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是妲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无弦
“治不好的。我的身体...已经...”秦央吞吞吐吐地嘀咕道。
白苏九抬头,满脸的恐慌让秦央忍不住心头一颤。秦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我说着玩的,过几天就好了。”
“我不信你...我不信你们任何人了。”白苏九低头,又结了个咒想去添补那些伤口。然而还是没用。于是白苏九一扯自己的衣服,捏着胸口刚愈合的伤想再把撕开。
秦央在白苏九突如其来地撕了他的衣服时,已经开始发傻了。而当白苏九将胸膛上的创口又撕扯开一小道裂痕时,秦央顿时头发丝都竖了起来,魂不附体地去抓他的胳膊。
“国师!心头血也没用!”
白苏九愣住,再抬眼时,眼底已经有了血丝。
“我求你跟我说句实话好么?算我求你成不成?”白苏九的表情说不出的绝望,昔日神采奕奕的双眸忽然浑浊到如同掺杂了泥沙的河流。
秦央的手都颤了,匆忙挤出一个笑容:“真没事。我身体特殊,过几天就好了。真的。”
白苏九失神,慢慢地摇摇头:“我说了,我不信你们任何人了...你们别跟着我了,我被天谴了,一定是被天谴了...我是个大恶人...你们别跟我打交道了...”
“国师?!”秦央这才发觉白苏九的情绪特别不对。过去的白苏九一向平静如水,淡漠如尘,怎么今日这般焦虑?!
白苏九低着头絮絮叨叨念着:“我上辈子是个恶人...什么狗屁的修仙都是我幻想的...我是只妖狐...对了...妲己也是我吧?”
“不是,不是,不是的!”秦央急了,抓住白苏九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国师,你振作一些!我对天发誓!你不是恶人,跟那混账妲己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你骗我...”白苏九的脑袋无力地垂着,浑身在微微哆嗦:“你从来不说实话...”
“这句是真的!我发誓!”然而秦央发觉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哪怕他上蹿下跳指着房梁起誓,各种黄天在上,白苏九还是失魂落魄地胡思乱想,跪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秦央忽然明白了。什么淡定,什么看破红尘,都不过是苦苦支撑和故作坚强。白苏九要崩溃了,他如今的神经已经敏感到如同一根枯草,风一吹就会折。
于是秦央跑去水盆边浸湿了帕子,又举着帕子给白苏九擦脸,试图让白苏九冷静下来。白苏九的脸色被他擦得苍白,嘴里倒是不念叨了,却始终跪在地上不起来。
秦央无法,只能小声哄着:“这样...你说那御史大夫,怎么了?”
“...你是不是要死了?”白苏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秦央僵住,慌忙打岔:“御史大夫被太子检举,我知道的。但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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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
“之前你有几次,莫名其妙地身体虚弱。是不是因为身上的咒印?”白苏九又问道。
秦央没放弃,使劲儿地逆转话题:“我知道你忧心太子和那些含冤的重臣。这事儿我会去调查的。”
“你跟阿年身上的咒印是不是一样的?都是噬魂阵?你是在修邪道吗...又不像...”白苏九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咣当撞在了秦央胸膛上。
秦央恐慌,抱着白苏九发凉的身体不敢再说话了。白苏九闭着眼喃喃自语:“可能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吧,再一睁眼,你们都不见了。跟闻人秋绎一样,明明昨天还一起聊天吃饭,一转身的功夫他就跳了崖,找都找不回来...我好累啊...”
秦央想哭,又怕白苏九更加抑郁,只能强颜欢笑道:“国师您这是怎的了?您不是一向很乐观的吗。闻人秋绎的事儿...说句难听的,国家和国家之间争斗的牺牲品罢了。你我都深陷其中...你不是要扶持太子继承皇位吗,等太子当上国君就好了。他受你教导,想必耳濡目染...”
“秦央,你是不是要死了?”白苏九又问了一遍,只是这次语气轻得可怜。
秦央垂下眼帘,沉默了很久后小声回答道:“不是...我那些咒印...我...我确实修了邪道...我...你知道的...我贪财...”
