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为竭
能直接观测到他们所在的,只有楼顶。只要对方有感知类异能者,就可以抹去叶淮的热能感应。而当时川明亮太已经过载了几次神力,衰弱期将近,没探测到他的存在,也不奇怪。
在屋顶的还有安德烈,也就是这次的失踪者,同时也是凯尔森的儿子。黎朔与凯尔森相识多年,这次专程和夏一南来到西车站,慰问这个老画家。
告别凯尔森后,他们乘上了晚上六点准时到来的永夜号。车上有几队正在转移的兵士,与他们隔了几个车厢,大声谈笑着。
黎朔和夏一南面对面坐着,在坐下的时候,因为碰到了背部的烧伤,龇牙咧嘴了一下。
这伤是他抱着夏一南滚出外墙时弄的,当时来自异能的炽热还未熄,极为迅速地顺着外骨骼传递了过去。
夏一南微微皱眉,看了过去:“小心点。”
黎朔只是笑了笑,没搭话。
地铁上的时间很漫长,夏一南百无聊赖,靠着座椅盯了天花板,胡思乱想着。列车的轰隆声响传来,坏了一半的灯光照下,越显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脖颈修长。
黎朔隔了半晌,终于开口了:“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
夏一南在一秒内清醒了,面不改色,投去疑惑的眼神。
黎朔说:“我和教授认识了很多年,相处模式从来不是这样的。”
夏一南耸肩:“你在说什么?”不妙的感觉爬上心头,他开始考虑各种解释。
“平时我手贱,就喜欢去搭着别人的肩。但是每次你和我一起走,搭着肩,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向外倾,或者假装无意间把手给甩下去。”
“虽然很细微,你大概已经尽力克制了,但这是抗拒陌生人的表现。”黎朔翘起二郎腿,面无表情。
“而且只要被注意到了一次,之后这类举动就难有些明显了。还有其他的很多细节,都与之前不同。我和教授刚认识时,他确实是这种反应,后来我俩关系很好,他就习惯了,懒得管了。隔了三十多年,你可别告诉我要重头再来。”
他没等夏一南反应,直接说了下去:“教授人前礼貌,人后却没那么老好人,在熟人面前更是截然不同。同样的,你在我面前,完全是对陌生人的表现。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人……你是怎么到这个躯体的?目的是什么?”
“……”夏一南沉默了一会,露出无奈而困惑的笑,“黎朔,你最近太累了。”他的身子微微前凑,“而且我很好奇,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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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老熟人变了样’,为什么能让你在第一时间内,想到是别人来到这具身子?”
他继续扯出纯良的笑,仿佛是真的好奇:“这种理论实在太罕见了,没有任何先例,不可能是正常人的第一思路。这倒是让我有些怀疑你啊。”
“你也确实该怀疑。”黎朔笑了,突然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惹得夏一南表情僵了一瞬。他继续说:“那接下来请你告诉我,我们是怎么从白墙医院来到这里的吧。”
第9章歌声已朽(8)
我偷偷溜出去因为护士突然回来所以情急之下打开了一扇门然后我俩就到这了。
这就是真相听懂了吗你个王八犊子。
夏一南面无表情地想。
车厢内一时无人说话,只有兵士遥远的笑闹声和列车的轰鸣。黎朔也老神在在,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仿佛自己没问过任何问题。
是敌是友,是善是恶。夏一南对黎朔,一概不知。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他们就要兵刃相见。
他从未因为这个人的友善降低过警觉,只要对视,同类总是能互相发现的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沾满鲜血的杀气。
良久以后,他缓缓说:“你是什么时候,有自我意识的。”
“从东南车站回来后的一个多月,直到最近才完全恢复。不清醒的时候会觉得恍惚,感觉感情和记忆并不同步,就像是旁观者一样。”黎朔眯起眼,“看来你是知情的,知道我一过来,记忆不完整。”
“……”夏一南回避了这个话题,“简单来说,我能从一个世界跳跃到另一个世界,占据和自己相像的躯体。你的体质比较特殊,能被我一起带过来。没了。”
“就这么简单?”黎朔叹了口气,“你竟然那么轻描淡写,把这种超自然力量给解释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让我仔细给你解释原理?”夏一南扯出了一个笑。
这次,那不再是平时那种礼貌温和的笑了,就像是一层伪装骤然剥离,带着某种恶劣的嘲弄和敌意。但因为外貌年轻而温和,柔和了其中的狂妄,又不会那么令人想要警觉与远离。
这是一副很适合作恶的样貌。
“这才是教授平时的相处模式嘛。”黎朔倒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原理就不必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还会不会回去。”
“会回去。”夏一南简单说,“目的无所谓,我达成了自然就会走,原来世界的生活不会被影响到。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扮演好这个角色,不要露馅。露了馅记得别牵连我就好。”
“这点我感觉我做得比你好。”黎朔笑了笑,“但你真的确定这具身子,和我们原本没有一点关系么?这个‘黎朔’的习惯、性格以及其他方面,几乎就是我的翻版。在更早的时候,我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自己。”
夏一南皱皱眉:“如果不是这样,你就不会在他身上了。接受度不同而已,你和这里的人没有关系,别太代入了……你还有多少个问题?”
