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女装大汉就要亡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大团团
曹瞒目光中不由透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他急躁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我问你要解药呢!一直扯别的话题做什么。”
曹节摇了摇头“朝堂之上的关系,现在的局势,我若是要与你分析,怕是掰开细说个十天半个月都说不清。你想要解药,那没有,除非现在停药,再请御医为李膺诊治,好好调养,靠他自己挺过去,那本就是慢毒,只要他熬过去了,命也就保住了,没别的法子。”
曹瞒说要曹节性命,他烦恼的是曹瞒所带来的后续麻烦“你可知,若非有陛下护着,我想要弄死你,有不下于十种法子”
“你威胁我”曹瞒怒道“你弄得死我在你弄死我之前,我能先杀了你!”
说完,他扬手对着桌子一拍,剧烈的响声之下,面前红木所做的厚重圆桌轰然倒塌。
空气突然安静了片刻,曹节起身避开了灰尘,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来,你的破坏力比我想象中的高许多,你这样,我还真有几分惧怕了呢!”
曹节就像是一只温吞的王八,丝毫不在意曹瞒的愤怒与威胁,反而用圣人般的涵养,包容起了曹瞒如刺猬般的挑衅。
这大宦官的段数比任何曹瞒所见过的人都要高,他的卑躬屈膝,温和谦卑全都是假的!就连嘴上说着怕,神色却丝毫不慌不乱,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令曹瞒憋闷在胸,胸膛起起伏伏,差点将自己给气炸。
“你还在生气”曹节心如止水,温柔道“为什么因为我没有给出如你所愿的反应吗好侄儿,我本不是多嘴的人,能与你推心置腹说那么多,还是看在陛下,与你父亲、祖父的面子上。”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没有对错,有的也不过是利益相关,我站的立场,是陛下的立场,你若是能够站在陛下身边人的角度来思考一下问题,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横冲直撞地来质问我,朝着我发泄你的怒火,”曹节语重心长说道“你看,你不仅没有威胁到我,甚至将自己给气个半死,值得吗”
曹瞒气成河豚,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与你争执,”曹节道“你是陛下看中的好玩伴、好兄弟,我不过是为陛下做事的一把刀,身份不同,对你,我只会退让。但是你要记住,我的退让不是因为你本身,而是因为别人。”
曹瞒“你别和我扯这些了,若非是你蛊惑陛下诛杀朝臣,排除异己,现在外面会变成这副样子,党锢会再起吗”
曹节轻叹一声“何必咄咄逼人说话呢我处在这位置上,若不做些什么自保,他们就要来杀我,我这把刀子是握在陛下手中的,若没有陛下给予的权柄,你以为我又能杀死多少人呢”
“你欺负他年纪小不懂,蒙蔽了他,现在还有脸说是陛下手中的刀子”曹瞒气得够呛“你又何必将过错全部推卸到陛下身上”
“圣人之言都在国库之中,皇宫内的藏书,朝臣官员的教导,最好的不是太学,而是在陛下这里,”曹节和睦道“你以为,你所学习的东西陛下不知道吗你以为陛下当真会受我蒙蔽吗太学总长,黄门侍郎,太傅,太师,那么多官员在指导着陛下,只靠我一人,怎么能左右陛下的决定呢”
曹节眉眼柔和,这么多年过来,曹瞒与刘宏逐渐长大,而这位长袖善舞的宦官一如几年前,几乎没怎么变过,岁月似乎特别眷顾他。
“曹瞒,你该长大了,”曹节温声道“你要学会辨认那些看似语重心长的话语中,哪些是值得信任的,若是学不会站在大局来看待形势,那就站在陛下的角度来看待形势,那总没有错的,党锢会持续下去,或许与我们这些宦官执政有几分关系,但你不能否认,那是士人们作茧自缚,毁了自己的官途与性命。”
曹节似乎教了曹瞒许多,又似乎一直在原地打圈儿,从未与人打过机锋的曹瞒,被曹节忽悠地找不到北,甚至有些自我怀疑难道真是我见识太少,目光狭隘
曹节发出了轻笑,他目光慈爱地说道“我之前就说了,我们都是曹姓的自家人,其他人我可不会这样耐心来教导。你啊,还是回到太学里好好学习,学习的时候多观察分析那些士人的言行举止,千万不要受到他们正直的外表所蒙蔽了,往往是那些看似正义凌然的老学究,名气响亮的名士,最会做一些自以为是又损害到陛下利益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受他们影响,陛下让你去太学学习,等你长大,若是培养出一个与他作对的仇人,那他该有多痛心”
曹瞒不悦道“你少挑拨离间,我才不会做陛下的仇人!”
