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绝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彼岸风清
其余人照旧朝山上进发。
山头上,一群老面孔,都是道姑平时的帮凶。“独眼蝙蝠”顾独行领着十余人在转悠,一袭黑袍的秦步云与赵通以及几个怪物在捉着对儿用石子下棋,瘦和尚、赤发老魔、血蜘蛛等人则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儿似乎并没有王。
难道是消息有误?或者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又或者,他们早已下山开始行事了?
一行人停在离山顶不过半里的山坡。此处易守难攻,不用担心伏击。卓戊卿的人马很快抓了个人回来,此人浓眉大眼却耷拉着个脑袋,给丢在地上不由自主就软着腿跪了下去。
“饶了我吧各路大侠,我真没干坏事。”那人道。
“说,怎么回事儿?”卓戊卿扫了一脚,道。
“本来是约定了辰时在这儿聚头,可教主和贾盟主迟迟未到,我们于是就都散了。”
“什么假盟主真盟主的,你说清楚!”卓戊卿一推,那人摔了个狗啃屎。
窦盟主上前道:“他说的是贾盟主贾桐傲吧?”
“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我讲的都是真话,你们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们今后再也不相信噬苍教的鬼话了。”
“行,你走吧!下次若再遇到你依然没有从善的话,我就一剑砍了你脑袋!”高楚玉一挥手中夜鸣剑道。
那人点头脖子都点酸掉,连滚带爬地走了。
“我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你呢?”单辰逸问高楚玉。
回想起昨日那两敌手,高楚玉赞同地笑笑:“难怪那人难以招架,竟然是条披着假皮的大鱼啊!”
“快,把山上的羽翼斩断!一个都不要留!”单辰逸话音未落,已经第一个冲在了前头。
在数百人的围歼之下,山顶那拨对噬苍教相当忠臣的爪牙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血染山石,肝脑涂地。
此时,贾桐傲与道姑正躲在某个山洞里,贾桐傲左臂重伤,道姑亦是浑身伤痕。
“要不是得了神书,凭这两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如此厉害?”贾桐傲满脸的不解与怨怒。
“事已至此,还是先想想自己吧!”道姑弱弱道。
“你怎么啦?伤得很深?”贾桐傲望着道姑被长剑划破、衣不蔽体处道。
瞧着他这种狼一样的眼神,道姑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虽然伤得不轻,却强打神回应道:“还好,能撑!”
贾桐傲拖着一条残臂,挨着道姑坐下来,眼睛在她身上瞄来瞄去,一刻也不愿老实。要是在过去,道姑早就躲开了,但今时今日她受了伤,一旦坐下来,就开始剧痛,她想要站起身,必然被对方看出破绽,接下来难吃亏。贾桐傲这老家伙惦记她可是好多年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贾桐傲忽然眼神飘忽道。
“什么怎么样?”道姑装糊涂。
“我已经等你很多年了,名利与权势其实都可以不要,尤其在这种时候,我们大势已去,要东山再起是有难度的,三皇子那边也不好交代,不如,我们隐姓埋名,做一对逍遥快活的夫妻吧!”贾桐傲说着,毫不顾忌地扑上来,意欲轻薄道姑。
道姑条件性地操起身侧长剑,在贾桐傲完全没有料到的情况下一剑下去,便削掉了他另一条完好的右胳膊。
贾桐傲疼得在地上打滚,咬牙骂道姑歹毒。道姑也慌了神,想不通贾桐傲怎会就这么让她砍了胳膊。
瞧着那双要喷出火来的眼睛,还有几近疯狂不住摇晃的身体,道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冲上去又是一剑,直接拿下了贾桐傲的脑袋。
道姑她若不杀贾桐傲,凭着对方一贯的手段,必定有办法马上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连后悔都来不及。
杀了贾桐傲之后,道姑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原地歇息了好一阵,她撕开贾桐傲少许未沾染血迹的衣角,将自己包扎包扎,戴上人、皮面具,拄着剑,跌跌撞撞朝山洞外走。
走了一会,迎面遇上了迷路的李月涵。李月涵本来与婢女程程约好了在城外的小桥那儿碰头,然后一起回城里。可她马上要嫁人了,以后每日面对的是高墙紧锁,想出来走走都难,是以她决定再多看几眼高楚玉,就多追出了一段路,可是,回头下山的时候走错了岔道,于是就走到了这里,遇上了道姑。
李月涵见道姑满身是血腥味扑鼻,而且红着一双眼睛,当即吓得不行。
站在一丈开外愣了好一会,李月涵这才提起绑了石头一样的双腿,转身朝来时的路上奔去,一面奔,一面大喊:“救命啊,杀人狂魔来啦!”
