好下刀,不似石头,偶尔还需要用凿子之类的使上大力。
针对纪墨手上的那块儿玉石,纪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图案,之前洪畴也看过了,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他在玉石上画的线条,看起来更粗糙了,像是才学画的小朋友画的那样,横平竖直的。
纪墨当时不解地看向洪畴,洪畴就给他讲了,这线条不是要在玉石上直接画出花来,若是真的画出来,真的照着画出来的线条来,可能刻出来的东西就是个四不像,而是要先从落刀的笔画开始。
就好像是最为粗劣的画作一般,先有个粗粗的模子,然后再慢慢地精研,一点点地,让这块儿玉石最终如同心中所想的图案一样,焕发出光彩来。
流程上就比较简单了,大致归纳一下,就是先画线条,再动刀子或者凿子之类的,先顺着线条有一个深浅变化,再顺着这种变化继续刻画图案,从浅到深,预留好需要调整的边缘,保存好浅层的画底,逐渐从深处开始精研,视觉上,就会有一种从远到近逐渐清晰的感觉,把远处的东西先看清楚了,再慢慢看到近处的景致。
洪畴不懂什么视觉不视觉的,他讲述得就很朴实简单了,原因就是先把最难的部分完成了,再完成简单的部分,这样,如果难的部分出现了些许差错,还可以根据预留的余地,通过改变简单的部分予以匹配,促成整件作品的完美完成。
雕刻出什么样的花,除非买家做出特别要求,否则,都是根据雕刻匠的手艺来的,到底是不是最初的那一版,谁知道呢
总不能因为一刀刻坏了就直接废了吧,完整地雕刻出来,就算跟买家要求的有小小差别,对方也不能因此不付钱或者找茬,反之,若是直接跟对方说“唉,我一不小心一刀刻坏了”,对方不找他们赔钱闹事儿才是假的,说不定就能让一个雕刻匠因此倾家荡产外带牢狱之灾甚至丧命。
能够定制玉雕的,都是有钱人,这些有钱人的关系网,没有人想要尝试最后到底是怎样的厄运。
听到这种近乎投机取巧的方法,纪墨是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种骚操作仔细想想,也是啊,就算是把画画出来了,但图案变为现实的过程中,总会有些许不同,平面跟立体它怎么也不会是完全一样的啊,些许差别,如果不大,对方还能深究什么呢
撑死了算是雕刻匠的手艺不如想象中好,但好歹是完成了。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玉料贵重,不会因为一刀废掉就直接扔了,还是会想办法补救,若是补救不成功,就会改做别的物件,实在不行,还能分解为小块儿,稍加雕刻修饰,做成一些玉片挂坠儿什么的。
可能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现在的玉雕都是大块儿厚重的更为值钱,那些看起来好像更精美却更单薄的小件,其实价值都是贬低的,很多人都觉得就是废料加工而成的,纵然玉石成色不错,也有的是人不想要那种可能是别人玉料上剩下来的边角料。
这个年代的玉佩,跟纪墨想象中也不一样,是那种厚重有雕纹的,拿起来不说当石头用,也绝对是能够把人脑袋砸个坑的那种厚,更像是把玩的玩器,而非坠角的玉石了。
比起纪母讲述之中,那个国家的种种,从洪畴口中听来的这些边边角角,反而让那个国家的形象在纪墨眼中愈发鲜活,不是那种纸样文章,片面而空洞。
洪畴在那个国家的生活水平也还不错,就是倒霉在得罪了某位贵人,然后就跟着一大批人被赶到边关了,从生活条件很好的中心城市到边缘城市挣扎求生,这种变故本来就很大,更不要说路上他的儿媳难产死了,他的儿子愤怒之余闹事儿又被扣了罪名,连边缘城市都没到就死在半路上了。
一口棺材都没有,草席裹着葬了,剩下他和孙子,还要继续生活,本来还有个孙子,也算是有些安慰了,起码有个养大孙子继承手艺的心力,哪里想到又出了事儿,遇到南下劫掠的草原部族,两个人,一老一小,就是当奴隶,很多地方也都懒得要,觉得不能当事儿,他们就这样被带着辗转,若是再没有人要,可能就会直接被杀了,免得带着累赘。
那个时候被部族收留下来,他还来不及庆幸没有被杀的命运,就又是冬日天气骤变,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冷,他的孙子本来年龄也不大,五六岁的样子,一路波折,哪里受得住,一天夜里发了热,之后就是他找人救治。
