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是妲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无弦
白苏九苦瓜着脸,真想说他哪个都不想听,横竖都不可能是好话。果不其然,国君见白苏九沉思,便按捺不住地直接说了出来:“好消息是,乌齐国长公主把向你提亲一事给回去了;坏消息是...孤真的很想要那十座城。”
白苏九双腿一软差点没咕隆趴在地上。这国君什么意思?!临终前想解决他白苏九的终身大事?!白苏九一对儿明眸直接瞪成了牛眼睛,缓了半天才艰难地说道:“国君何意?臣是不可能离开天剡投靠乌齐的。”
白苏九这话说的倒是有水准。他没说‘臣不乐意,您滚犊砸!”,而是把自己忠于国家的情感给表达了出来。没错,您老人家若是将他白苏九给嫁了出去,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国师拱手送人了!这里面利弊要害自己琢磨琢磨吧!
国君当即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是自然。国师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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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可鉴。问题是,孤还是很想要那十座城。”
“国君,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十座城和臣之间您只能选一个...要不成你换个人嫁出去?”白苏九的太阳穴气得直突突。
枉他前世跟国君诚合作十余年,这国君也太没个准信儿了!前朝还说国师决不可被区区十座城池换走,后脚便对那十座城直流口水。有话说得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狐狸和城池更不可兼得!
白苏九暗暗咬牙,若是国君想把他嫁出去,那他真就撂挑子走人。到时候熬个一年半载把国君熬死了,夏侯赞一继位,哪儿还顾得上乌齐国十座城池。
国君闭目养神,继续好声好气地说着:“国师自然是不能给他们。换个人,想必他们也不会要。不过那城池孤就是想要,国师您给想个法子吧。”
“...国君,臣是国师,不是神仙...”白苏九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国君是不是病糊涂了。十座城池哎!什么都不给怎么可能把城池拿到手?
国君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老神在在地说道:“乌齐国国君昏庸,早就引得百姓怨声载道。有线人报,乌齐国长公主最近正囤兵购粮,而乌齐国上将军似乎与公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以国师之见,长公主寓意何为?”
寓意何为?当然是要砍了国君自己上位啊!白苏九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是装作恍然大悟状说道:“国君的意思是...趁他乱...”
“要他城池。”国君喜笑颜开地冲着白苏九竖了竖大拇指,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白苏九脸上笑嘻嘻,心里却问候了一下国君的爹,他们天剡的开国国君。想当年,先帝坦荡荡,凭借着硬实力打下一片江山。然而,他这儿子也太鸡贼了!说实话,国君的想法倒是不出格,问题是他白苏九如今骑虎难下。前脚刚跟闻人秋绎结成‘战友情’,后脚又得帮着国君去坑乌齐国?成了,白苏九是天剡‘并不怎么光’的功臣。没成,白苏九是全天下‘十分不光’的奸臣。这怎么看怎么都是个要命的差事。
白苏九本着非他分内的事儿绝对不能干的准则,连忙拱手告罪的道:“微臣愚钝,实在想不出完全的法子。乌齐国虽然有乱的征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乱,也不会无缘无故割让城池于我们。”
国君立刻拍着大腿很是激动地回答道:“孤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白苏九骐骥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找国师您来想主意啊!国师您最聪明了!来坐下来慢慢想。”国君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说道。
白苏九微微一笑,撩起衣袍坐在椅子上,心里二度问候了一下国君的爹。先帝啊先帝,您家儿子可是要逼死忠臣了!
于是白苏九一边装作苦思冥想状,一边用余光去探查国君的反应。然而国君并没有什么反应,喝着茶水看着折子,时不时咳嗽一下。
白苏九此时真盼着国君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腿一蹬眼一闭就此驾鹤西去。什么劳什子的忠臣,他不干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白苏九跟国君耗到了日落西山。白苏九嗅着门外传来的饭菜香味,肚子咕咕作响地提醒他这是到了晚膳的时间了。眼看着一时半会儿似是熬不死国君了,白苏九只能认命地一拍脑门佯装惊喜地说道:“国君,有了!”
“快快道来!”国君放下折子,自己也松了口气。他饿得慌,白苏九再不吭声他怕是要成了第一个被饿晕了的国君。
白苏九压低声音很是严肃地说道:“不如我们做个顺水人情。助长公主夺位。到时候把乌齐国搅和得一团糟,长公主毕竟是个女人,再怎么都既不上您半分。届时,这位长公主不得乖乖地听您吩咐?”
