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型工种(快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莫向晚
显然,雕刻匠不是雕刻师,一字之差,意味着他恐怕一辈子都做不到洪畴期待的这一点,其中的差距,也许是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
纪墨虽然一直不曾开启哪一项技艺的第二阶段,对此却是有些猜测的,扎纸人的话,第一阶段通过考核的已经是有些神神鬼鬼的感觉了,第二阶段可能就会加深这种神神鬼鬼,说不定还会灵异莫测。
铸剑师的话,看起来已经是“师”了,但想想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不同,起码这个世界是没听说过什么铸剑世家的,可以想象匠人的地位更低,说不定还在商人之下。
那么,第二阶段,也许就会提升这种铸剑术,甚至是提升这个铸剑师的等级水平,凡剑若此,仙剑如何,或者神剑呢
作为看过不少修仙小说的人,纪墨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畅想一下的,当然,他畅想的是自己使用仙剑神剑漫天飞舞的场景,绝对不是守着炉子抡锤子,其中的苦累,谁试谁知道。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铸剑说起来好听,但大部分工作跟打铁也算是重合,算是三苦之一了,有个期限还好说,遥遥无期的话,肯定不会选择。
雕刻的话,这个第二阶段看来就是雕刻师了,可能会愈发精雕细琢,“雕刻出更有灵性的东西来”,什么才是灵性灵魂
一不小心想到“鬼”,又让人一哆嗦,纪墨胆子小,这种听起来很美好的“灵性”还是先放放吧,起码先把雕刻匠做好,否则一切都免谈。
比起不谨慎地开启第二阶段,然后在考试一关怎么都无法通过,卡死在那里,一不小心卡死一辈子的可能,纪墨还是选择这种比较基础的,比较容易的第一阶段慢慢试水,说不定会找到一个自己比较擅长的呢
老实说,让文科生选擅长的手工技艺什么的,难道是写书吗
纪墨偶尔也会掠过这样的想法,却也就是偶尔罢了,更多的时间,他还是专注于学习洪畴所教的这些零散不成体系的知识。
这种实物教学的好处还是有的,做过什么自己知道,看过改动之后的效果,回忆之前的,心中也对改动的好坏有个数,大佬还是大佬的,哪怕大佬说自己就是个雕刻匠,不是雕刻师那样高大上,但技术方面,起码纪墨是看不出什么差别的。
两人每天都在一起,这一天,洪畴被叫走的时候,纪墨也跟着去了,他有些意外,洪畴这等已经是私奴了,不可能再被别人随便叫去做事,就是族长,在这方面,也是保护私有财产的。
“是有什么事吗”
帐篷的门帘子是卷起来的,秋日里已经渐渐有了凉风,但对他们来说还不算冷,在外头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景,纪墨先看到了阿列也在其中,就对门边儿的纪辛低声询问。
“嘘,别说话。”
纪辛捏了一下纪墨的嘴巴,鸭子嘴一样,让他闭紧了不许说话。
里面族长也在,苍风和朗阁也在,朗阁面上似笑非笑,苍风半张脸都被胡子遮挡了,看不清楚什么表情,倒是一双眼,鹰一样锐利,似乎听到动静,朝外看了一眼。
族长也看了一眼,脸上含笑,没训斥什么。
纪墨被纪辛拦在了帐篷外头,洪畴看了他一眼,独自进去了,没有人要求奴隶必须下跪,这其中的具体原因可能是地上太脏,一跪一起身什么的,很容易弄得灰尘漫天,让坐着的人跟着吃灰。
洪畴只是略弯了弯腰,算是个恭敬的意思,也没人挑他的礼,苍风耐不住性子地亮出了凿子来“这是你做的”
那凿子的原型是个枪尖,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反正被纪墨发现之后,就跟阿列要了来,后来自己改良了一下,又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皮子替代木柄,方便握着使用。
这是他亲手做的,怎么能够不认识,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嘴巴还被捏着,都顾不得喊疼了,抓着纪辛的手。
纪辛的手上用力了一下,捏得纪墨眼泪都快出来了,“呜呜”不断。
“……是。”
洪畴直接应了下来。
纪墨挥舞着手臂,才不是,这可是他的功劳!
