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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吉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双木
他还在一片难以置信中,恍恍惚惚地走到宝祥的包房。他止住刚想敲门的手,顿了顿:见了面说什么呢,呀!真巧,你也来嫖呀。哦,我也刚好路过。……
顾大少爷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好理由,就干脆站在了走廊。
单薄的门户难掩笑声,宝祥似乎在里面和女子聊得甚欢,半柱香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顾大少爷出了听到低声笑语,就没听到什么古怪或不可描述的声音,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正在他为宝祥不是和传统黄们逛青楼一路人而兴幸时,张春茗笑盈盈地送着宝祥走出来。
宝祥一和他打了个照面,不由得紧张问道:“你怎么来了。”
“只能你来寻欢作乐,就不能我来快活啊?”
张春茗道:“宝祥,你朋友来了,你们先聊聊,妈妈找我,我就先过去啦。”
“哎,好的好的,我有空再找你。”
顾大少爷拖着他又进了房门,脸不红地道:“难得偶遇到,也缘分一场,来,我们喝两杯嘛。”
“我想回去了。”
“哎,怎么了,仙姑找你了。”
宝祥怕顾章在仙姑面前,戳破谎言,支支吾吾道:“那个,别告诉我姨娘。”
“哦?不能告诉她你是这里的常客?”
“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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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闲聊聊到的,哎,你不是什么嘛,先别生气,就问问嘛,怎么老来这种地方?”
宝祥为难地想了想,反正他知道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个,况且这些天连个问问意见的人都没有,心里也是憋得七上八下的,便道:“告诉你可以,但一定要保密!”
顾章用手捂了捂嘴巴,坚定地点了点头,示意一定一定。
宝祥突然变得扭捏了,道:“我,我就是瞧上了张小姐嘛,想等她没生意做了,就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我想了很久,都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这事,哎,你说她会愿意吗?”
顾章用尽理智,才没把“你有病吧”脱口而出。他顿了顿道:“宝哥,怎么着急娶媳妇啦?”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一儿半女了,就是想找个她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她的好好过日子。”
顾章看到宝祥脸上苦笑,头一次觉得小心脏好像被针轻扎了一下,虽不至于痛,可就是不舒服。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开始留意他了,总想看看他,明知道看看也不会发生什么,缺了一口的月亮会慢慢变圆,西下的太阳依旧会升起。他本不是一个大号的好奇宝宝,可因为有他,就想去了解,去看个明白。
顾章开始慌了,这明明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情窦初开时的感觉,可他在他身上热热烈烈的感受到这种久违的感觉。
第十四章
春节将至,自古两千年以来,春节乘载了人们很多很多的寄托,思念、祈求、团圆、安康……等等的愿望。因为有期望,就显得格外的重视。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大街上张灯结,车水马龙,回家的回家,媒人也忙着缀和新人,大大小小的酒席宴会扎堆举办。
浩生制造厂的大老板赵荣也在年末邀请各界名流人士举办了一场酒会。向来不务正业,通吃喝玩乐的曹公子曹杰浩当仁不让地负责起各项事务的安排。
顾霆坤自然会接到邀请,但他还没从失落的低沉中走出来,便推脱身体不佳,便叫顾章代行,顺便让儿子编织一张人际关系网。
顾章自然拉上宝祥一起去,他明知道不合适,可他心里痒痒的,像头护崽的母猪,单纯的想给他最好。
“大少爷,那个,太破了,我也不是很想去的。”
“宝哥,你今早才答应了,怎么就变卦了,再说,去认识几个朋友也没坏处呀。”
“都不是一路人,哎,我什么都不懂,怕丢你面子嘛。”
“别在找借口了,来量量尺寸。”
宝祥无奈地脱下大棉袄,由着一个老洋毛鬼子拿着皮尺在在身上量着。他头一次这么近看洋鬼子,不禁抬起头悄悄的瞧了瞧,一发现洋鬼子转过头,又忙低下脑袋,眼睛瞄去别处。宝祥一副想看又不敢明着看的表情,被顾章尽眼底,不禁觉得好笑。
回来的路上,顾章驾着车,打趣道:“宝哥,你刚才色迷迷地盯着老洋毛鬼子,不要你的张春茗啦。”
“你胡说什么呀,以前王公公说,洋毛鬼子都喜欢吃生肉,爱挖小孩的内脏,就占盐生吃,太恐怖了,我就又好奇又害怕嘛。”
“那老太监胡说八道吓唬你的,哎,他是你谁?”顾章失笑道。
宝祥不吭声了,就在顾章暗自懊悔失言的时候,宝祥轻轻道:“他是我师傅,出了宫以后,他病了,他们骂他是什么封建余孽,我不懂,就知道他是好人,很疼我。”
顾章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宝祥的脑袋。
“爷爷,呜呜,我牙疼,疼死我了,呜呜”杨家坪缠着杨钰政哭喊道。
杨钰政听到心肝都化了,杨家坪是他的心尖尖,又是赶紧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又是低声哄劝着:“坪儿乖,大夫就来了哦,别哭了别哭了。”一幅比孙子还牙疼的怂样。
仙姑扳开杨家坪的嘴,用手指按了按。
“啊~!爷爷,疼啊!”