嘭。白苏九一拳砸在了秦央鼻梁上,顿时鼻血四溅。
“不许!”白苏九低吼,两只眼睛已经变得血红。
秦央捂着鼻子,看向白苏九处于发狂前兆的双眸,慌忙就地一滚开始装怂:“我修着玩的!没想到这么厉害!我也没捞着好处,而且伤了身体...以后我不修了,自然就好了。”
“老子他妈杀了你!”白苏九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怒气,抬起拳头往秦央身上砸。
秦央下意识地护住心口,闭眼等着被白苏九揍成烂泥。然而并没有,白苏九那拳头攥得很紧,落下来时却是轻飘飘的。
“人死了...多少银子都带不走...你想要钱...等阿赞当了国君,让他赏赐你金山银山...”白苏九似乎渐渐冷静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小声喊道:“...头好痛...”
“国师...”秦央抹了把鼻血,捡起掉在地上的帕子又跑向了水盆。
白苏九头上敷着手帕,终于稍微恢复了一些,他瞥向趴在水盆边擦鼻血的秦央,后悔地磕巴了起来:“...是不是也不能愈合?”
“啊?”秦央连忙抬头,见白苏九指了指鼻子,傻呵呵地笑了笑:“鼻子又没掉,一会儿就好了。”
“...王八蛋。”白苏九莫名其妙地开始骂他。骂到最后又缓和了下来:“你说你,贪钱不要命,是不是个傻子?”
“...小时候穷怕了。”秦央把脸上的水擦了擦,走回榻边撇着嘴说道:“别看我是个王爷,其实国君给我当这个亲王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很久以前,我在战场上给国君挡过好几次刀。还有太子幼年时,有一次着火我给他救出来了。国君便给我封了个王。其实我这王爷没啥用。”
“那也不至于穷到那个地步。”白苏九总觉得秦央在没话找话。
“也不是穷...就是...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秦央抬起头,苦笑道:“就是明明大家都是王爷,谁也不比谁差。但是你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跟他们有差距的现实。他们都轻视我...我就总觉得当个有钱人比当王爷强多了,起码等我老了,或者那天国君不待见我,打算杀我,我还能卷了银子,隐姓改名地安度晚年。”
“那也不至于修邪道吧?!”白苏九还是认为秦央在撒谎,拍着桌子满脸的审视。
秦央耸肩:“从民间看来的,说练这种功法能有大财运。于是我便修来试试...没想到出了大事儿了...不过我已经很久不修了。”
“荒谬。”白苏九对秦央说的话半信半疑,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别的合适的解释。
“国师...你一直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不知我的感受...”秦央落寞,扭头看向窗柩缝隙中投来的一束阳光:“有些东西...有些人...美好到让你放不下,如同沉沦于美酒佳酿。唾手可得,近在咫尺,却终究不是你的...就像那一溪风月,或者踏碎的琼瑶,终究是空相思一场,只能任他去...我永远只是个过客...”
白苏九听得云里雾里,总觉得秦央满心的愁虑似是有所指。但秦央却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轻松地又补了一句:“不过就算只是个过客,我还是想守着最美好的东西。”
“...贪钱让你说的这么诗情画意?”白苏九嫌弃不已地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摘用了:
《西江月顷在黄州》
苏轼
照野弥弥浅浪,横空隐隐层霄。障泥未解玉骢骄,我欲醉眠芳草。
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解鞍欹枕绿杨桥,杜宇一声春晓。
...
嗯...白某人没听出秦某人的告白...嗯...
