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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吉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双木
可今天触不及防地遇到,倒是用种想法卡在脑壳里,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拿宝祥这小贱人怎么办,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他用仅存的理智压下愤怒,勉强地对杨钰政说:“伯父,实在不好意思,我想和他单独谈几句话。”
杨钰政用眼神询问仙姑:你们认识?
仙姑茫然:我都不知怎么回事。
杨钰政只好道:“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不如大家一起开心见成地聊聊。”
顾章道:“不用,就单独聊几句话。”话毕,就径直抓小鸡般,不顾宝祥挣扎,把他拖了出去。
宝祥完全不着头脑,顾章恶狠狠地把他拖到后院,顶在朱红的房柱上,他惶恐地道:“大哥,不,大爷,你放开我,好好说话可以不?”
顾章一声不吭,上来就拳脚招呼,宝祥打不过,只得满园抱头鼠窜。
他被摞倒在地,顾章跨坐在他腰上,一拳一拳发狠地往他身上揍。他完全交架不住,没有还手之力,被打狠了,鱼死网破地张嘴就咬住了顾章的肩头。顾章痛得直骂娘,一拳捣在宝祥的脸颊,怒骂道:“臭娘们啊你,还是死王八,松口!!”
宝祥脸青鼻子肿,抽抽嗒嗒哭到:“是你,我想起来了,是你!混蛋,又打我,我招惹你哪里了,打了一次又一次,我还你赏钱,我不要了,不要了,死混蛋,啊~!”宝祥激动,说得语无伦次,一段话只重重复复颠三倒四地哭诉着,他自觉得这样实在拿不上台面,太娘,太软蛋,也太丢人现眼了。可他就是身上痛得受不了,越想越委屈了,他想止住哭泣,可眼泪想断线的珠子,那口气梗在他的喉咙,直生疼。他忍不住就干脆不忍了,放声嚎淘大哭。
顾章看着他涨得通红的小脸,黑溜溜的眼眶嗑满了泪水,这小子年纪还挺小的,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也不好意思再以拳服人了,难得地放柔嗓音道:“我不打你了,被哭了,真难看死了。”
仙姑听到宝祥嚎淘大哭,心里一抽,当即拉上杨老爷和一众下人,奔赴后院,一进去就看到顾章手足无措地骑在宝祥身上,宝祥哭得涕泗横流,止不住的直打嗝,嘴里翻来覆去地道:“你欺负人,又打我,欺负人呐!”
顾章挂不住脸,低声喝道:“你丢不丢人,别哭,住嘴!”
杨钰政忙使唤众人把人拉开,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宝祥和仙姑初来天津就住在我家,一直和和气气,安守本分,宝祥年纪还小,也不像是撩事斗非的,要不我们一起坐下好好谈谈。”
未来岳父做梦也没想到,斯斯文文的未来女婿竟是如此的暴走,上一秒还人模人样,下秒就翻脸不认帐,不问青红皂白地动起了手,不禁对他的态度冷了三分。
大厅里,撤下冷掉的饭菜,杨钰政把女儿孙子打发回房,坐在正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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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祥顾章分坐两边,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晚的事,顾章实在没那心理素质旧事重提,含糊其辞道:“他让我爹对我产生了误会,我想先带他回府,向我爹解释清楚。”
宝祥抽噎道:“我不去,是你先动手的,我不去,去了肯定会打死我,杨老爷。”
顾章恐被他越描越黑,截声道:“我保证,他会全须全尾回来,绝不伤他半根头发。”
宝祥道:“你……”
顾章不耐烦,厉声道:“这事因你而起,你就去跟我爹解释一下而已,都说了不打你了,给脸还不想要啊,看你这熊样,你怎么这么娘们……”宝祥闻言,一秃嘴,梗在胸口的气又上来了,眼看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又要奔流而下了。
杨钰政看不惯顾章这咄咄逼人,喝声道:“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清楚!你好歹也是留洋回来,宝祥还小。”