“哎呀,韵娘呐!轻点,轻点,坪儿喊疼了。”
“老爷,坪儿只是上火了,没什么大问题,别紧张,也不用请大夫了,我煲两壶下火的药草,用不了多久就不疼了。”
“不行,不行,坪儿都这样了,不请大夫看看,我心不安。”转身又抱起杨家坪,放在膝上,哄道:“坪儿,乖,想要什么,爷爷给你买去。”
“我不去上学了”
“好,坪儿呢,现在不上就不上,爷爷请个老师回来教你。”
“我要吃烫面炸糕,还有桂花糕。”
“好好,就去买,就去买。”
仙姑忍不住忧心道:“老爷,不能这样迁就,迟早会宠坏坪儿的,读书是件大事,上学堂是一码事,请老师回来也是一码事,不能草率的。还有,坪儿才瘦下一点,加上又上火了,实在不适合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呀,”又转向杨家坪道:“坪儿呀,等身体好了再去吃哦。”
杨家坪撒泼打滚无师自通,还深得髓,哭得更凶,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不要,我不要小奶奶了,你好讨厌,我不要你了。”又搂紧杨钰政,道:“爷爷,我疼。”
“老爷……”
“韵娘,你先去看看缺了什么年货没办吧。”杨钰政擦擦杨家坪的鼻涕,道。
仙姑无奈,忍住了话头。
顾章在夜色昏沉中,送宝祥回杨家了。仙姑看到他拎着大包小包,道:“小宝,发财啦,买这么多东西,都是啥呀。”
“顾大少爷买的,来,看看,大少爷给你买了一盒珍珠粉,说涂上了会青春常驻。”
“,还有我份呐,帮我谢谢呀。唉,都一把年纪了,不适合了。”
“瞧你的,都不怕胖老头不要你了。”
“还胖什么老头,叫杨老爷。”
“是是,姨娘息怒,小人知错了,应叫杨老爷杨老爷。”
“别提他了。”
“怎么啦,老两口闹别扭了。来给宝哥说说,乐于为你解答疑难。”
仙姑掐了掐他脸颊,笑到:“跟着顾章那小子,嘴边越来越滑了,都占姨娘的便易了。”
“哎,说正事呢,别借他打岔。”
宝祥双手托着下巴听着,然后道:“那有啥,以前宫里的那些达官贵人玩出人命的都有。”
“不能以为见怪不怪,就不以为然。我爹家训道‘……’,孩子做错事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大人还纵容。”
宝祥知道仙姑的唠叨又犯了,他今天和顾章玩得疯,挺累的,没什么力听她的长篇大论,富有哲理的大道理,便岔开道:“哎,你爹也算是我姥爷,那么多年来也没听你提起过呢?”
“臭小子,嫌我烦了对不对,我还不想聊呢。”仙姑拍了他一巴掌。
顾霆坤窝给自己放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长假,在家闲得可以孵出鸟来。人一闲就爱多想,一多想就容易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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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两种人,一种是在思考中潜力爆发,一种是跑偏了方向。闲得蛋疼的顾老爷明显是第二种,作为一届武夫,除了流连花丛那几年认认真真读了一堆艳词外,一直和文曲星无缘的顾老爷,最近对诗词歌赋燃起了星星之火,但读得不甚理解,钻研几番后,认为古人过于含蓄的表现手法,不甚适合直白的自己,又把苗头转向了打油诗。
顾老爷在微醺的酒意中一时诗性大发,铺纸磨墨提笔写诗一气呵成,潦草的笔迹跃然纸上。
前方路迷茫,
买醉只为忘。
愈喝愈迷茫,
袁老登基想当王,
吾难从意心彷徨。
此难不愤,
奈何廉颇老已,
掀不起风浪。
何日方苏醒,
还我一个理想大同!