第93章【九三】因之环
秦央跟白苏九终于心平气和地商量了一会儿正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御史大夫的事儿还真就得管。
目前看来,夺嫡之战已经悄悄展开,并且形成了以安锦王为中心和以太子为中心的两个派别。而且太子一派已经暂居下风。秦央这个老油条就算再想置身度外,怕是也成了泥菩萨过河。
原因很简单,秦央被归类到了太子一派中。就拿瑞和王把他绑走一通乱抽来说,甭管秦央承不承认,在所有明眼人心中他到底成了太子夏侯赞的人。
至于国君,应当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在秦央出师乌齐国‘大获全胜’之际,回来后不但没有嘉奖,反而把他手头上本就少得可怜的兵权给要走了。由此可见,国君防着太子一党,也防着秦央。
秦央若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那尚且还好。问题是他也是个贪官,而且贪得还不少。国君对他已经起疑,这个时候如果不想着自救,等到东窗事发的那一日,将一发不可拾。
所以,御史大夫贪污行贿一案成了太子派逆转乾坤最重要的一环。如若将此事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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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有翻盘的可能。
了解到自己处境的秦央终于拿出了点干劲儿来,为了达成他口中所说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的好日子,秦央同意联手白苏九悄悄调查。
虽然他们没有有利的证据,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御史大夫若真的贪污受贿,那就不可能不留下一丁点的蛛丝马迹。更何况,白苏九是妖,本就是个作弊一般的存在,只要他们有足够的细心,总会调查出真相。
在秦央的暗线调查以及白苏九‘明着’蹲哨的双管齐下行动中,他们有了可喜的获。
秦央的人发现御史大夫的亲信曾经出入某个烟花巷,还拿钱赎了几位女子。这倒是跟御史大夫养外室的传言不谋而合,白苏九接到消息后立刻开始着手调查。
谁知越查越奇怪,也愈加扑朔迷离。目前线索中,这御史大夫的亲信在烟花巷里并没有长期逗留,御史大夫本人也没听说过跟那些被赎走的女子有过亲密往来。她们好像是被突如其来地看上了,又干脆地买了出去。至于原因,不得而知。而那前来赎人的亲信,前来赎人之际,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地只开出一个条件:
那就是必须是小产过的女子。
这就令人琢磨不明白了。但凡这风尘女子,有些姿色或者懂些音律的往往更容易被客人们看中,天底下哪有客人点名非要小产过的女子。然而御史大夫的亲信却这么办了,而且一连接走了四五个。
白苏九心里头发凉,总觉得这里面有大文章。他便顺着这个线索一路调查了下去,结果却大跌眼镜。
这群女子被赎走后,并无一人入了御史大夫的后院,而是被养在了荒郊野岭的别院里头。白苏九隐身进去看过,里面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满地的荒草和布满灰尘的家具,仿佛许久没人住过了。
理不顺了。白苏九的大脑发沉。所有的线索以及他的盯梢都表明,这群女子确确实实地住进了这个院子中,中途也没有被接走的迹象,怎么就不见了呢?
就在白苏九推敲着,御史大夫可能是被近日的检举给吓着了,保不齐将人偷偷处理了或者走密道带走了之时,秦央那头来了消息御史大夫的亲信再度光临了某个青楼。
白苏九便隐身跑了过去,缩在某个角落里听声。
跟以往一样,这位亲信点名要年纪较长、小产过甚至是伤了身子永远不能生育的女子。白苏九疑惑,是不是御史大夫养外室又怕闹出私生子,所以才这么做?然而接下来的事,可就出乎意料了。
青楼的老鸨表示,她这儿倒是有一位姑娘符合要求,就是服药小产的时候出了意外,如今就剩下一口气吊着,病恹恹的怕是不久与世。
然而这位亲信却很是干脆地将人给带走了!老鸨咋舌,白苏九咋舌,这位被几个铜板就买走了的姑娘更是大惑不解,气若游丝地问道:“官人...您这是当真的?”
那人没有回答,将姑娘带上轿子便急驶而去。
白苏九一路跟着,再度跟到了荒郊野岭里的那个小院儿。白苏九紧赶慢赶地撵了上来,眼见着御史大夫的亲信把那名女子抬了进去。转身将房门一锁,自行离开了。
白苏九目瞪口呆,慌忙扒着窗户往里头瞅。
那女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悲切地哭诉着:“这里好黑...官人...你在哪儿呢?”
然而御史大夫的亲信却没有回来,一直到了深夜。这名女子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开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拍紧锁的房门。
“有人吗?来人啊?”
“官人...你不要奴家了吗?”
白苏九见夜色渐晚,有些迟疑地抬头看了看白惨惨的月亮,总觉得这女子哭得如同闹鬼,让人得慌。
白苏九拿不准主意是继续盯着,还是就此离去。就在白苏九犹犹豫豫打算离开此地,寻找御史大夫的亲信的踪迹时,意外发生了。
突然,在寂静的荒院里,除了那女子凄楚的哭泣声之外,多了一声奇怪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婴儿的啼哭声!