若是在那个国家,便是边缘城市,也不是找不到医馆和大夫的,可在这里,那是真的没有,不要说是他的孙子,就是族长的儿子得了病,说不得都得求到其他的大部族去,还要时间好才行,这样的大雪漫天,就是求医都未必能够找到方向。
最开始心怀怨恨的洪畴在了解到实际情况之后,也只能叹一声“时也命也”,这里就是这么落后,他又能怎么办呢
“总算这个冬天快过去了。”
冬日的阳光总有些惨兮兮的味道,似乎连热度都没了,好容易看到些太阳,看到冰雪有融化的迹象,纪墨脸上带了笑,他现在可不是上个世界吃饱穿暖,能够没事儿欣赏雪景的条件了,冰雪消融,带来的就是万物生发,大家也不会都聚在一起,终日无聊了。
草原上的汉子,倒是不觉得无聊,对他们而言,这样一年一度的寒冷除了会造成食物匮乏之外,旁的也没什么不好,大家聚在一起,反而更加热闹。
大人们的游戏也是蛮多的,不能跑马,那就摔跤,外头太冷,就在帐篷里头,唱歌跳舞,造人大业,总之什么也不耽误就是了。
“等到咱们走了,我就告诉阿娘和阿列,还有我哥哥,我跟你学雕刻的事情。”纪墨说出自己的打算,他早就盘算着把这件事过个明路了。
这一想,又想到自己的收藏,如今除了那块儿玉料之外,又多了两把刻刀,纪母实在是找不到别的雕刻工具了,这也不是商队会准备的商品,便只能拿同样的刻刀凑数。
被蒙哄的小孩子纪墨也不在意,多了总比少了好,至于没有的,自己想办法克服嘛!
他是不会被这样小小的困难难住的,总是能够找到东西替代的,就好像解玉砂一样,难道在这种解玉砂出现之前,其他人都不会玉雕吗还是说全天下就只有一种解玉砂
关键的是有一个引进门的师父,就能少走很多弯路,比自己瞎子摸象好多了。
主线任务雕刻匠。
当前任务专业知识学习——(31100)
一个冬天就能增长31点专业知识,这样算下来,岂不是三个冬天就要满百了好吧,不能这样算,这个知识点的增长越到最后越坑,可能同样一个在前期能够直接增长一点的知识,到了后期,十个百个都不能增长一点,这一条,纪墨深有体会,实在不能放松。
“随便你吧。”
洪畴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之前他怨恨这些部族的人,没想过为他们出力,想通之后,却又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出力的余地,这里对宝石玉石之类都是最粗的那种加工方式,就是不加工,他们也戴得坦然,完全不影响心情。
木头什么的,撑死了就是当拐杖的程度,还不好找一块儿完整的,基本也没其他用途,要不要雕刻都无所谓,他们本来就不讲究这些精细的,他一个雕刻匠,在这边儿,似乎都没什么用武之地。
意识到这一点,洪畴都要对有人愿意学而感恩了,不然,他恐怕要把这门技艺带到地下去,那样一想,似乎又是心有不甘的。
纪墨对洪畴这种状态还是比较了解的,学成屠龙术,世间没有龙,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不过这有什么值得丧气的,从无到有,谁不是通过这样的过程成长的
他没有多安慰什么,笑嘻嘻地对洪畴说“过了一年,我又大了一岁,应该可以雕刻石头了吧。”
之前没有用玉石下刀,他是准备在石头上先来一遍练练手的,还是洪畴说他太小了手上无力,让他先在冰上试试。
那不就是冰雕
先弄一盆子雪放到火边儿化开,再把水端到外头去冻上,纪墨无师自通地还在水里加了些颜色,这年代的布料染色大部分都是植物染料,很容易褪色,为此泡白了一件麻黄衣裳,弄出了一块儿浅黄色的冰块儿来,被雕刻成了南瓜灯,放在帐篷门口,也就放了一夜,第二天就不见了。
可能有人太喜欢了,直接拿走了,纪墨暗自得意,看向洪畴,见到对方无奈点头应下,愈发欢喜,就要从小就开始努力才好啊,不然等到七老八十,不是手上更没劲儿了吗慢慢来,就是刀子磨,都要磨出一块儿玉雕来。
第60章 第 60 章
雪渐渐化开的时候,聚集在一起的部落准备分散了,他们像是最后的狂欢一样,每日里从早到晚地喝酒吃肉,纵情饮宴,有的时候一晚上都见不到阿列回自家帐篷来,多半是在别人那里喝醉了,直接睡了。
草原上的汉子,感情来得快,来得深,不过一个冬天,很多从来都不怎么熟悉的人都成为了朋友兄弟,约好了以后遇见如何如何地,分开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
矛盾当然也是有矛盾的,比如说某个趁夜溜走的部族,偷偷带走了其他部族的一些羊,羊可是钱啊,这可真是要了命了,自那之后就是兵荒马乱,追的,快速跟着走的,生怕自己填了窟窿的,还有那种谨防着自家的羊马被顺手牵了的。