国君饿得大脑缺氧,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拍手称赞:“不错,好办法。那么有劳国师走一趟了!”
“去哪儿?”白苏九大惑不解。
国君迫不及待地挥了挥手,见宫人们把晚膳摆齐了这才舒心不已地说道:“当然是去一趟乌齐国,瞎搅和啊!国师不知道吗,长公主今日已经启程回乌齐国啦!您不去搅和,怎么助她夺位?”
“哈哈哈哈,是吗...”白苏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他跟国君还真是默契,一对儿的馊主意!他走?他走得开吗?!夏侯赞继位就在眼前,院子里一窝的孩子哪个都离不开他。国君时好时坏要死要活。他一走不全都乱套了!
然而话已至此,任凭白苏九怎么磨破嘴皮子,国君被那十座城市蒙蔽了双眼,认定白苏九肯定手到擒来地就能把长公主扶上位,把城池揣进腰包里。
于是,白苏九气得险些一头撞在大殿上。然而大业未成,白苏九可不甘心就这么把狐命给交代了。
最后,白苏九举着国君赏给他的一根鸡腿儿,急头白脸地跑进了庭院,把几个孩子招呼到身前开始想对策。
第75章【七五】行路难
白苏九也说不准自己这一去乌齐国需要走多久。这院子里的几只怕是得挪地方了。
于是,当天晚上,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悄无声息地一路飞驰出了皇宫,最后窜进了明奚王府。翌日清晨,白苏九院子里的梧桐树就消失了,连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一鬼、一身残志坚的熊孩子以及一个说不上来变成了什么物种的乖宝宝。
明奚王府久违地热闹了起来。光秃秃的院子里凭空多了棵梧桐树,似乎也挺和谐。只是,屋内的低气压可有些骇人。
“我不许你去!”秦央拍案而起。
白苏九不恼不躁,只是挑眉问道:“你不许我去?你能抗旨?”
“我能!”秦央毫不犹豫地从墙上拿下佩剑,双目圆瞪地说道:“我还能弑君!”
“你闭嘴!”白苏九急了,连忙跑过去捂他的嘴巴。秦央愤怒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然后两人都愣住了。
白栖梧听着里头的争吵声,很有眼力见地将结界又加固了一下,然后带着君南衡和阿年玩耍。白辰轲在树荫底下打坐,看上去一派安和,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白苏九何尝不忐忑。问题是他总不能抗旨不遵。白苏九曾经考虑过要不要用幻术控制国君回成命。然而,幻术的使用是有弊端的,那就是有时效性。解除幻术后,国君琢磨琢磨就能想起哪儿不对来。到时候不但不解决问题,搞不好还得暴露他会妖术的事儿。
再者,闻人秋绎那头,他已经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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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了。既然早晚也要帮他夺位,不如现在趁着国君还活着,夏侯赞短时间内无法继位,快刀斩乱麻将乌齐国给安定下来。这样日后的战争不起,他也省心。
“白苏九!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秦央恼怒,一把抓住了白苏九的胳膊。
白苏九微怔,下意识地回答道:“你头一次喊我的名字。”
秦央的手指一抖,连忙放开了白苏九的胳膊,继而扭过头去闷闷地说道:“我之前也喊过...”
“...有吗?”白苏九的脑袋乌突突地发沉,一时竟想不起多少事情。
秦央的眼底掠过一丝落寞,轻声喊道:“苏九...”
“我去,你肉不肉麻!”白苏九嫌弃地拍开秦央再度伸过来的爪子。秦央的手顿住中,他本想替白苏九整理一下褶皱的衣领。
白苏九看了一眼秦央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知这么想的,忽然一把将其攥住,然后郑重地说道:“拜托你了。”
秦央的眼底突然涌出一抹涟漪,许久后低声道:“嗯。”
白苏九此番走得比以往还要匆忙。就背了个小包裹,静悄悄地离开了都城,往乌齐国去了。国君命他决不能声张,必要的话可以化名隐藏身份,待大事既成后再归来。
白苏九嘴上答应着,心里可凉透了。他算是看清了,国君所谓的让他助长公主夺位,割让乌齐国城池的说法不过是欲盖弥彰。国君的真实意图很可能是将他送出天剡,待太子继位后再放回来,得他起了异心。国君此举,根本就没有顾忌他的人身安危。那乌齐国岂是说去就去的?身份哪儿那么好隐藏!一旦暴露,他怕是就栽到乌齐国了。
不过白苏九一向喜欢啃硬骨头。他去了,就不能空手而归。白苏九决定在半年内把乌齐国的事儿处理完,顺着前世的时间线,把闻人秋绎扶上皇位。到时候,天剡这边国君也该驾崩了,他全身而退正好还能赶上给夏侯赞助阵。
另外,只要秦央不反,他晚回个一年半载无伤大雅。因为夏侯赞登基前只有秦央跑出来搞事情,别的反臣倒是消停得很。秦央目前这个样子应该是不会反,只是...