曹节再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该站在李膺的角度来思索陛下做错了什么,而是应该考虑,李膺为陛下带来了什么麻烦,他将张俭放跑了,张俭支持司空虞放,而虞放,曾经是窦武扶持上来的人!”
曹瞒张了张嘴,之前的气焰顿时就消了下去,之前还对刘宏说曹节的鬼话不可信,到头来自己被这手段过人的宦官给牵着鼻子走了。
“李膺我可以不杀他,也能现在收手,”曹节淡淡道“只希望他以后能够记住自己的本份,不要总是与陛下作对,也别做让陛下为难的事。”
曹瞒来皇宫一趟,看似将要来的目地给解决了,又似乎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似的。他有些不甘心,曹节却不会继续与他纠缠。
“也别做让你父亲为难的事,今日你过来,你父亲还不知道吧”
大宦官曹节,身家性命都捏在帝王手中,刘宏下死命令让他拼死守住曹瞒乔装打扮来见他的秘密,曹节不能违抗,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此来忽悠曹瞒“你打扮成这样入宫,你爹知道吗”
曹瞒被他这么一问,脸色巨变,阴测测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不如现在就死在我手里吧!”
曹节哑然失笑“不过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好侄儿,好好回去太学上课,陛下等着你毕业呢!其余的朝堂之事你现在还不懂,又何必多问呢等你踏入了官场,知道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与为难,就知道其中的关系利害了。大学第三年的学习内容可不少,年终考马上就要到了,若是你能考出好成绩,在学子之间扬名,陛下也会快乐的。”
曹瞒“……”
曹节费了好大的劲将曹瞒给忽悠走了,他坐在屋内发了片刻呆,承德殿外是曹瞒与刘宏在告别的声音。
他翻弄着自己的手指,注视细长指甲上的一抹莹白,微微出神。
曹瞒天真莽撞的话语回荡在他的耳边你可有想过自己能有一个善终
曹节喃喃道“善终吗”
像他们这样无牵无挂的宦官,要么不折手段爬到最高处去享受人间最富贵,要么跌落悬崖粉身碎骨,善终这种东西是奢望,不去想他才是真。
曹瞒无意中的话语在曹节心中抛下了一颗种子,他看似不在意这些,午夜醒来,却总是会回忆起说起这句话时曹瞒凶巴巴的盛世美颜。
曹瞒离开了,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始。
听闻刘宏召见他的声音,曹节心头一紧,郑重地来到御前,跪在地上“陛下,奴婢有罪。”
刘宏眼中寒意更盛“朕之前已经与你说过,有些人能动,有些人不能动,既然你拿捏不准,胜任不了太仆之位,不如将位置让给其他宦官。”
曹节低声应是,上交太仆印绶,乖顺至极,竟连丝毫辩解之语都不曾有。
当红大宦官似乎失去了帝王的宠信!