顾章听出杨钰政指责他欺人太甚,蛮不讲理,的意味,他本来就心里憋着,不情愿来杨家,现在也不介意用蛮力快刀斩乱麻,一把揪起宝祥,边拖边道:“伯父,告辞了,这人我明天送回来。”宝祥尖声哭喊,被他十分粗暴的捂住嘴。
仙姑心乱如麻,一时六神无主看向杨钰政,杨钰政只得安慰道:“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讨个说法,现在逼紧了,那混账也不知会发什么疯。”
顾章一路脸色阴沉骠着车,宝祥坐在后座,胆战心惊,生怕他一时激动,来个车毁人亡。
飞奔回家后,才发现他爹去了顶头上司曹鹏家,商谈瑶务
第十二章
顾霆坤愁眉惨淡地不停抽烟。
顾霆坤原是清君的一名无名小卒,同普通的少年一样,处于动不动就热血沸腾的年龄。当年满怀一腔激情,不顾老爹的极力反对,势要投身从君,这年正好甲午年。
沸腾的海水,政耳欲聋的炮声。那一天天很蓝很蓝,云朵很白很白,七月的阳光霸道而热烈地照射,可是他看不到,满眼所及,染红的海水,硝烟四起,如催命的黑无常,弄烟笼罩下,一条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无情消逝。他不知奋战了多久,后来看见幸存的弟兄不约而同的跪下,他不同所以,耳朵早已轰得嗡嗡作响,扯着喉咙问道,才知道原来丁汝昌牺牲了。
63万人的浴血奋战,终究失败了。他失望,更失望的是对政府的失望,放弃了反击,为求平安,各地赔款。他转身离开,祈求用自己的方式保家卫国。
一路走来磕磕碰碰,在义和团中奋力杀敌,当他以为卫国有希望时,八国联军来了。
原来还有很多人和他一样愣,右手一把关公刀,左手一枝红樱长矛,就和洋毛鬼子的枪炮来场硬碰硬。
人间地狱。义和团的纷乱、残败清军的抢掠、八国联军的屠杀,北京的街道上满是尸体,有的地方甚至是堆积如山,惨不忍睹。又是七月天,北平城中尸臭冲天,洋兵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抓住,就被强迫来背尸,强行奴役,恶性虐打。女人总是战争的牺牲品,战败面前,女人更是不当人看,肆意横行的奸杀取乐,早已□□得伤痕累累。顾霆坤深觉日子昏暗,聊无生机,绝望惶然。
但当他看见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他又看到了希望,一个他想要的国家。他义无反顾地追随革命军,这一路一走就十多年了。
顾霆坤坐在上司曹鹏的会客厅,手里嗦着一根一根不停地抽着烟,深觉上天又给他开了个玩笑。给一点希望缓缓,又带来失望。
原来,一直做着皇帝梦的袁世凯依旧不甘心不罢休,在这年12月,在国会、高校、民众请愿团和各省国民代表的推戴下,准备成立君主立宪制。袁世凯假装多次揖让,最终接受皇帝的尊号,宣布恢复中国的君主制,成立中华帝国,并改元洪宪。
而曹鹏就是找他商量登基事宜。
此有此理,说好的民主呢,顾霆坤很失望很失望,但他不能表露于面。上司曹鹏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是公开的事实,可也没人敢去招惹他,暗地里捅人这业务做得非常娴熟漂亮。曹鹏原是北平城中混了二十多年的资深老恶霸老无赖,二十多年前,忽然在北平买通了一官半职,后来在辛亥革命中投靠了陈美其,于是战事结束后,调任天津。若说顾霆坤这些年来是顺风顺水,那他就是平步青云,顾霆坤为人耿直,认定了就是一头耿牛,而曹鹏处事圆滑说得上是狡猾,一直在黑白两道吃得开,自然压了顾霆坤一个头。
杨钰政果然在第二天清早就去了趟顾府,但顾章跟他扯了半天皮条,说家父不在家,宝祥还得多住几天,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回去。宝祥估计是被恐吓了,说话唯唯诺诺,只低声道:“听顾少爷的话。”
杨钰政见状,愤然离席。
顾章皮笑肉不笑地道:“乖点就好了嘛,就不用我昨晚那样‘温言相劝’和小黑屋的‘盛情招待’了嘛,你听话,在这住到我爹回来,我就放你回去。”
宝祥不敢看顾章,细声道:“知道了。”
顾老爷三天未归,满腔哀怨。
宝祥一日三秋,愁云惨淡。
顾章专爱戏弄宝祥,童心未泯,没心没肺。
自从抓住了宝祥,顾大少爷似乎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足足三天宅在家里,就为了好好招待宝祥。顾章一高兴,就不光折腾人了,还折腾狗了。天寒地冻的,要宝祥给他三妹的一条哈皮狗洗澡。