白苏九最忧心的还是那几个孩子。把他们带进秦央府中,等同于兵行险招。明奚王秦央是继他白苏九之后第二个被国君天天盯梢的对象。若是阿年的事儿暴露了...秦央的小命怕是就没了。
然而白苏九没有办法。他不可能把阿年安置到夏侯赞身边,更不可能随便处置。另外,白苏九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私心,那就是,他想让白栖梧等人看紧了秦央。白苏九此番离开天剡,秦央如若再跟前世一样,脑子抽风跑去逼宫,起码还有白栖梧和白辰轲拦一拦。
白苏九安慰自己道,秦央的脑子灵光,有当奸臣的功底。只要他小心谨慎,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差池。
一路上辗转反侧,白苏九终于到了乌齐国境内。算来,他已经走了四五天了。
“国师...之后的路,就得您...”赶马车的是国君身边的亲信,对白苏九一路上很是恭敬。
白苏九心领神会,跳出马车看了看四周。这里应当是远郊,离乌齐国的都城怕是还有一段距离。
白苏九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车夫道:“拿回去打点一下家里吧。”说罢,大步离开。
林荫小道,虽然道路崎岖,却别有一番风景。白苏九的心思沉寂了下来,专心致志地看着四周的美景。眼下正是好时光,日后一旦忙起来,怕是就没有时间这般悠闲了。
白苏九忽然有些怀念在天剡当国师的日子。朝三暮四地去上上朝,跟院里几个孩子打趣。秦央那个家伙看上去不靠谱,其实...
“我怎么老想这些没用的事情。”白苏九苦笑道。此行,不正是因为日后还能继续过那样的日子吗!他白苏九只要成功,不能失败。回去后定然还能继续过他的好日子。
白苏九一边想着,一边百无聊赖地踢着一枚小石子。石子滴溜溜地滚出很远,最后停在了远处的一辆马车外。
“国师,您还真是信守承诺。”一阴柔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
白苏九的胃如同到了一个信号一般,当即泛起了酸水。白苏九深吸一口气,挥着折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见过长公主。”
“哎哟,咱俩都什么关系了,这么客气干嘛啦。”闻人秋绎扭扭捏捏地走下了马车,迎着白苏九跑了过去。
“国师,人家特别特别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闻人秋绎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胭脂味。她穿着标志性的红色裙装,妆容画得比之前更浓了。
白苏九看着迎面扑来的闻人秋绎,下意识地就想抬脚。然而这已经是乌齐国境内了,白苏九这一脚下去不是要打道回府就是牢里见了。
于是白苏九略微一侧身,折扇戳着闻人秋绎的脑门,将他推开。
“公主,您今日一如既往地有神啊。”白苏九哼笑道。
闻人秋绎捂着脑门上被戳红了的一小块,娇羞一笑道:“见到国师,本公主情不自禁。”
“好好说话...不然...”白苏九压低声音威胁道。
闻人秋绎看了看白苏九那青筋暴起的拳头,快速调整了一下表情飞了个媚眼道:“国师一路车马疲劳,是本公主唐突了。”
白苏九随闻人秋绎上了马车,心中泛起一丝诧异道:“公主为何在此等候?”
“当然是有人传信啊。”闻人秋绎妩媚地翘着兰花指,递给他一封信。
白苏九一看,脑门上瞬间蒙上了一层冷汗。居然是秦央那厮写的信!这家伙是不想活命了吗?!这封信若是落入他人手中可怎么办!