宫内其余宦官欢呼雀跃,在先帝死后就藏掩自身、低调做人的五侯宦官唐衡、徐璜等人抓住机会,再次跻身帝王身边。
这群宦官从管理打扫、洗衣、膳食,到逐渐掌握实权,排挤曹节留下的人手。
不久,董太后出面,对刘宏说道“那李膺放走了张俭,本该被捕入狱,宦官碍于陛下不敢随意捉拿,他倒好,自己大摇大摆去监狱里自首,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曹节亲自去请他出狱,反而被你贬官了,陛下若真的想要杀死李膺,不妨下令命人将他抓起来杀头。”
刘宏这才得知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误会,他对太后解释道“朕并没有想要杀死李膺,只是责怪曹节擅做主张,这才打算冷他一阵子。”
没多久,失去太仆之位的曹节就被封为了“车骑将军”,帝王派遣曹节前去边境打仗。
曹节称病推辞,隐退休息了一阵子,这才又回到了太仆之位,自此做事更为收敛谨慎。
刘宏玩笑似的给宦官一个“车骑将军”,看似给了曹节军队,让他去打仗,实则是在敲打他,让他去送死!
曹节更加小心翼翼,就连宫权,都分享给了其他的宦官,再不敢自己一人独揽大权。
曹瞒回到李膺家中以后,猛地一拍自己脑袋,恨不得锤自己两下我怎么又上当受骗了!
曹节他那张嘴,十句话里只有一句话可信的,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怎么一点警惕都没有
曹瞒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一阵懊恼。
待观察过李膺的血气,又请御医看过,确认他脱离了危险,曹瞒这才被赶过来的曹嵩给拎回了家。
不久,李膺请辞少府官职,不再做官,带上家眷一起搬到了小学部教员区居住,再不过问洛阳朝堂之事。
党锢的混乱局面,曹瞒无法阻止,他所能做的,唯有尽快长大跻身官场,亲自去面对这一场血雨腥风。曹节有一点没有说错,他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什么都不懂就妄图对朝政指手画脚,会犯下眼光狭隘、愚蠢无知的过错。
太学三年级的课程逐渐进入了尾声,新一轮考核铺天盖地砸了下来,曹瞒牢记刘宏说要等他长大的约定,忙着看竹简,背课文,誓要在考核中拿下最好的成绩。
过了年以后,曹瞒就要十八岁了,至今未成家立业,因为他整天泡在太学里不回家,曹嵩全副心神就落在了朝堂与孕中的邹氏身上,整日里不是处理公务,就是在书房苦思冥想未来“女儿”的名字,他还问邹氏“你觉得我们的女儿叫曹仙儿怎么样”
邹氏“……”
洛阳城中,党锢一直持续着,帝王下令,朋党不得参政,不得树立党羽,否则视为叛贼,一律抓捕归案。
大学之中,崇敬名声响亮,能力过人的人是一种风气,学子们年轻易被煽动,会纷纷效仿名士行为。
正如桥玄爽朗大气,学子们中就会有人学习桥玄的穿着打扮,又如蔡邕和沐春风,有学子学习蔡邕的细致温和。
前三年的大学班中,对于类似的风气并不那么热烈,直到大学的第四年,这些即将毕业的准学生官,逐渐兴起了拉帮结派的风气。他们会有意识地与未来能够同朝为官的同窗处好关系,也有慕强心里,会聚集在成绩好,能力好,家室又高的学子身边,以图未来官途能多一个朋友、引路人,少一个敌人。
比如袁绍,他相貌俊美,身型高挑,成绩、家室、性子全部都好,身边时常会有学子们来与他说话。
而大学三年级末的考核中拔得头筹的曹瞒更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他虽是宦官曹腾之后,可他的父亲掌管着大汉的钱袋子!
想要与曹瞒套近乎的人不知凡几,除了同龄的,就连即将毕业的五年学子都会来藏书阁与曹瞒聊天。
袁绍与人为善,谦和礼貌,骨子里却有矜贵孤傲,与人之间的相处总有那么几分距离。他会与家室相当的权贵子弟说说笑笑,对于地方上考入太学的学子,则自带几分疏离的贵气,也正是这份与众不同的贵气,让更多的地方学子追随他、吹捧他,同住的许攸就是其中之一。
曹瞒则接地气的多,可他总喜欢问人刁钻的问题!
