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说与山鬼听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只是舍不得大陆正面的亲人才固执地留了下来,却不知妖族的家乡本是在大陆反面的,他们放弃了回到故乡的唯一一次机会,同时也放弃了延续自身血脉的可能性。
大陆正面无处不在的天道法则对妖族几乎有着毁灭性的压制力量,他们无法生育后代,妖力受到遏制,谷中长达数亿年未曾有新生幼崽降生,而修为高深的妖族又因为天道的限制,始终无法飞升,以至于等待所有妖族的就只有同一个命运于漫长的岁月中耗尽生命,客死异乡。
这样的命运无疑是不公的,但没有一个留下来的妖族因此而心生怨怼。他们始终谨记着自己留守的唯一使命,那便是等待神图子降生,护持他长大成人,开启通往大陆反面的通道,将两片大陆合二为一,协助依旧被困于各大秘境中的族人落叶归根。
这并不是多么荒唐滑稽的心愿,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崇高而伟大的。然而,倘若大陆正面的绝对独*裁*者天道,对此深恶痛绝呢?大陆合并,生灵之间不再只有人类,天道不再一家独大,妖族与魔族有着大陆反面的力量加持,卷土重来是必然的结果,那么等待它的只有毁灭。
隐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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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晓这个秘密,却碍于大陆正面妖族式微,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在这样的困境下,避开天道的耳目,保住神图子,方可有一线生机。
只是命运并不总是尽如人意。神图子出生那一年,警世之钟竟因为小孩的苏醒提前敲响,莫焦焦的存在便再也无法隐瞒。所幸修真界之人仅仅以为神图子是秘境之钥,并不知道小孩的真正力量。
为了让对神图子有着极大危害的警世之钟停下,隐神谷众人与天道达成了协议,纷纷服用了返魂草,一夜之间竟是全族白头。只是小孩依旧被钟声影响了心智,变得呆傻而笨拙。
基于此,为守护神图子,森湖带着他与鸿雁仙子诞下的儿子云糕,回到了隐神谷。云糕与其他十六个由布娃娃变幻而成的小孩,一同扮成了莫焦焦的模样,以此试图混淆视听保护真正的莫焦焦。
却不成想,莫焦焦十岁那年提前化形,声势浩大,惊动了天道,体内妖丹受到对方重创脱离丹田,森湖也为小孩扛下天道致命一击,几乎当场陨落。而莫焦焦因为失去了妖丹,也永远停留在了十岁的模样。
神图子无法长大,意味着大陆反面永远失去了重新开启的希望。那一日,绵延无尽的绝望和痛楚笼罩了整个隐神谷,谷中一片恸哭之声。
正是在如此绝境之下,隐神谷上上下下集结了全族之力,耗了七天七夜才成功卜算出了唯一一条出路,而隐神谷谷主顺着这条出路布下的局环环相扣,俨然忘却了生死。
……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仍未停歇,独孤九微微垂首,负于身后的左手回,宽大白皙的掌心中间赫然躺着一枚朝天椒状的火红玉佩,他凝眸细细看着,修长的手指摩挲了玉佩片刻,又缓缓紧,抬头阖上了狭长的双眸。
莫焦焦午时修炼完便被男人哄着睡着了,此刻正在内室酣眠,对早已揭晓的真相依旧懵懵懂懂。
独孤九静默不语,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安眠的小孩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长老们、他的云糕,甚至包括他的谷主,所有人的死亡都只是一场早已注定好的牺牲,是隐神谷背水一战的绝密计划,是计算得妙无缺的一场命运的交易。
神图子被天道重创那一年,隐神谷谷主别无他法,竟是联合神算沈思远窥探未来,看到了这场悲剧中所有人的命途。
老人拒绝了来自天衍剑宗的帮助,只因他知道崇容剑尊独孤九所修剑道乃逆天改命之杀戮剑意,是唯一可湮灭天火之人,亦是唯一能在天道的威势下保全神图子的人。在那个时候,将天衍剑宗排除在求助的对象之外,是对天衍剑宗最大的保护。
随后,神算沈思远离开隐神谷回到神意门,退出了隐神谷之战,保持中立,只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一切真相告知崇容剑尊独孤九,促使崇容剑尊担起守护神图子之责。
