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是妲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无弦
“真人客气了。”白苏九撩起身前凌乱的发丝扔到背后,拱手作了个揖道:“请真人莫要告诉别人。我实奉仙界之命来匡扶天下,并没有坏心思。”
阮空真人当即点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说道:“那是自然。不可说,不必说。老夫从不多嘴多舌。”
白苏九略表感激地拱拱手,又问道:“真人,那蛇妖...”
阮空真人忽然叹口气,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国师大人,那蛇妖怕没那么简单。若老夫没猜错得话,您毁了他的命元?”
“是。”白苏九回答道。见阮空真人面色微沉,一丝担忧浮上心头:“可有不妥?”
阮空真人兀自说道:“毁命元,其魂虽毁但其魄应存。如今这蛇妖却魂飞魄散了,不知国师用了什么术?”
白苏九微怔,细细回忆了半晌后答道:“没有,当时事出紧急,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阮空真人忽若有所思,捋了捋胡须道:“那有劳国师再跟老夫走一趟吧。”
白苏九还没反应过来,阮空真人忽然一把拽住白苏九的衣袖念了句决。白苏九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劲风呼呼直响,再缓过神来,已经到了山涧之中。
白苏九站在碎石滩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顿时怒上心头道:“真人!您这算什么!本尊连鞋都没穿!而且本尊还穿着里衣呢!”
阮空真人却哈哈一笑道:“无碍无碍,反正没人看得见。”
“问题是本尊脚丫子疼!还冷!”白苏九气得声音都拔高了:“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独断!”
阮空真人低头看了看白苏九那光溜溜的白皙脚丫,忽然一脸好奇地问道:“狐狸不都是光着脚走路吗?难道您一直穿鞋?那您买几只鞋?两只还是四只?还有您不是有皮毛的吗?为什么会冷?”
白苏九伸出手指向阮空真人,张了张嘴却一时词穷...
阮空真人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极其坦然地说道:“忘了您道行深化为人形太久了。不如您变回狐狸,老夫抱着您?”
白苏九顿时气得差点吐了血。他刚刚才对阮空真人高看一眼,如今看来,这臭道士都是烦人的家伙!而眼前这老道则是烦人加不要脸!
第8章【八】半魔之物
阮空真人顶着白苏九的白眼,面色不改地到处勘察着。
“国师,您见识多。不妨说说何等情况下,妖的魂和魄会分离?”阮空真人严肃且认真地问道。
白苏九正极其不爽地坐在一块还算干净的岩石上,抱着自己的脚丫子一边掸灰一边回道:“那多了去了,一般来说...魂...额...”
白苏九忽然卡了壳。睫毛一抖,愕然地发觉他的记忆一片混乱,不,应当说是分崩离析。万千话语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散,却没有一个是清晰的。
“国师?”阮空真人面带期待:“继续说啊。”
“我...我不知。”白苏九皱着眉闷声答道:“我想不起来了。”
阮空真人只得叹口气,继续到处查探。
白苏九呆呆地坐在原地很久很久,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恐慌。他开始下意识地回忆自己的过往,回忆自己修仙的日子。可想得越多,白苏九的记忆越是一片空白。
“我多大了?”白苏九在心中问道。白苏九的潜意识告诉他自己,他的年岁应当不低了,肯定有上千年了。然而...
千年的岁月,怎么竟不剩一丝记忆?
白苏九错愕地发觉,自己的记忆竟然只有区区三十多年的光阴。从前世接了仙界任务开始,到今日。
之前呢?他是怎么修炼的,怎么化成人形的,怎么什么印象都没有了?
白苏九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一个人白栖梧。
“难道他真的认得我?”白苏九沉默着,回忆起白栖梧说的话。
白苏九思前想后,觉得自己重生过一回,可能在记忆上受了重创。毕竟死一次又复生,不付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白苏九稍稍有些释然。不过就是忘却了一些前尘旧事,到底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还记得自己的修仙大业便好。至于那些陈年往事,等哪日有空闲时间,让白栖梧那小子好好讲讲便可。
正想着,阮空真人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国师!您快来!”
白苏九赶紧跳下岩石,结果一脚踩在碎石上,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白苏九很不满地踮着脚走了过来。
阮空真人指着不远处的一大片低洼的泥地问道:“这里是不是本来有条河?”