纪辛干脆把他压下来,夹在腿间,手上换了姿势,直接捂住他的嘴,像是困住一个扑腾的小羊羔。
与此同时,纪辛还往后退了些,从侧对着门的方位躲远了些,几乎都看不到帐篷里的样子了。
“哥……呜呜……哥……我……呜呜……”
纪墨看不到就更心急,挣扎得也更厉害了,奈何这一年纪辛也不是白长的,吃肉多了好处就是力气大了,压他轻轻松松,毫不费力,纪墨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硬是没从纪辛的压制下脱出来,还被捂着嘴。
“老实点儿,别闹。”
纪辛不知道凿子是纪墨做的,却本能地觉得可能有点儿问题,需要规避,他知道纪墨和洪畴这个男奴关系好,却不想看弟弟为了一个男奴出头,万一一句话不好,惹了怒火,不值当。
“你能做出这个,你肯定还能做出其他的武器!”苍风的大嗓门是有好处的,起码外头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做不出来,我只会雕刻,只知道雕刻的工具。”洪畴的声音不大,有些苍老,他本来年龄就很大了。
外头听到声音的纪墨稍稍安静了一下,想要听得更清楚。
苍风发怒了,他本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跟谁都不对付的,哪里容得人如此,当下就拿刀子架在了洪畴的脖子上,怒吼“再问你一句,你做不做”
“实在是做不了其他的,只会这个。”洪畴回答得有些无奈,他能怎么办呢难道要跟别人说纪墨一个小孩子,只听他说了说是怎样的凿子,就能自己烧火做出来了吗
这不是刻意保护纪墨,而是他明白这话不可信,若不是亲眼看到,他也不会信的,而他此刻说了,只会惹怒可能会帮腔的阿列,让他以为自己是把事情推到纪墨的身上去。
到时候,想要弄死自己的绝对会有阿列一个了。
洪畴是知道阿列对两个儿子是怎样好的,他只有两个儿子,真的一点儿都不多,哪一个都不能损失的。
“不要这么着急嘛,本来就不太可能的。”
朗阁站出来充当好人,拉着苍风的胳膊,让他收了刀,对方也不是真的要杀人了,就是吓一吓人,有人过来拉,也没拧着,直接松开了,但那怒目的样子,绝对不是说这事儿就过去了。
族长看了一眼阿列,这是阿列的私奴,并非部族的财产,这样子还真是不太好,笑着对阿列说“他就是性子太急了。”
他这样说,阿列反而不好说什么了,他对洪畴也没什么维护的心,但这是自家的私奴,别人如此,到底是不给面子的,可对方又是族长的儿子,未来的族长,也不好多计较了。
一番明里暗里的眉目官司,都在一瞬间过去,阿列摆摆手说“没事儿,没事儿,早弄清楚了也好。”他说着自己上前一步问洪畴,“你真的不会做别的东西了”
当初那个枪尖是当做小刀用的,后来有了更合用的匕首,就把它废弃了,时间久了,连阿列都不记得最开始是怎样的了,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凿子的样子。
“真的不会,我就是个雕刻匠,只会雕刻,这些雕刻工具,很熟悉,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洪畴说得很无奈,他显然还没意识到纪墨的这种“天赋”有多么特殊而不可能。
这年头,武器真不是随便造的,火温多少,铸铁之中添加多少其他金属,多长多宽多重,都是问题,绝对不是凭空想象就能完成的,折了,脆了,断了,弯了,裂了,不要以为铁剑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了,都是有的。