白苏九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觉得,这婴儿的哭声显得格外的诡异,却带着一丝熟悉。像极了当年在兆宁县对战蛇妖之际,那婴灵幻化成妖的哭声。
屋内的女子明显也听见了这恐怖的婴儿哭声,吓得尖叫了起来:“谁!谁在这里!”
白苏九连忙扒着窗台往里头瞅。里面黑咕隆咚的,只能隐约看见那女子靠在门上哆哆嗦嗦地捂着耳朵的身影。
屋里静悄悄的,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女子战战兢兢地去扒门,想让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好亮堂一些。忽然,一股异样的味道钻进了白苏九的鼻孔里。白苏九细细一嗅,当即脸色大变。这是妖怪的味道!
不等白苏九做出反应,那女子突然惨叫一声,靠在门上的身子呼地一下不见了。白苏九来不及多想,从窗台跳了进去。撩了一团狐火照亮了屋内。
只见那女子被拖在地上,极快地消失在了屋子一角的黑暗中。白苏九扑了过去,想抓住她的脚,却落了空。
“嘻嘻嘻嘻...”一阵稚嫩的笑声响起,白苏九惶恐地四下回顾,却看不见一人。然而那笑声越离越近,妖气也越来越浓。白苏九警惕地将双爪放于身前准备应战。
蓝色的狐火飘荡在白苏九身体周围,一阵冷风打破损的窗户中吹了进来。那狐火应声而灭,白苏九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白苏九心头一颤,暗道不好。他的狐火怎可能被风吹灭,这明显是妖力的压制,而他落了下乘!于是白苏九往窗户跑去,打算先跳出这个黑暗的屋子再说。
然而当他刚跑到窗户附近之时,忽然觉得腰间一凉,紧接着,他的双腿像是被捆住了,僵硬着一动也动不了。
白苏九低头,愕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孩童站在他腰侧。那孩童抬起白得吓人的面孔,怔怔地看着他。孩童的两只眼睛是如同蛇一般的棕褐色,细长的瞳孔里闪着绿光。他的小手正攥着白苏九的衣服,一张嘴,嘴里居然吐出了蛇信子一般的东西。俨然是只妖怪。
“阿...大...”
白苏九在这可怖的孩童的呢喃声中惊出一身的白毛汗。他慌忙凝聚了妖力打乱了束缚住他周身的看不见的结界,一把推开那妖怪就要跑。
可惜,白苏九刚抓住窗柩,就觉得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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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一沉。再一回头,只见还妖怪的变成了黑色的蛇身,一把捆住了他往后一扯。
于是白苏九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扔回了屋里...
白苏九咕咚一声拍在了某个硬物上,他伸手摸了摸,应当是面墙。然而此时的白苏九如同盲了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觉得有一凉飕飕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腿一路爬到了肚子上。紧接着,一双手拍着他的脸蛋,一遍又一遍地摸来摸去。
“阿大...阿大...”那妖怪的声音很近。蛇信子带着腥气舔在了白苏九的鼻尖上……
秦央站在府中,抬头看向半藏半掩的月亮,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按照目前的线索来看,白苏九卷入御史大夫一案似乎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却又偏偏别无他法。
秦央越想越忐忑,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白苏九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网罗了进去。白苏九昨日在他面前失态地嘶声竭力还历历在目,秦央真的很怕有朝一日,在‘那一天’还没有到来之前,白苏九就已经撑不住了。
“是你吗...”秦央叹息,蹙眉看向高高在上的天空。那苍穹之外,仿佛有一双眼睛正毫无情感地洞悉着一切。
正想着,秦央的管家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王爷!官兵围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此文快要到尾声啦...前方持续开大...咳咳。