道姑食指中指并拢,在自己较深的伤口处点了几下,以防大出血,随即展开轻身功夫,飞身而起,拦在了李月涵的面前,目露凶光:“再喊,小心我杀了你!”
“你你你……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别……别杀我……”李月涵支支吾吾道。
道姑心道:“抓个垫背的也不错,万一碰到仇家,还可以做人质做挡刀剑的物事用一用,甚好。”
冷笑一声,道姑抓起李月涵坎肩朝自己身上一套,喝道:“要想活命,跟我走!”
李月涵没别的法子,只好跟在道姑后头。
转过一座山,前方出现了一群人马。她马上认出了对方是谁。
“果然,抓个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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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是有好处的。”道姑想。
第71章回京
狭路相逢,双方都分外红眼。
道姑戴面具或者不带面具的扮相高楚玉都见过,此时她手里揪着李月涵的衣领,这令高楚玉更加嫌恶了几分。
“别再过来,否则我杀了她!”道姑拔剑出鞘,横在李月涵的脖子上威胁道。
“长歌”李月涵喊了一声。
原来还是熟人呐!道姑嘴角微微上翘,脑子里又多了个主意。
“你想怎样?”高楚玉冷冽道。
“相信你们也不愿意看到这么个好好的小姑娘,死在你们面前吧?”道姑将剑逼得更紧了一点。
李月涵一动不敢动,但不停地用眼神求高楚玉救他。
一条狭窄的土路上,数百人马要折回去那是相当地难,大部分人咽不下这口气,非要跟道姑争个长短来。反正这姑娘与他们毫无关系,江湖上每天都在杀戮,经常有人死去,多一个少一个并不打紧。
然而,看高楚玉眼神,分明是在乎而且着急的。
道姑趁势道:“把你的剑给我,再送我匹马,待我跑过了那边那座山,自然会放了她!”
高楚玉与单辰逸对望一眼,单辰逸没有作答。人群里却上来一人,对高楚玉小声说了几句。
闻言,高楚玉立即飞身下马,钻入人群。再出现在前方时,手中同样虏了个人质,横剑上颈作要挟。此人是花漫谷。
花漫谷是道姑的亲生儿子,这事儿道姑清楚,花漫谷也心里明白。
这主意其实还是花漫谷自己提出来的,高楚玉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再者,他不想让他娘再造杀孽,但又有些忧心她耽搁了疗伤,同时,他对她血洗幽谷山庄杀了他爹一事放不下,一定要问问清楚讨个说法。他就是在这么矛盾重重的情况下出列来面见道姑的。
母子俩四目相对,顿时都愣住了。
良久,道姑唤了一声:“谷儿!”
花漫谷嘴唇动了动,并未当众说出他娘血洗山庄的事来。
高楚玉直到刚才才知道这二人是母子,此时淡然道:“放了这姑娘,你走吧,我的马给你!”说罢命身后的人马尽量让到了一边,手中缰绳朝道姑抛了过去。
道姑接过马缰,把马牵了过去道:“你放了谷儿!”
“那是自然!”高楚玉当先将花漫谷脖子上的剑拿开,把人推了过去。
道姑立时丢下李月涵,拉住花漫谷一起飞身上马。人群里突然追出一人,连呼:“哥,等等我!”
就见花漫蹊纵身跃起,踏在马背几个起落,落在道姑那匹马后边,绝尘而去。
高楚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错失了什么机会吧?