宝祥以前被狗追着跑了三条街,还是逃不过狗嘴,狗嘴不留情面,除了张嘴吠叫,就是张嘴一咬,事情的结果料想而知,小腿上的伤情过重,外加惊吓过度,发起了高温,仙姑背着他翻过了一座山,找到了传说中的扁鹊转世的大夫,才拣回了一条命。
宝祥自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看到了一条胖嘟嘟的小奶狗,都要绕路走,在极度饥饿中,冒着被仙姑脏话连篇的谩骂,都不肯吃一口狗肉,生怕又得罪了狗大仙。
顾大少爷乐哈哈地看着,狗蹲在这一头,宝祥蹲在墙角那一头,中间是长长的走廊。狗在这边懵懂无知的流着哈喇子,宝祥在那边瑟瑟发抖快要哭出来了。顾章向宝祥招招手,不管怎样威逼利诱下,宝祥难得地保持着岿然不动,死活不肯迈向哈皮狗半步。
顾章见状,既然山不肯动,便自己动,动手就抱起哈皮狗走向宝祥。粗糙温润的大舌头舔过脸颊,宝祥不可抑制地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手足并用惊慌失措的地连滚带爬。顾章那阴暗的恶趣味得得到满足,乐不开支。随即发现人比狗还脏,就改变了注意。叫小厮带宝祥去洗澡。
顾章坐在大厅里,哈皮狗爬在他大腿上,他一手轻抚狗头,一手拿着瓷杯轻尝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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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三妹妹顾萍在旁道:“哥,你今早也太欺负人了吧。”
顾章不以为然道:“我欺负人?他害得我出了这么大洋相,我不卸下他胳膊腿,是算我仁至义尽了。”
话间,小厮进来告诉顾章宝祥死活不肯洗澡。
这王八又做什么要蛾子?这又成功的引起了顾大少爷的好奇,便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宝祥站在浴场里左右为难,扭扭捏捏就是不肯洗澡。
顾府是一座仿西洋风的府邸。可顾霆坤喜欢中式,里面的装饰都古典十足,还保留着一个宽敞的浴场,外边分隔男女,分别有个大浴池,供丫鬟小厮使用。里边是主人使用。
顾章来到小厮用的浴场,宝祥没想到他会来,吓了一大跳,他竭力使自己镇定,道:“大少爷,我,我今天头疼,不想洗澡了。”
“你是皮痒了吧。”
“大少爷,那个,那个,我不喜欢用公共浴室,没,没在别人眼皮底下洗过嘛。”
“哦,还会摆谱了是吧,要用里面那个浴场是吧,还真多事儿呀!”
“不不,不是的,就是晚点,没人再用嘛。”
顾大少爷疑惑地瞧了一眼,正想转身离开时,宝祥被他整出了阴影,有点风吹草动都草木皆兵,以为又要挨揍了,慌不择路地乱串出门。顾大少爷看到他怎么就忽然冲了出来,条件反射般就是抬腿一脚,不小心把宝祥踹进了浴池。下人冬天都是使用淋浴,水池里是刺骨的冷水,宝祥浑身湿漉漉地爬出来。顾章看到他一副落水狗的样子,觉得解气,可看着他甩着鼻涕不停地打着喷嚏,心里又隐隐约约冒出不忍。可是顾大少爷那点不忍实在是过于朦胧模糊,没几秒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哈哈哈……”笑得快要断气了。
宝祥守着湿衣服,冷得脸色发青,还是不肯脱下。顾章隐约觉得不对劲,恶趣味又犯了,一手扭着宝祥的双手,一手去解他的湿衣服,宝祥慌了,慌得尖声大叫,当裤子扒下的瞬间,宝祥不闹了。
顾章瞄了一眼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也慌了,以为是个闺女,定定心神,再瞥了一眼,原来是什么也没有。宝祥一把推开他,像条濒死干渴的鱼,恍惚睁着着杏壳大的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哭不闹,顾章觉得玩过火了,讪讪说道:“对不起。”
宝祥穿好衣服,恍若未闻,径直走了,顾章拉着失了魂的宝祥道:“我带你去换衣服。”
他翻出衣服,塞在他手里,关好房门,站在门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陪笑到:“呵呵,我,你,呃,那个,嗯,会保密的,我向你赔罪,可以吗。”
一道伤疤血淋淋地被揭开,翻出一颗自卑悲伤的心,疼,疼得呼吸都疼,冷,冷得感不四肢。
一扇门,隔着两个人,他伤痛不已,他懊悔不已,他怕他想不开,踌躇了会,拍拍门:“那个,你换好衣服了吗。”
猛地拉开房门,宝祥脸色阴沉道:“我要回去。”
“我爹,今晚回来,明天,明天一早送你回去可以吗?”