与此同时,修真界众人在天道煽动下对隐神谷群起而攻之,隐神谷谷主将莫焦焦的妖丹交予了身为半妖的云糕,命他带往极北之境藏好,又将记载了协助莫焦焦重生秘法的《隐神谷秘史》一册交给了独孤九,也将暗藏着老人遗言的画像送到了鸿雁仙子手中,嘱咐她有朝一日若沈思远出现在天涯海阁,便将画像交给崇容剑尊。
一切准备就绪后,隐神谷一族便迎来了倾覆之日。
独孤九曾极为疑惑一事,那便是,为何隐神谷谷主在预知了一切之后,依旧选择了坐以待毙牺牲全族?然而通过莫焦焦无意识说出的只言片语,男人才明白过来,并非那位老者无所作为,而是山穷水尽,大敌当前,他们根本没有了足够回转的时间。
能够在那样紧迫的时日中觅得一线生机,已是不易。无人可再为此苛责隐神谷半句。
……
男人手中握紧的玉佩已被完全裹进了掌心,屋中正与他人交谈的鸿御老祖转头看了半晌,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隐痛。
鸿雁仙子听完鸿冥老祖的解释,勉强笑道:“虽然森湖与我儿……但鸿雁又不是不讲理之人,在那样的局势之下,隐神谷谷主的做法,也是无奈之举。哪怕隐神谷谷主不答应,森湖也会为了焦焦牺牲,妖族对他而言多么重要,他的性子就是……”
女仙话未说完,已是摇了摇头,忍住泪意,抬手掩面沉默下来。她早已通过鸿御老祖知晓了狐狸长老森湖和云糕之事,却未第一时间前去看望顾朝云,到底是悲恸过甚,不忍见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占去了身体,如今是生是死都难以预料,哪怕独孤九笃定云糕还活着,也无法保证那孩子还能恢复正常。
鸿御老祖闻言劝慰了几句,还不及说到对策,里屋便传来了一道绵软稚气的童音。
“九九,焦焦醒了。”
那声音带着些不易觉察的依恋和撒娇的意味,令人禁不住心中发软,没等外头的人回应,又传来气乎乎的一句:
“被子包太厚了,焦焦好热。”
外屋的几名大能顿时面面相觑,皆不约而同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慈爱的笑意。
鸿雁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屏风,摇了摇头,唇边终于露出一抹笑。
鸿冥老祖瞅着她的神情,心中压着的重担亦觉松快了些许,摸了摸胡子道:“或许我等……太过看重生死得失了。”
“此话怎讲?”鸿御老祖放下手中的书,转头问,苍老的面容上却无一丝一毫的疑惑之色,反倒一派了然。
独孤九转身往屋内行去,声线低沉道:“隐神谷牺牲一切,不正是为了今日吗?”
莫焦焦如今所处境况,正是隐神谷倾尽全族之力为他争取的未来,哪怕这一路鲜血淋漓天光黯淡,似乎看不到一丝希望,但不可否认的是,隐神谷谷主在这一场战役中,胜出了。
他们保住了莫焦焦,为的便是让小孩看到目光所及即将到来的一切光明,而不是一味囚困于来路的荆棘遍布不可自拔。于其他人而言,亦然。
隐神谷一族已竭尽所能,接下来便是天衍剑宗证道之日。
就如同莫焦焦那日晨起时说的:“太阳每天都会重新升起来,所以焦焦和九九一样,天黑了也不会害怕。”
“焦焦要和九九学谷主,一起做点亮灯笼的人。只要一直有人点灯笼,天就不会黑了。”
第62章
此时正值雨天,天光朦胧,细细密密的雨点织就成如烟似雾的帷幕,将静默耸立的落日阁笼罩了起来,远远看去,往日里由白雪点缀致素雅的楼阁,如今更多了几分恍若江南水乡独有的闲愁与静谧,平白添了缕缕忧思。
只是,楼阁外再如何细雨绵绵引人生愁,寂静无声的阁楼中依旧暖香缭绕,闻之醉人心脾,却是莫焦焦平日里最喜欢的安神香。
屋中此刻幽静无声,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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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间,一道修长挺拔的墨色身影自外室缓缓走进,黑金色的靴子落地竟无一丝响动,来人跨过门槛,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撩开垂落及地的珠帘,珠玉碰撞的悦耳声响便乍然传入美的屏风后。
而最里间宽大柔软的虬玉拔步床上,一只被雪白天蕊冰丝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团子正慢吞吞地从床榻的这一头,咕噜噜笨拙地滚到了另一头,又迟钝地翻了个身,慢悠悠滚回去。
如此来回滚了两遍后,胖团子便懒洋洋地趴在床脚处,一动不动,显然还在赖床。裹紧的被子里隐隐传出独属于稚童的天真呓语,细听起来倒像在自说自话。
“呜九九是大坏蛋!老是偷偷把焦焦包起来……好热……”
“我才不是粽子……别鹤也是坏蛋!天天笑我!”