“三个。”黎朔很快回答,“第一,我在这里死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等我回去以后,你的意识会一起回去。”
“第二,这具身子原来的意识去哪了。”
“不知道。”夏一南耸肩,“管这个做什么。”
“我是想,如果他们的意识再也没办法回来了,至少能为他们做点事情。”黎朔想了想,“比如完成某些心愿。”
夏一南有些不耐烦了:“随便你。”
黎朔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说:“最后,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夏一南说,“好了三个问题结束了。”
黎朔说:“最近的三个月内,你去军部资料库借阅了十八次资料。其中七份是关于其他据点的信息,五份关于世界战争史,四份是平城以及周围城市的地铁图纸,包括现在已经废弃的地下隧道,最后两份是对现有通讯系统的研究。所以我猜,你不仅是在了解这个世界,同时也在尝试与更多人进行联系。”
夏一南默不作声看了他三秒钟:“我不喜欢别人查我。”
“我只是提醒你,下次记得使用你的加密权限。”黎朔说,“对于你的意图我也只是猜测,但如果让我帮你,说不定能提前回去的时间。”
“不用,谢谢。”那种有几分微妙的嘲讽笑容又浮现了,夏一南说,“很抱歉把你牵连进来,你就当旅游一趟算了。”语气间却不见什么歉意。
黎朔笑了笑:“我是目前平城市的最强战力,原联盟军队出身,参与过所有艰险任务。难以想象,你竟然不会利用这么好的资源。”
“我习惯单打独斗。”夏一南忽而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了下,“不过,倒真的有个地方,你可以帮到我。”
“洗耳恭听。”
“我需要所有平城市居民的档案,纸质的。”
“纸质档案我记得储存在北城区。”黎朔说,“但为什么非要纸质。”
“为了避你去送死。”夏一南哼了声,懒懒靠在座椅上,“我们现在没有网络,连接不上智脑的总系统,只有亲自去机房的服务器进行拷贝,才能获取电子档案。而服务器在最危险的市中心,至今不知道有没损毁。如果你想去冒险,我不会拦你的。”
黎朔思考了几秒钟:“目前确实不大可行。但是纸质档案风险也很高,同样没确认是否损毁……你的用途是什么,值得人员牺牲么?”
“想早点回去,就别管这些。”
“不管你怎么看,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都是真实的。我们只是路人,不该为了私欲,对他们造成危害。”
“谁告诉你这就是真实的了?指不定我们早就死了,脑子被扯出来,神经末梢接着计算机,被模拟活在不同世界。这些世界究竟是什么存在,是真是假,都没人说得清,过路人就更没必要揣着良心。”
“我知道这个‘缸中之脑’假想。”黎朔说,“确实没办法证明,但我相信我看到的,就是真实。如果你没有充分理由,我不会主动向车站提出行动。”
夏一南不耐道:“你也没必要,行动理由很充分,我会去提出。你只要答应出战就好。”
黎朔点头:“这样也行,希望你的理由不是虚构的。”
“虚构的你又能怎么样?”