刀子钝了的也多得是,若是随便一个人砸两下烧两下都能弄好,那铁匠也不会很吃香了。
任何武器的使用年限都不会是一辈子,铸造工艺的匮乏会在这个使用的过程中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草原上缺乏树木,缺乏木炭,缺乏燃料,相应地也缺乏铁矿石和铁器,这也是制约他们发展的一大因素。
若是能够在这个上面有所建树,不说部族之中的威望如何,就是跟其他部族交易也多了几分底气,更不要说若是把这方面的人献给大部族能够换多少好处了,也难怪苍风心急,他是急于想要做点儿什么,让人认为他的威望足够当族长的。
这可能是孩子长大了之后希望胜过父辈的争强好胜的心理,但在父辈来说,在族长看来,这件事做得就很有些狼子野心了,他还强壮着,小狼就要把他推翻了吗
可真是白眼狼。
“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阿列思考一番,给出这样的答案,看似是赋予了信任,紧跟着后一句话就是,“若是他真的有这种才能,当时就不会不说出来救他的孙子了。”
洪畴的经历族长还是知道的,人还是经过他的手给了阿列的,这一想,也对啊,再笑着打圆场,说了两句,缓和了气氛,苍风知道不能如愿,气得大步离开。
第63章 第 63 章
洪畴是跟在阿列的身后走出来的,坚持不肯走的纪墨看到他好好地出来了,起码表面上没什么损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那副担忧关切的样子被走在前面的阿列误解了,看到他被纪辛夹在腿间,乐得上去一把把人揪出来,往上抛了一下又接住,笑着说“阿墨在这里等我啊!”
“啊,是啊!”
纪墨含糊应下,太热情的父亲有点儿受不住,顺势被阿列抱在怀中的纪墨听得他大声道“走,回去,吃饭。”
这是没事儿了
纪墨趴在阿列肩头,看向后面的洪畴,洪畴抬起脸来,对他点了点头,纪墨这才完全放松下来,软了身子,想起嘴巴上的疼来,娇气地跟阿列告状“哥哥把我嘴都捏疼了!”
阿列闻言,看了一眼,他看得认真,看完之后哈哈笑起来“这是长了一圈儿红胡子啊!”
跟着就是一阵前仰后合,这笑点——纪墨死鱼眼看他,这就是父亲太活泼的坏处了,指望他做主,不可能的!
纪辛在一旁也露出了轻松笑意,半点儿不担心纪墨回家再告状什么的,顶多是在阿家问起的时候委屈一下,但那个时候需要出气的对象就变成了阿列,跟他无关了。
在这方面,纪辛觉得自己的弟弟还是很聪明的,从来不会挑事儿让阿家对自己不好什么的。
一行人回到家,果然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阿家也注意到了纪墨嘴上一圈儿红,听到纪墨的话之后,责怪地看了阿列一眼,阿列笑呵呵地给阿家说“红胡子”的笑点,阿家不由也笑了,其乐融融之中,这顿饭吃得风平浪静。
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纪辛之后问过纪母,纪母对此的态度就是“以后离苍风远点儿。”
“嗯,我知道。”
纪辛从来没有跟苍风走近过,年龄差距摆在那里,对方不会来哄小孩子玩儿,他这个年龄不够大的也不会凑上去参与苍风的成人话题,苍风的身边儿已经有些人了,没有空缺,更不会留意纪辛这等半大少年。
这次若不是那凿子据说是自家做的,让他们想的多了点儿,连朗阁都不会特别注意纪墨这一家子人。
知道事情原委就是因为凿子之后,纪墨还对洪畴表示了歉意,完全没想到一个凿子竟然能够惹出这样的事情来,若不是缺了工具需要自己做,又哪里知道,原来铁器这么匮乏的,他明明见到都是用铁锅的啊!