=-=感谢每日都在打卡的夏日小天使,还有默默关注我的各位大宝贝们。我会继续努力哒~
比心~
第94章【九四】第一节
白苏九缓了好长时间才能勉强将灵力聚集到眼部,看清眼前的景象。然而不看还好,一看可真是身凉心更凉,从头到尾都成了冰坨子一动也动不了。
只见那似蛇非蛇的妖怪就这么趴在他身上,脑袋蹭来蹭去仿佛在跟他亲昵。可惜,这蛇妖虽然长得像个小孩子,但那双蛇瞳着实吓人。他一抬头,白苏九就觉得自己的命短了一半。仿佛一旦与那眸子对视上,三魂七魄就会被吸出去似的。
蛇妖在白苏九的下巴上舔了舔,忽然蠕动着滑了下去,一耸一耸地躲进了黑暗中。
白苏九诧异。这蛇妖既没有吃他,也没有一口咬死他,反而好像跟他自来熟似的。正想着,一阵淅索后那蛇妖又游走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个东西。
待白苏九看清那是个什么玩意,顿时嗓子眼里一阵发酸,苦胆水都顺着胃涌了上来。
只见蛇妖嘴里叼着的是一个正咕隆咕隆颤动的心脏。
白苏九扭过头去,暗道真是造孽。刚刚那女子,他到底晚了一步没能救下来。
蛇妖把心脏吐到地上,歪着脑袋吐着信子。白苏九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挣扎着想站起来。
然而白苏九无助地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这孩童模样的蛇妖,妖力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浓浓的妖气结界压迫着白苏九的身体,他站了好几回也没能彻底撑起身子。
蛇妖凑近了一步,抬头去看白苏九。白苏九小心地瞅了瞅他的面颊,心里浮现出一个淡淡的想法:“如果没有这恐怖的眼睛和蛇信子,这家伙倒是挺像普通小孩儿的。”
蛇妖一扭头又钻入了黑暗中。白苏九趁着他走远,终于扶着墙爬了起来,一点点往窗台挪。
可惜,还没走几步,蛇妖回来了。这回蛇妖嘴里叼着的是个别的内脏,看上去像是肝脏,血肉模糊地散发着腥气。
白苏九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干呕了起来。蛇妖好像吓了一跳,眼睛瞪大看向白苏九。
“阿大...”不知是不是白苏九的幻觉,他总觉得这蛇妖仅会说的一句话好像带了疑问的语气。
“别过来...”白苏九努力挥手撵着他。
没想到还真有用。蛇妖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将嘴里的东西扔在了一旁。
熟料,他俩干瞪眼了片刻,蛇妖忽然张开小手跑了过来。
“站着!你再过来我不客气了!”白苏九慌忙吐出一团狐火。
狐火燎着了蛇妖的发丝。蛇妖顿住,手忙脚乱地拍了拍便把火苗给拍灭了。
白苏九彻底绝望,他头一回看见自己的狐火还能被轻轻松松地拍灭了。这孩童模样的家伙,怎么道行这么高!
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像这么强大的妖怪起码得千年的道行。而千年以上的妖怪一般都会被仙界盯着,避他们一不小心成了危及人间的魔。
他自己就是个例子,上仙盯着他,动不动就想拿雷劈他两下。然而眼前这妖怪又是吃人又是抓他的,怎么上仙偏偏无动于衷了!
白苏九越想越委屈,直骂上仙眼瞎。眼看着蛇妖越来越近,白苏九惊恐地抱着尾巴喊道:“我不好吃的!你我同是妖怪不要这般相残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该怂的时候先认怂。什么道义什么降妖除魔,把小命保住了再说。
然而蛇妖却莫名其妙地很是开心得咧嘴笑了,他一个跃步飞了过来,唰地一下胡在了白苏九的尾巴上开始喊:“阿大...”
“...你喊我阿大...我上哪儿有你这么个祖宗当儿子啊...”白苏九欲哭无泪,抬头指着房梁吼叫:“上仙!这时候你特娘的装死了!雷呢?!劈啊!”
上仙没吭声,并没有什么雷罚。白苏九长啸一声,努力将顺着他尾巴往上爬的蛇妖往下按:“老子算是明白了。什么狗屁的天道全是设置来为难我一人的!”
蛇妖最后如愿以偿地双臂缠在了白苏九的脖子上,快乐地来回打提溜。白苏九强迫自己不看他长啥模样,就当是个普通孩子。
“小祖宗...内啥...咱俩不是一个物种的。我是狐狸你是蛇,我不是你爹...你认错了...”白苏九直咽吐沫。
蛇妖舔了舔白苏九的鼻子表示听不懂。
白苏九被舔得一个激灵,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试图感化他:“祖宗,您下去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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