“对,只是那蛇妖把水全卷起来了。”白苏九冷哼一声,回忆起自己在河里狗刨的场景,脸都黑了。
阮空真人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一伸手自那淤泥中捞起一个物件,又走了回来。
“您看看,这是什么?”阮空真人将那圆咕隆咚的东西递给白苏九。
白苏九却没有接,而是露出厌恶的表情道:“这好像是人类的头骨?”
“是,而且是婴儿的。”阮空真人看向手中的头骨皱眉道:“那片淤泥地本应当是河底。如今裸露了出来。而这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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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不少婴儿的头骨,国师您看!”
白苏九顺着阮空真人的手指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那泥地之中竟然突兀出密密麻麻的白色骨状物。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鹅卵石。
白苏九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事。我救下的那个婴儿,她的生父居然想把她扔入河水中喂蛇妖。俗话说,虎毒尚不食子,也不知这男人是怎么想的。而如今...”
白苏九看向那一大片头骨,心中微沉道:“怎么这头骨这般多?难道那男人不是唯一一个在这里杀子的?”
阮空真人把头骨轻轻放下,对着它拜了拜后说道:“国师,这里面蹊跷得很。你我得多做打算。”
是夜,白苏九跟阮空真人再度去了河道,这次他们还带了个人秦央。
“明奚王,您非跟着来干什么?”白苏九话说着,然后瞪了一眼阮空真人,暗道他耳根子真软,都不带反驳的。
秦央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跟在白苏九背后,一步不离。
白苏九的眼睛在夜晚中更加明亮,倘若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睛中泛着微微的绿光。如果此时在他眼前扔一只烤鸡,估计这绿光会更旺盛一些...
毕竟白苏九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真人,你可看出有什么端倪了吗?”白苏九仰望夜空咽了口口水。
阮空真人嘘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国师,您听...”
白苏九支起耳朵细细听了片刻,忽然眉头一紧道:“婴儿的哭声?”
白苏九微眯着眼睛看向河道,只见那河道中星云密布的头骨似乎在微微发着绿光。
阮空真人念了个决,一挥手射出一道纸符,贴在了其中一个头骨上。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头骨们忽然淅淅索索地全部飞了起来,绕在空中如同一群白鸽。然而骨头上那眼睛的空洞和骇人的咯咯响声可一点也不优美,反而异常渗人。
白苏九身后的秦央顿时唰地拔出佩剑,横身挡在白苏九身前。白苏九一怔,不由分说地一爪子扯着秦央的后脖领又把他提了回去。
“护好你自己就行,这可不是剑能砍动的东西。”白苏九表情凝重,走到阮空真人身边小声说道:“真人,这恐怕是...”
“婴灵。”阮空真人沉声答道,自腰间解下木剑插在地上,顿时起了一个硕大的法阵。
“都站进来!”阮空真人回过头喊道。白苏九连忙拉着还在发呆的秦央站在了法阵中间。
那头骨旋转着,最后越转越快,卷起一道龙卷风。风中是婴儿参差不齐,高低不一的啼哭声。呼啸的旋风直冲白苏九等人而来,白苏九立刻弓起身子准备迎战。
阮空真人大喝一声:“开!”,那旋风中央忽然被打散开一道口子,缝隙中隐约显现出一双黄绿色的眼睛。
“蛇妖?”白苏九诧异地低声说道:“这眼睛应当是那蛇妖的。只是...”
话音未落,只听阮空真人喊了一声:“不好,快散开!”
白苏九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紧接着,那旋风中忽然窜出一个黑影,硕大的身形砸在白苏九刚刚站立的位置,顿时砸出一个巨大的坑。
“蛇妖没死吗?!”白苏九愕然地看着眼前周身裹着黑雾的蛇妖,惊叹出声。
阮空真人连忙又扔出三张符纸,变成三团火焰强行逼退了蛇妖。他转过身对白苏九喊道:“国师,这不是蛇妖。这是婴灵融合了蛇妖的魄,幻化出的妖物!”