所有人在与未来的同僚们沟通、联络感情,就他一个一门心思学习,整天钻到藏书阁去钻研竹简,逢人就问,丝毫没有与人结交的心思。
先生们看在眼里,对曹瞒的心性赞许有佳,就连大学总长荀绲都道“曹瞒有做大将军之资。”
大学之中,学子们往往喜欢为有名望的同窗品评出“风云人物”,每一代学子之间都会评个“八俊”,这八俊,受众人追捧,获得名士的声望,可做学子之间的领袖,李膺就曾是先帝时期太学中有名望的八俊之一,又如那汉宗室出身的学长刘表就是今年毕业生中的八俊之一。
在曹瞒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被评为了如今的“八俊”之首,在学子中有着近乎学神的声望。
从大学的第四年开始,先生们开始教导学子们“如何治世”。
竹简上的理论知识是重要的环节,除此以外,动手能力也是学子们需要考核的地方。
桥玄授课时便严厉对所有大四的学子们说道“你们未来是朝廷的新官,几乎每一位从太学毕业的学子,都拥有比其他私学更多的机会,拥有更加平坦的仕途与未来。但你们要记住,做官可不是坐在高堂之上摆架子,一身官袍也不会让你们看起来有多么威严,做官治世的基本,是从实际开始。”
其实早在前三年,先生们就已经将学子们的文人浮躁打磨地差不多了,桥玄说起从实际开始的言论,大部分人都是赞同的。
桥玄又道“太学设立百工课,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以后去做匠人,而是为了让你们了解百工是做什么的,这门课很苦,很累,考核标准又严格,但我希望你们不要轻视它的地位。因为百工,是治世的基础,无论是铸造、冶炼还是打铁、编竹篮,这些庶民们做的事情,你们唯有了解了,才知道该怎么去管理。”
开课之前,桥玄为学子们做好心理辅导,他郑重道“学习到比其他人更多的知识,不是你们自以为是的理由,脚踏实地才是真,切莫好高骛远,目中无人。”
曹瞒一听,这百工课竟是治世根本,又让桥子那么重视,不由来了精神,他挺直了背脊,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桥玄。视线不由瞥到了他带来的包裹之上。
桥玄微微一笑,打开了包裹,为学子们分发工具。
锯条是用来据木头的,墨斗是用来测量与建造东西的,冶炼需要风箱暂时带不来,但有专门的冶炼室由学子们去实践学习,打铁时需要抡起的大锤足有二十斤重!
就连考核,都要求学子们靠自己的努力与合作建造出一座能供人居住的房子。
除此以外,还有养蚕、纺织,中医药等各类旁门知识,不要求学子们学精,却一定要知道最基本的内容。
大部分学子在这门课的考核上都勉强拿了及格,只因为它们实在太杂,就连考核要点都部分看过,部分没看过。
先生们不可能在课堂上全部为众人讲解到位,唯有布置课业,引导学子们自己去课后探索,才能懂得更深层细致的内容,这也是为什么藏书阁中四年级、五年级的学子们最多的原因。
前三年没有学习压力下曹瞒都能整日里泡在藏书阁,到了第四年,更是恨不得在藏书阁住下,整日里埋首学习,阅读量积累地越来越多,却往往苦恼于自己所知太少,恨不能拥有更多的学习时间。
这世间的知识实在太多了,还剩下两年的学习哪里够就是再学上个二十年、三十年都不一定能够学个透彻。
思及此处,曹瞒对于全能的桥玄那敬仰如滔滔江水纷涌而来,他即兴作赋,将此前欠了桥玄的赌注写了下来,对着桥玄一顿吹嘘。
桥玄收到这篇赋,哭笑不得,直言道“阿瞒作赋,向来情感到位而对仗不齐。”
曹瞒笑回道“作赋就该是发自内心的,情感才是根本。”
曹瞒的用心学习为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声望,人们都道曹瞒曹吉利乃是少年俊杰,一连几年在大学考核中夺得第一!
帝王并不希望看到有名士在学子之中声望过高,甚至要打压那些会影响到未来朝廷栋梁的名士。唯独曹瞒名声传扬出来的时候,刘宏难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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