王莹看到后,心觉不妙,劝道:“老爷,你醉了,回房休息吧。”
“醉什么,我还没写完,来,你来看看,为夫写得怎样。”
“好好,就是那句‘袁老登基想当王’不好,得改改。”
“妇道人家,懂个屁。”
顾老爷还没把诗词创作的星星之火燎起,倒是燎起了结发妻子的心中怒火。
且说头十几年间从没见过面。那时候的顾霆坤还不是现在老子逼着儿子盲婚哑嫁的封建父亲形象,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十几岁的顾霆坤被他爹逼婚了,也反抗了,但反抗无果,就梗着脖子进了洞房。
后来,顾霆坤冒着被逐出家门的警告,毅然从君。王莹受封建夫嫁妇随的思想毒害太深了,又是个一根筋。十几年后,顾霆坤曾问过她,她随口道:“不知道,怎么就跟去了。”
但王莹是个硬女子,顾霆坤从军五年,她就在北平卖着点刺绣,自立更新地等了他五年。
战败后,他在街市遇见她在卖东西,第一次他哭得语无伦次,原来还不是一无所有。
也因此,王莹在旅顺大屠杀中侥幸逃过一劫。
自此,顾霆坤无论去哪里,都带着王莹,他说:有她就有家。
后来,有了顾章,但生产不顺,伤了身体,几年无出,就后来有陆续为他张罗了三门亲事,后来就添了几位千金。
顾霆坤一直十分敬爱王莹,小事上王莹第一,从来不轻易跟她红脸。王莹在十几年的敬爱中逐渐助长了脾气,今天顾霆坤喝她,她也回敬了。
两个年近半百的老夫老妻就吵了起来,二姨三姨四姨本想劝着的,可顾霆坤在酒意冲脑中,不禁对谁都嗓门扯大了点,于是演变成“你敢喝我,再喝一声试试!”
就这样二意三姨四姨都加入了战局。四个女人在多年朝夕相处的搓麻将中早已建立起非一般的情意,站在同一阵线上亦空前团结,直接吵得掀房顶。
顾章回来一看到这阵势,想都没想直接悄然躲开战火,他根据以往经验,他爹过几天就会低头认错了,自然而然又是一片和和美美。
第十五章
“我不是不听,只是坪儿还小嘛,没爹没娘,难不听话。”
“我没生气,老爷只是老爱纵容坪儿,对他以后也不好嘛。”
“行了行了,我会送他回师孰的。”
“别嫌我烦,我虽没生育过,可宝祥是我一手带大的,小孩从小吃点苦,没什么的,长大后才会懂得我们的良苦用心。哎呀,你样样都好,就是除了胖了点,宠孩子了点。”
“呵呵,现在嫌我胖了是不是,你嫌弃了也跑不掉了。”
“你扯哪去了,老不害臊的,我不跟你说话了。”仙姑脸红了,顿了顿道:“我知道,有时候我嘴上挺不饶人的,又爱唠唠叨叨,我要是惹恼你了,就直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过日子是相互磨合,不是迁就。迁就有厌倦的一天,唯有磨合了,就像机器上的齿轮,虽有碰撞,但始终相扣。”杨钰政喝了口茶。抬眼对仙姑正色道。
“我懂你意思。我没上过几天学堂,大道理不会讲,但我懂。老爷,谢谢你。
杨钰政道:“懂就好,就不要老说‘谢谢’了,太见外了。话说宝祥今年也有十五六岁了吧,老在府里做些劳工长远也不是办法,不如送去师孰,学认几个字,将来去我镖局谋份好差事。”
仙姑没想到杨钰政连宝祥也考虑周到了,觉得心头暖乎乎的,道:“老爷,我,我除了谢谢,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杨钰政在不言中牵了牵仙姑的手。
夕阳徐徐西沉,飘零的细雪在余晖中渡上了灿烂的金光,偶尔刮来的一股寒风中荡漾着甜腻的幸福。
顾家虽然重男轻女,但也接受了新思想,对女儿们的教育、言行都比较自由。方正也不叫究那套三步不出闺门,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贯执行只要不惹事,便自由成长,只要想读书,就供读到老的原则。