白苏九心中一沉,见那怪物又冲了过来,立刻灵巧地后跳了一步。然而就在此时,秦央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白苏九的腰身,扛在肩膀上就跑。
白苏九一时间愣住了,被带着跑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喊道:“秦央!你放下我!”
“交给阮空真人就行了,他是道士你不是!”秦央不由分说地禁锢着白苏九一路狂奔。
白苏九差点没气到背过气去。临阵脱逃,从来就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儿。再者,那婴灵混合了蛇妖的魄,此妖物顿时变成了有魂有魄的棘手家伙,由妖成魔只差了那么一步。以阮空真人这种凡人的能力对付起来怕是要吃亏!
白苏九又喊秦央放下他,然而秦央不管不顾地越跑越快。白苏九一时气急,双手抓着秦央的后背使劲儿挠出五道血痕,秦央却吭都没吭一声。
白苏九忽然双腿使劲一蹬,狠狠地踢在了秦央的腹部上。秦央吃痛,终于松开了手。白苏九趁机脱离了他的束缚,怒叱一声:“懦夫!”说罢转身跑去救阮空真人。
秦央呆呆地半跪在原地,看着白苏九越跑越远的背影,心里忽然揪了起来,连忙跳起来去追。
白苏九赶到之时,阮空真人正站在法阵里勉强支撑着怪物的进攻。白苏九伸出手,掌心中射出一团狐火,稍稍逼退了怪物半寸,趁机跑回了阮空真人的法阵里。
“真人,可有法子?”白苏九急急问道。
阮空真人撑着法阵无暇分身,只得侧首朗声说道:“国师!必须毁了它的本体,就是那堆骨头!”
白苏九看向怪物周身缠绕着的头骨,蹙眉问道:“全部?这可怎么做?!”
“拿我的剑!”阮空真人用脚一踢,直接将木剑踢给了白苏九:“老夫帮你引诱它的注意力,时间不多!”
白苏九想都没想,拿起木剑,迅速绕到怪物的一侧。趁那怪物进攻阮空真人的空隙,用尽全力一跳,扎碎了一个头骨。
怪物顿时好像感受到了疼痛一般,使劲儿一扭身子,把白苏九甩了出去。白苏九自地上一个后滚翻,然后又捡起木剑冲了过去。
白苏九这次直接打落了两个头骨,并把它们扎成碎片。然而此举彻彻底底地激怒了怪物,怪物顿时放弃了进攻阮空真人,而是转而开始攻击白苏九。
“国师!快来法阵!”阮空真人焦急地喊道。
白苏九连忙一手撑地,迅速往法阵窜去。可那怪物的速度太快,眼看就要咬住他的身子...
第9章【九】万物因果
千钧一发之际,秦央挡在了白苏九面前,长剑一挥抵住了蛇妖的攻击。
“国师,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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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的脚深深扎进泥土中,试图撑住身子,却被蛇妖撞得往后不停退。
怪物忽然张开巨口,冲秦央喷出一大口毒液。眼见秦央马上葬身于毒液下,白苏九心中卷起一股无名火。
“鼠辈,你彻底激怒了本尊!”白苏九全身裹满了蓝色的火焰,一挥拳,直接将那倾盆的毒液燃成了烟。然后他单手抓起秦央一抛,不偏不倚地把他扔到了法阵里。
“本尊修道至今,可从来没被这么欺负过。”白苏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头墨发一点点变成了银白色。白色的狐耳以及长长的狐尾也显现了出来。
怪物尖厉地嘶吼一声,向白苏九撞了过来。白苏九轻轻一跳,拔起数丈,跳到了怪物的上方。紧接着,白苏九微微鼓起嘴,一股猛烈的狐火骤然从他口中射了出来。
怪物被那狐火瞬间包裹,顿时嚎叫起来,砸到地上不停地翻滚。趁此机会,阮空真人得以射出数个符纸,符纸贴到怪物身上起了一排爆炸。怪物周身环绕的头骨一个一个被炸成了碎末。
白苏九捡起地上的木剑,漠然地插进了最后一个头骨里。伴随着一声垂死的哀嚎,怪物巨大的身躯猝然灰飞烟灭。
“国师,好本事!”阮空真人看着那正在飘散的缕缕黑烟,由衷赞叹道。
白苏九蹙眉摇了摇长长的狐尾,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被封印了九成...吗...”白苏九的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尴尬:“原来本尊只有一成法力也这般厉害。早知如此,何必这么辛苦。”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怪物彻底消失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也慢慢地回复到了常态。白苏九抬头看向星星点点的夜空,余光扫向秦央。
秦央正半跪在地上,怔怔地望着白苏九正随着夜风缓缓漂浮的尾巴。
白苏九湖蓝色的双眸闪烁了一下,露出浓浓的不满。
白苏九缓缓走向秦央,迎着他复杂的目光低声说道:“好看吗?”