黎朔思考了一会:“我就申请取消你多余的罐头补给。”
夏一南:“…………”他揉揉眉骨,“随你,怎样都好。”
“不提这个,你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不然也不至于在我面前露出破绽。所以我再补充一下,接下来你最好继续出战。”黎朔说。
“是因为感染症状?”
“没错。”黎朔扬扬下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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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你记得多少,简单来讲,这种症状,只能通过杀感染者来缓解。没有人知道原理,但就目前来看,越高阶的感染者对他越有效。”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之前教授写的东西,只有这个‘黎朔’知道。”
症状发作大多在夜里,自第一次发作后,又有两三次。而在这次出战后,到现在差不多有大半个月,确实没再出现过症状。这点和教授隐约的记忆也吻合。
夏一南接过纸张,上面写了很多特感的资料,不少地方都被反复勾画过。
同样的内容出现在教授的笔记本上,教授预估过自己的情况,大约一年之内,一定要亲手击杀一位特殊感染者。
“教授的症状正在恶化,光是普通感染者,已经不足以维系健康。”黎朔说。
“不然会怎样?”
“他没说过,也许会被完全感染吧。我们大概还有六个多月,但毕竟是预估的时间,谁也不知道病毒什么时候会爆发。以防万一,我还是确认一下,你被感染会怎么样,意识会回去么?”
“你猜。”夏一南啧了声,“反正你尽力。”
事实上他也不清楚这点,如果杀不了特感,他可能要被迫提前返回,而这点他当然是不会告诉黎朔的。
夏一南继续翻阅着教授的资料,查看目前他们所知的特感信息。
第一位是臭名昭彰的“死亡”,周身笼罩青灰雾气,从三年前的东车站血案来看,其中有能吸引感染者的信息素。而在另一起交火事件里,确认它能释放微量神经毒素。
第二位是游荡于午夜街头的“审判”,骑着红色的亡马,疑似拥有低等的智慧。从身上残存的服装可以推断,它生前是联盟军官。
“审判”会使用剑与刀等冷兵器,但动作僵硬,只可以进行最简单的劈砍与格挡,按照推测,是生前的肌肉记忆未完全消退,仍有一些战斗本能。
第三位是“饥荒”,目前只出现过一次,不知是否还在这座城市。它的身形极为庞大,全身漆黑,目测高约十米至十五米,轻型外骨骼的枪支对其基本无效。
唯一一次交火在十余年前的军部7号粮仓,当时它在一举吞噬了粮仓所有粮食后,凭空消失在清晨的阳光之下。
夏教授的原定目标,是出没最频繁的“屠杀”。但因为“屠杀”并未造成过大规模死亡事件,即使是教授声称可能对解药工程有极大帮助,这个计划也没有得到车站的认同。
归根到底,还是值不值得的问题。何况教授从未告诉他人自己的感染症状,要是现在说明了,说不定会被直接驱逐或者枪决。
退一步讲,就算车站接受了他的情况,也会考量,究竟是他这个贡献杰出的教授重要,还是大量的战力重要。
所以这终归还是下策,最好还是找到合理理由,调动车站资源。
夏一南揉揉眉骨,叹了口气。这些天他也不是没做规划,但面临的问题还是太多。
首先,排除再没出现过的“饥荒”后,接下来比较可靠的有两种选择。
第一是继续研究教授的笔记,进行调查,寻找更多杀掉特感的益处,越确凿越好,以此来继续获得研究组的更多支持,说服车站,围杀“屠杀”。
第二是改目标到“死亡”身上。“死亡”比起“屠杀”来讲血案累累,进攻性强上很多,要是不解决,永远都是一个隐患。所以要是黎朔和他能提出合理方案,车站大概率不会拒绝。
但想要击杀“死亡”,待解决的问题很棘手:一个是要去哪里找到它,一个是怎么解决被它吸引来的大量尸潮,以及所释放的神经毒素。不论怎么看,它都比“屠杀”要困难太多。
接下来,直到地铁抵达北车站,夏一南仍在翻看教授的笔记。黎朔起身,拍拍他的肩:“二北,走吧。”
“我还是很疑惑,”夏一南合上笔记,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教授这一身毛病都是从哪里得来的,一会感染一会昏迷的,现在全部由我来背锅,真让人不爽。”
黎朔说:“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什么的代价?”夏一南直觉不妙。
“……你没想起来这个?夏教授和我一样,是联盟军方出身,又对病毒研究那么擅长。”黎朔低声笑了,“不然你以为启示病毒,究竟是谁创造的?”