闻人秋绎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拧着帕子酸溜溜地说道:“明奚王殿下对国师可真是上心呢!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嘭,闻人秋绎的瞳孔猛烈一缩,心惊胆战地看向砸在自己耳侧的拳头。白苏九这一拳打得非常之狠,将马车内壁的木梁震出一道裂纹。
“公主,怎么了?”马车外的随从低声问道。
闻人秋绎抬头,看着俯身凝视着他的白苏九。那张本应如同嫡仙般纯澈的容颜此时却满是阴霾。闻人秋绎迎着白苏九那如同冰锥一般的眼神,声音颤抖地说了句:“无事,磕着头了。”
“公主小心,奴才让马车慢些...”
“不,快些...”闻人秋绎勉强裂出一抹惨白的笑容道。
车轱辘行走的吱呀声遮掩了白苏九那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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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的声音。白苏九直勾勾地看着闻人秋绎,一字一顿地说道:“公主,从今以后,不可再提起明奚王。”
“为...为何?”闻人秋绎虽满心恐惧,但依旧忍不住心间好奇询问出声。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紧贴着车座如坐针毡。
白苏九的眼睛再度泛起了晶莹的蓝色,然而只是一瞬便被他压抑了下去。许久后,白苏九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公主,我怕黄泉路上道太窄。到时候若只能保一人,那定然不会是您。”
闻人秋绎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别过头去嗤笑道:“国师说笑了。国师既然不喜本公主提起他,那就不提。”
白苏九坐了回去,一言不发地闭目养神。闻人秋绎用手抹了把脸,将眼角暗涌的湿雾给遮掩了下去。二人就这么沉闷地进了乌齐国的都城。
第76章【七六】独夫心
进入乌齐国都城后,白苏九略微有些惊讶。乌齐国的国力一直跟天剡并驾齐驱,按理说,这都城必然是繁华热闹才对,然而...
白苏九坐在马车中看向窗外,这都城大大小小的店铺倒是不少,只是半数已然关门大吉。少数几个店铺开着,客人也只有寥寥数人。小巷里、街边,遍地都是乞丐。有的三五成群,似是拖家带口;有的则形单影只,病弱残疾,瘫睡街头衣不蔽体。
“国师,见笑了。我们乌齐国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乌齐国了。”闻人秋绎道。
白苏九回视线,蹙眉问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闻人秋绎自嘲地笑笑:“您说呢?若是有个明君当政,好端端的都城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白苏九叹息道:“只是听闻乌齐国国君昏庸,没想到昏庸到了这个地步。都城已然如此,那其他小城怕是...还要更惨几分。”
闻人秋绎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双指,忽然哼笑一声:“国师先别忙着惊讶,等你入了皇宫,定会大开眼界。”
闻人秋绎说的不假,当白苏九化装成随从跟随着她进了皇宫后,白苏九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史书上曾多次记载,某些昏君喜爱‘酒池肉林’,白苏九曾以为那就是奢靡的巅峰了。然而,今日一见,白苏九只想说一山还有一山高。乌齐国的皇宫正殿是用纯黄金打造的,从外表看去,金光灿灿仿佛是个落地的太阳。地板是琉璃做的,白苏九步入正殿后,自然而然地放慢了步子,生怕把脚下的琉璃地给踩碎了。
乌齐国的国君闻人绍元,正端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身侧环着四位美人。白苏九一眼便看出,其中两名‘美女’好像是男人。
“你们国君口味够独特的...”白苏九揉了揉被地板晃得生疼的眼睛。
闻人秋绎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并没有接白苏九的话。大殿之上,百名舞女衣着暴露地跳着舞,舞到兴处,几名舞女齐刷刷地往天上扬手撒了一把花瓣。花瓣一出,满殿皆芬芳四溢,恍若入了仙宫桃源。
然而闻人秋绎可没怎么陶醉。他回过头去对白苏九耳语道:“那花瓣是‘鹧夜香’的花瓣,五年开一次,一株万两。国君每日都要挥霍几株。”
“...散场后那花瓣我能扫走吗?”白苏九满眼闪着‘钱’字,极其没出息地问道。
闻人秋绎掩面而笑道:“国师...其实您若想要这富贵...很简单...”
“打住,别败坏我的兴致。”白苏九扭头躲开闻人秋绎那跳动着火苗的视线。
闻人绍元与左拥右抱的美人中抬起头来,看向闻人秋绎道:“秋儿!何时来的?”