“真...美...”秦央的神情里忽然充满了赞叹,眼睛极其明亮地看向白苏九。
白苏九一怔,一丝非常不自然的感觉夹杂着滔天的恼怒涌上心头。下一秒,白苏九抡圆了胳膊直接给了秦央一个嘴巴。
啪地一声。白苏九和秦央都愣住了。
“你...给我...忘了看见的一切!”白苏九压下满心的心虚,狠狠捏着秦央的下巴,冷声说道:“不然本尊早些送你上路!”
秦央却不恼不怒,甚至没有惧怕。眼睛里还跳跃出一丝古怪的喜悦。半晌,秦央忽然轻笑出声道:“是。”
你笑什么?!白苏九在内心中咆哮道,恨不得当即撕碎秦央。而就当他尖利的爪子离秦央的太阳穴只剩下半寸的时候,阮空真人的声音飘了过来。
“国师,明奚王自有分寸。”阮空真人一边查探着河床一边说道:“国师身为修仙之人,不可动怒。”
白苏九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一下,狐耳和狐尾立刻被了起来。最后,他的头发也慢慢变回了黑色。
“明奚王。”白苏九俯身在秦央耳边,用冰冷的语气警告道:“本尊不会伤人。但,你若是多嘴,本尊有一百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秦央的笑容终于凝固在脸上,半晌,跪在地上俯首道:“谨遵国师大人教诲。”
白苏九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理会秦央。同时,他也镇定了下来。
就算秦央乱说又能怎样?谁会信?!到时候把功劳推给阮空真人便可。至于什么“国师是狐妖”这种话,只要不是他白苏九亲口说的,没人会相信。
“国师,贫道得做法送送这群可怜的孩子。”阮空真人叹息一声,盘腿坐在一个岩石上,默默地唱颂起来。
白苏九忽然有些乏力,便坐在阮空真人身边,一语不发地看向狼藉的河床。
许久,阮空真人停了下来,站起身掸掸衣袍道:“国师,走吧。”
“为什么会有人杀自己的孩子?”白苏九没有动,只是怔然地喃喃自语:“还是群婴儿。能碍着什么事儿?”
阮空真人一顿,捋着胡须叹息一声:“万物皆有因果...罢了罢了。”
白苏九三人有些沉闷地走在回驿站的路上。
“国师,您得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这些天发生的异变。比如,河怎么没了?”阮空真人若有所思地提醒道。
“这个好解释。”白苏九忽然又恢复成了以往的儒雅模样,浅笑一声对阮空真人说:“真人在此地渡劫,一个雷下来,把河给劈没了。”
阮空真人顿时嘴角一抽,半晌自牙缝里憋出:“那这毁坏的房顶...”
“真人渡劫失败,不小心殃及了百姓的民居。”白苏九面色不改地回答道。
“...你是让老夫背了所有黑锅?!”阮空真人顿时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枉老夫大老远跑过来!国师就是这般没担当的吗!”
“那你让我怎么担当。说有蛇妖,让我给杀了?”白苏九一脸无辜地摊摊手道:“国君信吗?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再者,若是承认了此地确有蛇妖,定会民心大乱。所以,为了天下苍生,这黑锅您背着吧。”
说罢,白苏九一撩衣袖,变出一把折扇,端端正正地给阮空真人鞠了一躬道:“真人,看在您白来这一趟,结果还得让本尊出手的份上。受累拾烂摊子吧。”
“你你你...”阮空真人气得手都发抖了。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央忽然开了腔:“不如这般。就说有人有心散播蛇妖谣言,蛊惑民心。半夜装神弄鬼之际被国师与阮空真人撞破,将其就地正法。而这毁坏的房屋,是那恶人蓄意而为之...河没了是因为山崩,纯属意外。”
阮空真人和白苏九顿时一愣,然后齐刷刷地伸出大拇指道:
“不愧是明奚王!”