这回夏一南沉默良久,直接骂了声娘。
此时是五月末,第一抹灼热的风掠过大地,惹得草木沙沙作响。旺盛的绿意正在破败的房檐下挣出、生长,很快要席卷整座城市。
安德烈醒来时,眼前正是这幅盛夏将至的景象。
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一人。他正躺在坍塌了一半的房屋内,只能看到身旁有团柔和的白光,散发淡淡的温暖。
它有着草木的清香。
第10章歌声已朽(9)
夏一南提出的方案理由确实很充足。事实上,本来教授就打算提出,只是夏一南的突然到来,才让这个计划延后了。
这具身子的记忆,是他见过复苏得最慢的,各种记忆都被浓雾所覆盖,容不得半点窥伺。
好在对于这个计划,他已回想得七七八八,忽悠一下车站的人还是没问题。
这个时代电子技术的发展极为迅速,同时由于战略考虑,联盟对技术的保密极为看重。它的研究成果中,最著名的是智脑“阿尔法”,直接改变了原本劣势的战局。
阿尔法的ai极高,掌管着从军队信息到日常运营的所有数据。相应的,它的安全系统也是全世界最先进,直到政府体质崩塌,都没被攻破过。
最后击垮它的不是密钥被解开,而是施加在人体的启示病毒。与感染者的战斗中,阿尔法的大量通讯站被破坏,其中就包括平城市及周遭城市的那一座。
失去与阿尔法的联络后,原本易如反掌的事情就复杂起来。
抛开难以研究的特感,感染者分为普通感染者与高阶感染者。教授对高阶感染者的形成很有兴趣,而就连高阶感染者之间,也有不同的变异
这种事情可能不是随机,只要分析出这些人的不同之处,就能间接知道病毒的某些运作方式。
但这个需要大量的数据支持。现代人被要求随身携带着身份卡,即使被感染,也有概率卡仍在残存的衣物中,继而通过这个确认身份。
可惜由于没有阿尔法的授权,教授无法调动数据库,得到其中的信息。目前,只能通过被层层安全系统保护的纸质档案,才能解决。
近日,在军部残骸里偶然发现的大批文件中,终于出现了档案所在地点。顺利得到档案后,要一一比照身份,将这些个人数据录入计算机中,进行机器学习,建立起完善的决策树。
排除掉无关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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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再进行分析,找到决定感染程度的关键属性。
类似的实验,数年前教授在阿尔法中也运行过。只是那时他对启示病毒的研究不够深入,“大进化”也没有发生,高阶感染者与特感还不存在,所以现在重头再来,也许会有新发现。
本来依靠阿尔法,这种算法甚至不用再心编译。可现在科技实在是倒退了许多年,只能用最传统的方式。
研究组的人也支持夏一南提出的行动,而黎朔如承诺的一般,答应带队前往档案室。
档案室离路障区极远,在北城区深处,保守估计来回要四到五天。队伍这次有十二人,最低也是c级人员。
临行那一日,在前日的模拟训练里和黎朔搭档的几人,声称自己的刀都被开了光,得到了信仰加持,正和同行者比划着,神采飞扬,某种意义上,很像幼稚园里炫耀新玩具的小朋友。
配合上之前那个可怕的自织粉色小毛衣,夏一南深深觉得自己体质特殊,在哪里都能遇到神病人般的存在。
总站长克里斯托弗亲自来送别,他是个胖墩墩的中年人,话很多,两鬓有些发白,眼睛很小但神采奕奕。
夏一南抱臂靠在墙边,黑色的军装笔挺,帽子被随意抓在了手上。
军靴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半块碎石,他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黎朔正和总站长寒暄,然后扭头恰巧和他对视上,于是背着总站长,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嫌弃表情。