道姑的马儿刚跑出数十步,就又被一群人截住了。是子虚大师和方世龙以及万奕寒率领的四十九塞塞主和五十六洞洞主,一干人将道姑母子三人围得密不透风,嚷嚷着要解药,否则要将他们三人生吞活剥。
高楚玉这才想起原来是这件事情。还好还好,人没有跑掉。
道姑被逼无奈,只得乖乖交出了一个小瓷瓶。
一塞主身先士卒吃下一颗小药丸,静坐在地运气一会,只感觉周身轻松,筋络畅通无阻,深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空气比以往清新了,抬头看看,天空也是出奇地蓝。
很显然,种在他身上的‘散魂丹’的毒已经解得七七八八了。
见状,方世龙笑道:“早知如此,就不用劳烦我老人家出马了。”
子虚大师道:“此言差矣,你不见人身上有伤么?这些伤哪来的你未必知道,不定与你恰好有关。”
道姑凶巴巴瞥了方世龙一眼,方世龙刚要说的话便如鲠在喉。这老头儿最是怕女人,当初因不小心打破了一尼姑用来化缘的瓦钵,给那尼姑追着骂了两天两夜,全是搬出经文中的段子改编而来,一段一段喋喋不休滔滔不绝,杀人不见血。
从那以后,只要见到女人瞪眼什么的,方世龙就心里直打鼓,眼下也一样,匆匆朝万奕寒和子虚大师道个别,就脚底抹油溜了。
众人服下解药驱了毒,未见异样,便于情于理放了道姑一码。
路上,花漫谷和花漫蹊轮番问道姑为何杀爹爹。道姑只悠悠问道:“你们的爹葬身何处?且带我去见他!”
花漫谷没好生气道:“还有哪?当然是幽谷山庄,除了这儿,爹还能去哪?”
“那就去幽谷山庄吧,到了那儿,我会给你们答案,也会给云一个说法。”道姑说着,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条岔道,一条往南一条向西,道姑策马朝西。
三个人再也没有说话,气氛很是诡异。
进了幽谷山庄,往日热热闹闹的庄子如今四处不见一个人影儿,只偶尔传来乌鸦的凄厉鸣叫。
花漫谷和花漫蹊直接领着道姑往石上山走,那儿有好些新墓,其中规模稍大的那个墓便是花暮云的,花暮云真名皓天云,竖着的大石碑上书着一行字:故先考皓天云老大人之墓。
道姑半跪在墓碑前,一手拄剑一手抚着墓碑上的字,沉声道:“云,我来看你了。你生前对她念念不忘,死后倒可以同她走到一起了吧?我怎能允许呢?我绝不甘心!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你们在一起,我来了!”
说话间,道姑已不动声色地提起剑鞘,话音刚落,一柄剑倏然抽出,但见寒光一闪,在她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身体跟着“扑通”倒将下去。
这就是她留给两个儿子的答案,也给了皓天云一个交代。
再来说李月涵。道姑走后,李月涵惊慌未定地理了理衣襟,软着两条腿飘飘忽忽走到高楚玉面前,瞳中映入两个身影,低声道:“谢谢你!”
见高楚玉的马被道姑骑走了,单辰逸跃下马背道:“骑我的马吧!”
卓戊卿也跃下了马背:“骑我的!”
“你会不会骑马?”高楚玉问李月涵。
李月涵摇摇头。
“那就与我同骑一匹吧,你要去哪?”高楚玉问李月涵。
“城外那座桥那里,我约了我的婢女在那聚头。”李月涵道。
“我送你!”高楚玉拉过马缰,扶李月涵上马后,自己跳了上去,坐在后头护住李月涵。
单辰逸环顾身边几人道:“既然道姑出现在附近,那大头贾桐傲也不会远,不如我们进山去搜搜?”
“走,上山去瞧瞧!”卓戊卿说罢,两人同乘一骑,朝山上的岔道走。
“我们也去吧!”后头十来人也跟随了上去。
高楚玉在李月涵的指引下,朝着城外的小桥奔去。温香满怀,一路无言。
太多的情绪在李月涵的脑海蔓延,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被他如此长时间近距离地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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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男性气息有些令她喘不过气来,心里沉寂得令人着慌,又沸腾得如同千万只麻雀在叽叽喳喳。
自古痴情反被无情恼,高楚玉不知李月涵所想,只想着如何将她送到目的地,让她平平安安回到京城去,开开心心地上花轿,去过她该过的生活。他清楚自己注定无法给她什么,他的心也被塞满了,住不下其他人。
他这段时间以来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为了那个人吧?若非如此,他怎会对追上尹长歌的成就和超越他而暗自开怀呢?
小桥尽头的两个背影越来越远,高楚玉听那婢女说,李月涵家的马车夫已在前方等着。曾几何时,这熟悉的画面在哪儿放过。只不过那时是一个人的背影,而现在是两个人。
有些人注定了几辈子失之交臂,他们的缘分就是遇上对方。也仅仅停留在相遇的份上。
忧郁了几秒钟,高楚玉辨清方向,策马朝皓天铭所在的饭馆奔去。
回到饭馆不久,单辰逸与卓戊卿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并带来消息贾桐傲已死,并从他身上搜出了三皇子写给他的一封信,信上说若是谋朝篡位成功的话,舅父大人当之无愧会升为国师。
皓天铭道:“兄弟们辛苦了,众位好好吃一顿,准备启程回京去吧!”