“不愧是大奸臣!”
话音落下,二人又开始相视一笑、吹胡子瞪眼起来。
“明奚王克己奉公怎么就成奸臣了!”阮空真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看向秦央,却只对上了秦央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白苏九翻了个白眼,用衣袖擦了擦挂着水的发梢轻哼道:“爱称,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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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默默地跟在白苏九身后,垂着头,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翌日,白苏九与秦央告别了阮空真人,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国师,我有一事不明。”马车中,秦央带着试探性的口吻说道。
白苏九懒洋洋地睁开眼皮,放下了窗户上的布幔,遮挡住透着刺眼阳光的:“何事?”
秦央蹙眉,歪着头一副沉思的模样问道:“阮空真人说,那怪物是婴灵融合了蛇妖的魄幻化而成。那到底是蛇妖吃了婴儿后被婴灵反噬;还是婴灵幻化后夺舍了蛇妖?”
白苏九顿时眉头皱成了核桃,默默地看着正在苦思冥想的秦央道:“明奚王,您是有多闲得慌。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最后不都成了怪物了吗?”
秦央却还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又问道:“那个男子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
白苏九微微闭上了眼眸,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那个婴儿还在阮空真人那里?”
“真人连夜把她送回道观了,说是以后会寻个好人家。”秦央连忙答道,接着又锲而不舍地问:“那个男子现在何处?”
“你管这么些干嘛!赶紧想想怎么跟国君编瞎话。本尊回都城后直接就去睡大觉,谁都别来烦本尊。”白苏九打了个哈气,伸了伸懒腰。
秦央微怔。白苏九在他面前已经开始自称‘本尊’而不是微臣。不知为何,秦央忽然觉得这样反而顺耳。
不过...
“国师,您以后还是...额...”秦央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句,却不敢再接着往下说。
白苏九似是看穿了秦央的心思,冷哼一声道:“你给我规规矩矩的就行,别的不用瞎操心。万物皆有定数,本尊也有本尊的定数。以后我当我的国师,你当你的明奚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前提是你别造反。白苏九在心里压下了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秦央怅然若失地点点头,不再做声。
在一栋毫不起眼的民宅内,一群百姓低声安慰着一位泣不成声的妇人。
“苦命啊...”一个老太太哽咽着顺着妇人的后背道:“唉...怎么就遇上山崩了呢...”
“可怜啊,孩子昨天刚夭折了。如今男人又出了事儿...唉。”几位男子低声攀谈着。
“那孩子生下来明明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去了。”一位上了年岁的妇人露出极其同情的表情道:“太可怜了。丧女又丧夫。”
“是啊...”所有人皆哀叹一阵子,然后说了些“节哀顺变”之类的客套话,便纷纷散去了。
当最后一个宾客离开后,女子起身锁上了房门,悲凄的表情一点点平复了下来。
她走向屋子正中央正盖着白布的尸首,手指放在上面,哒哒地敲击着。
忽然,屋子一角的黑暗中,传出一声男子轻微的啜泣,夹在着缥缈的婴儿哭泣声。
妇人的嘴角慢慢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她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道:“宝宝乖...宝宝不要闹...这回...宝宝终于可以跟妈妈在一起了。”
昏暗的光线下,女子无神的双瞳,慢慢地散发出黄绿色的光芒...
第10章【十】月下疯子
白苏九和秦央回到都城后,白苏九果然如之前所说的那般,回到寝宫就是倒头痛睡。
然而,也不知秦央他到底跟国君说了些什么,总之白苏九一觉醒来,便被宫人通知去参加庆功宴。
“庆功宴?!”白苏九嘴角一抽。秦央莫非把大实话讲给国君听?说他白苏九多么英勇不凡,怒斩妖怪?!
白苏九忐忐忑忑地去了宫宴,结果一打听,这个庆功宴跟他和秦央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因为安锦王。
安锦王殿下狩猎途中无意中发现了山匪的老巢,即刻带兵出征,杀匪上百,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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