或许是解药的进展在望,夏一南的心情很好,这回微微别过头,笑了。
不是那种装出来的笑,而是带了点飞扬跋扈,像是调侃,又像是挺真心诚意的。
莫名欠打,莫名有些撩人。
……
黎朔他们走后,夏一南躺回床上,继续翻阅笔记。恢复的记忆集中在笔记前半段,后头那些不可解读的文字,他仍是一筹莫展,也没怎么看过。
但今天的状态很好,他感觉记忆又有了隐隐的松动,于是翻到后头的页面,强迫自己去看那些诡异的语言。
看着看着,确实有种奇妙的感觉升腾在心中。明明还是一样的画面,那些文字却渐渐像有了意义。
在又一次翻页中,眼前一切变得清晰起来。那一页都是公式,夏一南清晰地看到,里头出现了大量类似字母的东西。
再一眨眼,一切就又变得杂乱,仔细对比各个公式中的元素,他甚至找不到同样的地方了。但刚刚绝对是记忆的松动,这些文字转变了他可以解读的东西
肯定不是真正的字母,只是对于大脑来说,它们都是一种单独的字符。
夏一南知道在这些式子里头,它有时是反应物有时是生成物,只是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下一步理解。
再次翻页,这次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大概是注解。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在不断变化,文字在可解读与不可之间徘徊,时而大量的信息涌入眼前,却没有时间理解,时而又忽然一片空白,弄得他脑袋发疼。
眼前一片混乱中,他只感觉自己在疯狂切换大脑,从看题知答案的学霸到苦苦挣扎的学渣,时而茅塞顿开,时而一脸茫然,每次都要感觉意识被硬生生扯开,要一分为二。
然后,在这交替的变换里,异变突生。数十只小眼睛,缓缓出现在纸页上,密密麻麻的,犹如烫伤时起的水泡。
空气凝滞。它们和那晚城市底部的眼睛,一模一样,瞳孔在一秒内就有数千种变化。
它们冷冷地转动,全部盯着他。
冷汗瞬间爬上脊背,理智在分崩离析,夏一南在陷入崩溃的最后一刻,猛地把书甩开了。
“教授,您没事吧?”身后传来怯生生的问话。
眼前猛地晃了一下,夏一南回头看,是个之前见过的医护人员,正通过半开的门往里头打量。再低头,他狭小的处所里,已经被弄得一团糟了。
车站里的房间很狭小,都是在站台的原本结构上加建的。他刚刚进来时,一切还井井有条,但现在纸张铺满地面,椅子翻倒,台灯和杯子全部掉到地上,俨然一副发过大怒后的景象。
明明他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动过,回过神来却已经是这幅模样,自己站在房间中央。
“……没事。”夏一南回了一句,开始弯下腰,默默拾残骸。
这次远不如上次一样凶险,负面情感很快退去了。也许那不知是什么的“眼睛”,早在他翻开笔记后半段时,就已经开始腐蚀他的理智。
不论如何,他是不敢再随便看后半段文字了。拾完东西,他坐回床边,揉揉眉骨。
教授的毛病是真的多。
只要夏一南想,他随时可以离开世界。控制不住等来的可能直接是枪决,而死亡对于他,惩罚只是永远不能回到这个世界。
但他不确定,要是自身意识被严重影响了,会不会有后遗症,或者干脆直接疯了。如果这样,再回到白墙医院,也算是极为合适了。
个鬼啊。
夏一南有些头疼,但又不想轻易放弃。
还是再等等吧,反正也就几个月了,杀不掉特感照样得回去。现在不该用的能力不用,不该碰的东西不碰就是了。铤而走险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深吸一口气,稍作休息后,往射击场走去,那里也是不少人演练异能的地方。
教授的能力被记录在档案内的名字是“黑刃”,上次他是在无意识下用出的,还未完全掌握,但与他和猎犬搏杀时的特殊能力,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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