“回京、回京……”高楚玉在心里默念了两遍,京城可不是他的家。但转念一想,有一个牵挂的人陪伴左右,在哪不是家呢?
卓戊卿欢呼道:“好啊,还真有点儿想京城酱醋鸭的味道了,此次回京一定要吃整整一只!”
看看对面单辰逸,却是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慕容南风过来安排送别午宴,他也没料到一场看似风起云涌的争斗就这么结束了,还整了数千的人马备战,此时刚刚弄好,就被叫了过来。
这个饭馆规模不大,平时准备的菜蔬并不多,这几日算是稍稍丰富了些,但也只能算是极其平常的了,同铭王府的伙食自然是云泥之别。
因此这最后的送别宴,由慕容南风亲自带了人去采买,菜品也丰富了一些,出来之后,还有几道是江浙的特色名菜,比如:东波肉、醉鸡抱蛋、松鼠桂鱼、蜜汁火方、酒酿蒸鲈鱼等。
两桌子的花花绿绿,色香味俱全,在座有皓天铭一行、子虚大师和方世龙,还有慕容南风以及店里的掌柜和几个伙计。
席间各人除了劝酒,都很少开口说话,各自低头吃得很尽兴。在南风混了这么久,只有今天这一顿算是真真正正可以轻松自如地吃,没有太多负担的心也是愉悦而欢畅的。
席罢,子虚大师和方世龙当先告辞离去,高楚玉与单辰逸送出老远。归来之后,卓戊卿已经套好了马车,皓天铭正给慕容南风交代着什么。
几人聚头之后,在慕容南风的挥手告别中,马车一路往北疾驰。
时过正午,金灿灿的日头照着一条宽阔的大道,路旁绿树成荫,纷纷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第72章佛门
蹄声得得,车厢里,落得清闲的四个人却反而话题不多,聊了几句后,皆望向车窗外,看着外头倒退的风景发呆。
许久,也不知马车跑出了几十里,突然,单辰逸对皓天铭道:“铭……天铭,前方五里处有个‘静云寺’,且顺道,我想在那儿下车。”
“不同我们一起回京么?”皓天铭诧异道。
单辰逸道:“我曾经在静云寺听方丈诵经,十分受用,于是同他约定,若心里有坎,就再去寺中听他诵经。”
皓天铭当然知道单辰逸心里这道坎是什么,轻轻点了一下头,以示默允。
路转处现出一个茶肆,卓戊卿道:“口有些渴,不如我们下去喝口茶吧!”
其余几人纷纷赞同。
马车夫停下车,几人朝茶肆走去。
这茶肆不大,用碗口粗的原竹搭成架子,再盖上一层细密的竹同门口插上一瓶艳丽的牡丹,装点门面,招牌旗上书一个潦草的“茶”字,在清风中徐徐招展。
茶肆的客人其实已经很满了,连外头的空地上都坐满了人。有几人是熟面孔,都是丐帮的人。百里若曦穿一袭黄衫,坐在里间一张靠墙的桌子上,眼睛望着走进来的几人,瞬间停留在卓戊卿的身上没有动。
时间似乎倒退到初见那一天,卓戊卿骑着马站在广场一角,声色俱厉跟她说:“请你下马!”
“真巧啊,怎会在这个小小茶肆又相遇了。”百里若曦浅笑着站起身来道。她虽是丐帮帮主,但并非缺衣少食的主,她父亲的豆腐店八年前就在江浙一带遍地开花,如今是更加地红火。
“不巧,我就是看到你们在这,才喊马车停下来的。”卓戊卿道。
百里若曦有点小小惊讶:“找我们吗?何事?”