“我要回去。”
“哎呀,宝哥,我求求你啦,我又惹恼了杨钰政,恐怕他找我爹告状了,宝哥,可怜可怜我,不然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我要回去。”
顾章磨着性子,把身段放到低到尘埃,一声声“宝哥”“祥哥”叫得欢,硬是磨掉嘴皮子才劝住了宝祥。
当夜,顾老爷一下车,顾大少爷就出门迎接,嘘寒问暖的,道:“爹,这几天住的还习惯吗。”“爹,身体还好吗。”“爹,饿不饿,想吃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知子莫若父,顾大少爷动动尾巴,想弄什么要蛾子,都难逃顾老爷的金睛火眼,也不跟他拉皮条了,了当问:“跟杨老爷谈得怎样,对顾小姐满意吗?”
顾章卡壳,讪笑道:“呵呵,爹,我们先不谈这个,怡红院那件事你真的误会我了,儿子冤枉啊,那个罪灰祸首找到了,不过,他年纪还小,你老人家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是你先打我的!”
“还不是你咬我。”
“是你推到我的!”
“谁叫你乱叫,害我滑倒。”
“是你吓唬我的!”
“你鬼鬼祟祟进来,做贼心虚。”
“是你朋友叫我送衣服的。”
“……”
……
顾霆坤总算听明白,果然孽子愚钝幼稚。屁大点事都可以闹得惊心动魄,差点满城风雨。有点哭笑不得。
第十三章
顾大少爷打着做不成夫妻,就做兄妹的旗号,隔三岔五就爱开着车溜达去杨钰政家。除出杨老爷刚开始的冷眼相待,顾大少爷也自动忽略,倒是相安无事。顾霆坤本来就觉得愧对杨家,看着儿子出去,也没说什么,反正多一个朋友,少一个冤家嘛。
可宝祥就不高兴了,当顾章屁颠屁颠载着杨小姐杨卿青四处逛时,必定拉上宝祥。宝祥对顾章又怕又恨,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就委委屈屈被要求坐在副驾上,去了权仙茶园。
宝祥没进过电影院,他满腹疑惑地被顾章拉到昏暗的大棚内,但看到帆布上映像动起来时,“啊……!!”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顾章怀里,顾章被撞得差点吐血。他一把保住宝祥,把他拖了出去,还不忘绅士地对杨小姐道:“我去去就回。
宝祥抱头蹲在墙边,任凭顾章怎么拽,都不肯站起来,神经兮兮叫关公保佑。顾章反而气乐了,他陪着宝祥蹲下,戏虐地道:“你没看过电影吧。”又抽出块糖,塞在宝祥嘴里。宝祥扬起苍白的小脸,罗罗索索道:“王公公说电影里面都是人的鬼魂,盯久了,就会被附身的,我不看我不看。”
顾章难得耐心地低声哄诱解释,宝祥拉着他衣袖,半信半疑地跟在他身后,眼睛不敢乱瞟了。电影已经开始了一点,宝祥干脆抱着顾章半条手臂,一场下来,犹见琵琶半遮脸地看得闪闪缩缩,看得惊心动魄。
杨小姐保持完美的大家闺秀做风,保持微笑。但宝祥烦了,宝祥怒了,宝祥再不通人事也看得出,顾章冷落杨小姐了。顾章装作委屈样,垂着眼帘道:“我害羞,之前又太混蛋,惹恼了杨家,你不在一旁,不敢直接跟杨小姐待在一起。”
宝祥思索片刻,还是接受了顾章这神奇的理由,纯粹是看在杨老爷的份上,勉为其难地道:“要我推波助澜吗?”
“宝哥,不用,不用,顺其自然就好了。”顾章私地下,就管宝祥叫“宝哥”。宝祥不介意招小弟,也乐滋滋的应下了。
宝祥去了顾家才三天,回来惊奇地发现,仙姑和杨老爷打得更火热了。仙姑不再是明面“杨老爷”背地里“胖老头”地呼唤了,而是一口一声的“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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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装束也涣然一新。杨钰政也让杨卿青管她叫小姨,让杨家坪管她唤小奶奶了。宝祥神秘兮兮地问仙姑是不是藏着什么法术魂药,迷住了杨钰政。仙姑暴跳赏了一巴掌,随即又面目春风,笑晏盈盈,似有千言万语,思索片刻,只道:“你不懂。”
不懂的何止宝祥,仙姑也不懂,怎么就瞧对了眼。她已经三十七岁了,韶华已去,风韵不再。她年轻时,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即使在四处招摇撞骗的生涯中也不乏追求者,可她心里藏着事,觉得有罪,唯在地藏王菩萨面前,才能得到片刻救赎。她一直活得自立更新,差不多走遍大半个中国。漫长的颠沛中,也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不需要爱与呵护。几年前,当她去到北平,正值宫门大开,宝祥流落街头,饿得奄奄一息时,被仙姑捡了回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泛滥起母爱了,也许是二十几年的流浪,想找个伴了。
直到遇到了杨钰政,一个整天乐呵呵的胖老头。他给了她没遇过的信任,给了她没体会过温柔。而他也看到了她的坚强与不易。一滴滴水滋润了一颗干涸的心,一层一层剥落防备,露出了最柔软的一面,蓦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女人,需要灌溉,需要在无助时,一个人的陪伴,需要开心时,与他分享。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到迈不开腿,不想流浪般一个一个城市地转换奔波,不想装神骗鬼地敲开一户户门,重复地讲着故事。她犹豫着想放下了,想认认真真地活一次。
于是仙姑鬼使神差地想向杨钰政坦白。她暗暗下定决心:他要是能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继续陪他一辈子。若是不能就转身潇潇洒洒地离开。
缺了一块的月亮,隐匿在乌云后,没有星星,凛冽的寒风刮掉了秃枝上最后一片枯叶。
房里的油灯一直亮到深夜。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隐约听到仙姑的续续细语。
杨钰政听完,脸色古怪,愣头愣尾地道:“也就是说,你没成过亲?”