有脾气暴躁的族人还冲着男奴挥起了鞭子,但那鞭子也就是听着响,真的落到人身上的也没想象中重,连衣服都不破皮的,这也是他们爱护部族财产的一种表现吧,男奴,也是财产。
乱哄哄的场面,都是大人在乱,小孩子们都在看热闹,这几天因为要收拾东西,纪墨都没什么时间跟洪畴学习,干脆就跟小孩子们一起看热闹,人多了聚在一起就要叽叽喳喳,有人就问起了纪墨做的南瓜灯。
他就做了那一个带颜色的,能说是因为后来找不到能够褪出黄色的衣裳吗还是说阿家心疼得要命,又不忍心说他,那表情让纪墨明白自己是何等奢侈浪费了。
这里的人都是不织布的,更不要说染色了,那些带颜色的布料,都是商队来的时候带来的,换句话说,别看纪墨泡白的是一件旧衣裳,其实也很有价值,哪怕是他自己的。
到底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儿了,不能为了好看好玩就胡乱糟蹋东西,纪墨后来就老老实实雕刻没颜色的冰雕了。
“还是那个南瓜灯好玩,虽然有点儿丑,但越看越好看,可惜被人拿了。”
一个小孩子还是念念不忘,不过那不忘的原因有点儿类似于下手晚了好遗憾的感觉。
“小兔子也好看,等我长大了,也要去捉兔子……”
小孩子的愿望很快就从冰雕跑偏,开始想长大了要如何如何,没有人想要雕刻什么的,哪怕有纪墨这样的成功例子在,但绝对不是部族需要的技艺,他们更需要的是能跑马的汉子,能够猎杀草原狼的勇士。
或者干脆是能够领导若干族人如同小将领一样听命于族长的英雄。
纪墨在一旁听着,发现话题偏转的时候也没有刻意转回来,笑眯眯地看着一众孩子,像是个小长辈一样畅想着他们以后会是怎样的,是否还记得今日这一番幼稚的梦想发言。
若是还记得,回忆起来,大概也很有趣吧。
这都第三个世界了,若是把所有世界停留的时间加在一起,纪墨也应该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了,但他完全没有那种苍老而疲乏的心态,精力依旧旺盛,保持在二十左右的状态,说成熟,还要欠缺一点儿什么,偶尔能够做出非常幼稚的事情来,倒是符合小孩子的样子了,说不成熟,看待外物的眼光又带着某种摸透世事的了然。
“怎么不去一起玩儿”
纪辛从后面走过来,在他头上压了一下,纪墨现在的帽子都是阿家新做的,有点儿大,说是明年还能戴,这一压,直接罩下来,眼前都黑了。
两只手往上撑起帽子,纪墨回头,笑吟吟叫着“哥!”
在他身后,那些小孩子已经玩起了游戏来,跑跑跳跳的,似乎是个捉人的游戏,孩子们的欢笑声,让那些忙于干活的大人听了,心情也是极好,偶尔也会笑望过来。
一切的努力,似乎都因为这些笑声,而格外有价值。
“去玩儿吧,这个冬天你都没怎么动,长胖了都。”
纪辛掐了一下纪墨的脸蛋,脸颊上有些肉了,捏起来手感还不错,冬日里,阿家用某种动物油脂给他们都抹了脸,均匀涂开的油脂就是最好的润肤霜,保证了脸上不会被冻伤冻裂。
往年里,他们都是用皮子遮住脸的,最好只露出眼睛看着外面就好了,今年,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其他的部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如今就剩下一两家,纪墨惦记着洪畴的事儿,发现跟他有点儿关系的那两家,无论是他原来所属的,还是他后来求的那两个部落都走完了,纪墨就准备把跟洪畴学雕刻的事情说一说了。
他先跟洪畴打了个预防针“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我都是要跟你学的,你就是我的师父,可一定不能打退堂鼓啊!”说着又想到那些拆散别人最常用的手段,说不定针对洪畴的会比较过分,谁让他是奴隶呐,又忧心忡忡地补充一句,“实在不行,你就嘴上答应,偷偷教我好了。”
满怀的愁绪展露在脸上,也就是那蹙起的小眉头了,人胖了,平添了几分可爱,起码看在洪畴眼中是可爱的,他一笑,说“行,都听你的。”
他们这对师徒,一开始就跟其他的师徒不一样,不是徒弟听师父的,而是师父听徒弟的,难得洪畴也不计较这些,他知道这个孩子是想他好的。
晚上,阿列难得也在,纪墨在饭后,在阿娘收拾饭碗之前按住她,清咳了两声,站在中心,表示自己有事情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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