“那些都是商队从南边儿卖过来的,都是卖国贼。”
洪畴说起的时候还有些气愤,无商不奸,为了赚钱,他们真是什么底线都没有了。
纪墨尴尬地笑笑,作为实际收益者之一,他能说什么呢好在洪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发挥,因为他如今也不在南边儿了,他的国家跟他的距离远了,寄人篱下的,总该有个寄人篱下的态度。
见到纪墨表情不自然,以为他不明白铁器的事情是好是坏,就跟他说了草原上多了铁器会怎样,在纪墨看来,铁器多了,他们这样的部族生活也会好点儿,草原上的猛兽还是有的,别的不说,草原狼一来就是一大群,指望人们赤手空拳去对抗,实在是不现实。
但在洪畴看,草原上的部族,都跟狼一样,若是多了铁器,让他们武装到牙齿,那么,被啃下一块儿肉的肯定是南边儿那些安于享乐的人,但那些真正应该为此事负责的人,不是有权就是富贵,总能避开,不会怎样,受苦受难的还是他们这些什么都没有的平民,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奴隶了。
这种忧国忧民的情怀,偶然而发,也就感慨一下罢了,大部分人都无从抗争这样的命运,只能够随波逐流,洪畴也不会例外,更不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为此多么忧虑。
“哦,我知道了。”
纪墨其实也不是不知道的,可以想到的,就是不太看重罢了,那些杀戮,那些凄惨,在他这里也都是一个没有具体形象的纸面文字,再看不到别的什么,轻了些,也就没办法真的忧心忡忡。
师徒两个的话题很快重归雕刻上,纪墨如今的理论知识已经学了一大半了,就是相应的实践技能的机会不好找,几块儿石头雕刻完了,再想要找差不多大小的时候都不容易,茫茫一片草,真是看不到个深浅的样子。
秋日里人们又开始繁忙,部族并不耕种,但他们也需要为冬日准备足够的草料,此外也要打猎,他们有自己处置肉干的方式,味道还不错,没有辣椒那种足够动人的热烈口感,却也有着类似辛辣味道的一种草籽替代,那草籽也只能在这个时间收集。
人人都忙活起来了,就是纪墨,现在每天出去也要拿一个小口袋,是要收集草籽的。
“这么多人收集草籽,就不怕明年这种草没有了吗”
纪墨拿着小袋子,皮质的袋子好像有些奢侈的感觉,但在这里,用布袋子才是真正的奢侈。
夏天的时候商队来了一次,纪墨见过他们兑换货物,真的坑,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麻布都能换得两头羊以上,这个价格可真是太高了,更不要说那些有花纹有色彩的布料了,就这还是供不应求的。
商队在这里停驻的两天,天天都是吃肉的,羊一只又一只被宰杀,皮成了货物,肉填了肚子,还会把一些吃不了的肉制作成更加美味的肉干储存在车子上,剩下的交换来的一些羊作为储备粮跟着他们的商队走了。
因为赶着羊,走得也不会太快,看着他们的背影,纪墨还想过不会有盗匪来抢劫吗一看就是大肥羊啊!
“能跑商的哪个没有本事,你以为他们就没被抢劫过吗”
纪辛长大了,学的就多了些,指着商队车子上竖着的一根骨杖告诉他,那是哪个大部族的信物,上面的铃铛,还有铃铛下面的彩色布条,上面绘制着的图案,代表的就是一种庇护。
若是真的有盗匪不开眼,还要去抢劫这样的商队,除非他们能够做得没有任何人发觉,否则那个大部族也是要追究的。
这倒不一定是那个大部族跟这个商队关系多好,而是他们也很明白,若是把商队都杀人灭口了,这一次看似获利颇丰,可以后,就没有商队再会来这里了。
是赚一次钱,还是长久地赚钱,那些大部族的心中还是有笔帐的。
当然,在纪墨看,他们的帐也不怎么精明就是了,这个价格,实在是太高了。应该还是运输费占了大多数,说不定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商队给大部族送的那些东西的价值,都从其他的部族身上赚回来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