王安康年方16,父亲印得罪了英租界的洋人,早早丧命,从小被寄养去他姑妈王莹养大,王莹一直没所出,就把他当亲儿子养大,比顾章还宠爱。按姑妈的意思是再过两年就婚嫁,可王安康完全不是顾霆坤顾章那对婚姻有莫名恐惧的一路人,情窦还开得挺早的,像所有戏文传记里老套的剧情一样,十四岁的王安康遇到学院的教书先生的林恒宇,一次不经意的回眸,便一见钟情,他抛却世俗,勇敢迈出第一步,认为彼此是今生的唯一。两年以来,两人一直维持柏来图式的热恋,享受着地下的隐秘。若不是被王莹无意间看到那些往来的书信,恐怕还会隐瞒下去。
被问及恋情,王安康没有支支吾吾,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但王莹被气着了,按她的为外甥铺好的道路,十八岁谈婚论嫁,找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十九岁生儿育女,二十岁找份好差事,安安稳稳……十六岁年纪小了点不说,还隐瞒了两年,若是那人意图不轨,兽性大发,毁了一辈子,那真是哭都来不及,而且他还是个穷教书,家没几亩地,房产置不起来,只有年迈的双亲。最要命,他是男的,如此惊世骇俗。
二姨坚决不同意,王安康在新式教育的洗礼下,坚决反对。结果矛盾越演越烈,最终爆发,吵到了顾霆坤耳里。顾霆坤挑外甥媳妇就不像挑儿媳妇那样随便了,训斥了王安康几句,都被顶了回去,一张老脸挂不住,拿出了多年训下属的气势,果然顾家儿女都一买传承,扳不过老子,就逃。王安康一时冲动又走上了他哥的道路,但他没敢走得干脆,就悄悄地把行踪告诉顾章。顾章虽留学几年,但时间敌不过骨子里的血脉,对于同一宗族的表弟,还是很疼爱的。顾章留过洋对婚姻关系不像他家几个老古董,一直鼓励追求自由恋爱,反正表弟喜欢就好,达不到富裕的物质追求也没关系,神满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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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章在成西置了一间公寓,本想方便自己,恰逢小弟出逃,就把表弟安置在此,也约法三章,头一条就是不能在外过夜。
顾章照例去杨家找宝祥,结果发现他不在,以为又去了怡红院,每每想到宝祥想娶那□□,顾章就觉得心里挠着挠着,明知道只会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就是忍不住多想。顾章就沉思了,掩饰般地为自己的想法找借口,片刻思虑后,想到达尔文的进化论,就觉得宝祥太弱了,容易激起他内在的雄性保护欲。
“宝哥,最近见你一面也真有难度,张春茗那小狐狸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了,犯得着被老去吗。”顾章酸溜溜地说。
宝祥忙不迭的夹菜,嘴里塞得满满地道:“哪有时间去了,对了,最近我陪杨少爷去学堂读书了。”
“哎呀,你慢点,没人跟你抢,怎么饿鬼投胎似的。”
“太忙了,每天忙着背那些之乎者也,我不懂,光是认字都够呛了。”
“哈哈,还当上了猴子王了。”
“唉,别提他们了,个个猴子转世似的,老抓弄我。”
顾章一下子紧张道:“怎么了,要不我去教训他们。”
宝祥失笑道:“大少爷,他们才几岁,你这张老脸下得了手?”
顾章夹了只大鸡腿,放在宝祥饭碗上道:“嘿,瞧你,会怼顾爷了。”
宝祥吃得太饱,顾章就把车放在饭馆那,陪着宝祥一路走回去。
“哎,大少爷,不用管我了,我自个散步回去就得了。”
“哦,这条路会经过怡红院,我是不是碍着了。”顾章溜溜道。
宝祥一下子卡壳,道:“你想哪去了,我就怕麻烦你嘛,你怎么老提张小姐?”