“宗主也是坏蛋……老是要把焦焦拉去学堂关起来……”
细细软软的哭诉断断续续的,间或夹杂着团子踢被子的细微声响,以及玉器互相碰撞间发出的悦耳音节。
片刻后,那圆团子说着说着似乎是累了,又翻了个身,继续嘀咕,这回却是开始算数了。
“焦焦昨天打坐一二三四次,九九早上夸焦焦一次,晚上夸焦焦一次,要睡觉了训焦焦一次,加起来扣一次,九九昨天开心两次……”
胖乎乎的团子正数得意犹未尽,不远处的珠帘忽然响了起来,吓得团子细细抖了一下,左扭右扭连忙从榻上坐了起来。
紧接着裹得严实的被子就被一只白嫩的小手从里面扯开,一袭火红小袍子的莫焦焦笨手笨脚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边爬还边细声细气地朝屏风处焦急道:“九九别进来,焦焦还没叠被子。”
来人听闻小孩急切的话,果真在屏风后停住脚步,冷峻的眉眼间是惯有的肃穆沉稳,并未有丝毫异色。
里间的莫焦焦说完那句话便抬头往屏风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对方确实没进来后才呼了口气,啪叽坐回榻上,伸着手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他睡觉时被子裹得紧了些,又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一头乌黑的软毛此刻凌乱非常,几缕汗湿的刘海还贴在额头上,衬着圆圆的黑眼睛和泛红的脸蛋,显得稚气非常。
小孩揉完了眼睛就爬过去把被子拖了回来,又拎着被角歪歪扭扭地在榻上站起来,双手伸高将被子另一端甩出去铺好,接着跪下去将手里捏着的两个角与另外两个重合,抹平褶皱,如此又重复了一遍,终于勉强把小被子叠好,合着他的棉花糖枕头一齐拖到床角放着。
做完这一切,莫焦焦又跑到床头将被布盖住的篮子掀开,取出自己常穿的衣物,放到床边上,这才扭头往男人所在之处呼唤道:“九九快来。”
独孤九依言带着两个纸童绕过屏风,入眼的便是小孩端端正正坐在榻上的模样,他来到床边,大手习惯性覆上小孩汗湿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后便转身接过纸童递过来的湿巾,给小孩擦脸。
莫焦焦仰着脑袋任由对方动作,乌溜溜的眸子盯着男人沉静俊美的脸,一只手伸出去拽住了男人垂落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嘴里不忘说道:“九九看我叠的被子。”
“嗯,整齐。”独孤九压低声音夸奖,还非常给面子地转头看了一眼那坨被子,随即不动声色地回视线,端着杯子给小孩漱口。
他的神识早已遍布整个天涯海阁,山中一草一木一动一静皆在男人掌控之下,故而莫焦焦在里间做了什么,独孤九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此事小孩是不知晓的,独孤九怜惜他懂事,自然乐得配合。
“焦焦会的越来越多了,学得也很快。”莫焦焦一边站在榻上伸手让男人给他穿衣服,一边认真地看着对方狭长深邃的双眸,试图让独孤九看到自己的进步。
他软绵绵地看了一会儿,便仰着下巴神气道:“一天学一点,焦焦很快就变成大人了,然后九九就带焦焦一起下山去了。”
独孤九闻言瞥了一眼小孩软巴巴的眼神和完全不相符的“得意”表情,默然了一瞬,给小孩理好衣裳,这才抬手拍了拍莫焦焦稚弱的脊背,道:“椒椒所言甚是。”
莫焦焦这才放下心来,低头摸了摸自己腰间,嘟囔道:“九九又把辣椒拿走了吗?”
“嗯。”独孤九从袖中取出那块玉佩,重新给他戴上,复又直起腰,抬手平放在小孩乌黑的发顶,轻轻抚摸了一下后又一路往下,顺着白皙的后颈,一寸寸摸过脊骨,到达腰间后回手,颔首道:“长高了。结丹中期。”
“长高了。”莫焦焦懵懂地睁圆了眼睛,他胡乱地摸了摸自己细细的胳膊,似乎是觉得不可置信,身子下意识挨过去靠到男人胸前,被对方揽进怀里,这才求证似地问:“焦焦是不是十八岁了?别鹤剑说长大了就是十八岁。”
独孤九沉吟片刻,道:“已是十一岁稚童模样。”比起之前五岁孩童的身高,小孩这个样子已经是进步极大了。
莫焦焦疑惑地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傻乎乎道:“他们都说焦焦不会长高了,可是九九说焦焦十一岁,是不是九九把焦焦种大了?可是我好久没有浇水……”
在小孩的认知里,独孤九照顾他无异于种植辣椒,每天给他浇水带他晒太阳,这么说似乎也合情合理,只是……
独孤九长眉微敛,沉思片刻后方解释道:“椒椒可记得几日前隐神谷谷主画中所言?那番话除了有警世之能,更多的功用却是促使你的心境得到进一步提升。自然,椒椒体内最近越发稳定的妖丹,也功不可没。日后修炼更不可懈怠。”
“嗯嗯,焦焦知道了。”莫焦焦听话地点头,他捏着玉佩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想明白自己心境究竟提升在哪了,他也就是平日里多修炼了一会儿?或许是多吃了一点?又抑或是少哭了几次?