卓戊卿望了皓天铭一眼,皓天铭道:“噬苍教已土崩瓦解,剩下的扫尾工作,还得劳烦丐帮的众位多多操心了。”
实际上,这事儿皓天铭已经托卓戊卿交给窦盟主去做,但一家独大难生出野心来,让两方互相牵制,无疑是更好的决策。
“丐帮行走于江湖,做这些是应该的。”百里若曦说罢,眼光再次停留在卓戊卿身上。希望他能开口说些什么。
但卓戊卿左看右看,却并未注意到她。
店里的几个伙计正在忙活。一个肥肥短短的中年人在打扫卫生,一个猴头猴脑的小伙子在盛开水,准备沏茶用,另外,还有一个满脸麻子、寒寒蠢蠢的汉子站在柜台后面翻看帐本。
丐帮一个黑瘦的长老此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占据了百里若曦的桌子,他显然喝醉了酒,两只耳朵通红通红的,独个儿趴在桌子上讲糊话。
百里若曦全无心思去管这些。人家想喝酒,他喝他的,喝醉了,又如何?不醉,又如何?
若不是顾及到自己喝醉了就会失态,说不定百里若曦自己都要把自己灌醉,然后便可以壮着胆子给某人说些真心话了。
有些人在感情方面天生愚钝,或许要直白点才能被接罢。
但是,直到卓戊卿喝完茶,一行人进了马车,消失在金灿灿的道上,百里若曦却还是没能将她的一丝半点儿心意表达出来,只急得满头大汗,心里劝自己道:“还是算了吧,说不定他并非迟钝,而是不在乎,幸亏没当着这些丐帮弟子丢丑。”
马车行不多时,便到了静云寺。
皓天铭道:“我送你前去吧。”
“不用了,这儿我熟。”单辰逸跳下车,大步朝道边的一条小路奔去,在众人的目送下消失在绿荫掩映之中。
进得静云寺,方丈却不在寺内,清虚小师傅接待了单辰逸,将他领到一边的几案边前坐下,并沏了一壶茶端过来,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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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到他手中,面带微笑徐徐道:“寺中用度清浅,这茶是一位施主赠送,香味儿浓厚,很是解渴。”
“有劳师傅了。”单辰逸点点头,放下方才从神龛上拿的一卷佛偈。
单辰逸用杯盖儿拂去上头茶沫,轻呷一口,望着袅袅升起的一抹热气发呆。发了一阵呆,见旁边还有一个茶杯,就倒了一杯茶,递给清虚:“明机小师傅,你也喝一杯吧。”
清虚摆摆手,拒绝了。
“茶叶片片采摘不易,制作工序亦是繁杂。施主您慢用,小僧不敢起这贪念。”
清虚说罢,站起身打扫大殿去了。
一会儿,方丈从外边回来了。单辰逸起身打招呼:“方丈,我来找你,是心中有惑,希望方丈能留几日,他日疑惑解开之时,便是我离开之日。”
“施主有何疑惑?”
单辰逸指着案上的佛偈道:“方丈,此处有两句我还不太明白,请赐教。”
“哦?”
单辰逸将方才反复念了好些遍的句子背诵出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然而,情爱乃随缘而生,凡世间的男女,一旦踏入情爱这条深河,又有几个能真正放得下?”单辰逸表示不信。他一直在努力摆脱心魔,却是越陷越深。
“如此看来,施主执迷于世间情爱,已到了执迷的地步。”方丈淡淡地道,“若舍掉欲望,四大皆空,则身心清明。”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我做不到,忧与怖我却都想远离。”单辰逸道。
方丈淡淡地笑道:“老衲方才说过,施主您到了执迷的地步。漫漫人生路,太过执迷其实也是为难自己。”
“我当真执迷么?”单辰逸扪心自问。
“然而大千世界,男男女女有几人不执迷于情爱?”单辰逸自言自语,替自己开脱道。
笑了笑,方丈又道:“施主可曾听过‘千年等待’这个故事?”
单辰逸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个故事,就是对执迷于情爱之人的一剂良药。”见单辰逸有了些兴致,方丈开始缓缓道来,“有位出身名门、才貌双全的少女,双十年华却未能出嫁,只因没有找到如意郎君。一天,她在庙会上遇到了一个令她怦然心动的男子,然而,场面太嘈杂,那人很快被冲散在人群中。少女十分落寞,每日礼佛祈祷,希望再遇见那个男人。她的虔诚终究感动了佛祖,佛祖道:‘你若想再见他一面,就得舍弃所有,修炼五百年,你可愿意?’
少女执着道:‘我愿意。’
于是,佛祖把少女变成一块石头,躺在山里经受风吹日晒,而且孤孤单单,四百多年都未能遇见一个活人。直到最后一年,一个建筑队的采石工进山,把她加工成一块齐整的条石,运到城里做了石桥的护栏。随后,少女终于见到了那个她等候了五百年的男人!只不过,他仅仅从桥上走了过去,随后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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