“你想哪去才对,想什么都提倒张小姐。”
宝祥竟无言以对,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就愣住脑袋走。
顾章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好笑,他抬眼看了看天,墨蓝的天色宣示着黑夜的到来,将暗未暗,容易让人产生时间的错觉,会以为再等等黎明就会到来。
顾章突然不想宝祥走了,鬼使神差地不顾宝祥嚷嚷着“明天先生要抽背!”径直把他拉到法租借内的权仙茶园,看了场卓别林的《流浪汉》。
宝祥第二次进影院,就镇定正常了。随着黑白默片的播放,他那点忧虑也被抛之脑后,笑得不亦乐乎。但顾大少爷看到影片中的夏尔洛百般讨好埃德娜,本以为自己迎得了埃德娜的芳心,但是埃德娜已经有恋人,夏尔洛便默默的离开了。他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不是一部喜剧,而是在欢闹的外衣下,一部悲情的片子。要求而求不得,一个小人物拼尽全力,却始终赢不了爱人的芳心,但却一直尽力满足她,即使知道她另有恋人,但为了她,亦可以转身离开,不妨碍她去追求幸福。爱得卑微而伟大。
不知不觉中他将自己带进了角色,看着身旁的宝祥,不禁将他拥进怀里。气息交错中,宝祥被突如其来的拥抱下了一跳,小幅度地挣扎着,低声在顾章耳边,道:“大少爷,你怎么了?”耳边的闻言细语刺激着顾章,顾章不想放手,只是把头深深埋在宝祥的颈窝,闷声闷气地说:“别动,就抱一会儿。”
夜色昏沉,细零的雪花飘飘洒洒,又是一月的月圆之夜,在深冬的夜里,月光显得冷清孤傲,一切仿似冻僵了,在阵阵的寒风中,僵硬地摇摆。
宝祥走在道路上,心情复杂,他隐隐约约地感到顾章仿佛有心事了,其程度快变成心结了,他想开口问问,但又不知如何问起,想着如何才做到善解人意地开解,但又毫无头绪。
一路无话。
第十六章
第二天,顾章心里痒痒啊的,就一早驱车去了师孰。
斑蝥的围墙传来朗朗书声,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
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
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
顾章会心一笑,跟看门的小厮打了个招呼,推门进去。他走过一间间课室,终于看到宝祥在一群小孩中突兀的身影。他端端正正地坐着,手里捧着本书,摇头晃脑地诵读,书桌上规规矩矩地摆放着笔墨宣纸。顾章看得入迷,径自进去坐到了宝祥身旁。宝祥下了一跳,下意识抬头四处张望,发现先生不在,就低声耳语道:“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五妹也在这读书,刚好看到你,就来看看。”顾章为不显牵强,随口道。
“你快走吧,先生要回来了。”
“等会儿,学得怎样啦……”
先生正是王安康朝朝暮暮的林恒宇,因为被二姨上门闹了几下,他在原学校待不下去了,就转去了教小学,颇有大才小用之意,但林恒宇本着有教无类的宗旨,倒是随遇而安。他年纪比顾章年长些许,但一身长袍,书卷气十足,在两年教育生涯中,不断应付顽皮捣蛋的学生,为人师表的深沉稳重气质,早已练造。他一进来看到宝祥和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不断地交头接耳低声咕嘀。
他走到他俩旁,宝祥冷不丁瞥见先生,吓得赶紧拿起书,低下头,嘴巴一张一合的小声跟读。
林恒宇沉声道:“不得然扰乱课堂,你是谁?”
“我是他哥,小弟年少耽误功课,底子薄弱,怕他跟不上功课,就过来看看。”顾章道。
“自有先生授课,大可放心,没事就走吧。”
顾章看林恒宇也不像是严肃板脸的老古董,就厚着脸皮道:“先生,我自幼就被送去留洋,国学基础差,就想蹭节课,感受下博大深的文学,可以吗?”
林恒宇沉思会,道:“可以是可以,但不可扰乱纪律。”
“谢谢,先生。”
第一节是习字课,宝祥摊开宣纸,用毫笔沾沾墨水,提笔练笔画,一笔一画练得恭恭敬敬,顾章无聊,也拿起毛笔随手在纸上,写写画画。顾章虽在外国学洋文,但一手毛笔字在顾霆坤提耳革面的教导下,尽得他爹的真传,一手柳体楷体字写得字正腔圆,慷慨有力。
宝祥宝祥宝祥宝祥……不知不觉中,顾章写成了宝贝吉祥宝贝吉祥宝贝吉祥……宝祥看到,他认得“宝”和“祥”可中间隔着的两字,不认得,他好奇地扭过脖子,低声问道:“哎,这两字什么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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