然而独孤九说他进步了,那便是进步,小孩很多时候都是老实的,便伸出手指拉着自己的嘴角,做出一个稍显怪异却带着可爱酒窝的笑,一字一句道:“焦焦会努力的。”
独孤九垂眸凝视着这个傻气的笑容,摸了摸小孩的软发,不置一词,只俯身把人抱起,往外室走去,沉声道:“鸿御与鸿雁都在外室,他们因着隐神谷谷主所言,极为担心椒椒安危,椒椒若见了也无需害怕。懂吗?”
“懂。可是……”莫焦焦抱着男人的脖子,探头往外张望,小心翼翼道:“以前谷主每次担心焦焦,都会生气,要骂焦焦不听话,气完了又笑,说焦焦笨,焦焦就看不懂。槐树长老说谷主比焦焦幼稚。宗主也会吗?”
“不会。”独孤九自然知道隐神谷谷主为何会有那样的表现,只是耐心道:“长辈训斥你,并非是对椒椒生气,爱之深责之切,世人大抵如此。”
莫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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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似懂非懂地看着男人的侧脸,小手捏紧想了一会儿,说:“焦焦不会让你生气的。谷主又哭又笑像小娃娃很可爱,九九不可以那样,九九笑才好看,哭我会害怕。所以焦焦不会让你哭的。”
“嗯。”独孤九对小孩天马行空的想象不置可否,也未曾解释修行杀戮剑道的剑修不会流泪这一事实,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冷清的目光下意识柔和了些许。
两人到了外间,纸童早已备好茶点。独孤九将莫焦焦放到小孩专属的高脚椅上,取了勺子递给小孩,让他自己喝碧粳粥。
莫焦焦抬手乖巧地看了一眼桌边的人,也不怕生,认真道:“宗主好,仙长好。”在看到鸿雁仙子时,他明显犹豫了一瞬,有些胆怯道:“仙长好。”
鸿御等人皆应了声,看着小孩得到回应后便乖乖低头自己进食,面上神情俱是慈爱。
“师叔,焦焦准备何时随我等修习?”鸿冥老祖看向独孤九,目光矍铄,说话间长长的花白胡子滑稽地一抖一抖,道:“焦焦要学习的课程已悉数安排好了。只是他既为妖族,天衍剑宗所传剑法自然不适合他,若要同流光他们一道,这进度恐怕是……赶不上。”
“无妨。”独孤九平静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小孩身上,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小孩的反应,沉声道:“尔等便照重师侄的进度教习,若有困难,本座再亲自教导。”
“如此也好。看来师叔已打定主意,焦焦是该进学了。”鸿雁仙子笑容浅淡,她望向窗外的蒙蒙细雨,忽得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直视一旁的师兄,轻声道:“宗主,沧澜峰那边,你可知会过了?”
“你说什么?”鸿御老祖正垂头研究《隐神谷秘史》,一听这问话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掐着胡子瞪了瞪眼,随即转头刚好迎上另一边看过来的冷漠目光,顿时有些心虚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得老脸通红,破罐破摔道:“这个……崇容师叔,此事我恐怕也无能为力。”
鸿冥老祖顿时乐了,“师兄,瞧你这话说的,沧澜峰难不成连宗主指令都不听了?”