“有一阵子了。”闻人秋绎言笑晏晏,缓步走上台阶。
闻人绍元挥手扔开一名美人,指了指身下空出一小块位置的龙椅道:“来来来,坐这里。”
闻人秋绎的步伐略微一顿,旋即还是不作声色地坐了过去。闻人绍元一把拉过他的手道:“你来得正好!边文国进贡了几位擅舞的美人!随孤一起欣赏欣赏!”
闻人秋绎将手往回抽了抽,奈何闻人绍元攥得太紧,直接将他的手攥出了五指印。
白苏九发觉闻人秋绎的眼底掠过浓浓的厌恶,心中愕然多了几分猜测。为了不惊动闻人绍元,白苏九将视线转向地面,弓着身子随侍卫们站在一旁,只是耳朵依旧机警地听着二人的谈话。
闻人秋绎兴致阑珊地扫视了一下殿中的美人,冷哼道:“不过如此。”
“那是,她们哪儿比得上秋儿的美貌?”闻人绍元凑近闻人秋绎的耳边。
闻人秋绎下意识地侧了侧头,躲开闻人绍元逼近的身子说道:“那皇兄还看得这般入神?是不是该与我谈谈正事了?”
闻人绍元哈哈大笑,忽然猛然一拍龙案。大殿中的声乐戛然而止,落针可闻的大殿内,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来人,把这百名舞女全部斩首祭天。”闻人绍元慵懒地说道。
闻人秋绎跟白苏九如出一辙地一激灵。只是白苏九还能压抑住自己,随众人跪在一旁没有言语,而闻人秋绎则忍不住站起身喊道:“国君何意?!”
“秋儿不喜欢,留着也无用。”闻人绍元揉着一位美人裸露的大腿,然后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大殿之上惨叫、哭喊、求饶声不绝于耳。舞女们被侍卫如同猪狗般强行拖了出去。挣扎者被侍卫一拳打得头破血流,逃跑者则被一剑穿喉。
白色的琉璃地上,血液如同诡异的曼陀罗肆意地生长着。浓烈的花香综合了血腥气,呛得白苏九头皮发麻。
“无量天尊...我置身于地狱无法自救...”白苏九的心间骤然迸出这么一句话。
救?白苏九不是不想救人,然而他救不得。百人,皇宫中,侍卫遍布之下,怎么救?用妖术?用幻术?白苏九的大脑在战栗中飞速运转一周,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
他做不到。
很快,所有舞女都被拖走了。尸体和血液被迅速清理干净。宫人们抬着花瓣绕殿一周撒在地上,彻底遮住了异味。刚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然而...
白苏九看着溅在自己长靴上的一点血迹,瞳孔骤然扩散。
闻人秋绎立于高高在上的龙椅旁,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闻人绍元轻轻握着他的手道:“秋儿,可还开心?”
闻人秋绎猝然转身,扬手打了过去。闻人绍元一把抓住他那无力的拳头,狠狠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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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大殿上顿时响起骨头断裂的咯吱声。
“秋儿,怎去趟天剡,脾气见涨?”闻人绍元的声音低沉且沙哑,仿佛带着一种名为‘不安’的讯号,让众人噤若寒蝉。
闻人秋绎的手指已然微微变形,他眼眶发红低吼道:“疯子!”
“哈哈哈哈!疯子?孤是疯了!又如何?”闻人绍元站了起来,一只手按住闻人秋绎微微发抖的肩膀,另一只手拈着他垂于胸前的长发,朗声道:“秋儿,孤很想你。”
闻人秋绎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身子因为站立不稳而踉跄了几步,险些栽下台阶。闻人绍元攥着他的胳膊将其拉了回来,面带戏谑的笑容道:“秋儿。不就是被那什么...白苏九,给拒绝了吗!你是我乌齐国尊贵的长公主!要什么男人没有?!等着,孤这就给你挑些绝色男倌送过去!”
“你他妈给我闭嘴!”闻人秋绎尖锐地喊了一声,旋即突然跃步向前,并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将那藏在腰带中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白苏九一惊,闪电般飞身过去,一把攥住闻人秋绎的手把匕首给夺了下来,藏进了自己的袖子,然后猛然抬起头对视住闻人绍元的眼睛。一息间,闻人绍元的眼神瞬间由狂绝变成了呆滞。紧接着,白苏九搂着闻人秋绎的腰身闭眼往后一跳,直挺挺地摔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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