仙姑觉得他没抓住重点:“哎,不是这个,我说之前我都是和宝祥合伙骗你的……”
“那么你还是处子?”杨钰政脸红问道。
仙姑的脸也腾红了,羞赧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沉默,气氛莫名的尴尬了。
最后,杨钰政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就跟了我吧,我会尽力对你好好的。”
仙姑眼圈一下子泛红了。
其实杨钰政懂仙姑在说什么,一个开见面就设局意图不轨之徒,确实让杨钰政有一刹那,寒了心,可回头想想,她把最不堪的一面,剖了出来,血淋淋,毫不掩饰。他感受到了她最热烈的情意,本以为一颗心随着儿子妻子的离世而沉寂了,她唤醒了,又重新跳动了。他不想错过,于是下定决心,一句云淡风轻,却给了她此生最重的承诺。
顾霆坤坐在太师椅上,出神地抽着烟,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屁股。
绒马半生,为的就是一个国泰民安。他的双亲,兄弟姐妹,还有一整个家族,相熟的街坊四邻,全部死于旅顺大屠杀。他忘不了血海深仇。一次次的反抗,换来一次次的屠杀,他不想回忆,可思绪总飘回那惨烈的一幕幕。他想要安安稳稳,他才过了几年的太平日子,还没过够,袁世凯又要做要蛾子了,他没办法把国家送给他,也没办法出谋划策送他登基。可他是军人,军令如山。年纪大了,而且牵挂多了,以前他孑然一身,现在他有共过患难的妻子,有性格各异的小妾,还有六个不能省心的孩子,他很爱很爱他们。代价大了,他闹腾不起了。他磨了孽子回来,不是为别的,只是想一家团圆。他时常在想,怎么就变得那么感性,动不动就一番天人感概。
思前索后,他还是决定告假养病,不想管那些烦心事了。
顾章又跑去了杨家,打算带着宝祥继续吃香喝辣,但几次都扑了空,问了问,连看门口的小厮也不知道,他连和杨小姐招呼都没打,就打道回府。
一次他和一群猪朋狗友驾着车,远远看到宝祥在大街的小滩点买了一大袋的煎饼果子。他忙道:“忽然有急事,先告辞。”急急忙忙地追上宝祥,发现他走的不是回杨府的方向,顾大少爷的好奇病又犯了,猜测着:他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呢?
顾大少爷打死也不肯承认是鬼祟的跟踪,在心里自我释然道:只是关心他迷路了,被发现撞见,大不了说是偶遇。
镶嵌着红红绿绿的玻璃的窗前,一股浓烈的胭脂味扑鼻而来,这即使在光天化日也难掩淫靡气息的,最明显是一家妓院,还是那家发过毒誓再也不会踏进半步的怡红院。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名太监上青楼。宝祥去寻欢作乐?顾章感到匪夷所思。他站在风尘味十足的窗下,天人交战了会,诺言,是遵守,还是舍弃?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一切,他想反正也没许下什么伤身的毒誓,只是许下不进而已,况且,又不干啥坏事,怕啥子呢!
白天的怡红院客人寥寥无几,走堂酒保坐在角落里,昏昏欲睡。他问了下妈妈,出乎意料地发现宝祥居然还是常客!太震撼了!他也听说过一些太监爱逛青楼,那阴暗的心理,扭曲的性格,阴晴不定的脾气,就爱以权砸人,用尽变态手段把那些小□□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宝祥也不像那样的人呐,难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顾大少爷除了报复泄欲,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干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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