“你有所不知……”鸿御老祖此时真是有苦难言,挣扎道:“这事……还真就是这样。”
天衍剑宗虽说一切事务皆由宗主鸿御老祖决断,但事实上,鸿御老祖之上尚有两位师叔,其中之一便是崇容剑尊独孤九,因着独孤九甚少过问宗门事务,倒也无甚矛盾。然而另一位久居沧澜峰同样不过问宗门内务的太上长老,在某些方面却不是好相与之人。
鸿御老祖一提起这位师叔便忍不住想掩面,然而顶着崇容剑尊凌厉平静的视线,他到底是没好意思推脱,只好道:“罢了,今日我便命云山去传话,只是云师叔那边,能不能答应还不好说。”
独孤九微微颔首,不甚在意地回视线,取了帕子将莫焦焦下巴上黏着的粥拭去,见小孩只顾着睁着圆眼睛听他们说话,碗里的粥半天没减少多少,不由抬手敲了敲桌案,待小孩无辜地看过来,方道:“好好用膳。”
莫焦焦点了点脑袋,双眼还忍不住瞟着一脸丧气的鸿御老祖,他小声问:“为什么宗主看起来要哭了?”
别鹤剑杵在后面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莫焦焦传音入密八卦道:“小祖宗,这你就不懂了,宗主是怕你去了后被云长老切成几块吧唧吧唧吃下肚,我跟你说,他最恨的就是崇容剑尊的孩子了。”
莫焦焦闻言霎时瞪圆了眼睛,扭头去看别鹤剑,也不懂得学对方传音入密,就那么傻乎乎地问独孤九:“为什么别鹤说那个云长老要吃焦焦?他是谁呀?”
天真无邪的童音刚落,室内一片诡异的沉默。此时此刻,在座的天衍剑宗大能、除了面不改色的独孤九,其他三位皆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抽了抽嘴角,脸都青了。
第63章
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凝滞起来。
莫焦焦捏着致的小勺子,低头舀了一勺子粥就不管不顾地凑到嘴边,辛苦地张大了小嘴巴,想仰头塞到嘴巴里,却没想到在张嘴的时候被一边伸过来的大掌轻轻握住了手腕,再也动弹不得。
他委屈巴巴地把勺子放回去,扭头对上身旁看过来的沉静目光,在男人安静的注视下没底气地小声说话:“焦焦喜欢大口吃饭。”
独孤九微微敛眉,沉声道:“椒椒年幼,如此用膳易噎食,对身体不好。”
小辣椒闻言遗憾地看着自己的碗,心里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只好握着勺子重新舀了一口,这回总算不再调皮,规规矩矩地进食。
他吃了几口粥,又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懵懵地四处张望。见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又想起适才的疑惑,忍不住直白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云长老要吃焦焦?”
然而稚童的天真问题对上一群缄默不语的老头子,注定是得不到解释的。
莫焦焦只见自己话音刚落,胡子及腰的宗主鸿御老祖便砰的一声抱着《隐神谷秘史》站了起来,原本由于年迈而有些佝偻的脊背竟挺得笔直,目光如炬,严肃道:
“崇容师叔,那么,接下来便照今日计划行事,紫霄宗那边的问题我会携同沈门主秘密解决,顾朝云之事还需要鸿雁回去多加研究,确保万无一失再行下一步计划。”
“正是。”鸿雁仙子同样站起身,抚了抚鬓发强笑道:“鸿雁会做好万全准备,至于沈门主的病症,鸿雁也会负责到底,天衍剑宗将与神意门同舟并济。”
“不错。”鸿冥老祖扯着被烧焦了一边的花白胡子摇头晃脑道:“师叔尽管放心,焦焦进学之事我等早已商讨出详细方案,无需担忧这小娃娃跟不上流光的进度。”
三位仙长义正言辞地说了一通后,便不约而同祭出法器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天涯海阁,那样子活像是晚一步就来不及渡劫飞升了似的。
莫焦焦从始至终就呆呆地看着,等到人走完了还愣着不动,肉乎乎的小脸上是明晃晃的茫然。显然搞不懂他尊敬的仙长们怎么突然一个个都落荒而逃了。
独孤九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取过小孩手中的勺子,舀了粥细细喂他吃下去。
一碗粥很快便只剩下一半,莫焦焦才缓缓回过神,蹙起细眉,撅嘴嘟囔道:“宗主跑得太快了,像兔子,都没有回答焦焦。”
独孤九见他不开心的样子,轻轻捏了一下小孩胖乎乎的脸蛋,沉沉道:“今夜随本座温书,明日送椒椒去上学。”
莫焦焦踢了踢穿着小靴子的脚,专注地看着男人的脸,软绵绵道:“焦焦不上学。”
“没得商量。”独孤九不为所动,俊美冷清的面容上找不出丝毫软化的神色。
莫焦焦便伸手拉着男人宽大的墨色衣袖,拖到怀里认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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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语气又软了几分,“焦焦不要上学。”
“椒椒几岁了?”独孤九思虑片刻,神色平静地问。
“十一岁。”小孩老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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